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寶又繼續上班了,不過她對待嚴鳳生的冷淡與刻意的生疏卻是有目共睹的。
尤其是她開始兼著晚上「加班」,一到下班時間人就不見蹤影,隔天上班又常常帶著宿醉。
于是公司又有新的流傳了,說唐心寶本性刁;改,過不了幾天安分的日子,又開始忍不住夜夜笙歌,勤泡牛郎店畢竟她為了捧牛郎而成為月光-族的「傳說」,公司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相對于唐心寶的夜夜尋歡,被拋棄的嚴風生則是每天鐵青著臉,脾氣暴躁得叫大家求神拜佛,期盼今天被掃到台風尾的不會是自己。
總之這就是公司的現況。
「噯,心寶,你是發什麼瘋啊?丟著條件這麼好的對象不要,回頭泡牛郎店干麼?」金文麗實在是看不過去,偷偷找個空檔模上總裁辦公室的樓層,在洗手間前堵到了唐心寶。
「我跟他又沒什麼,他也不是我的對象。」唐心寶勉強擠出一抹笑,佯裝不在乎的道。
「少來,你沒看到他一怒為紅顏,幫你開除陳玉貞那個巫婆出氣,誰會相信你們之間沒什麼啊?」
說真的,她還真是羨慕。
「那只是他討厭會說人長短的員工罷了。」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可沒想到……
「哎呀,我說你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陣子總裁的臉色有多難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是出問題。
「我不想談這個了,文麗,晚點再聊。」唐心寶扯扯唇,推開洗手間的門。
「好吧,不過晚點你一定要告訴我喔。」金文麗的聲音被門擋住,只剩下隱隱約約的聲響。
要告訴她什麼呢?說自己自作多情?說嚴鳳生只是想要跟她玩玩罷了?這麼丟臉的事她才沒臉說。
「心寶,你還沒答應我呢。」金文麗不死心的跑出洗手間,拉著唐心寶。
她翻翻白眼,沒好氣的道︰「你想要知道什麼啊?好,我告訴你,我才不會那麼白痴只愛一個男人咧,我還設玩夠呢,更何況他對我來說太無趣了,剛開始玩玩還算新鮮,不過久了就會發現他遠不及牛郎來的浪漫有魅力,我才懶得跟他耗時間。
這樣的回答你滿不滿意啊?」
有這種好奇心太重的朋友有時候也很麻煩。
「好了,你現在听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唐心寶見金文麗一聲不吭的愣住,搖搖頭道。
「呃,我、我還有急件要趕,我、我先下去了。」金文麗神情尷尬的僵硬笑笑,旋即越過唐心寶,像一陣風似的溜了開。
奇怪了,以為她還會繼續拉著她追問,怎麼這麼爽快就接受了她的故事啦?唐心寶納悶的皺皺眉,轉過身正要回到總裁辦公室之際,卻霎時明白了金文麗腳底抹油的原因了。
只見嚴鳳生高俊挺拔的身子正站在辦公室的門口,一雙深邃的眸子直直的凝視著這邊,暗黑的眸底似乎閃過了一抹受傷的神色,在唐心寶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又消失在門後。
他都听到了?唐心寶的心猛的一揪,方才偽裝的無所謂霎時崩盤。
懊死的自己,為什麼還會以為他會因為听到這樣的話而感到難過?
人家根本就不差你一個女人啊……
這樣也好,就讓他覺得她是個這麼惡劣的女人吧,至少他不會發現她因為他而椎心刺骨的心碎呵。
☆☆☆
「呃,心寶,你不要再喝了吧,再喝下去會醉的啦。」舒言極力的勸阻著唐心寶,一邊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另一桌正面無表情的直視這邊的嚴風生。
「醉就醉啊,到這種地方,不醉才奇怪哩。」唐心寶揮開他的手,又灌了口酒。
「噯,心寶,不要喝了啦。」真是的,他真擔心風生會沖過來殺了他。
「小言言,你今天怎麼這麼噦、噦嗦啊,我到這里來就是要開心的,你一直不讓我喝酒干麼啊?」
唐心寶不開心的皺皺眉,站起身吆呼道︰「Leo,Jacky,你們跑哪里去了,快過來陪我喝酒,我一人賞你們兩杯大酒。」
獎賞一出,Leo跟Jacky的身影馬上出現,熱絡的在唐心寶身邊一左一右的坐了下來,不著痕跡的將舒言給擠開。
「心寶姐,你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啊?既然開心的話,那就多喝一點喔。」
「是啁,來,我幫你斟酒,咱們今天就舍命陪美女,不醉不歸。」
Leo跟Jacky一臉奉承的說著好听話,身子都要黏上唐心寶的身了。
「好,還是你們的嘴甜,我喜歡,來,我們喝。」她開懷的大笑,一手攬著一個,放浪形骸的在他們的臉頰上各吻了一下。
糟糕,鳳生要「起肖」了。
舒言看到好友臉色大變的倏的起身,暗叫不好,連忙趕過去將他押回座位上。
「你想干麼?」要是他在這邊鬧事的話,他的飯碗就不保了。
風生咬咬牙,一雙眼仿佛要殺人似的看著唐心寶放縱的行為。
「我要帶她走。」
「風生,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陣子不是還不錯嗎?心寶連來店里的時間都縮短了不少。」
唉他的收入也短少不少。
「這要問你們啊。」嚴風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問我們?干我什麼事?」奇怪了。
「總之就是有這種店,才會讓這麼多女人不安分,追求刺激。」他不自覺的揚高聲音道︰「有多少女人沉迷在這種不道德的地方,傾家蕩產,害得家庭破碎!這種店真應該放把火燒了算了。」
想到那天唐心寶竟然說他比不上牛郎?嚴鳳生的怒火就越燒越熾。
哇塞,他是知道鳳生的道德感很重,可沒想到他會對這個地方深惡痛絕。
「那你干麼還來呢?」他明知故問。
嚴鳳生睬了他一眼,視線又回到幾桌之隔的唐心寶,「還不都是你。」
「咦,不是應該要說都是因為她嗎?」舒言也跟著往唐心寶看去。
天吶,她現在竟然開始跟那兩個人喊起酒拳了?
嚴鳳生頸邊的青筋猛的抽動了下,妒意霎時由心頭沖上腦際。
「你搞不定她啁?」不可能啊,如果他的直覺沒錯,心寶對風生應該不會沒感覺。
「我實在搞不懂女人在想些什麼?」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她會突然變臉呢7
誰知道?「對了,紫嫣呢?」紫嫣是鳳生的表妹,也是他一直惦記著的人。
「她回去了。」他定定的看著他。「很早以前就想問你,你打算怎麼做?」好友的心意他可是一清二楚,而表妹這次北上,表面上是代父母來看看他,其實是想念舒言吧。他拗不過她,只好帶她上「男苑」找他。
舒言苦笑著,「我的情形你最了解,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談未來呢?」
嚴風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你也別太擔心了,相信一切會否極泰來的。」若不是好友太有骨氣,不接受他的資助,他們該早有進展。
「希望如此。我看我想辦法將心寶給哄住,讓你送她回去吧。」舒言扯扯唇笑,往唐心寶望去,可笑容卻在看到她開始月兌掉絲襪的時候僵了住。
天,她竟然開始玩起輸一拳月兌一件衣物的游戲了?!
「呃,鳳、風生——咦,人呢?」舒言轉回視線才愕然發現嚴風生沒有坐在座位上。
糟糕了。
丙然,嚴風生已經幾個跨步沖上了唐心寶那一桌前,臉色鐵青的瞅著她道︰「跟我回去。」
唐心寶眨眨帶著醉意的朦朧雙眼,慵懶的看了他一眼,又朝Leo0跟Jacky吆喝,「你輸了,換你月兌。」
「心寶姐,我看你是醉了,剛剛是你輸了耶,你得再月兌一件。」Jacky跟Leo異口同聲的道。
「嗝,是、是我輸了嗎?」唐心寶打了個酒一隔,傻笑了笑,「好,我月兌……我月兌……」
她的手才伸向自己襯衫的扣子時,嚴鳳生的大掌已經迅雷不及掩耳的攫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胸膛拉去。
「你干麼啊,我要月兌衣服啦。」唐心寶掙扎的想繼續自己的游戲。
「你醉了,我帶你回去。」他用雙手捉住她,不讓她有機會逃月兌。
「喂,你是來鬧場的嗎?快點放開心寶姐。」
Jacky跟著站了起身,挑釁的朝風生道。
「是啊,看在你是德華朋友的份上,我們也不跟你計較,不過你最好快點放開心寶姐。」Leo也跟著跳出來。
他們都知道這個人叫做嚴鳳生,之前還以為他是Cay呢,後來才知道他是德華的好朋友,常常來捧德華的場。
「沒錯,你快點放開我啦。」唐心寶又掙扎了下。
嚴鳳生冷冷的瞄了他們一眼,不理會他們的威脅,只將注意力放在唐心寶身上,「不許你繼續胡鬧。」
「你才是胡鬧呢,這里可是牛郎店耶,你這個大男人老是窩在這里干麼?」她帶著醉意的笑道︰「對不對,Jacky,Leo,你們說,他好不好笑?咯咯咯。」
「心寶姐說的是,噯,德華,你也勸勸你的朋友,叫他不要掃別人的興嘛。」Leo在拍拍舒言的肩膀,嘲謔的看著嚴風生。
「心寶喝醉了,是我要他帶她先走的。」他幫鳳生說話,「況且,他是她的老板,自然不會希望員工在這里出饃。」
「他是心寶姐的老板?」Jacky挑挑眉,不過旋即又不以為然的道︰「那又怎樣,現在可是下班時間,就算他是老板也無權干涉員工的私生活。」
「對啊,而且心寶姐今天點的可是我們兩個人的台耶,德華,你最好不要搞破壞。」以前他們就對這個紅牌舞男有點看不順眼了。
「我不是在破壞什麼,你們看心寶已經醉得迷迷糊糊了。」
「舒言,不需要跟他們噦嗦,總之人我帶走了。」嚴鳳生強硬的攬住唐心寶的腰,將她往外面拉去。
「喂,你想干麼,搶人啊?經理,快來人吶,經理……」Jacky的呼叫聲驟的被打斷,整個人被打倒在地上。
只見轉回身的嚴鳳生冷冷的收回方才揮去的一拳,旋即又拉著醉茫茫的唐心寶往外走去。
彬許是他的氣勢過于嚇人,或許是事情太過于突然,總之,他就在大家怔愣之下,昂首闊步的將唐心寶給拖上車,快速的駛離了這紙醉金迷的小巷道……
☆☆☆
「酒,給我酒,我要喝酒。」唐心寶大發酒瘋的扯著正在開車的嚴鳳生衣領,害他差點閃神。
「我不會再給你喝酒了,乖乖坐好,我送你回家。」他騰出一手安撫她,另一手則忙著掌控方向盤。
,「為什麼不給我酒喝?我要酒嘛……」說著說著,她委屈的嗯起唇,眼眶霎時充滿丁淚水,抽抽噎噎的道︰「我知道了,你討厭我,所以才不給我酒喝。」
「我沒有討厭你。」嚴鳳生無奈的回答。
他就是太喜歡她了,才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瞧憔他被她扯松的領口跟凌亂的頭發,哪點像是一個總裁?
「你有,你就是討厭我……」唐心寶堅持的低泣。
「心寶……」該死,她怎麼會固執的以為他討厭她呢?
明明是她覺得他無趣的,不是嗎?
「不要哭了,拜托,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她的低泣聲讓他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幾乎要無心開車了。
唐心寶沉默半晌,才低聲的哽咽,「我不回家。」
「不回家?」
「不回家就是不回家,人家不要回家啦。」唐心寶迭聲道。
「好好,不回家就不回家。」他差點忘記她喝醉酒有多拗了。
風生將方向盤一轉,改變行駛的目的地。
一路上唐心寶反而沉默了下來,只是不時還飄出委屈的哽咽聲。
「到了,下車吧。」車子停在豪華大廈的地下樓,看得出這是個管理森嚴的高級住宅。
「這里是哪里?」唐心寶眨眨還漾著水氣的瞳眸問道。
「我家。」他簡短的回答,下車後繞道她那-側,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下車。
「你家?好、好啊,我們到你家繼續喝、喝去,嗝……」唐心寶打了個酒嗝,仿佛忘記方才的低泣似的,又開心的咧咧唇,搖搖蔽晃的走著。
唉,一下哭、一下笑,根本就是醉翻了嘛,還想繼續喝?
嚴風生輕嘆口氣,一把將唐心寶橫抱而起,無視她的抗議,大步跨入電梯,直升往自己居住的樓層,輕柔的將她放在沙發上。
「我去泡杯熱茶給你解酒。」他看了眼無力趴在沙發上的唐心寶,心疼的道。
唐心寶並沒有回應,只是將臉埋在沙發中。
嘆口氣,他正要轉身往吧台走去之際,她虛弱的聲音卻飄了過來。
「風生……」
「怎麼了?」嚴風生忙蹲下來,關切的問道。
「我……我……」
「你想干麼盡避說,是不是不想喝茶?那熱牛女乃好嗎?」
「不是,我……」
「什麼?」耳朵靠往她的唇邊,想听仔細她說的話。
「我想吐……嘔——」唐心寶才剛說完,翻滾的胃液就連著酒一起噴出嘴中,吐了嚴鳳生跟自己一身。
即使是酒醉之中,她也知道自己出了多大的饃,連聲不住的道歉,像個小女孩似的又低泣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故意的……」看著被吐了一臉的嚴風生,唐心寶的眼淚更加不可遏止的流出眼眶。
「我知道,你的衣服都濕了,快去換件衣服。」
他一點都不以為意,只擔心她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
「對不起……對不起……」可她根本听不進他說的任何話,只會道歉。
她的眼淚與道歉讓他的心整個擰成一團,不由得輕嘆口氣,「你真是老天派來毀滅我的。」
從來就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勾起他這樣滿心的酸楚與憐惜,而她唐心寶卻輕易的就打破了許多的第一。
嚴鳳生寵溺的扯扯唇角,抱起唐心寶往浴室走去,緩緩將她放在浴白中。
「我去找找有什麼衣服可以給你換的,你先沖個澡吧。」他隨手扯了條毛巾先暫時擦拭自己身上的穢物。
沒等她回答,嚴鳳生體貼的幫她打開熱水,轉身出去找讓她替換的衣服。
因為以前他不在國內時,表妹偶爾會借住在這里,所以他輕易的就找到了一件她遺留在這里的T恤。走到浴室門外,他輕輕敲門。
「心寶,我把衣服放在門外,你慢慢來。」
嚴鳳生交代一聲,放下衣服之後轉過身,正準備月兌掉自己的上衣,先換上件干淨的衣物時,身後的門卻突然敞了開,隨即一股溫熱的感覺緊緊的貼上他的背後,一雙柔軟的手同時圈了上來。
「不要走,陪我……」她低聲道。
她的身軀緊貼著他,讓他男性本能迅速的產生了反應。
「心寶,你喝醉了。」嚴風生咬咬牙,努力克制著自己迅速燃燒的欲火。
「我沒有醉,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她的臉此刻埋在他的背上,低喃著。
「你……」該死,他幾乎可以想象他身後的她,一絲不掛的完美曲線是如何的動人。
「心寶,你快進去,否則會著涼的。」他知道這句話有多殺風景,不過他不想趁人之危。
只感覺唐心寶的身子一僵,難堪的道︰「我知道了,你根本就覺得我比不上別的女人。反正我的沒人家翹,胸部也沒人家大,你根本就懶得踫我。」
她又羞又愧,又急又怒的掉頭走人浴室,委屈的道︰「是我笨,是我不自量力,所以才會自取其辱。」
「心寶,你在說什麼?什麼翹跟大的?你——」
嚴鳳生急著想解釋,沒有考慮就轉身追上前,可一看到她的美麗胴體,他就知道完蛋了。
「你不用解釋,我都了解,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不會再纏你的。」唐心寶仗著酒意,也不管自己沒穿衣服,徑自坐到浴白里,滿臉受傷的樣子,
她白皙粉女敕的胴體在水色下蕩漾,浴室里的熱氣讓氣氛充滿了迷離的旖旎。
嚴風生的自制力在霎時潰堤,他緩緩的走上前,蹲下了身,抬起唐心寶的下巴,「我從來就沒討厭過你,心寶,我——」
唐心寶的唇瓣在嚴風生的話尚未說完之前覆住了他的唇片,兩只手同時攀上他的頸後。
所有的話語在這一刻全都成為累贅,無聲的動作比有聲的訴說更能傳達彼此的情感與。
在氤氳的情潮泛流之下,兩副身軀緩緩的貼合在一起,緊密而沒有隔閡,沒有誤解與傷心,只有真情與坦率,借著身體的接觸,細細訴說早已深刻在心底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