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望著他那逐漸被門扉隱去的身影,雨陽指著他的手不斷的顫抖。
不過不是嚇得發抖,而是氣得發抖!
天底下怎麼有這麼惡劣的男人啊!對自己的父母不敬也就罷了,還像是個強盜似的扛了人就要上飛機。
講起話來更是既尖酸又刻薄,左一句「女騙子」,右一句「小騙子」的,真個是非要氣死人才甘願。
真是枉費他有一副這麼魁梧的身材,個性卻活像是小心眼又刻薄的女人。
斑!要她說服他,那她還不如去說服一只豬!
答案是︰想都別想!
望著僵在原地的雨陽的背影,翠碧絲的眼眨了眨,然後以極夸張的動作又揉了揉眼。
罷剛她是不是看錯了?
方才那個眼底閃著笑意的男人,真的是她那個幾乎已經成了化石的兒子嗎?
為什麼她方才在兒子眼中,看到一絲雖然微弱但卻依然被她逮個正著的興味。
扒呵!
這可好玩了!
這下她更是非得死賴活賴的留在台灣了,否則怎麼讓這出戲再唱下去呢?
扭動著不顯老態的身子,翠碧絲湊近了仍然僵在原地對著凱特離去方向發呆的雨陽。
臉上的笑容像是變魔術一般的斂下,夾雜著哭聲的話語頓時響起——
「雨陽啊!我們這次可都要靠你了。」
「我?!」雨陽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總覺得翠碧絲雖然說的是德語,可是每個字分開來她都懂,合起來她就完全不懂。
「對啊!」像是要強調自己的說法似的,翠碧絲用力的點著頭,然後又繼續說道︰「身為一個廚師,你一定知道食不知味的痛苦吧?」
「嗯!」雖然不解她問這個問題的用意,但雨陽仍是感同身受的點點頭。
「那鮑爾很可憐,對不?」
雨陽看了站在身旁那頭發花白的老先生,又點了點頭。
突地,翠碧絲臉上閃過一絲狡獪的笑容,隨即又說道︰「那像你這麼善良的女孩,一定不忍心繼續看鮑爾食不知味下去吧!」
「所以……」心中一抹不好的預感徒升,可是望著翠碧絲那滿含期待的臉,雨陽就連想要「落跑」的話都說不出口。
「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們去說服我兒子,讓我們可以留在台灣接受你的治療,否則鮑爾豈不是太可憐了嗎?」
翠碧絲甚至唱作俱佳的硬擠出了兩滴眼淚,讓向來心善的雨陽忍不住為老人家心疼了起來。
可是……那只大猩猩?!
想到要去面對那個身材魁梧高大得足以壓死自己,講話又往往氣死人不償命的凱特•安德拉。
冷不防的,雨陽周身起了一陣的寒顫,然後她搖了搖自己的小頭顱,又搖了搖自己的小頭顱。
「我不……」艷紅的小子鄔這才微張,拒絕的話正待出口,翠碧絲已然「哇!」地一聲狂哭了起來。
「我怎麼這麼命苦,生了一個這樣霸道的兒子,完全不念父母親的養育之恩,也不顧念父親那嘗不出食物味道的痛苦……嗚!」
「這……伯母……你別哭啊!」望著眼前這種景象,雨陽微張著檀口,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立于一旁的鮑爾,與翠碧絲做夫妻已經三十年了,怎會不了解她的用意?于是他立刻反向操作了起來。
「雨陽丫頭,你不用為難,我知道你也不想面對我那個野蠻的兒子。」
「我……不是……」雨陽又待說話,可是話還沒說一句,又被迫吞了回去。
「我知道啦!你不用理會我們兩老的痛苦,你趕快走吧!像你這麼年輕的丫頭,生活本就多彩多姿,實在不用管我們。」
「我……」又想講話的雨陽,這次更慘,才只能說出一個「我」字,就被打斷了話頭。
「老公,你說得也有道理,雖然我們很可憐,可是誰教我們有個人見人怕的野蠻兒子呢?我看我們也只有認命了。」
卑才說完,翠碧絲可憐兮兮的望了雨陽一眼,然後吸了吸鼻子,輕撫著她的手又說道︰「雨陽丫頭,別理我這個瘋婆子,你快點離開吧!也不用費心想去說服我兒子了,反正我們就認命地和他回去德國,看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單純又沒心機的雨陽怎麼受得了兩位老人家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且又可憐兮兮的樣子呢!
當下所有的正義感回籠,她豪氣萬千,不顧後果的說道︰「你們割擔心,我一定會說服他,讓你們可以留在台灣,直到治好鮑爾叔叔的味蕾的。」
「真的嗎?」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等了許久,就等這一刻,老夫妻兩人異口同聲的趕忙說道,完全不留一絲絲的時間讓雨陽後悔。
瞧瞧她剛剛答應了什麼?
她竟然答應了要去說服那只大猩猩,天啊!
望著兩位老人家的熱切眼神,雨陽即使後悔自己的沖動也來不及了,因為她可不想再次經歷剛剛的陣仗。
大哥說得果然是對的,她顯然真的同情心很泛濫,看她讓自己陷入了什麼樣的窘境。
這下她可真慘了!
走過來,走過去!
又走過來,又走過去!
西門端很想專心審視著自己手上那份關于華爾街股市的交易報告,可是被她那晃過來又蕩過去的身影給弄擰了工作心情。
索性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報告,對著進到他的書房卻不說半句話的雨陽問道︰「雨陽,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听到,走來走去的人兒顯然完全沒有听到他的問話,依然走過來又蕩過去。
不耐煩的拔下金框眼鏡,西門端驀地低吼了一聲。「西門雨陽!」
「啊,大哥!」這一聲大吼終于喚回了雨陽的兩魂六魄,只見她微一定神,便連忙問道︰「找我什麼事?」
「應該是我問你有什麼事吧?」主動來他書房的人是她,走來走去不說話的人也是她,而她竟然還問他找她有什麼事?!
他這個寶貝是不是該去檢查檢查腦袋了,西門端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噢,對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雨陽笑得很傻氣。
「快說吧!」雙手交疊成塔頂住下頷,他溫和的催促著。
「嗯……」柳眉微皺,小子鄔微張,這可是雨陽認真思考時的唯一表情。
瞧她那可愛到爆的神情,西門端也認真了起來,看來她這個小妹還真的有煩惱呵!
「是不是還在想德國美食展的事啊?」
「嗯,這也算啦!」她不經心的答道。
啊,這是什麼回答啊!「也算啦」是個多麼不精準的回答,不過西門端可沒有那麼多美國時間去糾正向來漫不經心慣了的小妹。
他決定自己去找問題的癥結所在,可能還比較快些。
「听說你最近在慕霖的飯店工作,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也算啦!」又是一式的回答,幾乎要讓西門端翻起了白眼。
「和同事相處得不好?」他再問。
「很好!他們那里的人都對我很好。」
「那是遇著了壞客人?」既然同事沒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就有可能是客人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等下就該打個電話給慕霖,要他保證別讓雨陽受委屈了。
在西門端腦海內的邏輯精準運轉著的同時,雨陽突然啊的一聲,然後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我想到該怎麼開始我們的對話了!」
這是什麼狀況?什麼開始?難不成他們剛剛都沒有在對話嗎?
不過眼前的是他所寵愛的小妹,所以西門端只能抽動著眉毛,翻著白眼,強忍下對她那無厘頭的不滿,並用鼓勵的眼神望著她。
「就是我想問大哥,怎麼樣才能說服一個長得像熊的男人?」
說服?!長得像熊的男人?!
眼前頓時流露出無數的問號,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為什麼你要去說服一個……呃!長得像熊的男人?」
「因為那個男人很壞啊!他總是凶巴巴的,而且還想要硬逼著他的父母回到德國去,可是他父母又不願意回去,所以他就要我去說服他啊!」
乍听起來那個男人是挺壞的,可是依他對雨陽的了解,這十之有八九摻有偏見存在。
「記然那個男人很壞,你干麼沒事找事做,還想著要去說服他?」
依他想,自己這個單純到過頭的妹妹,不要呆呆的被人牽著走就已經是萬幸了,還談什麼說服別人呢?
「可是那翠碧絲和鮑爾很可憐啊!而且……」雨陽很快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解釋了一遍,換來的當然也是兄長的數個白眼。
「我就要你別多管閑事,現在惹麻煩上身了吧!我看你還是想辦法回絕那對夫妻吧。憑你要去說服別人,只怕很難!」
西門端異常直接的說著,就是怕神經異常大條的妹妹听不懂他的話。
「那……可是我已經答應人家了,總不能反悔吧!爸他不也常常教我們說出來的話就要做到嗎?否則就會變成放羊的孩子。」輕咬著紅唇,雨陽猶豫萬分的說道。
這個辦法她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一想到翠碧絲哭喪的臉,拒絕的話就是說不出口,這才苦了她那小得可憐的腦袋瓜。
「你真是……,」听到她的話,西門端簡直快要發瘋了。
平常耍懶成性的娃兒,現在倒成了個信奉「智仁勇」的童子軍了。
「那你就自己想辦法。」迎著她渴求的小臉蛋,他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我就是想不出辦法嘛!」她跺著腳,不依的說道。
她已經想了三天,可就是想不出好辦法,所以才會冒著被大哥破口大罵的危險來到書房請益,沒有想到大哥竟然還可惡的叫她自己想辦法。
「你……」實在是被煩得沒辦法,想要吼人,可又不舍見她這可憐兮兮的表情,西門端火氣十足的捉住問題癥結,隨意說道︰「既然他懷疑你是為了金錢才去接近他父母的,那你不會干脆報出自己的身家,讓他消除對你的疑慮,相信你只是善良的單純想幫人,那不就好了嗎?」
「咦?對啊!我怎麼會沒有想到這個方法。」恍然大悟的雨陽佩服至極的眸光頓時停格在他身上,並且喃喃地自言自語著。
望著她那恍然大悟的神情,西門端著實後悔自己的一時嘴快。
他都還沒有弄清那個什麼凱特•安德拉是什麼東東,如果貿然的讓他知道了雨陽的身價,順道再將魔爪伸向她,那可怎麼辦?
「呃,雨陽啊!」想起自己的失誤,西門端正要叫雨陽忘記這個笨法子的同時,這才發現那個小丫頭早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該死的!」他氣憤的低咒了一聲,要不是被她煩得受不了了,他也不會隨口說出這樣的爛方法。
但錯已鑄成,雙眼冒火的他也只有在氣憤之余,抄起了電話。
看來為了他那少根筋的丫頭的安全,他和西門瑞又要不得閑了。
「砰!」的一聲,一大疊的文件被堆放到了飯店附設咖啡廳里那張不算大的桌子上。
眼神不經意的瞄過了那疊幾乎有二十公分高的文件,凱特懶洋洋的抬眉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我名下所有財產的產權證明。」正襟危坐,雨陽還刻意壓低聲音,好增加自己話里的可信度。
「產權證明?」一雙炯炯的藍眸飄過了幾絲疑惑,他不解的問道︰「誰的?你的?」
這妮子是在耍寶嗎?這麼厚一疊的產權證明難不成是她的?他可是左看、右看,上瞧、下瞧,怎麼也瞧不出她有這等的身家。
「嗯!」
「這上面密密麻麻的中文,我看不懂,隨你愛怎麼說都行。」壓根,不相信她的回答,凱特語帶諷刺的說道。
饒是雨陽這般天真,也听得出來眼前這頭大熊又在諷刺她,說她騙人了。
于是她二話不說的將自己的行動電話遞給他。
「干麼?」他看著那只小巧玲瓏並且有著她風格的行動電話,不解的問道。
「打電話給在台灣任何一個你可以信任的律師或會計師,他們都可以證明這些都是真的。」她認真的說道。
她就是不懂,明明她從來都不騙人的,可是怎麼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眼前這頭熊總是以為她在騙人。
懶得浪費口水替自己辯解,索性直接將電話遞給他,要他自己去查個清楚。
仔細審視著她的認真表情,凱特沒有接過行動電話,只是聳了聳肩的間︰「你想證明什麼?」
「證明我也有很多產業,不需要騙阿姨和叔叔的錢,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她認真的說。
「我應該放心嗎?就算這些都是你的,但那也有可能是你從別人那里騙來的,這次接近我父母,只是因為貪心不足想要獲得更多。」
「你為什麼總是要把人想得這麼壞?」他的話讓雨陽感到不可思議。
即使她已經把自己名下的不動產產權證明全送到了他的眼前,他竟然還是能編派她的不是。
緊握著水杯的手不停顫抖著,氣極的她若不是還有一絲絲的理智,真想把這杯水往他頭上淋下,看能不能讓他清醒點。
「因為人就是這麼的壞。」凱特好整以暇的回應著她問題,炯炯的雙眼還不忘欣賞著她憤怒的模樣。
「你……的想法太偏激了!」雨陽刷白了臉,可是不擅與人爭吵的她,就算已經面河邡赤也只能擠出這句「最」類似罵人的話語。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若是想要對號入座,我也無話可說。」凱特的德語夾雜著一絲慵懶的感覺,可說出的話卻是字字似針,讓雨陽幾乎忍無可忍。
說實在話,他還真的不怎麼相信那一疊產權證明是真的,畢竟以她這麼個小女孩,看起來也不太像是餃著金湯匙出生的,她甚至還在飯店的廚房里工作,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財產?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疊全都是不動產的證明,事實上雨陽除了這些她大哥、二哥每年替她購置的產業之外,真的沒有什麼現金在手。
「反正不管你信或不信,我有這些財產,壓根就沒有必要再去騙你的父母,我只是純粹想幫忙。」
雨陽氣急敗壞的說完話,重重的將手中玻璃杯往桌上一放,在那「砰!」的一聲響起的同時,她人也已經站了起來。
「等一下!」在她邁開步伐的同時,凱特伸手阻止了她的舉動。
「干麼?!」氣極了的她頭都不回的問道。
「這就是你的說服了嗎?那麼我想你可能得要繼續努力了。」似產就是貪看她那怒極的容顏,凱特刻意的又澆上了一盆油。
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樂趣,一種甚至要凌駕于賺錢的樂趣。
「去你的大頭鬼!我管你有沒有被我說服?你愛當不孝子就去當不孝子吧!反正死後下地獄的人又不是我。」
氣極敗壞的話語再加上憤怒的雨陽想甩開被箝制的大動作,讓他們兩人頓時成為整個咖啡廳的焦點。
「嘖!我不知道除了當騙子以外,你還喜歡當明星啊!」凱特邊說,燦藍的雙眸還不忘掃過四周那幾雙帶著盎然興味的眸子。
「你……」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況雨陽這個從小就被人人呵護在手中的嬌娃。
她煞白了一張臉,想也沒想的抄起桌上的水杯,然後當頭就要朝著凱特的金發潑下去。
眼見這最精彩的一幕就要上演,在場的眾人全都屏息以待,怎料到他的身軀雖然龐大,可是身手卻也恁地不凡。
大手一揮,他輕松地攔下了她手中急欲潑灑的水杯,甚至還夸張的對著杯口飲了大大的一口水,還得意揚揚的對她說道︰「真是貼心的娃兒,竟然懂得我口渴了。」
「你……去死吧!」眼見自己的教訓失敗,雨陽再也沒那個心思和他繼續糾纏下去,撂下對她而言已屬詛咒的話語就要走人。
「怎麼,想逃?!」
「我是懶得和你再有任何瓜葛,不過我奉勸你,翠碧絲阿姨和鮑爾叔叔年紀已經很大了,應該有權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任何不孝的行為。」
「那我可不敢保證,更何況心懷不軌又落荒而逃的人有什麼資格批評別人。」
顯然凱特很是知道該怎麼撩撥起雨陽的怒氣,更是擅用激將法的高手。
丙不其然,他的話才說完,她就氣沖沖的瞪著他,為自己澄清,「我才不是落荒而逃!」
「那就證明給我看,要不然在我眼中,你終究只是個女騙子和膽小表。」
「好,我就證明給你看。」雨陽嘴快的再次承諾。
但在承諾說完之後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明明剛剛就已經決定不再理會這個惡劣的男人了,可是怎麼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她又發下豪語,這……
「我會等著的!」不給她反悔的機會,凱特接口道,「記住不戰而逃的人是小狽。」
至少在他還留在台灣的時間,可不能少了這麼一個活寶樂趣呵!
「你……」她氣極敗壞,緊握著雙拳,什麼也顧不得地在他朗朗注視下疾步走人。
落坐在市中心,一座現代新穎,完全顛覆印象中落破道館模式的武術道館。
身為國際武術的冠軍,西門瑞沒有讓自己成為明星,只是執著著想將自己的理想化成實際行動。
所以他成立了這間武術道館,館內不但傳授著世上各個知名的武術流派,還有內功的修練,甚至就連西方的拳擊和近身搏斗都有專科教練在開課。
在西門瑞的努力下,練武健身已經逐漸在台灣形成一股風氣。
「喝哈——」現代新穎的道館中,不斷的傳出朝氣十足的呼喝聲。
耳里听著那些精氣神十足的呼喝,西門瑞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顯然心思並不全在端坐在他對面,還鐵青著一張臉的男人身上。
懊一會兒之後他才放下手上已經看完的資料,將視線落在已然一臉不耐的西門端身上,問道︰「大哥有什麼想法?」
「這個男人看起來太危險,我不想讓天真的小陽繼續和他接觸。」
「危險?!」多麼恐怖的一個詞呵!
若單就外表來論,的確很適合凱特•安德拉,可是他不認為大哥之所以用這個形容詞是因為他的外表。
「大哥為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他的眼神看起來太野蠻了,而且就小陽所言,他的行事做為的確也很野蠻,所以我認為他很危險。」
雖然詫異于向來疼妹指數比他高上百分百的西門瑞,在得知有大野狼待在小陽身邊時,卻奇跡似的沒有暴跳如雷,但西門端還是先回答了的問題。
「那大哥想怎麼做?」
「將他驅離小陽身邊,免得單純的她受到傷害。」
西門端直言他的打算,他甚至已經準備好排開所有能夠賺錢的機會,帶雨陽去德國參觀美食展,順便去度個假,等到那對老夫婦和凱特•安德拉離開後再回台灣。
「我倒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又是一記破天荒的答案。
心思向來細膩的西門端終于忍不住的問出了口,「你認識他?」
要不是認識,瑞怎會如此胸有成竹,他一向是雨陽和雨晴那兩娃兒的守護神,向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保護她們的機會。
「是有點交情!」西門瑞頷首,毫不隱瞞的說道︰「只不過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離開德國,跑到這個在他口中是個‘蕞爾小島’的台灣來。」
聞言,西門端喜上眉梢,仿佛一件困擾他許久的煩人瑣事已然,獲得了解決。
「原來你認識他,那不就更好辦了,只要讓他知道雨陽是你的寶貝妹妹,讓他別動她—根寒毛便成。」
難怪!原來是有交情的。
否則憑他那只要事關妹子使成了火爆浪子的性情,怕不早就殺去「肅清君側」了。
「可我沒那個打算!」
「為什麼?」西門端笑容斂去,有些不悅的問。
移動了子,挺直了背脊和腰身,端坐後的西門瑞看著兄長半晌之後,問道︰「大哥,你覺得若沒有我們的保護,依雨陽兒那天真過了頭的性子,能獨活于世嗎?」
「是不行。」想都不用想,西門端就冒出了這個答案,然後順便補充道︰「所以我們才更要保護她啊!」
「我們是可以保護她,但不能否認的是我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能分給雨陽兒的時間有限。」
西門瑞的話在瞧見兄長那不以為然的眼神時,稍稍停頓了一下,在確定他還听得下去之後,又繼續說道︰「雨陽需要的是一個能全心全意守護她的人,這個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她將來的另一半,就像是雨晴的老公房雲華一樣的男人。」
卑是愈听愈刺耳,西門端的兩道劍眉也愈皺愈緊,直到兩者幾乎合而為一,他這才揚高聲調問道︰「你的意思是要讓那個‘野蠻’的凱特•安德拉,成為她的守護者?」
「我的意思是,何必干涉這麼多,當我們能夠確定那個男人對雨陽兒沒有心存惡意之際。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話還是你對我說過的。」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西門瑞這招確實讓西門端有些啞口難言。
「可是……這擺明了是要讓天使與野獸為伍!」這是垂死前的掙扎,但氣虛的語氣已經顯示了西門端的讓步。
「但只要野獸有心,也是能保護天使一輩子的,是不是野獸不是重要,有沒有心才是重點。」
「這……」西門端還在沉吟,這時西門瑞桌上的電話擴音器卻已經大刺刺的響起了外頭助理教練的聲音。
「館主,道館櫃台來了個外國男人,說要找你,他說是你的朋友,叫做什麼凱特•安德拉的。」
「赫!憊真是說人人到呢!不知他來找我有什麼事?」西門瑞喃喃自語了幾句,旋即揚起了一抹笑容望向西門端,「大哥,你對他的認識純屬資料里的文字,有沒有興趣見一見本人?」
「當然!」西門端才不想放棄這個評量對手的機會,于是連忙點頭同意。
「那就請大哥移駕至我的休息室嘍!」西門瑞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壞壞的笑容。
他的話讓西門端微愕的瞪著他。「為什麼?」
「因為這才是觀察的好機會啊!」難得有機會陷害大哥做「听壁角」的小人,他可是樂得很。
他肯定大哥一定會答應,因為他同自己一樣,都將那兩個妹妹疼人了心坎里,所以這「小人」,他大哥是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