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他們熱情得好象永遠都要不夠彼此,但只要一下床,連詠雯看著夏澤的目光,好象他是她的殺父仇人似的。
夏澤知道她不開心,因為她總認為自己太輕而易舉成為他的人,說到底就為了她那個女性尊嚴,所以他也不多話,反正重點只有一個--她是他的人了,這就夠了。
「我爸媽今天就回來,你可以搬回去了。」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時連詠雯說道。
不知為什麼,他要回去的感覺令她很不舒服,她已經習慣每晚跟他相處在一起的感覺了。
夏澤只是攬著她的腰,不置可否。
一看到自己家里有燈光,就知道連家兩老回來了。
連詠雯立刻將他的手給拉開,她才不想讓她爸媽猜到她跟他已經有了不可告人的關系。
「媽!」
「你們回來啦!」跟菩薩上好香,邱寶珠熱切的說︰「肚子餓了吧?我飯煮好了,洗個手,吃飯吧!」
她點點頭,看都不看夏澤一眼,就進了廚房。
夏澤也跟在她的身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個年輕人有古怪。
但連湛清和邱寶珠沒有說破,反正時機成熟,他們自然會開口。
「這幾天,你們還好吧?」
「很好。」連詠雯吃著飯,點了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邱寶珠有些做作的嘆了口氣,「我這次去南部,廟里的師父說,怎麼放心-一個人跟個大男人待在一個屋檐下,說實在的,有什麼好擔心,夏澤一看就知道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對女人亂來。」
她的話差點使連詠雯嘴里的一口飯吐出來。拜托!她跟夏澤已經同床共枕幾天了,這些天他的所做所為可一點都不像個正人君子。
「伯父、伯母既然放心將詠雯交給我,我當然會好好照顧她。」
夏澤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連詠雯只能氣得扒飯。
「像夏澤這麼好的青年已經不多見了啊!」連湛清贊賞的對他點了點頭。
「謝伯父夸獎。」
連詠雯的雙眼危險的-起來,但還是忍著沒有說話。
「夏澤,有女朋友嗎?」連湛清問。
夏澤一笑。
「肯定有。」邱寶珠嘆了口氣,「這麼有風度的帥哥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又不像咱們家女兒,又粗魯又野蠻,男孩子都被她嚇跑了。」
連詠雯火大的看看父母,真懷疑她是他們撿來的,哪有人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詠雯其實不錯。」
「不錯也有個錯啊!」邱寶珠嘟嚷著,「一點女孩家的樣子都沒有,男人對她根本就不會有興趣。」
「她的脾氣是該改改。」
邱寶珠的話已經讓她火氣直線上升,夏澤的接口更令她的火山爆發。
「死人頭,你有種再說一次!」將碗用力放在桌上,她火大的說。
夏澤一臉的無辜看著她。
「寶寶,-在干麼?」邱寶珠皺起眉頭。
「我干麼?」連詠雯站起身,激動的說︰「這個死人頭把我給拐上床,你們竟然還夸他是君子是好青年,說他不會對我戚興趣,你們真是瘋了!」
她的話才說完,飯桌是一片沉默。
「你們沒話好說嗎?」她看著父母,預期中,至少得要為了女兒被人「玷污」有點反應吧?!
「真是謝天謝天,」邱寶珠跳了起來,「我的女兒終于有人要了。」
連詠雯聞言,眼楮差點掉了出來。這是什麼情形?
「我要再去給菩薩上炷香,謝謝-的保佑。」
邱寶珠興奮的走了出去。
「你現在怎麼打算?」連湛清則是嘴角帶笑的看著夏澤問。
「我打算在八月的時候訂婚,十月的時候結婚,那時候的氣候對新娘來說比較舒服。」
「這樣很好。」他滿意的點點頭。
那A按呢?連詠雯覺得莫名其妙,看到夏澤俏皮的對她眨了眨眼楮。
她中計了?!慢半拍的,她才意會。她竟然會笨到跟自己的爸媽承認跟夏澤的關系,這下真的不嫁不行了!
「老爸,你不是說我會嫁富翁嗎?」一想到自己就這麼沒有自主的被決定了婚事,連詠雯火大的什麼碴都找。
連湛清一邊整理手上今天上門客人的資料,一邊瞄了氣嘟嘟的女兒一眼。
「其實對方有沒有錢不是很重要,」他笑著說︰「心靈的富有勝于一切。」
「拜托!」她對天一翻白眼,她就不信餓著肚子的時候還能夠浪漫得風花雪月。
「而且,-怎麼知道夏澤沒錢呢?」
「用膝蓋想也知道,」她據實以告,「他就開著一家要倒不倒的征信社,而且前一陣子還跟我打賭,輸了不少錢給我,我現在可能都比他有錢。」
「他有沒有錢對-而言很重要嗎?」
連湛清的話問倒了她,她一直認為要嫁就一定要嫁個很有錢的家伙,可以滿足她登上富婆的她才嫁,可現在……
「那不是重點啦!」她的手一揮。「我現在是不爽你們這麼草率的就決定我的婚事。」
草率?連湛清覺得好笑,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該有的禮數、該辦的嫁妝,他可是一點都不少,她現在竟然說他草率?
「我是當事者,你們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夏澤這個死人頭也沒跟她求過婚!她在心中不滿的加了一句。
他嘆了口氣,這個寶貝女兒的個性跟她的母親一樣,魯起來的時候,實在令人招架不住。
「夏澤回來了。」一看到自己的準女婿,他立刻堆起滿臉笑容。
連詠雯瞄了夏澤一眼,最近她的婚友社已經在邱寶珠的主導之下,決定要關門大吉,要她回家接這間算命社,所以她已經不去上班,而婚友社的一切後續就交由夏澤替她打點。
「我去看看-媽飯弄好了沒。」對夏澤使了個眼色,連湛清便起身離開。
看來又在鬧脾氣了!夏澤笑著看看連詠雯。
「看什麼看!」她口氣不善的說。
「又為了什麼生氣?」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她的面前說道。
「我爸說我會嫁給有錢人,沒想到嫁給你這個窮光蛋。」一點也不在乎傷了他的自尊,她直截了當的說。
他笑了笑,「-很介意我沒錢嗎?」
她瞪著他,「你不要跟我爸問一樣的問題好不好?」
「-的回答是什麼?」
若介意,打死她她也不會嫁給他,但這種肉麻的話,她死也不會說出口。
她嘟著嘴,沒有應話。
他吻了吻她的紅唇,「小傻瓜,到底怎麼樣才可以讓-開心點?」
她現在還是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感到不自在,她推了推他,「給我一億當聘金啦!」
他點了點她的鼻子,「哇!-胃口挺大的。」
「廢話!」她推了他一把,「你第一天認識我啊!怎樣?被嚇到了吧?」
他笑而不答。
因為過幾天之後,被嚇到的人是她。
她的戶頭里平白無故多了筆巨款,金額不多不少,正好一億元。
當發現自己的存款多了一大筆錢,連詠雯只能傻傻的拿著存簿呆看。
「十之八九是銀行出了問題。」雖然知道這里頭的錢不是她的,但一看到那麼長的一串數字在自己的存款簿上,她興奮得幾乎無法思考。
敲了半天的門,都得不到連詠雯的響應,夏澤索性徑自將門給打開,就看到她半躺在床上傻笑著。
「-在干麼?」他坐在床畔,看著她問。
她一楞,然後興奮的拉著他說︰「喂!我變富婆了。」
他的目光瞄到了她的存款簿,大致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恭喜!」他柔聲的說道。
他真覺得她實在很愛錢,單單看到她現在興奮得好似睡不著的樣子,他就不覺失笑。
「不過是過路財神。」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的笑容一黯。
「怎麼說?」他不解。
「那不是我的。」她抬頭直視著他,「雖然很想把錢佔為已有,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
「這是-的。」他捏了捏她的手,深情的黑眸直視著她。
她怔忡了下,「我的?!開玩笑,我賺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錢。」
「這是我給-的。」
她震驚的看著他,食指指著他的鼻子,「你給我?!」
他肯定的點了下頭,「對啊!-不是要我給-一億當聘金嗎?我給-了,-現在開心了嗎?」
他的話實在令人覺得啼笑皆非,他現在是想用錢買她的快樂嗎?他到底把她當成怎麼樣的人?
而且……他怎麼會這麼有錢?
「征信社可以賺這麼多錢嗎?」她楞楞的問,「早知道,我就該去開征信社才對。」
她的話使他笑了出來,「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有能耐開征信社的。」他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
她的眉頭一皺,「以我的能耐,什麼事難得倒我!」
她高傲的口氣實在有趣,他沒有反駁她,只是伸出手摟著她,但她掙扎著掙開了他的手。
他不解的看著她。
「老實說,你怎麼有這麼多錢?」拉開跟他的距離,她是無法讀出他的思緒,但她總可以-察言觀色」吧!
雖然她從來不認為知道另一個人的想法有什麼重要,但現在,她非常在乎夏澤的一切,而她也渴望能盡可能了解有關他的事。
「祖產。」他簡單明了的表示。
「祖產?!」她楞楞的重復一次。
他肯定的點頭。
若是祖產就可以說得通,但是--
「那你祖先很有錢耶!」連詠雯眨著雙眼,「老實說,你還有多少錢……不,該說是祖產,有多少?」
夏澤上下打量著她,「-想干麼?」
「哎呀!」她推了他一把,「我們是夫妻了,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啊!我只不過是想搞清楚我到底有多少財產而已。」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他不知道她怎麼可以講得那麼理所當然的樣子。
「說啊!」她又推了他一把。
「我也不清楚。」他一臉的無奈,「不過-放心吧!只要-開口,我什麼都給。」
她聞言眼楮一亮,「那到底是多少?」
他實在沒概念,「我跟騰雅是表兄弟,-是知道的。」
她點頭,霍騰雅的財力她很清楚,身為環球集團唯一接班人的他,身價至少十億美金跑不掉,但他有錢是他家的事,她現在問的可是夏澤自己有多少身家。
「夏家在環球也有股份,但夏家最主要的事業是在德州。」
「養牛嗎?」她興奮的問。印象中,德州是個牧業很發達的地區,嫁給牧場主人感覺也挺酷的。
夏澤笑了出來,「我家有兩個牧場在德州,但主要的收入不是養牛。」
被言之,她是一部分的牧場女主人,連詠雯滿意的仰起下巴。
「夏家是靠石油發跡。」他據實以告,「還有我外祖父是台南大地主,生前有不少財富,只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所以他過世之後,就把財產平均分給了兩個女兒。」
「你說的是芊芊跟娜娜?!」她問。
他點頭,「可是因為我媽一向不懂理財,加上我爸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所以她根本就不把錢放在心上,她把我外公留給她的東西都給了我。」
她听得一楞一楞的,真不知道這種好事為什麼不會輪到她的頭上。
想她連家一輩子只能替人算命,而且一次收個兩百塊,多出來的錢還要拿出去救濟他人,她從連家那里得到的就是那個神秘的能力,原本她是挺不服的,但現在竟然有了個有錢的老公,她的不服也就可以暫時壓制下來了。
她歡呼了一聲,立刻爬下床。
「-干麼?」夏澤有些意外的看著她的動作。
連詠雯沒有回答他,只是沖出房。
他不知所以然的只好跟著她。
她一沖出去,立刻大聲的叫嚷著,「老爸,你真是太神了。你說對了,我真的會嫁給一個有錢人!夏澤那家伙有錢得要死!我發了!他要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
苞在他身後的夏澤听到她的話,不由得對天一翻白眼,這女人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這個三八!」邱寶珠拿著鍋鏟從廚房沖了出來,她當然把女兒大呼小叫的聲音給听進耳去,她真會給她氣死,哪有一個女孩子家會這麼大剌剌的說話,要是夏澤反悔不娶她,她的女婿跑了,那她第一個就宰了連詠雯。「-在胡說八道什麼?」
她原本順手要拿鍋鏟往女兒的頭打去,但想想不妥,用著空著的手用力的打了一下她的腦袋。
「媽,-干麼又打我?」連詠雯喳呼著。
「-還不該打,-剛才說什麼?」
「夏澤很有錢,他的錢都是我的。」模著頭,她不快的說,她不過就實話實說,老媽干麼打她?
「他可還沒跟-結婚,-這副樣子,小心人家到最後不要。」
「他敢!」連詠雯雙眼一瞪,「我都被他吃干抹淨了,他敢不要我!」
听到她不經大腦的話,邱寶珠差點氣得暈倒,「-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
「我是-生的,是不是女的,-不清楚嗎?」她反駁的說。
在樓梯的夏澤跟外頭走進來的連湛清對看了一眼,最後兩個男人很有默契的一個往外頭走,一個往樓上走,至于樓下,就由她們兩母女去開她們的戰場了,男人在此--英雄無用武之地。
而且若隨便亂開口,掃到「風台尾」,那就自找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