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婉婷發覺這里的人很喜歡把貓當寵物來養,還供奉動物神,非常怪異的現象。
她托著下顎,倚在窗前,望著高懸在穹蒼上那輪明月發呆,偶爾哀聲嘆氣。
隨身攜帶的那些特效藥,讓武婉婷的病情好轉的很快,已痊愈的差不多了。而宮內埃及戰士二十四小時守候在房門外監視著她,令武婉婷有些不滿。
埃及戰士是出了名的身手不凡,尤其高超的劍術更是令人咋舌,想逃?談何容易啊!逃去哪兒?又是另外一個問題。時光穿梭點又位在哪兒呢?種種疑點實在讓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侍女們川流不息的端上美味可口的小點心,擺在一旁的大桌子上,桌子上面有個大水盤,侍女們勤勞地不斷更換上各種不同風味的花兒,有散發著清新香氣的玫瑰,盛開的水蓮,以及有著香水般迷人氣味的紫水仙……
有一回,一個女侍喚她王妃,惹來她的嬌嗔︰「是誰準你們這麼喚的?」
「是……是琊戰王上,他要我們稱呼你為王妃的。」侍女們支支吾吾地答道。
「我名喚武婉婷,你們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或婉婷,隨你們便啦,總之別叫我王妃,否則我可會生氣哦!一生氣,我就會神智不清,然後跟人亂告狀,屆時若你們被貶到田里工作,一點都不關我的事哦!」武婉婷語帶威脅的道。
「是……是,王……武婉婷……」
武婉婷沮喪的嘆息,安靜吃著剛被侍女送上來的小點心,她用眼角瞄了一眼川流不息的尼羅河,尼羅河在幾百盞燈火的輝映下,綻放出燦爛奪目的光彩。
再低頭望著自己一身服裝,使用半透明輕紗裁制而成的長袍穿戴在她身上,其實起不了多大的遮掩作用。
由于胸前那兩團豐滿、傲人,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
CUP,仿若隨時都會呼之欲出,讓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嫵媚動人,成熟得令人看不出她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女孩,也掩不住她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而且少了底褲的遮掩,使她走起路來感到渾身都不對勁。
而她的頭發則被梳得直順發亮,發梢瓖嵌著罕見的寶石,皓腕、雪頸和腳踝也都戴滿了許多鑽石般耀眼的裝飾品,仿若芭比女圭女圭般地裝扮,搭配上她有著東方人少見的充滿立體感的臉孔,顯得艷麗四射、高雅且嫵媚動人,奢侈的生活簡直像極了一個埃及女王。
想想,在這兒也沒什麼不好,有得吃、有得穿、有得住,比起流浪時的慘狀,像夢一般的宮殿簡直可以說是人間天堂。
只是她不能永遠耗在這兒,她得回到她原來的世界去,那兒有她的家人,她不能離家太久,家人找不到她肯定很著急,她總不能當個不孝女吧。
可是離開琊戰……卻萬分舍不得,她希望他們能永遠在一起,永遠受到他的呵護。
懊悶,好無聊哦,她得找點事做,日子才不至于這麼無聊。那除了吃,該做什麼才能排遣寂寞呢?
「塏樂,琊戰呢?上哪兒去了?為何不見他的蹤影?」她開口問著一位名喚塏樂的侍女,她有一張十分楚楚可憐的臉蛋,大大的眼楮、微翹的鼻頭、小小的嘴、紅女敕的肌膚、嬌小玲瓏的身材。
「琊戰王上要是知道你如此關心著他,必然十分歡喜。」塏樂甜甜的笑著。
「哼,誰關心他?」她口是心非的噘起嘴,「就算他消失于地球上,也不干我的事,我何必關心?」
不過想想也不對,她生病這段期間,他如此體貼的頭懷著她,又細心入微的照料她,她卻一再逃跑,甚至拒絕他的求婚,實在有點兒過意不去,她總得有些表示,討他歡心才行。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決定自個兒去找些樂子來做,突然靈機一動。
「塏樂,你還沒回答我,琊戰上哪兒去了?」
「下埃及的霍克王上到上埃及來了,琊戰王上怕冷落他,于是和我國使者一同去造訪亞述王。」塏樂的活潑外各,踫上武婉婷的古靈精怪,兩人很快就打成一片,成為要好的朋友。
「那他會怎麼回來呢?」
「嗯,應該是坐船吧!怎麼了?」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日子過得好無聊,我想,如果他是坐船回上埃及,我打算做一架一坪方大小的紙船歡迎他歸來,然後在紙船上頭點上燈火,傳說這是具有祈福作用的。」武婉婷微笑道。
祈福?這或許是個很不錯的提議。塏樂因興奮而忘情的握住她的手。
「你有這份心,琊戰王上知道後,肯定很感動。」
「咱們一起動手做吧!成功了,功勞你也佔一半呢!」武婉婷朝她眨了眨眼楮。
「這……」塏樂躊躇著。
「別怕!苞我來。」
武婉婷交代塏樂她所需要的材料,沒多久,兩人便手牽手,興致勃勃地奔出宮殿。武婉婷盤腿坐在尼羅河畔旁,塏樂也跟著坐在河畔旁,兩人認真的做著紙船。
「你們在做什麼?」起初有一兩個侍女和僕人好奇的圍觀。
「紙船啊!」武婉婷說,「這具有祈福作用呢!」塏樂無邪的笑道。
「好玩嗎?」有人開口問。
「這得由你們自己去體會了。」武婉婷搶先了一步回答,「一起來吧!小帥哥!」
她伸手圈住一名生得眉清目秀的少年,將他拉坐在自己身邊。
「我叫安東尼。」少年因羞澀而紅了臉。
「安東尼?小甜甜那跌馬而死的男朋友也叫安東尼。」
武婉婷平日喜歡看漫畫和小說,而甜姐兒則是一部膾炙人口的漫畫書,武婉婷曾因男主角跌馬而死,而唾罵了作者幾天幾夜,突然想起就月兌口而出,眾人當然是一臉莫名其妙了。
不一會兒,圍觀的人愈聚愈多,頃刻間,武婉婷便被擁擠的人潮淹沒了。
琊戰納悶的皺起眉頭,往常他的船隊一回來,人群總是一窩蜂的爭先恐後,涌到岸邊來一睹他威凜凜的氣勢,但今日卻一反常態的冷冷清清。
「怎麼回事?尼羅河畔半個影子都見不著。」
瀕克站在船頭,伸長脖子眺望前方,「你們上埃及都用這種方式迎接你的嗎?」
「少胡扯了,肯定有事發生了。」琊戰心中泛起一陣狐疑,急切想下船查看究竟,「來人呀!快把船駛進河道。」
當船駛進河道,遠遠地,琊戰一眼就望見堤岸那頭聚集了一群人,個個弓著身,彎著腰,用手打著水,不時從那端傳來一陣驚呼聲和笑聲。
「搞什麼把戲?」霍克不耐煩的使勁兒一瞪,單腳踩在船舷上,右手懶洋洋的垂放在踩在船舷的右膝蓋上。
琊戰命人將船駛過去,這才發現河床上正飄浮著一整排彩繪的船只,每只紙船上都點滿了燈火,順著風向,一一隨波朝他飄過來,遠遠看去,景象美不勝收。
「哇!懊美呀!懊像真的船一樣!」四周再度響起一陣叫好聲。
在人群中,琊戰錯愕地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帶頭起哄的人竟是小刺蝟。
她坐在河堤上,悠閑的晃著雙腳,靈活慧黠的大眼楮隨著紙船移動,一副煞是得意的模樣,清靈月兌塵的臉上飛揚著動人的微笑,身上的錦繡長袍與河面上的彩船一般璀璨耀眼。
見到這副景象的琊戰,不自覺的輕笑出聲,「真是怪哉。」
「琊戰王上回來了!」
當有人高呼這訊息,武婉婷敏感地轉過頭來,眼楮如雷達般靈活地左右轉動起來,梭巡著他的身影,當兩人四目交接,她笑得更燦爛了。
「武婉婷,你讓它飄快一點嘛!」
「武婉婷?!」琊戰和霍克兩人不約而同互望了對方一眼。
莫非……琊戰的心頭沒來由的升起一陣不安。
待船只一靠岸,情緒激動的霍克再也等不及的躍下船,朝人群急奔而去。當他在人群之中找到自己朝思慕想的美人兒時,他驚呼了一聲。
「霍克……」眾人一看是他,連忙躬身欲喊出他的稱謂,霍克急忙將食指放在唇,示意別驚動到武婉婷。
他嘴角輕揚起一抹笑容,緩緩走過人群,然後開始奔跑起來,莽撞地奔到武婉婷身旁,不理睬他人異樣的眼光,學起武婉婷的動作坐在河堤上,雙腿浸泡在水里,左右晃動著。
「今夜的月色真美哦?」
「你……」由于武婉婷的視線正專注的落在俊美非凡的琊戰身上,所以霍克服困難突然靠過來,她渾然不覺,發現他的存在時,不禁被嚇了一跳。
瀕克揚著嘴角笑著,然後忽然扳過她的身子,按住她的雙肩,興奮難掩的叫道︰
「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你是……」武婉婷覺得那張面孔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我是霍克呀,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見過面的,當時你生病了,腦袋昏昏沉沉的,想不到你痊愈的這麼快,真是太好了。」
「喔!我想起來了!」武婉婷像見到老朋友似的,很快和他有說有笑的聊起天來,「你怎會在這里?」
「那是因為月神顯靈,听見了我內心的祈禱,將我引到你身邊來。」霍克舌桑蓮花,說得天花亂墜。
武婉婷見他油腔滑調,忍不住笑了出來,「月球上面根本就沒有東西,不會刮風,不會下雨,表面被隕石打得坑坑洞洞的,丑死了,它會發出皎潔的光芒,完全是受到太陽的照射,月亮本身是不會發光的。」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的?」霍克狐疑著。
「書上寫的嘛!」她語氣輕柔的笑道,「阿姆斯壯坐太空梭登上月球,揭開了月球神秘的面紗。」
人群見琊戰面有慍色地朝這里走過來,立刻識相的匆忙散去,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走得只剩下塏樂,由于她是奉琊戰的命令留在武婉婷身邊,所以不敢離開武婉婷半步。
琊戰瞧他們聊得如此熟絡,平靜視之,臉上並沒有出現太多表情,他以穩健的步伐,手握兵器,神色自若的邁著大步走船艦,一排埃及士兵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頭。
「根據天文學家的說法,銀河系中的星星至少有十億顆以上呢!不相信的話,我把望遠鏡借給你,我保證你至少也能看到五萬顆以上的星星。」武婉婷指著天上的繁星,認真的說明銀河系的奧妙,完全不知道身後站了一堆人。
武婉婷拿下掛在胸前的望遠鏡。
「武婉婷,我也要嘛!」塏樂在旁吵著要看。
「塏樂,你別吵嘛,待會兒一定會借給你看的。」武婉婷安撫著塏樂,將手中的望遠鏡遞到霍克的手中。
瀕克接過手,左看右瞧,不知如何使用,「這什麼玩意兒?」
「望遠鏡呀!」武婉婷熱心的教導著他使用方法。
兩人的頭不自覺的踫在一塊,壓根兒無視他人存在,親昵的宛如一對愛侶,把站在他們身後望著他們一言一行的琊戰,搞得妒火沸騰。
他難以置信他們竟然一拍即合,而他是花了多久的時間,才取得她的信任,從此不再有逃走的念頭,乖乖留在他的身邊?
「哇!真的耶!有好多好多的星星啊!真嚇人!」霍克驚訝的大叫著,透過望遠鏡,他看到神秘的穹蒼上掛滿了滿天的星斗。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嘛!」塏樂在旁吵個不停。
瀕克只好把望遠鏡遞給她,塏樂開心的把玩著。
「你真是無所不曉,看來你真的是未來的人。」為了追到她,即使狐疑她話中的真實性,霍克仍極力附合,而且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夸張。
「我本來就是……」
兩人正聊得起勁,琊戰突地舉高手中的兵器,火暴地橫掃過兩人間,隔開了兩人間的距離,他們這才發現身後竟站了許多人。
「琊戰!」霍克跳起身來,樂不可支的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叫武婉婷?」琊戰沒理會他開口問著武婉婷。
「嗯。」武婉婷輕輕的點著頭。
「為何我從來沒听你提起過?」琊戰森冷的目光直視著她。
「因為你從不問我呀!」武婉婷回答的理直氣壯。
她並沒有錯,沒必要心虛,可是,好奇怪,她從他身上聞到一辦一觸即發的火藥味,為了什麼?她直覺她沒有犯錯,或惹火他啊?
「沒主動向你稟明我的名字,罪不至死吧?」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當然……」琊戰雙眉一擰,怏怏不樂。
「當然罪不至死。」武婉婷很快接下他的話。
在旁的霍克看他們對抗似的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不禁覺得納悶,「你們認識?」
「霍克,世事難料,我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琊戰森冷的口氣逐漸放柔。
「莫非……」事情會這麼巧嗎?霍克臉色一變,不祥的預感油然而升,在他血液里頭消消蔓延著。
「沒錯。霍克,我很抱歉,雖然你我是親兄弟,但我不會把她讓給你。」琊戰深邃的黑眸直視著他的眼。
「我早料到。」
「那麼……」
「我明白,我退出,不打擾你們了。」霍克故意讓自己表現得很滑稽,但臉上,卻隱藏了一絲苦笑。
「霍克……」琊戰有點擔憂的望著他。
「你用不著擔心,我沒事,你難道忘了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霍克強顏歡笑著,掩飾心碎的情緒,「我對女人從沒認真過,這一回也不例外。」
卑畢,霍克伸手將頭發往後瀟灑一梳,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眾人的視線。
「霍克!等等!」武婉婷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沒笨到感受不出氣氛的不對勁。
她是現在才知道霍克的身分,即使霍克有著顯赫的王室血統,可是他身上沒有一絲身為王者的嚴肅氣息,霍克的風趣與親和力,讓每個人都不是懼他,而且很自然的想與他親近。
武婉婷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好朋友,所以她想追上去,卻被琊戰霸道的阻止。
「你為什麼阻止我?」她怒沖沖的欲掙月兌他的箝制。
「我弟弟其實長得挺俊俏的不是嗎?」琊戰的話讓她噴飯,「可是我不會因為你,而壞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你得乖乖的留在我身邊,跟他走,你想都別想。」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武婉婷蹙起了柳眉,傷心的問。
「你讓我以為,你喜歡他!」琊戰的口吻充滿醋味。
「是呀,我喜歡他沒錯啊!可是我錯了嗎?我為什麼不可以喜歡他?」
她就知道,他把她看扁了,他以為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水性楊花?還是開了一間花痴專賣店,見一個愛一個的?
武婉婷氣呼呼的道︰「他風趣又善解人意,沒有人不喜歡他的,就算愛上他,也是很正常的。」
但她不會向琊戰解釋,她心里頭其實只有他一個人,她的心被他佔的滿滿的,誰也闖不進來了。
襖氣干雲的他太過自負、太過驕傲也太過目中無人,每當面對他時,她總是無法表現出她對他的關懷和愛意,他的專制與跋扈教人無法忍受,他太不尊重她了。
她是走在時代尖端的女子,沒有柔順及逆來順受的脆弱性格,所以他一天放不段,就一天要不到她的順服。
「這麼說來,你——」琊戰全身血管簡直快爆掉了。
看他氣成這樣,顯然是誤會了,武婉婷可以解釋,但她不願,她的手被他掐出一片紫紅,她賭氣是應該,她氣他的蠻橫不講道理。
「心長在我身上,思想跟著我走,我就是喜歡他,你干涉不了我,也無權限制我的自由。」武婉婷神情倔強的揮掉他的箝制,拉起塏樂的小手,甩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