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璇小姐,我求求你,你就做做好心,去安撫、安撫那個壞脾氣的「熊」吧!」寇特站在雨璇的辦公桌前,低聲下氣的要求著。
「他愛發脾氣干我何事!」雨璇的眸底先是掠過一陣惱怒,但隨即掩去,語氣淡然的回了一句,目光專注的投向左手邊的電腦螢光幕上,孅孅十指在鍵盤上輕快的移動著。
明明你就是始作俑著,還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寇特盯著雨璇冷淡的神色,內心暗自抱怨著。
不過為了日後的好日子著想,他仍是陪著笑臉開口道︰「雨璇,我不否認瀚倫的脾氣很暴烈,可是他也從來不會無綠無故亂發脾氣,尤其是在公事上,如果不是這樣,外界為什麼從沒有人知道他表面維持的沉默寡言只是假象,實際上的他根本不是那樣的。」
「那是他表面功夫做得好。」她淡聲反駁,手指敲下一鍵,力道稍嫌重了一些。
「唉!你還不懂嗎?」寇特誘張的嘆了聲,「他會表現如此失常都是因為你的緣故,難道你一點自覺也沒有?」他直言不諱。
「笑話!他的自制力不好,怎能怪到我的頭上,這又關我什麼事?」不再掩飾惱怒神的美眸一抬,怒瞪著他。
「你總不能否認,自從上次你們一同參加商業總會所舉辦的宴會之後,你和瀚倫之間就變得很奇怪。說真的,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寇特追問,想找出事情的癥結,以便從中調解。
明明老大已經在他面前泄漏出對雨璇認真的意思,那麼最近又是為了哪樁事得罪了佳人,才會在無從渲泄的情況下亂發脾氣,因為即使他這個局外人也知道最近雨璇的情緒都處于「打雷」情況,而她想「雷劈」的對象就是她和他的頂頭上司藍瀚倫。
其實寇特也是滿同情藍瀚倫的,因為還不曾得罪雨璇的自己都要忍受她那令人氣結的冷淡態度,那麼可想而知,得罪她的人日子就更難過了,也難怪藍瀚倫只好猛抓著下屬開刀來平復那種無力感覺了。
不過天天听著藍瀚倫的咆哮聲實在是有些難受,所以在忍了數星期後,寇特決心居中做個好管閑事和事老,以解除自身的苦難日子。
「他要是看不慣我的態度,大可開除我,我求之不得哩!」雨璇斜睨寇特,淡淡地說。
「她明知他絕不會開除你的。」寇特有些無力地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他冷戰下去了,也好解除我們這些下屬的苦日子。」
「我有跟他冷戰嗎?」她揚起眉,故意用著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寇特見狀撫額哀嘆,「大小姐,我拜托你別再玩下去了好不好?趕快跟老大和好吧!」
「奇怪了,就算我和老板真的吵架,好像也不關你的事才對吧?」雨璇反駁道,眼珠子一轉,復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既然你這麼「關心」我和老板有沒有吵架,那麼我可以問問你到底對我的室友玉翎做了什麼嗎?是不是也是吵架呢?要不然她為什麼老是咬牙切齒的咒罵你,還說只要有機會就要宰了你之,類的話?」她出其不意地問道,表情不懷好意。
寇特一愕,狼狽的神色閃過碧綠的眼底,一時之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嘴,頓了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不過神情有絲閃避,「我和玉翎之間的事不勞你費心,此時此刻是我在問你話耶!」
「那我也不需要回答你任何問題才公平不是嗎?」雨璇流利地用話堵他。
寇特又是一窒,不死心地想再次開口,卻被雨璇舉起的右手阻止。
「特助先生,也許你有很多時間可以用來與人聊天打屁,但是希望對象不是我,因為小女才才疏學淺,實不像特助先生有著過人的聰明才智兼能力卓絕,所以可游刃有余。小女子不一樣,只是一個小小秘書,而且我很想「準時」下班,可否請特助成全?」雨璇一番明褒暗諷的話擺明了就是不客氣的攆人,要寇特快快滾蛋,別打擾她的工作。
寇特真是哭笑不得,內心大嘆當初為什麼會以為她是一個內外皆溫柔的女子,倒是沒想到潛藏在她內心的個性竟是如此鋼鐵般的堅強且頑固。
他終于明白老大為什麼只能自己嘔得半死,卻一點也拿她沒轍了,看起來這種僵持的局面恐怕還有得耗呢。
不過他這特助也並浪得虛名,他非想一個方法來解套不可!
明角瞄著消失在門外的寇特,雨璇原本冷靜又冷淡的表情在瞬間蒙上一層無奈又無力的神色。
那個該死的藍瀚倫!
氣死活該,她才不在乎他打算發多久的脾氣哩!
數星期前,在陪同藍瀚倫參加商業總會舉辦的年度宴會後的隔天晚下,她才終于能自他身邊月兌身回到自己的住處,縱使身子疲累,她仍是失敗了。
藍瀚倫是一個條件很好又很有自信心的男人,他做到這些年來其他追求她的男人所做不到的事,他解除了她的心結,驅除了她她異性所感生的恐懼陰影,治愈了她的恐男癥,他是這幾年來她唯一可以接受且踫觸的男人,而且不能否認的,他在床上所顯露的熱情與溫柔,也是一個正常女人心所期盼的體貼愛人。
然後她驀地在反覆思考中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之所以可以輕易的讓藍瀚倫近她的身並發生親密關系,實在是因為她的心已動,她愛上了他,否則即使他的條件再好、個性再強勢,也依舊撼動不了她。
如今他做到了的原因,只因為她對他動了心,所以即使抖著心仍是鼓起勇氣,不再退縮的接受了他。
結果她成功了,成功的排除了在心中盤旋的魔鬼,頭一次享受到了男女之間的極致歡愉,但是她也心知肚明,她所感受到的快樂,全然是因為在體驗之歡時,她在其間融入了情感所致,所以與單純的「性」相比自是不同。
只可惜她不認為藍瀚倫有同樣的領悟,他或許喜歡她,進而想得到她,但她不覺得他對她的興趣可以持續很久,而這也是他在這幾個星期以來脾氣愈來愈暴烈的原因,因為她拒絕了他。
從那夜起,她不僅絕口不提兩人之間曾發生過的事,甚至對他也維持著如同以往一般的公事態度,她不肯與他討論那一夜的事,也不接受他對她做出的私人邀約,不管是下班時間抑或是假日,她一概予以拒絕。她並非拿喬、吊他胃口,而是她一點也沒與趣成為某人的禁臠,而且還是一個富家子,就如同她的前夫一般,即使他不同于許立邦,她仍是不可不防。
彬許她也是在防著自己的心吧!
從她察覺到已愛上他時,她才明白當初對許立邦的感情根本不可愛,充其量只是一種少女的迷戀。
許立邦是學校有名的白馬王子,不僅長得英俊,個性更是溫柔體貼,再加上豐厚的身家財富襯托,簡真就是瓖著鑽石的金龜婿,結果他誰都不挑,獨獨青睞她,近兩年的追求讓眾家女子羨慕她,而她也迷惑于他一逕專情以待的假象因而簽應了他的求婚,誰知卻開啟了日後悲慘生活的扉頁。
許立邦從不風流的假象實因他本身的缺陷所致,他不是不風流,一直以來他找的都是那些付錢即可為所欲為「專業」女子,甚至還挑了幾個令他非常滿意的女人長期豢養著,而他不招惹良家婦人的原因,實在是因為怕他不舉的秘密傳揚出去,絕非是道德感作崇。
她在嫁給他的頭一個月,不,應該說是在蜜月旅行期間,就嘗到了他因男性雄風不舉而產的變態扭曲性格,甚至是殘暴絕情,他還強迫她做出種種令他覺得舒爽的猥褻動作。
新婚且稚女敕的她嚇壞了,原本熱情崇拜的心情迅速冷卻轉為恐懼及冰冷。之後,她更加無法回應他要求她在床上的表現,也開始拒絕他所要求而她實在無法做到的變態動作,光是這樣就足以惹火他了,在強迫她不果之下,他開始對她施以暴力,從一開始的甩耳光乃至于最後她因多處骨折重傷入院,才幸運的擺月兌婚姻,而她的心也早己如死灰般凝窒,再也沒有人有辦法動搖並揚起煙塵。
可是,就像是老天要給她一番考驗似的,藍瀚倫出現了並看上了她,又是一個富家子弟。
她不明白之前喜愛對她用強迫蠻橫手段來化解,就好像在兩人發生關系後,他突然學會了尊重他人的意見了。
敗詭異,但是符合她不想再把事情弄更復雜的想法,反正他已經如願地得到她,也實現了當初對她所撂下的威脅話語,那麼,如今,就讓她還是屬下邱秘書,他依舊是上司身分的藍瀚倫吧!
所以這些日子來他逐漸令人忍受不了的脾氣,就她看來,純粹只是男性自尊受損,等過了一段時日,他受損的自尊心平復後自然就沒事了。而這一點自然是她由許立邦身上學到的。所以,當別人為了藍瀚倫異常行為擔心時,她根本不以為意,因為她已經學會了保護自己,絕不會因同情心而害自己。
唯有加倍謹慎,她才不會讓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遭受另一次重大傷害,而在明白自己已愛上他的此刻,他絕對輕易就可以做到這點。
這段時間,不管藍瀚倫日益暴烈的脾氣所代表的意義為何,她在同時也陷在矛盾又恐懼的混亂思緒當中,正極力尋找著出路與方向。
在雨璇的辦公室踫了一鼻子灰的寇特,懷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精神,再次走進地雷區——藍瀚倫的辦公室。
「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你的橫眉豎眼,已經讓底下的員工都快嚇死了。」寇特看著坐在辦公桌後一臉陰郁的藍瀚倫,一邊抱怨一邊往辦公室一隅的吧台走去。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他們自己做錯事,作賊心虛,能怪我?」藍瀚倫語氣嘲諷的看著手下兼特別助理那副旁若無人、悠哉品酒的模樣,心中的氣更盛,尤其是自己正處在煩燥不已的情緒中,寇特竟然還一副想與他閑聊的樣子。
藍瀚倫不滿地由辦公桌後走出,朝著寇特站立的方向而去。
「說真的,瀚倫,」寇特瞄著他走近的身影一眼,「你何不干脆跟她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算了,也省得你愈來愈控制不住脾氣,大家都跟著倒楣。」
「誰?」藍瀚倫走近,伸手抓來一個酒杯,再將寇特面前的酒瓶搶過來往手中的杯子里倒滿酒液,接著舉起杯子灌下一大口。
「別裝了,還有誰,不就是我們那個能干的邱秘書嗎?」寇特嘲諷的睨著他,嘴里嗤聲應道。
「什麼時候你也管起別人的閑事了?」藍瀚倫沒好氣地白了寇特一眼
「當我的精神持續遭到虐待時。」寇持口氣很辣地應道。
藍瀚倫一窒,原本犀利的話唔梗在喉頭,半晌,他硬生生吞下,焦躁的神色泛上他難道顯露情緒的黑眸。
「我也想跟她談呀!可是她連一次機會也不肯給我。」他憤然地由口中哇出挫折。
「她不肯跟你出去?」寇特揚起眉,語氣中淨是不攻置信。
「對!」藍瀚倫惱怒地瞪他一眼,「在公司,她只肯跟我談公事,下班時間或是假日約她出去,她的回答永遠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沒空!」
「她看起來不像是那麼絕情的人呀!」寇特自語道,復又瞄了藍瀚倫氣憤的臉一眼,「嘖!瀚倫,莫非你對人家做了什麼不可原諒之事?否則她應該不會拒絕得那麼徹底才是,畢竟幾星期前她不是才跟你一同出席那個商業宴會。」
藍瀚倫悶悶地說︰「我也不明白,那個宴會後的隔天我送她回她的住處前,她明明答應…….」
「老大!」寇特驚訝地打斷他未竟的話語「你在帶雨璇出去的頭一次就把人家給吃了?」
「那又怎麼?」藍瀚倫蠻橫的白他一眼,「她是我要的女人,為什麼我不能踫她,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就不相信你跟那個宋玉翎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一點也不客氣地拿話堵他。
寇特心下一驚,差點被嘴里的口水嗆到。天哪!老大也未免太精了吧!憊有,老大是怎麼知道的?
「老大,我們現在是在討論你跟雨璇的事耶!而且最重要的不是你跟她上不上床的事,而是你忘了,雨璇以前曾經受過男人的傷害,所以也許今天她的態度會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就是因為你嚇到她了!」
「放屁!」藍瀚倫憤而口出惡言,「我才沒有嚇到她呢!我承認之前她的確對男人的接近有著懼怕的心理,可是那一晚過後,我很肯定的說,她已經不會再害怕了,而且直到隔天晚上我送她回去之前,我們之間還親密得緊,哪知她回去睡了一夜,隔天到公司後就全變了,除了公事,她什麼也不肯說。」他氣惱挫敗的情緒在口氣中表露無遺,「我看要不是我是她的上司,她恐嚇還會會裝作不認識我哩!」
「可是你的個性並非如此啊!」寇特不敢相信藍瀚倫可以忍了這麼久而不采取行動,這實在與他掠奪的心性不符。「你可以在下班後強行要她與你一談,而不是放任她端著一張冷淡的面孔對你,你卻只能對著其他手下員工發脾氣。」
「我不想再強迫她了。」藍瀚倫嘆息的迸出話來,話中含著絕大的無奈與不情願。
「所以你才對她一忍再忍,只會拿我們這些可憐的員工開刀,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寇特抱怨道。原來他會無端遭到無妄之災,皆因為他的老板一時間碩腦打結想不開所致。嘖!老大真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呀!
藍瀚倫听了寇特的抱怨,冷眼一瞪,「你有意見?」
「不是、不是。」寇特趕緊搖頭否認,「老大,你有沒有想過,即使你有心想讓雨?自己想通,可是這時間……時間似乎己過太久了,說不定她…….」
「對啊!」藍瀚倫眼眸驀地一亮,「我怎麼突然變笨了,我干嘛還要再等下去,我現在就把她叫來,然後把話給說清楚!」他作勢按下桌上的鈕。
「等一下!」寇特阻止地喊道,「老大,你別那麼一相情願了,假如她還是一樣端著那張已經擺了好幾個星期的冷淡臉孔對你,你也是拿她沒轍的不是嗎?萬一一個不小你過分蠻橫的惹火了她,她干脆一走了之,到時看你怎麼辦。」他勸道。
藍瀚倫聞言驀地沉默下來,半?,火花又在他黑玉般的眼中燃起。
「這也不行、那也不對,那我該怎麼做,你才會覺得是可行之計?」他不悅地盯著寇特。
寇持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不過仍是把心中的疑問硬是由口中擠出。
「說真的,老大,你對雨璇到底是存著何種心態?假如你只是看上她的美貌,那麼如今你也得到了她,應該不需要再對她大費周章了,不是嗎?」他用著輕松不在意的口氣問道,眼角余光卻是不放過藍瀚倫臉上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你在胡說什麼?」一股凌厲的氣息由藍瀚倫的周身幅射而出,「假如我只是對她抱著玩樂的心情,那我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地忍了這麼多天的氣!」
寇特由藍瀚倫的表情證實了自己心里的猜測,心中有了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既是如此,那就好辦了。
「既然如此,那我建議你干脆找個讓她無法逃月兌且必須面對你的地方與她好好把話談清楚,當然,你也得搞清楚她對你的感情深度,也許…」
「沒有也許!」藍瀚倫立刻打斷寇特的話,「你是在建議我綁架她,然後將她囚禁起來?」
「哪有!」寇特震驚地瞠大眼,「現在是誰在胡說了?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說了,我心里有數。你說得對,事情不能再這麼下去,而且我也不想再忍耐了,」精光閃現在他眼底。
被了,他給了雨璇太多的時間思考了,結果她不僅沒有任何對他好意的回應,反而將他推得更遠,甚至還一副打算與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休想!他不再縱容她了,假如她怎麼也想不清楚、認不清她是屬于他的,那麼就讓他助她一臂之力吧!
他要她屬于他,而這次,他定要好好將這個認知深植在她的腦海之中,讓她再也無法輕易拔除並再次將他拋擲腦後。
「老大…」寇特心里發毛地看著眼露嗜血光芒的藍瀚倫,這是他每次在對付敵手時總會顯露出的神色。
嘖嘖!老大該不會是要將這種方式用在奪取雨璇的心上頭吧!寇特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
「寇特,」一番的思考後藍瀚倫出聲道︰「我要你幫我做幾件事。」
「什麼事?」
「首先,我要你用最短的時間將幸安企業與華利電子的財務狀況、往來廠商與融資銀行等查清楚,然後再來進行下步。」
寇特先是一愕。不是在討論雨璇的事嗎?怎麼突然扯到幸安企業跟華利電子了?接著他仔細一想,心中已有些明白,只是….
「老大,我大概了解你要調查幸安企業財務的用意,但是華利電子…………」
擺眸中閃過一絲殘忍,藍瀚倫回答道︰「何亦隆豹利電子的總經理,他在宴會那天曾出言侮辱雨璇。」
區區兩話,寇特已明白。「何亦隆心有不甘?」
「句許,但我才不管他心理平不平衡。」藍瀚倫冷聲道。總之,何亦隆那天的態度與言語,已鑄下他遭毀滅的命運。
「好,我會盡快將資料給你。」寇特不再多問。反正老大已作好決定了,他只要照辦就行。
「還有,幫我訂兩張到英國的機票。」藍瀚倫再次開口。
「到英國的機票?老大,我們在台灣的事還未結束哩!」接手的事已處理了七、八分,但是管理信德的主事者尚未定案,此時怎能驟然離台回英。
「不是我們,是我,你留下,公司的事暫時交給你,我會盡快回來的。」藍瀚倫吩咐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還有,老大,另一張機票是要給誰……」寇特一頭霧水。
「雨璇,我要帶她到英國去。」藍瀚倫驀地露出一抹含有深意的微笑。
「老大,你……」寇特頓時失聲叫道︰「你該不會真的要耐雨璇綁到英國去吧?」
「有何不可。」藍瀚倫聳聳肩。
「老大!」寇特大叫,「這不妥吧!」
「去做你的事,少管我的閑事!」藍瀚倫語氣堅定地駁回寇特的抗議聲。
這晚,玉翎破天荒地在晚餐時間後沒有多久即回到往處,而且一進門就看到好友雨璇坐在沙發上,除了電視螢幕的光源外,客廳內一片漆黑,也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能一眼便發現雨璇臉上的恐懼與彷徨。
玉翎頓時將自身的困擾拋開,走向前扭亮了一盞在沙發旁的立燈,接著他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將電視的電源關掉,然後在雨璇旁邊的另一張沙發上落坐。
「看你這個樣子,我不用多問就可以肯定公司里正傳得如火如荼的謠言並非空穴來風。」
玉翎略帶嘲諷的出聲,打斷了沉思中人兒的思緒。
「什麼謠言?」雨璇倏地一驚,猛然抬頭。她怎麼不知道公司又有關于她的新謠言。
「據「可靠」的人士透露,我們的新老板只要是你在場的時候,總是旁若無人的死盯著你,而且眼中還充滿著「熱情的火花」。」玉翎往椅背一靠,「結果大家的猜測是,你要不是已經被老板得手了,就是老板已看上你,正打算動手。」她嘲諷一笑,「這是目前最新的兩種傳言版本。」
「就這樣?我以為還有更精采聳動的呢!」雨璇語氣輕松,眼神卻冰冷,「以前我不接受別人的追求,人家就說我是「鐵石心腸」,如今不過是老板多瞧我一眼,他們就迫不及待想在我的頭上冠上一個「爛貨」的罪名了。」
「誰教你以前對那些追求你的人總是一副冷冰冰又無動于哀的樣子,難怪那些追求不到她的人只是逮到機會就想看你的笑話,吃不到葡萄酸!」玉翎忍不住心中的屑,一吐而快。
雨璇一雙美眸直直盯視進好友眼中的關懷,她倏地一笑。
「假如讓公司的人知道葡萄早己被吃掉了,不知他們又會說些什麼「有趣」的話語來。」
玉翎聞言一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愛上他了。」這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因為她太清楚雨璇的個性了,如果不是愛上對,她絕不會輕易地與對方上床,另外她也不太相信藍瀚倫是那種會霸王硬上弓的男人,所以結論只有一個。
真不愧是好友。雨璇再次一笑,唯笑容中含著一絲的淒慘與矛盾的甜蜜。
「很可笑對不對?我一真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再有接受別的男人的一天,原因我一真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沒有勇氣…」彷若?述著別人的故事般,頭一次雨璇可以心平氣和、不帶恐懼與憂傷痛苦的說出過往。
玉翎震驚的听著,心中那股沖擊與震撼令她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
「那個人渣真是死得好!」玉翎狠狠地抹掉眼角的淚,咬牙切齒的咒道。難怪成為好友三年,雨璇一個字也不曾提起,她還能面不改色地面對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已經是很堅強了。
「都已經過去了。」雨璇深深地看著玉翎,「其實今天我能如此坦然的將過往的事告訴你,都應該感謝藍瀚倫,是他幫助我擺月兌惡夢,解開我羞于啟齒的毛病,並讓我了解男女之間並不全然的羞辱與獸性的發泄,而是還存在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你還在掙扎什麼?」玉翎皺起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他要我當他的女人,可惜我對對當男人的「禁臠」實在沒有興趣,所以我打算把那次的事情忘掉,只是我不知道可以撐多久而向他投降。」雨璇諷刺的一笑,「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他,卻無法欺騙自己。」
「可是依之前有關他的傳言看來,他並不花心,生活也一直保持低調,一點也不像他其他的兄弟,所以說如果他表明了要你,或許是真心的也說不定。」
「我從不懷疑他的真的喜歡我,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有耐心的引導我,解開了纏繞我數年的夢魘,但是接下來要我做到隨時听候他的召喚與他上床這種事,我實在是做不到。」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對待你?」玉翎發出疑問,「假若你不去試試看接受他,你怎能肯定?對了?听說他最近簡直就像吃了炸藥,脾氣壞得不得了,害得每個部門主管都視去見老板為畏途,這種情形,該不會是你不理他所引起的吧?」
「或許吧!寇特前幾天還跑來拜托我去安撫、安撫他的脾氣,結果我很不爽的要他滾蛋。」雨璇不以為意的述說著,沒有留意到當她提到寇特的名字時,好友臉上的細微反應。
「真的?」玉翎微笑道。
「嗯。」雨璇點頭,「其實那時候我正是心情亂紛紛,哪里還理會得了別人。」
「那你想了這麼多天,還沒有結論?」玉翎關心的問道。
「算有,也算沒有,這很難說,有時我會想,管他的,他既然喜歡我,我就干脆不要抵抗地當他的女人,起碼吃香喝辣,他絕不會虧待我的。可是回頭一想,我已經愛上他了,如果跟他在一起,必然無法遏止自己想要求更多的,到時萬一他翻臉。我想我必定會免不了這個打擊,所以不如就別試了。而且據我從我的前夫身上得知,富家子弟的個性一向是一意孤行,很不討人喜歡,且這種人要翻臉也特別快。」
「哇!雨璇,你還真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哩!看來你那個人渣前夫種在你身上的毒瘤,仍是余毒未清喔!」玉翎瞠大眼,口氣驚訝地下結論。
「是嗎?你覺得我的想法錯了?」雨璇喟嘆道。
「那倒也不是。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的顧慮也不算有錯,只是…愛情這種東西,我實在不認為可以用理智來分析,甚至用理智來處理,假若可以,那愛情不能稱作為愛情了,一份摻了一大堆其他元素的感情還能稱之為愛情嗎?」玉翎忍不住有感而發。
「玉翎…」雨璇驚訝地自著好友,「你戀愛了?」她試探地問。
「才沒有呢!」玉翎立刻大聲地反駁。
「玉翎,要不要談一談?」雨璇關心地看著好友。
玉翎怔愕了一會兒,突地露齒一笑,「八字還沒一撇呢!」她隨即站起身,「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訴你好嗎?」她一揮手,「現在我們是在討論你的問題,你不打算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做嗎?」她開始在雨璇面前來回地踱步。
雨璇被她有趣的動作逗笑了,「好吧!如果到最後我有作出任何決定,我一定頭一個就告訴你,行了吧。我累了,我想上床睡覺了,不知道宋大小姐還想審些什麼,假若沒有,可不可以放我一馬,讓我回房間了。」她裝作一副有氣無力的可憐樣子。
「呿!」要睡就去睡,講這麼多干什麼,我又沒拉著你,我也要去睡了!」話落玉翎氣呼呼地領先走人。
雨璇則是忍著笑意目送好友走進房間,然後才由沙發上站起身,檢查了門鎖之後,她將客廳的燈光熄滅。
隨著客廳恢復一片漆黑,她原本有些放松的心情又凝重起來,走向房間的腳步也逐漸沉重,因為心中的疑問依舊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