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安于曼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早已不在書房,而是在東方毓的房里,房內燭火搖曳,顯然已經入夜了。
她困意猶深的坐起身,只感到全身酸痛不已,難受得眉頭直打結,「沒想到歡愛比打仗還累……」
突地感覺胸前一陣涼意,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全身赤luo。
她一羞,趕緊把被子拉高包住自己,但又想到自己全身都被他看透、模透了,再這樣遮掩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她模模自己的肩臂,本以為身上會濕黏黏的,沒想到卻異常干爽,像是早已有人幫她將歡愛後的濕汗給溫柔拭去。
一想到是誰幫她擦拭身子,她的臉蛋忍不住泛起艷紅,心頭喜孜孜的,嘴角也高高的翹起。
對于自己怎麼會躺到東方毓的床上,她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真的睡昏頭了,但……怎麼只有她一人,東方毓呢?
「咿——」
正當安于曼困惑之際,東方毓恰巧端著晚膳推門進房,看到她已經醒來坐在床上,便揚起溫煦的笑容,「餓了嗎?我幫你拿晚膳過來了。」
她的發絲凌亂的披散在兩側,再配上嫣紅的頰色、困意猶存的朦朧眸光,看起來無比的誘人美麗。
他難道一點都不累嗎?她看他衣著整齊,臉上還掛著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無邊笑意,感到很不平,為什麼自己累得半死,他卻像沒事一樣?
他在床邊坐下,將托盤放在自己腿上,打算親自喂她,「要是還困,就吃完再睡,免得半夜肚子餓。」
安于曼也就不客氣的讓堂堂王爺喂她吃飯,開心得很,兩人沒再多說話,但源源不絕的情意早已在彼此交會的眸光間靜靜流轉。
用完膳之後,安于曼的確又困了,她舒適的直接倒回他的床上,也沒想過要回自己的房間睡,反正他若真想讓她回去,就不會將她抱進他的房里了。
兩人生米煮成熟飯已是事實,既然他都不怕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倆的關系已經改變,她又替他擔心些什麼?
背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月兌衣聲,沒多久,男人也跟著躺上床,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將她環在懷里,她光luo的背輕靠著他的胸膛,屬于他的溫暖包覆著她,讓她舒服得困意漸深,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的。
而東方毓卻一點困意也沒有,腦中不斷想著一件事,「于曼,咱們成親吧。」
「嗄?」她的瞌睡蟲瞬間被他的話給嚇得全部跑光,她立刻翻過身來看著他,「你……你說什麼?」
「咱們成親。」他對她溫柔的笑著,輕啄紅唇。
他當然要給自己深愛的女人一個名分,他的王妃之位,只為她一人而留。
「……成什麼?」她還是傻愣愣的瞪著他。
他頓時氣結,她還真是會破壞氣氛,「安于曼,你別再裝傻了,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除了你之外,我不想也不會再娶其他女人。」
「但……你是王爺……」
連她都明白,王爺娶妻,還娶個什麼身家背景都沒有的孤女,皇帝要不干涉都不可能,她就不相信他不懂,只要消息傳出去,皇帝肯定不允,會想盡辦法阻止的。
「皇上那邊,我自會想辦法處理,你不必擔心,你只要開開心心等著當我的王妃就好。」
雖然他現在還想不到有什麼好方法能讓皇上點頭答應,但他早已打定主意,此生非她不娶,為了她,他就算絞盡腦汁也一定會想出一個好方法,能夠如願和她雙宿雙飛。
她感動的又紅了眼眶,她知道這非常困難,皇帝會答應的機會微乎其微,但他只要有這份心意,不管她到底能不能順利嫁給他,她都已經非常開心了。
只要他們兩心相許,不離不棄,就算沒有王妃的名號,對她來說真的沒關系的。
「怎麼又哭了?」他心疼的吻去她眼角即將滑落的淚水,愛憐的哄著,「你一哭我的心就犯疼呀。」
「花言巧語。」她眼泛淚光的笑著。
「是真心真意。」他一邊吻、一邊哄,「于曼,嫁給我,快說好。」
「好。」她滿心歡喜的回答,不管這事到底能不能成真。
.他的心一暖,猶不饜足的貪求著,「再一次。」
「好。」
「再一次。」
「好。」
「說愛我。」
她笑得更加燦爛甜美,額抵著他的,以無比柔情的嗓音說道,「毓,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她的毓呀,只愛她一人、只屬于她一個人的毓……
幸福的日子開始在大侖城里生根、萌芽,甜甜密密的纏繞起來。
東方毓和安于曼朝夕相處,出雙入對,眼中只有彼此,在這批天高皇帝遠,暫時管不著他們,對兩人來說倒是再好不過了。
或許他們就久居在大侖城,別回國都去,逍遙自在的做一對沖仙眷侶……
「左邊那邊多掛一點……右邊那邊也多掛一些,要是鈴鐺不夠,再去多買一點就是了。」
遠遠的,東方毓在回廊上就見到安于曼在花園里指揮著好兒名丫鬟做事,她正站在一座涼亭前,涼亭兩旁各種了兩叢竹子,而丫鬟們正照著她的指示在竹葉上綁鈴鐺,那景象還真是熟悉。
他無聲的走到她後頭,堂而皇之的將她給摟入自己的懷里,將下巴靠在她的肩頭,完全不掩飾兩人之間的親密,「在做什麼?嗯?」
她笑睨他一眼,完全沒有要他放手的打算,因為她喜歡被他泉密擁抱的溫暖舒服感,「你不是有眼楮,難道沒看到?」
鈴鐺也差不多都掛好了,丫鬟們便識相的忍著笑,趕緊退開,不打擾他們倆「新婚燕爾」。
「是看到了,不過我不懂你的意思,難道你這一陣子不開心?」
她搖搖頭,輕輕往後依偎著他,漾起柔美的笑,「我很開心。」
「那為什麼還要在竹葉上掛鈴鐺?」在山上時,她只有不開心了才會去掛了鈴鐺的小木屋那里。
「因為我想師父,也懷念以前我們在山上的日子。」
在山上的那十年是她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她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等到下山後她才明白,能不問世事的待在山里,沒有任何世俗羈絆,是多麼自在幸福。
所以她才會一時興起,要丫鬟們在竹葉上掛鈴鐺,好一解思鄉之情。
原來她是在想念山上的日子,他微微縮緊環住她的雙臂,在她耳旁柔聲低喃,「找個日子,咱們一同回山上看師父吧。」
「好呀。」她也有此打算,她本來還想,如果他沒空回去,她自已走這一趟也不要緊。
「順便也能告訴師父咱們倆之間的事。」他輕笑出聲,師父要魁知道他們倆已經互許終身,還生米煮成熟飯,恐怕要暴跳如雷了。
「那你的皮可得繃緊點了,小心師父在氣得把你轟出門前先扒下你一層皮。」
她也跟著笑出聲來。
他輕輕啄吻著她的臉頰,很有閑情逸致的跟她調情,一點都不擔心害怕,「有你在,師父會手下留情的。」
「你就不怕我跟師父一起對付你?」這麼有把握?她故意鬧他。
「你舍得嗎?」
她當然……舍不得呀!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反正你吃定我就是了。」
他再度輕笑出聲,「為什麼我覺得真正被吃定的人,其實是我才對?」
他的心已經滿滿的都是她,她的喜怒哀樂全都會牽動著他的情緒,所以真正被吃定的人其實是他呀!
但他一點都不在意被她吃定,甚至是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心交給她掌握,任由她搓圓捏扁都不要緊。
「哪有?明明就是我被你給吃——」
「王爺!」此時一名下人突然殺風景的急急闖進花園里,焦急的道,「有緊急軍情傳來!」
「什麼?」東方毓和安于曼兩人對望一眼,原本的柔情密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凝肅的神情。
看來這一陣子,他們有得忙了!
邊境的戰事又起,東方毓和安于曼馬上趕到軍營和其他將領們會合,一進入警備狀態,他們便各自在軍營內忙碌著,很難得才有空閑時間能夠好好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