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出姜滿雲的病危通知兩天後,醫院宣告他已不治死亡。
他去世的消息,不管對商界或政界,都造成很大的震蕩。所有人都在觀察,下一個能全盤掌握姜家的人究竟是誰。
而姜枕石為了處理後事,也忙得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他必須處理遺產問題,還要安撫人心,同時想辦法維護姜滿雲生前所建立的政商關系。
再者,因姜宏日虎視眈眈的窺伺于旁,也讓姜枕石處事更形謹慎。
但這種情況,反而讓商儀容獲得喘息的機會。因為姜枕石壓根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她暗暗祈禱,最好姜枕石能就此忘記。
不過她也心知肚明,姜枕石並不是容易欺瞞的對象。等喪事結束後,她必定要再度面對他的質問。
想到這,商儀容就恐懼不已。
舉行告別式的前一天晚上,姜宏日親自前來拜訪姜枕石。
姜枕石禮貌性的招待,而商儀容則從尤媽手上接過茶盤,親自替他們倒茶。
當商儀容背對著姜枕石,替姜宏日斟茶的時候,她不動聲色的對姜宏日使了個眼色,示意待會有話要對他說。
見姜宏日微微點了下頭,商儀容便退開,將茶盤交給尤媽後,便坐到姜枕石身旁。
「叔叔,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姜枕石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微笑問道。
「是這樣的……關于明天告別式的程序,就交給我來安排,怎麼樣?」姜宏日笑眯眯的回答。「畢竟我認識的人比較多,不少客人都是看我的面子才來的,你年紀尚輕,先跟在旁邊學學也好。」
「這倒是不用了,謝謝叔叔的好意。我跟在父親身旁已經學了不少,可以應付得來。」
「哦?你才進公司四年而已,我卻已經待了三十幾年了。不管是論年資、論實力、論判斷力,老一輩的總是略勝一籌啊,年輕人要多學著點。」
商儀容默默坐在一旁,她听得出來姜宏日在指桑罵槐,藉這件事來暗示姜枕石不夠格接管公司,盡避姜宏日聲音和藹、笑容可掬,但話中威脅的意味卻十分濃厚。
「這是家父的葬禮,理當由我來負責;如果因為怕麻煩就交給叔叔,傳到別人耳里會有多難听?只怕別人還以為我不長進,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姜枕石听出姜宏日的話中話,自然毫不猶豫的拒絕。
姜宏日說那麼多,還不是想分財產?如果姜氏財團真的交到他手上,也只不過被他拿去填他自身公司的虧損而已,挖東牆補西牆,最後兩邊一起垮掉。
「可是,畢竟我是大哥的親弟弟,把喪事交給‘一個外人’去辦,大哥豈不死不瞑目?」姜宏日冷下臉,緩緩說道。
「不知道叔叔說的外人究竟是誰哪……隨便找個律師問問,他們都可以明確的告訴叔叔,我和父親的父子關系是毫無疑問的。」
姜枕石嘆了口氣,姜宏日都不會說點新鮮的台詞嗎?因為覺得厭煩,他決定索性把話攤開來說。
姜枕石把手上的杯子放下,直直凝視姜宏日。
「叔叔,我干脆就把話說清楚好了。我父親已經去世,往後財團的決策由我決定。所以,你自己公司所造成的虧損,以後麻煩你自行負責,不要老想著靠別人替你解決。」
听姜枕石這麼說,商儀容心里不禁替他感到緊張。姜宏日是個愛記仇的家伙,尤其最恨別人削他面子,今天姜枕石這樣反駁,等于當面打了姜宏日一巴掌。
而正如商儀容所預料的,姜宏日的眼神倏地轉為狠厲。
「你什麼都不會,話倒是很敢說!這就是年輕人的缺點,太過沖動了。但這通常只會害到自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姜枕石皺眉。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我只是在告訴你常理而已。」姜宏日輕描淡寫的回答,接著他站起身來。「我認為我們今晚的談話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
「是嗎?那就不送了。」姜枕石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見姜枕石不打算搭理姜宏日,商儀容便起身替他送客。
兩人走到屋外,趁姜宏日還沒上車,商儀容便悄悄開了口。「我不能再待在這里了,我要解除婚約。」
「哦?怎麼了?」
「枕石遲早會發現我是內賊,上次我跟阿虎見面,被他發現了。」
「他看到阿虎了嗎?」姜宏日反問。
「不,他沒有看到,但他遲早會查出那男人的身分,也會知道我們見面是在做些什麼。」
姜宏日听完商儀容的話,沉思一會後,緩緩說道︰「是嗎?那我可不能再等下去了……」
「等什麼?」商儀容不解。
「不……沒什麼。」姜宏日臉上露出陰沉的微笑。「我知道你想離開姜家,放心,很快就可以離開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姜宏日說完便上了車。商儀容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去,同時在心里咀嚼著姜宏日話中的意義。
她總覺得,姜宏日最後的微笑帶著冷酷的意味,讓她不寒而栗。
而他所說的——「很快就可以離開」,又是什麼意思?
「怎麼還不進屋?」
听到背後傳來姜枕石的聲音,商儀容轉頭,見他就站在大門口。
「我正打算進去……」商儀容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她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了,連姜枕石站在她身後她都沒發覺。
「外面很冷的。」
姜枕石語氣一向平淡,也不會做什麼親密的舉動,但商儀容知道這就是他表達關心的方式。
這世界上關心她的人太少,一旦和姜枕石解除婚約後,那麼,她就連這份關心也一並失去了吧?
以後,她也無法再見到姜枕石。待在他身旁時,每天總是提心吊膽;但要離開他時,卻又覺得不舍。
她對姜枕石的感情極為復雜。還沒成為他的未婚妻時,她偷偷愛慕著他;成為他未婚妻之後,她不再抱持著虛幻的仰慕,因為待在他身旁,她總是戰戰兢兢的,深怕有天秘密會被他揭穿;但現在要離開,商儀容又發現,在這四年里,她早已習慣了姜枕石的存在。
「儀容。」姜枕石的呼喚,讓她回過了神。
見他瞬也不瞬的望著自己,眼里隱藏著擔憂。
姜枕石之所以喊她,是發現商儀容在不知不覺間,又露出了憂郁的神情。姜枕石甚至開始疑惑,她是否曾發自內心快樂過?不管如何,他希望看到商儀容單純無瑕的笑。
「你是不是在煩惱什麼?我總覺得,你常常想事情想到失神。」
听到姜枕石的話,商儀容微微一愣。她的確有很多煩惱,可是……她不知道姜枕石竟會注意到這個層面。
她一直以為自己在他心中,不過是個義務性的未婚妻。
商儀容猶豫了會,才開口回答。「我……我只是在擔心,姜宏日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我想你要對他多提防一些。」
姜宏日的一舉一動,都讓她憂心。要離開前,她希望能給姜枕石一點警訊。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從沒信任過他。再說,他又能對我做什麼?」
姜枕石並不在乎姜宏日臨走的那番話,因為姜宏日經營不善是事實,就算交由公司股東投票,也不會有人願意讓他掌握大局,姜宏日又能用什麼方法來奪權?
「別想這些了,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都還有很多事要忙。」
姜枕石打開大門,示意商儀容回房休息。
明天的告別式,他一個人根本招呼不來,商儀容也得到場幫忙才行。
「是……」商儀容雖然點頭,但她的擔憂始終盤旋于心。
版別式是在姜家的主屋里舉行的。
姜家平日一向寂靜,只有家人和僕人進出,但今日卻是冠蓋雲集,不少政治人物、商界大老都到場致意,姜枕石周旋于場內,希望盡量做到面面俱到。
而商儀容也在場,以未婚妻的身分幫忙,只要有姜枕石顧不上的,她便過去接手。
當商儀容正和某位政壇人士交談時,眼角余光便瞥到姜宏日正朝大廳側門外走去,而阿虎也跟在他身旁——他們打算要談什麼?是不是該跟過去看看?
當商儀容升起這個念頭時,面前的立委依舊說得滔滔不絕。
「上次競選,承蒙姜滿雲先生資助了不少經費,讓我得以當選;如今姜先生過世了,我真的感到很難過……如果姜枕石先生需要任何幫忙的話,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一定會幫忙的。」立委不停搓著手,諂媚的說。
「好的,謝謝,這些事我會轉告枕石,謝謝您的好意……」
商儀容一邊回答,一邊不著痕跡的觀望側門的動靜,見阿虎開了門,接著姜宏日走了出去。
「另外,也請商小姐在姜先生面前多美言幾句,往後大家還需要彼此照應,希望不會因為姜滿雲先生的過世,就讓我們的合作告終……」
「這是當然、當然。」
商儀容一邊微笑應和,同時看準時機,在另外一位政治人物介入他們的談話時,順利的月兌了身。
但當她推開側門走出去,姜宏日跟阿虎已經不知去向。
到了深夜,由于姜家上下都忙了一整天,大伙早早便去休息。
不過姜枕石的書房依舊燈火通明,房里除了姜枕石本人,還有徵信社的人員小張。
姜枕石先前曾委托小張,要他幫忙找出到底是哪間公司企圖掏空姜氏財團的資產,不斷搶走他們的客戶。
只要能查出對手的身分,接著要找出是誰相對方互通聲息,也就簡單許多。
小張拿出一大疊的報告請姜枕石過目,這些都是從流失的客戶那邊旁敲側擊得來的資料。
這份報告上明白顯示,和姜枕石作對的人,就是姜宏日。
其實姜枕石先前或多或少就曾懷疑過他,但若姜氏財團垮掉,姜宏日的公司也不會好到哪去,姜枕石以為姜宏日至少會有這層認知。但如今看來,他是完全沒想到這些。
當姜枕石瀏覽完整份報告,心里正盤算該如何整治姜宏日時,小張又掏出另外一份調查書。
「在調查他公司的時候,我又順便把姜宏日的身家全部調查一遍,卻發現另一件驚人之事。」
「哦?」
姜枕石示意他繼續說,小張將調查書翻開,並且說道︰「姜宏日私下的男女關系相當復雜,他包養過不少情婦,不過其中只有一位情婦替他生了個女兒。那位情婦姓商,好像從七、八年前開始便住進療養院,而且她的女兒從母姓……」
越听,姜枕石一顆心懸得越高,眉頭也皺得越緊,小張不會平白無故講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所以,這個姓商的女人一定跟他有關系;而從以前到現在他唯一認識的姓商的女人,就是——
小張湊近,壓低聲音,說出了答案。
「那個姓商的情婦所生的女兒,就是姜總您的未婚妻——商儀容。」
丙然……跟他想的一樣。
因為震驚,姜枕石手抵在額頭上,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緒後,才緩緩開口。
「你說,商儀容是姜宏日的女兒?」
「是。」小張肯定的回答,這件事他查過好幾次了。
「而姜宏日,把他的女兒介紹給我,讓她待在我身邊,成為我的未婚妻……」姜枕石喃喃自語。
姜宏日在他不清楚商儀容的身分下,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他,目的是什麼?還能是什麼?
姜枕石的臉色漸趨陰沉。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姜宏日想利用女兒,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而這四年來,商儀容待在他身旁,卻對這些事只字未提;由此可以推斷,商儀容一定跟姜宏日串通好了。
從一開始,她就抱著這種目的接近他,虛情假意的成為他的未婚妻……姜枕石想到她的順從、溫婉,都是為了欺騙他而偽裝的時候,怒火就克制不住的延燒。
難怪這四年來,他偶爾提起結婚的事,商儀容總是轉移話題。
他本以為是她還沒準備好,或是還未適應姜家的生活,現在才知道,那都是因為——她根本不打算嫁給他!
所以商儀容從來不對他顯露真實的情緒,當他想了解她的時候,她就用微笑來敷衍……
姜枕石腦中快速的思考,在知道背地里扯他後腿的人是姜宏日,而商儀容又是姜宏日的女兒時,很多事情似乎都可以串連起來。
姜枕石深邃的雙眼,此時充滿冷冽的氣息。
「那麼你認為,在公司里和姜宏日串通的那個人,是商儀容的機率有多少?」
既然商儀容是姜宏日的女兒,她會幫忙姜宏日也是理所當然的!
面對姜枕石的提問,小張選擇謹慎回答。「這我不敢說。畢竟,我手上搜集的證據還不夠……」
姜宏日防得頗嚴,所以只能從那些客戶身上下手、套話。
「是嗎?」姜枕石冷冷的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問她本人。」——她本人總會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版別式後第二天,姜枕石早已預定好要去拜訪他的外公——趙成紹。
姜枕石想要掌握權力,趙成紹的支持是相當重要的。
而身為未婚妻的商儀容,自然也要同他一起去。
兩人一上車,商儀容便能感覺到身旁的人心情極差。
姜枕石穿著深灰色西裝,筆挺的衣料襯出他優雅的氣質及俊美的臉孔,但表情卻非常陰郁,他翹著腳、雙手交握放在膝上,端正的坐著。
「枕石?」商儀容內心忐忑不安,此刻的姜枕石渾身散發出的氣勢,就像那天他緊抓著自己,嚴厲質問的感覺相同。
姜枕石冷冽的瞄了她一眼,沒有回應。
此時,保鑣阿虎也開了前座的門坐了進來。姜枕石發現是他,皺眉問道︰「怎麼是你?」
「張金成感冒請假,所以由我來代班。」阿虎說道,並且關上前座車門。
听到這句話,商儀容瞪大雙眼,阿虎是姜宏日的人,他突然來代班,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問題!
「是嗎?」姜枕石瞄了他一眼,接著對老沈說︰「開車吧!」
「等、等等,枕石……」
商儀容抓住了姜枕石的袖子,卻換來姜枕石不耐的眼神。
「做什麼?」這女人現在還想干嘛?他已經不會再相信她了!
「我們今天就要去見外公嗎?要不要改天……」商儀容悄聲對姜枕石說,她總覺得不放心。
「為什麼?告訴我理由。」
面對姜枕石的問題,商儀容無法回答。要她怎麼答?因為她都是透過阿虎傳遞消息給姜宏日,所以她知道阿虎不能信任嗎?掀了阿虎的底,也等于害了自己。
「這……」商儀容沒有勇氣說出實情,只能選擇沉默。
車子駛過市區、開上山路,商儀容的雙眼一直緊盯著前座的阿虎,卻見他始終沒有任何異狀。
是她想太多了嗎?商儀容有些松懈,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就在這時,一直閑適的靠在椅背上的姜枕石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相當低沉,挾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這兒離姜家有段距離了,有些事不方便在家里談,現在,我們剛好可以把帳算清楚。」他頓了一下,犀利的眼神凝視著商儀容。「你為什麼沒告訴我,姜宏日是你的父親?」
扁听這句話,商儀容就知道姜枕石已經調查過她或是姜宏日了。
「誰告訴你的?」
「這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告訴我,你為何要隱瞞?」
商儀容面對姜枕石的質問,又瞄了一眼阿虎,吶吶的說︰「我們一定要現在談這些嗎?回去再說好不好……」
「怎麼不能現在談?」姜枕石並不知道阿虎的事,他認為是商儀容心虛,所以不願意多談。「你們明明是父女,為何要撇清關系?」
不是她要撇清關系,而是姜宏日根本不認她。
「你身為他的女兒,姜家的大小姐,又何苦放著好日子不過,要跟我這不被你父親放在眼里的男人訂婚?」
听到姜枕石咄咄逼人的話語,商儀容終于忍耐不住,憤怒的抬起頭。
「因為我不認為他是我父親,這樣可以嗎?!他沒那個資格!」
貶有一個父親這樣殘酷對待深愛自己的女人,以及親生女兒嗎?
商儀容話里有著無法化解的怨恨。她第一次明確說出對姜宏日的觀感,毫無半點隱藏。
而姜枕石聞言,有些愣住。他從沒見過面帶憤恨的商儀容。
「但是……你不也听他的話,和我訂婚?」既然恨他,為何順從?她不能反抗嗎?
商儀容凝視著姜枕石,這男人究竟知道多少?還是靠一點點線索,胡亂猜測?看來他根本不知道她母親的事。
「因為他威脅我,所以他要我做什麼,我都得做!」商儀容試圖含混過去,她不想讓自己難堪。
「哪些事?例如……將公司內部的情報,偷渡給姜宏日?」
當看到商儀容狼狽的神情時,姜枕石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而在知道內賊果然是商儀容時,姜枕石的心都冷了。如果她對自己還有一點真心,那麼,她就該知道這些事情不能做!
「為什麼?」姜枕石痛心的問。
「若你受到要脅為什麼不跟我尋求協助?難道我沒有能力保護你,讓你非得受他威脅不可?」
「尋求你的協助?」商儀容搖搖頭,回以苦笑。
「你一開始就認為我要的是一個有錢、有社會地位的丈夫,你認為我們之間的聯系只有金錢……你想,我能夠對你說出實話嗎?」
商儀容的指控,句句刺痛姜枕石的心。他當初說這些話時確是如此認為,但在兩人相處四年以後,他卻漸漸對她產生了感情。
「所以對我來說,你根本幫不了我,我只能靠自己。」商儀容漠然說道。「現在你既然都知道了,打算怎麼處置我?」
商儀容明顯將他排拒于外,姜枕石沉下了臉。
「還能怎麼做?你背叛了我,難道我們還能持續婚約關系?」
「……不能。」商儀容勉強擠出這句話。雖然她早已有心離去,但親耳從姜枕石口中听到這句話,她還是覺得很受傷。
「待會回去後,馬上找律師來,我們解除婚約吧。」姜枕石毫不留情的說,每句話都深深刺進商儀容的心坎里。
「還有,姜宏日那家伙,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
「姜總,請問您要怎麼修理他?」出乎意料,回話的不是商儀容,而是坐在前座的阿虎。
伴隨他的話語,一把手槍抵住姜枕石的太陽穴。
「阿虎,你做什麼?!」開車的老沈大驚,由于車正在山路上行進,無法分心去阻止阿虎。
想必阿虎也是看準了這點才敢動手。
而盡避槍是對準姜枕石,但他看來依舊沉著冷靜,只是內心知道這次可能凶多吉少。
「放下槍。」姜枕石一字一句清晰的說。
「你要知道,殺了我,你也很難逃掉制裁。」
「這不勞你擔心,我自有辦法月兌身。」阿虎冷冷的說。
商儀容眼看情勢一觸即發,她著急的說︰「阿虎!是姜宏日指使你的嗎?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你若真的動手,姜宏日也不會感激你的,難道你真以為他會肋你逃走?」
她了解姜宏日,沒有利用價值的就會棄之不顧,更遑論花時間、花金錢去幫助對方了!
姜枕石瞄了商儀容一眼。這女人是真心勸說,還是在做戲?會不會是她跟阿虎兩人,一人扮白臉,一人在扮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