的確!蘇巧兒在韓晉康眼里就像她擁有的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一樣純淨,而她住的淨雲齋,大多時候也都是寂靜的,重重院落里,僅配有幾名奴僕,在她沒到綢布莊的其他時間,她也是靜靜的留在寢臥及書房做自己的事。
而廚房里的廚娘可說是全豐仁山莊里最閑的缺,因為蘇巧兒不挑食、吃得又簡單,不喜山珍海味,偶爾還會自己下廚,相當好侍奉。
除非韓晉康過來用膳,她才會特別吩咐廚娘備些較貴重的佳肴,而那些以海鮮蔬菜為主的佳肴,全是夫君愛吃的,她一向把自己的喜好需求放在他之後,奴僕們都知道這一點,所以說,能在淨雲齋干活,可是山莊奴僕們最想卡的肥缺,因為她從不刁難下人、以禮相待。
反之,正室杜玉鸞和其他五位妾夫人,動輒得咎,甩耳光、打一頓的把奴僕當出氣筒的事在僕役院是經常听聞的。
所以,在淨雲齋的奴僕,個個一心為主子,日子平平靜靜的,也很悠閑,除了一個狀況外—
此刻,正在院落打掃的丫鬟、小廝一見到一串像粽子的娘子軍走進來,連忙放下手上的事。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
他們個個低頭行禮,但心里直嘀咕著。
杜玉鸞長得艷若桃李,但深沉得教人忌憚,又驕蠻得教人害怕,難纏得緊,就連她的奴婢也都自認高人一等,跟在她身後,也是趾高氣揚。
再說到排行第二到第六的妾夫人,個個擅工心計,嬌美勝牡丹,身後也有丫鬟隨侍,但虛偽是強項,而這些人一字排開,陣仗多大,傲氣就有多大。
在淨雲齋的奴僕眼中,這些傾城美女日子都過得太好,明知蘇巧兒啥也不爭,但一個月總會找個幾天來踩踩地盤。
此刻,大夫人就在他們的目送下直往廳堂里去。
其實,杜玉鸞也不愛來這里,因為蘇巧兒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話又少,只會溫和的傾听,所以,她說再多難听的話,也難從她眼里激出半絲火花。
但是,每個人—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知道她長得有多可怕!
明明她是她們這群妻妾里最資淺、最卑微的,但爺對她卻是呵護備至。
若硬要說她們跟她有何不同?就是她比她們多懂得那麼一丁點的生意經、一丁點的布料,比她們多勤勞一丁點的去學什麼綢緞刺繡。
但她就是一張丑臉嘛,卻老跟著爺進進出出,這不是丟韓家人的臉
偏偏她慫恿其他小妾去跟爺說,他卻只是笑著回答,只要她們也願意跟她做一樣的活兒,自然也能跟著他進進出出,他絕對是一視同仁。
呿!她們就不愛做那種事兒嘛,安逸日子誰不愛?蘇巧兒是天生的窮酸命,她們可不會為了爭寵跟她窮攪和,也把自己降格成奴佣,忙來轉去,多歹命啊!
不過,杜玉鸞心里對蘇巧兒有所不悅,其他小妾對她的觀感可是比對蘇巧兒還差。
杜玉鸞做人蠻橫尖銳,又因為是正室,架式大,從未將她們看在眼底,她們自然也無法喜歡她。再加上,她娘家勢力大,爺爺在朝中是三朝老臣、父親也是吏部尚書,她們對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當她一個要叭要來蘇巧兒的院落,她們不想來也得跟著來。
本在房里,細細端詳那塊瓖了珍珠的雲錦,思量著能裁制成什麼樣衣服的蘇巧兒,也被通知大夫人等大駕光臨,急忙跟著小親來到廳堂,正好迎接了眾姊姊,一一向她們行禮問安,請她們入座。
眾夫人看到她那張有著胎記的半張臉,漂亮的臉上莫不出現嫌惡表情,尤其是杜玉鸞,原想走人,不過,她可是有目的而來。
「听說妹妹昨日又去了綢布莊忙了好一會兒。」
對她難得的關切,蘇巧兒愣了下,但隨即感激道︰「是,謝謝姊姊關心。」
她冷笑,「總是姊妹嘛,何況你個性與人不同,爺也知道你對刺繡有興趣,便讓你日日乘坐馬車前去織錦廠、繡坊學習手藝,也學做生意,真辛苦啊。」
「不辛苦、不辛苦。」連忙搖頭。
「我想也不會辛苦到哪里去,做做樣子誰不會?」二夫人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是啊,咱們忙著在床上伺候爺,她在外分擔責任也是應該。」三夫人也尖酸的說。
小親握緊拳頭。她好討厭這些夫人們,每次來都說這些冷嘲熱諷的話!
「行了,你們要知道依蘇妹妹的性子,爺是不會送她珠寶首飾及奇珍異寶,不過,我可听說昨兒她卻搬回一塊上等瓖珠的雲錦,價值連城,是吧?」杜玉鸞挑著柳眉,冷冷的看著臉色陡地一變的蘇巧兒。
「是。」她沒有否認。
杜玉鸞意有所指的問︰「好東西不是該跟好姊妹分享?」
「是。」她黯然的點頭,隨即回頭看著小親。
小親卻努嘴、擠眉、使眼,示意那是爺特別送她的,怎麼可以
「現在是怎樣?連下人也教不好,是因為伺候人慣了,改被人服侍後,還是習慣听下人的話?」她可沒耐心看她那張令人作嘔的丑臉,打算要了東西就走人。
此話一出,眾妾們忍不住掩子邙笑,就連她們的丫鬟也忍不住抿嘴忍笑。
在訕笑聲中,蘇巧兒再次向小親示意。小親不得已,只得轉身回到寢臥去拿。要不,她們肯定會說更多尖酸刻薄的話來刺激主子。
不一會兒,小親忍著心中沸騰的怒火,將該疋瓖了珍珠的上等雲錦抱出來,交給這些要了一大堆黃金珠寶仍不知足的夫人,再退到主子身後。
杜玉鸞一要到手,也不想待在這沉悶的鳥地方,一些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太過分了!」小親氣到都飆淚了。
「沒關系的,凡事以和為貴。」蘇巧兒拿起繡帕經經的為她拭淚。
「但不是這樣忍氣吞聲的嘛,她們平日跟爺要東要西的,爺都給了呀,為什麼硬要來拿主子的!」她真的替主子抱屈。
「吵架無濟于事,人只要無所求就好。」雖然心有點兒不舍,但韓晉康送這份禮的心意,珍藏在心里,那是誰也拿不走的。
「不好、不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主子不擅長爭寵斗智,她們才會欺負得如此過分!」小親仍然碎碎念,「尤其是大夫人,她親生的茵茵小姐,府里誰也不黏就黏主子你,你視為已出,當心肝寶貝疼,她還……哼,我一定要跟爺告狀。」
「不可以,爺平常那麼忙,就連好友過來,也只能忙里偷閑的小聚,他時間多麼寶貴,我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麻煩到他,懂嗎?」蘇巧兒難得嚴肅,「再說到茵茵,她是孩子,也是爺的親生女,我疼她原本就是應該的。」
「是是是,什麼都是應該的。」
她知道主子有多麼深愛爺,只要能為他分擔解憂,再累再苦,主子也不會吭一聲,只會繼續埋頭苦干,就連爺忙于生意,有時外出談生意就一、兩個月才回來,將寶貝獨生女交給主子,也交得很理所當然,什麼嘛!
好在,爺對主子算好,不然……不然……唉,她只是個下人,能怎麼辦?
不對,她不能說,不代表其他奴僕不能說。小親偷偷地笑了。
月光如橋,淨雲齋的寢臥里,房門緊閉,簾幕低垂,蘇巧兒看著三更天才進房的韓晉康,已沐了浴的他身上有著淡淡的香味。
「爺要過來,怎麼不先叫小廝過來傳話,我可以備好水伺候爺淨身。」她說。
「我跟克德在年泰樓喝到傍晚時分,他便急著回北方,我就在鳳娘那里稍微休息,身上酒味太重,她便伺候淨身了。」他淡淡的述說,卻觀察著她的神情。
她只是微微一笑。鳳娘曾是青樓的一名花魁,事實上,除了家里的妻妾外,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外也有多名情人,但她不會嫉妒,他太優秀了,不是一個女人能單獨擁有的。
他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半絲妒意,莫名的,心里竟然不太舒服,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在乎。好笑的搖搖頭,他直視著她,「听說今日有人上門要東西。」
小親她?!蘇巧兒搖頭,「沒什麼,無須小題大做,真的。」
韓晉康直勾勾的看著她。知道在這些妻妾里總是逆來順受,但那些妻妾不知道的是,她們對她多欺一分,他對她的不舍就多一分,只是,他還是得說──「忍氣吞聲下去,她們可是會得寸進尺的爬到你頭上,為人別太心軟。」
她順從的點頭,「我明白,我會試試。」這麼說只為讓他不再擔心。
「布給了人,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偏偏想替你去出頭,就怕你這性子又要逼她們奚落,怎麼辦?可我這心就不舒坦!」他突然眯起眼。
「這──」她頓覺手足無措,他生氣了嗎?
韓晉康其實是刻意逗她的,還惡作劇的更靠近她,「你說要怎麼讓我舒坦?」
她羞紅了臉,「就──爺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他挑起濃眉,邪惡一笑,「我喜歡什麼,你不是最清楚?」
生性放浪不羈的他,話里挑逗意味太濃,令她已然赧紅的臉登時又加深了一層,「呃──那個……我要怎麼做?」
「我要你主動。」他一說完,就走到床邊坐下,月兌了鞋後,逕自上了床。
她杵在原地瞪著他,急急搖頭。翻雲覆雨的事兒,她怎麼主動?她不會啊!
「快來。」他笑著催保著,還閉上了眼,呈大字形,大有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態勢。
這會兒,蘇巧兒知他在逗她了,只得求饒,「爺,別欺負我了,床第的事兒,我不成。」
韓晉康坐起身來,笑看著她,「好吧,那你有什麼希望、願望、有何要求,都說來听听。」他打算只要她說得出來,他一定幫她完成,而這一次,他肯定要跟那些貪心不足的妻妾們把丑話說在先,誰要敢再上淨雲齋討東西,接下來的半年,要什麼沒什麼!
「這……我所求實在不多。」
「不多,代表還是有,你求什麼?」
這麼直剌剌的,她臉皮兒薄,所求又全是他的事,怎麼說得出口?「其實,沒有,真的,我很幸福了。」
「是嗎?」黑眸里閃過一抹幽黯的火焰,他下床走向她,再牽起她的手上床。
她粉臉酡紅,心跳加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韓晉康溫柔的解下她身上衣物,在她身上僅存一件粉女敕肚兜及褻褲時,他刻意以牙來咬開抹胸系帶,她的身子不禁輕顫,感覺到他灼熱的唇開始沿著她的後頸往前輕吻,身前的肚兜何時被拿掉,她已不知,因他已貪婪的索求、放律的吻著,深嘗她的滋味,惹來她一聲聲的申吟。
他是刻意用這之火來逼她說出心中真正的渴望與希冀,因為習慣委曲求全的她根本不敢求,所以藏得更深。
「我的巧兒,告訴我,你還求什麼?」他低沉的聲音帶點沙啞,更魅惑人。
蘇巧兒被騷動得昏頭轉向,心魂早已不在,而這就是他要的。
她星眸微張的呢喃,「我求……求你一切平安健康……快樂……巧、巧兒只求這個……」
這個女人,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希冀竟然只是要他快樂健康?如此肺腑之言,他深深動容外,還有更多的感動。
他凝睇著她動情的臉龐,灼燙的唇深深的在她左臉的片片桃花瓣上印上一個個疼惜的吻,再極有耐心的探索她一寸寸的如玉肌膚,點燃了更激越的欲火。
夜更深濃,旖旎春光一而再的在羅帳內上演,直至她再也承受不住的開口告饒,徹夜癲狂的韓晉康才擁著她,相互的依偎入眠。
只是,雖然疲累,但小睡幾個時唇的蘇巧兒心里仍惦記著另一件事。
因而天甫亮,她便醒了。
她靜靜的凝睇著韓晉康俊美的容顏,嘴角浮現幸福的笑容。
縱然不舍,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從他懷里鑽出後起身,套上衣裙,手腳利落的將頭發簡單盤起、扎個髻,再插上她最愛的珍珠發釵,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再輕輕的帶上門,殊不知,床上的韓晉康已然蘇醒。
他蹙眉坐起身,看著窗外天色微泛魚肚白,而桌上的殘燭還忽明忽滅。
他看向門窗後的兩道身影,听到蘇巧兒輕聲到︰「別吵醒爺。」
「我知道,」小親的口氣也很輕,「時間還很早,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
「不成,我答應茵茵一起吃早餐,再教她繡帕子的。」
「真是的,茵茵小姐也太愛黏主子了!大夫人才是她親娘耶,明知道你們麼事都要做,她逮到機會就纏你,難得爺在你這兒過夜……」
「小聲點,我們去準備早餐,她特別愛吃我煮的咸粥。」
「那當然,一熬都要一個時辰耶……」
主僕倆邊說邊往廚房去,雖是一大清早,但掃地灑水的奴僕都已起來干活,見到蘇巧兒,莫不親切的喚聲早,而她亦微笑回應,但鑽往廚房里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小親端了粥,另一名廚娘端了碗筷,就往亭子里走去。
不一會兒,在另一方的曲橋上,就見一個小小身影快步的朝涼亭跑了過來。
「別急啊!」蘇巧兒連忙迎上前去,一看到韓茵茵身後沒人,忍不住念了句,「怎麼又不讓丫鬟跟?」
「不要,她們都會去跟娘說些有的沒的,討厭死了!」
小女孩有張粉女敕的俏臉,眉宇之間還有著韓晉康的帥氣,一雙黑眸烏溜溜的,唇紅齒白,可以預見,日後絕對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哇,我最愛的咸粥耶。」
韓茵茵直接給了蘇巧兒一個大大的擁抱。所有的姨娘,她愛七姨娘了,雖然有半張臉紅紅的,但她覺得七姨娘還是好漂亮,而且,她這里的丫鬟個個都笑咪咪,不像親娘那里個個戒慎恐懼,她們還可以一塊兒斗蛐蛐兒、玩球,永遠都不會無聊。
蘇巧兒笑著看她大口大口的吃粥,小小人兒不怕燙,跟她爹真筍一模一樣。
在一起分享早點後,小親收走了碗盤,她便開始教茵茵如何在繡盤上下針,再換色線,擔心她兒到手,一雙美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叮嚀著,「小心。」
韓茵茵很專心,手也很巧,重要的是,她做得開心,看著繡的小鳥頭都快繡好了,抬起頭,朝七姨娘嫣然一笑。
這一大一小,都沒注意到另一個高大身影已悠閑的步出房間,朝她們走來。
小親倒是眼尖看到了,正要提醒主子跟茵茵小姐,但韓晉康搖頭,示意讓她們忙,他則緩步走過去,邊听著一大一小的對話。
「七姨娘,我一直不懂,為什麼我親娘不像你一樣的疼我、愛我呢?」
「她會的,只是她還沒有準備好,但總有一天會的,你先別急。」
「嗯。」
他笑看著蘇巧兒。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兒,不爭不奪,善意的謊言倒很能說,在他看來,玉鸞從骨子里也找不到半絲為人母的自覺,怎麼可能疼茵茵?
「我不知道你們感情這麼好。」他隨即步上石階。
「爹!」韓茵茵立即放下手上的針線活兒,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他。
見狀,小親忙逮住機會告狀,「我斗膽回爺,茵茵小姐可愛死我家主子了,常常來找她玩,不像大夫人從不理她,一點也不像個當娘的──」
「小親。」蘇巧兒連忙制止。
她吐吐舌頭,「好啦,我說錯話了。爺,主子要我絕不可以批評任何夫人,所以,對不起,茵茵小姐,我也對不起你。」
「沒關系,七姨娘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七姨娘也說我娘只是還沒有準備好愛我,所以也沒關系,是不是七姨娘?」韓茵茵像個小大人似的說著話。
蘇巧兒揉揉她柔順的發絲,「是啊。」
不愧是正派的蘇巧兒!他真是佩服她。韓晉康的目光越過她,看向桌上的針線活兒,「在做什麼?」
韓茵茵急急的又飛奔回桌旁,將那一籃的針線活兒藏到身後的椅子上,「是秘密!」一說完,便看著七姨娘,仿佛怕她泄密似的。
只見蘇巧兒微笑的以食指放在唇上,強調她絕不會泄露任何事。
小丫頭這才瞅著父親露齒一笑,「爹,最近這幾天都別來找七姨娘好不好?」
他勾起嘴角一笑,「為什麼?」
「我需要她嘛。」小女孩可直接了,雙手又緊抱著蘇巧兒的手不放。
小親瞪眼,月兌口而出,「哎呀,小小姐,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小親,別說了,你去忙吧。」蘇巧兒笑著打斷她的不平之語。
「喔。」她只能退下,但心里直嘀咕著,小小姐不知道她家主子日盼夜盼的就是等爺過來淨雲齋,如今竟然要爺別過來?!
「爹,行不行?就這些天……不行,應該要一個月?對!快一點,一個月就能完成,反正爹有時候也不找七姨娘,去找我親跟其他姨娘,好不好?」七歲小女孩放開七姨娘,改去拉親爹的手,眼巴巴的哀求著。
「你怎麼說?」他挑眉笑問一旁不語的蘇巧兒。
她蹲子,跟小女孩相視一笑後,才抬頭看著他,「她的確有很重要的事要我協助,韓爺這段日子就往其他姊姊的房里去吧。」
「耶!我就知道七姨娘對我最好了。」韓茵茵開心的跳了起來。
韓晉康勾起嘴角笑說︰「既然再來的一個月七姨娘都歸你,那麼,今天就讓她整天陪著爹,公不公平?」
「公平!」她開心的沖回原位,將東西放入袋子里,笑咪咪的跑了。
「一天?你有時間嗎?不用去綢布莊?不必處理其他事情嗎?」
在她又驚又喜的問了一連串的疑問時,他已牽著她的手回到寢臥內,還交代小親,今兒個他一整天都待在這里,誰也不許打擾。
小親笑得眼眯眯的離去,蘇巧兒可是羞死了。
「天,天亮了啊,而且,你不用早膳嗎?要不要我去準備?」
她臉紅紅的看著他又月兌了外衣,慵慵懶懶的上了床。
「昨日跟克德吃喝太多,一點也不餓,所以,得多做點事才能消化,再加上我還得跟茵茵那小娃兒守信,三十天不能來這里,怎麼可以不把握時間?」他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帶著某種挑情的意味,但眼里的促狹可濃了。
「別胡鬧了,爺。」她水女敕的臉紅通通的。
此刻在他眼中,她左臉的片片桃紅可是變得更加鮮艷而魅惑人,他伸出手,愛憐的撫模著,「怎麼,要你跟我在一起一整天,嫌煩?」
他的氣息再次刻意的拂上她的臉頰,嗅著她誘人的淡淡體香。
知道他是故意她的,但心跳卻不受控的加速。「不會嫌煩,只要爺還要我,我是幸福的……」
要求還是這麼少!他忍不住笑。
事實上,昨晚與克德喝那麼多,也是因為克德要他幫一個大忙,這個忙,一去就要一個半月,雖是生意,但利潤不算多。
不過,看在克德佛心來著的分上,在北方闢了數百畝棉田,讓當地貧農種植,沒想到栽種成功大豐收,但織坊、織機都沒有,當然也沒人會後續的事兒,所以,明兒個一早,他就要帶一大隊人馬及織機遠赴北方,從頭教起。
說來,好友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真是交友不慎啊!
這一去,要近兩個月,雖不想承認,但還沒遠行,他竟然就開始想念她,這也是他在起床後,沖動的決定在這里耗上一天的緣由。
「你好安靜,我比較偏好你的另一種聲音……」黑眸添了打趣的笑意,攬住她縴腰的手一緊,讓人貼得更近。
她雙頰嫣然,屏住呼吸。
他深深凝睇,感到她身上的幽香撲鼻,更添情動,他再也忍不住的俯身,讓燒灼的惑望展開激越的狂愛,細細听著她沉醉在里的輕喘嬌吟,恍如天籟,鑽進他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