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叫袁明珠?」
位于上座,齊-深沈銳利的寒瞳寫著一絲興味,唇邊若有似無地揚起一抹笑,而那笑意,詭譎至極。
一名身穿黑衣,豐姿楚楚的美麗女子輕輕頷首,她自皙的臉蛋在衣裳的映襯下,益加顯得十分蒼白。
遲疑了一會兒,那怯生生的嬌然音調才揚起。「是的,奴家叫袁明珠,家父袁慶,他老人家知道齊大堡主宅心仁厚,臨終之前特地囑咐我來齊家堡找你,求堡主大發慈悲,收留我這可憐的小甭女吧!」
她明眸含淚,柔弱至極。眼看即將下跪,齊-掌風驟至,將她身子輕輕托起。
「啊——」她心頭一驚,沒料到他武功居然好到這種地步,可以限人行動,卻同時讓人毫發無傷?!
齊-犀利的黑眸同樣緊緊揪著她,那種蘊涵審視意味的表情,就像獵人觀察獵物那般。
慢慢地,他唇邊又綻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明珠妹妹客氣了,「令尊」大人對我齊家三口有救命之恩,早在知曉妹妹家逢變故之際,齊某即派人找尋-的下落。不料,妹妹不知何故,芳蹤杳然,讓為兄尋得好生辛苦啊!」
救命之恩?!原來居然還有這層里由!
她倒是沒調查到,只當齊-是看不過王記商行的囂狂,又可憐袁家被減門,只剩下一名小甭女,才會心生同情的去追查袁小姐的下落——當然,這就是所謂正義人士的把戲,不足為奇。
只是,真沒想到他們的淵源竟然如此深,看來她是押對寶了!
黑衣女子——袁明珠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仍是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
「齊……齊哥哥真是個有心人,明珠就在這里先行謝過了。」她淺淺一揖,說話的語調依舊氣弱游絲。
那抹精光雖是一閃而逝,然而對齊-這種高手來說,卻足以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雙眼楮呵!雖然看似可憐兮兮地蓄滿淚水,可惜的是那並無法引起他一絲一毫的心疼感受。
「明珠妹妹太客氣了。」他英挺的眉宇輕揚,吩咐道。「黃嬸,帶明珠姑娘下去,好生伺候,明白嗎?」-
「是!」齊家堡里專門掌管女眷之事的黃嬸立刻上前。「明珠姑娘,請隨老奴來。」
袁明珠水汪汪的明眸依舊在齊-身上留連,表情有些驚惶遲疑。那種感覺就像貓兒只識得主人一樣,對其他旁人都不信任。
「明珠妹妹,別擔心,黃嬸人很好,需要什麼盡避跟她開口。」看出了她眼中的意思,齊-勾勒一抹淡笑說道。
「是啊!明珠姑娘。」黃嬸看她那麼橋弱模樣,趕緊上前攙扶。「別怕,有黃嬸在,誰都不敢欺負-的。」
袁明珠這才點點頭,依依不舍地轉身和黃嬸離開了。
在他們離去後,岳仲呈才敢吐出憋在胸口的氣。
「堡主,想不到咱們未來的「準」當家主母這般荏弱。」像個琉璃女圭女圭似的,害他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深怕嚇著了她。
當然,從小與齊-一塊兒長大的岳仲呈,當然也知道齊袁兩家訂親之事。
喔喔!有意思了,一個是自小訂親的未婚妻;一個是累世姻緣的前世情人,這下子饒是像齊-這樣的蓋世梟雄也難以擺平吧!
嘴角不自覺地一再上揚……不!不能太高興,至少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千萬別讓他發現自已有一絲幸災樂禍的嫌疑,以免有人惱羞成怒呵!
「誰告訴你她是「準」未來的當家主母?」齊-將一切看在眼底,好笑地撇撇唇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問。
「什麼?你……」岳仲呈瞪大眼楮,莫非他想悔婚?
「別懷疑,我並非負心之人,訂親之事,我絕不後悔。」只是他要的是正主兒,而非膺品。
他說袁明珠不是當家主母,又說絕對不後悔和袁明珠訂親之事?
岳仲呈滿腦子問號,簡直被搞胡涂了,他……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呀?
「堡主……」
「不必多言,你只管準備好你的瓜仔兒,靜靜地看一場懊戲就行了。」
岳仲呈突然有種想撞牆的沖動,唉!這主子什麼時候也興起把人耍得團團轉的把戲?他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齊-唇邊的笑意更濃,顯得莫測而深沈。
是的,一場懊戲即將開鑼了,他將拭目以待啊!
齊曜氣喘吁吁地沖進袁心娃房里,來不及煞住的身形就這麼差點撞上牆壁。
「哈哈哈……」沒良心的袁心娃看到此狀,毫不客氣地當場爆笑出聲。
「笑……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齊曜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創傷。
真是太過分了,虧他還這麼努力的跑來通風報信,沒想到她居然這樣回報他。
齊曜不悅地警告這︰「但願听我講完了這消息後,-還笑得出來。」
「呵呵,這麼嚴重啊?」她仍未止住笑。
「對,就是這麼嚴重。」齊曜看她好像不信似的,氣急敗壞地負氣道。「-只管多笑一點吧!要不,到時候看到我大哥被人搶走了,怕-就笑不出來嘍。」
袁心娃果然笑不出來了,她睜著一雙大眼楮,刻意語帶不屑地道︰「誰……誰會喜歡他那種莫名其妙的怪人啊?你少往他臉上貼金了。」
這小家伙真是夠了,老是將他那怪里怪氣的大哥當成天神,活像每個人都得拜倒在齊-的腳底下那般。
「天底下有誰不會喜歡上我大哥啊?就-這個奇怪的女人最沒眼光了。哼!」
她是奇怪又沒眼光的女人?!袁心娃凝起眉,唇兒不悅地一撇,但片刻後,她又立即恢復了笑容。
「哇!懊了不起,那這回又是哪個又倒霉又不奇怪的女人愛上他啦?」她好整以暇地揶揄問。
「袁明珠!」
「袁明珠?!」
不知道吧!老是躲在屋里的女人,難怪消息那麼不靈通。
齊曜得意兮兮地道,「听說那個袁明珠是什麼……袁慶,對,是袁慶的女兒,原來我大哥前陣子那麼忙碌,就是在找她耶!她……」
袁心娃的臉色一變,突然抓住齊曜的衣領激動地問︰「你說什麼,袁慶?袁明珠是袁慶的女兒?」
「喂喂喂……-想勒死我,好竄謀我小當家的位置啊?」齊曜真不懂這女人突然在發哪門子神經。
「快說,這是怎麼回事?」她簡直急壞了。
齊曜指著自己衣領上的手,等她放開後,連忙搬塊椅子坐得離她老遠,才繼續講︰「是啊!那明珠姊姊就是袁慶的女兒,而听說袁慶曾經救過我爹娘和大哥,所以,她是我們齊家的救命恩人之女。」
救……救命恩人之女?!
袁心娃一臉痴呆,不會吧!這小表到底在說什麼鬼話?她怎麼一句也听不懂?
齊曜沒注意到她的反應,繼續口沫橫飛地道︰「哇!-就不知道,我從來沒看過一個女孩子那麼柔弱,好像風一吹就會飄走似的,還有,她的眼楮老是水汪汪的,彷佛眼淚隨時都會掉下來,還有還有,她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害我都不敢太接近她,怕嚇著了她呢!」
自顧自地說了個老半天,齊曜才發現衷心娃居然一副魂魄不知飛到哪兒的模樣,簡直快氣壞他了。
「娃兒姊,-到底有沒有在听?」他沖上前問。
「小少爺,那個……那個袁明珠是冒牌的。」她嘴里突然吐出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更讓齊曜差點跌倒的是,她居然喊他……小少爺?!
哇咧!怎麼這句稱號讓她喊起來那麼詭異?他還是習慣她叫他小表或者加上一個臭字。
「什麼冒牌正牌?」齊曜斜睨了她一眼,一臉促狹地笑道︰「怎麼樣,會緊張了吧?誰叫-人在福中不知福,想當初我大哥對-百般討好,而-卻拒人于千里之外。現在可好了,每天那個明珠姊姊都陪在我大哥身邊,噓寒問暖、遞茶送飯的,一個喊齊哥哥,一個則喊明珠妹妹。哇哇哇!雖然說我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但是他們兩個看來不知道有多甜蜜喔!」
袁心娃的心一揪,胸臆中酸意泛流、怒火滔天……
這是怎麼回事?不該的,這樣的情緒太不應該了!
「喂——這笨蛋還楞在這里猶豫什麼?」齊曜急忙將她推入房中繡屏內。「快點換一件好看的衣裳,再稍微打扮打扮,使出-的魅力,去將我大哥給搶回來啊!」
「我?」袁心娃懷疑地問。「我搶你大哥做什麼?」
「搶……」喔!他真是受不了這遲鈍的女人。「難道-不想成為齊家堡的當家主母?」
當家主母?齊家堡的當家……
「別告訴我-不喜歡我大哥,我是不會相信的。」齊曜撇撇嘴道。「我是看在……看在我大哥好像比較喜歡-的分上,所以才會來通知-,雖然-比那個明珠姊姊粗魯了點、凶了點、還少了一點氣質,不過-還是不錯的啦!」
齊曜當然不會承認雖然兩人常常吵吵鬧鬧,但他還是喜歡袁心娃這個性直率的女子多過那個像幅美畫里走出來、一點生氣也沒有的袁明珠。
「我……我才不要去。」袁心娃撤過頭去道。「齊家堡的當家主母是誰,都不干我的事!」
笑話!她是來報仇而不是來爭寵的好嗎?還有,那叫袁明珠的女人居然會冒用她的身分,那表示她來齊家堡的目的一定不單純,說不定是那個齊-不知道何時惹來的荒唐債,她才不想理他。
「好!既然-這麼說,那我走了,不管-了。」齊曜氣憤地轉頭就走。
「走就走,什麼了不起?」袁心娃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是夜,一輪皎潔明月高懸,灑下無數蒙蒙銀輝。
原本該是好夢正酣之時,袁心娃卻睡不著。
她在房里走來走去,腦海中一直轉著齊曜跟她說的話——
明珠姊姊就是袁慶的女兒,而听說袁慶曾經救過我爹娘和大哥,所以,她是我們齊家的救命恩人之女。
救命恩人之女?太荒唐了,她爹什麼時候救過齊家人了?還有齊-明明是害死她爹娘的凶手,如果她爹真有救過他們,他還害死她爹娘的話……
哇!那齊-豈不是恩將仇報?!
還有那個叫袁明珠的,為何要冒充她的身分進入齊家堡?難道她不怕齊-也一並將她殺了滅口?
我從來沒看過一個女孩子那麼柔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會飄走似的,還有,她的眼楮老是水汪汪,仿佛眼淚隨時都會掉下來,還有還有,她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害我都不敢太接近她,怕嚇著了她呢!
風一吹就會倒?眼楮老是水汪汪的?驚弓之鳥?
那是什麼「怪物」啊?說得跟個瓷女圭女圭一樣,會有這種女人嗎?
每天那個明珠姊姊都陪在我大哥身邊,噓寒問暖;遞茶送飯的,一個喊齊哥哥;一個則喊明珠妹妹。哇哇哇!雖然說我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但是他們兩個看來不知道有多甜蜜喔!
「甜蜜?!」那兩個字猶如從醋桶里撈起來似地,酸得不得了。
難怪最近齊-都不見蹤影,她還以為自己躲在房間這招奏效了,原來,原來他是找到了新歡……
齊哥哥?明珠妹妹?
「哎喲!雞皮疙瘩真的要掉滿地了。」她渾身不自在地打了個哆嗦。
「什麼跟什麼嘛!」這麼惡心的話也說得出來,存心害人吐死不成?哼!
一雙美眸死盯著房門看,其實在齊曜提起的時候,她就很想去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只是……她有什麼立場?什麼理由?
齊-要喜歡誰都不、干、她、的、事——
「該死的臭齊——」嘟著老高的小嘴終究還是忍不住地罵了。
忽然,看見門外火光一閃。
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人在外走動?
她懷疑地悄悄打開房門,發現一個如同鬼魅般的黑衣女子手上端了不知什麼東西,從眼前飄過——
是的,那女子走路飄飄然,好像腳不踩地似的,讓袁心娃瞠直了眼。而且那女子還像是發現了她的窺伺似地,回頭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真讓袁心娃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她得承認,那黑衣女子長得很美,不過她那張臉蛋卻很蒼白,而且是那種幾近透明的白,還有,她的眼神不但冰冷詭譎,還寫滿輕蔑。
她心兒被嚇得直蹦蹦亂跳,在來不及眨眼間,黑衣女忽地身形一「飄」,一下子便不見了蹤影。
「鬼……鬼嗎?是鬼嗎?」她記得從沒在堡里見過這樣的女子,而且她眼神里的那種冷,直叫人不寒而栗。
袁心娃用力地捏了自己一下……
哎喲!貶痛。那表示是真的嘍?!
腦中突然警覺——記得那女子離去的方向是議事廳,而听說齊-最近都是忙到三更燈火五更雞啼的……
「他……他會不會有危險?」
沒多想,下一瞬間,袁心娃已經跑出了房間,往議事廳的方向沖去——
「叩叩——」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在議事廳里忙碌的齊-,一抬頭就看見那縴柔的黑色人影緩步款款地走向他。
「明珠妹妹,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袁明珠溫順地頷首,將手上的盤子放在他桌前。
「齊哥哥不是同樣還沒歇息。」她水眸含羞地道。「公事先放下吧!這是我特地幫你煮的雞湯,趁熱喝。」
齊-黑眸一轉。「明珠妹妹,不用這麼客氣,這些讓下人去做就成了。」
「不,明珠無能,看齊哥哥這麼辛苦,卻無法幫上一丁點兒忙,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她溫婉地道。
齊-唇角含著一抹興味地望著她,而她蒼白的臉蛋總算露出一絲紅潤,狀似羞澀地低下頭去。
他的笑容更加詭譎。
忽地,耳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目光投射向外,正好看見一抹水藍色身影隱入屋旁。
齊-眸光閃動,大手溫柔地挑起袁明珠的臉蛋。「明珠妹妹,-真是太辛苦了,這樣我可是很不舍的呀!」他邪魅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
下頷在他柔情指尖的觸踫下,袁明珠無法自持地心跳加速……
唉!怎麼回事?她來這里可不是真的要與他談情說愛。
「齊哥哥,」她逃避地別過頭去。「雞湯就要涼了,你趁熱喝。」
「嗯,說的是。」勾勒淡然笑意,齊-突然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端來雞湯,舀一匙遞到她唇邊。「妹妹縴柔弱質,看來比我更需要補一補。」
一見著齊-這般親昵舉動,躲在門外的袁心娃禁不住氣得咬牙切齒,當然這陣陣磨牙聲也全傳進了齊-耳里。
而袁明珠卻是被齊-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在他懷里,覺得心慌意亂,整個腦子突然空白一片。
「齊……齊哥哥,我……」
他乘機將雞湯喂入她口中。「怎麼樣,好喝嗎?」
「嗯——」她感覺心跳快要停止了。
「放輕松,我不會要-命的。」含帶蠱惑魔力的手輕輕拍著袁明珠僵直的背脊,用著溫柔無比的語氣說道。
命?!袁明珠水汪汪的明眸透出一抹驚慌。
「瞧-怕的,怎麼.我會吃人嗎?」齊-俊朗的臉上寫滿揶揄問。
原來是她多心了,他的話並無其它涵義啊!
「齊哥哥,放……放我下來。」就這樣被他抱著,她擔心自己真的即將化作一攤柔水。
「不!」他固執地道。「除非-將這碗雞湯喝完,否則絕不放。」他的聲音如邪似魅,誘惑人心。
「可是……我若喝了,那你……」袁明珠不斷提醒自已要冷靜,千萬別被迷昏了心智啊。
「別為我擔心。」他做真似假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其實-喝了,我就覺得很開心。」
那低沈柔魅的嗓音讓人胸口一窒,幾乎都怏不能呼吸了。
袁明珠胡亂地點點頭,想接過雞湯,不料他卻不放手,執意一匙一匙地喂著她,直到碗里湯汁一滴不剩為止。
「乖!」齊-贊許地道。
一喝完,袁明珠快速地離開他懷抱,少了他溫暖的體溫,頓時覺得寒意逼人。
「我……那我走了,齊哥哥也早點歇息。」她逃也似地想離開。
齊-卻早一步攔下她,並月兌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更深露重,夜路難行,明珠妹妹,還是讓我送-一程吧!」
在她楞住的當兒,齊-已然輕扶著她,慢慢向外走。
好溫暖!這寬大的外袍,尤其和他如此貼近,分享了他的體溫,袁明珠更像是渾身著了火似的,整個人沈浸在他所營造的柔情中。
月光下兩條人影慢慢踱步,往袁明珠的閨房方向走去。
隨後,那條隱身于旁的水藍色身影也一路跟隨著。
「明珠妹妹,一直都很想問-,-為何一直穿著黑衣?難道黃嬸沒照我吩咐,多給-裁些新衣嗎?」
「不,黃嬸對我很好,也裁了許多新衣給我。」就是對她太好,她才感到驚慌無措。「是我自己偏好穿黑衣。」
「有什麼特殊理由嗎?」
袁明珠燦亮的眸光轉黯,喟然地說道︰「我……父母慘死、家逢變故,我的人生就像衣裳一樣,繽紛不再!」
「明珠妹妹,-這是在跟我抗議。還是在提醒我對-不夠好,讓-仍舊沈溺于憂愁當中?」齊-狀似難過模樣。
袁明珠抬頭,連忙否認。「不,齊哥哥,還有黃嬸……甚至所有齊家堡的人都對我太好太好了,好得讓我……讓我不知何以為報。」
她寧可他們別對她這麼好,這樣會讓她陷入兩難困境啊!
「傻瓜!-真是個善良的可人兒。」他由衷地道。
善良?!像她這樣的人,配得上這兩個字嗎?
「到了。」袁明珠轉移話題道。「謝謝你送我回房。」
「應該的。」
「那這外袍……」
齊-按下她欲月兌外袍的手,深情款款地道︰「外面露寒,穿著吧!有空再拿來還我便是。」
「……好。那齊哥哥你也早點歇息。」這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袁明珠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急急忙忙地推開房門進去。
房門關上的-那間,他柔情的眼神轉為冷肅。而後當背後那一路跟蹤的腳步聲響起時,他臉上的剛毅線條瞬間又柔化了,唇邊含帶一抹愉悅笑容,大步朝那水藍色身影所隱身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