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波一臉興味盎然地對上那雙充滿驚恐神色的瞳眸,想當然耳,他也同時穩穩擒下這名敢拿走他東西的「有趣」偷兒。
縱使她的容貌依然如那夜所見一般骯髒無比,不過他卻可以借由暖陽輕易地勾勒出她大部分的五官輪廓。而且他還意外的發現,若是把她這張臉洗干淨,應該還有令他更意想不到的好玩事發生。
齊無波冷睇著戚小七的幽邃深眸,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公子爺,你快放手,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罷了。」不要慌,千萬不要慌,你已經把他的錢包放回他的身上,他沒有理由再捉住你。戚小七如此安撫自己過于驚慌的心。「小偷兒,我的東西呢?」閃著莫測的魅亮眸光,齊無波略微彎,詭異地在她耳畔輕柔低喃。
「什麼東西,我听不……」戚小七暗中想甩掉他的鉗制,卻在瞬間有一種裂骨之痛從她手腕處急遽傳來,當下令她痛得小臉扭曲,口里不停地喘著氣,甚至連話都接不下去。「東西呢?」齊無波妖異的眼定定地鎖住她痛苦的污顏。
他那俊美的笑顏,讓路過的姑娘,頻頻投以羞怯的愛慕目光。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再不放手,我就要大叫了!」就算手被他捏碎,她也絕不能承認。何況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再怎麼目無王法,也不敢對她怎樣。「呵!你還真是不乖,不過,我倒滿欣賞你這種倔強的個性。」
他口中流瀉而出的笑聲听來極為舒懶無害,卻令戚小七驟然停止掙扎。
他的話語好似將她一下子踢進了鬼門關。
「來,跟我走吧!我可以讓你不再過著偷竊拐騙的生活。」齊無波魔性的溫醇嗓音,幽幽地傳入她的耳膜。
「不要……我不要!」戚小七下意識地搖著頭,身體也逐漸僵硬起來。
「別違背你心中的渴望,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過這種行搶的生活,只是因為情勢所逼才不得不如此,是嗎?」齊無波似是看透她的全部,緩緩地誘她走進他特地為她所建造的牢籠之中。
「我……我……」他說得對,她的確相當厭惡這種日子,但他以為他是誰?救苦救難的大菩薩嗎?呸!
「只要你听話,我會讓你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再也不必為下一餐而煩惱,更不必擔心哪一天會被人當場……逮著,嗯!」齊無波低笑數聲,笑語中有股暗藏的淡淡噬意。「我又沒有做錯事,干嘛怕被逮到?倒是你,當眾捉著我不放,小心被人當作是登徒子。」戚小七的身子已繃到極限。
斑!想抓她的語病,甭想。
她的回答立刻讓齊無波眯起絕魅的眼,彎起絕邪的薄唇,尤其當她因恐懼而逐漸提高音量之際,他上勾的唇痕彎得益加邪肆。
突然間,一輛疾駛的馬車冷不防地當街竄出,嚇壞了一千過往的人群。
在眾人拼命地閃躲與喊叫之中,眼看馬車就要撞到立于街道中央、一直無動于衷的齊無波二人。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馬車險險地閃過他們,可是當馬車又快速地往前奔馳後,齊無波及戚小七竟隨同馬車一塊兒消失在眾人愕訝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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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七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被困在疾駛的馬車內,動彈不得。
「你到底想干什麼?我都說我沒有偷你的東……」戚小七急辯的話語哽在喉嚨,只因脖子讓人給輕輕地抓握住。雖然他的力道極像,但她卻連個最簡單的吞咽動作都覺得困難重重,就好似那口水在吞下去之後,她馬上就會窒息而亡似的。
「在你身上嗎?」齊無波詭異莫測的氣息不經意地噴灑在她臉上,也同時拂過她那狂跳不已的心口。
「不……不在……不!我的身上沒有你的東西。」戚小七極快地扭轉回來,但一滴冷汗卻無預警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你把它藏到哪兒去了?」齊無波的另一只手突然多出一條絹帕,直往她臉上抹去。呵,謎底就快揭曉。
「呃……」戚小七頓時開不了口。倏然緊縮的二指,除了令她倒抽口涼氣外,還喪失所有對抗他的力量。
漾著不知名的凝瀲波光,齊無波無比輕柔地拭去她臉上那一層遮掩容顏的污垢。當一張猶勝天仙三分的絕色嬌顏映入他眼簾時,他終于克制不住地放聲大笑。
扒呵……果然是有趣極了!如果不把這層污穢除盡,他還真不曉得這偷兒竟是一塊稀世珍寶,一塊可以操控某個不合作之人的寶。呵!
戚小七雙目圓瞠地瞪著他狷邪的恣笑,搞不清楚他為何會在看清她的面容後,產生這種出乎她意料的反應。
她的臉是長了疹子,還是出了什麼可怕的紅斑,為什麼他的反應會如此的詭異?雖然她也挺痛恨自己的長相,不過她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她的長相還能出得了門,也見得了人。「你很美。」
齊無波突如其來的贊美,並沒有解除她心頭的疑惑,反倒令她倍感恐慌,甚至壓抑不了逐漸抖動的身子。
她實在不懂自己干嘛這麼怕他,她不是一向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嗎?
「呃,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喊你偷兒吧!」他笑容可掬地問。「戚……戚小七……」啐!這麼容易就把名字報上,你還真是無膽;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她發誓!
「戚小七。呵,很特別的名字,我喜歡。」姓戚,果然不出他所料。
「該死的,我管你喜不喜歡,有種你就把我掐死,不然你就快放開我。」戚小七漲紅著臉,咆哮出聲。
「這麼美的姑娘家,不該口出穢言的。」齊無波的笑容忽而一斂,還煞有其事地伸出一指在她面前搖動。
「你去死,呀——」戚小七的眼淚瞬間迸流而出,美麗的臉蛋因腫脹的腳踝被人無情的扣住而扭曲變形。
「嘖嘖,你的腳怎麼會腫成這樣,看過大夫了嗎?」齊無波的俊臉充滿關懷的神色,仿佛她的痛楚根本與他無關似的。
「你……你……放手……」戚小七邊喘著大氣,邊抵抗著那痛徹心扉的折磨。啐!耙這樣凌遲她。
「這樣就受不了,可見你的腳傷挺嚴重的。不過沒關系,等回到王府,我就派人請御醫來替你診治。」齊無波分別將擱在她縴頸及腳踝的雙手收回,好整以暇地睨向霎時縮成一團的戚小七。
「不必假惺惺了,只要你趕快放我走就行。」戚小七的背緊緊貼靠車門,就連雙腳也盡量縮攏在一塊兒,生怕他再次發狠,凌虐她帶傷的腳踝。
「我可是一片好意呀,小七。」
當他微微地傾身靠向她時,戚小七頁想立刻打開車門直接跳下去。
「我、我不要跟你去王府,你听懂了沒?」戚小七冷不防的尖叫。
「好,只要你把東西還我,我便沒有理由請你去王府作客。」齊無波高挺的鼻尖,幾乎已抵到她微濕輕顫的鼻頭。「可是它……它現在根本不在我身上,教我如何還你?」思緒已開始混亂的戚小七,根本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哦!既然不在你身上,那我只好先把你的腳傷醫妥,再麻煩你帶我去把它找出來嘍!」齊無波低笑地以指尖輕刮她泛白的女敕頰。
「不,我不……」
刷的一聲!車門赫然被打開,讓毫不知馬車已停的戚小七差點向外倒去。「小王爺。」
侍衛恭敬的聲音讓戚小七倏地回神並往後一看,入目的竟是千良王府華麗的匾額。不!她不能進去,否則難保她不會被這只妖邪的惡魔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小六……小六還在等她回去呢!
「小七,來,我抱你下車,嗯?」
「不要……不要!你若敢抱我,我就打死你。」驚慌加上恐懼已暫時奪去她部分的理智,使她一下子忘了曾有過的教訓。就在她說出口的同時,劇痛馬上侵襲她的意識,使她難以忍受地哀號一聲,乖乖地任由他抱起。
彪身虛月兌無力的戚小七,被他輕松地橫抱在懷中,並在守衛帶有異樣目光的簇擁下,緩緩地踏入這座曾令她惡夢連連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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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七厭惡自己如此輕而易舉地任人擺布。
尤其對方看起來又是一個不太好惹的人物——齊小王爺。
斑,什麼身份尊貴、神聖到不可侵犯的小王爺,在她看來全都是狗屁。
「戚姑娘,御醫交代過你不能隨便下床。」
二名待女在戚小七一有下床的意念時,其中一人便已壓回她欲起身的肩頭,而另一人則按住她重新包札好的傷處;除了動作一致外,就連講話的口吻也同表情一樣,十分輕蔑。「不能隨便下床!那萬一我想拉屎怎麼辦?」哼,不愧是什麼樣的主人就養什麼的狗!什麼,她可是硬被他架過來的。
丙然,二女的臉色馬上轉為不屑與鐵青。
「只要姑娘需要,我們自會扶姑娘前去。」畢竟是訓練有素的侍女,在戚小七有意地挑釁下,仍寒著臉有禮回道。「好,我現在就想拉,快扶我去呀!」嘿,臭死你們。「姑娘方才不是已經解過了?」侍女的表情難看至極。
「我肚子痛,不能再拉嗎?」
「戚姑娘,請別故意刁難我們。」
「嘿!要我不刁難也行,只要你們統統滾出去就好。」齊無波派這二個女的來監視她,讓她根本沒有逃月兌的機會。「戚姑娘,你——」
「小七,你又在耍性子了。」
戚小七猛地一震,全身警戒地瞪向僅離自己四五步的齊無波。
「都下去吧!」
苞在齊無波身後的侍女,將藥盅放置在床旁的矮幾上後,便和二女一起退下。「想逃,也得先把腿傷治好。」
踏著優雅的步伐,齊無波笑盈盈地來到床前,毫不猶豫地坐在床沿上,逼得戚小七不自覺地往床邊縮去。
「誰說我要逃的?」戚小七不馴地緊盯著他。
「沒有最好,否則哪天你又把另一只腳給弄傷的話,那可真會走不了了。」「你、你在威脅我?」
「有嗎?我以為這應該叫關心才是。」齊無波很無辜地說。
「你少惡……你會關心我才怪,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的四肢全弄斷。」
「冤枉呀!我可還得靠你替我找回失物,怎麼有可能傷害你呢?」他一臉無奈,雙手也自然地有了動作。
戚小七已經很仔細地盯住他的一舉一動,可當他的惡掌突然覆上她腫脹的腳踝時,她仍舊來不及阻止他。他甚至還沒有使上力,她的臉色就禁不住地微微發白。
戚小七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害怕,而把原因歸咎于心理作祟。
「御醫不愧是御醫,你的腳看起來已消腫不少。」
齊無波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傷處,讓戚小七的寒毛立刻敏感地豎起。
這就奇了,她受傷算是家常便飯的事,但他的手明明還沒有動作,怎麼光是這樣就足以令她膽戰心驚?
由此可見,那一夜齊無波所帶給她的影響,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猶帶戒備與倉皇,戚小七死瞪著可以在瞬間就輕易將她的腳骨折斷的修長五指,半晌無法作聲。
「把這藥喝了,你一定會好得更快。」似乎沒把戚小七怪異的反應看在眼底,齊無波自顧自的端起藥碗,遞給仍在發愣的戚小七。
戚小七被動地接過,乖乖地喝下苦澀的湯藥,完全沒有撒潑的跡象。
等到她終于喝完,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不知在何時竟已變成一條听話的狗。她一驚,雙手赫然一松,藥碗順勢從她手中滑落。
然而它並沒有掉落在戚小七身上,而是安安穩穩地立在他的手中。
「你、你……」戚小七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苦嗎?要不要我叫人送些甜點來?」齊無波笑笑地將藥碗放回,還伸手拭去她唇角殘留的菜汁。
「你……你當我是三歲小阿嗎?」險些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駭到,戚小七遂以吼叫來掩飾自己過度緊張的情緒。
戚小七啊戚小七,你還真是不經嚇呀!
「怎麼會?我可是把你當成十足成熟的小美人呢。」他呵笑地道。
齊無波在說這話時,眼中並沒有浮現婬穢之色,而他俊美英挺的臉龐,更是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邪欲色彩。
就在這一剎那間,戚小七突然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量將她緊緊纏勒住,令她月兌不了身,惟有拼命掙扎。
「小七、小七……」
「呀!」戚小七心頭一悸,不小心扯到腳傷。
「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
「哼,我在想如何才能離開這座鬼王府。」她真的很氣自己,氣到口不擇言。「喔!那你就得慢慢想了。」齊無波深邃的俊眸瞬也不瞬地盯著戚小七許久,直到她狼狽地移開視線,他的眼底才詭譎地掠過一抹異樣的邪思。
隨著齊無波悠然地起身往外踱去,戚小七的嘴是張了又閉,合了又啟,最後仍是把話給硬吞了進去。
她不能冒險。若是她告訴他那塊鬼令牌的下落,豈不是等于向他透露師父與小六的藏身之所?萬一他心懷不軌,那師父他們不就也遭殃了?
陷在亟欲月兌困卻又擔心戚小六安危的兩難之中,戚小七忿忿地猛捶床鋪,再重重地躺回床榻,拿起絲被將整張小臉全給蓋住。
門扉又被開啟,戚小七毫不理會,不過她揪住絲被的手倒是絞得死緊。
「戚姑娘,奴婢好心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惹小王爺不開心。」走進來的其中一名侍女冷冷地對她拋下此話後,就一直在旁監視著。
「哈,那我也好心勸你們一句,最好少惹我生氣,否則有你們好受的。」戚小七冷不防的掀開絲被,同樣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
「你——」
「褚鳳,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另一名侍女輕蔑的出言阻止。
「唷!既然你們這麼不屑我,不如就放了我……」突然間,一股濃濃的睡意猛地向她襲來,戚小七連話都還來不及說完,便已跌入無盡的夢境。
「哼,總算安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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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問題了吧!」
戚小七在侍女們的冷眼旁觀下,小心翼翼地將休息了二天的傷腳捧到地面上去,並試著站起身,一拐一拐地走了一步又一步,眼看就快抵達花廳的圓桌之際,褚鳳竟出其不意地出腳拐她一下。
啊!在戚小七幾乎要與堅硬的地面相親吻時,一只手臂及時將她撈起。
「你活得不耐煩是不?竟敢伸出腳想拐倒我。」戚小七根本還沒回過頭看是誰將她扶正,就率先朝一臉忽而乍白的褚鳳開炮。
只听聞咚的一聲,褚鳳突然跪了下來,全身戰栗不止。
「嘿,就算你現在向我磕一百個響頭也沒用,因為我還是會告訴你那個‘尊貴’的臭屁主子,叫他好好地懲罰你。」戚小七雖然對褚鳳的異常及其他侍女也陸續下跪的行徑感到不可思議,不過正處于惱怒的她,很快地便把這個問題丟到一旁涼快去。
「小七,你說得對,褚鳳實在該罰。」依然鎖著戚小七的腰肢、也是及時救起她的齊無波,非常同意她的說法。
若非被他扣住腰際,戚小七早就被那道溫雅的嗓音給駭到,而整個人彈跳起來。這下,她總算明白她們為何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嚇成這樣,原來她們不是怕她,而是怕站在她身後、那個神出鬼沒的小王爺。
「小王爺,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褚鳳拼命磕頭,似乎很懼怕小王爺所加諸在她身上的懲罰。
「知道錯就好,不過,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齊無波一邊將戚小七安置在椅上,一邊帶笑地反問褚鳳。
「奴婢不該……不該故意害……戚姑娘跌倒的。」褚鳳顫聲回話。
「嗯,那你也應該清楚小七是我很重要的客人嘍?」舒懶地坐入大椅內,齊無波笑意吟吟地問。
重要?哼!真是笑破人家的大嘴!戚小七忍不住暗暗咒罵。
「奴……奴婢很……很清楚……」
「起來吧!」齊無波懶懶地啜了口香味四溢的碧螺春。
「是……」起身之後的褚鳳,並不認為自己已獲得小王爺的諒解,以致臉色更加的慘白。啐,你尊貴的主子都已經叫你起來了,你還抖成這副德行;待會兒他若是不在,肯定要好好嘲笑褚鳳一番。戚小七暗自幸災樂禍。
「過來。」齊無波放下茶杯,輕喚褚鳳。
「小……小王爺,請念在奴婢曾服侍過您的份上,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褚鳳太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何事,遂趕緊跪在齊無波跟前,以柔媚的眼波,試圖為自己找出一條生路。能夠跟在小王爺身邊的侍女,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樣貌及身段方面都特別姣好,以便隨時供小王爺的需求。
吧嘛這樣卑微地求他?難不成為了這點小事,她就會被殺頭嗎!戚小七再次不屑地暗嗤。「呵,鳳兒,你還是學不乖。」倏地,褚鳳的身子突然被整個鉗高,一只手掌就這麼地扼住她的頸項。
褚鳳還來不及尖叫出聲,瞬間便已沒了氣息。
戚小七瞪凸靈性的雙瞳,不敢置信地盯著兩眼翻白的褚鳳慢慢地從齊無波的手中癱軟下來。褚鳳死了!?「你……你把她給殺了!」戚小七不自覺地站起身,顫抖的手直指癱軟在地的褚鳳。「把這兒清干淨。」齊無波好像無事般地拂拂手,薄唇更是噙著一抹饒富興味的笑意,迎視戚小七震驚無比的小臉。
仍跪在地上的侍女們,一听到命令,即動作迅速地將褚鳳抬出去。很快地,那股濃重的幽暗氣氛已不復見,典雅的花廳依舊燦亮如昔;不禁讓人有種錯覺。仿佛這廳內從頭至尾都沒有褚鳳這個人存在過。
此刻,惟有戚小七急喘的呼吸聲,及齊無波偶爾會傳來蓋碗的清脆踫撞聲。「她是你的侍女耶,你怎麼可以兩三下就把她給……」
「再試著走兩步看看。」齊無波慵懶地截斷她義憤填膺的話,還溫柔地牽起她僵硬的手,催促著她。
「我自己會走,不用你假好心。」
戚小七輕易地掙月兌出齊無波的牽握……不,應該說是齊無波已成功地轉移戚小七的注意力,所以讓她輕松甩掉。
「真的不用我扶?」
戚小七重重一哼,徑自往門口慢慢走去。
為了證明自己可以走、可以逃,甚至可以翻牆掠頂,她就這麼挺直腰、昂起頭,一步步地走給齊無波看。
炳!接下來只要把門推開,然後再踏出門檻,她就自由了。
雖然這十幾步的距離,走來還真是有點辛苦;不過,若是能早點離開這個陰魂不散的小王爺,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總算走出悶了三天的屋內時,戚小七忍不住吸滿一大口含著淡雅清香的空氣,之後,她頭也不回、二話不說地,運足了氣便準備蹬地一躍——然而,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卻更快地握住她的手腕。
戚小七所凝聚的氣力在剎那間全給掏空,想當然耳,此刻的她有如斷了翼的鳥般,插翅難飛。
「既然你可以走,那我就帶你去見一個人。」
齊無波收攏握住她縴腕的力量,帶著還處于驚愕中的戚小七,眼波妖異地走往一座連春陽也無法眷顧到的幽樓。
「誰?」
她才不要去,可是她的腳卻停不下來。
「一個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人。」齊無波語帶詭譎地說。
「重要?哼,有我來得重要嗎?」如果她沒記錯,她剛剛還听到某個人提到那二個字呢!戚小七不禁暗地自嘲。
「呵,我可愛的小七是在吃醋嗎?不過你放心,你跟‘他’在我心里的分量,絕對同樣重要。」齊無波忽而停下腳步,對著戚小七怔愕的嬌顏扯出一抹足以蠱惑人心的邪魅笑容。「吃醋!」戚小七的尾音飄得老高,正當她想對那張俊美到極點的臉龐加以嘲諷時,才猛然意會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泄露那句自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