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關系的改變讓她有點仍在幻夢中的感覺。她懷疑昨天的一切根本是場夢,可是看著手機里新增的號碼,那可不是她幻想出來的。
「下班了,你還不走啊?沐樺?」小芳推了推有些發愣的她,現在是八點鐘,她們晚班的上到八點,現在是打烊時間了。
「我知道啊!」沐樺回過神。「我不急,你可以先走,我來關店門。」
都八點了,他是不是還在加班呢?她心里牽掛著他,卻不便打電話給他。她記得很清楚,他不喜歡黏人的人;而她也不想要自己以別人為重心的生活著。
「我看你一整逃詡愣愣的,鐵定有事情。」小芳撥了撥她染成金黃色刺帽般的頭發。
「我哪有?」她小聲地說,語調難以說服人。
年紀小小的小芳其實面對年資及職級各方面都比她高的沐樺,心里是半點沒有疏離感的。沐樺就是這樣,不會自以為高高在上,即使她是店里最紅的設計師,得過無數造型大賞的獎項,她看來還是恬淡得一如鄰家的姊姊。
「你不急著走?我以為你談戀愛了呢!」小芳不解地看著她。
談戀愛?沐樺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不過小芳馬上接口。「有空幫我洗頭嗎?你的按摩真是一級棒的,要不是設計師不用幫客人洗頭,你可能光洗頭就洗到手斷掉……」
小芳還在叨叨絮絮地說,沐樺的手機卻響了。
她接了起來,是他!她的心跳開始亂了。
「是我。」嚴承御在電話里顯得有點霸氣,仿佛這麼說她就該知道他是誰似的。「你在做什麼?下班了?」
她轉過身背對小芳,以免自己紅潤的臉色泄漏出秘密。「我正要下班,但是小芳要我幫她洗個頭,可能等一下再回去。你呢?」
「洗頭?」他的聲音透著不悅,可以想見他皺眉的樣子。「為什麼你要替這個「小方」洗頭?你昨天不是說你平常是不用幫客人洗頭的嗎?」
他怎麼了?沐樺有些納悶。
彬許是加班太累了吧!
「平常是不用啊!不過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忙整理頭發也是常有的。」雖然她的頭發都是自己吹整,但是同事們都愛找她設計發型。
事實上一般人看到沐樺大約很難猜到她是發型設計師,因為她的直發既不染也不燙,頂多有時用幾根發夾夾出幾款簡單大方的造型,比起其他人五花十色的發型,那簡直是樸素到不可思議了。
「同事?」那應該是女的吧?那一頭的嚴承御沉默了下。「我晚一點才能下班,你要不要上來?」
「好啊!可是……」她遲疑地看了小芳一眼。正偷听得聚精會神的小芳趕緊揮揮手,表示不用顧慮她。「我等一下上去。」
她一掛掉電話,小芳就忍不住巴過來。「還說沒有?!」她用那種抓到八卦的閃亮眼神看著她。「快說,他是什麼樣的人?做什麼的?怎麼認識的?」
「我……你不是要洗頭嗎?」她無措地絞著手里的抹布,希望小芳放她一馬。基本上很多事情她自己都糊里糊涂,怎麼跟她說呢?
「不用了啦!你快去吧!明天罰你詳細地說給我听。」小芳幫她把連身的黑色工作服解開。「店門我來關,你快去。」
結果她就這樣被小芳給推出店門,糊里糊涂地轉進大樓入口。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
「段小姐,這麼晚了還工作?」大樓的警衛打著招呼。
警衛叔叔可是認得她的,知道她姊姊承包了這棟樓下少景觀設計的工作,所以姊妹倆出入這樓的次數都滿頻繁的,只是她們從沒在晚上來種花種草啊!
「呃……」她尷尬得不知怎麼說才好。「你也辛苦,這麼晚了還要值班。」她企圖轉移焦點。
「還好啦!這棟樓加班的人也不少,晚上也不冷清,不是嗎?就連你也來加班了,我哪會寂寞啊!」
沐樺一臉錯愕,雖然她不想撒謊,但是對方似乎認定她是來工作的,她只好乾笑兩聲,進了電梯。
電梯很快抵達榮天科技所在的樓層。這層樓燈火還亮著,尤其是某個角落似乎還有人聲浮動,其他部門就比較少有人在了。
由于大門沒有人,她只好自己走了進去。
她才看到標示上寫著「研發一部」,便有人認出她來。
「沐樺,你怎麼來了?」說話的是杰森,他現在都在「小寶貝發屋」剪頭發,所以也認識沐樺。
「我找……」她正想開口,就看到嚴承御的身影出現在經理辦公室門口。「進來吧!」他舉起手揮了揮。
沐樺看著又走進辦公室的他的背影,轉頭抱歉地看了一眼杰森錯愕的表情,隨即低頭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樣好嗎?」她邊問邊打量著他的辦公室,事實上這里乾淨而俐落,十分符合他個人簡潔的色彩,但是卻顯得冶冰冰的,連半點多余的擺設都沒有。
「什麼好嗎?」他發現杰森似乎跟她也很熟,不知為何他心頭有點不悅。不過看到她清麗的臉龐上那雙無辜的眼,方才的不悅立刻煙消雲散。
「我是說……」這要她怎麼說啊?!她猶豫著。「我這樣跑來找你,你同事會不會覺得奇怪?」雖然杰森他們都是他的手下,但是若引來一些關切,不知他會不會感到困擾?
「有啥好奇怪的?以後你沒事就上來,我常要加班,無法每天跟你一起吃飯,但是我的辦公室夠大,你要是不是嫌無聊,可以來陪我。」光想到那個畫面,他就覺得舒服。如果每天有人陪著加班,那應該是個不錯的經驗吧!
冶易珊向來不大願意來他辦公室,老是覺得他的工作是她的敵人。所以他向來都是帶著自己的團隊,甚至是單獨地工作著,有時工作到一個階段停下來,還真有點寂寞的感覺呢!只是這樣的感覺很難去對他人形容罷了。
不過他以前倒不覺得需要人陪,但是現在他雖然表面上說得可有可無,純粹只是「建議」她,其實心底卻猛然發現到自己想有人陪的強烈。
他想要她在這里,與他在一起。
「哦!」既然他不在乎,那她也不用忸怩了。「你還沒忙完?需不需要我幫什麼忙?」
「快了,因為前陣子休假,一回來工作一堆;白天還要跟著業務部去見客戶,晚上才比較有時間弄程式。」他解釋著,有點訝異自己說明得這麼多,這不是他的風格啊!「可以的話,幫我泡杯咖啡吧!」他指了指茶水間方向。
「好,你忙你的。」她自己出去找茶水間,很快地泡了咖啡,然後順便問了杰森要不要,也給他泡上一杯。
「沐樺,你跟我家老大在一起哦?」杰森捧著咖啡杯,一臉興奮地問。
她紅了臉,只是拿著另外一杯咖啡逕自走進嚴承御的辦公室。
「你的咖啡……」她將咖啡放他桌邊。
「謝謝。」他將椅子一轉,手卻不小心揮到了杯子,把熱著的咖啡給打翻了。
「啊!」咖啡潑在他身上,卻是她驚呼出聲。
他的反應倒是不大,只是把電腦挪開,正準備處理潑到襯衫的咖啡時,她卻一把抓住他的襯衫。
「快!沖水!」她拖著他直往茶水間去,扭開水龍頭沖洗著他的手,一邊忙著解開他的襯衫,想看看他胸口是否有燙傷。
她太過于急切,也太過于擔心,以至于沒發現到自己正在扒一個大男人的衣服,而這個大男人可是半點不反抗地任她擺布。
「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腳的!痛不痛?」她已經用手巾沾濕了水,貼著他光果的胸膛,手在上面來回滑動著,以確定真的沒有嚴重的燙傷。她愧疚得快死掉了!
「我沒事,沐樺。」他的聲音從頭頂而來,听起來比平常沙啞。
連聲音都變了,還說沒事?!
「真的沒事?」她可憐兮兮的眼楮一抬起來就發現他的目光不大對勁。太……灼熱了!
他沒有回答她,僅是伸出寬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一手輕輕地將她掉落的發絲塞回耳後。「不要緊。」
「我……」她顫抖著唇,不知為何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他懷中,且他根本是半果著的,她這才嚇得要跳開。
但是他可不準備這樣放開她,他的手臂限制了她,一手捧住她細致的下巴,拇指摩挲著她飽滿且富彈性的唇,來回地激逗著她的神經。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她囁嚅地說。
然而他的手指卻在她說話間滑入她唇瓣中間,以至于她說話的同時,唇瓣就一開一闔地摩挲著他略微粗糙的手指。她可以感覺到一陣陣的戰栗從她身上傳到他的指間,傳到了他的身上、他的眼底,因為他的眼神變得更熾熱了。
他低頭,極緩地靠近她。
她知道他想干麼,也認為自己該躲開,畢竟這里是人人可進來的茶水間,但是她就是無法動彈,只能看著他性感的唇瓣不斷地靠近她、靠近她……
他貼上她,她的眼楮整個瞠大。
他含住她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唇,緩緩地吸吮了起來。她喘息著,他乘隙溜了進去,侵佔著她所有的感官。
她的手揮動著,眼楮睜得大大的,仿佛喘不過氣來似的。
他稍稍退開,嘆了口氣。
她正想問他為啥嘆氣,她雖然很生女敕,但他這樣也太沒禮貌了吧?!
「你……」她才開口,他就又堵住她。
這回他將她揮舞的手抓到他腰後放好,讓她緊緊環抱住他,然後一手將她眼楮合上,避免她眼珠子瞪出來。
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剛剛打斷的事情。
銘銘銘
沐樺一早起床心情就很好。
她昨天睡得不多,陪著嚴承御聊天到相當晚,他才送她回家。不過由于天色已晚,她就沒有邀請他進來坐;再說她也希望等彼此感情穩定一點,再讓姊姊見到他。
「沐樺?你怎麼起這麼早?昨天不是滿晚睡的嗎?」奇怪!沐樺今天不是排休假嗎?段意淳——也就是沐樺的姊姊、她唯一的親人——邊伸伸懶腰邊問。
「我睡飽了。」沐樺笑笑。「桌上有稀飯,你吃點吧!」她知道姊姊肯定昨天又熬夜看書了,段意淳對于園藝設計可說有莫名的喜愛。
「你要出門?約會?」她昨晚從庭院前的車道隱約看到送妹妹回來的男人,只知道長得滿高大的,模樣沒能看清楚。
冰本上段意淳不是很會管妹妹的姊姊,她們姊妹倆在還來不及念完大學時就失去雙親,這些年來兩人都很獨立自主。有時候意淳甚至更像妹妹,因為沐樺比較細心,總是把家里打點得很好,個性大而化之的意淳,找不到東西時都要靠沐樺。
「沒有啦,姊!」沐樺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卻含有輕柔的笑意。「我想去市區看電影,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行,今天要把上次接的案子做完。」她看了沐樺一眼,眉毛夸張地揚起。「你怎麼一個人去看電影?」
「他要加班啊,再說我也很喜歡一個人看電影,然後隨處晃晃,好像在城市里探險一樣。」
「你哦!」段意淳實在有點擔心妹妹的單純,擔心她會吃虧。
沐樺就是這麼一個溫婉的女孩,很願意相信他人、幫助他人,從小就是個小甜心。要不是不負責任的爸媽這樣拋下她們,這個妹妹合該是讓人捧在掌心疼的。
看到姊姊的眼神黯然,沐樺當然知道她心思的轉折,她握住姊姊的手。
「姊,你放心,我會小心的。等交往狀態穩定一點,我邀他來家里吃飯,跟你見見面。」說實在的,她真無法想像面對外人總是寡言的嚴承御,遇上大而化之的姊姊會是什麼狀況!
「交往歸交往,如果沒有特別想結婚也沒關系,姊姊可以陪你。」段意淳若有所思地說。
沐樺看了姊姊一眼,覺得她最近有些怪怪的,常常發呆,這是以前的她所不會有的。沐樺還想說點什麼,但卻被車子開進庭院的聲音給打斷了。
「誰來我們家?」沐樺還來不及放下修剪花木的剪刀就急忙地跑出去看。
銀色的轎車有些面熟,她還看了好幾眼。沒想到車門一開,嚴承御頎長的身子跨下車子。
「嚴……你怎麼來了?」沐樺看到穿著牛仔褲與休閑衫的他,忽然覺得他年輕了一些。
平常見到他不是西裝筆挺,就是襯衫、西褲的,頂多是把扣子解開一些罷了;但是今天的他,整個人仿佛在陽光下閃耀著一般,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我去你上班的地方撲了空,當然上這里找。」他環顧著段家兩姊妹的居所,這里離他與她的公司並不遠,難怪沐樺可以每天騎腳踏車上班。
奇特的是這是棟平房,且有一個相當大的院子,院子里規劃得相當整齊,一區區的,有苗圃有盆景,甚至有一片草皮。各種各樣的植物、石頭、木頭盤據著這塊空地。
簡直是神奇,在台北市竟然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我休假?」他怎麼會跑來?!她好訝異。
說實在,嚴承御比她更訝異自己急欲見到她的心情,這是他從不曾有過的經驗。
「你不是說要去看電影?不是下了班一起去看?」他說得理直氣壯,仿佛他出現在這邊一點也下值得驚怪。
他來找她看電影?可是她昨天的意思是她要自己去看電影啊!「我今天休假,剛好有想看的片子……」她吞吞吐吐的,已經夠心虛了,沒想到他的目光愈來愈凶狠。
「你該不會是要自己偷偷跑去看吧?」他嚴肅地盯著她瞧,瞧得她頭皮發麻。事實上他也被自己心頭浮上的不悅感到訝異,他竟然感覺……被拋棄?
哪有偷偷?本來就……
「我……呃,你不用加班嗎?」看著他抿緊的嘴,想到他昨天那樣熱烈的親吻著自己,她開始覺得站在太陽下似乎太熱了些。
「我可以看完再回去加班。」嚴承御應道,那表情好像在譴責她找藉口想甩掉他似的。
在一旁的意淳簡直看不下去了。這兩個人怎麼像小男生跟小女生一樣?!她也看出來妹妹對這個男人在乎的程度恐怕是滿深的。她翻翻白眼,打算進屋子里去。
「啊!都忘了介紹,這是我姊,她叫段意淳。」沐樺趕緊醒過來。「這位是嚴先生,嚴承御,榮天科技研發一部的經理。」
榮天科技?
段意淳眼楮一閃,隨即那光芒就消失無蹤。「你們自己去搞定,我要去睡回籠覺了。」她揮揮手就進屋于里去了。
「走吧!」他抓握住她的手肘。
「等等。」她拉住他。「你先去加班好了,我要修一下這些花,晚一點再去你公司找你,這樣等你加完班我們就可以安心地去看電影了。」另外,她忽然想到做些菜給他吃,他平日那麼忙,鐵定都隨便吃吃。
但是嚴承御可不是習慣被指揮的人,他拉住她。「別忙了,我們先走再說。」
結果他就這樣強行把她帶走。
器銘銘
最後他也沒去加班,兩個人就跑去看電影。
「我說的沒錯吧?真的滿好看的呢!」從電影院出來,她很滿足與他擁有獨處的時間。
他挑挑眉,不置一語。
「干麼?這麼委屈嗎?」要一個堂堂「男子漢」陪她看動畫,是有點難為他,不過這動畫真的很棒啊!「你不覺得好看嗎?里面的人物都好可愛哦!」
「我還以為你興致勃勃要去看的是什麼大片子,結果竟然是卡通!不管,你要補償我!」
「卡通也很好看啊!」她辯解著。「再說我又沒有邀你,是你硬要跟的。」她也學皮了,根本不怕他。
說到這個他又一臉哀怨了。
沐樺看著他的表情,差點噗哧笑出來。他這樣跟個耍賴的孩子沒啥兩樣。「好吧!那我等一下做菜給你吃,補償你,好不?」她壓抑下笑意。
「我勉強同意,不過要看你表現。」他掀動眼皮子,斜睨著她。
「奸、好、好,如果不好吃就罰我好了!」她攀住他的手臂,笑了。
隨著兩人愈來愈熟悉,她體認到他的霸氣竟一一浮現,這不像是她過去認識的他,冶易珊不就是抱怨他不夠時間陪她,那他現在怎麼好像反而要黏住她?
不過她倒是挺喜歡這樣的他,看來平易近人一點、人性一點,而不像過去那樣宛若飄忽的雲彩,忽遠又忽近的。
接著兩人買了些簡單的菜回家,她煮了幾道簡單的家常菜,而他則相當捧場的吃光光。
「吃得好飽啊!」嚴承御恍若被餓了好幾天似的,風卷般吃光了幾道菜。
她笑盈盈地看著他,收拾著桌上的餐具。「看我補償得夠了吧?這下可別又抱怨了!」奇怪,他看電影的時候還不是一直哈哈大笑,看得頂開心的,怎麼就老揪著這個要她賠啊?
「不夠!我還想要……」他目光緩緩地掃過她的唇瓣,引起她渾身竄過一陣酥麻的感覺。
「要……要什麼?」她吞了吞口水。
他性感的唇扯開一笑,極緩慢地,他說︰「按摩。」
她偷吁了口氣,一揚起睫毛卻看到他促狹的眼神。「現在剛吃飽不適合按摩,改天再說。」
「那我們就做點什麼幫助消化,等一下就可以按摩了。」他走到她身後靠近她耳邊說話,但是沒踫到她身體的任何一部分。
她拿著抹布擦桌子的手震了一震。「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她低頭躲過他愈來愈顯濃烈的男性氣息。
「不準。」他圈住她急欲離去的身子,將她圈進懷中。
「啊!」她驚呼一聲。「那……我們看電視!」她從他腋下鑽過,溜到沙發那邊乖乖地坐下。
那正襟危坐的樣子逗笑了他。
他倒了兩杯紅酒端了過去,在她身邊緊鄰著她坐下。
「喝一口。」他把透明的玻璃杯遞過去,貼住她的紅唇。那紅酒在透明玻璃杯中撞蕩著,宛若她波動的心湖。
她不得已張嘴喝了一口,由于喝得急了,差點嗆到。
他抹去她唇邊殘存的酒液,然後將濕著的手指放到唇邊舌忝噬。一雙灼灼閃耀若黑夜星辰的瞳眸緊緊鎖住了她。
「啊……」她輕呼,唇邊的酒意蕩漾著,渲染著她氤氳的眸光,宛若一池水波蕩漾。「嚴……」她輕吐著他的名。
他嘆了口氣,在空蕩的空氣中顯得那麼幽沉。
其實他的心中也相當掙扎。他知道她是個保守的女人,如果他動手吃了她,肯定就是把彼此的關系帶到另外一個境地了。他不想那麼在乎她,不想時刻都想到她,但是最近這種狀況似乎蔓延得挺嚴重的。
他應該抗拒的。
但是他的身體完全不想抗拒這股渴望。甚至他心里的另外一部分,只想與她更貼近。
他俯身含住她下唇,輕咬著她飽富彈性的唇瓣,她來不及抗議,他的吻就蜿蜒而下……
她感覺到一股熱氣沖上腦門。
「這……酒太濃了。」她偷得空檔說,感覺腦子塞滿了東西,身子卻軟綿綿的,只想這樣癱在他厚實的懷抱中。
「濃得好。」又一個吻落在她雙峰中間,他侵略的吻在飽滿的渾圓上霸氣地烙下痕跡,另一手抓握住她另一邊的渾圓,拇指隔著衣物摩挲著她敏感的尖端。
「嚴……承御,你不是要按摩嗎?」她覺得需要講些話,否則自己就要被拆吃入月復了。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準備好來到這里。她也清楚如果要拒絕他,最好在事情還沒不可收拾前明白告知,他會尊重她的。
「我喜歡你喊我名字,再喊一次。」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解開她的扣環,從下緣探了進去,當他感受到手底下的柔軟綿柔,差點沒有申吟出聲。
「承……承御。」她感覺到他略顯粗糙的手在她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陣的酥麻,她的胸部甚至泛起小小的疙瘩。
但是當他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他修長的手指徘徊在她身上,每一個顫栗跟每一個細胞的感覺都告訴了她——是的,就是他了!
她能順從感覺嗎?這個男人是她所深深喜愛的啊!或許她根本已經愛上了他。多少次她透過那落地窗看著他的身影,她只能那樣依戀他的影子。可是現在的他就在她身邊哪!用那雙熾熱的眼眸凝視著她哪!只要她伸出手就可以踫觸到他……
「好可愛!」他手指撫過那一顆顆疙瘩,隨即綿綿的吻落在其上。
她的身子紅了起來,在心底悄悄地嘆了口氣——沉淪愛河前的最後一個嘆息!
她雙手勾上他的頸項,將自己的心連同身體一起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