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隨著怒乳落下,雷厲瞬間高舉起大掌對準男子的天靈蓋,不料樹林暗.處卻忽然襲來數枚暗鏢,及時阻止了他的動作。
他反應迅速,連忙抱著小桃側身閃躲,暗鏢卻是愈來愈多,混亂中眼前男子也乘隙娜出暗器,他以匕首打落全部,卻阻止不了一枚梅花鏢瞬間被彈飛,直直劃過小桃的肩頭。
眼看雷厲的注意力被轉移,男子抓緊眼前機會,連忙欺身襲向雷厲。
「頭,小心!」
兩抹身影忽然加入戰局,以兩把鐵翅替雷厲檔下男子的攻擊。
來人是毛昌和老彭,因為久久不見小桃歸來,這才沿著溪流出來尋人,不料人沒找著,反倒在溪邊發現瓷碗碎片。
兩人察覺情況不對,忽然听見樹林里傳出打斗的聲響,這才得以僥幸在千鈞一發問替雷厲擋下攻擊。
眼看雷厲身邊多了兩個得力助手,男子和藏身在樹林里的另外兩個人自知茵頭不對,當機立斷放棄暗襲轉身就逃。
「哪里跑!」毛昌和老彭緊握著手中的大鐵翅,當下就想追人。
「別追了,馬上回營。」不料雷厲卻喊住了他們的腳步。他沒有多作解釋,抱著小桃就直奔營區的方向。
兩人一時模不著頭緒,卻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只好一臉困惑地跟在後頭,直到發現小桃身上的血跡,他們才明白雷厲為何會趕著回營區。
不好,小桃丫頭受傷了。
劇烈的踹門聲在深夜對刻顯得格外到耳,就算趙裊想模視這惱人的聲響,與愛妻共享閨房樂趣,卻還是被那素命似的撞擊聲弄壞了「性」致。
在門板被人踹破之前,他終于忍不住氣沖沖地套上衣裳,在愛妻促狹的竊笑聲中,一路往大門飛奔。
「該死,管你是不是皇帝老子,都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否則老子一定把你給劈了!」大掌迅速將大門拉開,正準備將門外的人揍得滿地找牙,不料外頭的人影動作卻比他還快,競件不及防掠過他,閃身進入屋內。
原來在這三更半夜踹門擾人的不是什麼皇帝老子,而是心急如焚的雷厲。
「叫醒雪靈花,現在,馬上!」雷厲緊緊抱著懷里的小桃,頭也不回地說道,潛澈月光落在他身上,將他臉上的緊繃焦急勾勒得一清二楚。
「你——」趙裊一時反應不及,只能傻眼地看著好友抱著一個女人直沖屋內,熟門熟路地往一間空廂房走去,好一會兒後才能回神追上。「雷厲你搞什麼,不是明天才會到嗎?」該死,這家伙也未免太不講信用了,竟然比預定的對間還早到!
「我有急事,快叫醒雪靈花。」雷厲實在沒閑工夫跟他羅唆,因為他的整顆心早已被懷里昏迷不醒的小女人給急壞了。
就在小桃受傷之後,他便立刻帶她回到營區幫她做了緊急處置,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始終昏迷不醒。他懷疑鏢上抹了毒,這才抱著她一路快馬加鞭直奔鄭州,顧不得三更半夜,闖進趙裊位于鄭州的狡兔窟。
雪靈花是名醫術精堪的大夫,只有她才能醫治小桃,也只有她才能穩住他七上八下的心。
小桃要是再不醒來,他真的就要急瘋了!
「有什麼急事比生孩子還急,你知不知道你完全壞了我的好事!」趙裊嘀嘀咭咭地埋怨,一雙黑眸沒漏掉小桃衣裳上的血跡,雖然不甘願,卻不得不念在一條人命的分上,替雷厲點燃桌上的蠟燭,然後轉身去喚愛妻下床。
不過不用趙裊多跑一趟,耳力不差的雪靈花早已自行準備妥當,衣裳整齊地走出臥房,循聲來到雷厲和小桃所在的廂房。
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小桃,目光立刻落到她沽著血跡的衣裘上。
「男人都出去。」她處變不驚地揮揮手,迅速在床畔坐下。
站在門邊的趙裊閃得最快,然而雷厲卻是動也不動地站在床邊,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雪靈花挑起柳眉,意有所指地看向他。「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該留在這兒。」
「她是我的人。」他開門見山地說道,一點也不打算隱瞞對小桃的企圖。
早在他下定決心將她留在身邊的那天起,他就沒打算要放開她,他不會操之過急,但她遲早會是他的。
「是嗎?」雪靈花憂然大悟地點點頭,嘴邊雖然露出笑意,卻沒有多問。
在雷厲焦急的注視下,她利落地解開小桃的衣裳,接著解開雷厲已先為她包扎在左肩上的白布,就著燭火繽密察看她身上的傷勢。
「那些傷我全都處理過了,但她就是昏迷不醒,我懷疑鏢上有毒,你快替她診診脈。」雷厲急聲催促,饒是面對任何大風大浪他都能面不改色,然而面對小桃的昏迷不醒,他卻輕易地失去了鎮定。
「這都是皮肉傷,而且就傷口狀況來看,鏢上應該沒有喂毒。」雪靈花不疾不徐說出觀察結果,接著立刻按他的堅持替小桃診脈,好安撫他焦躁的情緒。
「怎樣?」
「脈動雖然有些虛緩,脈象卻是平穩正常……」她斂眉沉吟,一會兒後終于做出結論。「她沒事。」
雷厲緊緊皺眉。
「如果她沒事,又怎會昏迷不醒?」他沉聲反駁,並非不相信好友的說辭,而是沒有親眼看到小桃睜開眼,他就無法安心。
在雷夏嬌傷了她後,他就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她,絕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她,誰知道他卻又害她受了傷,這一次,他甚至是親眼看到她被梅花鏢劃過——
該死!都怪他當時太過大意,他根本就不該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甚至不該讓那些人有機會靠近她!
「你別心急,脈象顯示她確實沒事,只是身子有些疲憊虛弱,心緒繁雜加上一對失血才會昏迷不醒。」雪靈花心思繽密,除了診脈,也沒忽略小桃眼底下淡淡的陰影。「待她睡足了,自然就會清醒。」她敢肯定,這個小泵娘一定很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待她睡足了?」雷厲重重一愣,沒忽略好友話中的弦外之音。
「沒錯。」雪靈花莞爾勾笑,徐徐自床邊起身。「我不知道這段日子你是怎麼操勞她的,但她真的累壞了,你必須讓她好好休息才行。」她一字一字說得清楚,讓雷厲明白問題的癥結。
這個小泵娘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搖弱又縴細,雷厲卻是到悍勇檻的三十歲大男人,他能承受的並非代表小泵娘就能承受,他領著一幫粗漢子大老遠來到鄭州蓋房,競然還帶著她?
所以她從來就不意外好友婚姻會失敗,因為他壓根兒就不懂得照顧女人!
雷厲被說得啞口無言,竟無法反駁好友的任何一句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她替小桃重新包扎好傷口,接著離開廂房,並體貼地幫忙關上房門。
累壞了?
小桃竟然只是累壞了?
他握緊拳頭,一時之間競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小桃沒事他自然比誰都歡喜,然而想到小桃明明在他的照顧下,卻因為過度疲憊而難以蘇醒,他就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拳。
他實在太粗心大意了!
幸虧小桃沒事,幸虧那枚梅花鏢上沒有喂毒,幸虧雪靈花的醫術從來沒有出過錯,只是想起她被人扯在肩上,差一點就要在他眼前被人擄走,他就遏止不了心里的恐俱,心頭不斷顫抖。
事實證明,這個小女人遠比他以為的還要重要,不知不覺間她的身影早已在他的心中刻劃得太深太深,與他的心魂糾纏成了一塊兒,融成了一體,他無法忍受她出任何意外,更無法忍受失去她。
他不管那些人是為了什麼目的擄走小桃,他絕不會饒過他們。
夜,寂靜。
確定小桃沒事之後,雷厲才終于能夠放松情緒,和衣睡到她的身邊。
只是他雖然閉著雙眼,全身的住意力卻還是保持在最敏銳的狀態,隨時留意地的每一個反應動作,因此一個時辰後,當他听見一串細吟,馬上就睜開了眼。
桌上燭火只剩一團殘蠟,火茵在燭芯上逐漸微弱,灼亮的黑眸卻是瞬也不瞬地盯著懷里的小女人。
「唔……」在雷厲殷殷期盼之下,睡了將近五個時辰的小桃終于睜開水眸,迷迷糊糊看著近在咫尺的嚴峻臉龐。
奇怪,她明明就把毯子隔開了三步遠,怎麼才睜開眼,大少爺的臉卻靠得這麼近,她是不是在作夢?
她有些困惑地探出小手,本想確定眼前的雷厲是不是夢境,不料左肩卻驀地傳來一陣疼,讓她迅速奎起了眉頭。
「別亂動,你受傷了。」他迅速將她的小手握入掌心,阻止她再有動作。
「受傷?」她一愣,一時之間不太能明白雷厲的意思。她什麼時候受傷了?她不記得自己有受傷啊?
瞧出她的困惑,他立刻報開蓋在彼此身上的薄被,大掌順著她的滑女敕雪肌一路上滑,直到受傷的肩頭才停止。
「這里被劃傷了。」他輕踫纏在左肩上的白布,謹慎地沒有弄疼她。
小桃還是一臉困惑,只好低頭順著他的大掌察看,只是她不看還好,這一看眼珠子卻差點自眼眶里滾出來。
老天!她、她、她一一州地競然沒有穿衣裳?!啊,不不不,她的衣囊其實還在身上,只是被人退去了一半,只剩一條肚兜勉強遮掩胸前春光,而且她非常確定大少爺不只靠得很近,因為她壓根兒就被大少爺抱在懷里。
水眸瞬間膛大,小桃覺得自己就快羞暈了,她多想說服自己是在作夢,然而她卻無法說服自己眼前雕壯的胸臉是假的、彼此交纏的體溫是假的,她的後腦勺此刻甚至就枕在大少爺的手臂上——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她睡迷糊了,從自己的毯子里鑽到了大少爺的毯子里?可她身上的衣裳呢?她從來就不曾在睡夢中亂月兌衣裳的啊?
看著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臉上表情千變萬化,籠罩在雷厲心頭的最後一團烏雲總算消失,她終于清醒了,而且精神比想象中的要好。
一切都沒事了,太好了!
壓抑一整夜的憂心和恐懼,總算在這一瞬間悉數消失,失而復得的強烈喜悅讓他一時失去了冷靜,沖動地往她唇上印下一吻。
「啊!」小桃嚇到了,然而卻沒有絲毫反感,只是瞬間紅了一張臉。
老夭,大少爺竟然親了她?大少爺為什麼要親她?這、這是怎麼回事,一怎麼回事啊?!
「傷口疼嗎?」沒有人能夠替地回答,就連雷厲也不行,因為此時此刻他只想順從心中的激動,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除了擁抱,他渴望以更多行動感受她的每一個活力反應,唯有這樣,他才能證明自己還是擁有她的。
「我、我、我……」她臉紅紅的睜著眼,怎麼可能還說得出話來?因為輕輕的一個吻,她的大腦早已失去所有功能,只能意識到他眼底又深邃又熾熱的火茵,意識到紅唇上他摩竿出的酥麻,意識到自己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