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小情侶又開始情話綿綿、離情依依了。
原來她就是卞玨啊,最近男孩們新崇拜的女神級人物。諾頓深思女孩話中的意思--好險是她,但真是這樣嗎?他一點也不覺得。
看起來美麗脆弱的花朵,其實帶著銳利的刺--
「明天的馬術比賽?什麼時候?」他剛剛捕捉到一個有趣的訊息。
向來對女孩子不感興趣的諾頓,突然對那個叫卞玨的女孩興趣十足,不只去看了由她帶領的馬術隊比賽,更在賽後站在她面前,對她道聲恭喜,看她一瞬間變臉,又一瞬間展露溫和笑意,掩飾內心厭惡的模樣,那讓諾頓感覺更樂。
在離開英國之前,他找到了新的樂趣。
春季舞會的日子確定之後,舞伴對象也會隨之公布,通常是在舞會前兩周,兩校會找出時間,讓學生與各自的舞伴排演練舞。
當對象公布之後,通常會有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場面。在羅倫中學這一邊,晚餐時間,諾頓剛結束一天的訓練回來,直接到餐廳用餐,踫上舍監正在發送舞會邀請函--諾頓一直覺得這很麻煩,看邀請函上頭的名字才知自己舞伴是誰,這種做法非常莫名,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照他的想法,邀請那個特別有好感的女孩就對了!怎麼還要長輩安排,有沒有搞錯--不過這種做法的確能確保每一個人都有舞伴就是。
「諾頓,你的舞伴是誰?」好友坐了過來,好奇地問。
他的回應是聳了聳肩,將寫有他名字的邀請函放在桌面上,自己埋頭苦吃,沒有打開來看的意思。
如果是美國的學校辦舞會,他肯定會去邀請卞玨跟他一同參加,特別是畢業前,這個充滿紀念意義的舞會,不為什麼,只因為他對卞玨有興趣,至于這次舞會的人選,唉,算了吧,今年不知道又是誰了。
「我幫你看!」身邊的朋友幫他拆了邀請函,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看看是哪個倒霉鬼要忍受你爛到無可救藥的舞技,那些女孩一定都瘋了,才搶著跟一個舞蹈白痴參加舞會--什麼!不!」
原本嘻嘻哈哈的男孩們突地發出一聲怒吼。
「你這小子燒了什麼好香,畢業前最後一場舞會的舞伴竟然是卞玨女神!」
一干血氣方剛的少年們因為嫉妒紅了眼,有人不甘心地勒住諾頓的頸子,企圖把他勒死好取而代之。
「我的舞伴?」諾頓懷疑自己听錯了,連忙找回邀請卡,再三確定上頭寫的是卞玨的名字後,不禁咧開嘴笑。「喔,我開始期待接下來的排演了。」
他歡快的笑容讓一干男人紅了眼,紛紛上前槌他,一群年輕男孩打打鬧鬧,好不愉快。
反觀聖亞若女子學院--
每個女孩都收到了寫有自己舞伴名字的邀請函,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情況。
「我不能跟強森一起參加舞會!」
舞伴不是男友的女孩,傷心得哭了起來,一些女孩子忙上前去安慰。
卞玨打開邀請函,一看見上頭的名字,她眉毛一動,可很快的回復平靜無波的樣子。
「玨,妳的舞伴是?」身旁的女孩好奇地問。
她笑笑,把邀請函遞給她,要她自己看。
「哇,是諾頓!」才出聲,羨慕的嘆息便不絕于耳。「你好幸運,入學第一年就跟羅倫中學的風雲人物參加舞會,你知道嗎,這是諾頓最後一次參加春季舞會了,他今年就會離開英國。」
「那真是可惜。」卞玨回答,心中想的是︰早知她就明年再入學,這樣就可以錯過這個該死的舞會,還有該死的諾頓?伊萊斯!
身邊的女孩們都興奮地討論春季舞會的事,沒有注意到她正用一手捏著裙擺,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更因為壓抑著某種快要爆發的情緒而發抖。
她帶著這樣的心情,終于來到舞會排演的那一天。
寬敞明亮的禮堂里,聖亞若的女孩們穿著白色制服,搭配高跟鞋,站在自己的舞伴面前,在舞蹈老師的指導以及監視之下,握著對方的手跳起舞來。
諾頓站在卞玨面前,看著她精巧的五官、柔和的表情,發現就算踩著高跟鞋,她也一樣嬌小,身高不過到他肩膀,站在他身邊,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抱歉!」
「沒關系。」
在諾頓第一百零一次踩到她的腳而道歉時,他第一次深深為沒有遺傳到母親的跳舞細胞感到遺憾。
但無論他跳得多爛、動作有多粗魯、踩痛她多少次,她一派溫和,回應他沒關系。
見卞玨這麼的親切有耐性,諾頓就是覺得不對--他可以感覺到,她正壓抑著情緒,而且還是火爆的怒氣。
而她的火氣針對他而來!
為什麼呢?因為他笨手笨腳踩痛她了?不,直覺告訴他沒有這麼簡單!
跳舞,是非常親密的,藉由交握的雙手、肢體的踫觸,近到能感受到對方氣息,從不協調磨合到能默契地預料到對方的下一個舞步、下一個動作,也難怪舞伴通常都是情侶。
諾頓舞跳得還是很爛,但卞玨己經練到從一開始每跳兩步就會被踩到一下,變成可以預料他什麼時候會犯錯而躲開,支撐個兩分鐘才偶爾被踩到一下。
「休息十分鐘!」
謝天謝地,舞蹈老師一聲令下,讓她能遠離快讓她窒息的諾頓。
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他一個人,諾頓左看看右看看,不過練個舞,那些原本陌生的男孩和女孩們雖然還是有點羞澀小心,但隔閔已沒有一開始那麼重,甚至有一些看起來速配率很高。
只有他,孤孤單單一個人,那位聖亞若的公主,理都不理他,躲了開去!
諾頓直覺跟在她身後,也離開舞蹈教室。
隨後,他在禮堂外頭的長椅上看見她,她手捧著水杯小口嗓飲,動作斯文優雅。沒想到她連喝個水都這麼好看,讓他忍不住問︰「你沒一刻是放松的嗎?」
卞玨沒有心情去理會諾頓,尤其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只說:「你該去喝點水,艾波老師教課很嚴,等下有你受的。」
諾頓邁開步伐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她,見她小臉微紅,雙頰有著運動過後的自然紅暈,眼听很長、嘴唇紅艷,表情嘛……一如以往的溫和。
但她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在生氣。」仔細觀察後,他下了結論。「而且非常火大。」
卞玨聞言一楞,抬頭看了這個一臉桃花相的男人--他竟然能看出她的情緒?!
當然不可能是她掩飾得不夠好,那麼就是這個人比她想象中要有腦嘍?
對于這個發現,卞玨一點也不愉快,只有更火大的感覺。
「嗯?」她故作不解,偏頭眨眼。
如果是別人,看見她這麼無辜可愛的表情,大概會被騙了吧!
諾頓彎腰,把臉湊到她眼前,近得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你若听不清楚,那我靠近一點,再說一次給你听--」
「滾開。」
卑還沒講完,就听見她一斥,諾頓懷疑自己听錯了,掏了掏耳朵。
「離我遠一點。」說完這句話,卞玨推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話、這麼明顯的拒絕,真是人稱公主的卞玨所為?
如果有點紳士風度,听見女士這麼明顯的拒絕,就該離人家遠一點,對吧?可諾頓還是止不住對她的好奇。
必到了禮堂,諾頓看見方才冷言叫他滾開的卞玨變身成為親切的公主,微笑著跟每一個人說話--包括那些明顯對她有企圖的羅倫中學男孩們,可她表現親切的對象,偏不包括他。
「這可真有趣。」
諾頓不是會糾纏的男人,但這個女孩難得讓他感興趣,在他對她的興趣消失之前,他不會放過她的--他這個壞習慣,從小到大都改不了,越是難纏的人事物,他越是要接近征服。
「好了,找好你們的舞伴,就定位!」鐵血舞蹈老師拍了掌心兩下,示意大家休息時間結束,接下來,是大家苦難的開始。
卞玨斂了斂眼,來到諾頓眼前,深呼吸一口,將手交付到他手中,讓他的另一手覆在她背上。
「一、二、三、四」音樂一下,舞蹈老師拍著掌心數著節奏,禮堂內一對對年輕男女,踩出整齊的舞步旋轉翩舞。
「前幾天的馬術比賽很精彩,恭喜你,帶領聖亞若拿到了冠軍獎杯。」諾頓說道。
「謝謝。」卞玨在他掌心下旋轉,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句。
「你的馬讓我想起我的咕嚕。」在她旋轉進他懷里時,他貼著她耳殼。「看起來很老實又漂亮,其實是個壞脾氣的家伙--你也是,對吧?」
說完,感覺掌下的身軀明顯僵硬起來。
「你看起來沒有脾氣、好說話,其實你脾氣壞得要命,我沒有說錯吧?卞玨,你現在很火,正在生我的氣,但是為什麼呢?因為我是唯一看穿你假面具的人?」
「你想太多了,我從來不會因別人的過錯委屈自己。」卞玨忍不住在他面前翻了個白眼。
那個白眼讓諾頓笑出來,大為欣賞。
「這麼說來,你氣的是--妳自己?」
聞言,卞玨垂下頭來,飛瀑般的長發遮掩她的表情,從外人看來,她像是在低頭檢視自己的舞步,怕又被諾頓踩到了。
「我警告過你的。」陰陰沉沉地,卞玨吐出這一句。
「喔?」激出她藏匿的情緒,諾頓興致都來了。
「不過你說對了一件事,我的脾氣非常不好。」
憊未思及她話中深意,立刻感到腳背有著尖銳的刺痛,他低頭一看,她的細跟三吋高跟鞋就踩在他腳上,而且是用力的!
「而且我這個人,有仇必報。」
忍著腳痛,諾頓沒有跳開逃離,維持最後一點男性的自尊,與她四目對視,不意卻望進一雙他這輩子見過最亮、最富有火花的雙眸。
「這麼巧,我也是。」他一笑,趁她反應不及,低頭快速地吻住她的唇。
這樣當眾輕薄的舉止讓卞玨氣紅了眼,當下也不管形象什麼的,揚起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巴掌!
「咱」巨大的聲響在禮堂回響,所有人都停下來看。
「下流!」卞玨罵了他一聲,抬頭挺胸,像個高傲的公主般離開禮堂。
就此揭開了諾頓和、卞玨成了死對頭,非要斗到底的序幕,兩人一見面便火藥味十足的互斗,卞玨的公主形象只要遇上了諾頓?伊萊斯便會全數瓦解,這個人,讓卞玨非常頭痛。
她每日期盼,兩人的交集將在夏天來臨時,就在諾頓結束在英國的學業便會結束,可是緣分又將兩人聯結在一起,分別未多久,兩人又再次重逢,而這一次,是在一個非常慎重的場跋。
慎重到,讓卞玨無法當場對諾頓發脾氣的場跋……
卞玨是卞家的女兒,身為這個百年豪門的一分子,她很清楚,自己的未來不由得自己決定。
人人欽羨她的家世、贊嘆她公主般的生活、欣賞她處事的圓滑,卻不知道「卞玨」這個女孩所表露出來的一切,包括讓人喜歡的個性、優雅的語調、幽默聰慧的談吐,都是嚴格教導下的「成品」
十五歲便完成台灣一般高中生學業的她很優秀、很聰明,是智商很高的天才,可即使再優秀,她還是個女孩。在下家,女孩沒有自己人生的決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