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以為就像過去每一夜那般,任蒼夜會繼續用他的嘴和手讓她飛升至極樂境界,意亂情迷地張開雙腿,邀請著他的玩弄。
那香氣多麼熾烈而迷人,讓她想一口吃了他!
任蒼夜知道他可真是把她胃口養大了,他舌尖舌忝過她耳廓,嗓音輕浮卻魅惑地道,「想要我那麼對你嗎?那你要先好好伺候我。」
凌囡囡有些無辜不解地看著他,可任蒼夜卻只是伸手探向她兩腿間,在他的指尖揉捻起一片濕滑的同時,凌囡囡的嬌吟也逸出口。
……
直到任蒼夜盡情發泄過後,她也不知在極樂高潮的殿堂翻騰過幾回合,簡直連最後的力氣都用盡,他卻回到書房去繼續听屬下報告。
而凌囡囡總算獲得自由,穿著依然很容易遭他魔爪摧毀的衣裳,在他的寢殿里看書、閑晃,逗逗他送她的寵物貓或金絲雀,吃著婢女送來的精致點心,或者繼續泡澡,清閑得讓她發慌。
但無妨,因為後來她似乎越來越嗜睡。
那婬糜荒唐的日子,幾乎讓她忘了時間流逝,也忘了她報平安的家書遲遲盼不到回音。
第一次看見星眠谷的夜景,凌囡囡才知道星眠谷為何叫作星眠谷。
懊似滿天星斗都睡在谷地里了,山里和河道邊,閃閃爍爍,各種顏色的螢火蟲。
然而這夜,螢火蟲們卻被長長的火龍給驚擾,紛紛閃避。
凌囡囡自睡夢中驚醒,不知怎地一身冷汗和心悸,床畔已無人影,而且床鋪早已冰冷,任蒼夜似乎離開已久。
她依稀听到外頭有吵雜聲,走到寢殿外的露台前,便看見了遙遠的谷底那猙獰的火龍與煙硝。
驚擾她的吵雜聲原來是兵器交擊的聲響。
凌囡囡很快穿上鞋,套件保暖的衣裳,還未走出寢殿,卻被留下來守護她的兩名閣衛攔住,「請夫人留茌寢殿。」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跋衛不語。
「你們不告訴我,我只好想辦法自己下去一探究竟。」
「各大門派集結戍軍,闖進星眠谷。」合衛嗓音竟是平靜無波,仿佛不覺那有什麼了不起。
凌囡囡瞪大眼,難怪她看到有宮殿失火了,那些人恐怕早已闖進月狩宮。
任蒼夜呢?他有沒有事?凌囡囡轉身就急著確認情郎安危,卻仍是給合衛攔住了。
「你們還在這里做什麼?宮主有危險!」凌囡囡氣得跺腳。
「宮主身邊自有守護,我等的任務則是保護夫人,請夫人進寢殿。」
「我進去干嘛?等死嗎?」凌囡囡火氣都冒上來了。
「宮主已率領五殿高手迎擊,夫人不必過度擔憂。」
凌囡囡擦著腰,他們的反應讓她沒好氣,「對方有多少人?」
「不多。」
「不多?」凌囡囡五官猙獰起來,像只母老虎,「星眠谷月狩宮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各大門派要闖進來,只要招呼張三李四來湊熱鬧就行了?他們一定是有備而來,聚集所有高手才能直搗黃龍,你們懂不懂啊?」她超佩服自己,臨危不亂,冷靜分析,這點任蒼夜一定有功勞,她被他磨到已經連死都淡定了。
「那麼,就算夫人現身,也解決不了問題。」閣衛仍是冷靜回應。
凌囡囡身子顫抖了起來。這家伙是誰?好樣的,她說一句,他堵一句。
可她還真他娘的沒辦法反駁。
鎊大派高手集結,她是能干嘛?去當炮灰嚼?如果世人認得凌家二小姐生得是圓是扁,好歹她可以看看能不能斡旋一下什麼的,偏偏除了自家人的少數至交,絕大多數人根本不認得她,而她身上能做為信物的物件又早都丟了。
「他們為什麼要集結闖進星眠谷?」
兩名合衛竟是露出猶豫神色,但也只有一下子,那位把她堵得無話可說的合衛又道,「宮主血洗臨波城,正道武林張著正義的旗幟來討伐。」
「……」娘的,那群成天縱容弟子逞威風的老家伙什麼時候這麼有他媽的正義感了?朝中貪官污吏那麼多,怎麼不也去剿一剿?替一群婬蟲討債,不嫌丟臉嗎?
凌囡囡來回踱步,逼自己先冷靜下來想辦法。
「來的有哪些門派?」也許之中有她認識的人。
兩名閣衛又一陣沉默,良久,「屬下不知。」
凌囡囡挺胸擦腰,昂起頭瞪著擋住她去路的兩人,可惜個子太矮,氣勢輸了好大一截。
「你說不說?」明明就知道,為何瞞著她?
「屬下真的不知。」兩人一模一樣地冰塊臉,從方才到現在沒任何改變,凌囡囡要不是知道黑羽合衛的本事,會以為這兩個是死人骨頭!
「說不知就能解決問題了?那這世界上還需要拳頭嗎?」
另一名合衛臉皮輕輕一顫,凌囡囡看向他,「你,你看起來比較聰明,你總知道來的有哪些門派吧?」
被夸「看起來比較聰明」的合衛被同伴瞥了一眼,似乎有些心虛,但兩人仍是堅持沉默是金。
凌囡囡眼楮瞪大如牛鈐,「你們以為我是白痴啊?不說我就猜不到?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兩人默契一致地,點頭。
「……」是真的知道,還是唬她?
「哼,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我猜猜,中原武林,不把會對屠城案拍手叫好的邪魔歪道算進去,東藏浪,西月狩,南鳳凰,北翡翠,再加上五派三幫一堂——藏浪山莊不管中原事,所以跳過;鳳凰樓主最愛看熱鬧,八成在內︰五大派不是早就看東西南北四大勢力坐大不爽已久,就是特別愛講什麼狗屁正義,一定有份;三幫之中,鹽幫只想跟朝廷唱反調,這種鳥事他們沒興趣,有時間剿月狩宮不如去翻那些狗官的桌;漁幫跟鹽幫是好兄弟,加上偏愛自掃門前雪,可能會意思意思代表出席,但八成不會太熱絡;鐵幫是朝廷走狗,慮該會混進來探月狩宮底細;仁風堂和翡翠山莊,必有一個是帶頭的,因為只有這兩個夠本事帶頭——我說的對不對?」
八九不離十。看來世人對凌家千金一無所知,但凌家千金卻盡知世事啊。
「你們把我困在這里,不是痴痴等待奇跡就是坐以待斃,月狩宮被攻破了,我難道就能沒事嗎?仁風堂堂主和翡翠山莊莊主我都認識,你們讓我去和他們談談,有沒有希望是一回事,但總好過在這里大眼瞪小眼吧?」
兩名合衛互看一眼,似乎有些動搖了。
「別考慮太久啊,你們宮主很厲害沒錯,但他不是神仙,要是遲了我可能就得守寡了……」說到最後,凌囡囡終于發現,她何止心急如焚?顫抖的嗓音已經壓抑不住深深的恐懼,胃部更是攪得發疼。
能夠闖進月狩宮,這群武林正派確實精銳盡出。
而且凌囡囡幾乎說中了,只除了這次帶頭的,不只仁風堂堂主冷醉旋,翡翠山莊幾乎是全員出動。
如果不是凌南煙警告,祁楓早就在進谷前就想用千里傳音大吼——姓任的龜孫子,把我孫女交出來!
二千金失蹤一事,對外仍然保密,只是翡翠山莊上下的肅殺之氣,旁人幾乎不敢多嘴上前詢問。
月狩宮銀弓、黑羽、紫劍三位殿主,都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更不用說谷內沒沒無名的精英們。然而不只翡翠山莊沖著任蒼夜而來,大老遠跑來看熱鬧的鳳凰樓主更是一心想和這位與他齊名的頂尖高手過過招,于是任蒼夜幾乎得硬拚多名高手,包括一位與他齊名的樓主,和一位武林盟主。
「干,什麼鳥樓的你給老子閃開!」祁楓火氣冒上來,一腳把鳳凰樓主踢開,他沖上去揪住任蒼夜衣襟,壓低嗓門道,「姓任的,我家囡囡人呢?你最好他媽告訴我她平安無事,一根眉毛都沒少,不然老子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我讓這班白痴每天輪流爆你菊花!」
這家伙就是祁楓?任蒼夜面無表情地瞪著這個一頭銀灰發,模樣不過三十開外的俊朗男人,他伸手欲推開他,祁楓自然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內功剛中帶柔,招式奇詭莫測,幾番纏斗下來任蒼夜根本無法把他甩開,如果不是祁楓一邊踢開礙事者,他還得同時與別人纏斗。
「她早就死了,我把她殺了。」任蒼夜冷笑。
他不在乎這群人來討伐他的血腥之舉,但足絕不讓他們把囡囡搶走!最好趁這機會,讓他們死了這條心!
祁楓腦子像炸開那般,整個人怔住,竟然就這麼讓任蒼夜掙月兌,兩眼無神地站在原地,「你說……你殺了她?」他顫抖的嗓音讓翡翠山莊所有人都錯愕不已,急著甩開當前的敵人,也有的直接聚了過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祁楓怒發沖冠,宛如發狂的雄獅,大吼,「你殺了她?你竟敢殺了她?老子殺光你月狩宮給她陪葬——」他單掌運氣,宛如雷馳電閃般攻向任蒼夜。
任蒼夜不服輸地正面迎擊天下第二局手的一擊,即便他早已在這場惡戰中耗去太多元氣。所謂正道,陰險不入流的招式也不少,就算有醫術絕倫的青壺殿作後援,仍是不經久戰。
「爺爺,不要!」
太遲了,兩個身懷絕世紳技的男人以內力拚搏,祁楓縱然及時收住最後的殺招,任蒼夜仍然被擊退三尺,吐出一口鮮血來。
「囡囡?」他的寶貝孫女顯靈了嗎?祁楓都快痛哭流涕了。
他正要沖上去把孫女帶回來,凌囡囡卻女大不中留地沖向捂住胸口,嘴角淌血的任蒼夜。
「你沒事吧?」她嗓音顫抖。一路上掛心他的安危,什麼也不顧地沖下山來,此刻也不知是太過擔驚受怕還怎的,兩腿都有些發軟了,看見任蒼夜臉色慘白,她一陣暈眩,只能咬住唇讓自己振作。
「沒事。你為什麼跑出來?」比起這一掌,他更在意她突然現身。他捉住她的手,仿佛這麼做就能阻止那些人搶走她,卻驚覺她的手不知為何冰冷得讓他的心抽緊。
凌囡囡不懂他那些掙扎,只是背過身去,張開手臂母雞護小雞似地護住任蒼夜,「爺爺,你不能殺他。」
以任蒼夜和祁楓的對決為中心,四周的打斗漸漸靜了下來,所有人等著雙龍聚首的最後結果。
祁楓一臉錯愕,「為什麼?囡囡,你知不知道你失蹤,我們都快急死了?後來發現是月狩宮的臭小子把你綁走,他們之前還血洗臨波城,我都怕你也慘遭毒手……你看爺爺我頭發都急白了。」他可憐兮兮地道。
「你頭發白很久了吧。」凌囡囡沒好氣,「我沒事,一直都很好,而且你們……不能殺他,因……因為……」
在眾人大驚失色的注視下,凌囡囡捧住肚子,她白色的裙擺上一朵紅花似的血漬迅速擴大。
「囡囡!」
任蒼夜立刻抱住虛軟的凌囡囡,臉上的驚惶並不亞于翡翠山莊的凌家長輩盥合幾長。
凌囡囡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許是她真的跑得太急,雖然被驚醒後隱約總冕得肚子疼,可她真的顧不得其他了,只想著任蒼夜會否受傷……
「你……們不可以……殺他……」
凌南煙在這群只會狂吼、打架跟發愣的不濟事男人回過神前,沖上前扶住孫女。任蒼夜原本不讓任何人踫她,凌南煙沉靜的眼神卻不容拒絕地看著他,道,「小子,如果你還希望她無恙,就讓我看看她。」
任蒼夜立刻扶著凌囡囡躺下,凌南煙握住孫女的手腕。
「女乃女乃……」躺在任蒼夜懷里,見到久違的慈愛長輩,凌囡囡有點想撒嬌,卻泫然欲泣,「不要殺他,我……我要跟他在一起……」從答應任蒼夜之後,她就期待過,她想她會和家人好好解釋自己失蹤的緣由,並且隱瞞部分事實,而今天這樣的場面是她最不想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