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茫然無助地靜躺在床上,無力地任男人埋在她胸簡,用嘴咬著她前襟的衣料,她幾乎能想象自己失去清內的淒慘下場。
她要變成那樣嗎?
不!她不要任人宰割!
歐陽眸光變得剛毅堅強,同時也想起袖里藏了把輕巧的匕首,那是她怕出遠門會遇到危險面準備用來防身的,沒想到能派上用場。
她無意殺人,也不敢殺人,只是想恫嚇他放過自己罷了。
忍著被羞辱的難受,她冷靜的等待機會,看著那男人扯開衣物,放肆吻著她的肩膀、鎖骨,更往下滑向她隆起的胸時,她屏住氣息掏出匕首,砍向他的肩膀——
蘭非一直睡不著,也許是床太硬了,比不上府里的柔軟,讓他大為煩躁,沒想到卻在這時听到了女人的細微腳步聲。
為什麼會有女人?外頭應該有侍衛輪流守門才對,她是如何進來的?
隨後他便想到,或許是小七為他找來的花娘。
小七那小子聰明伶俐,懂得討好他,過去也曾幫他找姑娘陪宿。既然長夜漫漫他睡不著,就別辜負小七的用心吧。
只不過這女人未免太奇怪了,進了房不上床,在桌前逗留做什麼?被他拖上床後竟裝出一副貞節烈女般地大喊救命,還打他踢他,著實惹惱他。
但,她柔軟芳馥的身子沒有濃嗆的胭脂味,清新如茉莉的香氣挑起他想佔有她的洶涌,而她不馴的踢打,也讓他想看看她的臉……
然而,她帶給他的趣味就只有那麼一下下,接著她就不動了,乖順得像小綿羊,任他蹂躪宣泄。
原來是欲擒放縱。
他失望了,不過也無妨,有趣的女人本來就不多,不是嗎?
蘭非濕熱的細吻來到她輕薄的肚兜上,隔著衣料她的豐盈,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寒意冷不防地竄過他的背脊——那是他多年來在暗殺陰影下養成的保命直覺,向來準確無誤。
可惡,這女人想殺他!
他立即自里清醒過來,往後彈退,再迅速跳下床榻,遠離危險。
但他仍晚了一步,手背上傳來的痛讓他知道自己被她所傷,他氣憤難平地舉起高掛在床邊的劍,一手握著燭台,一手砍斷遮蔽的帷幔,照亮了那個待在床上的女人——
歐陽顯然嚇傻了,她告訴自己只要刺傷他肩膀就好了,但當她舉起匕首砍向他時,還是忍不住雙手發顫,閉上眼亂揮一通,接著就見他跳下床榻,舉劍砍斷床帳,還用燭台直照她的臉。
同時,在暈黃燭光下她也終于看清那男人的臉孔,和手背上流著血的傷——
「是你!」她大聲驚呼。
蘭非陰鷥著俊臉,他心中的震驚不比她少。他或許太小看她了,以為她真是個多善良正直的女人,其實早在听到她急著見旭王爺時,就該心存戒備。
「是蘭逸要你來殺我的嗎?」他語氣冰冷地直接切入正題。
「什、什麼?」歐陽還驚魂未定就听到他的不實指控,不禁更加慌亂,「你在胡說什麼?我是因為你想污辱我,迫不得已才傷你的。
「你想在床上把我迷得神魂顛倒,再一刀刺向我的胸口吧?」
蘭非用劍抵著她的下顎,迫使她抬頭,他眸底閃過陰狠。
被他甩劍抵著,她害怕得瑟瑟發抖,卻仍努力想解釋清楚,「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知道擅闖你的廂房是我不對,但是你也不能把我當成妓、妓……」
蘭非看著她雪膚上的紅痕,嘲弄道︰「會進我屋內的只有妓女。」見她察覺到他的視線後臉色刷白,似是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連忙拉好衣襟,他黯下了眸。
「不然就是來色誘我的刺客。」
听到刺客兩個字,她驚駭地瞠眸,「我、我不是……」
他手中的劍一挑,把她以顫抖雙手握著的匕首打落地。「不是嗎?」他把燭台擱在桌上,吮了吮被劃傷的手背。
歐陽交了變臉色,內疚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住……」
她力氣不大,而他也閃開了,傷口應該不深吧?她滿懷歉惑地覦著他的傷口。
「姑娘,你還真會裝啊,你身上還有第二把匕首吧?」蘭非口吻危險地質問道。縱使她一切的反應都像個重視自己清白,沒傷過人的女子,他還是懷疑,他不會再次輕估想殺他的人。
「什、什麼?」
蘭非在她還來不及應變前,把劍收起,要親自確認。他壓住她,跨坐在她身上,先從她的袖里暗袋檢查起,再模上她胸前——
歐陽簡直被他狂肆的行徑嚇得花容失色,雙手不住地推打他,「不要踫我,我不是刺客!」
蘭非置若罔聞,一雙黑眸冰冷無情,一手扣住她亂揮的柔荑,一手在她窈窕的身軀上搜尋著,從她豐盈的胸口來到縴細的腰側……
從沒被這麼羞辱輕薄餅,她憤恨地瞪著他,努力想掙月兌他扣緊的手,卻被他輕易地扳過了身子,背對著他,他的手開始在她背部、腰間和臀上游移。
他竟模她的臀?「混帳,匕首不可能藏在那里的!」她難以忍受地大喊出聲。
蘭非挑眉。「那就是有匕首只是不藏在那而已了?」
被他捉住語病,她慌忙反駁道︰「沒有,我並沒有藏匕首!」
蘭非完全不相信她的話,不顧被他撫模的她每寸肌膚都在顫抖著,也不顧她聲聲懇求他放過她,他的大掌仍逕自從臀部滑下,來到她被羅裙包裹住的雙腿,想檢查她的腿上有沒有綁上兵器。
他差點就被她殺了,千萬不能看她一副可憐的模樣就饒過她!
在宮里,他見過太多包藏禍心的人,那些人最擅長的就是對他裝出一張無害的臉孔,卻在暗地里傷人——
「放手!不要!」歐陽尖叫著。她幾乎全身上下都被他模遍了!這明明是屬于她丈夫的權利,他這陰險小人怎麼可以……
她眼泛淚光,真想嚎陶大哭,但她不能哭、不能示弱,要是連這種事都無法抵抗,她要怎麼救爹?她必須擊倒他!
「里頭怎麼那麼吵啊……」
房外傳來小七不解的嘟嘍,他剛去找了個花娘,現在才回來。
蘭非分了下神,歐陽逮到機會,倏地掙月兌箝制,旋過身,掄起拳頭朝他的臉揍去——
蘭非毫無防備地被揍了一拳,怔住了。
怕主子遭遇不測,闖進來的小七剛好目睹這一幕,雖然他不太明白這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姐怎麼會在主子的床上,但是她打了主子是不爭的事實。
「天啊,你竟敢對鈺王爺……」然後他看到地上的匕首和主子手背上的刀傷,不禁倒抽了口氣,跑過來探看。「王爺你受傷了!要個要緊啊?」
「鈺王爺?」歐陽愣愣地看著拳頭,她打人了,還打了王爺?不會吧?
「大膽刁婦,你竟傷了咱們皇朝里最尊貴的鈺王爺,還不快跪地賠罪!」小七拔高嗓門怒道,他還以為這姑娘溫柔和善,結果她竟傷了主子,他看錯人了!
鈺王爺……
歐陽頓時想起寶兒曾說過他長得像小報畫里的鈺王爺,若她真的惹惱鈺王爺,那麼她的命運……
她收回拳頭,一顆心高高吊起。「你真的是鈺王爺?」
「怎麼,現在會怕我了?剛才可不怕我。」看到她蒼白的臉,听到她微顫的聲音,蘭非回過了神,再見她前襟凌亂,露出了一截肚兜,頓時對小七的在場有點不悅。
歐陽看他掃了眼她的胸口,羞憤地捉緊衣襟,然後鼓起勇氣直視他。
「就算你是鈺王爺,我也不怕你,因為這明明是你的錯。或許是我不對在先,但那是有人想輕薄我,我才會躲進來,你不該不听我解釋,就對我做出……敗壞我名節的事,我會傷你也是出于自衛。」說完,她還抬起下巴,不想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
「大膽!」小七氣憤地朝她走來,想掌她嘴。
蘭非揮手制止,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然後他再也抑止不住的仰天大笑。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敢拿刀傷他、揮拳揍他的女人,而且毫不畏懼他的惡名,甚至敢理直氣壯地向他興師問罪,真是有趣啊!
歐陽看呆了,小七也是。
蘭非笑夠了後,審視她的眼光多了分異樣的熱度。「你當真是因為有人想輕薄你才躲進我的房,不是小七找來侍寢的娼妓或是刺客?」
「我才不是!」她厲聲辯駁。
「王爺,我找的花娘在外面等著……」小七終于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是他讓主子誤會這姑娘是來侍寢的,而這姑娘以為主子要輕薄她……剛剛他對她那麼凶,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其他侍衛呢?」蘭非還沒完全相信,必須先厘清他心里的疑點。
小七心虛地不敢看主子。「我買了一些酒,結果他們都醉倒了……是小七的錯!小七自個兒掌嘴!」
他當場自行摑耳光,打得兩頰紅通通的,歐陽看得觸目驚心,蘭非卻無動于衷,沒叫他住手。
「好了,該怎麼處置你呢?姑娘。」他頗富深意地睇向她。
她看出他不懷好意,防備著瞅著他。
「如果你是刺客的話,就得把你押入柴房關著,絕不能讓你給逃了。」
她被這句話嚇得幾乎快暈眩。「我都說了我不是刺客!」她的解釋他到底有沒有听進去?
蘭非直接問出關鍵所在,「那你跟旭王爺是什麼關系?」要是蘭逸派來的刺客的話,為何要見那人?
這是最後一個疑點,也是最重要的,沒弄清楚,他無法相信她。
她真不明白這場烏龍怎麼會扯上旭王爺,還說旭王爺派她來殺他?「我跟旭王爺沒關系……」
「不說?很好,小七,去跟掌櫃借一下柴房——」
歐陽在情急之下喊道︰「我要找旭主爺救命的!」
「救命?」蘭非疑惑地反問。
既然都說了開頭,她只好全盤托出,反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爹是安知縣縣令,一生為官清廉,竟在八日前被以和盜匪同謀,污了賑銀的罪名打入大牢。他是被陷害的,七天後……他就會被斬首,我必須、必須找到旭王爺幫他……」哽咽地說完,她臉上有著揮不去的沉痛。
小七不禁同情起她,忘了再掌自己的嘴,蘭非卻冷漠得沒有一絲情緒流露。
「你是蘭逸的女人嗎?不然你憑什麼尋求他的幫助?」
听出他仍是不相信她。歐陽惱怒地抬眸迎視他。「我跟旭王爺沒關系,是我爹曾救過王爺一命,和他是忘年之交。旭王爺是個懂得感恩又會為百姓做事的好人,所以我才會想找他救我爹!」
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騙人,但,他蘭非也從不是悲天憫人的好人,她爹有難干他什麼事?況且他听不慣她當著他的面夸蘭逸是好人,忍不住想再欺負她。
「小七,把這個女刺客關進柴房里,明早我再審問。」
還要再審?
歐陽再怎麼剛毅堅強,此時也幾乎要崩潰了。「我都說出所有實情了,為什麼你還不相信我?皇親貴族就可以目無法紀,欺負小老百姓嗎?」
蘭非並未被她激怒,反倒被她桃起興趣,他得極力忍住,才不會又像剛剛那樣失控地大笑出聲。「小七,動作快點。」
「姑娘,得罪了。」小七雖然覺得歐陽很冤枉,但主子是天,他得乖乖照吩咐做才行。
她一點都不想象犯人一般被押著,惱恨地拂袖道︰「我自己走!」
瞪了蘭非一眼,她抬頭挺胸無畏地轉身離開。
柴房內,歐陽抱膝坐在地上,耳邊有蚊子嗡嗡叫著,吵得她想捂住耳,但蚊子不僅愛打擾她,更老愛飛來咬她,癢得她痛苦不堪。
天啊,為什麼她必須被關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