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楚晨杰看不見姚嬈的身影,隨即松了口氣;不用猜,那沙丘上的兩個蒙面人一定是阿卜杜勒派來暗殺他的,他是承諾過生死永相隨,可是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那就是……禍事他一人擔。
無論如何,姚嬈都不應該被卷進這場殘酷的爵位競爭中,她是自己心愛的人,他怎麼可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堅定的目光在楚晨杰眼中閃爍,沙丘上遙望的兩個蒙面男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他面前。
兩個黑衣人穿著打扮都是一樣,唯一區別就是一高一矮;其中高個子的男人用阿拉伯語問道︰「你是哈桑?」
楚晨杰沒有否認,「你們是阿卜杜勒雇來殺我的嗎?」
「算你聰明。」高個子的男人也大方承認,「剛剛跑走的那個女人是誰?你的情人嗎?」
楚晨杰沉著臉,清澈的湛藍色眼眸閃過一絲陰郁,冷冷地說道︰「這你管不著,既然阿卜杜勒讓你們來殺我,就動手吧!」
「呵……你小子死到臨頭了,口氣倒不小。」這回說話的是矮個子男人,他卷起袖子,甩著馬鞭,嘖嘖地感嘆︰「瞧你這縴弱的樣子,不出兩個回合,你就會死在我們的刀下,等收拾完你,我們再去追剛才逃跑的女人……」
矮個子男人嘴里發出怪笑,旁邊的高個子沉冷地說︰「阿卜杜勒沒說要殺了那個女人……」
「哼,你懂什麼?阿卜杜勒的原話是‘不留活口’,當然包括那女人了。」
楚晨杰見他們聊起天來了,不動聲色地從自己的腰間抽出短刀,趁他們不備,飛快跑了過去,一腳踹飛那個矮個子,又抬起刀去捅高個子。
兩個黑面人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但隨即就不再輕敵,一人一把圓月彎刀從身後拔出來,左右夾攻,圍堵住楚晨杰。
「攻其不備是小人!」高個子憤怒地舉刀砍了過去。
楚晨杰一個閃身,用短刀一擋、用力一抬,彈開他的攻擊,又以最快的速度反身擋住矮個子的刀刺。
以一敵二,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縱使楚晨杰伸手矯健,但他一路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身體極需要水份,現在的他只能維持暫時的招架能力;可是為了姚嬈,他一定要堅持下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得太丟人。
短短幾秒鐘的分神,讓兩個蒙面男人抓住了空隙,他二人一前一後,高個子負責主攻,矮個子在其身後玩陰招;高個子佯裝進攻,楚晨杰揮刀去擋,身後的矮個子趁機掃了個腿,將楚晨杰絆倒;只見高個子迅速作出反擊,抓起彎刀,對準楚晨杰的後背就是一刀劈了下去。
「啊!」
楚晨杰身後的鮮血噴灑出的那一剎那,遠處傳來一道刺耳的尖叫,三個人的動作同時一停,楚晨杰僵直了後背,強忍著痛楚回身去看。
姚嬈又回來了!她失控的尖叫聲讓她不敢再繼續遲疑,連滾帶爬地朝楚晨杰跑了過來。
楚晨杰咒罵一聲,吃力地爬起來,不顧身後的黑衣人是否還會攻擊自己,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罵醒姚嬈!
「笨蛋、蠢貨!為什麼要回來?」楚晨杰太憤怒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個傻女人居然又跑回來送死了!他的傷明明在背上,可是看到姚嬈折回來,他痛的卻是心。
「你有沒有怎麼樣?我來看看……」姚嬈根本听不進去楚晨杰在說什麼,她在看到楚晨杰身後的那道傷口時,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地跑到了黑衣人面前對峙。
「你們是阿卜杜勒派來的?」她的臉色陰沉,讓人看了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兩個黑衣人見姚嬈如此冷眼,高個子猥瑣地笑起來,「哈桑的艷福真是不淺啊!居然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
矮個子搓了搓手,也跟著說道︰「美人,別著急,等我們收拾完了他,就來享受你。」
「享受……」姚嬈忽然笑了,眼神嬌媚地瞥了過去,她動作輕柔地抽下腰上扎的繩子、月兌下外袍,「那就讓我好好伺候一下你們吧!」
擺衣人一听不由興奮起來,看著姚嬈主動寬衣解帶,更是等不及地笑起來,「小妞,如果你伺候好我們,我們就放你一馬。」
姚嬈月兌掉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緊身的無袖背心,和一條牛仔短褲,可是腰上卻圍了一圈奇形怪狀的繩子。
她拉住一邊,奮力地抽了出來,甩手一揚,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高個子的臉上。
「帕」的一聲脆響,高個子男人戴的面紗被抽飛,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嘶!」高個子男人被一鞭子抽飛在地,痛得滿地打滾。
矮個子不敢置信地看著姚嬈,「你居然會點功夫!」
「廢話少說,我會讓你們為剛才那一刀付出代價!」
也許這兩個蒙面的男人沒听過這麼一句話,「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尤其是一個身手了得,既冷艷又憤怒的女人,那更加惹不起!
姚嬈瘋了似地高舉著長鞭,眼楮眨都不眨地在他們周圍肆意抽打,漫天的黃沙被卷起,耳邊只能听見刺耳的尖叫。
沒有人可以近得了姚嬈的身邊,鞭子一下緊跟著一下,毫不留情地抽著,直到一道熟悉的的聲音響起,她才停下手中的鞭子,轉過頭茫然地去看。
「小姚姚……我好痛……」楚晨杰無賴地撒嬌。
姚嬈這才回過神,不再去理會那兩個已經體無完膚的蒙面人,跑到楚晨杰身邊蹲下,「都怪我,忘記給你包扎,你等一下!」
她慌亂地四處找背包,她的背包在剛才跑回來的路途中被她扔了,因為實在太沉,讓她跑得太慢。
終于姚嬈在楚晨杰的背包里翻出一卷繃帶,她抑制不住顫抖地拿起來,可是當她看到楚晨杰後背的傷時,一瞬間眼淚就流下來了。
楚晨杰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成一片,傷口還在流血,和著汗液黏在一起,根本無法為他包扎。
「我……我去給你找水。」姚嬈雖然在哭,可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楚晨杰一把扣住姚嬈的手腕,搖搖頭,說道︰「不礙事的,只不過是皮外傷,我們還需要水,不能浪費。」
「不!」姚嬈一把甩開他的手,痛得楚晨杰一陣齜牙咧嘴,「傷口如果不及時清理干淨,你會發炎的;沙漠早晚溫差大,更容易發燒,必須听我的,用水清洗傷口。」
姚嬈看起來很冷靜,可是楚晨杰不知道她的心是多麼的痛、多麼的憤恨;如果她沒有離開那麼一會,他也許就不會受傷!
姚嬈又翻出楚晨杰的背囊,拿起最後一瓶水,擰開蓋子,剛要為楚晨杰清理傷口,她的肩膀突然被人踹了一腳。
她來不及驚慌,僅剩的一瓶水瞬間灑在了沙漠上,迅速流走。
姚嬈根本不管肩膀上的痛楚,急忙把水瓶扶正,清水流淌了大半,只剩下一小口。
「混蛋!」姚嬈迅速蓋好瓶蓋,抓起鞭子就要再次抽打踹向自己的高個子。
可是還沒剛一抬手,就听見楚晨杰的慘叫,她急忙回頭,那個矮個子居然卑鄙地用刀去砍受傷的楚晨杰。
「混蛋,你給我住手,」姚嬈顧不得自己被人糾纏,抽身去救楚晨杰,可是高個子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他渾身上下比楚晨杰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鞭子抽得到處是血痕。
斑個子在心里恨不得把姚嬈千刀萬剮,死死地糾纏著姚嬈,雖然他流苦血、流著汗,但畢竟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不消多時,在姚嬈體力下降的一瞬間,趁其不備,拿刀刺向姚嬈的月復部。
姚嬈暗哼一聲,死死地抓住斑個子的手臂,瞪大了雙眼,凶狠地看著他。
「姚嬈!」那一邊楚晨杰看見姚嬈受傷,目皆欲裂,奮力抓住矮個子的肩膀,甩了出去。
他趁機來到姚嬈身邊,看著姚嬈跪坐在地上,雙手握著月復部的那把彎刀,手上染滿了鮮血。
「別……哭……」姚嬈抬起滿是鮮血的手,為楚晨杰擦去眼角的淚滴,苦笑著,「生死永相隨。」
卑音剛落,那一高一矮的蒙面男人再也不給他們談情說愛的時間,一前一後將他們包圍住,舉起彎刀迎頭砍去。
說時遲、那時快,楚晨杰一把抱住姚嬈,背朝向那兩把彎刀,死死地護住姚嬈的身體;再一次,楚晨杰的後背上被同時砍了兩刀,可是他哼都不哼一聲。
為了姚嬈,生死以被他置之度外。
姚嬈瞪大了眼眸,靜靜地留下眼淚,她的雙手死死地插進松軟的沙漠里,慢慢握緊一把沙子,就在兩個蒙面男人再次砍來時,她雙手一揚,甩出一把黃沙,兩個蒙面男人頓時無力招架,痛苦地捂著眼楮怒吼著,他們什麼也看不見了。
姚嬈用盡了全力推開楚晨杰,左右手各自拎起地上蒙面男人的圓月彎刀,跌跌撞撞地先是來到高個子男人面前,「噗」的一聲,將他的頸子劃了開來。
一股腥臭的鮮血噴灑在姚嬈的臉上,她喘息了口氣,緩和了一下月復部傷口傳來的痛楚,又拎著刀,慢慢走到矮個子男人面前,冷笑,「輪到你了。」
矮個子男人不禁後退一步,大聲尖叫︰「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就能把我怎麼樣!」
姚嬈根本不想再和他說廢話,她的體力已經透支,完全支撐不下去,連拎起刀都費了她好大的力氣。
她根本不想殺人,可是在這個沙漠里,她不殺人就必須被人殺,人的求生意志是強大的,即使她已經快要昏死過去,還是拚了命地掙扎,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為了楚晨杰……她必須活下去,他們必須得死。
姚嬈毫不留情地舉起彎刀,眼楮眨也不眨地一刀揮下去,矮個子的喉嚨如泉眼一樣,「噗滋」地噴涌出大量鮮血。
那一瞬間,姚嬈只覺得身體中有一股什麼力量突然被抽走,她手一軟、彎刀落地,腳一軟,身體癱軟在沙漠上。
世界好安靜,她好累。
「姚……姚……」干澀的聲音像是被撕裂,楚晨杰的身前一片血紅的濡濕,他趴在沙漠上,艱難地一寸寸向姚嬈爬行;他的意識還算清醒,他努力地鼓勵自己,再近一步、近一步就可以勾到姚嬈的手了!
沙漠終于恢復了它本來靜謐的原貌,只不過,這一片狼藉的沙海上,染滿了血紅之色。
楚晨杰在沙漠上爬得緩慢,他爬過的地方便留下一道血痕,慢慢地,他終于爬到能勾到姚嬈手指的位置,卻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姚……」第二個「姚」都沒有力氣說出來,他的意志開始模糊,剛才打斗中楚晨杰背部挨了三刀,已是失血過多。
瀕臨昏迷的姚嬈在听到熟悉的聲音時,突然睜開眼楮,她有些失去知覺的神經感受到一只心冰涼的手指頭;她吃力地抬起頭,眼神渙散地對上楚晨杰的目光,然後……笑了。
她笑得是那麼真實而又幸福,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愛、太多的話,可是她已經辦法說出了。
楚晨杰的小手微微勾了勾,他困難地張了張嘴,嗓子里發不出任何一個聲音,只是張開嘴,無聲地對姚嬈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那三個字雖然沒有聲音,姚嬈卻覺得他在自己的耳邊輕聲訴說,于是她心滿意足地閉上眼;能與自己心愛的人死在一起,什麼都值得了。
那陽光下、沙漠中,一對男女身體隔著很遠,雙手卻死死地握在一起,他們用行動證明了深愛彼此。
此時此刻,沙漠五十公里外,一座城堡的頂層上,清風拂過阿卜杜勒有些微亂的黑發,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幽深。
門後的大門在他的意料中打開,他的管家恭敬地走了進來,「主人,暗殺二人組在進沙漠五個小時依然沒有回來,應該是失敗了。」
「失敗了呀……」阿卜杜勒低聲呢喃,他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失望。
既然失敗了,那個小女僕應該也還活著吧?
避家繼續報告,「根據艾布身邊的眼線回報,他于昨夜進宮會見長老們,在剛才帶領大批國王陛下的親衛隊,分兩批出發,一路不知去向,而另外一路正朝城堡的方向前進。」
「艾布終于按耐不住了。」阿卜杜勒低沉地說道,就好像說了一件比吃飯還平常的事,可是,他的眼眸里盡是一片蒼涼。
身後的管家靜靜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內心也是說不盡的遺憾,主人策劃了那麼久,最終……還是失敗了。
失敗對于阿卜杜勒這樣的男人來講,是致命的;可是,一個人可以狂妄、可以冷血,也必須承認自己的失敗和錯誤;阿卜杜勒的眼神向遠望望去,他在心里問自己,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是否還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心慈手軟?
正是因為這樣的錯誤,他失去了最好的機會,與那個高高在上的爵位失之交臂。
綁悔嗎?又值得嗎?可是一切都晚了,他早在暗殺哈桑的那刻起,回不了頭了;他為了那個位置,挖空心思、爭權奪位,真的有點累了。
阿卜杜勒決然地收回遠目,冷冷地沒有一絲猶豫,「我們走吧,這里已經不需要我了。」
***
在楚晨杰離開城堡去沙漠的時候,不僅僅是姚嬈緊隨其後,另一邊的艾布也親自帶領著國王的親衛隊奔向了沙漠。
可是當他找到楚晨杰和姚嬈的時候,他們兩個倒在沙漠的血泊中,已經重度昏迷,再加上陽光曝曬,身體失血、失水過多,已經嚴重虛月兌。
隨行的醫生擔憂地說︰「必須馬上找個干淨的地方治療,再晚一步,只怕他們小命不保。」
艾布很快聯系了最近的邊境駐扎軍隊,動用軍事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把兩個人送回安曼最好的醫院。
時間緊迫,幸而救治及時,楚晨杰和姚嬈最終月兌離了危險期。
只不過……
「你說什麼?姚嬈還在昏迷!」楚晨杰醒來後,听到艾布說姚嬈還在昏迷的消息,不顧後背三刀縫的一百多針,跳下床就往外走。
艾布心急如焚地拉住他,「你上哪去?你昏睡了三天才醒過來,身體還那麼虛弱就往外跑!」
「你別管,我要去看姚嬈!」楚晨杰哪肯听艾布勸阻?說著就要推開他的阻攔。
「你去了她也不會醒過來,老實給我在床上待著!」艾布慍怒。
楚晨杰冷眼看他,「就算沒用我也要去!」
兄弟倆爭執不下,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
最終還是艾布軟下態度,他這個弟弟確實吃了不少苦,他受了傷,自己也要承擔很大一部份責任,于是苦口婆心地說道︰「姚嬈現在還在加護病房看護,你就算去了,醫生也不允許一個傷患進去的;雖然她只挨了一刀,但是傷在月復部,彎刀穿透了她的腸子,所以需要緊密看護才行!你啊,就先乖乖地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才有力氣和精力去看她,等她醒來,肯定想看到個生龍活虎的楚晨杰。」
艾布從來不叫楚晨杰的阿拉伯名字,因為楚晨杰打心眼里覺得自己不是約旦人,有了這層認知,他倆才會很有默契且不傷感情地當兄弟。
楚晨杰的臉色有些哀傷,他又想起在沙漠的那一天,姚嬈笑著、哭著,滿眼的眷戀與不舍。
「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艾布搖搖頭,他確實不知道,他到達現場的時候,人死的死、傷的傷,沒人能告訴他。
「姚嬈本來能跑掉的,可是她為了我又跑了回來、為了我殺了那兩個刺客、為了我受了那一刀,我真他媽的恨我自己!」說著,楚晨杰抽了自己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但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比起姚嬈的痛,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艾布一時間有些動容,他一直以為姚嬈是阿卜杜勒的女人,世事真是無常,沒想到他們最終還是相愛了。
「阿卜杜勒逃走了,根據王室司法部調查,他居然先去了台灣,然後停留了一天又去了非洲,之後他的行蹤就再也查不到了。」
楚晨杰淡淡地貼點頭,這一切和他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他要帶著姚嬈回台灣,好好地過兩人世界去。
艾布見楚晨杰無話可說,最後說道︰「昨天王室長老會請國王批準了我的親王爵位。」
「恭喜你。」楚晨杰沒有表情地說道。
艾布嘆氣,「杰,你是不是恨我?」
「不,我要謝謝你。」楚晨杰抬起頭,一雙清澈的眼眸閃爍著明亮的光,「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認識姚嬈、愛上姚嬈。」
艾布再也無話可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轉身離去。
病房里的楚晨杰看著窗外的景象,低聲呢喃︰「姚嬈,請你快醒來,我在等你。」
可是,昏迷中的姚嬈沒有听到愛人的呼喚,她依然在沉睡。
在九天的昏迷中,姚嬈經歷了發燒、感染、進手術室搶救,再次被推進加護病房,然後慢慢情況穩定,繼而轉入普通病房。
這些天,姚嬈每一次出現新的並發癥,楚晨杰都會守在姚嬈的門外。
無論她是在手術室里,還是在加護病房里,或者如此時,他就站在她的床邊,執起她的手,輕輕地親吻著她的掌心。
「姚嬈……」
九天了,整整九天里,楚晨杰都沒有近距離看著姚嬈,沒有模過她的手、親吻她的發。
楚晨杰的喉嚨哽咽了一下,強忍著哭意,說道︰「小姚姚,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呀?怎麼還不醒來呢?」
姚嬈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白紙。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夢里夢見帥哥了,不想醒來!」楚晨杰強顏歡笑著︰「可是,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殘忍,把我留在這個苦悶的世界里?或者你偷偷告訴我,進入你夢中的密碼,我也同你一起睡去!沒有你在我身邊,我真的……好難過。」楚晨杰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沒有注意到姚嬈的眼皮顫了顫。
「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可是總是忘記;不如我趁你睡覺的時候,偷偷練習一下吧!」
楚晨杰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緩緩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如果我說是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有興趣,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輕佻?可是我想來想去,確實是那一次,你冷艷地出現在我面前,我立刻就為你怦然心動了!其實,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我是為了騙阿卜杜勒才裝得很花心,不過自從有了你以後,我就再也沒看過其他的女人了!憊有,其實我當時並不怎麼相信你會喜歡上我,但是你的愛讓我很溫暖,所以我有一句話,很早就想說了,在沙漠的時候沒有說出口,這個時候,我要大聲地告訴你……」
「姚嬈,謝謝你,勇敢地愛我。」楚晨杰說完最後一個字,幾度哽咽,他一抬頭,忽然發現姚嬈的眼角正緩緩落下一滴淚花。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驚喜得手舞足蹈,「姚嬈,你醒了嗎?我一定感動了上天,謝天謝地……」
姚嬈緩緩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楚晨杰咧著子讜自己傻笑,她虛弱地說道︰「你真的好吵。」
「我就是要吵,這樣才能吵醒你!」楚晨杰笑出聲。
姚嬈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剛才楚晨杰的表白她都已經听見了,她對他的心很真,很純,他對自己的愛很深、很深。
她欠他的唯有一句話,那就是……「楚晨杰,今生我只認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