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男生純真無邪的贊美,袁家驊先是看了那美女一眼,才把視線轉向小男生。
「謝謝你!你也是一個小帥哥!」
「大家都這麼說!」宣宣一副大人的口吻。
希薇雅希望一樓快點到,但是今天的電梯似乎特別的慢,一回到家,她要把宣宣的嘴縫起來,她要把他關到廁所里,她不在乎自己被控什麼「虐待兒童」的罪名,她要和宣宣月兌離關系。
袁家驊知道這個不知名的美女很糗,但是小阿子就是小阿子,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在什麼時候、什麼場跋會冒出什麼話,想防都防不了。
「叔叔!你要去哪里?」宣宣又不甘寂寞的問,非常想交朋友的樣子。
「上班。」
「你要怎麼去上班?」
「宣宣!」希薇雅真服了這個小祖宗,她看著電梯的門在每一樓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如果不是怕宣宣會大吵大鬧,她早就把宣宣抱出去,她決定要搬家,她真是太沒有面子了。
「開車!」袁家驊還是很有耐性的回答了。
「我可以坐你的車,跟你去嗎?」
「宣宣!」希薇雅真的要崩潰了,她控制不住宣宣的嘴,但至少可以向這個陌生男人道歉。她帶著歉意的眼神,無奈的看著他。「對不起……」
「小阿子嘛!」袁家驊一臉同情她的表情。
「我爸爸也有車!」宣宣又斷續的說,不甘自己受到冷落。「他有一輛綠色的大車車,我爸很會開車,有時候他會讓我坐在他的身上,我可以把手放在方向……盤的上面,假裝是我在開車。」
「哦!」袁家驊對小男孩報以一笑。
「我可以坐到你的身上,替你開車嗎?」宣宣一臉燦爛的笑問道。
「恐怕不行。」他不得不拒絕這個小男生。
「為什麼?」
「宣宣……」希薇雅的聲音變成了無意識的低吟,她真的後悔莫及。
「因為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袁家驊決定灌輸這個小男孩正確的觀念。「小阿子應該坐到後座,坐在前座是不對的。」
「但是很好玩。」宣宣不服氣的說。
「不能只為了好玩就不顧危險,如果你喜歡開車,你就要快點長大,等你像叔叔這麼大時,你就可以自己開車,可以帶女朋友去兜風了。」袁家驊雖然沒有自己的小阿,但是他有對小阿子的耐性,而且這個叫宣宣的小男孩看來是聰明、伶俐。
太聰明、伶俐了。
「叔叔!那你幾歲了?」
「我……」
「宣宣!」幸好電梯已經到了三樓,否則她說不定會掐死宣宣,然後再自殺。
「我已經三十六歲了。」袁家驊卻毫不回避的說,不知道是說給小男孩听,還是說給美女听的。
「那你有沒有女朋友?」
「有!我有女朋友了。」電梯已經緩緩的到了一樓,所以希薇雅決定放過宣宣,她發誓只要一回到家里,她要和這個小惡魔好好的溝通一下,她無法忍受這種情形發生第二次,她覺得自己像個無能的白痴。
而且她听到了這個帥哥的回答,現在的男人即使是已婚都要偽裝成未婚,他卻大方的承認自己已有女朋友,好像怕她去纏他似的,這點又令她氣結。
「叔叔!你住幾樓,我可以去找你玩嗎?」好像宣宣已經厭倦了他的阿姨。
希薇雅咬牙切齒的一笑,杜倩真的沒有錯。
懊在電梯已經到了一樓,袁家驊禮貌而且客氣的準備讓他們先出去,但是薇雅搖搖頭,她哪里都不去,她要帶宣宣躲回屋里,她要和他在屋里關上五天,不食人間的煙火,她不敢再出門了。
「你們──」袁家驊有些困惑。
「我們要上樓了。」她很快的說。
「我們只是坐電梯玩!」宣宣可愛的招認。
希薇雅沒有一頭撞死是因為她對人生還有憧憬、還有幻想,否則她真的該一死了之的。
袁家驊不知道是讓笑,還是該安慰一下這個明顯的有著蒼白臉色的美女,他很想對她說小阿子就是這樣,但他不忍心再刺激她。
「我住八樓。」丟了這句話後,他瀟灑的走出電梯,沒有再回頭。
宣宣又在希薇雅的懷中蠢動,準備去按那些鈕,但是被希薇雅一個嚴厲的眼神給阻止,他看著阿姨按下了七樓的鈕,他知道阿姨在生氣,他知道薇雅阿姨的臉上沒有一點的笑容。
「阿姨──」
「不準說話!」
「我要──」
「不準!」宣宣嘟起了嘴,一副他要哭出來的撒嬌模樣,以往這一招都很管用的。
「不準你哭!」希薇雅先聲奪人。「我可以先哭給你看,宋子宣!你是個小魔鬼!」
宣宣很生氣,他伸手要打希薇雅,但是她立刻將他往地上一放,一副不理他的樣子,她要給這個小家伙一點教訓,她不該自不量力的以為她可以照顧一個三歲的小阿,她太天真了。
「阿姨!我要告訴媽媽!」宣宣滿月復委屈,好像受了什麼傷害似的。
「我也要告訴你媽媽!」希薇雅同樣孩子氣的叫。
突然哇的一聲,宣宣在電梯里哭了起來,他往地上一坐。「我要媽咪,我要我的媽咪,我要找媽咪……」
希薇雅也做了一件她活到三十歲,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她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應付任何人、任何事,沒有人能使她掉眼淚。
但是她做了。
她學宣宣,一往地上一坐,也柔腸寸斷的哭了起來,再且她的哭聲並不亞于宣宣,宣宣是使性子的哭,她是替自己悲哀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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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的風鈴聲響起,提醒著杜倩有客人上門,她隨手將時裝雜志往櫃台一放,準備招呼客人,通常她是不需要這麼做的,除非是熟客人,但剛好店里的小姐都被她派出去了,所以只好由她自己來服務。
上門的是一對男女,女的是個在電視台演戲的演員,以嗲勁聞名,說紅不算很紅,但是說不紅又可以教人一眼就認出來。
想認不出她也難,瞧她那身時髦、性感、走在時代尖端的打扮,她即使不是演員也會令人多看她兩眼,也只有她敢把胸部露出大半,而且一副引以為傲的樣子,她真是自信十足。
男的則是一副憂郁小生的大亨模樣,冷冷的表情掛在臉上,好像把一切都踩在他的腳底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領袖人才,他是一個發號施令的人。
本來杜倩想猜他也是在演藝圈混的人,但是他的身上又有一種卓然出眾的氣質,使她排斥她的那個想法,他不可能是個演員或是什麼導演、制片之類的,他比較像是一個企業家。
她對服裝很內行,她看得出他身上的西裝是法國的名牌,他的皮鞋是義大利制的,而他手上的大哥大可不是用來炫耀或是聊天,戴在他腕上的那個表是勞力士的沒錯,他絕不是一個普通角色,這個男人是個人物,只是身邊站錯了女人。
但這又關杜倩什麼事,她有些好笑的想著。
女演員指著一系列的最新歐洲秋裝,頤指氣使的說︰「這些是法國最新流行的嗎?」杜倩點點頭。
「就這些?」女演員好像不是很滿意。
杜倩指了指另一邊的架子。「那一邊的也是,不過我們把家居服和外出服分開來擺。」女演員一套一套的翻著,有些挑剔的表情。
方衛國不耐煩的在服飾店里唯一的一張沙發上坐下,如果不是為了彌補他上一回的失約,他根本不必陪這個騷女人來買衣服。
他知道她大發嬌嗔的目的,無非是要弄點錢或是名貴的東西,但是她偏偏又一副聖人狀,不要他的支票,只要他陪她來買東西。
他可以不甩她,不把她的嬌嗔當回事,但是他和女人的關系一向是好聚好散,即使再也不來往,也不會有女人恨他,因為那些女人都知道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又知道哪些是他永遠也不可能給她們的。
「這一套好不好?」女演員拿了一套比較性感的薄紗上衣和黑裙子在他面前晃了下。
「好!」他想都不想的說。
「真的嗎?」女演員嗲聲嗲氣的問。
「你何不試穿看看?!」
「好啊!」
杜倩馬上指了指更衣室,雖然她覺得這些好衣服穿在那個女演員的身上是糟蹋,但是衣服本來就是要賣人的,她只求把衣服賣出去,無法決定出什麼人來穿,反正只要付了錢,她不在乎這些高級服飾被拿去當抹布用。
方衛國一眼就注意到這個氣質出眾又高雅的女店員,他覺得她當店員是一種浪費,像她這樣的女人是該被欣賞、呵護,而不是拋頭露面來伺候人的。
「你當店員多久了?」他突然的問她。
杜倩先是一楞,沒想到自己被當成了店員,但是現在店里只有她一個人,加上她今天又穿得簡單、隨便,也難怪他會這麼的認為。
「很久了。」她隨口答。
「還沒有結婚吧?」大膽的男人杜倩踫多了,但是這麼直截了當,而且敢趁女友在試衣服的空檔向其他女人搭訕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踫到。
「沒有!」她有些冷漠的答。
「那你是個听明人。」他夸獎她。
杜倩實在不想把他歸類到公子那一型,因為他沒有那種公子的調調,但是他的口氣和說話的內容,好像又對婚姻或女人很不屑似的,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這一點令她好奇。
「你一個月薪水多少?」他又問。
「還好。」她慢應道。
「這里的衣服一套差不多要多少?」他好像有問不完的問題似的。
「兩、三萬,三、四萬的都有。」她不知道他的用意,她發現到他是一個難以去捉模的男人。
「我送你一套,你自己挑。」杜倩不知道是該感到榮幸還是備受侮辱,他的口吻好像是他要送她一朵花似的。
她還來不及回答,女演員已經出來了,這套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是高雅盡失.但是卻可以看到她若隱若現的胸部,而她很滿意這種效果,馬上在方衛國的面前轉來轉去,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我喜歡這套!」她嚷嚷道。
「那就這套!」他無所謂的點頭。
「一套太便宜你了,我還要再買一套!」女演員逮到機會,準備狠敲他一次。
「那你就挑吧!」她興高采烈的又選著,看上了一套火紅的連身洋裝,她將衣服往身上一比,要方衛國看。
「去試穿吧!」她拿著衣服往更衣室走,像踩在雲端上似的,難怪有個廣告說女性主義就是放在服裝上面,女人永遠也抗拒不了華服的誘惑,為了好看的衣服,女人好像可以犧牲一切似的。
「我們說到哪里了?」方衛國知道他和這個女演員已經要說拜拜了,衣服買好了,他送她回去,他們之間也可以結束了,有了這兩套漂亮的衣服,她不會太恨他的。
「你要送我一套衣服。」杜倩莫測高深的說。
「對,隨你挑。」
「你出手總是這麼大方?」
「反正只是一套衣服。」
「那我必須為這套衣服付出什麼?」她銳利的問,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什麼都不必付出!」他懶洋洋的笑道︰「我不是在侮辱你,我只是覺得你或許想要一套好一點的衣服卻買不起,而我覺得這些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比穿在她的身上有價值些。」
杜倩笑而不語,她不知道她該接受他的贊美,還是當他是個登徒子,至少他證實了他的品味,他也許會和像女演員那樣胸大無腦的性感尤物在一起,但他還是懂得欣賞真正的女人。
「接受嗎。」他挑戰性的口吻。
「接受你的「美意」,但是不接受你要送我的衣服。」她也挑起眉毛的看著他。
「你很有股傲性和脾氣。」她決定該是他知道她身分的時候,由透明的落地窗,她看到店里的小姐已經站在對街,她不需要再伺候他或是那個女演員了。
「我沒有什麼傲性和脾氣。」杜倩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知道自己馬上可以扳回一城。
「我擁有這家店,只要我想,我可以穿遍每一套的衣服,我不需要男人買衣服送我,衣服是我最不需要的!」
方衛國笑笑的看著她,果然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我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會錯。」
「是嗎?我懷疑。」她看了看更衣室。
「她馬上就是過去式了。」他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她知道嗎?」杜倩真的替那個女演員難過。
「她馬上就會知道,但是今天我買給她的這些衣服可以讓她破涕為笑。」他冷酷的說。
杜倩知道其實他和那個女演員都沒有損失什麼,他們都清楚游戲的規則。
店里的小姐進了門,杜倩知道該是她退場的時候。
「祝你和她購物愉快。」杜倩說,其實她本來要留在店里的,但是這會兒她決定要出去透口氣,這個男人令她有些喘不過氣。
「我們會再見的!」他輕松的說。
「歡迎你常帶女友來店里消費。」她應他。
他只是一臉神秘的笑,好像他已經心里有譜。
杜倩沒有理由落荒而逃。
但是她幾乎是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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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情況還是沒有好轉,希薇雅和宣宣的冷戰依舊持續著,宣宣非常清楚該怎麼折磨她,他不睡午覺、不吃晚飯、不和她說話,只是一逕的吵著、哭著,吵著要媽媽,哭著要回家。
希薇雅只能束手無策的在屋子里踱步,她又不能打電話到泰國把薇君找回來,她也不能丟下宣宣不管,她成了一只困獸。
宣宣根本不跟她合作,他已經由天使變成了惡魔,如果他會認字,他可以拿筆,他就能出一本書,叫「整人一百零一招」。
她已經把耐心用盡了,但宣宣一副是他阿姨對不起他、虐待他的樣子,他哭累了就休息,休息完之後又開始哭泣,即使她在耳朵里塞棉花都沒有用,除了陪著他一起哭,她什麼辦法都沒有。
「宣宣!我求求你不要哭好不好?」希薇雅已經數不清她說過幾遍這樣的話。「是阿姨的錯,阿姨對不起你,這樣行不行?」小男生還是哭,但已經漸漸的成了啜泣。
「我帶你去吃漢堡!」
「我不要!」
「那你要吃什麼?」
「我要媽咪!」宣宣的嗓子因為哭太久而有些啞,叫希薇雅心疼不已。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她在宣宣的身邊坐下,但是他立刻把他的身體往空沙發處移動,就是不要她靠近的樣子。「媽咪現在在泰國,她和爸爸要再過四天才會回來,你哭也沒有用!」
「我也要去泰國,他們為什麼不帶我去?」他更加的憤怒,覺得自己被遺棄了。
「下次吧!」
「我要這一次!」
「這一次已經來不及了!」
「我不管!」他扯開喉嚨的叫,好像要全大廈的人都知道他受到了不人道的虐待似的。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跟你玩,我要去找別人,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回家去!」
「那你要找誰?」希薇雅擠出了一臉的笑。
「我要找外婆和外公!」
「不行!」她說什麼都不能把宣宣交給她的爸媽,在領教過他的厲害之後,她終于了解薇君為什麼不把宣宣交給爸媽帶,老人家的那兩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小表的折騰,帶回去玩玩可以,不能交給他們。
「我討厭你!」宣宣跳下沙發。
「你再討厭我也得再跟我住上四天!」她也吼著,完全沒有平日的冷靜和理智。
「我要走了!」他小小的身體跑向了門邊,但是他構不上門鎖,只能生氣的用手拍著門,用腳踢著門,發泄他的憤怒。
「你走啊!」薇雅得意的說。
「你幫我開門!」
「我不開!要走你自己走。」她知道和小阿子計較沒有用,但是她居然很高興看到宣宣一臉的挫折。
宣宣的眼神變得無助、變得可憐兮兮,也許他已經知道來硬的沒有用,所以他又晃著他的小身體,奔到希薇雅的身邊,投到他阿姨的懷里,像是一個落難的小天使般,又開始哭了。
希薇雅的心情只能用柔腸寸斷來形容,宣宣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魔頭。
抱緊著他,她的聲音也有些哭意。「宣宣不哭,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真的?」他眼楮一亮。
「說謊的是小狽。」她鄭重的說。
「那你帶我去找叔叔!」
「哪個叔叔?」
「那個住在八樓的叔叔。」希薇雅本能的想要收回她的話,宣宣什麼人不好找,他居然要找那個住在她樓上,在電梯間踫到的那個家伙,在那家伙的面前,她的糗已經出得夠大了。
「宣宣……」她想食言。
「說謊的是小狽。」小家伙非常的認真。
「我帶你去找杜倩阿姨好不好?」她試圖轉移宣宣的念頭。「那個很漂亮而且在賣衣服的杜阿姨,她那里有好多的糖果和餅干,還有玩具,我們去找她,她可以跟我們一起玩。」
「我們可以明天再去找她。」宣宣不是這麼好說服的。「現在先去找樓上的叔叔。」
「你為什麼想找他?」希薇雅不懂,只是一面之緣而已,宣宣沒理由把那家伙當老朋友似的。
「我可以和他聊天。」宣宣早熟的語氣。
「你也可以和我聊天。」
「你是女生!」
「但是──」
「他可以和我玩騎馬打仗,他可以把我放到他的肩上,你又不行!」宣宣分明有性別的歧視。「你太瘦了,他比較高,他也比較強壯,和他玩比較有意思,我想去找他,他就在樓上!」
「但是他上班去了。」希薇雅只能敷衍的說。
「現在是晚上,他應該下班了。」
「今天是星期六,他可能和女朋友約會去了。」不管宣宣是不是能懂,她現在只能拚命的找各種借口,宣宣一定會放棄的。
「我們可以上去找找看!」
「他不會在的!」
「阿姨──」宣宣拉下了臉。
希薇雅知道不能失信于小阿,否則他們永遠不會相信大人的話,而且宣宣已經妥協過一次,她不能再挑起她和他之間的冷戰,看來只有厚著臉皮上樓一遍,反正那家伙不在的可能性很大。
「好!我們上去找他!」她豁出去了。「如果他不在的話,你要乖乖的和我去吃晚飯。」
「好!」
「你要听我的話。」
「好!」她沒有理由了,抽出幾張濕巾,把宣宣那張淚痕滿布的臉擦干淨,她在拖延時間,她在培養勇氣,上天要保佑她,保佑那個家伙不在家,如果他不在,明天她一定到廟里去燒香,感謝神明保佑。
「快點啦!阿姨!」宣宣催促道。
希薇雅真的需要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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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
他居然在!
當他把門打開見到是她和宣宣時,他臉上的驚訝真是千金難買,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會真的來找他,而他實在無法當他們的面把門關上。
宣宣一見到他,好像見到什麼救星似的,伸著雙臂要給他抱,而袁家驊本能的伸出手,特別由美女的手中抱過那個小男生。
「怎麼了?」袁家驊問著她。
「他想找你玩。」希薇雅的表情說有多無奈就有多無奈。「我不知道你會在,我希望你不在,但是你在,我很抱歉,如果我有辦法的話,我絕不會來麻煩你,所以希望你能諒解。」
「叔叔!」宣宣親熱的喊。
「他爸爸呢?」袁家驊拍了拍小男孩的肩。
「在泰國二度蜜月。」
「那你……」
「我是這個小魔鬼的阿姨!」她不好意思的一笑。「這小魔鬼的媽是我的妹妹。」
袁家驊在弄清楚美女與小男生的關系之後,心中有一種釋然的感覺,他希望當個好鄰居,但是不希望去沾惹有夫之婦,免得吃不到羊肉卻惹來一身的騷,現代的人特別會胡思亂想。
「袁家驊。」他自我介紹。
「我叫希薇雅,這個小魔鬼叫宋子宣,叫他宣宣就可以。」她疼惜的看了宣宣一眼。
「對!叫我宣宣!」宣宣很可愛的說。
「你們吃過晚飯了嗎?」袁家驊問著。
「還沒有!」宣宣搶答。「我們正要去吃漢堡,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
「好啊!」
「袁先生……」希薇雅不知道她和宣宣是不是已經打擾到這個帥哥的生活。「如果你有事或是不方便的話,你可以和宣宣說,我們來得太冒昧、太突然,希望沒有造成你任何的因擾。」
「沒有困擾。」他回答。「你們不來,我也只是听听音樂,挑幾卷精采的錄影帶磨時間,我很樂意有你們的打擾,我喜歡小阿。」
「我本來也以為我喜歡小阿!」她意有所指的看著宣宣。「但是……」
「我了解。」他會意的一笑。「小阿子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當天使,他們也有他們的情緒和脾氣,和他們生氣是沒有用的,如果小阿子是那麼好帶的話,那台灣的人口會爆炸。」
「你好像很有經驗?」
「我有佷子,也有佷女。」
「叔叔、阿姨!」宣宣開始不耐煩。「我餓了,我和阿姨哭了一下午,我要去吃漢堡、喝可樂。」
「哭了一下午?」袁家驊好奇的問,看著希薇雅。
「我是哭了。」她終于承認的苦笑。
「這麼慘烈?」
「或許是我太脆弱,或許是我沒有帶小阿的經驗,總之我是徹底的被打敗了。」她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她的確不是帶小阿的高手。
「你要帶宣宣幾天?」
「再四天。」
「需要幫手嗎?」
「你願意幫忙?」上帝畢竟派了個天使給她,她的祈禱還是生效了。
「我能不幫嗎?」他回答得好。
綁來他們一行三個人去了「麥當勞」,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們是一個溫馨、和樂的家庭。
袁家驊對小阿是有一套,他把宣宣哄得乖乖的,把宣宣制伏得妥妥當當,宣宣不再無理取鬧,甚至把袁家驊的話當聖旨,叔叔長,叔叔短的,只差沒有認袁家驊當干爸爸。
而袁家驊也盡可能的滿足宣宣的每一個需求,他帶宣宣到兒童的游樂場玩,只要他做得到的,他全都答應宣宣。
希薇雅覺得自己是一個配角,她好像只是一個點綴的花瓶,宣宣有了新人就不要舊人,她真怕宣宣會決定要去和袁家驊住,她不能再麻煩袁家驊,做人不能得寸進尺,他可沒有這個義務。
瘋了一個晚上,他們在快十一點時回到家。
宣宣是被袁家驊抱上床的,本來希薇雅打算幫宣宣洗澡,但是只怕宣宣和她都沒有那個力氣,所以今天晚上就懶惰一次了。
安頓好宣宣,兩個大人回到客廳。
「要不要喝杯咖啡?」她問,對他,她實在是滿心的感激,希望自己能回報他些什麼,而一杯咖啡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所能提供的。
「如果不麻煩的話。」他在沙發上坐下,一副回到自己家里的模樣。
「比起你今天晚上為宣宣做的,泡個咖啡實在是舉手之努。」她萬分的感謝之意。「沒有你的話,我說不定已經帶著宣宣由七樓跳下去,你知不知道你一次數了兩個人,積了不少的陰德。」
他只是笑。
希薇雅走進廚房去泡咖啡,其實她也不是很會泡咖啡,她有的只是即溶咖啡,只要加上沸水、糖、女乃精就成了。
袁家驊打量著希薇雅的家,以一個單身女郎而言,她住得很豪華,過得很舒服,屋子里的每一樣東西都頗不俗,都不是便宜貨,她若不是有一份好工作就是有一個有錢的爸爸。
五分鐘之後希薇雅回到客廳。
「將就點喝!」她遞了杯咖啡給他。「我也不是泡咖啡的高手。」
「那在哪方面你可以算高手?」
「工作吧!」對工作她就有那份自信和把握。
「可以問你在哪高就嗎?」
「當然可以!」她一副理所當然他能問的表情。「我在一家廣告公司擔任企劃部的主管。」
「女強人?」他似褒也似貶的說。
「我不敢說自己是女強人,但至少我把分內的事做好了。」她淡淡的說。
袁家驊知道她這一型的女人,在公司、在工作上她們無所不能,但是一回到家里,一面對家事和小阿時,她們就手足無措,像個低能兒似的,不過也不能怪她們,沒有人可以十全十美。
「你呢?」
「我在一家公司里負責業務的部分。」他含糊的說。
希薇雅沒有追問下去,他不肯明說的原因可能是他的職位不高,怕說出來不好意思,她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女人,所以她保持沉默。
他三、兩口的喝光咖啡,非常捧場,同時他看了看表,之後起身。「我要回去等一個電話,改天再聊,如果宣宣需要我或你實在應付不了他時,上來找我或是撥通電話給我!」
「謝謝你!」她起身,有些悵然若失。
他感覺得出來,但他只是看她一眼,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