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可鑒人的地板、挑高的大廳,那寬闊的空間感,不但不覺舒適,其中回蕩的肅穆之氣,反而還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十幾個身著黑西裝的男人整齊的站立在大廳兩旁,垂手而立,姿態在恭敬中仍不失其本身的傲氣。
突地一陣穩健的腳步聲響起,打破了寧靜,卻也讓原就凝滯的氣氛更顯得靜默,仿佛連一根針跌落地面,都能造成極大的撼動。
隨著腳步聲的逼近,那股窒人的氣息更濃,也更加足以讓人發狂,直到……
「這是怎麼一回事?」兩道英挺的濃眉幾乎連成一條線的狄卡•羅貝多瞪著眼前的陣仗,然後再回頭掃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東方男子。
只見有張不像東方人面孔,五官立體的靳微揚淺淺的笑了下,仿佛一點也不將狄卡深邃眸中隱隱閃動的不耐看在眼底。
靳微揚微微地聳肩,讓人忍不住替他捏把冷汗。
「他們想要來問問你,對于奧利多那件事,你想怎麼處理,」
「就這樣?」狄卡挑高了濃眉,一臉疑惑的瞧著這個好友兼下屬,眸中原本明顯的怒氣被疑惑所取代。
「你說呢?」他聳肩反問,眸中閃現一股帶點輕謔的光芒。
「微揚……」聲音倏地沉下了幾分,狄卡瞪著他,嚴肅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絲無奈。
靳微揚那半真半假的笑容總像是一潭不可測的深泓,讓人分不清他听說的是真是假。
「別喊我,你可是堂堂的教父,想知道他們的來意,自己去問不就得了,問我能有什麼趣味。」靳微揚將手左右擺弄了幾下,然後漾起一臉皮皮的笑,仿佛一點也不在意讓人知道他的算計。
他正準備看出好戲呢!
看一出名為堂堂意大利黑手黨的教父,如何被逼婚的戲碼,這戲好看得緊,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多子邙壞了看戲的興致與趣味。
「微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狄卡的聲調倏地又沉了幾分,聲音中的緊繃更充分的顯露出他內心的不耐。
「想知道答案,問問他們就是了。」更何況他就算不問應該也馬上就會知道了吧!
因為他瞧見原本以恭敬之姿站在一旁的眾人,已經因為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而有些浮動。
某些較為沉不住氣的人,甚至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于是他閉上嘴,頎長的身軀微微地往後退去,就像是約好了似的,他才一退開,一旁那個最沒耐性的亞利斯已經忍不住的開口。
「狄卡!」仗著自己是黑幫里頭數一數二的元老功臣,他向來直呼狄卡的名諱。
緊抿著唇沒有應聲,狄卡只是利眼一掃,亞利斯頓時感到背脊一陣冷風掃過,可問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是退縮了,他的老臉要往哪擺?所以他只稍稍退縮了一下,隨即說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的兄弟,所以不能不管這件事。」
「你想管什麼事?」他並沒有因為亞利斯那倚老賣老的話而動怒,只是微微的掀唇問道。
他倒要瞧瞧,究竟是什麼事,值得這些老家伙這麼勞師動眾的,全都聚集到威尼斯這個水都來。
「呃……」面對他那開門見山的問題,亞利斯微微一愣,但在接觸到眾人欽佩的目光後,立時挺起了胸膛說道︰「是關于你的婚事。」
「婚事?」挑起了眉,狄卡抿唇玩味著這一個詞。
這倒是挺新鮮的,什麼時候,他的婚事輪得到這些老家伙來插手?
「是的,夫人對這件事很心急,所以……」被狄卡的利眼直盯著,他的話尾漸漸隱沒。
「所以你們是要告訴我,你們放著旗下的賭場、夜總會不顧,是專程來找我談結婚的事?」
幽深的目光隱隱泛著一股怒氣,狄卡的聲音既輕且柔,可只要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呃……我們也是受夫人的托付,所以才會在百忙之中趕來。」眼見亞利斯輕易的敗下陣來,羅伯連忙挺身相肋。
他不動聲色地挑眉問道;「那想必你們心里已經有人選了吧?」
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幾個老家伙在打什麼算盤!
他是意大利黑手黨的教父,說他權傾半邊天也不過分,所以只要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女兒能成為他的妻子,那麼老家伙的身分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有這樣的利害關系,也難怪他們會那麼關心他的婚姻大事了。
「是有幾個人選,例如亞利斯的女兒蘿莉亞,」完全沒有察覺狄卡眸中閃過的那抹不耐,羅伯仍然繼續點名似的說道︰「還有茱迪、艾莉絲、蘇珊……」
「夠了!」終于最後的耐心耗盡,他眉一揚,冷冷地喝道︰「我的妻子是誰還輪不到你們來插手,倒是有一件事……」冷冽的目光環視著在場的眾人,他輕緩地啟口,「今年要是賭場、夜總會的利潤沒有多上個三成,或許我真該為幫里注入些新血了。」
他的話說得很直接,這樣的威脅立時讓在場那幾個向來氣勢騰騰的各個堂口當家,額上全都冒出冷汗。
「狄卡,話不是這麼說的,這……」
亞利斯還想再做垂死掙扎,可是狄卡已經懶得理會他們,腳跟一轉,二話不說的立刻走人。
被遺留在大廳里的眾人面面相覷,不一會兒大家有了共識,看來,想要當上狄卡的岳父或大舅子,這下只有各憑本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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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笑得那麼礙眼!」頭也沒回的,狄卡對著身後的靳微揚說道。
嘖,這個人的背後是長了眼楮嗎?怎麼他的唇不過微微上揚了十五
靳微揚聰明的沒有作聲,不過心里卻忍不住地一陣嘀咕。
「看戲看得很愉快吧?」他依然沒回頭,可卻是一語中的。
狄卡向來沉穩的聲調里隱現一絲不悅。
他敢拿他的身家性命打賭,那些老家伙今天盤算的事,靳微揚早就已經一清二楚,他之所以不說,絕對是為了要看好戲。
「呃,你別冤枉我,我可沒在看戲。」靳微揚態度不是很誠懇的表明自己的心志。
「我冤枉你了嗎?」他倏地止住了腳步,猛地回身瞪著靳微揚,果不其然見到他嘴角那還來不及收起的笑容。
冷冷的眸光沾染上了一絲怒意,他瞪著靳微揚,厲聲道︰「我警告你,這件事你最好別插手。」
不插手,那不就硬是少了許多的樂趣,這怎麼行呢?
所以靳微揚沒應聲,只是睜著一雙看似無辜的眼直勾勾地望著他,既不承諾,也不拒絕。
「你可不要逼我把你扔到沙烏地阿拉伯去。」薄抿的唇緩緩開闔,那威脅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
「去管石油嗎?」靳微揚的雙眼綻放出光芒,畢竟這差事倒是挺不錯的,至少還有些「油水」可以撈,不是嗎?
「不是去管石油,是讓你去當土著。」狄卡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望著他那喜孜孜的模樣,兜頭就是一盆冷水潑下。
哇,這麼狠!
他才不要當土著,可是真的不能管嗎?就算他不插手,只怕這次狄卡也是在劫難逃吧!
「就算我不插手,你以為那些老人家會就這樣放棄嗎?」靳微揚硬是轉了個話題,就是堅持不做出任何承諾。
「我自會搞定他們。」要對付那幾個老家伙不是難事,他們在想什麼,他可是心知肚明。
「你能搞定他們,可是你能搞定你媽嗎?」從來這才是重點好嗎?
要不是有狄卡的媽做後盾,那些老人家就是向天借了幾個膽,也不敢將腦筋動到他的頭上啊!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敏感的察覺到今日的事件似乎只是個開端,狄卡眯眼瞪著靳微揚逼問道。
「我?」靳微揚反手指了指自己,然後搖著手對他說道︰「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千萬別亂想。」
他唯一知道的是,這次想媳婦想瘋了的翠碧絲似乎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所以未來的劇情發展絕對精采可期。
「你真的不知道嗎?」狄卡仔細的審視著他臉上每一分細微的表情,才訕訕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是真的不知道翠碧絲阿姨是怎麼盤算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這次只怕真要慘了,回房時最好多留意一下,搞不好就有一個既美麗冢世又好的女人在床上等著你呢!」
這絕對是善意的提醒,也是靳微揚唯一能盡的朋友義務,雖然說他是很想看好戲啦,只不過還沒有良心泯滅到真的希望狄卡被逼入結婚禮堂。
要知道,狄卡這樣不羈的男人是絕對不適合婚姻的,所以為免害人害己,他還是得保留一些些的良心。
這樣有跟沒有一樣的警告,讓狄卡沒好氣的瞪了靳微揚一眼,然後顧自邁開了步伐離去。
幫會里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他可沒那個閑工夫去陪自己那無聊至極的媽玩這種幼稚的游戲。
遍姻,是他這種人最不需要的負擔。
男人只要一有了負擔就有牽掛,偏偏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牽掛。
包何況,他並不認為真的有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存在。
所以,要他結婚,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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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哇……」
一陣驚聲尖叫硬是劃開了窒人的沉寂,緊跟著那尖叫聲而來的則是,憑空出現的一具縴細身軀重重跌落在柔軟的床鋪之上。
原本緊閉著眼,等待著預期中疼痛來到的侯美兒,在久候不至痛楚到來後,忍不住偷偷的睜開了一條縫。
這不瞧還好,一瞧她的杏眼便倏地圓睜。
懊死的,她是跌到地獄來了嗎?不然怎麼入眼淨是一片的黑?
「喂……有人嗎?」她小心翼翼的輕喊道。
可是她喊了老半天,卻怎麼樣都得不到回應。
懊死的,早知道就不要听姐妹淘的話,貪玩的下來人間瞧瞧,現在好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掉到了不該到的地方。
瞧瞧這四周一片黑,可真叫人吃不消啊!
她轉動著骨碌碌的眼珠子,很是努力地左瞧瞧、右看看。
咦?好像有光耶!
透過厚重的簾子,美兒仿佛見著了一絲絲的光影,興奮至極的她當下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一個勁的沖下床去,雙手觸及布幔立刻一拂,那片厚重的簾子便翻飛了起來。
棒,還好,還瞧得見陽光,可見這里不是黑暗幽森的地獄。
她一邊拍著胸脯,一邊將簾子拉開,任那耀眼的光芒流泄進原本黑漆漆的房間內。
當光亮完全趕走黑暗,她忍不住興奮的歡呼了一聲。
她真的來到人間了耶!這下子她可以好好的大玩特玩了,要不然悶在山亡那麼久,還真是悶壞她了呢!
她興致勃勃的東模模、西瞧瞧,最後晃到了一個精致的小癟子前,好奇的瞧著眼前的瓶瓶罐罐。
「咦,這是什麼啊?」她不解的偏頭瞧著櫃子里頭那些透著黃橙光芒、造型流暢優美的透明瓶子。
腦里尋思的同時,美兒下意識的在自己的腰際熟練地掏出了一面嵌著耀眼寶石的鏡子。
鏡子一拿出來,她忙不迭的攬鏡自照,朝著鏡子挑起眉,然後口中喃喃自語,「美,真是個美人兒呢!瞧瞧這細柳眉、挺直的俏鼻,還有櫻桃小嘴,全嵌在一張吹彈可破的瓜子臉上,這細致的美人模樣,真是令人陶醉呢……」
就在她這一長串的自吹自擂之後,她不經意拿起其中一個瓶子旋開蓋子,頓時酒香四溢,她倏地睜大了眼,然後再次將目光調轉至櫃里的那些瓶罐之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人間的酒耶!望著那美酒,她笑得眼兒都眯了。
反正她都已經來到了人間,自然不能白走這麼一遭嘍,所以這人間美酒是一定得要嘗嘗的。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將瓶蓋兒一丟,就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大口。
嗯,真是好喝!
當那辛辣香醇的液體滑下喉頭,美兒忍不住發出一記滿足的喟嘆,然後貪嘴的就著瓶口,繼續一口接著一口的灌下去。
懊喝,真是好喝,呃……
突然間,一陣暈眩襲來,她搖搖蔽晃了數下,沒一會兒酒瓶便自她無力垂下的手中滑落。
苞著她眼兒一閉,整個人倚在酒櫃旁呼呼大睡起來,完全忘了先想想自己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會不會為她招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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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狄卡才一轉開門,濃密的劍眉便蹙了起來,那不該存在于空氣中的濃郁酒香,讓他宛若雄獅一般的倏地警戒起。
小心翼翼地,他輕悄悄的推開了門扉,冷冽的眸光直勾勾地瞪著地上那攤爛泥。
這是什麼鬼?
幾個大踏步,他走至美兒的身畔,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這該不會是他媽找來的笨女人吧!竟還是個東方面孔?!以為這樣他就會沒轍的乖乖接收嗎?她是不是忘記他身邊有個東方人的好兄弟靳微揚,再加上他的語言天分,中文對他來說,雖不致辯才無疑但也對答如流?
一雙利眼在她那身奇怪到了極點的衣服上來來回回的兜了三圈,他冷著一張臉,毫不留情的抬腳踢了踢地上的女人。
他媽也未免太可笑了吧!要找個女人來誘惑他步人結婚禮堂也不用找這種的!
穿著叫人看不順眼的奇裝異服不說,還像只饞貓似的喝光了他珍藏的陳年醇酒,然後像只醉貓似的橫陳在地上。
這樣的女人別說他瞧不上眼,只怕扔出他房外去,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兄弟看得上眼!
狄卡沒好氣的搖頭,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的又伸出腳往她的身上踢了踢。
「起來!」冷冷的一聲低喝沒有得到該有的效果,他索性回身,從酒櫃下方的隱藏式冰箱里,拿出一桶冰塊,硬生生地朝著她兜頭倒去。
「哇!何方妖孽,竟敢偷襲本猴……」
倏然而至的寒意讓美兒自地上一躍而起,可是被酒精侵蝕的虛軟身子哪里禁得起這樣的折騰,才強撐到她找到了罪魁禍首,正當她準備翻出蓮花指斥責之際,一股更加狂猛的暈眩已然襲來。
「啪!」地一聲,她整個人往狄卡的身上倒去。
他嫌惡的撇撇唇,然後緩緩地伸出一指輕推,她便頹然的往後倒去,那種不穩定的感覺讓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最後她抓到了一把宛若繩索的東西,她本能的緊緊抓住那能讓她免于跌倒的救星。
迷離的眼順著她的手往上看去,美兒想要瞧瞧救了自己一命的是什麼東西,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冒著熊熊怒火的眼眸。
咦,那雙眸子怎麼這麼像主子的火眼金楮,美兒迷惑的眯著眼想,但還來不及想個清楚明白,後頸就突地被猛力一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這個該死的女人!
狄卡的嘴里吐出了一連串不雅的低咒,雖然他是很想眼睜睜地看著她跌落,最好再摔斷那令他很想親自掐斷的頸項。
可惜的是,她手里緊緊捉著的正是他的頭發,害得他只好無奈的伸手一劈,怎麼說也得先搶救回自己的頭發,再任她去撞個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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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難形容眼前這副爆笑至極的景象,但識相的靳微揚可沒那個膽敢笑出聲。
瞧瞧那幾欲冒火的雙眼,他忍不住為眼前這個不知是醉昏了,還是撞昏了的東方女子打了個寒顫。
誰不知道狄卡向來什麼都不在乎,可是最最最寶貝的就是他的頭發,如今那束發卻陰錯陽差的被這女人給牽牽握在掌中,死都不放。
這是狄卡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所以他很懷疑這個女人的手還保不保得住。
「你想要我怎麼做?」將視線轉往一臉陰沉的狄卡,靳微揚很是無奈的口氣。
「你想砍、想剁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把我的頭發拔出來。」他咬著牙說道。
他可不是沒瞧清楚靳微揚眼里閃爍的笑意,那抹笑意就像是一道催化劑似的,讓他胸臆之中的怒火驟升。
嘖嘖!還真是暴力,靳微揚忍不住的搖搖頭,同情的目光跟著掃向那只岌岌可危的縴縴小手。
真的要剁嗎?他向來很懂得「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這種事他可干不下手。
忍不住地,他伸出手,想要將她的手扳開,可問題是不論他怎麼使力,那手就是握得牢牢的,不肯移動分毫。
這……靳微揚努力了半晌之後,將目光再次移往狄卡,在瞧見那百分百的怒氣之後,他終于嘆了口氣,起身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嵌著寶石,閃著耀眼光芒的鋒利短匕。
「喏……」靳微揚將短匕遞到狄卡的眼前,顯然不想當那個砍人的「劊子手」。「要剁你剁,這麼縴美的小手砍了多可惜,我可下不了手。」
抬眼掃了他一眼,狄卡抿唇不語的接過短匕,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往那白皙的小手砍去。
哇!他還真砍啊,他這個好友可真是鐵石心腸,怎麼舍得傷害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
呃,雖然她是奇裝異服了點,可那臉蛋還真是萬中選一耶!
不忍心的閉上了眼,靳微揚可沒興致看那血腥至極的場面,可是預期中的哀嚎沒有出現,他等了許久,終于很不耐煩的睜開了眼,想要瞧瞧現在是什麼狀況。
可他才張眼,就忍不住的驚呼一聲。「啊!」
望著眼前的景像,靳微揚的唇訝然的張成了一個圓,他、他、他……竟然……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那個向來寶貝自己頭發的狄卡竟然沒有剁了那女人的手,反而削去了自己的頭發。
瞧著他原本怒氣騰騰的眸中,如今清楚的閃現著一抹陰騖和算計,靳微揚幾乎連用膝蓋想都不用,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要為那束「斷發」付出很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