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慶祝你們重生!真是的,我拍電影拍那麼多年,生生死死的哪一幕沒拍過,就沒遇過這次這麼驚險的事,心髒都快跳出喉嚨了。告訴你們,趴要辦,香也要燒,你們明天全給我到大廟里燒香拜佛去,求神保佑拍戲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听見沒有?」
「听見了,大導演。」花子蘿笑咪咪的,突然伸手挽住秦牧宇的手。「我跟你們一道走吧。」
「為什麼?」
「因為那些人煩死了。」
苞晏搖搖頭。「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病了都沒人知道呢,哪能像你一樣花堆成山。」
報子蘿見導演沒反對,彎身先上了車,伸手又去拉秦牧宇,秦牧宇只好跟著坐進來,就在花子蘿身邊。
「誰病了沒人知道?」花子蘿好奇地問了句。
「我們可憐的安亞小姐啊,听她助理說,你們落海的那天晚上她也病了,燒了一整晚又吐得亂七八糟的,要不是剛好古……小助理發現,在房里照料了她一夜,可能連她都要送急診了。所以,牧宇,你可不要怨她沒來看你,雖然她的病現在也差不多好了,只是人好像瘦了一圈,真不知是怎麼弄的,才沒幾天就變這樣,瘦身公司應該找她代言的……」
苞導在前方碎碎念著,坐在後座的秦牧宇整張臉卻越來越難看,高大的身軀緊緊繃著,隱隱蘊著一股怒氣。
「你怎麼了?秦大哥?」花子蘿假裝什麼事都不清楚的轉向他,看見他嘴角的傷,詫異地挑起眉,伸手便要去模。「你的唇角受傷了,什麼時候受傷的?」
她記得她落海被救之後,並沒有看到他的臉有受傷啊。
「不知道。」秦牧宇神情漠然地抓住她想探過來的小手,皺起了眉峰。「我有點累,不要吵我。」
說著,他徑自閉目養神,不想再搭理任何人或說任何話。
他不知道她也生病了,想到她生病倒下的那一天晚上,他人就在她房門口,卻沒有相信她的勇氣,他就嘔……
如果他當時堅持闖進去,就會知道她病了,不如某人所言的……
懊死!他真想殺了古俊恩!
晚上,酒吧內的氣氛很詭譎,大家都玩得很High,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只是大家都忘不了剛剛High到最高點的那一幕——
報子蘿勾住秦牧宇的脖子,獻上一個深深的吻。
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那吻……應該要很短,而且應該頂多落在頰邊,畢竟是感謝之吻,畢竟救命恩人是有婦之夫,而且還是制片人安亞小姐的丈夫。
偏偏,這吻……很長,還直接吻到了男人的唇,眾人本來都在笑,然後慢慢的大家的臉都僵了。
現在是在播哪出?
這個花子蘿擺明了就是要公開勾引安亞的丈夫,膽子未免太大了……
「她什麼意思啊?」執行制作徐藍華看不下去了,對著身旁的小助理問︰「安姐人呢?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出現,她有說不來嗎?」
「安姐今天有事要忙,所以回台北公司一趟,有說她晚點會過來,秦大帥剛剛也一直在找她,我有跟他說她會晚點來。」小助理對眼前這一幕看到目不轉楮。「安姐看見了會不會殺人啊?或是把花子蘿換掉?」
「要是我的話就會!太囂張了……秦大帥在搞什麼,不會把她推開嗎?」徐藍華越看火越大,真想沖上去罵人。
「為什麼要?人家可是個大美女,哪個男人推得開她?而且……搞不好秦大帥本來就喜歡人家……」
「就算喜歡,也只有笨蛋才會這麼公開吧?他是有婦之夫耶!又不是沒長腦袋,敢在劇組的聚會里這樣玩,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為什麼要故意?」
「我怎麼會知道!」徐藍華沒好氣道。
小助理想了想,突然點點頭,小聲道︰「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故意想把安姐氣死,因為前天古監制在安姐房里待了一整晚……不過,人家安姐明明是生病需要人照顧的情況,秦大帥不會吃這種醋吧?可不對啊,如果他真那麼在意安姐,那出事當天,他對花子蘿的擔心又怎麼說?」
徐藍華突然倒抽口冷氣。「古監制待在安姐房里……一整晚?當真?」
「對啊,我也是因為踫到古監制听他說才知道的……噓,這是秘密,不可以說出去喔!」
「既然是秘密,那秦大帥怎麼會知道?」有個聲音低低地問著。
「因為那天秦大帥從醫院落跑回來找安姐,剛好是古監制開門的啊——這是我不小心瞧見的啦,當時我剛好要出去,結果才打開門一點點就瞄到不對勁,馬上動也不敢動的躲在門後偷看,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後來沒有出去,回房又睡了……咦,吻完啦?」
「對啊,剛好一分鐘整。」
「才一分鐘嗎?我還以為他們已經吻了五分鐘還是五十分鐘呢……」小助理嘀咕完,突然想想覺得不對,怎麼剛剛那個跟她說話的聲音好像……
她突地轉過身去,一看見站在身後的安亞,慌亂大叫出聲。「安姐?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安亞朝小助理笑笑。「大概一分鐘前吧。」
「那那那……我剛剛說的……」
「都听見了。」安亞又笑,挑挑眉,突然發現大家听到聲音都朝這邊看過來,包括剛剛在表演親吻的那對男女,她的手上剛好有酒,是走進來時服務生遞給她的,她順勢把酒杯高舉,朝他們一笑。「祝賀兩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CHEERS!鎊位也一起吧。」
說完,安亞率先仰頭把酒一飲而盡,再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杯。
「大家今晚好好玩,之後又要辛苦各位了,今晚想吃什麼喝什麼盡量點,算我的。」
「謝謝安姐!」
「安姐萬歲!」
眾人歡呼,見安亞這般豪氣大方,看見自己老公跟別的女人親吻也沒發火,笑得一臉嫣然,全都稍稍放了心,舉杯相敬。
另一頭的秦牧宇,一雙冰寒的黑眸緊緊鎖住她,擱在花子蘿腰間的手不自覺地松開。
她就這般的不在乎嗎?親眼目睹他和別的女人親吻,她竟還能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
「秦大哥……」被他悄悄推離的花子蘿,一雙媚眼柔柔的望住他。「你怪我嗎?」
秦牧宇低眸淡然的掃過她的臉,回了一句。「這是我先前答應你的事,你既然開了口,我只能做到。」
他的嗓音那樣淡,淡到幾乎冷漠,就算他剛剛給了她面子,沒有當眾把她推開,但也僅止于此而已,她不只沒成功誘惑他,反而像是讓他對她生了厭……
為什麼?難道,她真的比不上安亞那個老女人?
報子蘿的眸光黯了下去。「秦大哥,你對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
「沒有。」秦牧宇很快地打斷她,目光已不在她身上,看見不遠處那個女人正一杯一杯的把酒喝下肚,不由一陣氣惱。「我先走一步,失陪了。」
「秦大哥——」
報子蘿想喚住他,可哪喚得住?就算這男人對她的態度是特別的,就算這男人幾次抱住她時都讓她感覺到有深濃的情意,可最終,他還是會回到安亞身邊,最在意的也始終是安亞,真是讓人莫名的氣惱啊。
此刻,她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牧宇大跨步朝安亞走去,對她毫無眷戀,彷佛剛剛那個吻只有她自己沉醉其中……
「你玩過火了,花子蘿。」胡晏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冷冷地看著她。「他不是你要得起的男人,放手吧。」
「我為什麼要?」她不甘心,也不相信這世上有她要不到的男人,何況,她知道他對她很特別,雖然不曉得為什麼,但她已經請人去查了,原因很快便會查清楚的,等她知道原因之後,也形同掌握了他的弱點。
她花子蘿第一次這麼想要一個男人……
說什麼她都不會輕易放手。
安亞幾乎來者不拒,只要有人過來敬她酒,她就一杯到底,連連喝了五、六杯下肚,臉河邡熱,很快的已是頭暈身子浮,可她誰啊,她是制片女王安亞耶,依然巧笑嫣然,腰站得直挺,半點也不想被人給看扁。
「這樣喝會醉的!」古俊恩突然出現,把她的酒杯奪走。
她卻又一把將酒杯搶回來。
「你不要管我!迸俊恩!我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可是你以後不要再照顧我了!」
「安亞——」
「今天不要管我了好嗎?讓我喝。」她把他推開,遠遠地走到一旁去。
敗少人知道她其實不勝酒力,每每在狂放的豪邁暢飲過後,就會變成思考慢半拍、話變少,懶到只會以笑容來面對眾人的那種女人。
尤其是前幾天她才剛大病一場,身子還很虛,這下一連喝了好幾杯,話更少了。不過,她現在還沒醉,還耳聰目明的,看得到別人笑容後的嘲弄,听得見那若有似無的低語。
她不會不知道背後有多少人對她議論紛紛,但她從不理會這樣的是是非非,在這個圈子里,若要每件事都弄得明明白白,只會累死自己,說到底,誰在乎事實呢?人們只在乎自己想看見的,若听到誰隨便說幾句話,她就要氣得跳腳跟人理論,那她遲早會變瘋婆子。
可,秦牧宇和花子蘿公然接吻,確實是讓她顏面掃地,在眾人都還以為他們是夫妻的狀態下,她就算表現得再不在乎又怎麼樣,別人也不會相信她真的不在乎。但她能怎麼辦?除了硬著頭皮笑,她又能怎麼辦?
除非——她公開兩人已離婚的事實。
安亞的眸光陡地閃亮亮的,濃濃的酒意讓她興起一鼓作氣了結彼此關系的念頭,只有這樣,她才能真的死心。
就死心吧,安亞,徹頭徹尾死了這條心,就應該不會再心痛了!
「各位。」安亞突然拍拍手,引來眾人的注意。「趁著今天這個開心的日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關于我和秦大攝影師的……」
卑才剛起頭,她看見秦牧宇大步地朝她走來,目光帶點狠戾之氣,呃,有點嚇人,可是深知這男人不會對她動手,所以她繼續說︰「其實,我和偉大的秦先生,已經在一年多以前離——」
一只溫熱大掌驀地封住了她的嘴,甚至順勢將她整個人扣在懷中——
「我們一起宣布吧,親愛的老婆。」
他低聲在她耳畔說著,眼神危險地眯起,她直覺不妙,慌張地想詢問他要干麼,可是他沒給她問清楚的機會,已抬起頭來微笑的面對眾人。
「其實,我和安亞已經在一年多前孕育了我們第一個可愛的兒子,現在兒子已經六個多月了,之前因為有諸多原因無法請各位喝滿月酒,但我們之後會再找時間補請,屆時請各位一定要來賞光。」
哇——
秦牧宇說完話,現場亂成一團,大家是又驚又喜,完全沒想到這兩位當年高調結婚的金童玉女會在小阿問題上如此低調……
「所以當年你們會閃婚是因為這個兒子嘍?」突然有人舉手問。
「當然不是!」秦牧宇大笑否認。「我娶安亞是因為我愛她,兒子是之後有的,大家算一算就會知道我說的沒錯。」
「那為什麼要刻意隱瞞大家?」又有人舉手問。
秦大攝影師今晚發揮了他最大的親和力,根本是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