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又是補藥!
袁心娃蹙起秀眉,那補藥所散發出來的苦味讓她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靈動的水眸朝屋內溜了一圈,沒人!
「嘿嘿!」她露出詭譎的笑容。
端起了那盅藥往外走,就在想偷偷倒入庭園花圃當「肥料」之際,突然一道如夢魘般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
「-在做什麼?」齊-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舉動。
袁心娃作賊心虛地手一抖,眼看著那盎補藥即將摔落,突然,齊-大手一伸,那盅補藥即穩穩地停在他手上。
「嘩!懊厲害。」這一招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簡直教她佩服之至。
齊-眼含一抹無奈。「為什麼不喝?」
「呃……」現在袁心娃又寧可齊-沒接著那盅藥了。「那藥苦嘛!我又沒病,腳傷也好了,身體這麼健康干麼吃藥?」
「健康?忘了嗎?-一連在我面前昏倒兩次。」
「有嗎?」讓她想一想——
沈吟了一會兒,袁心娃才猛然想起。「那怎麼能算?第一次是我餓昏了嘛;那上一次是……是因為被蜈蚣嚇著了,那些怎麼能算?」其實是心虛被他嚇著了,但她不能承認啊!
見他還懷疑地凝視著她,她不禁有些慍惱。
「看吧!我真的很好,不用再吃補藥了啦!」怕他不信似地,她連忙在原地蹦蹦跳跳,以茲證明。
「好吧!我就信-一次。」
「耶!太好了。」她嬌靨露出俏皮甜美的笑容。
看她燦笑如花,齊-心情也格外地好。
「-來齊家堡也有一段時日了,想不想出去玩?」
「我?我可以出去玩嗎?」袁心娃笑彎了一雙閃著晶亮神色的美眸期待地問。
「當然。」
下一刻,他將她攔腰一樓,施展輕功往外掠去——
天!等等、快等等,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她居然在飛?
「我……我在飛耶,天啊!救命啊!這怎麼可能?」袁心娃忍不住哇哇叫著。
清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
她一驚,小手立刻抱緊了他。
「別怕,有我在,-不會掉下去的。」他溫柔的嗓音含帶安撫作用。
聞言,原本驚慌的袁心娃突然不再害怕,她信他,在她心目中,齊-無所不能,只要他開口,她當然相信他一定能夠保障她的安全。
好一會兒,齊-終于停了下來,而袁心娃還未能適應,雙腳虛軟地只能靠著地的扶持。
「還好嗎?或者下回我們出門,該改乘馬車?」
「不不不……」袁心娃純真甜美的嬌靨露出愉悅的笑容。「我喜歡那種飛翔的感覺,就像乘著風即將羽化成仙那般,哇!齊-,你好厲害,你真的好厲害喔!」
見到她頰上那猶如芙蓉般的笑容,齊-也感染了她的喜悅。
「這是輕功,就算再厲害也不能羽化成仙。」當然他也不許她成仙,除非有他在。
「輕功?原來輕功就是飛在天上,那你可以教教我嗎?我好想學……」袁心娃突然停住了口,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呢?何況他們是仇人啊!
「可以,我可以教。」他輕易地答應了。
「真的?」她開心且忘情地拉著他的手又叫又跳。「太好了!我就要會飛了,哇!真好真好……」
齊-凝眸著她,對了,他就是喜歡她這種天真率性的感覺,看著她笑,他也忍不住想跟她一起笑。
要到好一會兒後,袁心娃才發現自己竟毫無戒心地拉著他的手,而他竟然也依了她,臉上還掛著那難得的清朗笑容。
呀!他真是個好奇怪、好奇怪的人呢!一會兒冷酷如冰、一會兒溫文如水,她都快被他給搞胡涂了。
「齊-,你好奇怪,你……你有沒有孿生兄弟?」明明是同一張臉,怎麼個性會如此迥異。
「沒有。」他自然而然地拉著她的手,往市集的方向走。
「可是……」
「我知道-想說什麼。」齊-調皮地擠眉弄眼道。「其實這才是最真實的我。」
袁心娃傻了,他……對對對,就是這個,這個是她在市集上見到他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你喜歡扮雙面人啊!」現在的他身上沒有任何一絲威嚴,反而親切可掬,讓她輕易地卸下防心,不再畏懼。
齊-露出一抹苦笑。「心娃,如果齊家堡的大當家像我現在一樣,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話,-覺得人家和我做生意、談論事情會放心嗎?」
袁心娃的心深深地被敲擊了一下,在心目中恍若完人的他,原來也有苦惱的時候啊!肩負重責大任,當然不是她這嬌嬌千金女可以了解的。
「齊-,你是對的。」她真摯地道。
只是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為什麼呢?!
「呵呵……」齊-搖搖頭,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我們是出來玩的,別那麼嚴肅了。」眉宇飛揚,他的笑容爽朗得彷佛陽光綻放。
「嗯!」心底一股熱流流過,袁心娃彷佛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不過她不想去細想。
現在她的心里沒有仇恨,沒有畏懼,有的只是兩人之間愉悅的氛圍。
「哎呀!飛……飛呀飛呀飛——」
袁心娃照著齊-所教的方法練習了好久,卻始終沒有一絲成效。
「飛——哎喲!貶不會……會不會齊-根本無心教我,所以故意誆我,教我些沒用的招式?」
「不會!」肯定的話語出自齊-口中。
天啊!這男人還真像個鬼魅,走路連一丁點聲音也沒有。更糗的是,他還听見了她說他壞話呢!
袁心娃偷偷地吐了吐舌頭,決定來個惡人先告狀。「齊-,你教得不好,讓人家都學不會。」
「是嗎?」他故意疑惑問。
從同游市集的那天起,齊-和袁心娃之間起了奇妙的變化。他對她超乎一切的關心,齊家堡的所有人都看在眼底;而她對他原有的畏懼心態也消失了,在他面前都能真實地展現自己的性子。
這樣的轉變對齊-來說是可喜的,若不是怕嚇著了她,他是恨不得能立刻表白自己的心意。
「真的,我很努力練習,可是……」
「除了努力外,捉到技巧要領也是很重要的。來,我再示範一次給-看!」
齊-當著她的面又教了幾次,而袁心娃也跟著練了幾回,然而成效不彰,叫她好泄氣喔。
「我是不是很笨啊?」
「怎麼會?其實像-這種初學者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好了。」齊-替她整理散落的發絲,感覺一股幸福的氛圍將地層層環繞。
「真的嗎?」袁心娃也發現其實兩人相處的感覺很好,不知不覺中凝視他的眼神透出從未有過的溫柔和依戀。
「當然。」齊-關切地問︰「怎麼,累不累?」
「不,一點也不累。」和他在一起感覺如沐春風,她的心情好極了。
明眸一轉,抬頭望著眼前的大樹,她欣羨地道︰「我再來練習好了,希望哪一天我能飛到那棵大樹上,看看樹上的雛鳥們。」
話才說完,下一刻,她整個人被往上一提——
僅僅瞬間,兩個人已坐在粗大的樹枝上,面前正好還有小鳥築巢哩!
「齊。」她臉上不自覺地漾出一抹崇拜模樣道。「你好厲害!我不知要練習到何時才能和你一樣……不,只要有你的千分之一就夠了。」
「呵呵……」齊-輕笑,溫柔地低語道。「不管-的輕功練得如何,只要-告訴我-想去哪里,我都會為-做到的。」
「哇!你真好。」袁心娃感動極了!
夕陽的余暉將他倆團團環繞,自然而然地,她頭一偏,靠向他的胸膛,跟隨著他的呼吸而呼吸,他那溫柔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將她團團包圍,這一刻里,她不再是獨自飄零的小甭女,而是個幸福的人。
是的,多希望就這樣一直靠在他胸膛上,什麼都不去想,任幸福淹沒了她吧!
懷抱著她,齊-的內心何嘗不是激動萬分。
她終于肯卸下心防接受他了,望著她晶瑩靈美的小臉,那滿足感無法言喻,會嗎?她會是他上輩子所定下來的新娘嗎?
他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溫柔——前所未有的溫柔!
「齊-?!」剛踏入房門的袁心娃驚奇地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齊-表情一凜,顯得有些不悅問︰「-到哪里去了?我已經在這里等了-老半天了。」
「哎呀!都是齊曜那小表啦,說什麼身體不舒服,我就去看看他啦!」
齊-大手一攬,將她抱進自已懷里。「早上我還看見他到處捉弄人,怎麼會突然身體不舒服?-不用理會他。」
「我知道他是裝的,但我是他的丫鬟啊,照顧他是我的職責,堡主大人沒忘記吧?」語畢,她身形輕閃,離開了他的懷抱。
齊-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教她輕功了。
「我會另外派人照顧他的。」
「什麼?」袁心娃這下可有些著急了。「那我呢?不照顧他?那你……你不會是想把我趕走吧?」
「可能嗎?」齊-低下頭,鼻尖輕踫了她的一下。
袁心娃小臉立刻眼紅,急急退開。「我……我哪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
齊-唇邊露出邪氣的笑容,伸手又將她一拉,讓她跌進他懷里。
「我要-……只伺候我一個。」他用著曖昧不已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那溫熱強霸的男性氣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耳際,頓時紅雲從她嬌靨遍及全身。
「齊……齊-,你別這樣,采兒……采兒她隨時會進來的。」她心跳如浪鼓地提醒著。
「無妨!」
「無妨?!」她瞪大眼楮。
她那清純無邪的模樣讓他心底掀起了狂大的波瀾,齊-邪魅地笑著,低頭輕觸了一下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袁心娃美眸膛得更大,心跳幾乎都快停止。
「是-的唇誘惑了我。」他的聲音听來邪惡又無辜。
「我……我?」天地良心,她什麼時候誘惑他了?
「再來一次!」
「啊?!」
那抹天真羞澀,讓他的下月復處起了悸動,想要她的那滾燙欲火猶如排山倒海般竄燒著,再也無法控制。
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他的唇又迭上她的,不同于剛剛那逗弄似的經吻,他的舌猶如靈蛇般,竄入她的口里,吸吮著她唇中如蜜的芬芳,彷佛在品嘗人間極致的美味。
像是一道灼烈的火焰,他的舌尖霸氣狂囂地向她索吻,所引起的燥熱撩燒著她的每一-感官,大手還狂放地攫取她柔軟的嬌胴,登時使她全身癱軟無力,心蕩神搖,只能依附著他的擺布。
「齊……」她恍若幽蘭吐氣般輕吟著。
這聲動人的嬌喚讓他體內那股足以燎原的沖霄欲火更熾,理智頓時全失。
他的唇沿著她白皙柔女敕的頸子烙印吻痕,修長的手慢慢解開她的衣領,沿著她動人的嬌胴游走。
「齊……-」她覺得渾身都像快著火一般,呼吸急促。
「我在。」他經咬著她滑女敕的耳垂,低語道。
袁心娃覺得自己的心跳就快停止了,整個人陷入他所營造的曖昧氛圍,似乎快化為一攤柔水。
「-好甜美。」
她身上那如蘭的處子芬香,對他來說是一種魅惑的鼓勵,他唇邊邪魅的笑容更熾,大手也越來越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
她的外衫慢慢被輕解開來,直到露出可愛的粉色兜兒。
「好美——」她水女敕自皙的肌膚讓他黑眸更為深濃。
就在想不顧一切地要她之際,忽地,他的視線被她掛在胸前的一只蝶形玉佩所吸引——
「蝶形玉佩!」他大手攫獲那幾乎透明的白玉,含欲的眼眸帶一絲懷疑。
袁心娃美眸帶媚,理智迷失在他那狂熱和激情中,突然的動作打止,讓她悵然若失,不過當她看見掛在胸前的玉佩在他手中時,所有的理智頓時回復。
「不許踫!」她驚慌地將玉佩奪回,才發現自己竟然衣衫不整。
天啊!太……太丟人了,她居然會淪陷在仇人之手,甚至差點成為他的人。
她雙頰上的紅暈更加艷麗,動作迅速地將衣裳穿好。
「心娃,快把玉佩借給我看。」齊-的語氣有些慌急。
「不!不行。」袁心娃斷然拒絕,這是她父母唯一遺留給她的東西,那些餐風宿露的日子里,就算坑邛死了她也舍不得拿來典當,她又怎麼可能借給他看呢?
「心娃……」
「別喊我。」他們是仇人啊!她……她怎麼會那麼無恥,這些日子太過安逸居然就忘了兩人之間的對立?!
「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火速地將他推向門外
門外,齊-一臉莫名。怎麼她會突然翻臉,將他趕出門外?
是玉佩,一定跟那塊蝶形玉佩有關。
他深邃的黑眸一閃,沒錯,他絕對不會認錯的,那塊玉佩是他齊家的所有物,和他身上另一塊同樣的玉佩正好成為一對,取其雙宿雙飛之意。
那麼會擁有玉佩的女孩,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他唇邊的笑意忽然變濃。
這下子他終于明白了,原來他真的早已見過她,難怪、難怪會對她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老天爺真是開了他一個大玩笑,原來遍尋不著的人兒,居然就在他身邊。
心娃兒,捧在心口上的嬌娃兒呵!-
注定是我的,這是-一生下來就注定的命運啊!
或許……或許真的如同岳仲呈所說,-是我上輩子就訂好的新娘,這輩子,-是休想逃離了——
Re:元湘-混世天嬌
從那天起,袁心娃便躲著齊。
也從那天起,齊-開始肆無忌憚地纏著她。不似以往在齊家堡時,總端出一副駭人嚴肅的面孔,而是帶點輕佻、帶點逗弄,尤其那雙綻亮如夜星般的黑眸,更是閃著令人模不透的奇詭神色,彷佛肚里藏有什麼壞詭計,正想算計她似的。
她算是怕了他,兩人之間的仇恨未解,她居然能夠厚顏無恥地迷失在他懷抱里,甚至差點成為他的人,更甚者她也受不了他的追逐和逗弄。
這一切都亂了,和她當初所想象的相差何止千萬里?
為什麼呢?他們明明是仇人啊!可為什麼每每在見到他的時候,她就是恨不起他來?袁心娃有時真的好痛恨自己。
小手有意無意地撥著餅屑喂池里的鯉魚,看著-們如此自由自在地悠游戲水,心里頓升一股喟然。
「你們好自由、好快樂。」她有感而發。
「難道-不自由、不快樂?」疑惑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
袁心娃倏地挺直了背脊,臉色驚惶地轉過身來。
「你……」他怎麼連她躲在這里也知道?
「-還沒回答我問題呢!心娃兒。」齊-俊顏欺近,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問。
袁心娃心跳加速,連連倒退了好幾步,不但手中的糕餅整個落入池里,甚至差點連自己都栽進地里喂魚。
「我……快樂,嗯……快樂啊!」邊回答邊趕緊閃身到另一頭去,與他中間相隔著一座石桌。
齊-劍眉蹙起,何時她又變得如此怕他了?他討厭這種感覺。
「心娃兒,-沒說實話。」
怎麼每次見到他總是這麼心慌意亂呢?袁心娃偏過頭去,努力地假裝沒听見他說什麼。
左思右想,齊-總算恍然大悟,大概是那天他太過沖動,讓她受到的刺激太大,才會防他跟防登徒子一樣。雖然姑娘家矜持點是好的,但他們之間——不需要。
他大手一攬,輕易地將她帶到跟前來。
「心娃兒,不要怕,在-未同意之前,我保證絕對不會對-胡來的。」他邪氣一笑,在她耳畔輕語道。
不會對她胡來嗎?那像現在這樣緊緊拉住她的手,又作何解釋?
「別……別這樣,你放開我。」耳際在他溫熱的氣息吹拂下,已然暈紅。
「心娃兒,為什麼要逃避我?」更奇怪的是,她潛進齊家堡多時了,為何都不說出自己的身分,也沒有任何動作,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啊?
「我?沒……沒有啊!」她急忙地找了個籍口道︰「齊-我……」
「我再說一次,-得注意自己的禮貌,喊我一聲-哥。」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可不能再任她連名帶姓地喊了。
「-……」奇怪,她為什麼要這樣喊他?簡直莫名其妙。
哼!他們是仇人,仇人耶!雖然打不過他;也暫時想不到報仇的好辦法,但這並不表示她可以任他玩弄于手掌心。
「我……我突然想趁還有事。」才不要理他。
她掙扎著想逃開他鐵臂的糾纏,卻無法撼動他分毫一雙震動的眼眸盯著他,希望他突然良心發現放她一馬。
「沒問題,-去啊!」齊-嘴角含笑輕快應允,握住她的手卻沒放開的意思。
袁心娃想也知道他的用意為何,只好不情願地喊︰「-……」
「稟堡主,前廳有重要客人……」岳仲呈急忙趕來,卻在看見他們糾纏的模樣後,立刻停住了口。
「你有客人,快去啊!別耽誤了正專。」袁心娃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趁他那一瞬間的恍惚掙月兌了他的糾纏,立即快速跑開。
齊-瞧她那飛也似的背影,心中不滿到極點,而那騰騰怒火全部轉嫁到那倒霉的岳仲呈身上。
「那客人最好如你所說的重要。」他負手,俊顏一冷,往大廳這向走。
岳仲呈暗自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老天爺,這是怎麼回事?他那一向不苟言笑、鮮少露出表情的主子,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喜怒無常?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太可怕了,幸好,蒼天保佑這回的客人真的重要非常,要不他的命豈不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