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掛心,跟在恆子野後面的藍品蕙很快出聲詢問︰「恆先生,恆媽媽還好嗎?」
般子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她,想起自己急著帶她去見母親,倒是忘了該先把母親的情況解釋一下。
「我母親自從昨天上午與你認識之後,就一味認定你是她的媳婦、我的老婆。今天下班後我特別安排帶公司的女同事回家冒充你來哄騙她用餐,結果她竟然記得你的長相,在發現不是你後,立刻拒絕吃晚飯,躲回房間生氣。我擔心她一直不吃飯,不僅血糖會不正常,身體也會愈來愈虛弱,所以只好打電話請你幫忙,希望沒有造成你的困擾。」
藍品蕙搖搖頭。「不會困擾,等見了恆媽媽,我會好好地跟她說,讓她明白我並不是她的媳婦。不過,恆媽媽這種情況是下是應該要找專業醫生弄清楚?」她眼底浮起憂慮。
「我確實打算盡快找醫生弄清楚我母親的情況。」恆子野蹙起眉,眼神透出憂慮。「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她用餐,別因為不吃東西而弄壞身體。」
「對。」藍品蕙理解地點頭。
雖然這個男人喜歡拿錢砸人,可他對自己母親的愛卻是十分真誠的。她看得出來他並下習慣求人,要找她過來幫忙,對他來說一定很為難吧?可為了母親,他還是放段了,這一點著實讓她感動非常。
「那等一下就麻煩你了。」兩人來到二樓,恆子野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伸手敲敲門板。「媽,我是子野。」
「我今天晚上不想見你,你走!」盧秀靜隔著房門大聲說道。
「媽,不要生氣了,我把小蕙帶來了。」恆子野隔著房門安撫。
「你不要再隨便找個女人來騙媽媽了,我雖然頭腦有點胡涂,但還不至于會不認識我自己的媳婦。」
「媽,我真的帶小蕙來了,你讓我們進來好不好?」恆子野要求著。
「嗯……好吧!」盧秀靜終于同意。
般子野打開房門,領著藍品蕙走進房間,看到母親坐在起居室的舒適沙發上,不肯看他的臉,仍然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媽,你看誰來了?」他連忙將藍品蕙拉到母親面前。
盧秀靜終于轉頭,一看到站在兒子旁邊的藍品蕙,臉上怒氣立刻消失,欣喜取而代之。「小蕙!你回來了。」
藍品蕙趕忙走過去。「恆媽媽,你好。」想不到恆媽媽真的記得她呢!
盧秀靜拉著藍品蕙在她身邊坐下來。「小蕙,你不要因為生子野的氣就不回家,別忘了媽媽是站在你這邊的,有什麼事,媽媽會替你做主。」
藍品蕙微笑一下,「恆媽媽,你誤會了,我不是你的媳婦,我叫藍品蕙,我們昨天上午在南京西路捷運中山站那邊才剛認識的。」
「你在說什麼?我當然知道你叫藍品蕙,你是我的媳婦啊!」盧秀靜牽起藍品蕙的手,由沙發上站起身。「沒關系,人回來就好了。子野,走,我們去吃飯,有什麼話再慢慢聊。」
听到母親願意吃飯了,恆子野趕緊對張口欲言的藍品蕙使了下眼色,請她暫時先忍耐一下。接觸到恆子野請求的眼光,藍品蕙立刻會意地點點頭。
盧秀靜牽著藍品蕙,恆子野跟在後面,三個人搭電梯回到一樓。
「曾管家,夫人要吃晚餐了,請廚房趕快準備一下。」一出電梯,恆子野一邊看著母親拉著藍品蕙直奔餐廳,一邊對等在一旁的管家吩咐著。
簡單對管家吩咐後,恆子野不放心地正想走進餐廳陪伴母親,管家突然低聲問道︰「老板,客廳那位潘小姐要不要請她也來就座?」
般于野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要,請老鄭送她下山回家。然後請毛媽趕快將二樓客房各項用具備妥,藍小姐今天有可能要住下來。」
敗快吩咐完畢,恆子野隨即走進餐廳,一眼便看見母親與藍品蕙正開心地聊天。他驚訝地看著母親臉上無憂的笑容,心想他好像很久沒看到媽媽這麼快樂了……
然後他的目光移向與母親談笑的藍品蕙,驚訝地看到笑開懷的她,渾身不自覺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女性魅力,迅速將他目光牢牢吸引住……
藍品蕙正與盧秀靜你一言、我一語,愉悅地交談著,突然覺得一股強烈感覺直襲而來,騷動著她的感官神經,她不解地轉頭,隨即發現恆子野一雙深沉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直直盯著她。
他的目光不知怎地令她心頭莫名一顫。「恆先生,有什麼事嗎?」
般子野回過神,露出微笑朝她們走過去。「沒事,我只是好久沒見到媽媽這麼高興了,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他竟然看一個女人看到呆掉?這可是生平第一次!
藍品蕙看到恆子野臉上的笑容,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微笑的模樣實在是電力超強,有夠帥的!
真要命!她一向對各色男性沒什麼感覺,今天怎麼會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帥?
心中暗自納悶的同時,兩朵紅雲不由自主飄上雙頰。「也沒聊什麼,我正在跟恆媽媽說我們幼稚園小朋友搗蛋的經過……」
盧秀靜愉悅地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藍品蕙,再看看自己兒子臉上的笑容,臉上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笑出聲。「呵呵,原來你們小倆口已經言歸于好,不再吵架啦!太好了,這樣媽媽就放心了。」
听到盧秀靜的話,恆子野與藍品蕙同時一愣。
然後,藍品蕙看到恆子野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她感覺自己瞼上也出現三條黑線。
由于太高興媳婦回家,盧秀靜纏著藍品蕙聊天聊到近午夜一點,才在陪伴一旁的恆子野三催四請下,不甘不願地回房就寢。
而因為時間實在太晚,恆子野遂請藍品蕙留下來在客房暫居一晚︰反正隔天是禮拜六,不用上班,再加上不好意思要求主人在這麼晚的時間送她回家,所以她也就沒有拒絕地留在山上過夜。
只是,當她打電話給江凱莉,告知自己今天晚上不會回去住處時,還引來滿腦子夢幻想法的江凱莉特意「教導」了一堆不切實際的吸引男人方法,害她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讓室友明白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大的「野心」,終于得以掛上電話。
棒天清晨五點剛過,睡在客房的藍品蕙就在窗外下斷傳來的鳥語「吵鬧」聲中醒了過來。
陌生的環境讓她忘了賴床,下床拉開窗簾,發現由客房的窗子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見大片花園;而此刻眼下所見彌漫著薄薄晨霧的大花園,美得宛如一幅畫作,各色小鳥在花叢間交互跳躍,耳中傳來此起彼落的鳥叫聲……
哇!居住在都市里的她有多久不曾感受到這般清靈景色了?眼前所見到的美景,讓藍品蕙內心不由得發出深深的贊嘆聲。
在窗前站立了好一會兒,再無睡意的她直接更衣、梳洗,然後打開房門微探出頭,感覺二樓走廊一片靜謐,于是她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隨手輕輕關上房門,然後走下樓去。
打算到花園走走的她,才剛接近一樓大客廳,耳中突然听到客廳中傳出悠揚的鋼琴聲。她好奇地走過去往里面張望一下,驚訝地看到恆子野坐在鋼琴前面,正專注忘我地彈奏著。
這麼優美醉人的旋律,竟是由他的手彈奏出來的……他是個商人不是嗎?
她難掩吃驚之色地看著遠處的恆子野,耳中听見流暢的音符如水銀瀉地般從他手中釋放出來,然後,她被醉人音符強烈吸引,終于無法自抑地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讓所有心神思緒完全融入在空中盡情跳躍的音樂精靈之中……
般子野只要在家,每天清晨五點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樓下客廳做他最喜歡的事——彈鋼琴。他利用每逃誒處的這一個小時,除了以音樂的魔力釋放平曰累積的壓力外,更希望能完全誠實地敞開面對自己的靈魂,使他每天清晨接受音樂的洗滌,讓自己獲得新生的精力。
敲下最後一個鋼琴鍵後,恆子野深深呼了一口氣,感覺神清氣爽的同時忽然察覺到自己並非如同以往般獨自一人待在客廳,他轉頭看向偌大空間,果然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藍品蕙。
她的身形寧定,唇邊漾著一抹柔笑,眼神若有所思……
那抹彷似深受感動又如同強抑激動的笑容,充滿著難解的神秘感,卻也十分引動人心,頓時吸引住他的目光。
這是他第三次看著這個女人,奇怪的是,每一次看她,她帶給他的感覺都不相同,宛若一道難解的謎似地令他看不清她的真實面貌。
第一次看她,他發現這個眼神溫暖、身材圓潤的小女生其實很有自己的堅持個性;第二次看到她是昨晚,她的眼神變得專注鎮定,充滿熱誠助人的笑容魅力十足,那嫵媚的小女人姿態竟讓他看呆了;至于第三次的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及笑容有如朝露般美麗動人,讓他心中涌上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悸動……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個性有著沖動的一面,可看著這個坐在沙發上、嬌小豐腴的女子,他發現自己心底竟然不受控制地猛然冒起一股強烈沖動……
而且,在私心里,比起那些對他主動示意、身材縴瘦有如服裝展示模特兒的女人,其實身段稍微豐腴的女人反倒比較吸引他。
生平頭一次,恆子野沒有事先思考,更加不理會理智警告地站起身,直接走到藍品蕙身邊坐下來,探臂一把將她摟進懷中,掠奪的唇便朝她豐潤微張的紅唇直接貼了上去……
久久,恆子野不舍的雙唇終于放開她,大手捧住她的下巴,拇指指月復流連地來回輕撫她被吻得腫脹紅潤的唇瓣,雙眼一瞬也不瞬地定在她被情潮烘熱的小臉上,眼底悶燒著一抹灼熱的火花。
頭一次他不告而取,強吻一個女人!這般不顧後果的沖動行為連他自己也感到驚訝,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因為她的滋味甜美無比,讓他欲罷不能地想要更多。
而能讓他主動出手的女人,近年來,她是第一個……
仿佛天地都在旋轉的感覺終于漸漸褪去,心跳快速、腦子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藍品蕙,奸不容易抓回清明理智,猛然驚見近在咫尺、一張放大的俊臉。
原本泛紅的小臉頓時著火了。「你……怎麼可以……」
「吻你嗎?」他的語調輕松,盯著她的眼神卻是灼熱萬分。「你坐在這里,誘人的模樣讓我忍不住。」
藍品蕙瞪大眼,窘得更加說不出話來。「我……你……你胡說什麼?」
生氣他不該沒有征求同意便隨意吻她,可自己沒有反抗也是不爭的事實,因而也使得講求公平原則的她發現實在不知該如何去「責備」他逾矩的行為?
她結結巴巴的指責讓他唇邊露出一抹帶著深意的邪笑。「作為一個生意人,面對敵人,我說的每句話不見得都是實話,可此刻我確是實話實說,你吸引了我,所以我相信可見的未來這種事絕不會只有發生一次。」
「你……」小臉更加爆紅,心跳愈發加速,對他毫無修飾的露骨言詞,藍品蕙徹底無言。
她又是羞又是憤的表情讓他唇邊笑意更深,心癢難耐地頭一俯,熱唇再次朝她貼去……
他火熱的唇瓣方觸及她的唇,藍品蕙頓時全身一震地驚醒,直覺地頭顱猛然後縮,小手反射性往他胸前一推,同時整個人由沙發上跳起來。
「對、對不起,我……我、我要回房間……呃,整理東西……」語音尚未落下,她已一個大轉身,拔腿就走。
看著彷佛被獵人追趕的小動物般落荒而逃的小女人迅速消失的背影,恆子野不覺搖搖頭,笑得更加恣意。
這還是頭一次有女人推開他,視他如魔鬼地逃得飛快!一個小女生與小女人的綜合體,意外勾引出他體內一向壓抑妥當、不輕易釋放的猖狂。
由于父親在他剛出生時就拋棄了他和母親,因此長期與母親相依為命的生活,加上少年時期一段不好的經歷,讓他養成不願對母親之外的任何女性付出注意力及感情。
及至他功成名就、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後,更是對所有主動貼上來的女伴懷有戒心,甚至將之視為玩物,更未曾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特別的感覺,所以今逃讜藍品蕙產生的感覺,讓他十分震驚與意外……
但是他可不是個會逃避的人,既然對她有意,他已打算將她弄到身邊,好好「面對」並弄清自己的感覺!
畢竟在還沒試過前,誰知道藍品蕙會不會是另一個富含目的、心機深沉的女人?
所以,不管是真是假,她可以逃,可他已不打算放過她了!
思及此,恆子野眼中慢慢浮現出混雜著的濃濃興味。
稍後,盧秀靜起床後便搭電梯到樓下餐廳吃早餐,在電梯口踫上了管家。
「夫人,早。您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好。」盧秀靜點點頭,走進餐廳坐下來後,隨即對跟進來服侍她的管家問道︰「彥汝,小蕙呢?她吃過早餐了嗎?」
避家一怔,有些遲疑地回答。「藍小姐剛剛離開。」
「媽,早安!曾管家,你剛說誰離開了?」手上拿著報紙走進餐廳的恆子野以為自己听錯了。
「藍小姐剛剛離開了。」管家重復道。
罷坐下的恆子野一僵,放下手上的報紙。「你說藍品蕙走了?」
「是的,老板。」
「她怎麼走的?」
「藍小姐跟我們幾個打了招呼,原本我打算請司機送她,但是藍小姐說她自己搭公車就好了,然後藍小姐就離開了。」
般子野的臉沉了下來,「我還是不是這屋子的主人?客人要離開,怎麼沒人來跟我說一聲?」這個小女人竟然落跑了。
見到很少發脾氣的恆子野臉色驟變,管家臉色一緊,「我以為老板已經知道了。」
「藍小姐離開前有說什麼嗎?」恆子野繼續追問。
「她說請我見到夫人的時候,幫她問候夫人一聲。」
「誰走了?」听了半天還是沒弄清楚他們在說什麼,盧秀靜看看管家,再看看臉色似乎不太好的兒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沒事。」恆子野一聲不響站起來,親了母親額頭一下。「媽,你慢慢吃。」隨即轉身離開餐廳。
避家不解地看著連早餐都沒吃就離開餐廳的老板背影,搞不懂藍小姐的逕自離開為什麼會讓老板很不高興?
仿佛突然記起管家剛剛說的話,盧秀靜轉頭問道︰「彥汝,你剛剛是不是說小蕙走了?」
避家看著盧秀靜,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實話實說。「是的,藍小姐剛剛離開。」反正現在不說,待會兒夫人找「媳婦」時還是會知道的。
「難怪子野連早餐也不吃就跑掉,原來是怕我知道他又把我的媳婦氣跑了!」盧秀靜臉上慢慢浮起怒氣。「既然氣走我的媳婦,那我還吃什麼早餐?哼!不吃了!」
有如孩子般氣呼呼地丟下一句話,她便拋下愣在當場的管家,逕自起身離開餐廳……
奇怪?她想走就走,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般子野氣悶地坐在書房大椅上,心中驚訝又無法理解自己竟會因為藍品蕙的離去而情緒失控。不過,姑且不論她的突然離開對他的情緒是否造成影響,光是想到母親若知道「媳婦」又離開時的情緒反應,他就不知該如何處理?
正想著該如何安撫母親而頭痛,書房門傳來輕敲聲。
「進來。」
避家開門定進來,語氣擔心地對恆子野說道︰「老板,夫人知道藍小姐離開後,又拒絕吃早飯了。」
听到才在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恆子野臉色一變,沉默一下才擺擺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你先出去。」
般子野蹙著眉頭,對母親這兩天突變的情緒感到憂心又無奈。
須臾,很快將翻騰的情緒壓抑下來,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一組號碼。鈴響數聲後被接起,藍品蕙的聲音傳來。
「喂?」
「藍小姐,我是恆子野。」
「……」
「藍小姐?」
「我是。」
「為什麼突然離開了?我以為你已經答應要幫忙安撫我媽媽。」恆子野將母親听到她離開後又拒絕用餐的情況說了一下。「我還是希望可以請你回來陪伴我媽媽。」
藍品蕙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開口。「對不起,恆先生,我覺得我並不適和陪伴恆媽媽,很抱歉先離開。」
「為什麼?是因為今天早上我對你的‘冒犯’,所以導致你覺得你必須離開?」恆子野直言,語調帶著輕諷意味。
「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恆媽媽的狀況並不是靠我的陪伴就能解決的,她需要的是專業的協助。」
「我母親需要專業協助跟你來陪伴她並不沖突。」他反駁她薄弱的藉口。
「呃……反正我覺得我並不合適……對不起,恆先生。」說完,藍品蕙沒有等他回答便切斷通話。
般子野微怔一下,有些用力地將話筒放回原位,心頭升起一陣煩躁的怒氣。算了!拔必強人所難?她不願意就算了!反正女人多得是!藍品蕙還沒有重要到非讓他開口要求不可!
至于母親那邊……就讓他再努力嘗試好好跟她說清楚,讓母親弄清楚藍品蕙真的不是他的老婆,更不是她的兒媳婦!
「小蕙,你這幾天是怎麼搞的?每逃詡魂不守舍,好像有心事似的,像今天在幼稚園,好幾次小朋友叫你,你都心不在焉地沒听到。到底怎麼回事啊?」坐在公車最後一排,江凱莉低聲問道。
藍品蕙的眼神落在公車外的街景,對江凱莉的問話完全沒有反應。
「你听到我話沒?」江凱莉索性朝藍品蕙的手臂捏了一把。
「啊!你干什麼?」手上傳來的痛讓藍品蕙回過頭,不解地睨向室友。
「咦?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全身已經變成一團死肉了咧!」江凱莉一臉故作驚訝狀。
「什麼一團死肉?」對室友的措辭,藍品蕙頓感啼笑皆非。「你在說什麼東西啊?」
江凱莉不客氣地伸手往她圓潤細膩的臉蛋捏了下。「你醒啦?這幾天每逃詡像個游魂似的!」
「什麼游魂?太夸張了吧!我哪有?」丟去白眼一枚。
「還說沒有?那麼請問一下,我剛剛都跟你說了什麼?」
「你剛剛有跟我說話嗎?」
江凱莉白眼一翻。「你嘛幫幫忙!從我們上了公車,我就像個白痴一樣地自言自語,怎麼問你話,你都不回應,我看你啊,恐怕整個魂都給了那個恆子野了!」
一听到「恆子野」三個字,藍品蕙臉色隨即一凜,不解眼神瞄向室友。
「你胡說什麼?我沒回應你,干恆子野什麼事?干嘛突然提到他?」
「真不關他的事?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臉,我才講了他的名字,你整個臉色就變了,還敢說你這幾天的心不在焉不干他的事!」
藍品蕙眼神一緊。「凱莉,是真的不干他的事啊!我們聊天就聊天,干嘛要扯上他?」
「我真的覺得你很會逃避現實哩!」江凱莉看著她緊繃的臉色搖頭。「說真的,上禮拜五你去陽明山他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哪有發生什麼事?」藍品蕙搖搖頭。「不是跟你說我去看看恆媽媽,看她沒事我就下山了?」
她根本說不出她和恆子野之間發生的事,因為直至今日,對那件事她還是感覺仿如作夢般不真實。
江凱莉對室友的堅決否認戚覺沒轍,盯著她看了一下遂道︰「好吧!既然沒事就好。不如這樣吧!我們回家換件辣一點的衣服,今天晚上去上次去過的PUB輕松一晚,順便迷倒一票男生,讓自己開心一下,好不好?」
「……」藍品蕙瞪大眼看著室友。
「小蕙小姐,今天晚上我做主,不準自閉,不準心不在焉,要開開心心陪你的同居人逍遙去!」江凱莉再次捏著藍品蕙圓潤臉蛋命令道。
「好啦好啦!真以為我的臉是一團死肉啊!貶痛耶!別再捏了啦!我又沒說不去,可不可以饒了我可憐的臉啊?」藍品蕙揉著被江凱莉捏了好幾遍的臉頰哀求道。
「知道痛就好,只要你再搞這幾天的自閉行為,我就直接捏你一下,听到沒?」江凱莉得意地在她面前扭扭兩只捏人的手指。
「好啦!我知道了,暴力狂。」藍品蕙哭笑不得地投降道。
「你說什麼?」江凱莉得寸進尺地笑勾著藍品蕙的脖子威脅道。
藍品蕙噗哧笑了出來。「好,我會乖乖听話的,暴力女凱莉……」
鮑車搖搖蔽晃朝北行去,兩人繼續一路笑鬧。
藍品蕙與江凱莉兩人回到租屋處,正討論著晚餐該吃什麼的時候,藍品蕙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隨手拿起手機按下接听鍵。
「喂?」
「藍小姐嗎?」
是他!那不可能錯辨的男性嗓音讓她心頭一驚。「恆先生?」
「你最近好嗎?」
「呃……還好。有事嗎?」他不可能只是特意打電話來問她好不好吧?
「是的,有個不情之請,請你一定要幫忙。」他立刻導入正題。
「什麼事?」
般子野沒有拖延,直接就在電話中告訴她,他母親自從上周六早上她離開後,就又開始不肯進食,不論大家怎麼勸她,她就是不吃不喝,幾天下來,因為身體變得太虛弱,人已經送到醫院吊點滴了。
「藍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到醫院來看看我媽媽,勸她吃點東西?」
藍品蕙愈听愈心驚,沒想到和她一見如故的恆媽媽竟然會因為看不到她而不吃不喝,還送到醫院吊點滴!
她沒有猶豫地馬上答應道︰「我馬上趕到醫院去,恆先生,恆媽媽住在哪家醫院?幾號病房?」
「我派車子去接你。」
「你不用派車子過來接我,一來一往太浪費時間,我直接搭車過去醫院比較快。」想到有可能是自己的離開而害到老人家,藍品蕙愧疚地只想快點趕到醫院去。
「車子應該到了,司機會載你過來醫院,你直接下樓就可以了。」
「鄭先生在我家樓下?」藍品蕙訝問。過于驚訝讓她忘了問他怎麼會知道她住在哪里?
「對,謝謝你,我們醫院見了。」恆子野說道。
「呃……好。」切斷通話後,藍品蕙趕緊換好衣服,隔著浴室門跟正在浴室引吭高歌的江凱莉說她有事要出去一下,然後抓起包包與鑰匙就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