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家門口,他悄聲的開門,悄悄走進客廳,正打算回臥室,客廳的燈就亮了起來,他的父親站在牆邊電燈的開關旁,手指還按在開關上頭,母親則坐在沙發上,兩人都看著他。
「爸、媽,你們還沒睡啊?」他有些訝異,不過聰明如他,不必思考就知道他們有話找他談,才會等到現在。
「坐,我們談談。」丁爸走回來,指了指對面的單人沙發對兒子說,自己則在老婆的身邊坐下。
「其實我也有事想和爸媽談談。」他沒有異議,直接坐了下來,將針孔攝影機放在茶幾上。
「什麼事?」丁爸問。
「還是爸媽先說吧,我的事不急。」他笑著說。
「好吧。」丁爸點頭,望向身旁保持沉默的老婆。「你說還是我說?」
「你說吧。」丁媽抬了抬下巴。
丁爸點頭。「兒子,從你上國中開始,我們就不曾再左右或限制你的決定,只要你想做的事,我們都無條件支持你,我今天回來听你媽說你和小容在交往,你是認真的嗎?」
「爸、媽,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十歲那年就已經認定丹容了。」就是他差點被張老頭偎裹的那天。
那時,看著她小小的身影又急又怕的左右亂竄,卻沒有扔下他,如果是其它女孩,他相信早就怕得逃走了,可是她卻哭紅著眼楮到處找武器,最後雙手舉看磚塊對張老頭的後腦勺敲下……
那一瞬間,她的身影便刻劃在他的腦海里、烙印在他的心里,成了不可磨滅的存在。
事後他問她為什麼不逃,說她可以逃走再找大人求救,她卻說她的小短腿跑不快,那個地方又偏僻,等找到大人一定來不及了,所以她只好忍著害怕,找武器、找機會救他。
「什麼?」丁氏夫妻驚訝又錯愕,沒想到兒子竟然這麼早熟。
「所以你們不必擔心,丹容一定會成為我的妻子,我會疼她、寵她、愛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不會壞了我們兩家的感情,你們就是擔心如果兒女親家做不成,會變成仇家是嗎?」丁縉楷笑問。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和你媽也就不多說什麼,至于你辭職的事,我們也沒意見,憑我兒子的能力,還怕找不到工作嗎?就算自己創業也能闖出一片天的,老爸相信你。」丁爸眉一抬,不得不說兒子真的很了解父母,或者說,他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通透。
「呵呵,謝謝爸。不過工作的事不急,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全心追妻,等和丹容結婚後再來考慮工作的事,你們覺得可以嗎?」他征求父母的同意。
「我不是說了,只要你想清楚、決定了的事,我跟你媽都無條件支持你。」丁爸說。「對吧,老婆?」
「沒錯,不過兒子……」丁媽偏頭,狐疑的看著他。「追求是交往之前的事,你不是說你們已經在交往了,為什麼我听你話里的意思,好像小容還沒答應你似的,這是怎麼回事?」
「呢…」丁縉楷模模鼻子,沒想到他只是一句話,便被老媽給听出破綻,他真擔心以丹容的演技,大概不出三句話就會被宋爸宋媽給看出破綻。
看來他的「坦白」必須要盡快實行了。
「喔什麼喔,快說。」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丹容還沒答應我的追求……」
「等一下,你們不是在交往了?小容也是這麼說的不是嗎?」丁媽打斷他。
「這個是有原因的,本來我就沒打算隱瞞,而且也決定盡快跟你們和宋爸宋媽說清楚。」丁縉楷嘆氣。「事情是這樣的……」接下來,他把兩人為
拔假裝交往的前因後果都交代完整,其中當然包括了他如何誘哄她答應扮女友的事,以及他未來的拐妻大計。
「我們了解了。」夫妻倆時了口氣。「兒子,小容對感情就是遲鈍了點,你只好辛苦一些,誰教你是男人,而且早早就認定了她。」
「呵呵,不辛苦,說真的,我很樂在其中。」他輕笑。
「那你宋爸宋媽那里要盡快跟他們說清楚,尤其是你的計畫,知道嗎?」
「我知道。」他點頭。他的拐妻大計誰都能瞞,就是不能瞞宋爸宋媽。
「對了,你說有事要和我們談,不會就是關于你的追妻計畫這件事吧?」丁媽突然問。
「這是其中之一。」
「那之二呢?」
「之二啊……」丁縉楷起身,將針孔攝影機接上客廳茶幾上的筆記型電腦,打開電源,把和張老頭談判的影像放了出來。
不得不說,丁家二老的心理素質和修養都很好,硬是把整段錄影都看完了才終于發作。
「這個王八蛋!竟然這麼無恥?」丁爸低聲咒罵。
丁媽抿著唇,臉色非常的難看,好一會兒才看向兒子。「你說你是受害者之一是什麼意思?強制喂裹是怎麼回事?那個混蛋對你做了什麼?」
「媽,冷靜、冷靜,什麼事也沒發生,真的。」丁縉楷有些懊惱的說,他這次疏忽了,應該先做一下剪接的。
「不要敷衍我,給我說清楚,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丁媽嚴肅的說。
「就是十歲那年,那時候丹容跟我在一起,我被他抓住的時候,丹容搬了一塊磚塊從他後腦勺敲下去,然後我們就逃了,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我想起來了,那天你們兩個狼狽地跑回來,衣服都髒了還破了,小容的膝蓋、手掌有擦傷,你的手也有癱青,你們說是不小心跌倒的……」丁媽回憶著,因為那是兩個孩子第一次,也是唯——次那麼狼狽的樣子,她印象深刻。
「我也記起來了,你們兩個從那天之後,幾乎天天一下課就往武館跑,風雨無阻,練功練得很拚命。」丁爸也想起來了,恨恨的一拳捶在沙發扶手上。「那個王八蛋,最好不要讓我見到,要不然我一定揍得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發生這種事你怎麼可以隱瞞呢?你應該一回來就告訴爸媽的。」丁媽也說。
丁縉楷模模鼻子。「那時還小不懂事嘛,而且當時又害怕,也覺得很丟臉……不過後來我們也報仇了。」把救了一個小男孩並且狠揍張老頭一頓的事說了。「只可惜,報了警卻被吃案,張老頭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那些該死的警察」丁爸又咒罵一聲。
「好了啦,這事已經不重要了,媽,你知道那個死去的女嬰是誰嗎?」
「那是小容的雙胞胎妹妹,一出生就先天健康不佳,引發了多重並發癥,隔天就去世了。」丁媽嘆息的解釋。
丙然就像他猜測的一樣。丁縉楷安下了心。
「我看這王八蛋是想錢想瘋了,小容和宋嫂子長得有多像,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真是白痴。」丁爸不屑的撇嘴。「你們一開始就該這樣反擊他,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跟他說那麼多廢話。」
丁縉楷在心里暗嘆,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了,誰教當時他和丹容都滿腦子混亂,幸好他及時想明白這點,才安撫住她。
「爸、媽,我明天還要到樓上去跟宋爸宋媽談這件事,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睡。」
「好,明天我們也一起上去。快去洗一洗睡覺吧,晚安。」
「晚安。」
翌日。
丁、宋兩家人融系在一起,把宋丹容的「身世」給好好地說清楚、講明白後,丁媽便借口拉著她出門,留下空間和時間給自己的兒子,讓他和未來的岳父岳母討論如何拐走他們的女兒。
她想,有老公和未來的親家母在,未來親家應該不會太為難兒子才對。
下午,宋家夫妻倆帶著女兒,去祭拜他們那個有緣無分的小女兒(妹妹),直到傍晚才回到家。
一家三口梳洗過後,直接被請到丁家吃晚餐,等吃完晚餐,丁縉楷和宋丹容便又搭著高鐵回台北了。
必到住處的宋丹容已經累得幾乎睜不開眼楮,洗澡的時候差點睡在浴白里,好不容易終于洗好出來,她直接撲倒在床上,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
「丹容,你」丁縉楷走進她的臥房,見她已呼呼大睡,只好閉上嘴,輕輕地走到床邊,看她頂著一頭濕發,他無奈的嘆口氣。
轉身拿來吹風機,他用最小的風力、動作輕緩地幫她把頭發吹干,這才幫她蓋上一條薄被,調整好冷氣的溫度,走出臥房,小心地將門關上。
棒天星期一,是所有上班族最痛苦的一天,對宋丹容來說也不例外。
因為昨晚太累又晚睡,早上就起晚了,一陣忙碌慌亂後,最後為了不遲到,她還是讓丁縉楷專車送她去上班。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這讓從丁縉楷回台來直到驚心動魄的三天假期結束、這段時間一直處于混亂狀態的宋丹容,終于又恢復過去的步調在過日子,一切仿佛與從前無異,卻又有很大的不同,這全都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男朋友兼同居人。
說起來,丁縉楷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同居人,這段時間她被他伺候得非常舒心,一直屬于骨感的身材也總算養出了一點點肉,而為了保持這樣的「戰績」,不管是住處還是辦公室,她觸手可及的地方皆不缺吃食,且都是他親手做的點心零食,這又讓她對他的廚藝冒出崇拜的星星眼。
日子在平淡帶著些甜蜜中過去,七夕情人節的腳步近了。
「小容啊,明天七夕喔!」林姊看見去「接」午餐的宋丹容回來,立即滑坐看椅子來到她辦公桌旁,一邊垂誕的盯看那超大容量的多層保溫飯盒,一邊閑聊似的開口,手上動作也很是利落,一手拿著碗、一手拿著筷,準備分贓……呢,不,是分食。
「嗯,我知道。」宋丹容慢不經心地說,打開飯盒一層一層的放在桌上,香噴噴的昧道立即你漫在辦公室里。「林姊自便,不用客氣。」
「我絕對不會客氣的。」林姊果然完全不容氣,拿著筷子迅速的將每一道菜都分了一些到自己碗里,直到碗滿了,才心滿意足的又滑著椅子回到位置上,拿出自己的飯盒開始吃午餐。
宋丹容嘴角抽了抽。是啊,林姊怎麼會客氣呢?.除了她第一次客套的請林姊一起吃那天,林姊不好意思的推拒了兩聲,最後只分走大約五分之一的菜之外,第二天開始,林姊就不曾跟她客氣過了,而且分的菜量與日俱增,造成的結果就是一她吃不飽。
最後,阿楷發現這個問題,訂制了一款可無限擴增容量的超大飯盒,主動將分量增大,然後漸漸就演變到目前這種局面,足足有五層之多啊。
每次她從阿楷手中接過這個超級大飯盒時,都有些無語,偏偏阿楷還會故意調侃說一不用擔心,家里還有十五個隔層,不夠的話還可以繼續擴增。
真是的,他足足備了二十個隔層啊,還可以五層五層的拼裝起來,變成一個由四個五層高飯盒拼裝成的大四方形超級大飯盒,當初他訂制的時候,是將她當成飯桶了嗎?
「喔,我說小容,明天你跟你家阿楷決定到哪慶祝七夕情人節?」林姊好奇的問,打算探听一下丁縉楷這個完美情人會給女朋友怎樣的浪漫情人夜,然後想辦法讓另一半參考,那麼到時「受益人」就是自己了。
「嗯?」宋丹容咬看一塊排骨,疑惑地抬頭望向對面的林姊,她和阿楷又不是真的情侶關系,過什麼情人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