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玄緒到王妃院落用晚膳且過夜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春花及秋月很開心,朱羽茵卻很苦惱,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不是很討厭自己的妻子嗎?為何突然改變態度?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雖然與她同床共枕,卻從未強迫她進行那檔親密事,他不是問她又看了什麼故事,就是天南地北的與她閑聊,每一回都是她先進入夢鄉。
然後白日一醒來,她就會發現自己與他靠得好近好近,近到能夠感受到他的呼吸氣息,一剛開始她還會嚇得忍不住往後靠,將還在沉睡中的他擾醒,次數多了之後,雖然她依舊會有些心慌意亂,卻已不再驚慌失措,習慣了每晚都與他同睡一床,習慣一早睜開眼瞧見的第一幕,就是身旁的他。
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她不得不懷疑,他每晚與她的閑聊,是有計劃的在消除她的防心,讓她習慣他的存在、靠近,不再排拒。
而他的確成功了,這卻也是讓她更困擾的地方,因為她不希望與他有太多的瓜葛,免得到時要離開時,會有什麼不必要的牽掛不舍。
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聞人玄緒的事情已經夠讓她煩心了,沒想到姚孟箏的娘親又在此刻出現插上一腳——
「箏兒,你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在被各色繁花包圍的花亭內,姚夫人憂心忡忡的瞧著女兒,那淡雅的氣質,說實話,讓她很陌生,覺得母女關系似乎也跟著疏遠了。
「娘,真的很抱歉。」朱羽茵還是只能苦笑,因為她無法說出實話,真的姚孟箏早已香消玉殞,她只是暫時佔著這個身子,多賴活一段時日而已。
「怎麼會這個樣子?」姚夫人重嘆了口氣,看起來非常失望。
「娘,這種事情急不來的,吃些糕點吧。」
她眼神一瞥,身旁的秋月趕緊幫兩人倒茶,倒也機靈。
春花更是將一盤紅豆小餡餅移靠近姚夫人一些。「夫人,這餡餅內包的是您愛吃的紅豆,多多少少吃一些吧。」
「是呀,娘要多吃一些,女兒覺得您這一回過來,似乎瘦了。」她順勢說道。
姚夫人瞧著紅豆餡餅,一點胃口都沒有,一心還是掛記著女兒「很不正常」這件事情上頭,非得找出解決辦法不可。
「對了!」姚夫人猛然想起,「听說京內有個專門幫人解決疑難雜癥的仙姑,非常有名氣,很多奇奇怪怪的病癥她都治得好,她甚至能讓瘋子變正常,或許我該帶你去給那名仙姑瞧瞧,說不定去讓她瞧一遍,你就能恢復正常了。」
朱羽茵心虛,如果那仙姑是招搖撞騙的也就罷,如果那仙姑真的有什麼神力,看出她根本就不是姚孟箏,那她究竟該如何應付?
想了想,她還是趕緊找借口,不想去自找麻煩。「娘,我看還是不必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你已經順其自然這麼久了,也沒順出個所以然來,這要我怎麼放得下心繼續等下去?」
「或許再過一段日子,這種狀況就會好轉的。」她只能盡可能的安撫,非必要,絕不去見那什麼仙姑。
「要是再拖下去,只是讓你的狀況更糟糕那怎麼辦?不行,擇日不如撞日,娘今日就帶你去見那位仙姑吧!」
姚夫人馬上站起身,拉住女兒的手就想往花亭外走。
朱羽茵心驚的掙扎著,努力停在原地不動,「娘,真的不必這麼做,我不想去見那什麼仙姑。」
「箏兒,娘這麼做是為你好呀,難道你不想早些恢復正常嗎?」姚夫人詫異的睜大眼,和女兒拉扯起來。
一旁的春花及秋月忍不住傻眼,現在這種情況,她們到底該不該幫忙?又是該幫誰呢?
「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不行,你現在這反常的性子,我怎麼瞧都覺得怪不對勁,今日你非得和我走這一趟不可!」
「娘……」
「你要是還認我是你娘,就別再反抗,跟我走就對了!」
「啊——」
姚夫人的力氣終究還是比朱羽茵大,她硬生生被拉出花亭,還踉蹌了好幾步,差點就跟不上姚夫人,有些狼狽。
「王妃?」兩個丫鬟錯愕的對望一眼,趕緊沖出花亭,跟上前去。
「娘,別這樣,請冷靜下來好嗎?」朱羽茵一邊被拉著走,一邊皺眉懇求。
她一點都不想讓秘密被拆穿,多惹事端,她只想平靜的過完這段日子,不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但頭痛的是,麻煩似乎接二連三的主動找上她,想避也避不了!
「你都變成這樣了,教娘還怎麼冷靜得下來?我——」
「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男人帶著怒意的嗓音突然響起,緊接著朱羽茵就感覺到自己的手月兌離了姚夫人的箝制,下一刻卻又落入了另一個寬厚的掌心內,她都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就被一股力量往後一推,被高大的身影遮掩在後頭,徹底與姚夫人分開來。
等她終于站穩腳步,抬頭一看,才驚覺聞人玄緒出現了,是他將她拉到自己的後頭護著,她微探頭看他,他瞧著姚夫人的眼神非常不悅,帶著非常的怒氣。
她的心猛然一跳,不自覺被他的保護姿態撼動心魂,心湖的震蕩一波接著一波,難以平息。
「岳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非得和孟箏這樣拉拉扯扯不可?」他冷下嗓音質問。
要不是他恰巧經過附近,听到有不尋常的爭執聲,決定轉過來一探究竟,真不知情況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姚夫人忍不住錯愕,她們母女的事,他來插手做什麼?況且他不是不管自己妻子的死活嗎?
「我要帶箏兒去找仙姑,治治她這失憶的病,不行嗎?」
「病了該看的是大夫,而不是招搖撞騙的神棍,岳母別被外頭那些未經證實的傳言給騙了去,白白跑這一趟。」
「你又怎知那是假的?說不定是真的。」姚夫人火大的指著他,「王爺,別欺人太甚,你之前不管箏兒的死活,放任她獨自養病也就算了,現在又要阻止我帶她出去求醫,你是存心不讓她好嗎?」
「她的身子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岳母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馬上命人喚御醫來證明。」
「現在不是身子的問題,而是腦子的問題|,」
「無論她的腦子到底有沒有問題,真要我說的話,我覺得她現在這樣挺好的,不必再有任何改變。」他毫不客氣的回答。
姚夫人氣得指著他的手指都忍不住顫抖,「你、你……」
「要不然咱們問問孟箏的意願好了。」聞人玄緒偏頭瞧向她,「你想去見那什麼仙姑嗎?」
她的心再度一跳,有些羞澀的低下頭,輕搖腦袋,「我很好,沒事的。」
得到她的回答後,他微勾唇角,得意的瞧向岳母,「既然我與孟箏都認為沒這個必要,岳母又何必多此一舉,徒惹人嫌呢?」
姚夫人不敢置信的瞧著聞人玄緒,又瞧了瞧自己的女兒。現在到底是在演哪一出,為什麼她有看沒有懂呢?
這個王爺女婿不是一直無視女兒的存在,這會兒怎麼會跳出來幫她說話、替她撐腰,難道兩人有了什麼意外的進展?
「你們倆……是怎麼了?你對咱們箏兒……」
「岳母不是一直不滿我冷落她,現在她有所轉變,而我也終于打算對她好了,岳母該要樂見其成才是,而不是幫倒忙,非得逼她重新拾回過去那一點都不討喜的性子。」
朱羽茵心慌意亂的輕咬下唇。他果真在對她好,所以態度才會改變得如此之大,不只其他人訝異,連她都訝異不已。
之前他沒說破,她還可以騙自己是她多想了,但他現在都當著姚夫人面前承認,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再怎麼不想面對都沒辦法。
怎會演變成這個樣子?這全是她始料未及的狀況!
姚夫人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紅一陣,很是尷尬,「可你不覺得……她這樣的改變很奇怪、很不尋常?」
「一點都不覺得,我倒覺得改得好。」聞人玄緒毫不客氣的直言,「岳母,身為孟箏的娘親,你應該是希望她嫁得好、嫁得幸福吧,現在有個契機,能讓咱們原本糟糕的夫妻關系有所轉變,你不是應該要開心嗎?」
「這……」
「所以你現在該做的不是拼命質疑她為何改了性子,而是接受已經改變了的她,樂見咱們的關系改善才是。」
姚夫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她當然樂見女兒與女婿之間的關系改善了,但對于女兒變了一個性子,她還是覺得非常不習慣,一時之間真的難以接受。
「岳母,你還是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吧,孟箏身子才恢復沒多久,這樣一折騰也累了,就讓她好好休息吧,那什麼仙姑的地方就不必去了。」
姚夫人又掙扎了一會兒,才像只斗敗的公雞,灰頭土臉的離開禮王府,不再強逼女兒一定要去給仙姑看個究竟。
確定姚夫人暫時不會再來找麻煩,朱羽茵才暗暗的松下一口氣,慶幸終于逃過一劫。
直到再也看不到姚夫人的身影,聞人玄緒才回過頭,「下一回岳母要是再逼你做些你不願做的事,而你處理不來,就趕緊派個人通知我,由我來應付她。」
「嗯。」她輕應一聲,故意微低著頭,以免視線與他對上。
他挑了挑眉,她這是在刻意避他?他馬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對他,自己的臉蛋也微微俯下,與她靠得好近好近,幾乎都快踫在一起了。
朱羽茵瞧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蛋,心頭的悸動也跟著益發強烈,雙頰不由自主的緋紅一片,甚至覺得渾身上下都無法克制地熱了起來。
「咱們倆都已經同床共枕那麼多日了,還這麼害羞?」他勾起帶有邪氣的笑意,雙唇與她的唇瓣只剩短短的一寸之距,幾乎都快踫上了,「之前的你可沒那麼害臊。」
她費了好一番力氣,才能強裝鎮定,板著臉回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呵,也是。」他輕笑出聲,轉到她耳旁低喃,「不過就是現在這樣的你,才讓我覺得有意思。」
她的身子一僵,來不及有所反應,他就從她身邊退開,轉身離去,態度從容又瀟灑。
朱羽茵這下子連耳根都漲紅了,連忙抬手捂住右耳,有些驚疑不定,只因剛才他的唇瓣似乎輕掃過她的耳垂,惹得一陣酥麻之意也跟著震蕩開來,讓她猝不及防。
她這是……被調戲了?被人趁機輕薄了?
「王妃?」
「王妃小心!」
想著想著,她突然腳一軟,差點就跌坐在地,幸好春花及秋月眼捷手快的趕緊一左一右扶住她,才沒讓她真的出了糗。
「王妃您還好嗎?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喚御——」
「我沒事,什麼人都不必叫!」她羞紅著臉,重新站直身子,才沒臉承認自己是因為他剛才那曖昧至極的舉動而腿軟。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男人輕薄調戲,不只心慌意亂,就連腦袋也跟著亂成一團,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如果接下來,他對她做出更親密的舉動,她又該怎麼辦?她又羞又苦惱的咬著下唇,覺得狀況越來越棘手了,根本不是她有辦法控制的。
她控制不了的不只他,還有自己的心,明知他根本就不屬于她,也不斷抗拒著,但她還是忍不住對他……心動了。
真糟糕,真不應該……
朱羽茵的困擾越來越多了,她不但得應付聞人玄緒對她日漸增多的曖昧舉動,還得努力控制自個兒的心,不能再繼續動搖下去,免得情況越來越失控。
她不曾喜歡過一個人,不知該如何應付他對她逐漸明顯的「興趣」,總是只能在被他趁機調戲後氣呼呼的瞪著他,完全沒辦法反擊。
為什麼她還在這里?鬼差到底什麼時候才要來將她帶走,他們是忘了還有她這一個在外飄泊的魂魄嗎?
她真的想不透,自己為何會遇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佔了別人的身,代替別人繼續過活,難道她真的要代替姚孟箏過完一輩子?
「哎呀!痛……」
她恍然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正坐在房里剌繡,繡著繡著就開始走神苦惱她與聞人玄緒的關系,一不注意就扎了自己一針,活該受到皮肉痛。
她將才繡了一點的手帕擱到桌上,瞧著被扎到的左手食指,上頭已經冒出一顆小血珠來,在白女敕的指尖上顯得特別的剌目。
「怎會這麼不小心?」
她都還沒來得及回神,手就被從後靠過來的聞人玄緒握住。她訝異的轉頭瞧向他,他什麼時候進到房里的,她怎麼不知道?
而原本在房內的春花及秋月早就不見人影,就剩他們倆待在房里,氣氛曖昧得很。
他瞧著她指尖上的血珠,忍不住皺起眉,沒有多想,即刻彎,將她的指尖含入嘴里,舌忝去那剌眼的紅痕。
她呆呆的瞧著他,羞窘到了極致,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能任由他亂來。
指尖上的熱度、酥麻感,也同時干擾著她的心魂,他所抓住的似乎不只是她的手,還有她的心,一顆初嘗情滋味的羞澀少女心。
對情愛之事異常生女敕的她,怎麼招架得住他連番的親密舉動?這也是她最苦惱之處,卻是想避也避不開。
他含著她的指尖好一會兒,才啟唇松開,見指頭已經不再流血,他才皺眉輕念道︰「在想什麼?居然這麼魂不守舍的,連自己的手都給扎了。」
她羞紅著臉趕緊收回手,偏過頭不再看他,「我才沒想什麼。」
他又來擾亂她的心了,無論她對他的態度再如何冷淡,似乎都影響不了他,他對她的興趣依舊濃厚,真像趕也趕不走的蒼蠅。
偏偏他們是夫妻,他來見妻子天經地義,與妻子調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連嚴正制止的立場都沒有。
他知道她又在害臊了,也就沒有再逼問下去,轉而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繡帕問︰「你繡的?」
「嗯。」他轉移話題,她倒也暗暗松了口氣。
「繡得挺不錯的。」
「已經許久沒踫針線了,其實有些生疏。」她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自覺泄露了些許秘密。
聞人玄緒倒是很敏銳的察覺其中語病,她說許久沒踫針線,那就表示她已經想起從前的事,所以才會知道自己的繡技已經有些生疏了。
但過去的姚孟箏十指不沾陽春水,嬌生慣養成性,根本就不會刺繡。
還是她根本就沒有失憶,只不過因為她不是原本的那一個姚孟箏,對姚孟箏的事情完全不清楚,干脆就假裝自己失憶,省得麻煩?
他對她的真實身分越來越好奇了,到底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夠得知她一直隱藏的秘密?
他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說道︰「這樣想來,你還不曾繡過半個東西給我,何時補繡一個送我?」
「我還沒遇到有人討東西討得這麼理所當然。」她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他故意俯,輕輕環住她的身子,在她耳旁曖昧低喃,「做妻子的,幫自己的丈夫繡點東西,難道不應該嗎?」
他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害她不由得敏感的輕顫,偏偏想避也避不開,她已經被他先一步給鎖在懷里,只好投降認輸。
「你想要什麼東西?」
「隨便,只要是你親手繡的就行。」東西的好壞在其次,他真正想要的,其實是那一份心意,她對他獨一無二的心意。
他知道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只是一直為了某種原因在抗拒他,他也不急,慢慢的與她磨著、耗著,相信鐵杵終能磨成繡花針,總有一日能夠打開她的心房,接納他的進入。
「那麼……你想繡什麼圖樣?」
「都可以,隨你高興。」
她再瞪了他一眼,這種事哪能隨她高興?要是她繡個一點都不適合男人的仕女圖給他,他也收得下手嗎?
朱羽茵考慮了一會兒,才提議,「大鵬鳥好不好?這挺適合男人的。」
以前每天躺在榻上時,她常常會希望自己變成大鵬鳥,能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翱翔,不受任何拘束。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變成大鵬鳥了,但還是對這個動物情有獨鐘,只不過以前一直沒機會繡,就趁這一回繡一只給他吧。
「好,就大鵬鳥。」
「不過我希望由你來畫一張大鵬鳥,我再照著你畫的圖繡,可以嗎?」她此刻瞧著他的明亮目光中倒有些挑釁。
他找了個麻煩給她,她也要將他拉下水,他不畫,她就不繡,看他什麼時候畫出來,她就什麼時候繡。
最好他永遠都不畫,她就可以省了一件事,樂得輕松。
這是在反擊,對他下戰帖?
他挑了挑眉,揚起一笑,「有何不可?」
她敢下戰帖,他就敢接,樂得與她糾纏下去!
聞人玄緒對「妻子」所隱瞞的秘密越來越好奇,只不過始終想不到一個好法子能夠順利探知。
他也曾經有過姚夫人那樣的念頭,帶她去尋找有異能的術士,但一方面不確定那些術士是真有異能,還是招搖撞騙,另一方面就是他不相信那些人,就怕真被那些人探得什麼秘密,沒過多久就傳了出去,反倒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他想探知她的秘密,卻也不想傷害她,所以遲遲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除非出現他能信任的人。
這一日,聞人玄緒正要出門,才剛來到王府門口,尚未坐上馬車,一名年輕男子突然從對街竄了過來,身手利落的停在他面前,對他拱手行禮。
「王爺,近來可安好?」
「又是你。」他沒好氣的冷瞪著來人,「你怎麼還是不死心?」
「在尚未說服王爺之前,在下是不會死心的。」年輕男子淡淡一笑。
這名男子長得很斯文,身穿米白色布衣,外表看似尋常,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淡淡的不尋常之氣。
他叫做封無涯,是名咒術師。
聞人玄緒第一次見到他,是三個月前的某間酒樓內,當時的他做尋常百姓打扮,但封無涯卻攔下他,說他有帝王之氣,並且希望能夠為他所用。
封無涯一直在找能夠施展抱負的路,而他相中了聞人玄緒的帝王之氣,想要輔佐他登上皇位,于是開始纏著他不放。
說實話,聞人玄緒對當皇上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有時候覺得王爺的身分是種束縛,所以當時他直接叫封無涯去找當今太子聞人玄卿,但封無涯執意要跟他,讓他煩不勝煩。
他已經連番拒絕好幾次,並且說得很明白,他對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偏偏封無涯已經認定他,還說當今太子帝王之氣不足,他才是最適合當皇上的人選。
「封無涯,別挑戰本王的耐性。」聞人玄緒沉下表情,冷聲威脅,「當心本王一聲令下,派人將你押入牢里,治你個妖言惑眾之罪,到時無論你有再大的抱負,也無用武之地,只能老死在牢里!」
「在下是真的想要跟著王爺,希望能為王爺所用,就算王爺不爭皇位,那也不要緊,在下已經不強求了。」他退而求其次,先讓他答應收了自己再說,其他的事情之後再來想辦法也不遲。
「你——」
聞人玄緒猛然想到,封無涯是咒術師,那麼是否有辦法探知他妻子現在所隱藏的秘密?
他正愁找不到足以信任的人,但封無涯一直想要為自己所用,執著到已經近乎偏執的程度,他是否可以信任他?
聞人玄緒猶豫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終于做出決定,「你真的想留在本王身邊,不計任何代價?」
封無涯眸光一亮,听得出來他的態度已經開始軟化了。「那是當然!」
「那也得你的能力能夠讓本王認可才行。」
「王爺打算如何試探在下的能力?」
聞人玄緒冷冷一笑,「有一件事,就看你辦不辦得到。辦得到,本王就決定收你,要是辦不到,當心你的小命不保。」
他已經決定了,就豁出去這麼一次吧,反正他終究要搞清楚妻子的秘密,既然有人主動上門來為他所用,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