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懿容迷惑了。
她不知道為何韋翔說的公證結婚會變成如此浩大的婚禮。
身著白色的婚紗,她一步步走向一身白色筆挺西裝,站在牧師面前的韋翔。
她原本堅持只簽結婚證書,但韋翔說公證更能讓她父親和弟弟相信,于是她被他說服了,答應和韋翔去試婚紗、拍結婚照。
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恍若置身夢境,似假還真,加上今大盛大的場面,這……
她好想問韋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以目前的情形來看這是不行的。
視線略微往一旁偏了些,她看到了她父親和弟弟及書翔的父母親。
只是一場要取信于她家人的公證儀式,真的要力、得這麼隆重嗎?」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韋翔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上她,所以他決定假戲其作!
韋翔為了今天的婚禮,費了許多心思,他首先向自己的父母稟明已有未婚妻的事實,父母果然興奮異常。接著他到醫院取得侯懿容父親的認同,並向他表示會疼愛侯懿容,至死不渝。
一切打理完畢,就等他那懵懂的小新娘掉落陷阱。誰要她老是有那些門第之見,又對他出錢醫治岳父和付小舅子的學費耿耿于懷,一直不肯真正放開心懷,所以只好由他來設計她嘍!
白色的教堂在中間的走道上鋪著紅色的地毯顯得莊嚴又隆重,在兩旁人們的祝福聲中,她走到了韋翔的身旁。
在牧師做過見證之下,他們成為了夫妻。
漫長的婚禮結束後,韋翔和侯懿容由司機載回家。
邦懿容換下婚紗,卸下濃妝,而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韋翔則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旁。
「翔,今天的婚禮似乎太過隆重了.我們不是只公證而已嗎?」與韋翔相處久了,她比較習慣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不再是悶在心里不吭聲。
「這樣不好嗎?」韋翔笑道,彎身抱起在地上的「小美人」,這場遍禮是他希望的。
「不是不好,只不過我在想你是否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了。」這算正式的婚禮嗎?她甚至今天才見到公婆!
「你覺得和我結婚不好嗎?」她到底在想什麼?事情到這個地步,她還不知他的用心嗎?
「當然沒有!」剛才隆重的婚禮讓她幾乎以為自己是一只鳳凰,令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你今天在教堂時好美,美得令我移不開目光。」韋翔盯著她說。
「我們每逃詡見面,你還覺得我美’!」侯懿容揚起眉,戲濾地說道。
「當然。」韋翔用力地點點頭。「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美麗的女人了,就算老了以後也還是最美麗的。」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指她可以伴隨著他一直到老嗎?
她不希望牽絆他,但她又不想離開韋翔,而她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何時會結束,到底該不該讓自己沉溺在他的溫柔中呢?
他真搞不懂,他可以看得出她不討厭他,甚至可以說是喜歡他,但是她為什麼總對自己沒有信心呢?
她真的心亂如麻,身為新嫁娘的心情應該是興奮而喜悅的,但她無法向自己解釋韋翔的心態。她拿了他那麼多錢,無以為報;所以當他提出要同居時她才會答應。但如今……為何她隱隱約約覺得韋翔態度仿佛在轉變呢?
不,一定是她的錯覺……
韋翔盯著侯懿容,冷凝的眼閃過一抹溫柔。
他確定自己已陷入這個女人的情網之中了。但為何她的表現總是如此冷淡,甚至反復無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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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想不想出去?」韋翔摟著侯懿容笑著說道。一到假日,韋翔便會帶著侯懿容出門逛街,就如同一般的夫妻一樣。
她和韋翔已經一起生活三個多月了,這段時間里她已經習慣了韋翔的一切,習慣了他對她的溫柔體貼。
「每個星期都出去,你不累嗎?」侯懿容笑道,將身子偎入韋翔的懷里。
「陪你當然不累。」韋翔乘機偷香。
「你很會說話哄我喔……」侯懿容捏了捏韋翔的臉頰笑著說。
「對老婆說甜言蜜語是正常的。」韋翔可以感覺到侯懿容越來越眷戀他,而且她也有很大的轉變,不再是眉頭深鎖,甚至還會和他開一點小玩笑,而他也樂于看到她的轉變。
「你沒什麼企圖嗎?」
韋翔揚起了眉。「企圖,指的是什麼?我像是那種人嗎?」
「像極了!」侯懿容十分給面子地說道。
「你可真是傷了我的心了.」
邦懿容輕笑了幾聲。「‘小美人’吃飯了沒?」侯懿容對韋翔問道。
「它已經吃飽了,你沒看到它現在正將肚皮翻得半大高睡覺嗎?」書翔形容著狗兒的動作。
「帶它一起去逛百貨公司。」侯懿容不想將‘小美人」留在家里,因為它太孤單了。
「帶它去?」書翔坐直身,瞄向睡在鋪有厚厚棉被上的「小美人」;「你不覺得它吃得太胖了一點嗎?抱起來是一種負擔耶!」
「你怎麼可以說‘小美人’胖呢?這叫圓潤,這樣才好看。」「小美人」胖胖的,毛又長又白,跑起來就像團棉球一般,可愛極了。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侯懿容想帶「小美人」去,韋翔並不反對,只要她高興就好。
「謝謝。」她在他的唇上輕吻一下。
「看來是值得的。」韋翔在侯懿容的臉要移開之前,手扣住她的下巴,再度將自己的唇湊上她的,給了她一記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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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的眼中看來,韋翔與侯懿容真是一對幸福的夫妻。
邦懿容穿著一件白色曳地麻紗連身長裙,長發隨意夾起來,韋翔一身休閑服,手摟著侯懿容的腰,並不時在侯懿容的耳畔輕語,惹得侯懿容不停輕笑。
韋翔陪侯懿容逛著女裝部。「這件衣服不錯,很適合你穿。」他指著一件無袖削肩的淺藍衣服說道。
邦懿容真的覺得韋翔的眼光很好,每次陪她逛街都不會表現出不耐煩的樣于,總是幫她挑衣服,而且每次穿在她身上都十分適合。
「要不要去試穿這件衣服’!」韋翔看也不看那上頭的標價,便對侯懿容說道,
邦懿容瞄了一眼衣服上的價格牌,勉強地點了點頭。
韋翔接過她懷中抱著的「小美人」,轉向專櫃小姐。「麻煩將這一件拿給我妻子試穿。」
專櫃小姐臉上掛著職業笑容,取下那件衣服給侯懿容。「小姐,試衣間在這里。」’
「翔」
听到熟悉的聲音,韋翔轉過身,看到葉俞亭和幾個女人。
踩著三寸高的紅色高跟鞋,葉俞亭踏著小碎步走到韋翔身旁,她前一陣子出國去玩,直到昨天才回來,她根本不知道韋翔已經結婚。「翔……人家好想你喔……」她笑著說,就要撲向韋翔,「小美人」立即吠了起來。
「啊!哪來的狗啊……」她嫌惡地說道,無法想像那麼長的狗毛沾在自己的衣服上。
「這是我養的。」韋翔淡淡地說道,不喜歡葉俞亭的態度。
「翔,將它丟掉啦,我不喜歡狗。」她向來最討厭小貓小狽之類的。「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也是可以接受的。」是啊,只不過一只狗而已,她會忍耐的。
「你何時要找人家?我出國三個多月了,你有沒有想我啊?」深知男人的心理,所以葉俞亭特別跑到巴黎玩了三個多月,目的是要讓書翔想她。
「沒有。」韋翔搖了搖頭。
「翔,你怎麼那麼說嘛!」她那群「血拼姊妹淘」還站在一旁等她耶,韋翔的話分明是讓她下不了台。「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逛女裝部,是不是想買衣服給我?」她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千萬別動怒。
「不是,我陪人來的。」若不是要等老婆,韋翔真想轉頭就走。
「陪誰來?」葉俞亭的臉抽動了幾下,難不成她才離開韋翔三個多月,韋翔就已經另結新歡了?
不會的!她拼命的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事,她那時相中韋翔,是因為他有錢還有外表,帶著炫耀的心態,她死纏著韋翔,好不容易成了韋翔的女伴,怎麼可以就這樣被甩了?
那豈不是會叫她那群姊妹淘看笑話?
「陪老婆。」韋翔注意著試衣間的動靜。
「什麼?」葉俞亭揚高了聲音。「你說什麼?」不!他一定是開玩笑的,才短短的二個月而已,他怎麼可能結婚了呢?這是不可能的!
「我說我今天是陪老婆來的,我結婚了,葉小姐,我們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不希望我妻子誤會、」韋翔耐著性子說。
听著韋翔生疏的稱呼,和想與自己劃清界限,葉俞亭氣極了。「你一定是開玩笑的,才幾個月而已,你怎麼可能結婚了呢?」從沒听過他要結婚啊,他結婚的對象應該是她!
她才是那個最配得上韋翔的女人,以她美麗的外表和高學歷,她相信自己絕對是配得上韋翔的。
「我真的結婚了,葉小姐,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翔,我換好了,好看嗎?」侯懿容從試衣間走出來;對韋翔微笑了下,但看到書翔身旁站著的女人時,她的笑容逸去。
韋翔轉過頭,看著迎面走來的侯懿容,覺得那件衣服真像是特別為她訂做的一般,十分合身。
「很好看。」他對侯懿容露出了笑容,毫不掩飾寵溺的目光看著侯懿容,在她站在他身旁時,他伸出手,將她散落在臉旁的發絲用發夾重新夾好。「頭發有些亂了。」
韋翔體貼的舉動令葉俞亭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韋翔從未這麼對待她,為什麼他注視著她的目光可以這麼溫柔,而轉向她時,卻是淡漠無比?
「她是你妻子?」
「是的。」韋翔點點頭。
葉俞亭看著眼前縴弱的人兒,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仔細想了一下之後,她用不屑的眼光看著侯懿容。
「原來是你啊,那個走路不長眼的低下女人,你也真是不要臉,竟然乘機攀上翔。」她尖銳的話毫不留情的月兌口而出,狠狠刺傷了侯懿容。
「夠了!」韋翔不悅地說道。
「一定是她故意攀上你的吧,翔!沒關系,看我來教訓她。」葉俞亭伸出了手,想摑侯懿容一巴掌,但手卻被韋翔給狠狠的扣住。
「你只要敢動她,我發誓不會讓你好過。」漆黑的眸子散發極度的冰冷,韋翔不悅地警告著。
「翔,你別理這個女人,她這麼不要臉,一定是拿著你給她的名片,乘機巴上你的。」
葉俞亭的話說中了一半的事實,只見侯懿容的臉開始青白交錯,是啊!葉俞亭說的沒錯,自己怎麼這麼不要臉?
「看你那種樣子,就知道你沒讀過什麼書,你以為像你這樣子進得了韋翔的家門嗎?」
周圍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而葉俞亭的話也令侯懿容越來越難堪。
「葉俞亭,我警告你,別讓我生氣。」
「翔,你就是太溫柔了,對這種女人不能這樣的!」
「葉俞亭,你以為你有什麼立場批評我的妻子?」
看到一大群人對她指指點點,她的怒火更熾,真是有夠不要臉,被她這麼罵還不知道要滾開,她會讓她難堪到極點的。
葉俞亭微笑地看著韋翔。「翔,今天晚上到人家的房間里來,那個女人長得如此的丑陋,怎麼有資格站在你的身旁呢?太礙眼了。」她用英文說道。
知道葉俞亭存心給侯懿容難堪,他不想理會葉俞亭,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專櫃小姐。「小姐,就是這件了,麻煩標簽幫我們剪下來,然後幫我妻子將先前的衣服裝起來。」
韋翔陰狠地看著葉俞亭,用著淡漠的口吻說出一串英文。「別惹我生氣。」
「該死的!」葉俞亭咒罵了句,忿忿地離開。
「我們走吧。」專櫃小姐遞回信用卡,韋翔拿起紙袋。
邦懿容臉色慘白地抱著「小美人」,走在韋翔的身旁。
「別理她,知道嗎?」韋翔安慰著侯懿容。侯懿容勉強地點了點頭,但她的心里還是在意極了。
邦懿容從百貨公司走出,坐人韋翔的車內,一路上她還是沉默不語。
她被甜蜜的日子沖昏了頭,忘了自己本來的身分,一心以為自己是韋翔「真正」的妻子,因為他的溫柔迷惑了她……
她的心早已被韋翔給牽引了,她愛他啊……她終于承認了這事實!
那他呢?
他說過很多次喜歡她的,但喜歡等于愛嗎?
她不願如此自欺欺人,葉俞亭的話讓她清醒了。
但,她愛他啊……她要如何收回那顆遺落在韋翔身上的心?
他從未說過愛她,她也不敢奢求他給她承諾。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韋翔很擔心葉俞亭的話傷害到侯懿容。「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勉強對韋翔露出了笑容。車子上坐著的兩個人,各懷心思,各自望著車窗外的街景流逝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