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陳耀祖很得意,好像自己跟柯裕棻分享了什麼天大的好東西似的。
比賽前,白書維拉著柯裕棻技術指導了半天,一旁的陳耀祖等得不耐煩,決定直接開打。
「裕棻姐姐——」小女孩用甜甜的嗓音當誘餌。
沒有防備的柯裕棻不疑有他的回過頭——
只見陳耀祖手中的大炮水槍正對著她,不讓她有機會反應,當場噴了她一身濕,嚇得柯裕棻哇哇叫。
「哈哈哈哈,好好玩喔!」小家伙可樂著呢,瑞瑞跳跳的樂不可支。
柯裕棻的戰斗力瞬間被激發,「不要跑,祖兒,換姐姐要攻擊你了。」地豁出去了,一路追著小丫頭狂奔。
陳耀祖嘴巴討饒,靈活的身子卻在草地上奔來跑去,活力超旺盛,對不時就回過頭來對柯裕棻反擊,不一會兒,柯裕棻已經渾身狼狽、猛摘水。
一旁束手觀戰的白書維,看著這場實力懸殊的比賽,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柯裕棻不服氣,和陳耀祖秘密同盟,兩人不動聲色的朝白書維移動,直到連入水槍射程里,原本敵對的兩個人突然槍口貓準書維,狠狠的朝他的俊臉噴水攻擊。
「可惡,你們兩個!」白書維故作凶狠的沖了過來,連人帶槍的抓起五歲的小祖兒,借用她手中的水槍,對柯裕棻發動猛烈攻擊。「看你還敢不敢!快說對不起。」
「姐姐快跑、快跑……」陳耀祖興奮大喊。
「啊,白書維,不要噴我啦,討厭鬼!白書維——」她大聲尖叫。
此起彼落的笑聲、叫聲,讓午後的公園充滿歡樂。
直到約會回來的陳光宗接走了小耀祖,一身狼狽的柯裕棻還覺得意猶未盡。
白書維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水痕,「瞧你,玩得比祖兒還瘋。」口吻里充滿了寵溺。
她不在意的甩甩頭發,「走,散步曬太陽。」她的頭發、衣服都濕了,坐著等風吹會感冒,干脆燒著公園散步,曬曬太陽。
白書維沒有反對,一手伶著她的書本跟節拍器,另一手伶著她月兌下來的鞋林,和她肩並肩的走在灑滿陽光的公園步道,他們身後拖著兩道長長的影子。
讓他暗自開心的是,那兩道影子近得幾乎要疊在一塊,都快分不清你我了。
「跑出來沒關系嗎?」他知道她家教嚴格,平常鮮少出門。
「自然是家里沒大人啊!」她莞爾道。
爸爸不在,媽媽也跟那群貴夫人朋友去喝下午茶了,她當然是自由解放咯!
她仰起臉龐,嘴角帶笑的迎向陽光,不構束的自在模樣很美。
白書維娜了手中的東西,情不自禁的抬手幫她把臉上的發絲往耳後勾。
「謝謝。」她害羞的咬唇道謝,目光不經意地看到熟悉的溜滑梯,「咦,是溜滑梯默!」她像個小女孩般雀躍的跑向溜滑梯。
看著記憶中的溜得梯,柯裕棻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小時候覺得很高大的溜滑梯,如今看起來競是這樣渺小。
放下手邊的東西,白書維跟上前模了模這座充滿回憶的溜滑梯,忍不住調侃道︰「勸你別玩,會卡在滑道上的。」
「真壞!」柯裕棻轉身不依的打了他手臂,以表杭議。
他順勢伸手環過她的腰——他早想這麼做了,每次一看見她,他就想要把她樓進懷里,可礙于祖兒,他只能隱忍到現在。
看了他一眼,她俏皮的努努嘴,嬌滇不依的動了動,不是很認真的抗議了一下,接著便投降了,讓自己靠向他懷里。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老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許久,懷里的柯裕棻終于鼓起勇氣,用一種近乎低喃的音量說︰「我常常想起我們躲在這里的那一天——」她仰起頭,看向他。
目光對上她濕潤色的黑色眼眸,他看得著迷。
「一直沒跟你說謝謝,其實,我很感激那天你沒有把我一個人丟下來。」
「說好要當好朋友的不是嗎?」那時候,他們可是有勾手指約定。白書維做出勾手指的手勢,提醒她他們的約定。
柯裕棻會意的笑了。
她看著他,突然之間,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龐大的勇氣,什麼包袱禁已心她都不想管了,只想真真實實的表達自已。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黑眸閃爍發亮,「能不只是朋友嗎?」
白書維還來不及消化理解她話里的含意,懷里的女孩已經跪起腳尖,用那微涼的柔軟唇辮輕輕貼住他的唇。
太突然了,他的腦子雲時一片空白——
原來,當渴盼多時的事情真正發生于現實的瞬間,腦子是會當機的!
還來不及品味留戀那份甜美,她退開了,也一並帶走了落在他唇上的那份美好觸感。
兩人目光無聲交會。
她心虛,芙頰泛紅。
他皺眉,表情凝結。
被他這樣靜默且嚴肅的看著,柯裕棻覺得自已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氣,又全都龜縮回身子里,窘迫的她方想要往後退開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他已經搶先一步欺身上前,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神情看著她。
她不由自主的後遙,他慢條斯理的上前,她繼續後退,他繼續上前……
當她退到無處可退,背脊抵著溜得梯的瞬間,手腕猛然被人緊緊抓住,那力量抓得她都有些疼了。
柯裕棻慌張的想出聲抗議,眼前這張嚴肅的臉龐便整個朝她壓了下來——
以為會有些暴力,沒想到出奇的溫柔,那麼淺淺的吸著、吻著她的唇辮,近手壓抑的、小心翼翼的接近她。
她心跳如擂鼓,幾乎要昏厥。她微仰下顎,乖順的承接他溫柔而含蓄的吮吻,讓他的氣息,親昵的留在她的唇辮上。
片刻,他離開她的唇,目光如炬,語調沙啞,「……這樣,還只是朋友嗎?」
事實上,早在他將手環在她腰上的瞬間,他們就已經不只是朋友了。
陳光宗是他的朋友,但他絕對不會用對她的方式抱陳光宗,這樣她還不懂嗎?
傻瓜。
不過,傻一點好,就是傻,他才有機會用這種方式跟她證明自已的心意。
她笑了,開心的笑了。是啊!當然不只是朋友,朋友才不會接吻,他們絕對不只是朋友!
在她意識自已說了什麼之前,嘴巴已經不害燥的月兌口要求,「還要。」
聞言,白書維驚喜得快要爆炸,這一次,他雙手捧住她的臉,顧不得急切的將自己的唇貼上,狠狠的蹂埔她柔軟的小嘴,激情的纏吻對方,像恨不得將對方一口吞下似的激狂,火熱而甜蜜。
他知道他又沖動了,但,這不就是十八歲男孩的權利嗎?
嘻,這個家伙肯定不知道他專注狂熱的神情看起來有多迷人多可口,超強的電力,不知要電暈多少女性同胞。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柯裕棻決定了,就讓她一個人代替大家被白書維徹底電暈吧!
他們緊緊的擁抱彼此,在夕陽余輝下、在溜得梯有限的遮掩下,他們熱熱烈烈的吻疼了對方。
離開對,想當然耳是氣喘呼呼,連話都說不出來,盡避臉龐漲紅得厲害,卻掩不住彼此眸里的喜悅。以前的她很冷模,像冰,跟現在的她不一樣,現在的柯裕棻雖然不再冷模,卻多了一分更能毀天他理智的能耐,只要隨意燃起一簇小火苗,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
他燒個精光。
「抱我,我腿好酸。」頑皮的她忍不住學陳耀租耍賴。
「又不是小孩子。」他輕斥。
「不會平,你剛剛都可以抱其他女孩,為什麼不能抱我?該不會是抱不動我吧?」她眯起眼楮,又賊又精明的刺激他。
「你這張嘴就要那麼刁鑽嗎?」居然挑釁他!
「咦,剛剛你還挺愛親它的哩!」她很不害膜的調侃他。但,真的是太大膽了,勇氣維持不到一秒鐘,她自己就倏地臉紅了。
白書維表情莞爾的抖碗她的窘態一眼,冷不防的一把打橫抱起她。
突如起來的舉動,讓她發出驚呼,本能的圈住他的肩膀。
不理會她的驚呼,白書維抱著她,游刃有余的往前走。
「……要去哪?」她可不想被這樣抱著走公園一圈,兩個人私下甜蜜是一回事,太招搖可是會被別人指指點點的,再說,她也不是真的要他抱,只是想鬧鬧他而已,她可不輕,她不想他手酸。
他故意不回答,抱著她朝不遠處的洗手台走去。來到洗手台前,將她往上一放,讓她站在上頭,伸手就往她的腳踝抓——
柯裕棻才剛松一口氣,卻被他的舉止嚇了一跳,「唉,白書維,你千麼啦。」
彎著身子,地雙手搭在他肩膀上,緊張兮兮的大叫。
「膽小表,腳丫玩得那麼髒,不洗干淨待會怎麼穿鞋?」
「……我、我自己洗啦。」她窘著臉,尷尬得不得了。
怎麼可以讓他幫她洗腳丫?這、這、這未免太令人害羞了啦!
不理睬她的哇哇叫,他轉開水龍頭,把她的腳丫托在乎心里,小心翼翼的洗去腳底的泥塵。先是左腳,接著換右腳,洗得千千淨淨。
柯裕棻漲紅著臉,靜靜看著自已被當成公主一樣疼惜,看著他將她腳上的髒污洗淨,胸口涌上的除了滿滿的感動,還有被人疼愛的滿足。
「……你會永遠像現在這樣一直對我好嗎?」
「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
听他這麼說,她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悶痛著——
他抬起頭,目光靜定的看著錯愕的她,發現她快哭了,他得意的勾起一抹笑,「你知道永遠有多遠?」
柯裕棻搖搖頭,失望得鼻頭發酸。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作那種連我都不知道終點的假承諾,但我知道,只要有你待在我身邊的一天,我會努力對你好。」
「可惡!」她忍不住罵了一句,下一秒,她蹲跪在他面前,顧不得感動的眼淚狼狽的爬了滿臉,她緊緊的抱住他。
喔,才十八歲就這麼會說甜言蜜語,要是再讓他磨練個幾年,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