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癱在床中央,大口大口喘氣,渾盈胸脯,在他掌心之間,劇烈起伏,被他吮進雙唇間的頸膚,敏感戰栗,脈動躁亂急促,在他口中輕輕顫抖,他一定全感覺到了。
他緩慢舌忝琢她的每寸肌膚,舌尖磨挲那細膩的觸感,愛極它們在口中,糖蜜般絲滑、柔軟、教他金燦瞳心一緊,忍不住一口咬下。
啃噬的力道,痛的她叫出聲來。
這一叫,什麼迷亂。什麼渾沌,什麼飄飄然,全數消散。
她捂著被她咬出牙印的肩膀,掙扎爬開,撅嘴看他,這一眼才清楚看見他的不同,這一次,可不是她眼花了。
他身上金鱗密布,淺淺地,泛著光,由松敞的黑裳襟口露出來,肩膀、頸子、手臂、背脊,處處皆有。
長發撩散披覆,落在鱗片上頭。
金與黑,兩色交錯,襯出彼此的強烈存在,這股對比,同樣出現于他雙眼間。墨濃的眉睫,金燦的瞳仁,正凝睨著她,眨也不眨。
「囚、囚牛?……」
明明是同一張面孔,她熟悉的俊挺、看慣的容顏,怎麼會有截然不同的差別?
是他月兌去了白如初雪的袍子,緊著黑色內裳的緣故?
不,衣著顏色,不應該有忒大影響呀……
抑是那些金鱗……
她瞧不懂他神情的高深莫測,被他身上閃耀的龍鱗金光,扎的撐不開眼,只能細細眯起,雖然,很想伸手去觸撐那些金鱗,但本能在告誡著她︰
別踫,一踫就會出事。
一踫……就會被撲殺吃掉……
他看她的眼神,正透露這樣的可怕訊息。
她胡亂猜測著,他一定是生氣了……氣她沒遵守口頭約定,守在城門,迎接他。
她有反省了,真的,氣惱自己貪睡,錯過他回城這麼重要的大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珠芽先朝他獻媚一笑,解釋自己的失約理由︰
「我昨夜太開心了,一想到你今兒個就回來,整晚在床上翻來覆去,興奮得睡不著……結果天快亮,才陣亡睡下,就……睡過頭了,夢里,還夢見我去城門口接你,兩人吃了好豐盛的一頓,你一口,我一口……」
太在意他,日所思,夜所夢,連睡著時,都夢見他回來。
一覺驚醒,原來是場夢中的夢中夢,什麼開心飛撲過去,大嚷著「我等你等好久!」,以及他斂眸輕笑,回摟她,溫柔說著「我回來了」,全是她在發夢。
錯過了沒關系,提出補救方案才最務實,珠芽早已想好了︰
「不然你出城去,咱們重來一遍,好不好?」她同他打著商量,雙手合十,拜托起他來。
瀲灩的金芒,因他唇角上揚,而在臉龐間流動著,形成繞美景象。
嬈美……多不適合用在男人身上的字眼,卻無比適合的囚牛。
「不用。」他的聲音,清風般徐來,緩中帶魅,短短道來兩字。
仿佛貼在耳邊,呢喃輕語,隱隱滿溢的笑聲,讓她腿軟,像被炸到透徹的小蝦一樣,酥酥脆脆,幾乎支撐不住。
「可是我食言,我心里過意不去嘛……」騙人的感覺,很糟糕,更害怕被他討厭。「沒做些補償,我會很自責……」
「陪我。」
陪?賠?听起來……應該是後者吧?因為她正好提到了補償嘛。
「怎麼賠?」他又不肯出城,配合他重新再來過……
他偎過來,形成的陰影,將嬌小的她兜頭籠罩。
她被逼到貝床掀起的殼蓋邊,再也沒有退路,那是一種……察覺到危險的瑟縮,可又受他漂亮的眼眸引誘,目光離不開他。
想靠近、想逃走、相貼上前、想轉身奔離……
矛盾,使她動彈不得。
他啄著她的唇,只是淺淺的,蝶兒戲花的力道,輕軟松勁,也像細雨落池間,激起小小的無聲水漪。
她喜歡他雙唇的暖熱和氣息,奈不住性子,想汲取包多更多,她在他薄唇退開之際,追逐上來。他低笑,不順她心意,微微仰首,避開她的索吻,她若想吻到他的唇,勢必要自己送上來。
他褪除衣裳,任一襲黑綢滑軀,中計的她,主動伸來軟夷,撫上他赤果胸前,那一大片堅硬沁冷的龍鱗,搔刮著她軟女敕的掌心。
她縮縮手,又忍不住模上去。
她撫模他的同時,他也在享受她一身的水女敕溫膩。
手掌游移之處,何其綿軟、何其細致、何其無暇,白中透粉的膚,擁有最美麗的顏色,像鋪了一身的櫻花花瓣,那般粉女敕鮮艷。
他埋在她發間,讓她的發絲去撩弄他,在鼻尖、在臉頰上,頑皮撓癢,深深吸嗅,她的氣息,脹滿肺葉。
他的瞳仁,瞬間濃烈一縮,烏光閃過,但迅速又被燦金取代,那抹金光,璀錯洵麗,無比佞艷。
他將她拽回身下,以身軀及四肢囚困,抽開他的腰際的衣結,指節撩過微微敞露的襟口,手背輕翻,滑過,他身上薄絲的鮫綃,膩在他手上,隨他的動作而棄守。
春光,妖嬈。
她小小一只,藏在殼里的身段,意想不到的美麗。
她雙眼水亮亮,凝滿星光,粉唇蠕蠕,像喃喃說些話,他耳朵听不見任何聲音,也許,她困惑地問他,想要干什麼;也許,她艾艾地求他住手;也許,她正嬌嬌地喘息,魅惑他,要他好好疼愛她……
他什麼都听不到,只有血脈內,沸騰的聲音。
「渴望」叫囂鼓噪,逼他加坑詔作,稍有遲疑,漲滿身體里的狂亂,便化為利刃,割劃著他的心口,讓他疼痛,讓他難耐,讓他在她細女敕如花瓣的玲瓏軀間,尋求消解。
探索,撫柔,舌忝弄,膚與膚之間,貼合,磨挲,呼吸融在一塊,交纏成她難以想象的親昵姿勢。
曾經不只一次胡思亂想過,真羨慕他手中的水箜篌,任他十指撥戲捻撫,發出清靈好听的琴音,現在……
她變成他的琴。
他撥弄著她,引出她嬌嬌軟軟的細吟,像首小曲兒,隨他帶電似的指月復,綿女敕起伏。
平時唱起歌來,音殘調缺,慘不忍聞,怎麼此刻的嬌嚶,竟無比可愛動听,蕩漾在他耳畔,裊繞,又軟又甜,誘他深深吻去。
筆意放緩肌膚磨蹭的速度,慢慢地,以他身上的熱,煨出她一身鮮美紅女敕,把她燃沸起來,把她融化,讓她軟得像糖水。
他沉入這泓溫暖、甜膩的水中,如龍戲水,展開嬉游。
「囚——」她疼哭了出來,身子細細顫抖、繃緊,每一分微小動作,都逃不出他的掌控,他感受著,吁出笑嘆。
她身體的溫暖,悅愉了他,銷魂不已,無法抽離。
他不退反進,更加深潛,眸中金迷醉亂,挾帶火紅的欲。
「嗚,好痛……」慘淒的哀哀嬌嚷,助長了焚身的火勢,刺激得他低言沉吼,斂在唇內的獠牙,隱隱外露。
他看起來,有點嚇人。
狂亂的、失控的、蠻佞的、邪美的……囚牛。
應該要心生驚懼,推拒他、反抗他、逃離他,這一面的他,她好陌生,而且,他還弄疼了她,持續加劇著痛楚和炙熱,深入的教她又怕又慌亂。
可是,雙掌不由自主,朝他頸後迭抱過去,他頸背上豎立的鱗,刮紅了她的手心,她也不松開。
她不想推開他。
她數著日子,等他回來,已經等了好久,也知道自己一定會很不爭氣、會往他身上撲抱,傾訴等候的煎熬和寂寞,當然,更做好被他冷冷伶下的準備……
但,他卻主動地,擁抱了她。
雖然,她想要的攬攬抱抱,呃……不大一樣,很不一樣。
他在她身體深處,與她合而為一,成為她的一部分,漲滿著,侵略著,疼著,存在著……
全是他帶給她的。
想到是他,所有的痛,逐漸泛出了甜,像孕出第一顆真珠那般,為他而養、因他而孕,再扎肉的疼痛,變得不再難以忍受。
一切,變得甜蜜。
是他,是他呀……
蚌的天賦,本能滋潤著疼痛,將血肉間的不適,裹以甜美汁液。
忍受痛楚之後,美麗璀璨的真珠,才得以成形。
她主動索吻,糾纏了抵在嘴間,逸出沉喘及低笑的薄唇,討著憐寵。
因為疼,她噙淚的神情,更像是撒嬌。
疼痛,輾磨出了甜美。
熱意竄升,燙的她直喘息,小手緊緊抱他,在他金鱗滿布的胸口間,顫抖、抽搐、哭泣,最後是迷亂,是耽溺,是酥麻,是銷魂。
一聲、一聲,嬌嬌綿綿,將他的名,反復吟唱。
第幾天了?
這樣……與囚牛在貝蚌大床上,放縱廝混、享樂嬉玩的日子,已經多久?
他,到底是有多喜歡她的身體?
膩著不放,吮個不休,不放她離開他身上。
就連知音送膳進房,一簾相隔,他都還潛在她的柔軟之間,與她肢體交纏,絲毫不肯稍稍暫停。
她怕知音察覺她溜進囚牛房內,又要瞪她瞪好久,只能窩囊咬緊鮫綃被,努力不發出聲響,可他壞透了,在白女敕軟軀內翻天覆地,輕重磨挲、誘嬈起舞,要她再為他奏出美妙嚶嚀。
「擱下。出去。」
正侵略著她的男人,擁有最迷人的聲嗓,不疾,不徐,兩字兩字之間,攜帶隱隱低言。
濃郁的喘息,魅惑、誘人。灼熱,抵在她汗濕的發鬢邊,沒讓簾幕外的第三者,听出簾後正處于玩樂狀態,炙熱狂歡。
「是。」知音手腳伶俐,托盤間的菜肴,一一布上,前一頓的空盤收妥。心中,雖對簾幕後的主人狀況憂心,卻不敢表達出來。
龍子向來討厭人多嘴、多事,她深深自律,鮮有造次。
大龍子自回城後,不曾踏出房門半步,沒同往昔,整日彈奏靜心凝神的箜篌,著實……教她難以放心。
懊不該……去請龍主或其他龍子,前來瞧瞧情況?
知音帶著遲疑,退出房去,門扉一合上,珠芽慘兮兮的泣音,從鮫綃被褥中,被迫解放。
「知、知音姐還沒走遠,會、會被听到……」她十指扣握在他掌間,動彈不得,無法去搶回遭他咬開的布料,深埋在他頸邊,可憐嗚咽。「讓我听見你的聲音,喊出來。」金眸映照出她的驚慌和嬌態,惹出一苗文火,正欲燃燒。外表清俊靈秀的男人,骨子里,原來藏著著一只禽獸。不,他本就是獸,包裹溫文儒雅的假皮,實則狠歷蠻橫,婪索無度,一嘗起甜頭,便咬在嘴里,說什麼也不放。
「嗚……」泣吟中,摻雜著咕噥,那句話,這幾日里,听過
無數回,每回總會引來他的低笑。「到底有多喜歡你的身體?……我才想問,你是有多喜歡我的身體?」他的頸、鎖骨、胸口,都有屬
于她的粉粉吻痕,背上鱗片未覆蓋之處,留下道道貓爪似地的淺痕,是歡愛之際她所留下的造訪記號。還敢反過來指控他?
小貪心鬼。
「我……喜歡……最喜歡你……」她摟緊他,用盡僅殘的力量,身子已經又倦又饜足,卻仍會本能為他展露嬌媚,反應著對他的渴求。
她親吻著他,胡亂吻他的眼,他的鼻,他飛揚的唇角,吻過鬢角間,一片片的鱗。沾了他一臉口水,他也不動怒,眸里,閃動的火,無關憤懣。
我……喜歡……最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