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大學,古依晴便成了校園里的風雲人物。
原因除了她以高分進入該校,更因為她美麗而自信的外表。
追求她的人除了校內,更有校外的男生,令她煩得要命,最後在升大二那年,她將芳心許給了同出的一位男同學。
她愛上他在設計上的才華,愛上他多情的瀟灑。
沒多久,她這個枝花和龔紹宇的戀情很快的在校園里傳開。
他們這對金童玉女不知羨煞多少人,男的長得俊,女的足以用國色天香來形容。雖然名花有主,她還是不乏有許多追求者,惹得龔紹宇不時的跟前跟後,但她對他卻始終如一。
不過就算她再怎麼保證,龔紹宇還是不放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女友拱手讓人。
于是他對待她,就如同捧在手中細心呵護的寶貝似的,寵得情竇初開的她天真的以為他會把她當成最愛,便信誓旦旦委和他廝守終生,一輩子都不分開。
兩人從學校畢業,古依晴也很有計劃的進行開一間屬于兩個人的店,而主要的工作便是妝點浪漫的家居生活。
設計是古依晴和龔紹字非常喜愛的事,于是兩人同心協力的開了一間生活美學輔,名叫小兩口的店。
他們很令人贊賞的沒有透過家人的資助,靠的只是兩人在大學時代當家教存的錢,他們將所有的心力都花在這家店的裝演跟進貨上,當初古依楮只抱著一個念頭,就是要把他們兩個人的未來築得更扎實。
報紹宇一直想存點錢,然後到日本繼續深造,她就陪著他一起努力,想要完成兩人共同的夢想。
店里的生意,憑借著兩人對美學的敏感和熱情,使那被他們的設計所吸引而上門的顧客總是不斷。
他們熱絡的建議顧客該搭配何種家飾用品,才能更有畫龍點楮的效果,讓家居生活更加美侖美煥;生意好,讓她忙得昏天暗地,但一點都不以為苦。
就在她以為兩人感情、事業都達到最巔峰的時侯,卻發生的一段插曲,把她整個人推入了痛苦的深淵。
那天剛好是她的生日,如同往年一般,古依晴期待著龔紹宇帶她到松山附近能看到飛機起降的小山坡去,看著飛機起降,甜蜜的回憶兩人在大學時代交往的羞澀情事。
店內依然門庭若市,古依晴送走了親自送來生日禮物的呂雅築,就見龔紹宇正熱情的對顧客介紹目錄上的產品。
稍後,趁著空檔,她走到他的身邊。
「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報紹宇先是一僵,然後對她點了點頭。
「記得就好,不要忘了今晚的約會。」她柔柔一笑,徑自走到櫃台開始結賬。
今天店里提早打烊,所以她早早便在準備。
望著龔紹宇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古依晴將鐵門拉下,興奮的開始做著最後的整理。
報紹宇一個轉身,看著興奮的她,無語。
「你站著干麼?」她瞄了他一眼,「你不來幫忙嗎?」
「我……」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她,「晴晴,其實——我進去拿個東西。」看著她,他實在說不出口。他的臉色黯然,眉頭更加深鎖,真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這一切。
報紹宇在倉庫走來走去,然後氣憤懊悔的往牆壁猛捶一拳,這種痛一定不比古依晴知道事情的真相還痛,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
听到身後的腳步聲,他轉過了身,神色凝重的鼓起勇氣,「今天我們可不可以在家慶祝?」
「當然不行!」嘟著小嘴,她忙碌的整理著架上的貨品,一點都沒察覺男友臉上的異樣表情。「今天是我生日,你答應我的事要做到。」
「可是——」手機的和弦音樂聲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他右手按著隱隱發疼的太陽穴,眼神透露出難測的訊息,思忖著不知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迸依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紹宇,你在想什麼?你的手機在響,你不接嗎?」
興奮的她只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因為店里生意興隆,她已經好幾個月沒出門玩樂了,所以此刻她的心中滿是歡喜與期待。
報紹宇捂著話筒,神秘的低語了幾句,然後闔上手機,全身散發一種詭異、讓人模不透的感覺。
「我出去一下,處理朋友的事。」他話才說完,便徑自往門口走去。
「可是我們要出去……」
「我知道,」他對她笑得勉強,「我一下就回來,你先回家洗個澡,我答應你的事,不會忘記的。」
有了他的保證,她放心的放他離去。飛快的將東西收抬好,她拎起包包走出店門。
按下遙控器,看著鐵卷們緩緩的降下關闔,她才安心的離開,這時離平常打烊的時間早了三個小時。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所以就放她一天辛勞假,好彌補這陣子的忙碌,便是盡情享受一次泡泡浴。
天氣雖炎熱,但她非常熱愛泡操後的舒適感,所以一回到家,想的便是盡情享受一次泡泡浴。
空中的泡泡一個接一個,她像小阿子般,意猶未盡的浸泡在大浴白中,任溫柔的水包覆著身軀。
整缸的泡沫蓋住她白皙的肌膚,露出一雙女敕白的雙手,她不時噘著嘴吹著那飄在空中,被她稱之為愛的泡泡。
要不是理智催促著她要趕快起來準備,她還想繼續。
伸了個懶腰,她都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這麼舒服的泡澡了。輕哼著歌曲,她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然後坐在客廳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神情也由興奮歡娛緩緩轉變,如坐針氈的她,已快按捺不住性子。
她瞄了眼時間,拿起電話撥了龔紹宇的手機號碼,沒想到另一頭傳來公式化的聲音——您所撥的電話現在收不到訊號,請稍後再撥。
她疑惑的看了話筒一眼,然後掛上,暗忖,他不曾這樣過,一陣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
她不安的跺著步,接下來的時間幾乎是每十分鐘就打一通電話給他,但是他家里沒人接,手機里傳來的語音始終沒變過。
不知過了多久……
趴在沙發上等待的她,在不安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當牆壁上的咕咕鐘響起了報時聲,她恍然從夢中驚醒,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她連忙從沙發站起來往門口方向望去,一心希望龔紹宇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面前。
瞥看牆上的咕咕鐘一眼,十一點整,突然,她眼角一陣濕,淚已潸潸的流下,她討厭這種等待的感覺。
她心慌的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他在這麼重要的日子放她鴿子,是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連個電話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的電話聲響起,她連忙接了起來,「喂?紹宇,是你嗎?」
「是我。」電話彼端傳來襲紹宇的哽咽聲。
迸依晴听到熟悉的聲音,這才放下懸在半空的心,「你讓我擔心死了,你怎麼沒有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報紹宇沉默了好一會兒,「晴晴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迸依晴根本搞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我當然相信你啊,你現在人在哪里?要過來了嗎?」
他一陣默然。
「到底怎麼一回事?」她皺起了眉頭,「你不說話的話,我要生氣了喔!」
電話彼端依然沒有聲音。
「龔紹宇,你到底怎麼回事?」古依晴忍不住氣憤的喊著,「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品臻這里。」
「品臻?!」她一時之間茫然了。
「秦品臻,你忘記了嗎?」
她皺眉想了一會兒,秦品臻是他們之前請的一個工讀生,人長得很可愛,最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離職不來了。
「是那個工讀生嗎?」她輕聲的問。
「對。」
迸依晴一愣,「你為什麼在她家?」
「我……」龔紹宇欲言又止,聲音顯得沙啞。
「你說啊!」古依晴沒了耐性,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大大不對,「你是不是跟她有了什麼?」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
他的話重重的給了她一擊,「你在說什麼?龔紹宇,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他深呼吸一次,一古腦的全說了,「品臻她懷了我的孩子。」
他選擇了傷她最深的方式讓她知道。
這個答案像是一顆威力強大威力的原子彈,瞬間爆了開來,霎時粉碎了古依晴脆弱的心。
一記沉重的打擊。听到這句話的同時,露出古依晴眼眶中的瑩然,一顆顆斗大難收的淚再也止不住、悄悄的滑了下來。
「晴晴,你听我說,我真的很愛你,我跟品臻只是玩玩,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
「因為你跟她的關系,所以她離職了?」
他沉默。
「是你叫她走的?」她哽咽的問。
他依然沒有回答,但他的無言已經告訴了她一切。
「你跟她多久了?」
「這不重要——」
「我要你告訴我!」她發狂似的怒吼打斷了他的話。
「半年多。」
「半年多?!」古依晴忍不住露出一個自嘲的表用,「半年多,我竟然笨到被你騙了半年多。」
「晴晴——」
「你不要叫我!」她不能忍受他再叫她一聲。
「你也知道我很喜歡小阿,我不能讓我的骨肉流落在外,所以我……」他解釋著原因,仿佛在乞求她原諒他做的錯事。
「你愛我嗎……你真的愛我嗎?你根本不愛我吧!你若愛我,這種事情你就不會做。」
「我是個男人,我有我的需求。」
自小,她被教導成一個潔身自愛的好女孩,而現在她愛的男人卻在顛覆她的想法,她沒有錯,錯的是他——他腳踏兩條船卻還在為自己月兌罪。
她知道應該離開他了,縱使自己曾經想跟他廝守一輩子。
「我希望你過得幸福。」
「晴晴——」
「我已經說了,別再叫我,」龔紹宇還想說什麼卻被她打斷,「別再多傷害一個愛你的人,她會懷你的孩子,代表她愛你,好好待她,我祝福你們。」
她強壓住崩潰的情緒,不理會他的聲聲呼喚,徑自掛上電話。
晶瑩剔透的淚珠像珍珠一般滾滾的滑落,她疲憊的往後栽進沙發中,放聲大哭。
***
迸依晴眨了眨眼,只要一想到這件往事,她的眼中依然有淚。
心理建設許久的她一直告訴自己,經過了三年,她不再為別人而活,而是要自己快樂,要為自己而活。
她請家人出面將那間代表與龔紹宇同創未來的小店給結束,然後請人搬了家,幸好有雅築的陪伴,計劃一連串的節目,甚至招待她去日本東京迪斯奈游玩。
而她也是在日本涉谷和自己的大姐古依澄跟小外甥散心時,決定將來繼續到日本學設計。
必台灣後,雅築很義氣的透過自己家族的影響力,央求父親替她留意好工作。
恰懊呂父好友的兒子,到美國學習管理,回到台灣開起一間規模不小的公司,透過介紹,她進入公司,擔任起別人眼中羨煞的總裁特助。
但她的年輕、美貌對她的工作不是助力,只是阻力。
沒有人相信她是以實力取得這分工作,而事實上,她也不是,但她可不像他人心目中所想的,是靠什麼下流手段坐上這個位置。
她很虛心,所以工作了幾年,人緣也不錯,關于她的流言漸漸減少了。
不過卻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她,她想起公司幾個難以相處的主管,小嘴不由得一撇。
收拾好早餐用過的杯盤,知道時間差不多的她連忙抓回自己神游太虛的思緒。
原本還想趁著補習前去趟超市,看來是來不及了。她隨意披了件外套,拿著自己的作品便趕著出門。
圓自己的夢,是古依晴一直想做的事,她告訴自己室內設計師這職業已經離她不遠,像吃了顆定心丸時時給自己打氣。
雖然平時,她是個萬能女秘書,但下班後的她,卻最愛拿著筆和尺,慢慢的畫出一張張設計圖。
而她的指導老師——瞿盂華也幫了她不少忙。內心深處,她期許著自己能夠成功,然後她將辭去工作,遠赴日本跟自己心目中的室內設計大師拜師學藝。
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補習班,才走進門便遇到瞿益華。
瞿孟華一看到她,一臉嚴肅的道︰「古依晴,你進來辦公室一下。」
迸依晴聞言,面無表情的跟著瞿孟華進了辦公室。不過一進辦公室,她的表情一松——
「瞿老師這是我孝敬你的,听說這茶葉是參賽的冠軍品種喔!」她的模樣就如同小女孩向父親撒嬌似的,從手提袋里拿出托朋友從坪林帶回來的茶葉。
瞿孟華見狀,不禁笑哈哈的說︰「小丫頭,我已經跟你說了多少次,你不要再買東西給我了,我看啊!我家快變成你家的倉庫了。」
經過兩年多的相處,他跟這個小丫頭已培養出如父女般的深厚感情。
「反正你一個人在台灣,多我一個人照顧你,有什麼關系。」古依晴嬌憨地笑了。
瞿孟華的老伴十多年前便離開人世,兒女在近幾年也陸續移民美國,他一個老人家不願跟隨兒女到人生地不熟的環境生活,就這樣一個人留在台灣。而從知名的室內設計公司退休之後,因為對室內設計的熱愛,于是開始開班授課,也因此與古依晴結下不解之緣。
望著她天真無邪的臉龐,這個小丫頭總是給他一種很窩心的感覺,要是他那個小兒子還沒娶,他一定會介紹他們認識。
迸依晴拿起茶具,熟練的準備泡茶,不過動作熟練歸熟練,泡茶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說到茶藝,瞿孟華總是笑她學那麼久一點進步也沒有。
瞿孟華翻著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拿起一封信和一疊資料晃過古依晴的眼前,放在一旁的桌上。
水滾了,古依晴將茶葉放入茶壺、倒入開水,一雙美目好奇的看著一旁的資料。
「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
迸依晴一臉疑惑,迅速的看了下信的內容。
她感到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又仔細閱讀一遍,難掩興奮的抬起頭。
「這是真的嗎?」她看著瞿孟華激動的問。
只見瞿孟華看著她,點了下頭。
「好棒喔!懊棒喔!我可以看到我的偶像了。」古依晴興奮的咧開嘴。
「先不要那麼高興,雖然你那份作品推薦給日本名設計家大野浩一,人家對你的作品還有所保留。里面講得很明白,」他指了指其中一張,「大野先生的公司受托設計台灣一家知名藥場昂責人的新居,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大野先生會來台灣一趟,若他對你的設計感到滿意,不一定還會放手讓你去做,不要我說,你該明白,這次是你實現夢想的好機會。」瞿盂華目光嚴肅的看著她。
依晴是他所教過的學生中最努力的一個,他相信只要她用心,肯定可以有一番表現,進入眾人都想進入的設計公司學習。
他端起她泡好的茶,「嗯!難得——有進步喔!」他頭輕點著。
迸依楮看著眼前的信,根本沒听到他正在贊美她。而泡好的茶,她連一口都沒喝,只記得手中緊抱的文件。
「我可以實際去那房子看看嗎?」她提出要求。
「關于細節,我們可以等會兒再談,你還是趕緊進教室,同學們都在準備上課了。」瞿孟華言歸正傳的說,起身準備要走出辦公室。
「是的,瞿老師。」她頑皮地學著童子軍敬禮的方式,跟在他的身後進人教室。
***
第一次,古依晴上起課來一點都不能專心,她滿心只想回家著手設計,她的心因為期待而飛揚。終于——
「好了,各位同學,今天課上到這里,下課。」瞿孟華闔上課本,整理著桌上的講義跟草稿。
迸依晴也收起畫筆和畫紙,走出教室跟幾個同學道再見。
「依晴!」
她听到身後的叫喚聲而停下腳步,微轉過頭,是坐在她旁邊的王安妮。
「哈-,有事嗎?」古依晴微笑的打著招呼。這個笑起來甜甜的女孩跟她挺有話談。
「我听說了,」王安妮拉著她的手,興奮的晃上晃下,「真是恭喜你!能到日本跟赫赫有名的室內設計師大野浩一學習,真的令人好羨慕,好希望我以後也可以跟你一樣。」
「你說這個還太早了,事情還沒成定局,我還要再畫一張設計圖,人家才決定要不要我。」
一臉稚氣未月兌,明眸皓齒,看似小阿子的潘秀瑛走了過來。「老師那麼疼你,你不會叫他幫你出力嗎?」
她的話使古依晴的臉色微沉。
「秀瑛,你別這麼說嘛!」王安妮打著圓場,潘秀瑛是小她幾屆的學妹,她一直覺得古依晴人很好,但學妹卻抱著跟她南轅北轍的想法。
「設計這種東西是要靠實力的!」古依晴選擇不跟小妹妹起爭執,她們一個班不過五個人,除了她和王安妮以外,其他都是剛滿二十歲的豆寇少女。
「我也知道,」潘秀瑛嫉妒地說︰「不過跟老師打好關系也很重要,這樣每次好事才能算你一份。」
一旁皮膚白淨的尤宜心敲了潘秀瑛一記頭,「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晴晴學姐,人家憑的可是真功夫,你以為這次就我們班上五個人比賽啊!」
「就是說啊!」王安妮忙不迭的在一旁點頭,「秀瑛,你不要亂說話。」
「對啊!依晴姐可是打敗了義大利有名的藝術學校畢業的高材生,這樣還不夠厲害嗎?」尤宜心一臉驕傲。
「我知道了‘魷魚絲’,」潘秀瑛面子掛不住,只好說︰「我是故意鬧依晴學姐的。」
「什麼魷魚絲,叫你不要在大家面前叫我的小名……」尤宜心嘟起小嘴,漲紅著臉,準備在潘秀瑛的腦門上再敲一記爆栗。
潘秀瑛見狀,連忙躲到古依晴身後,玩起老鷹捉小雞的游戲,好讓尤宜心抓不著她。
「我真是服了你們,夠了吧?都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游戲。」古依晴忍不住懊笑道。
但兩個年輕女孩根本不理會她,徑自嬉鬧著。
突然,唰——的一聲,一台鮮紅色的BMW跑車急速的駛入,停在補習班對面。
尖銳的煞車聲伴傳著低吼的引擎聲,使嬉鬧的兩人停下了動作,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車窗被搖下,一個帥氣的男生,挺鼻上架著一副黑色太陽眼鏡,對著這群女孩瞄了一眼。
潘秀瑛立刻對車上那名男孩喊了一聲,「喂!你等一下。」
她轉頭看著古依晴,「我男朋友來了,不跟你們聊了,」她又看向尤宜心,「大猩猩,我們走吧!」
「什麼。大猩猩。真是太過分了!」尤宜心火大的抗議。
「你要是踫我一下,我就不讓你搭順風車了。」潘秀瑛跑過對沖。
尤宜心皺著眉頭,追了上去,嘴巴還不停的說︰「一下子魷魚絲,一下子猩猩,你真是夠了。」
兩人上車之前,潘秀瑛回頭喊道︰「兩位學姐,拜拜喔!」
王安妮看著兩人上了車,不由得搖了搖頭。
「為什麼搖頭?」古依晴奇怪的問。
「听說那個男的是有名的公子,」王安妮嘆道,「看來他這次的目標是咱們的小學妹。」
「她夠大了,應該懂得照顧自己。」
「我懷疑,」王安妮聳了聳肩,「她被外在迷惑了。」她指的是金錢。
迸依晴認同,隨即開玩笑道︰「不過如果現在有個有錢的男人追我,我也不介意啊!」
「說的也是。」王安妮與她相視一笑,不禁感嘆,「年輕真好!」
「別把自己說得好像七老八十一樣!」
「就算不是七老八十,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說到這個——」她看了眼自己的表,「我也該去才藝班接小朋友下課了。」
王安妮是個早婚的女人,學校才畢業沒多久就結婚,還生下一對令人羨慕的龍鳳胎。
雖然至今已快三十歲,但她好學不倦的學習心,一直讓古依晴感到佩服。
王安妮不同于一般的家庭主婦,除了把小阿安頓好,她還利用時間學習自己有興趣的事,而臭味相投的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王安妮徑自牽過一旁的摩托車,臨走前不忘丟下一句,「好好加油!」便騎著她可愛的白色小綿羊場長而去。
「我會的,謝謝你!」古依晴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她低下頭,翻出皮包中的手機,自從知道有機會可以赴日之後,她的心就如同踩在雲端一般不踏實。
因為在上課時將電話改成震動,現在下了課她便將震動解除,螢幕上頭顯示三通未接電話。
逐一過濾之後,除了媽咪、雅築,還有一個不具名的號碼,這個排列組合有些熟悉。
突然——一陣愕然閃過古依晴的眼,這個號碼曾經是再熟悉不過了,那個闊別四年的身影一下闖進腦海。
他怎麼會有她的電話,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已經決心要擺月兌過去,她不可能再讓一個屬于過去的人來影響她的生活。
手機的和弦音樂響起,她一驚,看了螢幕上顯示的號碼後,松了口氣地低喊,「好佳在!」
她還真怕是他打的。
「你又在發春夢了?」她才把電話接起來,呂雅築的聲音立刻不客氣的響起,「怎麼都沒回我電話,不是下課了嗎?」
她的呱噪更是百年不變,古依晴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當然她是不會不怕死的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喔!我剛在跟同學聊天。」她懶洋洋的說。「你要干麼?」
「我跟仕偉在你補習班附近的一家英國茶館,喝著你最愛的水果花茶喔!你要不要來啊?」她用著誘惑的聲音問。
迸依晴眼楮一亮,一听到水果花茶,整個人像是浸泡水果花茶中,心神蕩漾的久久無法回神。
「喂!你又在做夢啦!」呂雅築的聲音不留情的喚回出神的她。
「你很奇怪,為什麼總說我在做夢?」
「因為你本來就常在做夢,」呂雅築一點也不笑她面子,「給你十分鐘,立刻給我過來。」
「不行!」難得的,古依晴戰勝了心中的渴望,「我待會要回家研究一張設計圖。」
「哇!听你的口氣好像你成了黃金室內設計師一樣!」
「雖然還不是,但那個日子應該不遠了!」她驕傲的回答。
「又在做夢了!」
雅築總是知道在什麼時候澆醒做夢的她,古依晴的臉色一沉,「跟你說話真是令人生氣。」
「誰叫我最近約你,你都沒空。」呂雅築輕哼了一下。
「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現在真的有要事在身。」
「什麼事那麼重要?」
「我可能有機會可以到日本見大野浩一了。」古依晴難掩期待的說。
「真的啊!」相識多年,呂雅築比任何人都清楚古依晴內心深處的期望,只不過她沒有積極的鼓勵古依晴這麼做。
「真的。」古依晴興奮的回答。
「晴晴可以到日本見她的偶像啦!」呂雅築像是在對簡仕偉說話。
「喂,別亂說,我不是說可以,是有機會!」
「管他的,」呂雅築才不在乎之間的差別,「我知道你的能力,只要你想,你一定可以。」
對好友如此恭維自己,古依晴不由得露出會心一笑。
「既然如此,你更應該來啊!讓我跟仕偉好好請你一頓,替你慶祝、慶祝!」
「下次吧!我現在要回家用功,我將為一家知名藥場昂責人的新居畫設計圖,這一關若是過了,我就要到日本去工作了。」她的語氣滿是期待。
「既然這樣,我不吵你了。」呂雅築識相的說,「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謝謝!你們自己好好玩吧,拜拜。」她將電話切斷。
她的手抱緊手上那份文件,一定會成功的,她在心中對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