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筠朵難得睡了個好覺。
初夏的早、晚還是冷的,更別說是在馬車上過夜,但筠朵這一夜卻睡得暖和極了,一早醒來都不願意睜眼,只覺得被窩里舒眼得很,她在被窩里舒眼的蹬了蹬腿,卻發現活動區域受到了限制,于是這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眼。
睜開眼筠朵發現,此刻的她,正躺在一個人的懷里。
男人盤膝而坐,闔著眼,應該是睡著了,而自己就躺在他盤起的腿澡,被他裹粽子一樣抱著。
筠朵的眼珠兒轉了轉,略微清醒了些後才有了窘迫的感覺,因為花榮里的在早上發生了正常的生理反應,而那處此刻正頂在她正常的一個位置上,從而構成了一個十分不正常的場景。
是叫醒他呢,還是等它自己下去呢?
筠朵正開始陷入思考,好在很快花榮里就醒了,他低頭看她一眼,眼神下意識的溫柔起來,「醒了?」
筠朵心神一凜,竟有了些心動的感覺,面皮也有些不自覺的發熱。
其實這跟王八看綠豆對上眼的原理是一樣的,有時來感覺就是一瞬間的事,然而在這一瞬間過後,有些什麼東西就變了,很突然,也很沒道理,但沒辦法.愛情就是這樣突兀的東西。
花榮里沒發覺筠朵的改變,只是稍微醒了醒神,有些尷尬。
「這……」花榮里挪開目光。
「以後就這樣睡吧。」筠朵突然興致勃勃的開口。
「呃?」花榮里一楞。
「我說就這樣抱著我睡,又暖和又舒服。」筠朵笑起來,眯了眼楮。
「可是……」花榮里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一個大男人不要這麼扭捏好不好?吃虧的是我呢。」
筠朵一個鯉魚打挺,從花榮里身上眺起來,然而她這個大幅度的動作使她的臀部重重的壓了下花榮里的命根子,于是只听得他悶哼一聲,瞬間綠了臉。
筠朵察覺到了什麼,吐了吐舌頭,迅速轉身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了一處稀疏的小樹林一內,正值清晨,陽光澄澈淺淡,林中的雀兒正嘰嘰喳喳的叫,側耳去听,還能听到不遠處的溪水聲。
筠朵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這鳥語花香的緣故,還是被某人抱著睡了一夜的緣故,她張開雙臂,原地轉了個圈兒,然後足尖一點,飛上樹梢站著。
高處的視野比平地的還要的好很多,筠朵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抬起手,輕輕擋開眼前的樹枝,目光眺望出去,將周遭的美景盡收眼底,同時,也瞧見了一個女子身陷坑中的場景,她瞳孔一顫,踮起腳來,看的更仔細了些……沒錯,當真是一個女人被坑洞困住了。
「榮哥兒!」筠朵迅速跳下來。
「怎麼?」正給馬喂水的花榮里抬頭。
「向北約莫三百步,有一個女人被困住了。」話音末落,她就跑了出去。
花榮里也是一凜,迅速放下水袋跟上。
筠朵的方向感極強,從高處只看了一眼,就準確的找到了女人的位置。
他們到達時,女人正渾身狼狽的困在坑洞里,翠薄的衣衫沾滿了污漬,還被劃破了幾道口子,听到腳步聲後,女人原本求救的聲音又提高了些︰「救命啊,救命啊!」
「別喊了,這不是來救你了嗎?」
筠朵走到坑邊,往下探頭,順道不耐的揉了揉被女人震到的耳朵。
花榮里則是二話不說的跳下去,單手摟起女人,輕輕一踮腳,就跳了上來,到了坑外,花榮里就放開了手,走到筠朵的身邊,對這女人說︰「應該是獵戶挖的坑,一會兒回去時,你小心點。」說完牽起筠朵的手就要走,似乎不打算再搭理那女人了。
「恩公!」女人急急的叫道,而後匆匆走到他們倆眼前跪下。
「不用這樣,舉手之勞。」花榮里微微頷首。神色淡漠。
「是呀,就當積德了。」筠朵笑著看了花榮里一眼,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對這女人冷冷淡淡的,自己就格外高興。
而且仔細打量,那女人臉雖然染了土,但仍能看出秀麗的五官,她的顴骨上有一顆痣,離眼角有段距離,不是淚痣,所以不顯得嬌弱,反而為她添了幾分嬌媚。
「不不,如果沒有兩位恩公,我恐怕要困死在這林子中了。」女人抽泣道。
「天公憐你,才讓我們遇到你呀。」
筠朵笑起來,這種被人感激的感覺她十分受用,她雖然沒做過幾件好事,但不代表她沒有同情心,之前不做善事,是因為在皇宮那種地方,沒人值得她行善。
于是七公主的小同情心一下子就泛濫了,笑咪咪的問她︰「你怎麼會跑到這林子里來的?家人呢?」
「我是逃婚出來的。」女子弱弱的說。
「逃婚?」筠朵歪著頭打量了一下她的單薄衣衫,也像是毫無準備就跑出來的。
「是,爹娘要將我嫁給一個已有八個妻室的商賈,我不願,便在成親前夕逃了出來。」女人見兩位恩公都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于是只好跪著繼續說︰「夜黑風高,我不識得路,就來了這兒,又一不小心,掉進這坑里。」
「唔,真可憐。」筠朵不痛不癢的說︰「那你準備逃去哪?」
「西涼的姨母家。」
「你逃過去,不怕她告訴你家里人嗎?那你不是又要回去成親了?」
「不會的,我早就給姨母寫了書信,姨母是極不贊成這樁婚事的。」
「喔,西涼呀。」筠朵眨了眨眼,笑著合掌一擊,「我們也要去那兒,不如同去?」
「這……」女人惶恐的一掩唇,「會不會拖累了你們?」
「如果拖累,半路再扔掉你也不遲。」筠朵語出驚人,然後用手肘頂了頂花榮里,看他一眼,「你說呢?」見花榮里有些猶豫,筠朵有些高興,但同情心一澎湃起來又抑制不住,只好游說︰「如果再遇上那些人,我們就扔了她自己跑。」
女人肩膀一抖。
「听你的。」花榮里點了點頭。
「好勒,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筠朵笑著看了看那女人。
「謝謝兩位恩公。」女人又磕了磕頭,然後見兩位恩公要走,只能尷尬的自己爬了起來跟上。
回到馬車上後,筠朵問她叫什麼,女人乖順的答︰「顏鳳稚。」筠朵跟著念叨了幾次,而後夸她的名字好听。
馬車緩緩移動,花榮里拐出林子,行上了官道。
筠朵不知道他計畫的路線是怎樣,她也懶得去問,只知道花榮里肯定不會把她拐跑就對了,至于為什麼會有這種信任的想法,她也不明白。
于是她只管待在車廂內,和顏鳳稚大眼瞪小眼的坐著,似乎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直到抵達了下一個目的地之後,花榮里敲了敲車板讓她們下來,兩人尷尬的沉默才終止。
下車後,顏鳳稚瑟縮了一下。
筠朵瞥去一眼,唏噓道︰「穿得這麼少,當然會冷的。」
花榮里和顏鳳稚都沒說話,似乎在等她的下一句,不過筠朵卻毫不自知,大搖大擺的到客棧里去了。
顏鳳稚咬了咬唇,可憐兮兮的看向花榮里。
花榮里撩了下眼皮,「跟她走,我搬行李。」言罷回身鑽進馬車了,也不理她了。
顏鳳稚杏眼一眯,一抹鋒芒自眼底迅速的劃過。
訂好了房間後,三人出來踫頭吃飯,筠朵又看了看顏鳳稚的打扮,搖頭,「真是的,你出來的時候怎麼不穿得厚一點?雖然已經是六月了,但一入了夜,還是會冷的,畢竟才剛初夏,還沒入伏呢。」
花榮里終是沒忍住,「你有多余的。」
筠朵一楞,想了想後拍的一下腦門,「哎呀,我忘記了,你上次給我買了幾件來呢,都還沒穿過。」她不是故意刁難,只是真的沒有把自己衣服送給別人穿的想法,所以就根本沒動過那根弦,只是一味的可憐顏鳳稚沒衣服穿。
顏鳳稚眼神一黯,低頭推辭︰「不用麻煩恩公了。」
筠朵擺手,「既有多余的,何苦還凍著?一會兒我拿給你,先去吃飯啦,餓死了。」筠朵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蹬蹬蹬的跑下樓去叫菜了,
筠朵沒顧念破衣爛衫的顏鳳稚,要她這副樣子下樓著實是為難,而顏鳳稚一直以為,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給她這種可憐的美人一件衣服穿的,但不湊巧的是,她遇到的是七公主。
顏鳳稚正躊躇著,一件寬大衣衫遮了上來,讓她一怔。
抬眼看到花榮里冷著一張臉道︰「先吃飯,一會兒還我。」言罷負手下樓了。
看著他偉岸筆直的背影,顏鳳稚有些怔忡,她拉緊了男人的寬大衣衫,那上面帶有塵土混雜著皂粉的味道,不算好聞,但很……男人。
飯桌上,筠朵看到顏鳳稚身上的衣服,臉色一沉。
花榮里未覺,點了幾道筠朵愛吃的菜,然後又將她眼前茶杯中的茶葉都挑了出來。
筠朵看著他這熟練的動作忍不住一驚,連不開心都忘了,只是疑惑的問︰「我也告訴過你喜歡喝不帶茶葉的茶嗎?」
「嗯。」花榮里頭都沒抬道。
「我都不記得了。」筠朵眯起眼想了想。
一旁的顏鳳稚突然插嘴道︰「你們可真恩愛。」
花榮里的心咯 一跳,不自覺的就想起當年兩人定親的事,生怕筠朵會排斥,所以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答︰「不,我們不是夫妻。」
筠朵眉角一跳,迅速綻出了笑顏,「怎麼會是夫妻呢?他只是我的護衛而已。」
顏鳳稚輕輕的「啊」了一聲,惶恐道︰「那真對不起,冒犯了。」
筠朵大方的擺了擺手,然後拿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倏地擰眉,「這茶怎麼都涼了?小二,給我換一杯熱茶來!」她一翻手,將花榮里挑干淨茶葉的茶倒到腳邊,然後笑眉笑眼的看向花榮里,「我有告訴過你我不愛喝涼茶嗎?」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花榮里已經死一百遍了,不過筠朵隱藏得很好,笑容中的戾氣一點都沒有泄露出來,笑得燦爛極了.
筠朵的情緒總是變化得很快。
對花榮里心動、對顏鳳稚同情是一瞬間的事。而對花榮里生氣、對顏鳳稚討厭又是一瞬間的事。
在看到顏鳳稚穿著花榮里衣服的那一刻,她倏地對顏鳳稚產生了敵意,而在花榮里對顏鳳稚撇清兩人的關系時,她倏地就對花榮里生氣了,于是就有了以下一幕。
「哦呀,怎麼辦,車馬勞頓的,我的衣服都顛壞了。」筠朵捧著一堆被剪子剪爛的衣服,無辜的眨巴眨巴眼楮,「所以顏姑娘,真對不住啦,你先穿這身湊合湊合吧。」然後一松手,碎衣裳落到地上,她瀟灑一轉身,砰的關上門。
花榮里很莫名奇妙的站在門外,看了顏鳳稚一眼,而後又抿著唇看向那扇緊緊閉闔的門。
顏鳳稚有些尷尬,但還是笑了笑,「真不湊巧呢,那我先回房了,兩位恩公也早休息吧。」她有禮的福了福身,轉身回房了。
花榮里擰眉思忖了一會兒,手抬起來想叩門,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了。
筠朵一進門就立即吹滅了蠟燭,嘔著氣坐在床邊,床上還鋪著一件尚且完好的綠色衣裳。
蠢蛋花榮里,為什麼總給她買綠衣服穿?他自以為很了解自己嗎?不過他確實挺了解自己的,筠朵咬牙,問題就是他為什麼會這樣了解自己啊!她氣呼呼的把自己扔到床上,撕扯了一會兒床單又停下了……等等,她這是在吃醋嗎?
筠朵的腦袋轟的一響,啊啊啊,就是吃醋!
對花榮里那種心動、那種懊惱的情緒,好像當年對三哥的那樣,這算是背叛嗎?不不不,怎麼會,是三哥不要她的,她也喜歡上別人才算扯平,而且她不是一直致力于找新歡的嗎?原本把皇兄息未當成目標,但如今看來,比之于息末,花榮里是更合適的人選。
只是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她對新歡的勾畫很清晰,什麼都听她的,疼她、護她,不讓她難過、傷心、生氣。
雖然前兩條花榮里還算符合,但第三條就他就敗了!就在剛剛,他讓七公主不高興了,讓七公主吃醋了!好像理想中的他消失了,筠朵惱怒至極,莫名其妙的怒火令她有了個古怪的念頭……
一定要拿下花榮里!他是理想的新歡,是唯一能將三哥從自己心理趕走的人,一定要拿下啊拿下!
筠朵在床上焦躁的打滾翻騰,有那麼一瞬,她都被自己的焦躁嚇到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月信來了?折騰了一陣,她幾度想拿起剪子也把那件衣服給剪了,但終究是沒下手,而是打開窗子,把衣服給扔了出去,然後爬上床,一裹被子,睡覺,雖然沒有花榮里的懷抱,她很不舒服。
半夜,筠朵才剛睡著,就有人敲了門。
半夜被吵醒的她,如同厲鬼一樣爬起來,蓬頭垢面、死氣沉沉的去開了門,看到直挺挺站在外面的花榮里後,運了運氣,靜默了一會兒,倏地扯了嗓子道︰「如果沒有火燒的事兒,我就誅你九族一百零八遍啊一百零八遍!」
花榮里的發絲都被她的怒吼震得顫了顫。
筠朵咆哮過後喘了喘,讓灌進來的夜風一吹,也稍微清醒了點,她黑著臉打量了下花榮里,這樣近距離的面對面站著,竟能感覺到他身上冒出的細微的寒氣。
筠朵的臉色變了變,問︰「你一直站在外面?」
「嗯。」花榮里點頭。
「蠢啊你,不冷嗎?」筠朵罵他。
「不冷。」花榮里搖頭,傾身邁了進來,筠朵後退一小步。
兩人站得更近了些。
花榮里負手闔上門,隔絕了夜風。
「你來干什麼?」筠朵的心又跳了起來,但還是冷冰冰的說。
「不想進屋睡覺。」花榮里沉聲說,而後細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你不睡覺就來騷擾我嗎?」筠朵不高興的反問。
「你剛才不高興了。」花榮里凝視著她,眸子漆黑,「所以睡不著。」
「你哪只眼看見我不高興了?我一直在笑呀,像這樣。」筠朵手動的扯著臉笑。
「榮哥的錯。」花榮里拉下她扯著臉的手。
「好端端的道什麼歉。」筠朵別扭的挪開臉。
「因為她?」花榮里伸出另一只手,手上拿著那件被她扔出的綠衣。
「才不是,我這不是找到衣服了嘛,扔出去等著你揀給她。」筠朵沒好氣的說。
「不給她穿。」花榮里兩只手扯住衣裳,作勢要把它撕開。
「哎,別!」筠朵伸手攔住他,扒開他的手把衣服搶了回來。
「怎麼?」
「她那副樣子怎麼帶上路,好像我虧待她似的。」筠朵把衣裳扔回給花榮里,「給她……」
「嗯,都听你的。」花榮里表情這才松弛了些。
「當然得听我的,我是公主呢。」筠朵傲慢的揚了揚下巴,唇角也帶了笑。
「嗯,很晚了,睡吧。」話雖這樣說,花榮里卻是站著沒動,直到筠朵無聲的詢問他,他才目光閃爍的開口︰「要……榮哥抱著睡嗎?」他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長年處變不驚的臉也忍不住有些發紅。
筠朵看他這窘迫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他的臉瞬間紅得更厲害。
「當然要了!」筠朵眯眼一笑,踮起腳,豪氣的單手勾住花榮里的肩膀,把他拽得彎了腰,「你這天然的棉被可是好用得很,本公主嘗了甜頭,就不打算放過你啦!」話中有話的一說,她狡詐的笑了笑,一路把花榮里給拽到了床上,花榮里手長腳長,一時間竟身體失衡,「咚」的一聲躺了上去。
筠朵靈機一動,順勢爬到他身上,拉起他的手臂圈住自己的腰,自己柔軟的胸脯擠壓在那堅硬的胸膛上,曖昧的變了形狀,身下男人紊亂的心跳有力的撞擊著自己的雪乳,帶來微妙的刺激,筠朵吞了吞口水,童顏上的燦爛笑容變得有些嫵媚,她雙手壓在他胸口上,將下巴墊上去。
「榮哥兒……你身上真暖和。」
「別這樣壓著,榮哥喘不過氣了。」花榮里有些局促。
「那我幫你呼吸呀。」筠朵探頭過去,目光從他唇上劃過,然後抬眼看著他,月牙般的眼笑得彎彎的,「從這里把氣送進去就可以了。」
她天真的笑、無邪的言語,加上這輕佻的動作,成功的引起了花榮里的,不過花榮里自制力極強,他抬手壓住筠朵的肩,笑容因為隱忍和克制變得有些別扭,「別這樣開玩笑,榮哥禁不起逗的。」
「我沒開玩笑呢。」筠朵眨眼。
「朵朵。」花榮里有些混亂。
「別叫我朵朵。」筠朵倏地冷下臉,湊上來狠狠的咬住他的下唇辦。
「嘶……」花榮里輕嘶了一聲,順便吸了口涼氣。
「你不是說了嗎,保護我是為了色。」筠朵松口,對著他被自己咬出印子的唇上呵氣,「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算是對你救了我幾次的回報。」她輕輕的說完,湊上去壓出了他涼涼的薄唇。
這一時刻,花榮里的理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是個正常男人,有正常的需求,而眼前這個正在勾引他的女人,又是自己愛了這麼久的人,所以「將她推開」這幾個字在自己的腦海里越飄越遠……越飄越遠……最終變成了一個小亮點,「叮」的一聲消失了。
他漸漸的回應,並且很快的掌握了主動權,他的手沿著筠朵的背脊來回的撫模,透過單薄的衣衫感受她的顫抖。
兩人難舍難分的糾纏著,唇辦相離,舌尖卻還在蹭來蹭去,這一個綿長又火熱的吻幾乎抽走了筠朵全部的力氣,她的腦袋暈陶陶的,早就忘記是誰在勾引誰了,只是溫順又嫵媚的在花榮里的掌下細微的申吟,然後順從著身體的本能在他懷中蠕動。
花榮里翻身將筠朵壓住,一手托著她的頭,一手在她身上輕輕游移,靈活的舌在她臉上流連,從額頭來到耳垂,而後又著迷的吻上她的唇。
一股熱氣從小月復緩緩升起,花榮里只覺得心跳得飛快,猶豫了片刻後,他傾身壓下去。
……
筠朵只覺得小月復一陣刺痛,然後就下意識的叫停︰「啊,好痛!」
花榮里手一僵,現在喊痛……是不是早點?
他疑惑的抬頭,擔心的打量著筠朵的臉,「怎麼,哪里痛?」
筠朵皺眉、眯眼、撇嘴,「下面……」
花榮里看她那糾結的表情,以為是突發了什麼疾病,忙不迭的單手拾起她的腰,低頭朝底下看去。
筠朵捂著嘴驚呼了一聲,還來不及阻止就被花榮里看到了,就在她方才躺過的地方,落了一塊紅。
花榮里登時蹙眉,現在落紅,是不是也早點了?呆滯了一瞬,花榮里瞳孔一縮,似乎明白了什麼。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筠朵來月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