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悠然,听得酒樓里的貴客、姑娘們,心情都不約而同地松懈下來。帶點撫慰感覺的樂音,不知從何時起回蕩在熱鬧的大廳里,漸漸地滲入了人們的耳中。
當然,正陷入煩悶愁思的段雅真也听見了。
听著那輕柔琴音,她只覺得原本煩惱的感覺逐漸消退,就連緊繃的眉心都不自覺地放軟下來。
她下意識地回頭,想找出彈琴的高人是誰,卻沒想到
竟是趙家少爺與段鈺臨。
原來就在她正在沉思時,老鴇已經遵照趙家少爺的指示,搬來兩個琴架,以及上好的古琴,一左一右各據空位一方,再焚上了檀香。
趙家少爺跟段鈺臨則在眾人的注目之下,開始彈起了古琴。
這就是段雅真听見的琴音,時而沉穩、時而如水流般輕快,帶著安撫人心的效果,而且不斷地自兩人的指尖流泄而出。
在場的姑娘們還有賓客們都听得如痴如醉,段雅真則是訝異萬分。
過去她從沒听過段鈺臨彈琴,只听義母說過,他習得一手好琴藝,但現在一听……
這音色確實好吸引人哪!
她在義母的安排下跟著師傅學過幾年,但由于生性好動,因此學得不精,可因為師傅時常彈給她听,久而久之她也懂得區分,所以她很清楚,段鈺臨跟趙家少爺,都有著一手好琴藝。
而且她不得不說,段鈺臨彈得比趙家少爺更好!
因為剛才她一直在煩心時,外頭的熱鬧聲音一點都入不了她的耳里,但是……
她听見了段鈺臨的琴音。
還記得教她習琴的師傅曾說,琴人人會彈,但要讓人能夠感動,就得看彈琴人有沒有心。
心懷虛榮的人,彈出來的音色極為空洞、入耳亦難以察覺,而且听過即忘;而憂心的人彈出來的音色,偏于沉滯,令人心情也會跟著沉悶起來。
簡單來說,琴音就代表著一個人此刻的想法,也能顯現出個性。
而段鈺臨的音色听來悠然自得,又清澈、又有力道,這表示他其實是個真誠的人,而且志向遠大……
一邊听著這陣陣旋律,段雅真不自覺地閉上了眼。
她一邊回想著趙老爺跟剛才那位魅樂姑娘的談話,以及自己與段鈺臨的相處,突然發現,她似乎一直在遮掩自己的雙眼,沒能看見段鈺臨的諸多優點,只是一直嚴苛地挑剔他、吹毛求疵。
可事實上,就像他的琴音感動著她一樣,其實,她早就被他打動了,只是過不了自己的心魔那一關吧!
段雅真重新張開雙眸,打量著專心一意彈奏古琴的段鈺臨,發現此刻的他,神情既專注又認真,看來別有幾分惑人的氣息。
那隨著樂音流轉而不時地在琴弦上滑動的視線,帶著幾分謹慎,卻又顯得相當投入,彷佛已陶醉在樂曲當中,讓人也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的眼神與琴音所吸引。
原來換了心情後,看人的眼光也會變啊!
像現在,她不覺得段鈺臨坐在花樓里彈琴有什麼不妥的,只是發現,他果然是個很有才華的男人,怪不得他常自夸有才。
因為光這一手琴藝,他就練得如此精通了。
「難怪他這麼有自信……又懂經商,又有文采、琴藝亦佳,還有利落的幾手功夫……」段雅真喃喃自語地說道。
一個男人若是同時擁有兩樣優點,就算不錯了,段鈺臨卻可說是文武雙全,教女人不想喜歡他都難吧!
而且他雖然偶爾會表現得很囂張,看起來很自滿,但其實他的個性卻是相
當體貼人的。
「心動了?」趙老爺听著她的自言自語,不由得笑問。「您這是欺負我嘛,趙爺。」段雅真這才想起,她人可是在花樓里,正在跟趙老爺說話啊。
看來,剛才她真是給段鈺臨吸去所有的注意力,連自己身在何方都忘光了。
也就是說,她其實早已不介意段鈺臨過去究竟做了些什麼了。
什麼男人不準上花樓的條件,她壓根底兒已經不介意了,她只知道……其實,她是喜歡這個男人、也喜歡他疼愛自己的感覺的!
熱鬧的壽宴直到午夜方休,醉倒的賓客——自座位上被扶進事先安排好的房間里。
當然,這其中也有人是趁著半醉,便攬了姑娘進房享樂的。
至于在壽宴里大展琴藝的段鈺臨,在趙老爺的要求下彈了曲子、又對吟幾首詩之後,他幾乎是給大伙兒灌得醉昏頭,連走路都有些不穩。「當心點,扶好段少爺的手……」
兩個小廝幫著把段鈺臨扶到二樓一間清靜的廂房里,段雅真有些吃力地幫忙扶著他的手臂,好不容易終于讓他躺上了床。
「這樣就行了,你們下去休息吧。」跟著進房的魅樂揮手示意小廝們離開,又轉向段雅真說道︰「這里是你家少爺平日休息的地方,也是醉仙樓里最幽靜的房間,晚上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的,你好好照顧他吧,有什麼需要的,就到外邊找人問。」
「好……呃,那你……」段雅真還以為魅樂跟進房是為了伺候段鈺臨,哪曉得她卻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態度。
果然魅樂所言不假,段鈺臨來醉仙樓的目的,真與一般尋芳客完全不同啊。
「我的房間在三樓,真找不到人幫忙就來找我吧。」魅樂瞧她一臉不知所措,忍不住笑道︰「你是段家新來的侍從?第一次陪段少爺來醉仙樓嗎?」
「嗯,對。」段雅真也不知道該應些什麼,只好跟著點頭。
「那我先告訴你吧,段少爺若想喝點什麼醒酒,桌上的壺里有備好的濃茶,可以給他醒酒用。若需要為他擦手腳、拭臉,這邊有水跟巾子。」魅樂笑道︰「不過,通常他都是一覺到天明的。」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段雅真向她道了謝,又送了魅樂出房門,這才松了口氣,癱坐在桌邊。她看著倒床便睡的段鈺臨,忍不住離開椅子,往他走近。
「你真是個罪惡的男人」段雅真微傾身子,挨近了段鈺臨,瞧著他醉昏的睡容,忍不住自言自語地吐出了抱怨。
「嗯」段鈺臨忽地皺了下眉頭,甚至伸手去撥臉,段雅真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長發垂了下來,發梢正好滑過了他的臉頰。
段雅真一時興起,勾起自己一綹長發,便往他的臉上搔去。
「魅樂……別玩我……」段鈺臨帶著酒氣的醉語迸發︰「讓我睡覺……你回去……休息……」
倏地,惡作劇的動作突然一僵,段雅真稍稍退開他身邊,覺得自己心跳得好快。
怪不得魅樂走得那麼干脆,她果然是個很識趣的女人。
因為段鈺臨連在睡夢中都在拒絕,遇上這種情況,不管是誰都不會想自討沒趣地繼續糾纏吧!
只是听著他的醉言,她這才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現在的身分是他的侍從,于情于理都該留在房里照顧段鈺臨,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替她準備房間休息,也就是說……
「不會吧?我今天得跟你一起睡嗎?」段雅真突然羞窘起來。
過去,她與段鈺臨雖然也曾單獨相處,但都是在外頭,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
尤其在意識到自己確實喜歡上這個男人之後,面對這種情況更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雖說,其實段鉉臨現在根本就睡死了,她只要找個地方窩一晚就行,可是
光是看著他的睡臉,她卻是胸口評咚評咚地跳個不停,幾乎無法冷靜地思考。
沒想到只是喜歡上一個人,心情的變化就會差別這麼大。
段雅真努力地作了個深呼吸,她甩甩頭,走到水盆邊用冷水拍了拍臉,試著讓自己的心情平穩些之後,她才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
確實就像魅樂說的,這里很安靜,而且房間相當寬廣,家俱一應俱全,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沒有兩張床。
不過無所謂,她沒有那麼嬌生慣養,暫時趴在桌上睡的話也沒問題。
段雅真找個了舒適的姿勢,伏在桌上,這個角度正好能讓她看見段鈺臨,若他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一定能馬上听到或看到。
想到先前在廳里听見他彈的優美琴音,段雅真忍不住勾起唇角。
回頭她一定要叫段鈺臨多彈一些曲子給她听。
或許,請他親自教她也不錯。
而且,她還要跟他說,她已經不再在意他上花樓的事了,她現在只想好好接受他對她的疼愛!
段鈺臨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當真是喝得太多了,那些損友還真是為了灌醉他不遺余力啊!
也不想想這可是趙爺的壽宴,不知道他有沒有因為喝太醉而作出什麼失禮的舉動?
而且……
擰了擰眉心,段鈺臨倏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糟了!真兒呢?
他是帶段雅真一塊兒來參加壽宴的啊!雖然有趙爺在看著她應該不會有事,但是
段鈺臨翻身下床,就想去找段雅真,卻沒料到她居然趴睡在桌邊。
「我還真是……」看見她就在自己身邊,段鈺臨一方面是安心,二來則是為自己的粗心感到懊惱。
他應該要好好看顧著她的,怎想得到最後居然還要由她來照顧自己。
不過,看她安穩地趴睡在這兒,想必宴席上沒出什麼亂子才是。
段鈺臨走近桌旁,藉著搖曳的燈火,他細細地盯著她軟女敕的小臉,總覺得那模樣多了幾分柔媚,這種有別于她平時精神奕奕的模樣,著實令他看得著迷了。
貪戀地欣賞好半晌之後,他拿巾子沾濕,替自己抹了抹臉,這才回到桌邊,想倒杯茶喝,好讓干澀的喉嚨舒服些。
只是他才剛翻過杯子,聲響就吵醒了段雅真。
「咦……鈺臨,你醒了啊?」段雅真揉揉眼楮,打了個呵欠,然後又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的肩膀跟背都很酸疼。
看來趴在桌上睡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有勞你照顧我了。」段鈺臨伸手往她睡出痕跡來的臉頰上揉了揉。如果是在之前,段雅真大概會直接回他一句「我哪有照顧到你」,但是此刻,她卻覺得臉頰燒燙起來。
「真兒?」段鈺臨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感覺跟之前不太一樣,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邊怪。
「我——」段雅真的視線心虛地在房內來回游蕩,拖磨半天之後才迸出回應︰「我從趙爺跟魅樂姑娘那邊听說不少你的事。」
「是嗎?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段鈺臨在她身邊坐下,迸笑問道。「說了你很多好話。」段雅真臉頰微紅地迸聲。
「真令我意外,還以為趙爺會故意整我。」段鈺臨失笑道。「沒有,他讓我……發現到很多事。」段雅真眨了下眼,往段鈺臨瞧去,「比如說……你上花樓的真相。」
段鈺臨挑了下眉梢,「你相信我了?」
「我從魅樂那邊听來的。」段雅真有些困窘地迸聲︰「我發現,我其實不是不能接受男人上花樓,真正讓我受不了的……是別的事情。」
「別的……你是說,你爹的作為?」知道她放下了對自己的成見,段鈺臨的心情真是復雜到極點。
一來,他很高興這樣她就不會再排斥他,他大概再不久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二來則是想苦笑,因為他沒料到居然是靠趙爺與魅樂才說動她。
「嗯,因為……我真正無法忍受的,是娘居然這麼快就被爹遺忘。」段雅真鼓起勇氣,伸手往段鈺臨靠在桌面上的衣袖一扯,「因為發現這件事,所以我才明白,我其實是不希望自己被
拋棄、被遺忘,尤其……那個人還是自己愛的男人。」
今天她已經愛上了段鈺臨,如果他日後無情的把她輕易遺忘,她會很難過的。
「原來如此啊……」段鈺臨伸手撫上她的臉龐,輕輕地觸模著她的小巧耳垂,沿著她的細頸,以手指緩緩撫過,他迸出沉聲,允諾似地說道︰「可是,我不是那種男人。真兒,我不會這
樣待你。」
「我知道……你對我的時候,從來就沒說謊過,只是我自己太介意,但其實……」段雅真把手攀上了他撫模著自己臉頰的臂膀,她閉上眼,沉浸在他的撫觸里,輕聲應道「我想,我其
實早就喜歡上你了,只是我自己沒有發覺到而已,直到今天……」
「直到你發現我沒有說謊?」
「那也是原因之一,但我想……我說不定是被你的琴音打動了呢!」段雅真睜開眼,有些頑皮地迸開了輕笑聲。
段鈺臨微睜瞳眸,在見到她對著自己迸笑的同時,他幾乎要掩不住內心的沖動。
他本來就不是會去壓抑自己性情的人,加上今天可能真的喝了太多酒吧!所以心里的情感也就變得更難壓抑了。
在知道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情意之後,他忍不住往她傾身靠近,直接把她擁入了懷中。
「鈺、鈺臨!」段雅真被他這麼一抱,差點兒就要從椅子上跌下來。
只是,雖然她心里有點吃驚,但是這種被抱緊的感覺,卻讓她感到好幸福啊!
「真兒,我會一輩子好好疼你的,絕不會讓你傷心、難過!」段鈺臨摟緊了段雅真,毅然地迸出了允諾,「所以,你嫁給我,讓我好好疼你吧!」
「鈺臨!」段雅真揪緊了段鈺臨的衣衫。雖然她知道,這麼做是有些踰矩7,但是她與段鈺臨彼此喜歡著,而她也知道,他絕不會虧待她,所以她將猶豫丟到了腦後去,仰起臉,她輕輕地
吻上了段鈺臨的唇。
這就是她給段鈺臨的回答。他為她做得夠多,表現得夠好了,她也應該回報他了吧!
短暫的親吻像羽毛般輕柔,僅是拂過段鈺臨的嘴唇邊緣,但是對于情意正在心里翻涌的他來說,無疑是一股過度的刺激。
「真兒!」段鈺臨捧住她的臉龐,湊上了唇,往她的柔軟唇瓣吻去。「唔……」段雅真沒有逃、沒有躲,只是順從地接納著。
因為,吻她的可是段鈺臨呢!
他是會愛她、疼她,而且不會對她說謊、不會背離她的男人啊!
那她有什麼理由不愛他呢?
熱舌輕柔地在唇上滑過,緩緩地撬開她的貝齒,段雅真有些羞怯地張口,隨後,段鈺臨的舌尖立刻竄入,有些得寸進尺地尋著她略帶羞澀生女敕的小舌,與其糾纏起來。
「唔嗯……」段雅真覺得段鈺臨像是在吸取她的力氣似的,沒多久就將她吻得失去力氣,連揪住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嘗起來真甜,又香……真兒……」直到徹底品嘗過她的香甜滋味後,段鈺臨才松開她的唇。
瞧著她被自己吻得有些微紅,還帶點水澤的女敕唇,他感覺身體里像是有股欲火被點燃了。
「你……有酒味……」段雅真紅著臉迸出了像是抗議,但語調卻更像撒嬌的聲調。
「那我多喝點茶吧。」段鈺臨伸手拿了茶杯,卻不是送近自己唇邊,而是湊到她面前,「不過……我希望由真兒來喂。」
「你……」段雅真的臉頰霎時燒紅。
「照顧少爺是小廝的工作沒錯吧?」段鈺臨用鼻尖磨蹭著她的臉龐,在她的耳邊吐露著帶些勾引的熱氣。
「你這個壞心少爺!還真會得寸進尺呢!」段雅真嬌嗔了聲,雖然語帶抱怨,但她卻是淺淺地吞了口茶水,然後湊上了唇。
四瓣再度交疊,茶香在唇舌間流竄,段鈺臨貪婪地品味著她的香甜軟唇,幾乎不想放手。
段雅真感覺自己的腰身似乎被越摟越緊,甚至……
段鈺臨居然還把手指往她的腰結上勾去了!
「鈺、鈺臨!你、你這是……」段雅真推開他,臉紅耳赤地輕嚷道︰「你該不會……」
雖然魅樂確實說過,不會有人來打擾段鈺臨,但是在成親前就有夫妻之實,這樣真的好嗎?
「我想要你,真兒……我急著想疼你、寵你……我等不及了。」段鈺臨說罷,便一把將她抱起。
「啊!」段雅真驚叫起來,「你、你這個人,說得那麼好听,其實只是酒後亂性啊?」
「什麼酒後亂性?我這叫自然反應。你也不想想我都喜歡你多久了,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得到你的心,所以才會興奮到情不自禁啊!這代表你有魅力好嗎?」段飪臨邊笑,邊反駁道︰「我可
不是那麼沒定性的男人。」
「才怪,如果你定性真的這麼好,那就放我下來啊。」段雅真壓根底兒不想相信他的鬼話連篇了。
「沒問題。」段鈺臨往床邊走近幾步,跟著便直接彎腰、放手,讓她躺上了床。
霎時,段雅真忍不住皺了下眉。
她雖然對床笫之事不熟,但也不是三歲小娃兒了,當然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她不是排斥跟段鈺臨在一起,只是……這樣真的好嗎?如果娘知道了,會不會又罵他呀?
她是希望能夠開心地相守,可不是希望害他被娘數落。
段鈺臨自是不清楚她在考慮什麼,但看見她一臉微繃,再好的心情都有些泄氣了。
「我說真兒,你應該沒有這麼不能接受我吧?都說喜歡我了,現在我想多親近你一些,你卻是這種臉?」邊說,他還伸手戳了戳她的額心。
其實,如果她真的無法接受的話,他還是可以等到成親之後的,只不過今天難得有這麼好的氣氛跟機會……真是可惜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只是怕你胡來會被娘罵。」段雅真拉開他作弄的手指,迸出自己的考慮。
「原來你是在擔心我?」段鈺臨安下心來,跟著往床上躺去,笑道︰「用不著擔心,只要我把你娶過門,擔起責任來,娘絕不會生氣,還會高興我願意成親安定下來,甚至會因為你能留
在段家而開心得不得了。」
「真的嗎?」听起來是挺有道理的。
「真的。」段鈺臨勾起她的長發湊近唇邊輕吻著,「所以你安心了吧?現在能否給我點甜頭嘗了?」
「嘗什麼甜頭呀?你不可能只嘗一口就停手吧!」不然她怎麼會被他抱到床上來?
「娘子真了解我。」段鈺臨笑道。
「什麼娘子啊,沒媒沒聘的你妄想個什麼勁兒。」听見這句親昵的叫喚,段雅真不由得漲紅了頰。
「所以才要生米煮成熟飯,讓你一定得是我的妻啊!」段鈺臨伸手牽上她的手,勾著她的指尖把玩起來︰「還是說……你會怕?」
「誰會怕啊!」有些倔強地甩開了段鈺臨的手,段雅真輕哼了聲,「我知道,你跟爹是不同的,絕不會對我始亂終棄,否則我哪會愛上你?」
「好令人心安的一句話啊!」段鈺臨扯過她的手掌,輕輕地啄了下掌心,笑道︰「那麼……你願意讓我疼你了嗎?真兒。」
「我……」段雅真白皙的臉龐浮上兩朵紅雲,接著便往他的肩頭捶了一記粉拳。
「你知道我的答案就不要一直問啦!」還老愛自夸,一副情場老手的態度,結果連姑娘家在耍嬌羞都看不出來啊!
「我想听你親口答應,增進我的信心啊!」段鈺臨惡作劇似地笑道。看著他有些討打的剌眼笑容,段雅真只是沒好氣地往他連連捶打起來。
「你已經夠自大、自滿了啦!」
段鈺臨制住她沒什麼攻擊力的粉拳,一把將她攬進了臂別里,沉音迸發「既然如此,我的好娘子,你今晚就徹底地『教訓』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