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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惹大男人 第五章

作者︰余宛宛類別︰言情小說

之後一個星期,白心蕾不接耿毅的電話,不回他的簡訊和留言,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

雹毅打電話跟白心蕾的好友孟歡兒聊過,她說白心蕾追求者不斷,卻從沒真正定下來過。這幾天則是明顯的心神不寧,走路會絆到腳,口紅掉了也會忘了補,與她平時追求完美的個性,完全大異其趣。

听了孟歡兒的話之後,他更加不懂白心蕾腦袋在想什麼。既然她身邊還沒有正式對象,那干麼不接他電話?

他們之間的一切,就像水到渠成般的自然。就像他與同母但皆異你的弟弟齊威還是章蓉蓉,不需太多相處便像同你同母的家人一樣。

人與人之間的頻率這回事,騙不了人。白心蕾和他就該是一對,更別提她其實是他如今成功的最初助緣啊。

雹毅板著臉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不時發皺眉沉思著。

他不強求感情,但是才回國兩年,便讓他再次遇到她,這該算是很深的緣分。她天生該屬于他的懷里。

上一次放手,是因為彼此身份地位不相符。這一次,他絕對有把握能給她最好的生活。他不想再經歷一次失去的苦,所以會好好把握住她,不給她任何拒絕的理由。

莫非她注意到他不想要孩子的態度,而拒他于千里之外?

懊死的,他就是沒法子想像自己有孩子!雹毅坐回辦公桌後,撥下眼鏡,冷戾長眸陰沉得像是想挑掉不順眼都的腳筋。

雹毅的助理吳麗走進辦公室,小心翼翼地在他桌上放了一杯咖啡,完全不敢和他那雙銳利到可以殺人的目光接觸。

老板斯文眼鏡及一身冷靜精英的時尚打扮,只是騙人假象。

之前有一家被老板並購的貿易公司董事長,找了流氓來撂狠話。流氓刀子才拿出來,老板就已經出手給了對方一拳,然後一個屈膝撞向流氓,在對方痛得彎時,刀子已經被老板搶走,反扣在對方流氓喉嚨上。

老板動作利落不在話下,最嚇人的是他活像是眼一眯就要把人割喉致命的狠樣。

業界消息傳開,各方謠言紛說老板以前根本就是個流氓,現在背後也還有黑道撐腰。總之,沒人再敢犯過老板,整個工作團隊對于老板,自然也就更加佩服到戒慎恐懼的地步。

雹毅喝完咖啡,打開行事歷,簡單翻閱了一下後,沉聲問道︰「仁明的報告來了嗎?」

他去年在美國買下台灣一家專做雪板靴外銷的代工公司,找了一組研發設計小姐進駐,正將公司從代工轉型為研發設計。

「來了。」趕快遞上紅色卷宗。「企劃部說,美國去年的滑雪冠軍今年出賽時,會穿著‘明仁’贊助的雪板靴。」

雹毅揉了揉雙眉之間,凜然臉龐讓人瞧不出喜怒哀樂。

「‘華倫’那邊,要JEFF提出已落實好代理人制度的報告。」他要每家公司,如同他的團隊一樣,就算有人休假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影響工作進度。「還有,我要知道‘聯合營造’的產業近況。」

這幾天,他跟孟歡人打探了白心蕾的家世背景,發現她父親回台灣後與朋友一同經營的「聯合營適」似乎有著營運上的困難。他嗅到了追求白心蕾籌碼的氣味,當然要好好加以追蹤。

「是。」吳麗點頭。

「你可以下去了。」耿毅戴上眼鏡,打開企劃案。

吳麗點頭退下,從頭到尾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多話。

雹毅看著這個跟在他身邊一年多的助理,突然懷念起白心蕾對著他又叫又摟,把他當成一般人的感覺……

白心蕾坐在辦公室里,桌上攤著一家設計師新款發表會的企劃案。

手邊行事歷寫著,公司下星期還有一個企業公關案子要比稿。然後,她還要面試新人,有一百件事要處理……

但是,她此時手里接的電話,卻是老爸催她去相親的消息。

「爸——」她軟綿綿地拉長尾音,指尖揪著袖口的淡米色蕾絲。「我也想快點結婚啊,可是我這幾天真的沒有相親的心情……干麼一定要逼人家去……」

白心蕾坐在位子上,听著爸爸在電話那頭不停地想說服她的言詞,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爸爸向來比媽媽開明很多,怎麼會突然急著叫她相親呢?

「好吧,我們交換條件。我答應去相親,你則要告訴我‘聯合’目前的營運狀況。」她直截了當地問出爸爸已經閃躲了一段時日的問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她听見爸爸用疲憊的聲音說道——

「沒關系,你不想去就算了。只是爸爸上次因為借貸周轉,還欠大金銀行劉董一個人情,他開口說要給你介紹對象,我當然得跟你提一提。」

「爸……」一陣罪惡感閃過心頭。

「沒關系,不勉強……」

「爸,相親時間是什麼時候?」白心蕾頹下肩,軟趴趴地倒在桌面上。

這幾年的她,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只要知道如何當一個撒嬌的乖女兒就行,現在的她則是希望能盡可能地順從爸的意見。畢竟媽媽前年過世後,就只剩下他們父女倆相依為命了。

爸爸這些年把事業重心移轉回台灣,生意雖然不好做,卻從沒讓她擔心過。更甚者,還替她籌備了開設公關公司的經費。

「後天晚上八點,在大金飯店咖啡廳。」白德風聲音突然變得很有元氣。

「我會到的。」

「听劉董說,對方是個不可多得的金融精英……」

「老板,孟副理請您接一線電話。」內線傳來秘書的聲音。

孟歡兒,你真是我的救星啊!白心蕾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對著電話說道︰「爸,公司有事要處理,我先掛電話了喔,拜拜嘍。」

她接起一線電話,哇哇哇就是一陣大叫。「歡兒親愛的,你干麼打外線電話給我?不過,你還真是救了我一命……」

「你听起來心情不錯。」耿毅在電話那頭說道。

「你……」白心蕾一口氣梗在胸口,表情突然僵凝。

他終于打電話來了!她當縮頭烏龜當了一個禮拜,沒想到還是躲不過。她咬著唇,考慮直接掛掉電話的可能性。

「敢掛我電話,我就到你公司里找你。」他不客氣地命令道。

「有事嗎?」她只好這樣道。

「你說呢?」

「我不知道。」拜托,千萬不要一次主切入重點。她真的還沒想清楚要不要對他坦白一切,也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選擇激情,還是依照原訂計劃挑個男人走入她理想中的穩定婚姻。

「不知道嗎?我很樂意馬上到你公司解釋清楚。」他冷冷地說道。

「慢著。」她的說話速度突然加快了起來,時事急飆一百八。「男歡女愛一夜,是城市里常見的男女關系,我們應該走在時代尖端,好聚好散,這事不該掛意在心上。」

電話那頭變得沉默,白心蕾不敢呼吸,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之間的一切,對你來說,只是一夜?」他問。

「對。」她大聲地說道。

「我知道了。」

雹毅喀地一聲掛斷電話,她身上顫抖了下,心擰成一團。

叩叩——

她的玻璃門被敲了兩下。

白心蕾抬頭,點頭讓孟歡兒進來。

孟歡兒一身淡檀香隨之飄入屋內,一襲印報長裙加長靴,長發用木簪盤起,全身都是異國神秘氣息。

「自投羅網!我正要找你算賬,干麼轉耿毅的電話進來給我?」白心蕾粉紅玉手,立刻戳到好友鼻子前。

「男友的哥哥盛情拜托,我當然要買個面子嘛。」

孟歡兒走到白心蕾身邊,手上幾個銀鐲發出清亮撞擊聲。「瞧你一臉苦惱,要不要我在你算個命、卜個卦,還是抽張塔羅牌來瞧瞧?」

「你何時開始會算命、卜卦、塔羅牌?」白心蕾柳眉擰著,仍然心神不寧。

「從你遇見耿毅主開始失魂落魄的那一刻起,我就會算命了。」孟歡兒杏眸瞅著好友。「瞧瞧你一臉為情所困的模樣,我還真楊拍照留念。」

「現在修成成果,就可以說風涼話了喔。」

「你尋尋覓覓那麼久,不就是在找一個能夠燃燒你的人嗎?」孟歡兒早從她口中逼問出她與耿毅的過去,現在只是忙著敲邊鼓。

「為愛燃燒和為愛焚燒不一樣。」白心蕾咕噥地說道,低頭卷著袖子上那層女乃油色的古董蕾絲邊。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遇到感情的事會這麼龜毛?」

「我也不想這樣啊,只是我年紀愈大,人就愈龜毛。才再見多久,我們就一發不可收拾,萬一認真下去,不知道會不會閃電結婚啊。」她驀地打個冷顫。

「閃電結婚又如何?你從來不排斥婚姻。」

「但他排斥婚姻,也不想要孩子!」白心蕾落寞地想起那一夜他听到她要孩子時的冷肅神情,覺得他們根本無緣。

但她一定要忙懷孕有孩子!

因為過去一年來,子宮肌瘤造成她生理期的嚴重疼痛,讓她每個月都痛不欲生,嚴重貧血。醫生建議她過陣子先進行肌瘤摘除手術,並認為她最好在術後三個月就忙懷孕,然後生產再一並拿掉子宮,因為子宮肌瘤是會再復發的……

「愛一個人,是會願意為對方改變的。」孟歡兒安慰著她。

「管他改不改變,反正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改變了。你也知道我爸的公司最近好像出現了問題,我得想法子找出原因幫他。」白心蕾一忖及此,柳眉便深鎖。

「耿毅是賺錢專家,在學校教的也正好是企業重組的課程,不正是最好的咨詢對象?」

白心蕾黯然不語,平時在客戶面前自信滿滿,什麼危機都能馬上應變的她,現在卻完全拿不定主意。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優秀,也認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直到她遇見了他,直到這幾年來發生的一些身體病痛,讓她知道有些事是天生注定,抗爭不了的。

彬者,在別的男人面前,她可以毫不在意地說起自己的情況。

但耿毅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她不希望他和她在一起時,有一丁點的勉強,因為她總是極度在意……

「不要想太多,如果他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孟歡兒拍拍她的肩膀,很有自信地說道。

「唉,我倒覺得是你太樂觀了,從來都是相愛容易相處難啊。」白心蕾把臉倒在孟歡兒的肩膀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如果耿毅不出現就好了,她就可以照著她要的藍圖往下走,在三十歲時打造出她想要的理想家庭。討厭的耿毅!

唉……

也許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雹毅掛完她電話之後,就再不曾跟她聯絡。

早知道他對她這麼不痛不癢,她又何必想那麼多未來呢?她也不是玩不來愛情游戲。

算了,她沒法子自欺欺人。

那一夜之後,她很確定自己可以跟任何人玩愛情游戲,就是沒法子跟耿毅。誰要她一踫上耿毅,她這十年來的愛情歷練,便全都在一瞬間被打回原形。

他離開了也好,才干擾了人多久,便讓她掉了一公斤體重,她可不喜歡自己瘦得像根竹竿。

晚上,白心蕾穿了一件瓖著施華洛世奇水晶的高級訂制馬甲蕾絲洋裝,肩覆乳白PASHMINA披肩走到大金飯店。

憊沒走到咖啡廳,她就選遇見了老客戶。

「上次我們家新款首飾上市,找白經理策劃,當月營業額馬上提高兩成,快點過來認識一下這個公關高手。」老客戶熱情地幫身邊朋友介紹白心蕾。

白心蕾笑著遞上名片,並接受對方名片。對方是一家國內知名的蠶絲睡衣老板,正打算要推出個人化量身訂作精品,希望白心蕾可以提個案,給些意見。

白心蕾笑著點頭,約定了拜訪時間後,她笑著揮手和客戶們告別。

就算爸爸公司真的出現問題,她也有自信能讓爸爸過著不錯的生活。只是,「聯合營造」畢竟是爸爸和他那群老朋友的心血,就算爸爸早該退休了,以他的個性,也沒法子眼睜睜地看著它垮台。

至少,也該讓爸爸功成身退,他才毫無眷戀地離開。

于公于私,她都是該主動和耿毅聯絡的。這個男人永遠都出現在她需要人幫忙的時機,只是現在的她再也沒法子像以前一樣不顧一切。

一想到這里,她的開心旋即蒙上一層陰影,只好硬擠出一個明燦笑容,支撐著自己走到咖啡廳入口處。

說要幫她介紹相親的劉步強伯伯已經坐在里頭,正在對她揮手。

「劉伯伯,你氣色很好啊。」她在劉步強面前坐下,笑望著雖然才五十賺錢,卻有了一頭華麗白發的長輩。「謝謝你好心幫我介紹對象,他還沒到嗎?」

「心蕾啊——」劉步強確定了下周遭沒有人注意他們後,他抓住她的手,輕輕拍撫著。「那個人不會來了。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爸爸的公司,資金周轉不靈,不過我很欣賞你,很多事情我們可以商量。」

白心蕾眼里閃過一絲怒火,驀地收回手,感到一股惡心。

「劉‘伯伯’,‘您’現在是要我用身體換取你或是銀行的金援?」她強調著敬請,臉龐冷若冰霜地看著對方。

劉步強望著她美麗臉孔,嘿嘿一笑。

「你不必反彈這麼大,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出手讓銀行幫你爸爸度過難關,也是需要承擔風險的。」

是喔,難道她還該感激他不成嗎?白心蕾強壓下唇邊不齒笑容,手放到桌下,漠然地說道︰「我爸爸如果知道您做了這種提議,他會對你們的交情很失望。」

「如果你這個女兒,不懂得體諒爸爸的辛勞,不知道該如何幫忙他得到銀行貸款,他會更加失望……」

「您認為我爸爸會希望我跟您發生關系,來換取貸款?」死老頭!白心蕾的手指刺入掌間,臉頰氣得發紅。

「你是聰明人,可以不用告訴他。」劉步強起身就想擠到她身邊坐下。

白心蕾立刻起身到走道上,強忍著想忠踹這個老不修一腳的沖動。

「劉伯伯,我剛才進行了錄音,您如果日後要以此威脅我的話,請您務必三思。」白心蕾舉起手機,面無表情地說道。

劉步強眼神一狠,擋在她面前,低聲威脅道︰「你這麼不留情面,你爸的貸款不會過。」

「你如果不讓我爸的貸款過,我就公布這段錄音。」她說。

「我跟老婆早離婚了,這對我能造成什麼影響?」劉步強不認為這樣一個芭比女圭女圭會有什麼攻擊性。「而且,通過一千萬貸款也是過,一億元也是過,你以為你玩得過我嗎?我給你三天——」

「三天個鬼!」

雹毅走到白心蕾身邊,與她並肩而立,獵鷹般的長眸狠狠地盯著來人。「大金銀行董事正要改選,我們只要把剛才的錄音拿給你的敵手,或者是政治人物爆料,你還想混什麼?」

白心蕾看到劉步強的臉色一白,她知道耿毅踩到了痛腳。

她望著秋毅,眼神有著不滿他干預的憤怒,但她卻沒開口阻止,只對他點點頭,並朝劉步強斜睨去一眼,惡人得要惡人治!

雹毅一挑眉,懂了她的意思。

他也認為這事若由第三人來出手,收場貶來得漂亮一點。于是,他伸了個懶腰,卷起袖子露出堅硬的二頭肌,十指交握地發出嚇人的喀啦喀啦聲。

劉步強往後縮了一步,求救地看了白心蕾一眼。

白心蕾檢視著手上的水晶指甲,懶洋洋地按下方才的錄音——

「……我爸爸如果知道您做了這種提議,他會對你們的交情很失望。」

「如果你這個女兒,不懂得體諒爸爸的辛勞。不知道該如何幫忙他得到銀行貸款,他會更加失望……」

「沒有我對她爸爸的支持,‘聯合營造’一毛錢也拿不到。」劉步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從齒縫里迸出話來。

「我們可以走著瞧,試試看是誰選擇倒下。」耿毅逼前一步,眉眼冷戾得像獸,一撲即要咬斷人喉嚨。

「你是誰?」

「耿毅。」他露出白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劉步強心里一慌,方形臉上的鎮定有著片刻松勁。他听說過這號人物,尤其是在一片不景氣之中,他讓公司起死加生及買賣公司的高額獲利更是讓人側目。

「我不知道你們認識。」劉步強勉強笑著說道。

「何只認識,她是我的未婚妻。」耿毅環住她的肩,長眸冷冷地看著劉步強。

劉步強肥碩的身軀搖蔽了一下。

「你等著被拉下董事位置吧。」耿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有事好商量。」劉步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能不能商量,就看你是不是能給聯合營造一個讓人稱贊你有情有義的貸款金額了。」

「我的能力有限。」劉步強低聲下氣地說道。

「那你剛才還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詞?」耿毅不屑地緊抿了下嘴角,用一種流氓威脅口吻低咆說道︰「這事是你自己提的,你就得給我擺平。現在還不快滾!」

劉步強慌張地點頭,急忙忙地轉過身離開。

白心蕾拿起桌上一個糖包,直接往劉步強頭上扔。

糖包啪地打中劉步強的頭,他敢怒卻不敢言,小跑步地離開了咖啡廳。

門口的服務生想偷笑,急忙低下頭。白心蕾則是狀若無事優雅地入座,恍若剛才拿糖包扔人的是耿毅而不是她。

雹毅坐在她對面,震怒地拍打了下桌子。「你搞什——」

「小聲一點。」她壓下他的手。

他強壓住失控的情緒,反掌握住她的手,她馬上扮無辜地看著他手上鏡框下烙鐵般的眼神。

「你怎麼會來這里?」她問。

「我跟蹤你。」

「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廢話,當然是要找到最好的機會跟你面對面談話,沒想到你直接搭計程車到了飯店,我還以為你……」耿毅眯起眼,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以為我又要搞一夜?」望著當年二十出頭的耿毅再度現身,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男歡女愛一夜,是城市里常見的男女關系,我們應該走在時代尖端,好聚好散,這事不該掛意在心上。」他把她的話原封不動地送還給她,依然板著臉。

「那是一種禮貌的拒絕,你難道不懂?」白心蕾強迫自己說道。她現在是有計劃的女強人,而耿毅不想要孩子這一點,就該被摒除在計劃之外。

「不懂。因為我認為你只是在逃避,逃避我們之間的感覺,逃避我才是真正可以幫忙你爸爸公司的人!」耿毅額頸間青筋畢露,一想到剛才的場景,他就想追上劉步強,痛毆他一頓。

她沉默不語著,不回答她答不出來的問題。

「你干麼和這樣一個混蛋踫面?如果那個混蛋在你的飲料里下藥,你一個人該怎麼月兌身?」他又粗聲怒問道。

白心蕾眉一擰,抓緊一包糖,把它當成劉步強的頭揪緊。

「我不喝任何在我坐下之前或之後上桌的飲料。還有,我偶爾會跟歡兒在飯店開房間,當成度假。所以,我也經常來這里喝咖啡,服務人員大多認得我。」她伸手制止他的發言,繼續把話說完。「重點是,我爸說劉伯伯要幫我介紹相親對象,他怎麼會知道這個人會這麼禽獸、卑鄙。」

「你拒絕我,然後跑來相親?這又是什麼意思?」耿毅扣住她的手腕,不客氣地把她往前橫拉過半張桌面。

她看著他臉上的不信任,好像她仍然是那個莽撞、什麼都做不好的十八歲少女,她突然生起氣來,用力地掐住他的手臂。

「因為我要結婚!因為我要快點生小阿!否則我就……」她打住卑,重重咬住唇,阻止自己說出太多內心話。

「否則怎麼?」他眯眸問道。

「你不會懂的。」她悶聲說道。

他雷達般的眼神掃過她臉上的不安,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他攬起她的腰便想往外走。「那就說到讓我懂,我們回我家。」

「我不要去,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她嚇得手掌冰冷,死命抓著椅子,不願前進。

「如果想要我出手幫忙你爸的公司,最好乖乖跟我走。」耿毅放開她,低頭望著她。

「你知道我爸公司的狀況?」她抿緊唇,一時不知該生氣他的刺探隱私,還是高興他主動提起了這個問題。

「為了你,我現在對‘聯合營造’的狀況一清二楚。可以對你爸公司做出實質幫助的人,除了我沒有其他人選!」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這樣強迫我的舉動和劉步強有何不同!」她用手肘撞他,小臉氣紅得像顆隻果。

「當然不同,他是要佔人便宜,我是把我的便宜讓你佔,我幫忙你爸的公司,能得到什麼好處嗎?」他不以為然地瞥她一眼。

「你可以得到我。」她月兌口說道。

雹毅的唇邊勾起一抹狡獪笑容。

「這話可是你說的。」他咧嘴笑著,心情忽然好到想吹口哨來助興。

「我是假設你的立場。」白心蕾被他的無賴模樣氣到直跺腳。

「不管我的立場是什麼,你的立場就只有一個,就是不讓你爸的公司倒下,所以你別無選擇機會。」他拍拍她的肩膀,這次握住她的手,大步走出咖啡廳。

白心蕾被迫跟在他身後,心煩意亂到甚至忘了要反抗。

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迷茫模樣一眼,又補充了一句——

「我要和你在一起的這事,也不會改變。」

她望著他矍鑠長眸,心先是一驚,繼而一喜一憂。

然後,她低下頭,假裝自己沒听見這句話,只是牢牢地握著他的手,與他一起走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