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怎麼了?竟哭成這樣?
綠蘿看見是柳寧夏在抓她的手,氣得用力甩開他——
「不要踫我!」她哭吼。
柳寧夏皺起眉。「綠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不要再靠近我!」她邊哭邊說著狠話,她要自己心痛,痛死了最好,這樣就不會再有留戀。「我不要愛你,不要再愛你,我綠蘿說話算話,柳寧夏,我再怎麼廉價也不會找不到真心愛我的男人,我不要你的虛情假意!」
柳寧夏俊顏一沉。「不要再胡說八道了,跟我回去——」
「我不要!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我又不是你的誰!我要當郝約翰的女人,不要當你的。」綠蘿說著,又轉身抱住奧約翰,緊緊緊緊地抱著,哭著在他懷里說︰「郝約翰,你說過你會幫我解決的,我要你愛我,我要當你的女人,我不要再看見他了,你幫幫我。」
這真是一場褒涂仗呵。
明知不該打,卻又好像不能不打,因為他不能不顧懷中這個笨女人,就算他們三人明天可能會上工商版頭條,這場仗好像還是要打上一打,不管是輸是贏。
奧約翰在心里頭嘆氣,抬頭望住柳寧夏。
「我先送她回家吧,這樣最好,她好像在生你的氣,天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事讓她傷心成這樣?」
罷剛?柳寧夏挑了挑眉。剛剛他和容子在露台……
所以,她看見了,也听見了?然後自動自發的把所見所聞曲解成她所以為的,是那樣嗎?
「把她交給我,我會跟她解釋的。」他不想郝約翰帶走她,一點都不想,看著自己的女人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里哭,就算他再怎麼成熟大方理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更何況,現在他也很生氣。
「我不要!」綠蘿听見兩人的對話,很快地拒絕。
「你听見了,不是我不放人。」
「你一定得放人,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不必插手。」不知為何,每次對上郝約翰,柳寧夏就特別來氣,說話也不若平日溫文。
奧約翰冷笑的看他一眼,伸手去牽綠蘿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郝約翰,你最好不要這麼做。」柳寧夏警告地說,黑眸射出一道令人驚栗的光。
第一次看見柳寧夏這樣,郝約翰是有點震驚的,但也因為如此,讓他更想看看這男人被惹火之後,那隱藏在溫文表相下的另一面又會是如何?光想就令人期待。
幾乎是刻意挑釁,郝約翰握著綠蘿的手改成搭上她的肩,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我們走——」
「我說站住。」
奧約翰一步也沒停。
接著,令在場眾人都驚詫不已的事情發生了,堂堂柳大建築師,一向以溫文儒雅氣質享譽業界的柳大建築師,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朝郝約翰的臉揮了過去——
在場的女人們響起一陣尖叫與驚呼聲,連一直在旁邊看戲的男人們下巴也都快掉下來,因為這兩個建築界年輕一輩的後起之秀竟然就這麼大打出手起來……為了一個在旁邊看到呆掉的小女人。
綠蘿真的嚇壞了,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柳寧夏為什麼要出手打郝約翰?他不是根本不在乎她,只把她當擋箭牌嗎?難道是事情被拆穿了,所以他惱羞成怒?
旁人看不下去,終于介入勸架,結果每個上前的人都硬生生挨了他們一拳,拳頭不長眼,勸架的人轉而去找壽星郝林——
「住手……」聲音太小,沒人理她。
「我叫你們住手!」綠蘿叫喊著,一樣沒人理她。
索性,她想也不想的朝他們沖了過去,小小的身子直接就擋在他們之間——
她閉上眼,等著自己跟其他勸架的人一樣被他們其中一個揮上一拳。
只要一拳,他們應該就會停下來了吧?畢竟她是女人,而且他們是因為她才打起來的,就一拳……再痛,她也可以忍住。
結果,她沒等到拳頭,反而整個人在下一瞬間被一股力量給緊緊攫入懷里,護衛在一雙有力的臂膀之下——
接著,她听到一聲悶哼,來自抱住她的人。
綠蘿驀地睜眼,對上了柳寧夏深黑陰郁的眸——
「你沒事吧?」他問。
她搖搖頭,看著他被打傷的臉,淚意再次洶涌而上,讓她眼眶和鼻頭都酸得難受極了。
「不要打了,拜托……」她憂傷的望住他。
「跟我回家。」這是他的條件。
如果她敢說不……天知道,他還會當眾做出什麼更轟動的事來?
「好。」這一次,她乖乖的點頭。
柳寧夏無視眾人的目光及竊竊私語,擁著懷中的女人離開了郝宅。
奧約翰沒有追上去,因為從頭到尾,他都知道綠蘿愛的人是柳寧夏而不是他,說來說去這場架,他被打得最無辜……
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對眾賓客微微一鞠躬——
「對不起,各位親愛的來賓,讓大家受驚了,現在沒事了,大家繼續喝茶聊天吧,請不要客氣……」他自在大方的舉止,讓眾人安心不少,連之後趕過來的郝林都沒追問事情的始末。
只當成是一場鬧劇,無傷大雅。
可鈴木容子卻不同。
站在人群之中,她看著柳寧夏和綠蘿相偕離去,久久不能言語。
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愛她的男人了。
就算在最艱難的時刻,這男人也不曾為了她跟任何人大打出手過,沒想到他卻為了那女人這麼做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這麼重要的晚宴上,他寧可毀了自己多年來建立的聲譽,也堅持要把他的女人從另一個男人懷中帶走……
容子笑了,苦澀的笑中難掩深切的悲傷。
她終究還是失去了他……
就算她再不願意承認,這男人也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了。
柳寧夏開車帶綠蘿回他住的地方。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他的家,三面采光落地窗,窗外是醉人萬分的萬家燈火,居高臨下,美得不可思議,讓她一踏進來就覺得住在這里好幸福。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到他家的話,她相信自己會在他家快樂的轉圈圈吧?
拿來醫藥箱,綠蘿半跪在他面前替他消毒傷口、搽藥,不知道是因為酒發揮了作用,還是因為她靠他太近了,她的手有點抖,幫他搽藥的時候總是沒法子對準,直到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
「不必搽了,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他極淡的開口。
她咬住唇,看著他東一塊西一塊的瘀青,突然掉下淚來。「你干麼要打架?那麼多人在看,你就不怕在這些前輩面前留下壞印象嗎?打的還是郝約翰,看他爸郝林以後怎麼對付你……你做事都不會想的嗎?」
柳寧夏用手勾起她的下顎,讓那雙淚眼不得不對著他——
「為什麼說不要愛我了?」他沉著眼。
她說了這麼多他都沒在听,也不想听,在乎的只有她這一句話嗎?
真是個笨蛋……
她淚漣漣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的愛,就這麼容易改變嗎?」他輕聲問,心里有點受傷,卻掩飾得很好。「你真的可以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還是,我是那麼容易可以忘記的人,所以你可以那麼輕易就決定不再愛我?」
「不是的……」她哭著,搖頭再搖頭。「不是這樣的……我以為你不愛我,我以為我不過是你的擋箭牌……我听見容子小姐說的話,我看見你抱著她,憐惜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很愛她,卻不愛我……」
「誰說我不愛你?」
「你是不愛我,你只是有點喜歡我罷了,那喜歡可能只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可能是你搞錯了,反正,你對我不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她越說越傷心。「我永遠比不上容子小姐……」
「你不必跟她比。」
「我知道我不能跟她比……」
「你就是你,綠蘿,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跟任何人比都沒意義,因為那任何人不管是誰,都不是我要的,我要的人就是你,當我開口說要跟你交往時,我就已經知道了,我要的人就是你。」
「你說謊。」她不信。
「你憑什麼說我說謊?」她真的有點讓人生氣了。
綠蘿看著他,別開眼,想把頭給轉開,他卻不讓,定定的扣住她的下巴,讓她一定得面對他。
「說,我一定要知道。」柳寧夏難得的霸氣在此刻展露無遺。
他不能再這樣放縱她的感情在他與郝約翰之間猶疑不定了,更不想再經歷像今天一樣的事,讓她隨隨便便就把他推開,投進其他男人的懷抱,把他好脾性、好耐性、好風度在一瞬間全部摧毀。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失控的自己。
彬者該說,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為了一個人失控至此……
她竟然還說他不愛她?
她竟然還敢說他在說謊?
是非黑白總得理個清楚,他討厭這樣不清不楚的,被冤枉就算了,還要被遺棄?這種感覺還真是惡劣萬分呵。
「你不要逼我……」綠蘿幽幽地看著他。
她能說嗎?當然不能。難道要她老實說,說她會這麼以為,是因為他自從那一晚之後就沒再吻她抱她?說他對她的身體沒那種沖動,根本就不像個戀愛中的男人?,
這麼讓人害羞又難堪的事,她怎麼說得出口?
「綠蘿,讓我知道。」
「不要逼我。」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她在心里一千一萬個OS-就是怕自己輕易的對這男人投降,然後一個不小心說出鐵定會後悔一輩子的話。
柳寧夏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突然問道︰「是因為你愛的是郝約翰嗎?」
嗄?她愛郝約翰?綠蘿瞪大了眼。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話題突然變成這個?
「因為你突然發現你愛的人是他不是我,所以用這種理由想要把我推開,以減少你的罪惡感。」他控訴道。
她不可思議的繼續瞪著他。
「難道不是?」他挑釁的挑高眉。「剛剛在郝家,你明明說要當他的女人,叫我不要再靠近你。」
「你明知道那是氣話……」她剛剛不是說了嗎?她看見他和容子小姐抱在一起,所以才會這麼傷心難過。「你明明知道我不愛郝約翰……如果我愛的人是他,我為什麼要因為你跟容子小姐抱在一起而傷心?」
他竟然這樣污蔑她的人格?真是太可惡了。
見到她如此激動及傷心,柳寧夏非但沒安撫她,反而話鋒一轉。「那你又為什麼以為我不愛你?」
「因為你根本不踫我——」
綠蘿很快地出口辯駁,卻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上了他的當,把打死不說的秘密給不小心說了出來。
天啊……
有嗎?她剛剛有說嗎?她剛剛究竟說了什麼?
她看著柳寧夏,柳寧夏正定定的望著她,像在瞬間頓悟了什麼。
完了……
她真的說出口了,而該死的,他也听見了……
「你以為我不踫你,是因為我不愛你,沒把你當女人,是嗎?」他陡地捧住她的嬌顏,讓她的唇就靠在他的唇邊。
他的呼息拂上她的頰畔,擾得她心亂如麻。
「放開我……」她動也不敢動一下。
柳寧夏卻驀地上前餃住她的唇——
那唇,極霸氣的侵略進她的唇齒之間,因為太深入太激狂而有點嚇到她,綠蘿下意識地退縮,他的大手卻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退無可退,只能正面迎接他的吻。
柳寧夏帶著些微懲罰的意味,吻得她呼吸困難,綠蘿從原先的害怕緊張到不得不臣服在他這激狂的吻中,細細的嬌喘。
她從沒想過,光是一個吻就可以這樣讓人心悸萬分,她敏感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因為這個太具佔有性的吻而產生一股非常微妙的變化,甚至某個部位隱隱疼痛緊縮著……
她的身體渴望著他……
渴望到疼痛……
因此,當一只大手陡地罩住她起伏不已的酥胸時,刺激到她敏感挺立的蓓蕾,讓她終是發出一陣近似愉悅又痛苦的嬌吟,整個身子不自主地輕顫起來。
听到她動情的輕吟與細喘,柳寧夏的吻轉而綿延到她的頰畔及耳窩,她像是怕癢的欲躲,事實上是因為那邊太敏感,讓她根本就承受不住的直想逃,他發現了這個秘密,竟輕咬上她的耳垂——
「啊……不……」她抗拒著那股火熱狂潮,腳軟得差點沒癱在地上,誰知,柳寧夏竟順勢傾靠而上,將她整個人壓在木地板與他寬大的胸膛之間——
他灼熱深沉的眸,像燃了火,他抵在她腿間的硬物,則鋼如鐵。
「現在還敢說我沒有把你當女人嗎?」他壓在她柔軟的身體上,卻體貼的沒有將整個重量覆上她,但,光是這樣的觸踫就足以讓兩人發現,他對她的渴望絕對是貨真價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