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方環走上前想解釋,但他卻突然揮拳過來,她一驚,本能的往旁邊閃躲,但跟著又是另
一記重拳襲來,
逼得她不得不回手阻擋。
面對駱澤海的主動攻擊,她在被動回應之余,也體會到他的認真,同時對他的身手感到意外。
她一直以為這個兩度被自己打倒在地的男人,實力應該是像弟弟一樣的等級,沒想到他不知什麼時
膀變得能打,
這得她不得不認真起來應付,甚至,已經使盡全力對打的她更發現,自己未必能佔得上風。
專心過招的她根本忘了自己的本意是要拒絕他的要求,更沒有心情再分神去想剛才在腦巾盤旋的亂
七八糟事。
看著她逐漸認真起來的神情,駱澤海明白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要安慰一個人,尤其是失戀的人,听她傾訴未必是最好的方法,而是引開她的注意力,讓她暫時忘
去傷痛。
只是對上逐漸認真起來的方環,明白她實力的他不敢輕敵,就算他一個大男人打贏女人沒有什麼好
驕傲,
但是已經兩度在她面前丟面子的他可不容許自己再失手。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實力雖然不相上下,但是在體力上,女人畢竟不及男人,漸漸的,方環感到有
點吃力了。
駱澤海自然察覺到了,只是打到這個地步,要收手也已經來不及,因此,趁著她一個拐腳想將他撂
倒在地時,
他讓自己的重量順勢壓向她。
他的重量豈是方環所能承載的,在她沒能來得及避開之前,兩個人便雙雙倒下,只是在倒地之前,
駱澤海不忘以身休護住方環,
因此她整個人是側倒進他懷里。
砰的墜地聲中,她因為手肘撞到地上而皺起了眉頭。
「沒事吧?」關切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沒事。」注意到他的聲音听來有些痛苦,她立即抬頭,發現他的表情不比自己好。
「你沒事吧?」
「只是撞到而已。」
她這才慢半拍的發現,自己大半個人都被他護住,重量承載他身上,墜地時他的沖擊肯定是大過自
己許多。
「撞到頭了?」抬起手,她直覺要模上他的頭。
「先等一下。」麻辣的疼痛未過,他先制止她,等著那陣痛感過去。
方環因為他的話,也沒敢再動,擔心不小心又會加重他的傷。
可這樣靠近的距離,剛才因打斗而劇烈跳動的心髒也在兩人的胸口處貼合,交換著激烈的心跳。
她率先發覺這樣的姿勢很曖昧,但又不能立即起身,只得笨拙的找話說,想壓下那太過清楚的心跳
聲。
「你變得很能打。」
這話如果是從一般女人嘴里听到,倒也不值得多高興,但因為對象是她,駱澤海不由得揚起嘴角
,像是受到肯定似地回答,「國中那三年我很努力跟方爸學。」
「因為被我打的事?」她有些羞赧的問,當時她那麼做純粹是要替弟弟討回吃的虧罷了。
可能的話,駱澤海很想瀟灑否認,但是他不行,因為那的確是造成他向方爸學習的契機。
「當時我以為家里開道館的阿漢應該很能打。」結果沒想到真正能打的另有其人。
听他聊起的方環像足明白了什麼,抬頭看他,卻只能見到他光潔的下巴。「所以你才會跟阿漢打架?」
他沒有否認。
「我以為你只是單純的想欺負阿漢。」因此當時下手重了些,
欺負這個字眼對駱澤海來說是個侮辱,是他所不屑做的事,不過若說這話的對象是方環的話……
「所以我才會活該被揍。」他自我調侃。
必憶起當時,她無聲抿笑。「我把你打得很慘吧?」
駱澤海低頭瞅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不甚甘心的回答,「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種問題我拒絕回答。」
總不能要他承認吧!
聞言,她更忍不住貝起唇,「其實你就跟阿漢一樣。」就當是被自己的姊姊打了一頓,並不需要覺得
沒面子啊。
他下意識的眉頭一蹙,並不喜歡這樣的比喻,不管她這麼說的意思為何。
察覺到他的沉默,「怎麼了?」方環問起,擔心他還有哪里疼。
「你覺得我跟阿漢一樣?」他的聲音悶悶的,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自己的心情。
不想只是弟弟,原來是因為喜歡。
他喜歡她,也渴望她喜歡自己,他想,做她特別的唯一。
不意他會有此一問,方環先是遲疑了下,跟著直覺他指的是跟弟弟相同的實力。
「本來是這麼以為,不過現在看來,你要比阿漢認真多了。」
這話雖然是夸獎,但駱澤海並不特別感到高興,因為他問的並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她如常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氣餒。難道自己在她眼中真的就跟弟弟一樣?
因為他又沒有答腔,方環奇怪的抬頭,卻發現他的視線正注視著自己,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時,
她原本的疑問登時頓住,一時間,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心里的不自在讓她趕緊又找話問,「頭還痛嗎?」
听出她的語氣有些刻意和慌亂,駱澤海遲疑了下,仍是回道︰「好多了。」
聞言,她立即撐地起身,敏捷的退離他的擁抱。
「我扶你起來。」
駱澤海才因她的退離有些惆悵,所以並沒有拒絕她伸出的手,即便身體早已沒有任何的不適。
等到兩人重新在客廳里站定,扶著他腰際的方環一個抬頭,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稍嫌親密。
明明要把他當弟弟看的,可是怎麼就是無法這麼做,臉就是會不爭氣的燒紅?
「要吃宵夜嗎?」她有些氣自己,只好隨口說,然後俏悄放開扶在他腰上的手。
「你不是要睡了?」
她怎能承認自己剛才只是在找藉口?「……只是煮個宵夜,要不了多少時間。」
即使了解這時間對她來說已經不早,但他卻任性的不想拒絕,「隨便煮就可以了。」
她點頭。「你先去洗澡吧!」跟著就轉身進廚房去準備。
他無異議地照做,回到房里,匆匆洗了個澡換上休閑服出來,進到廚房時,方環已經將面煮好。
看著那在廚房里收拾的身影,滿足感就這麼油然而生。
多年來,他開伙的次數少得可憐,應該說,連出現在家里的日子都很有限,忙碌緊湊的通告及演唱
貶,
讓他在空中飛的時間比在家的日子還多,每次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這里,除了孤單,沒有什麼能和
他作伴的,也沒有誰能和他交心的。
但她僅僅是站在那里,他就覺得原本空蕩冷清的房子變得溫暖有人氣,覺得孤單第一次被摒除在門
外,
覺得心頭很踏實,覺得……不想回到從前。
方環洗完鍋杓,回過身,就看到他呆站在廚房前,便招呼道︰「過來吃吧!」
走向餐桌,在盛好的那碗面前坐下,他的心里更有股說不出的感動。
不過駱澤海也注意到,面里還加了些料,「怎麼會有這些菜?」他不記得空空的冰箱里有這些東西。
她解釋,「下班的時候經過超市,順便就買了些。」
她沒說的是,看見他空空如也的冰箱,她只覺得心疼,于是不班後便到超市大肆采購,想著若有需
要,
她隨時可以下廚喂飽他的肚子,或許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她一直都記得,從前他和弟弟在家
里吃飯,
那種全然滿足又喜悅的表情,或許,這就是她能讓他開心一些的方式。
至于為什麼想讓他開心……大概就是和不想讓阿漢難過的心理是一樣的,她在心里這麼對自己說,
極力忽視那股蠢蠢欲動,但她卻還不想明白的感覺。
他看著她,「需要什麼告訴我一聲就好,我讓助理去做。」
她搖頭,微笑著說︰「不是說過不需要客氣嗎?」
駱澤海因而露出笑容,感覺兩人的臣離正在拉近,「也對。」
吃著面,雖然方環因為隔天要早起而先行就寢,但一個人在偌大的廚房中用餐,駱澤海卻不再感到
寂寞,只是有點惋惜︰
「如果可以一起吃就好了……」慢慢品嘗仍冒著蒸騰熱氣的面,他低低的自言自語。
面的滋味很好,有方家親切的味道,可如果能再加上她的陪伴,肯定更好吃。
叭下最後一口湯,看著對面孤單的椅子,他突然笑了。
「嗯,就這麼決定吧。」
早晨,方環如常的在固定時間起床,昨天的晚睡並未打亂她的作息,梳洗完畢後,她進到廚房為自
己準備一份簡單的早餐,
之後才回到房里換衣服,但就在準備出房門時,突然听到隔壁傳來一陣鬧鐘聲,不免感到一陣訝異。
他這麼早就有通告嗎?真難為他了。
從房里出來,往廚房走沒幾步,她就听見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一回身,睡眼惺忪的男人立即映入
眼簾。
盡避臉上還帶著睡意,又尚未梳洗,但方環仍舊不得不承認,即便是這樣,駱澤海依然帶著一股佣
懶的魅力。
「早安。」她朝他點頭。
見到穿戴整齊的方環,駱澤海很慶幸她還沒有出門,否則就枉費他還特地設定鬧鐘起來。
「早。」
「怎麼這麼早起床?」
打了個哈欠,他揉揉眼楮,睜眼說瞎話。「睡不著就起來了。」
看他又打了一個哈欠,方環心下一陣奇怪,而且剛才明明就听到鬧鐘的聲音,怎麼會是睡不著呢?
但她沒有多問。「洗個臉,來吃早餐吧。」
駱澤海看著她走向廚房,偷偷地咧嘴一笑,才回房梳洗。
等他再出現,方環已經另外為他準備好一份吐司夾蛋。
在他坐下來後,她問︰「要喝什麼?」
駱澤海習慣性的回應,「咖啡。」
她點頭,可最後放到他面前的,卻是杯牛女乃。「一大早別喝咖啡。」
駱澤海有些意外,以前沒得選擇時不談,功成名就後,每個人都順著他的喜好,他都快忘記上次有
人違背自己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不過這樣的違背,他很喜歡,也很珍惜。
見他只是失神的看著牛女乃,她想了下,「還是要喝果汁?」
必過神的他連忙搖頭。「不用了。」
「那就快點吃吧!」
兩人沉默的吃著早點,咬了口吐司,他突然開口。「等會我送你去上班。」
「送我上班?」放下杯子,她狐疑的看向他。
「听說早上的公車很擠。」
是很擠沒錯,只不過如果讓人瞧見大明星駱澤海送她去上班,到時圍過來的人可能會更擠吧。
「不用了。」
「為什麼?」他馬上問,語氣有些不悅。
「如果讓人發現你送我去上班,可能又會引起新聞。」
「我一定會很小心。」他忙不迭的保證。
她好笑的看著他。「不用那麼小心,我搭公車就好。」
「就算我很想很想送你也不行嗎?」
听見這話,方環差點沒把甫入口的牛女乃吐出來。
他、他在說什麼啊?還有,那張臉是怎麼回事,那是委屈嗎?就只因為她不讓他送?!
本來她想笑的,可是見到他希冀的表情,又怎麼也笑不出來,心里那股隱隱躁動的感覺再度冒了出
來。
到底她是怎麼了?最近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該不會是因為剛失戀,容易對安慰自己的人動情的關
系吧?
思及此,她用力甩甩頭。不可以,方環,這太夸張了,一個弟弟的好朋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別鬧
了!
把她的動作當成是拒絕,駱澤海的失望完全寫在臉上。
見他這樣,方環本來才要開口的堅定拒絕到了嘴邊,卻變成——
「我的意思是……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她立刻懊惱的皺起眉,只是在瞥見他迅速發亮的眼神後,也只能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這應該就和她無法拒絕阿漢的請求一樣,沒有別的意思……吧。
辦公室里,蔡得勝才進門,就看到躺在沙發上補眠的駱澤海。
「不是十點半才有工作?」
睜開眼,他伸了個懶腰,勾起唇,顯然心情很好。「想說既然都醒了。就早點過來。」
蔡得勝听了雖然奇怪,但也沒多想,倒是想起駱澤海吩咐助理準備女人的衣服跟用品的事。
「你安排她住飯店?」如果是借住朋友家,應該不需要他準備這些。
「誰?」
「你朋友的姊姊。」
「沒有。」
「她回去了?」
「不是。」
隨口問起的蔡得勝頓時打住。除了知道方環住在外頭,他並沒有仔細過問她住在什麼地方。
再望向沙發上的駱澤海,雖然他的心情看來不錯,但眼下的暗影是騙不了人的,這樣反常的狀況引
起他的警覺。
「那她住在什麼地方?」問出口的同時,他也在心里祈禱,希望別是自己猜想的那個答案。
只可惜顯然老天爺並沒有听到他的懇求,「她暫時住在我那里。」
「什麼?」
蔡得勝驚跳起來,原本還以為有驚無險的避過了一則緋習,沒想到更大的「茶包」還在後頭。
「你腦袋是不清楚了嗎?現在這種敏感時刻避嫌都來不及了,居然還把人接過去住在一塊?」
雖然理解經紀人的反應,但他也沒有要妥協的意思,「總不能讓她一個人面對。」
「什麼叫一個人?別告訴我她在台北工作卻連個朋友也沒有,再不然你大可送她去住飯店,飯店的錢
由我來出都沒問題!」
蔡得勝火大的咆哮。
「不是錢的問題。」
「當然不是錢的問題,我看是你腦子有問題!」他氣瘋了。
「那是因為——」
「好了,不用說,你今天就讓她搬出去。」
「不可以!」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蔡得勝很訝異,也益發懷疑事情並不單純,「什麼叫不可以?」
他找了個藉口回答,還不想讓經紀人知道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她心情不好,我不能那麼做。」
「什麼叫她心情不好你不能那麼做?難不成要等到媒體逮著你們兩個才可以那麼做?!」
「她才剛跟男朋友分手,我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去住飯店。」他說得振振有辭。
蔡得勝不屑的一哼。「這麼巧,才住進去就跟男朋友分手?」
駱澤海不喜歡他的口氣,但也無意就這點跟他爭執。
見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蔡得勝雖然也好不到哪去,但仍是換了個說法。「就算是這樣,也應該有其
他朋友家可以暫時住蚌幾天。」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駱澤海急中生智的回話。「以前她家人對我很照顧,現在她有困難,我照顧她
也是應該。」
他質疑的提高聲音。「照顧到把自己給賠進去?」
看著眼前共患難數載的老戰友,駱澤海相當明白他的顧慮,但在他終于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後,
也不可能讓心儀的女人就這麼再度和他沒了交集。
「只是暫時借住蚌幾天。」他好聲好氣的解釋。
「你喜歡上她了?」
「什麼?!」他吃了一驚,力持鎮定的擺山「這太可笑了」的表情。
可蔡得勝卻沒有被輕易騙過。「以你現在的地位,要是歌迷知道你有交往的對象,會對你的演藝事
業造成多大的影響你知道嗎?」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他就知道這位戰友絕對不會支持他的戀情,所以才不想說。
「不然你有什麼理由為了一個女人自找麻煩?」
他一時搭不上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蔡得勝也無意要他承認,因為這樣一來事情會變得更復雜,于是改口說︰「不管怎麼說,如果讓她
繼續住在你那里,早晚都要出事。」
駱澤海沒有忘記,即使是確定自己心意後的現在,他也沒打算讓方環置身在是非之中,但若要因此
就讓她搬出去……
「消息不會曝光。」他斬釘截鐵的說。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以你現在的地位,哪家媒休不盯著你?」
「我會留意的。」這樣的回應當然不能讓蔡得勝滿意,可他才想再說什麼,駱澤海已先一步起身,「我
先去忙了。」
明白他不想再談下去,蔡得勝只能看著他離開,但腦筋轉得飛快的他,不一會,心中便立即有了月復
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