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們這麼快就要搭機回法國了嗎?」在飯店的港式飲茶餐廳內,听到法蘭克打算明天就搭機回法國後,黎欣穎不禁詫異的叫了起來。「怎麼不多留幾天呢?台灣有很多地方都很美,我可以當你的導游啊!」
听聞慰留,法蘭克霎時浪漫的捧起她的手,笑得極為迷人。「艾拉,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嫁給我吧!」
第N+1次求婚。
「呃……」突然想到某人雖然不熟法語,偏偏剛好听得懂「嫁給我」這幾個字怎麼說,黎欣穎小心翼翼的往身旁的男人瞄去,果然對上他立即橫來的幽冷眸光,當下不禁「噗哧」笑了出來,在暗藏不悅的瞪視下,連忙將手給抽回。
「法蘭克,你別再亂開玩笑求婚了,我身邊這個男人會吃醋的。」縴指俏皮的往旁一指,黎欣穎揶揄笑道,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免得有人喝悶醋,自己疲于應付。
她、她竟然打算公開兩人的關系了!
一旁,原本忙著瞪人的姜晉淳,在她手指頭比來的當下,不由得臉色微紅地急忙撇開眼,但不可否認的,心中確實有點……
開心!
「吃醋?」夸張的驚呼,法蘭克順著她手指方向迅速朝姜晉淳瞧去,在見到這些日子給他斯文內斂卻又精明難纏的印象的男人臉上竟然浮現窘迫之色時,不禁驚訝的瞠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月兌口叫了出來。「你們是……」
「男女朋友!」主動幫他把話說完,黎欣穎笑嘻嘻的摟住姜晉淳臂膀,態度大方得很。
「你怎麼不早說?」好氣又好笑的抗議,想到自己好幾次當著姜晉淳的面向她求婚,雖都是玩笑之舉,但法蘭克還是感到很糗。
「我這不是說了嗎?」裝無辜。
拿她沒轍,法蘭克只能恨瞪一眼,隨即轉而對姜晉淳尷尬的猛笑,以簡單的英文猛解釋。「開玩笑……我求婚,開玩笑的……」
「我知道。」同樣尷尬,姜晉淳點頭表示了解。
當下,兩個男人默契十足地相視一笑,將尷尬化解于無形,同時在黎欣穎的有意說笑下,兩人言談不再限于公事上,反而多了更多的私人話題,無形中加深了兩人的情誼,替未來的合作埋下良好的關系。
一頓飯,眾人說說笑笑間吃得極為愉快,就在法蘭克和黎欣穎以法語彼此唇槍舌戰斗嘴時,一旁,一知半解的姜晉淳始終含笑側耳凝听,直到有股被人窺視的異樣感覺襲來,他才下意識的轉頭搜尋目光來源……
是他!
當眸光對上斜對角那桌的星野隼人投來的視線時,姜晉淳禮貌地頷首回以淡定的淺笑,在對方驚疑不定的臉色中,微帶惡劣的無聲舉杯相敬。
扒……這一局,他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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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送走了法蘭克,姜晉淳和黎欣穎回到公司,一個繼續忙著處理公事,一個則鑽回員工餐廳廚房,重回因她這陣子被借走而缺少人手,每天用餐時間都忙到想哭的熊哥麾下。
贏得漂亮的一戰,董事長辦公室內,驕傲的笑聲源源不絕的響起——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伍士鴻的孫子,干得好!吧得真好啊……」以孫為榮,伍士鴻的老臉上滿是得意。
方才,星野企業那連可能是听到了風聲,急電來詢問關于合作案的事,被他以遺憾的口吻回了句「已尋得新的合作對象」,並且在對方力圖挽回中掛下電話後,被星野隼人那毛頭小子給氣到的悶氣這才痛快的出了。
瞧老人家這般開心,姜晉淳微微扯開了一抹笑,可眉心卻深鎖緊擰,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冒冷汗。
懊死!
胃又痛了,痛到他好想吐……
「說到底,這回能和「雷諾斯」談得這麼順利,欣穎那丫頭功勞不小,實在應該好好獎勵她一下。」實在是太過開心,伍士鴻笑得闔不攏嘴,沒有注意到孫兒異常的神色,只顧著逕自高興。「對了!說起她,怎麼不見人呢?」
「她回員工餐廳忙著當廚房助手去了。」冷汗涔涔,勉強應聲。
「這麼好的一個人才,怎麼就窩在廚房燒菜,實在浪費!吧脆我讓人叫丫頭上來,問問她有沒有興趣跟你一塊共事……」想藉工作之便讓兩個年輕人朝夕相處的私心顯而易見,伍士鴻興致勃勃的就要打內線電話付諸行動。
「爺爺,不要……」哪不知老人家的心思,姜晉淳急欲阻止,然而才站起,一股灼熱的劇痛強烈來襲,讓他不由得眼前一黑……
重物落地聲猛然響起,回頭一看,當昏迷在地的孫兒身影映入眼簾時,伍士鴻驚得沖上去抱起他的頭——
「晉淳?晉淳?你怎麼回事……」顫抖的老手猛拍懷中的蒼白臉頰,卻始終沒得到該有的回應,讓老人家不禁失去了平日的威嚴與鎮定,忍不住朝門外厲聲驚喊起來。「張秘書?張秘書?快來人啊……快點叫救護車來……」
未久,令人膽戰心驚的喔咿喔咿聲一路刺耳的隨著救護車來到東亞企業,待將昏迷的年輕病奔送上車後,又迅速駛離,飛快的朝醫院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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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餐廳廚房——
「嗚……你終于回到我身邊,我實在太感動了,失去你的這些天,我過得好苦啊!嗚嗚……」剁著洋蔥,熊哥淚流滿面,也不知道是真因為「失而復得」而感動痛哭,還是洋蔥作孽的關系。
手上削著馬鈴薯皮,黎欣穎斜眼朝痛哭流涕的黑熊睨去,忍不住嫌惡的提醒。「熊哥,衛生一點,眼淚、鼻涕別往菜里落,很惡心耶!」
「嗚……我這樣思念你,還為了你流下兩行英雄淚,你竟然還說這種話,有沒有良心啊……」手背胡亂抹淚,熊哥悲憤不己。
「哈哈哈……為我流下英雄淚?熊哥,你是為洋蔥流的吧!」太過了解某只黑熊一遇到洋蔥就特別容易「痛哭流涕」的生理反應,黎欣穎捧著肚子笑不可遏,非常不給面子的直接戳破謊言。
這個學妹,懂不懂做面子給學長啊?
要這種學妹何用?要來何用?
悲壯不已,熊哥痛心疾首地猛捶心肝,正想曉以大義一番之際,卻見八卦集散中心的歐巴桑急急忙忙的沖進廚房——
「阿穎,不好了!不好了……」一把抓住黎欣穎,歐巴桑一臉焦急。
「什麼不好?我活蹦亂跳好得很。」忍不住嘆氣,黎欣穎覺得自己被咒得好冤枉。
唉……這年頭,明明一尾活龍「活跳跳」,卻莫名其妙平空飛來詛咒砸上身,有夠衰的。
「哎呀!你不要和我「練肖話」,是真的有事不好了!」了解她愛開玩笑的個性,歐巴桑急得猛跳腳。「阿穎,你什麼都沒听說嗎?」
「听說什麼?」滿臉疑惑,黎欣穎奇怪的反問。
見她好似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歐巴桑飛快貢獻出剛出爐,還熱騰騰的最新八卦。「听說姜特助突然昏倒,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了!」
她可是一听到消息,馬上就跑來跟黎欣穎說呢!
「昏、昏倒?」震驚得瞠大了眼,在歐巴桑非常肯定的猛點頭下,黎欣穎心口緊揪,慌張追問︰「有听說送到哪家醫院嗎?」
丙然是八卦集散中心,歐巴桑不負威名的連送到哪家醫院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當下馬上告知。
一得知姜晉淳被送到哪家醫院後,黎欣穎二話不說,當下馬上丟下手中削了一半皮的馬鈴薯,拋下歐巴桑和熊哥,拔腿狂奔離去,眨眼間不見蹤影。
哎呀呀!看她這樣緊張擔心,果然和姜特助是一對的啊!
心中將兩人已經走在一起的八卦傳言可信度往上提高到九十百分比,歐巴桑暗暗點頭,樂了。
倒是還在剁洋蔥的熊哥,眼看自己再度被拋棄,不禁更加痛哭流涕。
嗚……才剛獲得又馬上失去,就讓他繼續為那兩汪英雄淚擴增勢力,滴淚成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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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把自己的身體搞成這樣?實在是太不小心了……」病房內,伍士鴻惱怒的叨念著病床上那個已經經過醫生診治,才剛轉醒沒有多久的孫兒,嘴上雖責怪,卻難掩心中的關切與擔心。
「董事長……」
「現在是在醫院,叫我爺爺!」在他才剛開口就怒聲打斷,伍士鴻不給機會讓他藉由公事上的稱呼來阻止爺爺對孫兒該有的擔憂與關懷。
當初,他們早已約定好,在公司時,兩人是上司與下屬,只要雙方互稱董事長、姜特助,那就不涉及私事,要談祖孫情感,等出了公司下了班才能發揮。
有些無言,經過治療後,姜晉淳的胃痛雖然減緩,可頭疼卻有加劇的跡象,他揉著額無奈地嘆了一口長氣,只能順從民意——
「爺爺……」唉……這一聲出口,就不能阻止老人家的過度關切與嘮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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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著計程車才抵達醫院大門口,黎欣穎丟下一張大鈔,飛快的跳下車飛奔進醫院,直接沖到護理站——
「護士小姐,請問先前被救護車送進來的病人,如今在哪間病房?」焦急不已,她神色慌亂地急聲詢問,眸底滿是倉皇。
「病人叫什麼名字?」相對于她的慌張,護士小姐非常的不疾不徐,畢竟相似的情景幾乎每逃詡在醫院上演,早看慣了。
「姜晉淳。」迅速報出。
「我看看。」低頭查閱,隨即很快告知。「六樓6210房。」
「謝謝!」很快道了聲謝,黎欣穎迅速沖到電梯前猛按鈕,整個人被焦躁不安的情緒給淹沒,生平第一次覺得電梯的速度慢得讓她想殺人。
懊不容易搭上電梯來到六樓後,她抑不住心中焦慮,在走廊間加快步伐搜尋著……
「6210房……6210房……有了!」終于在走廊最底連找到門上掛著6210牌子的病房,黎欣穎快步上前,發現房門沒有關緊,尚留有一條細縫,她正想推門而入之際,一道熟悉的嗓音驀地逸出門縫竄進耳里。
「爺爺……」無奈的嘆氣,病床上的男人佯裝可憐的申吟著。「我現在胃疼、頭也疼,等我精神好一些,您想怎麼說我都行,現在先讓我休息一下好嗎?」
心知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他不會如早逝的父親那般硬氣與之相斗,反而很懂得怎麼示弱以「治」這個看似嚴厲,實則愛孫情切的親人。
「你這孩子就是知道我心疼你。」被抓到死穴,伍士鴻只能吹胡子瞪眼,可看他這般的虛弱樣,倒也不舍得繼續念了。
爺爺?
病房外,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透過門縫進了黎欣穎的耳里,讓她當場驚愕地呆在門外。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那兩人突然變成祖孫了?難道她所認識的姜晉淳,身分根本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一整個傻眼,黎欣穎抱著腦袋苦思搖蔽之際,手臂卻不小心去撞到門板,就听「砰」地一聲輕響,房門往後晃開,而里頭一老一少兩個男人的目光也同時掃了過去。
「欣穎!」
「丫頭!」
不愧是祖孫,默契十足地同時詫異出聲。
「呃……」呆站在房門大開的門口,黎欣穎發現已經來不及躲人,只好在兩雙驚訝目光下尷尬傻笑地猛搖手。「我什麼都沒听見!沒听見……」
作賊心虛,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听見了!
祖孫倆再次發揮好默契,搖頭失笑地相覷一眼,眸底滿是興味。
「進來吧!」不以為意的輕笑,早在確定自己對她的心意後,姜晉淳就想著要找一天告訴她這件事,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正好是時候。
模著鼻子傻笑地來到病床前,黎欣穎還沒說話,卻听他又開口了——
「怎麼知道我在醫院?」疑惑不解。
「我听餐廳的歐巴桑說的。」提起這個,黎欣穎頓時想起他的身體狀況,先前的尷尬霎時忘了個精光,一邊忙著檢查他全身上下是否安好,一邊急聲詢問︰「怎麼好好的會突然昏到?到底是怎麼回事?醫生怎麼說……」
連忙抓住在自己身上到處檢查的忙碌小手,姜晉淳下意識的就想否認。「沒事……」
「什麼沒事?」戳破謊言的老嗓冷不防插了進來,眼見有「同伴」助陣,伍士鴻拉著黎欣穎告狀。「丫頭,你來評評理,都胃潰瘍了還叫沒事嗎?」
「胃漬瘍?」瞠目驚叫,隨即眯眼瞪向病床上的男人,一臉的不敢置信。
「胃潰瘍還說沒事,那什麼才叫有事?」漬潰瘍弄個不好會形成胃穿孔,那就恐怖了,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啊?
「可不是!」連連點頭,有「同盟國」出現,伍士鴻的精神大振,叨念又起。「晉淳這孩子老鬧胃疼,我要他搬去和我同住,好歹有佣人照顧三餐,偏偏他又不肯,寧願自己一個人住外頭的小鮑寓,結果卻不好好照顧自己,把身體給搞成這樣,教我怎麼放心得下……」
「爺爺……」再次申吟,姜晉淳覺得今天真不是自己的日子,只能喃聲試圖讓一切看起來不是那麼糟。「只要以後注意飲食、正常進餐,快些的話,大概兩三個星期就會好,沒有你們想得那麼嚴重。」
「什麼不嚴重?我就只有你一個孫子,就算你稍微破皮流血,我都會心疼舍不得的。」重重的敲著手中的拐杖,伍士鴻的臉上完全是尋常老人家愛孫、疼孫的神色,與平日威嚴的模樣大相逕庭。
「沒錯!沒錯!」這回換黎欣穎附和老人家,點頭如搗蒜地痛心控訴。
「你是我第一個想撲倒的男人,就算稍微擦傷流血,我都會感到痛徹心腑的。」拾人牙慧,直接拿來套用。
這兩人真是……太夸張了!
啼笑皆非卻又頭疼萬分,姜晉淳心知再不改變話題,還不知要被聯手圍攻多久,當下聰明的決定和她談自己身世的時機到了。
「欣穎……」抬眸輕柔一笑,拍拍身旁的床沿要她坐下。
「干、干什麼?」被突如其來的溫柔淺笑給勾得心跳瞬間失序,黎欣穎有些失神地乖乖在他身旁落坐,心下忍不住嘀咕暗忖……
唉唉唉!這男人的笑對她太有殺傷力了,打死也不能讓他知道他擁有這項利器。
「你很好奇我和董事長的關系吧?」開始轉移話題了。
「叫爺爺!」另一連的椅子上,伍士鴻再次開口糾正。
真愛計較哪!
搖頭失笑,姜晉淳從善如流修正稱呼,重新再問一次。「你很好奇我和爺爺的關系吧?」
都叫爺爺了,很顯然就是祖孫關系,這有什麼好好奇的?
她好奇的是怎麼從來沒听他和姜媽媽提過,甚至也從來沒人知道東亞企業的董事長有這麼一個孫子,而他和董事長在人前也從不提及兩人的關系,擺明是故意隱瞞。
不過事到如今,她終于明白為何伍爺爺送見面禮給她時,他會要她收起來,並又撂下那旬「也許以後就有關系了」的原因了。
想到這兒,覺得自己當初被耍了,黎欣穎忍不住嗔瞪他一眼後,這才點了點頭,等待回答。
「嗯……」當作沒瞧見那記無聲的控訴嗔瞪,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睞了椅子上那個浮現懊悔哀傷之色的老人一眼,這才輕輕開口,「其實一切開始于一個很老套的故事……」
許久、許久過後,當黎欣穎听完整個融合門戶之見、棒打鴛鴦、逐出家門、男女私奔等等老梗的故事後,忍不住搖頭晃腦起來——
「果然老套!」贊嘆完,朝扮演壞人,造成集所有老梗于一個故事中的老人家瞄去,忍不住調侃逗笑。「伍爺爺,您就不能有新意一點嗎?當壞人也要當得有個人的風格啊!您這麼老套,我都忍不住要嫌棄了。」
怎麼也沒料到她的感想竟是如此異于常人,病房內兩個男人先是一愣,隨即雙雙被逗笑出來,遺憾感傷的氣氛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笑聲中,黎欣領又好奇地連忙舉手發問︰「後來既然你們祖孫相認了,怎麼沒有認祖歸宗,反倒對外隱瞞不說?」
東亞企業可是個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許多人都在好奇伍爺爺年歲大了,身邊又沒听說有親人,紛紛猜測著他最後會把企業交給誰接班呢!
說起這個,姜晉淳不禁有趣的一笑,還沒說話,伍士鴻卻先忿忿不平的惱怒埋怨起來了——
「他嫌認祖歸宗太麻煩,所有證件都得重換,又討厭若對外公布我們的祖孫關系的話,可能會引來無聊狗仔跟監,最重要的是……」拐杖氣呼呼的往地上用力一擊,老人家滿心不甘的怒道︰「他竟然說叫姜晉淳比較順耳,比伍晉淳好听多了。」
瞧瞧這是什麼話?
姓伍會比姓姜差嗎?當真是氣煞人也!
「哈哈哈……」萬萬沒想到讓他不想認祖歸宗的最主要原因竟是如此有創意,黎欣穎笑得眼淚直流的同時,還不忘拍拍他的肩膀調侃道︰「你有滿特殊的幽默感,我支持你。」
「真是感謝哪!」淡淡的嗓音似嘲似諷,可優雅的薄唇卻漾開一抹掩飾不了的愉悅笑痕。
「我不管!」瞧兩個年輕人對認祖歸宗一事都沒啥意思,伍士鴻老人孩子性地賭氣道︰「晉淳不認祖歸宗就算了,可以後你們的孩子一定得姓伍才行!」
孫兒不肯改回伍姓,他只能對未來的曾孫下手了。
「爺爺,您別說了!」暗自申吟,姜晉淳尷尬地朝黎欣穎悄悄掃去一眼,哪知卻剛好對上她覷來的帶笑眸光,登時不由得微紅起臉來。
唉……他們兩人才正式交往沒多久,未來還有一段長路得走,沒想到老人家卻已經想到抱曾孫的事了,這跳得也未免太快了些。
哎呀呀!這男人臉紅得令人心癢癢的,真令人想直接把他撲倒哪!
被美色所誘,黎欣穎心癢至極,對伍士鴻直言抱曾孫的一番話不但不害躁,反倒一臉色胚樣地笑眯了眼。「伍爺爺,您現在說這個也沒用,至少得等我把你的愛孫給撲倒才行啊!幸運的話,也許十個月後,您就有曾孫可抱了。」
這女人還知不知道害躁兩個字是怎麼寫啊?
瞠目結舌的蹬著眼前笑得如春花般燦爛的女人,姜晉淳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好意思當著老人家的面,說出要撲倒他的曖昧話來。
哪知老人家的反應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听聞她這番話後,竟然拄著拐杖立即自椅子上起身——
「丫頭,你撲吧!我會交代醫療人員,要他們短時間內不許進入這間病房打擾你們。」出賣完孫子的身體,伍士鴻很樂地走了,滿心期盼十個月後會有曾孫可以抱。
傻眼的瞪著老人家離去前還特別關緊的病房門,耳邊听著某個不害躁女人的瘋狂大笑聲,姜晉淳只有「無言」兩個字可以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嘿嘿嘿……」發出婬邪的奸笑聲,黎欣穎頂著一張打算辣手摧花的變態嘴臉直接湊到他眼前,佯裝饑餓地以手背擦著口水,好不希冀的詢問︰「願意給我撲一下嗎?」
「你不覺得對一個目前身體很虛的病人,提出這種要求很不人道?」看著眼前的邪惡笑臉,姜晉淳面無表情反問。
「你很虛?」眸光朝他的下半身瞄去,故意曲解其意,她雙手捧臉做出世界名畫——吶喊中的夸張表情,一臉大受打擊的震驚樣。「我未來的性福……嗚嗚……」
悲傷到說不下去,掩面哀鳴不已。
這女人真是夠了!
終于被帶點曖昧情色又逗趣的言行舉止給逗得將人一把抓進懷里,姜晉淳好氣又好笑地以額抵著她的,幽深眸光閃爍著晶亮的興味光芒。「雖然很遺憾現在無法讓你撲倒,不過一個吻倒是還能提供。」
「那……你還等什麼?」女敕頰艷紅,她眨了眨眼,笑得好勾引人。
聞言,姜晉淳不由得低低笑了起來,薄唇封住粉女敕的語人小嘴,唇舌激情交纏,不負所望地盡心盡力送上纏綿的熱吻。
扒……他虛嗎?等他認為可以的時機到了,這女人將為那句質疑的話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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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八卦!八卦!大八卦!
如今最新、最大,足以野火燎原之速在商界傳開的八卦,便是東亞企業老董事長——伍士鴻對外宣布了三條驚逃詔地的大消息。
第一,他即將放手把東亞企業交給年輕人接班,選定的接班人就是跟隨他多年,受他倚重,人稱「東亞那個難纏的特助」的姜晉淳。
第二,姜晉淳的真實身分為伍士鴻之血脈親孫。
第三,再過一個月,東亞企業的新任少東即將結婚,對象是個在員工餐廳廚房擔任助手,名不見經傳的平凡女子。
這三條轟動的消息在見報後,頓時引起各家媒體搶著報導,尤其第三條現代版麻雀變鳳凰的故事,話題最多也最熱烈,只因為它滿足了許多現代女子心中旖旎夢幻的愛情幻想。
不過,令眾多女人欣羨嫉妒的浪漫美事,在那只麻雀眼中可不見得就覺得開心歡喜,事實上,那只麻雀還有著無限的哀怨。
「為什麼我們結婚還得昭告天下,來個無敵豪華世紀婚禮?」賴坐在沙發上,黎欣穎欲哭無淚地將臉埋在抱枕內。
嗚……她可不可以悔婚?
扁想到伴隨著無敵豪華世紀婚禮而來的,將是一連串恐怖又繁瑣的麻煩事,她就挫咧等!
「因為爺爺沒有幫兒子辦過婚禮,有嚴重的補償心態,所以把熱情與夢想全投在我們這一場上,想要熱鬧個夠。」在她身邊落坐,姜晉淳忍著笑,一臉正經的回答。
「哦——」發出絕望的申吟,她直接倒在他的腿上,眼角泛著淚光哭求,「我可不可以悔婚?」
她不介意兩人同居就好了,結不結婚不重要的。
「你不想撲倒我了嗎?」幽深的眸光閃著濃濃的笑意,他揚眉趣味反問。
「我很想很想……」悲鳴一聲,黎欣穎差點哭出來。
嗚……經過這一年來,這個「非我族類」對她的吸引力愈來愈強大,大到現在只要一見他,就抑不住的有想將他推倒,壓在床上狠狠蹂躪的沖動。
可是這男人卻總是把持住最後一道防線,死守貞潔,每次都讓她看得著、吃不著,若不是力氣比不過,她早就心癢難捺的直接強暴他了。
「那就乖乖結婚吧!」憐憫地拍拍枕在腿上的粉女敕臉頰,姜晉淳忍俊不禁的直想笑。
扒……他清楚明白這個女人對他的身體非常的覬覦,可卻不見得願意結婚、害他只能強忍住,以身體當餌引誘她步入禮堂。
聞言,她陷入絕望深淵、忍不住悲憤的控訴,「你老實說,你根本不行對不對?娶我只是想掩人耳目吧!」
不行?
這女人都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竟然敢說他不行!
危險地眯眼瞅著她,姜晉淳冷冷的笑了。「到了新婚之夜,你就會知道我行不行!」
呃……怎麼突然一陣惡寒來襲?
不由自主的竄起一陣寒顫,黎欣穎猛搓雞皮疙瘩滿布的手臂,驚恐地發現眼前這個斯文男人笑得好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