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不合。他如此月復誹。「不提這個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們先開幕。」
「我的好日子?」她的好日子早就過了,在成親那一日。
一臉不解的柳依依納悶著,任由他拉著走。屋梁掛滿彩球,樓梯扶手纏滿了香花,兩人走到最大的繡球底下站定,面對一室的佳賓。
「我,龍問雲,是浮豹商鋪的老板,在這里給各位貴賓問安了。」
一陣鼓掌聲伴著歡呼聲一並響起,眾人的稱頌不絕于耳,人人都道龍府後繼有人了。
「今日我能有這番成就,全多虧了我的嬌妻在身後鞭策,我才能月兌胎換骨,在此我宣布將浮豹商鋪獻給她,從今往後,我的妻子柳依依就是這間鋪子的店東全場譚然,驚愕之色布滿每個人臉上,而許多夫人千金除了驚訝,更有羨慕之色。
一旁的柳依依早已紅了眼眶,感動地緊偎著丈夫,眼中流露的是再不容否認的深情。
翠幢深處可憐生,桃花著雨不勝情。
一夜繾綣後,柳依依覺得全身酸痛不己,烏發凌亂,唇瓣紅艷,虛弱的癱在床塌上。
遲來的洞房花燭夜終于在事隔一年以後發生了,初為人婦的不適令她羞惱的不想動,暗暗埋怨丈夫的貪歡。
初嘗雲雨的身子哪禁得起男人一再的需索,從月上柳梢頭到星子隱沒,稀微曙光從菱形花窗透入,一整晚纏綿憐側,火熱交纏,累極的嬌軀再也無力承歡,虛軟如泥。
「不、不行了,我沒力氣了,讓我歇會兒,緩口氣……」腰間多了只男人大手,上下游移,她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無力揮開。
「我已經證明了自己是足以匹配你的良人,這會兒你若還有任何疑慮,夫君我樂于再為你親身驗證。」娘子的肌膚是如此滑女敕,令人愛不釋手啊。
經過一夜奮戰他卻是神采奕奕,只因他知道這一次不同了,他和妻子將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共度白首。
反觀沒出什麼力的柳依依在他連番的踩摘下,氣息微喘,面色潮紅,雙眸蒙上水霧的低聲求饒。
「不要壓著我,我快被你折騰死了,你該滿、滿意了吧。」氣死人,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卻像沒事人一般,還能精神奕奕地吃她豆腐。
龍問雲低笑的吻著她凝脂雪背。「不滿意,我要一個兒子。」
她咕嚷著。「以你昨晚的拚勁,一百個都生得出來。」
他又笑,似乎很高興她可愛的埋怨,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不用一百個,三男兩女就足夠了,兒子像我,聰明又會賺錢,女兒像你,活潑伶俐又凶悍,沒人敢欺負她們。」
「五個呀……」她有氣無力的喃著,昏昏欲睡。「那要生幾年,我不要當頭母豬……」
「常說我是豬腦袋的人是誰,配你這頭小母豬剛剛好,咱們倆絕配。」她好香,香得令人情難自持。
「我收回,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小女人計較,你是海中較龍,我有眼不識泰山,把璞玉看成粗碟。」她識相的改口,滿口甜言蜜語。
「再多說一點,說不定我會饒過你。」他樂陶陶的笑著,希望難得說他一句好話的妻子多多贊美他。
夫妻相處之道不就是如此,昨日吵吵鬧鬧,今日卻是你執我手,我執你手,相伴到老。
不算新婚燕爾,但心中的感受卻更勝新婚的甜蜜,他們都在學習如何為人夫、為人妻,想盡快補上空白一年的夫妻生活。
看他兀自撫模她腰肢的雙手不曾停歇,柳依依信他才有鬼。「說說看你在外面這一年做了什麼,能這麼快累積財富的訣竅,我相當感興趣。」
「非要這時候談嗎?」苦著臉,他強抑著。
靶受到男人的渴望,她小臉潮紅,害羞的嗔了一聲。「活該!誰教你滿腦子色心,你給我忍一忍。」
「下次再忍」他未說完便挺腰一送,從後面進入她。
「你、你這個……色欲燻心的豬……」柳依依倒抽了一口氣,想嗔罵,卻不由自主的逸出嬌吟。
龍問雲不再說話,俯封住她的唇,深入淺出的律動,時輕時重的挑起她體內的火。
又是一陣翻雲覆雨,瑩白如玉的赤果嬌桐布滿青紫瘀痕,男人在雪白肌膚上咬出的紅師艷麗無雙,如一朵朵盛開的花兒。
經此綿長而磨人的歡愛後,筋疲力盡的兩人雙雙睡去,等再清醒時已是日頭偏西的午後。
「餓了吧,我去囑人傳膳。」愛憐的輕撫她臉頰,饜足的龍問雲光果著結實胸膛下床,披上衣衫喚來候在門外的俾女準備膳食。
「天哪!我不要做人了,我居然睡到這麼晚……都是你的錯,你害我維持了一年賢良主母的形象毀于一日了」柳依依縴手覆面,羞得滿臉通紅。
他擰了條毛巾,動作輕柔的替她拭身。「當然是我的錯,不然你還能跟誰在這張大床上縱情狂歡。」
「不會吧,你還吃錦春哥哥的醋?」她輕笑,笑聲卻要然而止,因為仿佛被拆解的身體酸疼到連笑都承受不住。
龍問雲哼了聲,「情敵」的存在是他心頭拔除不掉的刺。「我不在的時候是他照顧你,要我不吃味不可能,我的老婆只能依靠我。」
只著單衣的柳依依不想動,懶懶地輕睞他一眼。「我還需要別人的照顧嗎?你別小看我了。」只有別人怕她的分,哪有人敢爬到她頭上撒野。
「若不是他常上門走動,想必找你麻煩的人更多。」他當初想得不夠周詳,為了賭一口氣而離家,卻忘了她一個女人在家將遭遇到的麻煩。
他一回府,那些叔公、伯公便一個個上府告狀,說依依如何不守婦道,如何與人私通,還堂而皇之地把野男人帶進府,敗壞龍府門風。
可是他們絲毫不提龍府是誰打理得井然有序,又是誰守住偌大的家業不受外人覬覦,讓龍府不見頹勢,反倒日漸精實壯大,他名下甚至多了幾間米鋪和綢緞莊。
經過東方無良和桑庸生的教訓後,他明白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用心去體會,誰對他好、誰真心為他謀劃將來,他心如明鏡瞧得一清二楚。
那些叔公、伯公全是旁系的,和他們八竿子打不到一塊,除了姓「龍」,血緣遠到好幾代以外,不過是古著族親名義而已,而他們上門表示「關心」無非是想攀交情,撈一點好處。
他知道,妻子的潑辣只在受欺負的時候才會發作,平時她心腸軟得像棉花,她只對自己屯在意的人用心,像母雞般想保護所有家人,他有幸是其中之一,為此他感謝老天讓他遇上她。
「哼!那些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我見一個趕一個,他們憑什麼以為我撐不起龍府,居然要我交出大權由族中大老共同監護?」他們想得美,財產被拿走了還取得回來嗎?當她是傻子不成。
「依依,辛苦妳了。」龍問雲萬般憐惜的坐到楊上,俯身輕摟她雙肩,眼中滿是疼惜和不舍。
一句「辛苦了」,讓柳依依頓時眼眸淚光閃閃,有人了解比得到什麼禮物都窩心。她忍著不落淚,嘴硬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幫你守著龍府怎麼成,我不想你怨我。」
「不怨不怨,哪敢怨,你做得太好了,連身為男子的我都汗顏。」換成是他可能就做得不周全,族老一鬧便給銀子打發,免得一天到晚在耳邊踏踏切切。
柳依依淚眼含笑,小指勾住他衣帶橫腕。「真把浮豹商鋪給我?」
「我是出資老板,你是店東,各佔一半。」他現在有能力養老婆了,當然要讓她過得稱心如意。
「而你是我丈夫,賺的錢也歸我管。」她兩眼亮得出奇,一副有什麼算計的樣子。
他先是一怔,繼而失笑。「都給你,都給你,反正你管錢我放心。」
以她的經商本事,銀兩交到她手中只會變多不會少,錢母生錢子,錢子生子子孫孫,生生不息。
「你放心,但我可不放心了,說,你有沒有在外頭給我招惹什麼不干不淨的爛桃花,從實招來。」她的溫柔極其短暫,隨即又展露凶悍本色。
「爛桃花?」被她猛地一間,他還真接不上話,一時半刻沒想到她話中的涵義。
「你不要裝傻,就是女人,你敢發誓這一年來沒踫過我以外的女人。」她話語不由自主流露酸味,像個愛吃酷的妻子,逼問丈夫有沒有背著她花心。
龍問雲差點笑出聲,表情滑稽地忍住笑意。「當然是……」
她的心被吊高,屏氣凝神,一雙小手悄悄地握緊。
「娘子,你曉得我這人向來重情重義,人不負我,我不負人,有你這麼好的妻子,我怎麼會三心二意,做出對不起你的事。」這一年來,他忙到每晚累得倒頭就睡,根本無暇分心。
「真的?」要是人家主動投懷送抱,他能坐懷不亂,毫無半點遐思?
男人有時簡單得很,只要貌美女子輕解羅衫就把持不住,她做生意時,接觸過的老板多數是這德行。
瞧她吃昧的模樣,他不禁失笑。「哪來其他的女人,就你一個令我魂牽夢縈,想得我心口發疼,你……」
驟地,另一名女子的身影拂過眼前,他頓了一下,心頭微微不安……他已經明白告訴「她」自己已有妻室一事,「她」應該不會再眷戀他。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心想他既然無意也就無須擔心,妻子的感受才是他該關注的。
這時,門外傳來叩叩的敲門聲,送膳的下人送來豐盛菜館,柳依依穿上外衣,讓人進來,餓得難受的她注意力轉向熱騰騰的飯菜,沒發現他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
「吃慢點,菜又不會跑掉,你先咽下這口麻絨鴿蛋再吃別的……看,噎著了吧!快喝口鯽魚湯……」龍問雲輕拍妻子的背,將鮮魚湯吹涼了才送到她嘴邊。
「我嘴巴忙著,但耳朵空著,還能邊吃邊听你聊聊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她禮尚往來地夾了一塊醋溜黃魚回報,夫妻倆享受著互相喂食的樂趣。
他喜滋滋的咽下魚肉,想了想,才開始說道:「我先到了寧波,人生地不熟差點被騙,當地的商家說我帶的流當品全是不值錢的東西。」
「不識貨。」柳依依不快的輕哼,替丈夫叫屈,雖是流當品但錦春哥哥給他的絕對是上品。
「別急,我是說差點,幸好我遇到一位朋友」要不是那人,他大概要吃虧了。
「朋友?不會又是騙吃騙喝的那種吧,你有查清楚對方的底細嗎?」她听到他說朋友心就一驚。
龍問雲沒好氣地輕拍她鼻頭。「讓我說完成不成,老愛搶話,你這急驚風的性子要改一改,沒听見我說了「幸好」嗎?」
「何以前性子比我還急,動不動就和我吵」她忍不住本嚨,兩人半斤八兩,誰也強不過誰。
「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之後,我現在比你沉穩多了。」他毛毛躁躁的個性磨平了,不再冒失沖動。
柳依依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略微收敵浮躁的心柔聲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從昔日不可一世的龍大少爺到今日謙和內斂的龍老闊,變化不可說不大,連她都感受到他卓爾不群的氣勢。
他動容地笑了。「不苦,今天我所擁有的一切是努力後的報酬,我要讓你過好日子,以我為傲,幸福的當我龍問雲的妻子。」
「相公……」她鼻頭一酸,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