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樹林與草原河岸,是星眠谷內兩種主要地形,紅樹林都在近山處,而河岸與樹林間則闢成田園,他們完全能夠自給自足。谷內每幾呈就有個崗哨或營地,規模都不小,共同點是位置幾乎都很隱密,有的還藏在巨大的樹洞中。凌囡囡驚奇地看著那被雷劈成兩半的大樹,至少要十來個大男人才能合抱,中空的樹心竟然可以布置成一個簡單又干淨的居所。
有的則在樹林里的巨岩後,蓋了兩三座漂亮結實的小木屋。
早在進入天狼山脈後,凌囡囡便下了馬車,與任蒼夜共騎,這一路上所有美景才能盡收眼底。當然幾乎每到一個哨站,鐵衛們見到他們一向驕傲而且嚴重潔癖的宮主竟然與人共騎,第一眼都是有些訝異,但也很快地回復嚴肅的神情。
月狩宮就在谷地盡頭的山稜上,依山而建,層層疊疊,幾乎是一座小山城了。從進入星眠谷到真正踏進月狩宮,又要整整一天的時間——當然這是因為他們顯然不再急著趕路的關系。
凌囡囡不禁想,難怪任蒼夜對外面的世界沒興趣。這星眠谷那麼美麗又富饒,外面還不見得過得比這里舒適呢。
月狩宮是一座巨大的白石宮殿,整座山城里的道路都鋪上石板,除了主要的中心建築,也就是月狩宮的主體宮殿,還分為五個部分,銀弓殿,紫劍殿,黑羽殿,青壺殿,以及紅拂殿。除了主宮殿外,另外五殿的格局相仿,只以懸吊在牆上和過道上的旗幟顏色區分,同樣都是月牙狼影,只是狼影的顏色不同罷了。
而五個殿各司其職。就像凌囡囡在谷外暗已經知道的,銀弓鐵衛負責保衛星眠谷;紫劍使則是宮主的特使,對內對外都負責執行宮主的政令與律法;黑羽合衛是月狩宮在江湖上名氣最響的一支,因為他們負責情報與暗殺工作,可以說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但也有不少人前來月狩宮就是希望得到黑羽合衛的協助,當然代價也不小;青壺侍衛都必須是優秀的大夫或制毒高手,紅拂使則掌管財務,並負責管理所有雜役。
遠在山下,除了隨行的青壺殿主,四位殿主都親自下山迎宮主回宮,那陣仗還真是比皇帝擺駕回宮遺龐大啊!
任蒼夜在來到月狩宮所在的山腳下,便下了馬,凌囡囡坐了一整天,也想下馬活動一下筋骨,才開口,任蒼夜便伸手將她抱了下來。
那麼多只眼楮看著,實在有點害臊啊!凌囡囡有點尷尬地偷偷-了旁人一眼,當他們看見和任蒼夜共騎的她時,眼里只是閃過一絲好奇,而現在則是悄悄地瞪大眼,然後在任蒼夜回過身時迅速裝作若無其事的正經模樣。
任蒼夜原本只是隨興地,拉著她的手往前走,但似乎想起什麼,回過頭來沖著她露出一個有些挑釁意味的笑,「記得你的輕功不錯,但能追上我嗎?」
凌囡囡眯起眼。她功夫可能差他一大截,可輕功她可是自認江湖頂尖的!
「不試試看,你怎麼知道?到時被我追上可別惱羞成怒啊!」
「放馬過來!」任蒼夜哈哈大笑。
這一笑,周圍所有下巴又嚇掉了。可凌囡囡沒空理會,因為那狡猾的家伙竟然偷跑!她立刻腳下提氣追上。
看來大家都得靠輕功上山了——怎能讓宮主久等?于是除了騎馬和駕車的,所有人也紛紛跟上,就是遠遠地落在那兩個似乎較勁得不亦樂乎的主子身後,大部分是追不上,少部分則是因為不想破壞了那小倆口的氣氛。
悶了那麼多天,終于能痛快地享受凌虛馭風的暢快感,凌囡囡也想笑了,而難得來到這人間仙境,她又忍不住被腳下和視野所及的美景所吸引,心里贊嘆連連。
當她因為顧著欣賞美景,而被腳下的樹梢絆了腳時,原本在三尺之遙的任蒼夜卻飛快地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發什麼愣?」
驚魂未定的凌囡囡大眼眨了兩下,突然明白其實剛剛任蒼夜一直是故意逗著她的,根本沒使出真本事。她總以為自己快追上他了,兩人好幾次並肩飛躍屋瓦和樹梢,她都能清楚看見他眼里的笑意,可隨即他又會在她得意的挑眉扮鬼臉之時拉開一點點距離,然後挑釁地回眸取笑她的自以為是。
而大多數時候,他都讓兩人維持在若即若離的距離,但當他一轉身就一定能拉住她的手。
能在快速行進中突然折回,而且抱住下墜的她,那才足他的真本領吶。凌囡囡鼓起臉頰,有些不服氣,又有些想笑。
他抱著她在月狩宮正殿大門前,緩緩降落,大殿兩旁的侍衛早已單膝跪地恭迎多時。
身為月狩宮難得的上賓,凌囡囡卻沒有自己的客房。
她被直接安排在任蒼夜的寢間。
雖然想想她明明都在路上答應跟他廝守終生了,這樣的安排也沒什麼不對,不過這麼明目張膽的,她都不敢抬頭看任何人的臉了。
任蒼夜的寢殿,還真是比起皇帝寢宮也絲毫不遜色——她當然不是胡亂比喻。她之所以對自己的輕功那麼有自信,當然是因為去年她去天京玩時,還跑進皇宮里遛達了一回兒,一來是為了好奇,都大老遠跑了天京一趟,當然要逛逛皇宮大內啦;二來是皮在癢,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試試自己的輕功有沒有辦法躲過大內高手耳目。
餅程當然是驚險刺激啦,差點被遠著,不過成功月兌身後,她整個人自信都來了啊,簡直不知死活到一個極點——想想這次元宵驚魂夜,不就是她太白目太自信惹出來的禍?
這座寢殿一樣是以白色石材為主調,擺飾倒是意外地素雅,沒有什麼夸張華麗的裝飾。因為格局本身就是大氣恢弘的,殿內每一根石柱都是一個大男人合抱的寬度,地板更是打磨得光亮如鏡,再鋪上紫色的編織地毯,山水浮雕鏤空的圓形屏風後,是浴池所在的偏殿,從橫梁上垂落深紫色紗簾阻隔了水氣與霧氣,中央的大澡池四個角都立了四根石柱,還大逆不道地在石柱上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翔龍哩,皇帝老子要是哪天來這里逛上一圈,大概會氣到吐血吧——當然前提是他要進得了星眠谷才有機會。
溫熱的山泉水便是從四根石柱上張開嘴的龍口中吐出,龍口中的玉珠還會隨著流水轉動呢。
這還不是最享受的,偏殿的正前方是一扇大窗,平時有活動屏風和竹簾拉上,沐浴時如果拉開屏風和竹簾,就能夠居高臨下地欣賞星眠谷的景色,侍女還會送上酒水與水果擺在浴池旁讓她享用。
凌囡囡都樂不思蜀了,這浴池大到能游過來游過去,要是再深一點就刺激了。難怪任蒼夜嫌外面樣樣事物都窮酸。
任蒼夜簡單地處理完他離開後宮中的瑣事,大抵沒什麼緊要的,然役去了一趟青壺殿,回到他的寢殿時,凌囡囡還一邊泡在浴池里一邊唱歌呢。
凌囡囡聞到香氣,才發現任蒼夜已入內來,而且自己月兌了衣裳朝她走來。
本來泡得兩頰緋紅,這下她應該從頭頂到腳趾都充血紅透了。
任蒼夜走到她趴著看風景的地方,把盛了個玉碗的銀盤往地上擱,然後下水來把她拉進懷里。
他身上的香氣比任何時候都濃郁,只是因為這空間大,面谷的大窗又開著,所以凌囡囡一時沒察覺。
那真是發情的徵兆嗎?凌囡囡心里嘀咕著,身子早就癱軟在任蒼夜懷里。
她漸漸熟悉兩人耳鬢廝磨時那種又暈又熱的飄浮靶,尤其那香氣總是讓她心跳加速。
不只香氣變濃,他兩腿間的腫脹也正高高昂起。
難怪是「警報裝置」,她想她現在有點懂了。他每次拉著她模模抱抱時,那個莫名其妙的「警報裝置」就會鼓起,還真是有夠名副其實。
任蒼夜一邊抱她在懷里,一邊轉過身去,打開玉碗的碗蓋,里頭盛著味道甜膩的桃色膏狀物,凌囡囡正好奇那是什麼,就見任蒼夜伸出手指挖了一點,然後湊到嘴邊嘗了一口。
凌囡囡盯著那簡直像誘惑似的畫面,他的長發又散在頰邊,那總是讓他顯得有些蒼白,充滿肉欲感的唇偏偏是誘人的色澤。桃紅色的膏汁沿著修長的指流淌,當任蒼夜艷紅的舌頭舌忝過指尖,甚至將紅色膏液全合進嘴里時,她頓覺一陣口干舌燥。
接著他傾身向前,因為膏汁而艷紅的唇貼上了她的,凌囡囡幾乎是著魔般地主動伸出舌頭舌忝吻那誘惑得她心跳加速的唇。
她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有點像草汁,明明聞起來很甜,味道卻極淡。
任蒼夜把嘴里的膏液全喂進她嘴里,「全吃掉。」他命令道,嗓音早已因為而瘩啞。
他又挖了一些,這次將手指直接探進她嘴里。
凌囡囡握住他的手,幾乎是本能地,她伸出舌頭舌忝過桃紅色膏液流淌的痕跡,然後將他的手指含進嘴里吸吮,如絲媚眼有些挑釁地回視他。
任蒼夜幾乎輕松不起來了,喉結滾動,全身肌肉繃緊。那膏藥的效果並不包括催情,如果不是他身上「焚情」的香氣,就是這丫頭也漸漸懂得誘惑他。
他又喂了她幾口,手指搗弄著她柔軟的小嘴,以一種的暗示著她口腔內那些柔軟的部位,最後已經有些迷亂。那桃紅色的汁液從她嘴角溢出,流淌過下巴,滴在鎖骨和胸前,而他和她緊緊相擁,只顧著吻著彼此,吞進咽喉里的是對方的一部分。
凌囡囡張開手臂抱住他的肩膀,手指探進他發間,大腿內側也忍不住在他健壯的身子上夾緊,並且上下扭動身子,水面因為那妖嬈的動作而蕩漾。而他急切地想將她揉進身體般地抱緊她,用她柔膩的嬌軀磨蹭熾熱的昂揚。
然而這一切仍舊是種既快樂又痛苦的折磨。
任蒼夜抱起她,跨出浴池,大步走回寢殿,凌囡囡神智已有些迷離。
傳說,月獠族的先祖,愛上冰清玉潔的仙女,于是他向巫師求來了焚情的能力,從此月獠人動情之時便會散發一股香氣,那是世間最邪魅的催情魔藥,能令聖人墮落……
他從以前就對這傳說嗤之以鼻,也一直以自己是沒有「焚情」能力的異類自豪。因為一般月獠族人,早熟的十五,最遲十七或十八歲,情竇初開那時就能以這項異能勾引心儀的對象了。任夜回說他是木頭,還真的不假。
當然,「焚情」的能力還是有限制的,否則這世間最危險的采花大盜就是月獠族的男性了。善良的巫師很聰明地動了點手腳。
每個人對氣味都有個人的喜好,只有當對方同樣有好感時,焚情的誘引和催情能力才能發揮作用。
凌囡囡將頭枕在他肩上,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她瞥見他們倆濕透的發纏在一塊兒,忍不住傻笑起來,抓住一把他和她的發,調皮地打個別致又秀氣的結。
擺在殿內牆邊,以及大床台階下的四個角落的火盆跳動的烈焰驅趕著寒氣,退守殿外的侍婢與鐵衛早已默默將所有門戶掩上。
那張床是凌囡囡看過最大的床,四面白色紗簾輕輕飄動,她本來還笑任蒼夜一個人睡那麼大的床不知干啥呢,半夜起床夜尿不是挺麻煩的?她身子一沾床就忍不住咯咯笑個不停。
任蒼夜俯,輕輕咬了她的唇一口,右手有些粗魯地握住她一只軟乳捏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