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蒔蘿終于在當日下午見到了促成前一日讓歐聖鈺與陸家兄弟無暇盯住她,且讓她得以大搖大擺溜出去的功臣,至于另一個原因則是歐聖鈺太相信她保證絕不亂跑的諾言。
「蒔蘿,來見見我們的好友聞人韶。」歐聖鈺摟著楊蒔蘿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指著客廳里端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的男人,「他也是我們神跡島上能力最強的巫師。」他朝她頑皮地眨眨眼,唇角勾起戲謔的笑。
「聖鈺!」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的女子驀地驚喊,「你怎麼可以把島上的秘密隨意泄漏給外人得知!你就不怕受懲戒,從此不能再踏上島上一步嗎?」
咦?什麼意思?楊蒔蘿听得一愣。
「蒔蘿是我的親密愛人,何況她還救過我的命哩!」歐聖鈺俯頭在楊蒔蘿的
臉頰上吻了吻,「寶貝,這個一臉嚴肅的是陸玉寧,她是騰雲、少麟的遠房表姊。」他開口再道。
「原來這位就是讓你昨天一整晚心神不寧的原因。」聞人韶淺笑地開口,並意有所指地看著被歐聖鈺攬在懷里的嬌小人兒。
歐聖鈺尚不及回答,楊蒔蘿已有些不悅地搶先開口,「聞人先生,請不要當本人不在的談論我,我相信我可以為自己回答問題才是。」
聞人韶微微一怔,旋即笑開懷,「啊!真是對不起,楊小姐,我之前那句話絕無他意,也絕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哇!懊直爽的個性。
楊蒔蘿雙眼一睇,「好吧!「就算」你沒那個意思好了。對了,聖鈺為什麼說你是巫帥?難道你真的會什麼法術不成?」她轉而興致盎然的問道。
自從歐聖鈺提到神跡島後,她一直想多了解一些他們與生俱來的異能,可惜歐聖鈺什麼都肯說,就是不肯告訴她,他或陸家兩兄弟除了「空間轉移」的能力,尚還有什麼異能。
如今好不容易又見到由神跡島出身的另外兩名,她豈能錯過這個機會。
「巫術我不懂,我也不會施法術,不過我有心理學博士的學位,我想這並不足以讓我晉身為巫師的其中一員才是,你說是吧!」聞人韶淡淡地玩笑道。
「哇!你小時候也長得這麼漂亮嗎?」楊蒔蘿沖口而出,盯著對方唇邊那抹淡笑。
嘖!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長得這麼美麗的男子,雖說自己並不在意所交的朋友是美是丑,可是聞人韶的「美」實在讓人很難忽咯,更何況人都是喜歡欣賞美的事物。
不過說也奇怪,神跡島難不成專出產俊男美女,看看她眼前這五位,哪一個不是容貌出色。難道說那個神跡島上有什麼神山聖水,有可以讓人變得比常人更美上百倍的效果……嗯,這似乎值得研究一番喔!
身旁的歐聖鈺聞言大笑出聲,她不解的看著他,再看看其他人似乎也有些想笑的表情。
她手肘一拐,「喂,你笑什麼?我問錯話了嗎?」她不悅的斜睨他。
「嗚……你好狠啊!」歐聖鈺悶哼地止住笑聲,揉揉自己被凌虐的肋骨,見她又想動手的樣子,急忙開口,「我說,我只是想起小時候,那時韶長得就像現在這樣,所以一開始我根本沒當他是男生,反而還一直把他當成是鄰居的漂亮小妹妹,後來我是被他揍了一頓之後,才終于認清他是男的。」他眼含笑意的述說童年曾犯下「討皮痛」的糗事。
「沒錯,直到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他那個頑固腦子才終于想通。」聞人韶淡笑的插嘴。
「真的?」楊蒔蘿一臉神往的表情,宛如在惋惜沒親眼瞧見歐聖鈺當年的慘事。
「真的。」歐聖鈺配合地垮著臉,「你想,可以把一個強壯的男孩打得躺在床上三天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母的呢!」他順便還做了一個苦不堪言的表情。
這下子,大伙兒全笑了,尤以楊蒔蘿笑得最無忌憚,還頻頻可惜地道︰「唉!懊可惜喔,為什麼我不是你們的鄰居呢?」
之後,楊蒔蘿問出了心底的疑問──神跡島上的人是否每個人都長得那麼出眾?
在座眾人皆一楞,然後才由歐聖鈺回答她,「都還不錯吧!你為什麼這麼問?」
「想問問你們島上有什麼神奇仙水,我好向你們要一些來飲用呀!」楊蒔蘿一副「你好笨喔」的表情,睨著滿眼疑惑的歐聖鈺。
「為什麼?」他楞楞地再問。
唉!人家說人呆看臉便知,他長得俊美無比,為什麼也會問出這種呆問題呢?
「請這位歐大人看看對面這位神跡島出產的美女陸玉寧小姐,你說她是不是美得可以去競選世界小姐了?」她嘆息地一指。
「SO?」他揚揚眉。
「笨!」楊蒔蘿氣結地啐道,「我是想說看能不能喝點你們島上的神仙聖水,改善一下我不夠美的容貌!難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愛美的嗎?」
歐聖鈺倏地失笑,終于了解她的意思,同時也明白聞人韶眼中那抹笑意的由來,原來是在嘲笑他的遲鈍,他忍不住白他一服,正待低頭解釋時,一旁的陸少麟已先聲奪人的開了口。
「島上哪有那種東西,你「秀逗」啦!」
楊蒔蘿狠狠地瞪了陸少麟一眼,「你的個性就像個大老粗,哪里了解我們女人的痛苦。」她口氣有些哀怨地瞟了身旁的「伴」,突然感到有些不明白,一個看過這麼多美女的人,怎麼會挑上她呢?
歐聖鈺被她的表情逗得差點笑出來,不過為避免認真詢問的愛人當場翻臉,他快速的將愛人從身旁抱上自己的大腿並俯首抵住她的額頭。
「寶貝,你在我心目中是最美的,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你,別說神跡島沒有那種東西,即使有,我也絕不會讓你用的!你懂我的意思嗎?」他雙眸灼熱他看進她的眼底,毫不忌諱的在眾人面前表露兩人之間的親密關系。
楊蒔蘿沒料到他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言行舉止,兩頰立刻漲個通紅,恨不得地下有個洞讓她鑽進去。
懊死的歐聖鈺,他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看笑話嗎?
她又羞又惱的躲入他的胸懷,不敢回頭看在座其余四人的表情,心中已將他罵上千萬遍。
背中人兒惱怒潮紅的臉頰,讓歐聖鈺想起昨夜與今晨她躺在自己身下的嬌媚樣,下月復不由得一緊。
彼不得心中尚有末厘清的疑問想向聞人韶求得答案,他只知此刻自己迫切的想與懷中的人兒單獨相處。
「你們自便吧!」丟下率性的話語,歐聖鈺大方的抱起懷中不敢見人的「鴕鳥」,快步的走向通往三樓的樓梯,背影很快消失在眾人面前。
半晌。
「聖鈺在摘什麼東西,我們聊得好好的,他干嘛突然走人呀!甚至還把香草也帶走了。」陸少麟不解的打破沉默。
「唉!你出去可千萬別說你是我弟弟,笨死了,他們想回房單獨相處啦!這也看不出來。」陸騰雲忍不住哀嘆在心。為什麼聰明如他會有一個神經那麼大條的弟弟,而且兩人還是同一胎的雙生子。
「喔!」陸少麟仍是滿眼疑惑,一副不開竅的德行。
「他們兩人要回房親熱啦!懂了嗎?呆子!」陸騰雲干脆挑明的說。
「嘎?」陸少麟頓時驚呆。每次見到那兩人時,總是看到他們在斗嘴,現在竟已經是情侶了……奇怪,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韶,你干脆幫我宰了他算了,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遲鈍的弟弟,真是破壞我的英名呀!」陸騰雲滿臉無奈地斜睨著陸少麟。
「我倒覺得他的個性滿好的。」聞人韶慢條斯理的回答,「總比某些人嘴上說一套,心中想做的又是另一回事要來得好。」他淡笑他說,一雙閃著譎光的緣眸,先是瞟了陸少麟一眼,再轉到一直沉默不語的陸玉寧臉上,暫停了一下才看向陸騰雲。
「你少在那兒指桑罵槐的罵我!」陸騰雲眼底眸光一閃,笑罵出聲。
「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我可沒指名道姓。」聞人韶嘴角含笑,眼底深思,伸手將茶杯端起。
「-!我懶得理你,」陸騰雲啐上一句,也跟著端起桌上的另一只茶杯。
陸少麟依舊震驚;陸玉寧依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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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傍晚,楊蒔蘿趁著歐聖鈺與其他人關在書房討論公事時,跑到房子的後院去透透氣,她在圍牆邊的一棵桂花樹的樹下,四肢大張的斜靠在樹干,鼻中聞著淡淡的綠草香。
在這里住了將近兩個月,她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她與歐聖鈺究竟是如何變成今日這般的情人關系,有趣的是他的朋友似乎一點也不以為意,如果她沒記錯,初陸家兄弟是希望她能成為歐聖包的「代罪羔羊」的,而歐聖鈺則是抱著有些補償的心態來照顧她的。
鱉異的是,她住進此地後,就不曾在歐聖鈺的身上再看到「血光之災」的預警,所以她不僅沒有替他「擋」去災劫,反倒是成了他的「伴」!
嘖!楊蒔蘿撇撇嘴。原本還以為兩人多少也是有點兩情相悅,所以才會……
誰知今天中午在陸少麟的一句話中,讓她對自己心中所抱持的美好想象顯得有些破滅,也迫使她不得不開始審視一些她從未曾細思的問題。
歐聖鈺真的曾經拒絕陸玉寧的主動求愛?
連條件這般美好的女人他都不滿意,那麼他為什麼會挑上她,難道還真如自己所想的,他只是把她當成一個「伴」?
嗟!她楊蒔蘿什麼時候也淪為此種景況,真是太不長進了!不知道遠在美國的好友青青以及每日忙于商務的琬琬知道了之後會作何感想?
青青八成會說,及時行樂吧!免得老大徙傷悲。而琬琬呢?恐怕也只會冷冷地丟下︰自作自受,自找的事就自己解決,我很忙,沒空管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
楊蒔蘿忍不住因心中的想象而笑出聲。
咦?怪了,她什麼時候學會悲春傷秋了,這一點也不像她……
「你在睡覺或是在曬太陽?」
一個清新好听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打斷了楊蒔蘿漫游的思緒。
她驀地張開眼,這才發現陸玉寧正站在她身旁,俯著頭望著她。
咦?她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一點也沒有察覺。
「都有吧!」楊蒔蘿回答她的問話,態度慵懶且漫不經心,「只是在這里坐坐。」
陸玉寧看看她,接著小心的拉攏裙擺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你確定要坐在這里?」楊蒔蘿看著她所費不貲的精致洋裝,好心的提醒。
「你跟聖鈺是情侶?」陸玉寧不理會她的話,開門見山的問,神色沒有任何異樣,唯有在眼底深處跳躍著一簇不尋常的火光。
楊蒔蘿一楞,旋即又聳聳肩,「你不是看到了,又何必問。」為什麼她總覺得陸玉寧問的這句話中,潛藏著一種不知名的惡意?抑或她太多心了?
「你知道他一向維持有兩、三個伴在身邊嗎?」陸玉寧僵著身子,優美的紅唇吐著不文雅的詞句。
「不太清楚耶!」楊蒔蘿不在意的搖搖頭。果然不是敏感,陸玉寧似是對她有著某種不知名的敵意。
「你可知神跡島上有多少女人喜歡聖鈺?」陸玉寧抿起唇。言下之意是,你楊蒔蘿並沒有那麼特別,充其量也只是一個伴。
楊蒔蘿雖說個性大而化之,但是她並不笨,當然听得出陸玉寧暗示性的話語中所顯示的真正意思。
「你也是嗎?」她唇角一勾,一句不太客氣的話月兌口而出。
陸玉寧一怔,眼底浮現一絲難堪與惱怒,「不錯,我承認以前我的確是喜歡他,也一度想盡辦法的要嫁給他……」想起在用心良苦之後還是徒勞無功,她心底深處有著不甘與隨之而來的惱恨。「可是後來我想開了。」她斂下一切心緒的波動,「現在我已經有了要好的男友,過去的事對我來說已經是「過去了」!」
她口氣強調的道。
咦?她從沒有看到一個人的臉色可以改變那麼快的。楊蒔蘿有些納悶地看著她恢復平和的美麗臉龐,心中升起一般奇怪的感覺。
「那很好呀!」她漫應,「人的確不該老是惦著過往的陳年舊事,該注意的是現在與未來。」
「聖鈺很愛你?」陸玉寧垂下眼睫的問,與其說是問著楊蒔蘿,還不如說是自問。
楊蒔蘿奇怪地睨了她一眼,「這你該去問他吧!」
「他不曾對你說過這句話嗎?」
是沒有。楊蒔蘿有些不是滋味的想著。不過她才不會表現出來呢!
「不論他是否對我說過這句話,好象也不關你的事吧!」兩人才剛認識,她也未免太交淺言深了吧!包何況這麼私密的事,就是真想討論她也不會找她!
「那你愛他嗎?」陸玉寧不識相的再問。
楊蒔蘿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不想回答她的問話。拜托!她有完沒完呀!
「你很封厭我?因為我以前喜歡過聖鈺。」否則為什麼愛理不理她。這對一向驕傲的陸玉寧實在是難以接受。
楊蒔蘿長嘆一聲,「我們不熟,好嗎?」她無奈地看著她。媽呀!怎麼會有這麼一廂情願想法的人?連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也有罪,嗟!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才認識兩天,似乎不適合掏心掏肺的談論這種愛不愛的話題。」
楊蒔蘿看著坐在樹下半天仍是一副拘謹模樣的陸玉寧。看來就算是兩人已認識三、五年,恐怕還是達不到可談心的交情。
陸玉寧一窒,听懂了她的話中意,躊躇了好半天才勉強解釋道︰「我只是關心。」
「喔。」楊蒔蘿覷她一眼,「其實我和聖鈺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樣,目前就是這樣,以後……」她的唇邊浮起一抹笑意,「以後就看各人的努力-,」即使不是很喜歡陸玉寧這個人,可她還是不忍看她的「關心」無解,于是大發慈悲的解釋了幾句。
「我不懂,什麼是看各人努力,努力什麼?」奇怪,楊蒔蘿不是很直率嗎?
為什麼卻說了這些她一句也听不懂的話。
「你懂的。」楊蒔蘿重新合上眼皮。難得與一個話不投機的人講了這麼多,可真是累死她了。
其實,她的話沒有什麼難理解,只是陸玉寧沒有深入的去想,才會以為自己不懂。
楊蒔蘿從不認為自己永遠都不會愛上一個男人,而今她的心底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百分之百的愛上歐聖鈺了,否則她絕不會輕易的跟他發生親密關系的。
她的個性雖直率,卻不是胡涂蟲,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也看得出歐聖鈺對她絕不是只有喜歡這麼簡單而已。
兩人要相愛是很簡單,難的是要繼續維持下去的動力,至于這點就需要靠雙方的努力了,而這就是她告訴陸玉寧那幾句話的含意。
她只是懶得解釋那麼多罷了,畢竟陸玉寧與她並不熟,不是嗎?
她還是想想晚餐的菜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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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帶陸玉寧到台灣來?」站在書房里,歐聖鈺直率的開口問道,不太愉快的盯著一臉閑適的聞人韶。
「她在日本找上我,說好久沒看到你們了。我就想,反正我也要到台灣一趟,就順便帶她來了。」聞人韶恍若未曾見到好友凶狼的眼神,一徑淡聲說道。
「你明知聖鈺現在還有麻煩未解決,干嘛還帶人來增加我們的淋煩。」陸騰雲才不相信他的說詞,聞人韶從來不會做這種無聊、無目的的事,他只是尚猜不出他的意圖而已。
「那你為什麼來?」歐聖鈺懶得理會陸玉寧來此的目的了,反正他從小到大也不曾對她產生過興趣,倒是聞文韶突然跑來台灣,卻讓他起了好奇之心。
「你是不是預測出聖鈺有什麼危險?」陸騰雲突然插嘴問道。
「沒有。」聞人韶搖搖頭,「你不是告訴我說,那位楊小姐可以感應出聖鈺的災劫?」
「對啊,可是自從她承擔聖鈺上次的災劫之後,她都不曾再感應到什麼,害得我們至今仍在原地踏步,即使想設下陷阱來逮住蘇易鄱,但他卻像是突然間消失了蹤影。」陸騰雲心情不爽的抱怨著。
「別著急,騰雲,解決這件事的時刻快要來臨了。」聞文韶突出驚人之語。
霎時間,在座其他三人的目光一致投射在他身上,且每一雙眼神皆充滿著懷疑。
「你看到的?」歐聖鈺問道。「你能不能說仔細點?」
「不能,我只能告訴你,事情快解決了,要有耐心。」聞人韶淡聲道。
「這些話你可以在電話中告訴我!」歐聖鈺火道。「你特意跑到台灣,難道只是為了替陸玉寧帶路?」
「當然不是。」聞人韶一徑淡淡地說,一臉莫測高深的,令人想痛扁他。
「就知道問你沒用!」陸少麟一臉唾棄地開口,「每回都是那副神秘兮兮的死樣子,看了就讓人氣得想肩扁他一頓!」
「是嗎?」聞人韶淡笑。這些話他不知已听過多少遍了,早就淋痹了。
「老天既然給了你預知的能力,你為何不善盡其用的幫幫你這個有危險的好朋友。」陸騰雲諷刺道。
「天機不可泄漏,我不是說過很多遍了嗎?該來的就會來,即使我先告訴你,也不見得就會改變事情的結果。」
「說得倒是很簡單,被攻擊的不是你,會死的人也不是你,你當然可以在那邊說風涼話。」陸少麟不滿的咒罵嘀咕著。明知聞人韶一向就是那副死樣子,可是他還是會忍不住想罵人。
當事者的歐聖鈺反倒是笑了,「好了,少麟,韶說得也沒錯呀!至少現在我們知道,這些年蘇易鄱老是想殺我的事情已快要結束了。」
「是喔!只要到時你還活著就行了!」陸少麟沒好氣的再罵一句。
「我可是很高興這件事快要結束了,因為蘇易鄱那個家伙的手段已經越來越狠了。」歐聖鈺有感而發。
「這倒是。」陸騰雲贊同地點頭。「早點結束也好,免得他又傷及無辜。」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準備?」陸少麟問道。
「不用,我們等,」聞人韶回答了這個問題。
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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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蒔蘿在聞人韶說「等」的數天後突然失蹤,而那個跟隨聞人韶來台灣的陸玉寧也隨之失去蹤影。
「該死的!蒔蘿絕對是出事了!」歐聖鈺大掌擊向沙發扶手,滿臉暴怒的跳起身。
「等一下,我們還不能確定。」陸騰雲拉住他,「香草只不過是一夜未歸」
「才怪,她早就答應我,一旦她外出有事耽誤,一定會先打電話給我,結果從昨天到今晨,她連一過電話也沒有,這還不能證明嗎?」
「你打電話到她家或她朋友家了嗎?說不定……」
「打過了,她沒有回家也沒有去找她的好朋友紀琬琬。」歐聖鈺嗓音喑啞,心急如焚。
「喔!那就真的有問題了。」陸騰雲的眼也在瞬間蒙上陰影。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被蘇易鄱抓去了吧!」陸少麟在陸騰雲心思轉動的同時月兌口而出。
極力不往這方面想的歐聖鈺听完陸少麟的話之後,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他臉色轉為鐵青,眼中也射出欲置人于死地的銳光。
「如果真是他,我歐聖鈺定要將他碎尸萬段,絕不留情。」蘇易鄱膽敢抓走他最重要的愛人,他絕對要教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連那個陸玉寧也不見了,難道說──」陸騰雲懷疑的語氣驀地打住,因為他看到聞人韶由樓下的書房走出來。
「你來得正好,關于那個陸玉寧,她當初到日本找你時,是怎麼跟你說的?」
「我沒有想到她那麼快就動手了。」聞人韶先丟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什麼意思?說清楚。」歐聖鈺立刻追問道,他從聞人韶的話中察覺到奇怪的訊息。
「听我從頭說,你們就會明白了。」聞人韶正色道,「之前陸玉寧出現在日本並找到我時,因為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她,所以也不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來她開始問起你們,我順口答了一句說你們三人此時正在台灣,卻發現她一點也沒有驚訝或喜悅的表情,而這引起了我的懷疑。」
「所以你故意說你要來台灣,再順便將她一起帶來,好試探她的意圖。」歐聖鈺凌厲的目光直盯在聞人韶的身上。
「對,我先把她帶來台灣,然後再請我在日本的朋友深入追查陸玉寧這幾年的行蹤動向,結果發現她這兩年在歐美待了極長的時間,幾乎不曾回神跡島。」
「有查出她這段時間跟誰在一起嗎?」陸騰雲實在不願去猜想陸玉寧與蘇易鄱會扯上關系,但是如今一切皆顯示楊蒔蘿的失蹤,絕對是一樁預謀的行為,而動手之人恐怕就是那個莫名其妙跑來台灣看他們的陸玉寧。
多可悲,他們從未曾懷疑過她的人格。
「查不出來。」聞人韶干脆的回答。
「查不出來?」陸騰雲揚眉。不會吧!
「就是因為查不出來,我才更加懷疑,你們該記得,蘇易鄱是一個非常善于隱藏行蹤的人,連我們都查不出他的落腳處,別人再厲害也不見得找得到他。」
「這麼說,香草如果真是被他抓去的,豈不是死定了!」陸少麟心急地月兌口而出。
「住口!」歐聖鈺狠瞪他,繼而轉向聞人韶,「既然怎麼樣也找不到蘇易鄱,那我們又該如何找到被抓走的蒔蘿,好收拾你帶陸玉寧來台灣所造成的結果?」
冰冷的語音隱藏著一觸即發的暴怒情緒。
「照我看來,就算我沒有把陸玉寧帶來,她恐怕也是會用其他的方法來接近你們的。」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將陸玉寧送來我家,好助她綁走我的親密愛人。」
歐聖鈺彬彬有禮地反問。假如他眼中的厲芒可殺人,那此時的聞人韶已死了千萬次。
「別急。」不為歐聖鈺眼中殺人目光所影響的聞人韶立刻安撫道,「如果真是陸玉寧帶走蒔蘿,那麼事情並不算太困難。」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得意。
「你做了什麼?」歐聖鈺一听就明白的問。
「我的朋友在陸玉寧離開日本與我來台灣之前,曾偷偷地在她的皮包底層做了手腳,裝了一個發信器。」
「你是說陸玉寧為了保持淑女風範,老是不離身的那個銀色皮包?」陸少麟難掩興奮的插嘴問道。
「這下子你們不會再罵我了吧!」聞人韶淡淡一笑。
「誰說的。」陸騰雲立刻搶先開口,「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趕快找出陸玉寧此時的行蹤,我們也好早點準備。」
「現在還不行……」
「你說什麼!」歐聖鈺暴怒嘶吼,打斷他未竟之言,發現自己的耐心已消失殆盡,心中的煎熬已越來越沉重。老天!蒔蘿寶貝,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別急著發火。」為保小命,聞人韶立刻抬起手打斷他想繼續怒吼的言詞,
「可追蹤發信器的儀器在日本,我已在今天一早打電話到日本,中午以前就會送到,所以你再耐心等一會兒。」
「真的?」
「當然,我還想保住一條小命哩!」聞人韶交代清楚之後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歐聖鈺臉上的神情實在是很恐怖呢!
「誰教你不一次說完,活該!」陸騰雲嘲笑道。
「其實這幾年,我們一直找不到蘇易鄱,雖說他想殺聖鈺也不是那麼容易,但是老是有這麼一個麻煩在,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或許借著這一次多少能有些進展。」聞人韶又道。
「不過,即使是抓了蒔蘿,也不見得能引蘇易鄱親自出面。」陸騰雲不敢這麼樂觀。
「你忘了我說過,這件事就快結束了。」聞人韶模稜兩可的說。
「難怪少麟老是想扁你,你就不能說話干脆點嗎?」陸騰雲不耐的斥道。
「你會明白的。」聞人韶再加上一句。
陸騰雲氣結的怒瞪他。要不是早知他的個性生來就如此,他恐怕比少麟更坑詔手開扁他。
等就等吧!只要聖鈺不要先發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