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莙小姐,晚上我幫你煮了排骨粥,你現在不害喜了,要多吃點,看看你,還太瘦,這樣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蟬姨把晚餐送來,一邊舀粥一邊喃喃地道︰「還有啊,人參、桂圓別吃太多,罐頭食品也別吃,要多補充鈣和葉酸……呵呵,瞧我,比你這個當媽的還緊張,你的三餐是我在張羅的,該注意的人是我才對,來,吃吧。」
接過盛著排骨粥的碗,翎莙笑一笑。「蟬姨,謝謝你,一直讓你為我這麼忙。」
從知道她懷孕那天開始,蟬姨除了來送三餐之外,還不時地送一些食補的東西來給她吃,這陣子,蟬姨每天來來回回,真是辛苦。
「別這麼說,我才要感謝你呢,因為你來住這兒,我才能來照顧你,多賺一筆錢。」看到她垂頭,吳蟬察覺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呃,翎莙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關系,我沒生氣。」翎莙無奈的笑笑。
「翎莙小姐,你……你可別怪我多嘴,你看你,年紀輕輕的,你不是還在讀大學嗎?為什麼……」吳蟬看向她的肚子,頓了下,忍不住又道︰「為什麼不拿掉孩子?你的青春……」
「蟬姨,我不後悔。」牽出一抹微笑,翎莙笑出堅定的意念。
她不放棄這個孩子,她愛這個孩子,孩子帶給她重生的希望。
「我其實也看得出來,自從你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你的笑容似乎多了些,但是……」吳蟬擔憂的嘆了一聲,「我想,等孩子生下來,你還是會住在鐵家吧?少爺容得了你,可是,少女乃女乃呢?」
艾著一口粥,翎莙的臉上掛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少女乃女乃?哪個少女乃女乃?
看見翎莙露出的疑惑表情,吳蟬回以訝異神情。「翎莙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是少爺訂婚的日子?少爺今天正式接鐵氏集團總裁的位子,還和楓葉酒店的千金邱雅珊訂婚了。我听說這個邱雅珊不是太大量的人……」
听到鐵擎軍訂婚的消息,翎莙手中端的碗撲搭地掉落,整個人愣傻住。
「翎莙小姐,你怎麼了?」吳蟬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彎,拾起摔破的碗。「小心點,別踩著碎片。我再幫你重新盛一碗。」
「不用了,我吃不下。」
喃喃地說著,起身,翎莙像個失魂的人兒,緩緩地走進房里。
「翎莙小姐……」吳蟬收拾一地碎片,喃喃地自語︰「其實也沒那麼糟啦,唉呀,都怪我多嘴,說那些不中听的話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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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這個巴黎行程是誰訂的?」坐在總裁辦公桌前,鐵擎軍怒騰騰地質問男特助。
「Boss,那個是……」男特助期期艾艾,低眉,心虛的道︰「是少女乃女乃要求的。」
「誰是少女乃女乃?」鐵擎軍怒地拍桌而起。「我的配偶欄還是空白的!」
鐵擎軍當然知道男特助口中的「少女乃女乃」指的是誰。
三個月前,他正式接掌鐵氏集團總裁的職務的同時,他父親無預警的當場宣布他和邱雅珊的婚事。
當時,他沒有阻止這場從逃邙降的訂婚儀式,是因為他心中仍存著母親死亡的陰影--若不是他不听父親的話,母親也不會被翎莙害死,而今父親要他和邱雅珊訂婚,他雖然不願意,但也沒有反駁的余地。
曾經,他認定除了翎莙之外,他不會娶別的女人。
現在,他娶不得翎莙,娶誰對他而言,已無差別。
可是他沒反對這樁婚事,並不代表他的「妻子」有權利干涉他的事,甚至幫他決定他的行程。
「馬上取消這個巴黎行程!憊有,如果你想當她的私人助理,馬上可以走人!」鐵擎軍臉色鐵青,搞不懂他向來看重的男特助,為什麼會胡涂到去听一個女人的話。
「Sorry,boss.」男特助惶恐地馬上刪除讓上司發火的花都巴黎十日游行程。
「記住,你只為我鐵擎軍一個人工作,任何人的話,你都不需要去听,懂吧?」他知道邱雅珊嬌蠻的個性會令下屬難為,撂下重話,是希望下屬日後不再左右為難。
「Yes,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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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翎莙住的小區回來,鐵擎軍的心頭倍感沉重。
從他訂婚那天起,他就沒有和她見過面,他知道她懷孕了,正因為如此,他更不想見她。
他怕見到她,看到她的眼淚,他會心軟,會更舍不得她,會拋開所有顧忌,不顧一切把她娶進鐵家。
為了能偷偷見她一面,他又買下她住的樓層斜對面那層公寓,想看她的時候,他就到那層空蕩蕩的公寓,拉開窗簾一角,偷偷看著對面的她。
夜里,泰半時候,總會見她倚在窗邊,探出頭往下搜尋,他知道她在等他,但他不能見她、不能看她含著憂愁的水眸、不能吻她的紅唇、不能輕撫她凝脂般的肌膚……
只是愈壓抑自己不去見她,她的一切就愈令他瘋狂。
「站住,你去哪里了?」
上樓的腳步,讓一聲厲喝給阻斷。
必頭,鐵擎軍看見父親滿臉不悅的表情。「我去辦點事。」回答父親的話之際,壁上掛的時鐘,時針和分針正走到一點鐘的位置就定位。
今天,他回來的更晚了。
「雅珊找了你一晚上了,你為什麼一直不理她?還有,她想要你陪她去巴黎玩,你為什麼……」
「您很清楚我有沒有時間陪她去玩。」冷然的打斷父親的質問,他不想把睡眠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討論上。
「就算你沒有時間陪她去玩,吃頓飯總可以吧?你們都已經訂婚了……」
「我們的婚事是您訂的,我自始至終沒有答應過這樁婚事。」
不想再討論這件讓他一點感覺都沒的事,轉身,不管父親臉上掛的是喜是怒,他只想上樓休息。
遙望了窗口邊的翎莙一整晚,這樣就夠他一夜好眠了。
鐵家的客廳里,邱雅珊以鐵家的女主人自居,對著老老少少的僕人頤指氣使。
「這個拿去丟掉,我不喜歡這個。」
「可是那是翎莙小姐的……」
「翎莙小姐?她都已經失蹤十個月,不會回來了,還擺著她的東西干什麼?」提到翎莙的名字,邱雅珊又是一陣火。「馬上拿去丟掉!」
「是。」
「還有這套沙發,我愈看愈不順眼,明天去換一套。」
「這……」
「這什麼這?老爺子說過了,這個家的門面,由我來掌管。」邱雅珊雙手環胸,盛氣凌人。「全都依我的意思去做!」
「是。」
「知道就快去做呀!」
「是,少女乃女乃。」
「全是一堆笨手笨腳的蠢蛋!」
邱雅珊氣騰騰地落坐在她看得極為不順眼的沙發上。
今天,她去公司找擎軍又踫釘子了。
從訂婚到現在,她連一次單獨和他相處的機會都沒有,上回她精心安排兩人去花都巴黎游玩,結果最後還是她一個人去,她真不知道他到底把她這個未婚妻放在哪里?
他老是以公事忙為借口,她知道他就是不想見她,還推說她年紀還輕,大學還未畢業,結婚一事,要再等等。
令她嘔的是,現在大家都知道她訂婚了,她既不能明目張膽的追求別的男人,別的男人也畏懼鐵擎軍這只商場突然竄起的猛虎,不敢太靠近她。
懊幾回她都想毀婚,可她又不甘心,再說,別的女人覬覦他,對她又妒又羨,可也讓她在一堆女人面前得意了不少回咧!
但他也給她不少的氣受,每當她在他那兒受了氣,鐵家的僕人首當其沖,就成了她的出氣筒。
刺耳的電話鈴聲陡地響起,四下一望,竟沒有一個僕人在客廳里,礙于這兒是鐵家,打電話來的,說不定是哪個政商名流,斂住脾氣,邱雅珊接起電話,輕聲細語︰
「您好,這里是……」
「麻煩請少爺听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婦人焦急的聲音,邱雅珊不客氣的問︰「你找哪個少爺啊?」冒冒失失的,說不定是打錯了。
「擎軍少爺在嗎?」
「他不在,你找他做什麼?」
「唉呀,怎麼辦呢?」婦人喃喃自語,旋即道︰「我……我是吳蟬,麻煩你找一下少爺,告訴他,翎莙小姐要生了,我先送她去醫院,你請他抽空到醫院來一趟。」
「翎莙……要生了?哪家醫院?」邱雅珊錯愕的瞪大了眼,腦袋硬塞入醫院的名字。「喔,我知道那家醫院,好啦,我知道。」
幣上電話後,邱雅珊坐在電話旁,愣了好半晌。
不對啊,鐵翎莙不是被抓去關了嗎?她一直裝傻當翎莙是失蹤,是知道鐵伯伯不喜歡自家私事遭人談論,可,鐵翎莙怎麼會懷孕了?
听剛才那婦人的口氣,似乎擎軍早知道翎莙懷孕……
貶不會是擎軍把翎莙接出來?但這怎麼可能呢?翎莙是害死他親生母親的「凶手」耶!
一頭霧水的邱雅珊,弄不清楚這狀況,但她旋即想到,不管鐵翎莙懷孕的原因如何、她是否還在牢里,鐵翎莙總是鐵家人,她生的孩子是鐵家的骨肉,以鐵伯伯愛面子的程度來看,他絕不會讓孩子流落在外。
阿子回來,鐵翎莙勢必也會跟著回來--想到鐵翎莙先前曾刻意阻撓她和擎軍見面,邱雅珊心頭的恨意仿若滔滔江水,翻滾不休。
「不行,我絕不會讓你回來!」
她又想,如果孩子真的回來,日後鐵家的家產,又多一個人分了,那可不行。
冷靜的想了想,只要孩子不見了,鐵翎莙就沒得玩了,鐵家的家產也不會被瓜分--
腦里浮上一個壞主意,嘴角得意的上揚,拿起話筒,邱雅珊要徹底瓦解翎莙和鐵家的關系。
巴電話那頭的人交代一些事後,她掛上了電話,冷哼著︰「鐵翎莙,敢和我Amanda作對,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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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蟬姨,我哥他……來了沒有?」躺在病床上,剛生完孩子的翎莙,臉色蒼白,渾身沒半點力。
「少爺他……他還沒來。我想,少爺他可能還在忙,也許等一會兒他就會過來。」
吳蟬嘴里雖安慰著翎莙,心頭卻也納悶,這鐵少爺好幾個月都不來看翎莙小姐,這會兒翎莙小姐都生了,到現在也沒見到他的人影,鐵家也沒半個人來關照……難道鐵家人真的要把翎莙小姐丟著不管?
看著翎莙一臉期盼,吳蟬心頭倍感不舍。
「翎莙小姐,你先休息,睡一會兒,顧好身子要緊。」
「他是不願來嗎?」翎莙黯然的垂眼,低喃著。
「不……不是這樣的,對了,早上我打電話過去,沒聯絡到少爺,可能是接電話的人忘了告訴他,我再去打電話。」
都等了一整天了,說不定真的是接電話的人胡涂了,忘記告訴少爺,她得再打一通電話問問。
「蟬姨,等……等一下。」
「怎麼了?你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我沒有不舒服,我想問你,現在什麼時候了?」
「哦,現在……晚上八點了。」
「八點了?那你趕快回家,你的小阿……」
「翎莙小姐,你別擔心,我的大兒子會照顧他兩個弟弟的。」
「蟬姨,你不用照顧我,我很好,而且這里也有醫生和護士,你回去陪孩子吧!」
「這……不如這樣吧,我先去打電話,等少爺過來,我再回去。」
「嗯。」翎莙響應的聲音,縹緲無力。
她盼了好幾個月,都沒見到他,她生了,他也不來,她想,或許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吳蟬急急忙忙的出去打電話,躺在床上的翎莙,獨自黯然垂淚。
如果他真的不要這個孩子,那她不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希望,建立在孩子的悲哀上?想到當初自己天真的以為,有了孩子就是老天爺賜給她人生的新希望,而如今……
心酸的淚水落下,一切都怪她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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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鐵擎軍還在自己的辦公室內。
揉揉眉心,今天的他心神浮躁,做什麼事都不順,也許是因為翎莙的預產期近了,該不該把她接回鐵家一事,擾的他近半個月睡也睡不好,整天心煩氣躁的。
兩手交握于腦後,頭向後傾放松筋骨之際,男特助敲門進入,恭敬的問道︰「Boss,你父親打電話來,你要接嗎?」
「把電話接進來。」
「Yes,boss.」
唉接起電話,鐵擎軍就感覺到一股怒氣騰騰,如火箭般朝他發射而來。
「擎軍,翎莙懷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沒有半點遲疑,鐵擎軍沉穩的承認。
他不問父親如何得知這件事的,紙包不住別,他知道這件事遲早要公諸于世。
「擎軍,你瘋了不成?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憊有,你暗中把她接出來,為什麼沒先經過我同意,事後為什麼也沒告訴我?」
跳開老掉牙的未婚妻話題,鐵擎軍沉著聲道︰「我把她接出來,是不想日後有記者去挖到鐵家的內幕,之所以沒和您商量,那是因為當時您對我母親的死傷心過度,鎮日酗酒,我不知道該如何找您商量。既然事前沒說,事後也不用再提,免得您多煩惱。」
低沉的語調中,有一絲的譏諷意味。
他可以理解母親離世後父親心中的悲痛,父親用喝酒麻痹自己,把公司丟給他,他也沒一點怨言,只不過,父親悲傷時,還不忘選住在秦若梅的楓葉酒店,這倒讓他疑惑,父親究竟悲傷母親的過世多一些,還是充其量只是想尋求秦若梅的安慰。
「你……」電話彼端的鐵風,讓兒子的一席話,堵的啞口無言。「那些事都別提了,我只想說,你真的是胡涂了!翎莙害死你媽,你還跟她……你就不怕她是想繼續報復嗎?她連你媽都敢害死了,我看她八成想把鐵家全給毀了,她才甘願。」
「她沒那能耐。」鐵擎軍淡淡的道。
「可她現在有你的孩子,只要孩子在她手中,她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鐵風又怒又急的道︰「你馬上去醫院把孩子帶回來,最好讓她永遠不要和孩子相見。」
「爸,您在說什麼?」鐵擎軍緊握著話筒,倏地站起身。「翎莙生了?」
「你不知道?」
「James!」還沒來得及掛上電話,鐵擎軍呼喝的聲音,已震得在外頭的男特助仿若遭遇七級大地震一般。
「Boss……」
匆忙中,鐵擎軍急急的把電話掛斷,拎起西裝外套往外沖,邊跑邊對著尾隨在他身後跑的男特助吼道︰「今天沒有我的私人電話嗎?」
「除了你父親之外,早上邱小姐打電話來約你中午吃飯,我幫你推掉,後來她又打了幾通,說有重要的事……」
「沒有別人打來?」急忙再問,鐵擎軍人已進入電梯內。
「沒有。」
「把我桌上的東西收好,你可以回去了。」
「是,Boss。」
電梯門倏地關上,恭敬地站在電梯外的男特助,擦掉額上的冷汗,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才跑了一小段路,他就喘的活像跑了幾百公里一樣,他想,他應該是被嚇喘的。
苞在總裁身邊工作十個月了,總裁是極度要求工作效率的人沒錯,但今天總裁焦急的模樣,真是令他訝異至極。
究竟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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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火急的 車來到醫院,鐵擎軍在醫院門口遇到吳蟬,知道她早上打過電話到鐵家,他猜,接電話的人大概是邱雅珊,而晚上接到電話的,就是他父親了。
請吳蟬先回家後,鐵擎軍急匆匆的趕到病房,卻沒看見翎莙的身影。
問過護士,知道她到嬰兒室去後,他又急忙的趕往嬰兒室。
憊沒到嬰兒室的途中,他看見她虛弱的靠在牆邊,一位護士見狀想過去扶她,他一個眼神示意,請護士離開。
「你不躺在病床上休息,跑來這里做什麼?」看到她虛弱的樣子,心頭的不舍涌上,但更多的是怒氣,氣她不會照顧自己。
一听到熟悉的聲音,是她盼了好幾個月想听到的聲音,忙不迭地回頭之際,兩行熱淚已先落下。
「哥……」
蒼白素顏上的委屈神情,兀自融化他心頭上堆積的霜雪,他伸手想扶她,但手在踫觸她的腰際前,握成了拳頭,憤然收回。
當初他對她的滿腔善意,換來的是母親的冤死,如果他又心軟善待她,向來憎恨她的父親,難保不會有慘遭冤死的下場。
不管他和父親的感情有無減弱,當初母親的冤死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歉疚和遺憾,他生為鐵家長子,絕對會誓死保護父親不受傷害,不再讓第二次的遺憾發生。
「我……我以為你不會來了。」見到他,心頭的酸楚,瞬間全化成兩行熱淚涓流。
漠視令他心頭揪疼的淚水,他厲聲道︰「回病房去。」
「我……我想看……看我們的孩子。」身子貼靠在牆上,她虛弱的模樣,宛若一朵失血的白色櫻花,風一吹,即會飄然落地。
凝視著她半晌,他的黑眸眯起,抽掉對她的憐惜,硬是將冷血無情的因子植入。
「你說錯了,那不是我們的孩子。」
他的話一出,她的心瞬間被冰雪凍封住。
水眸顫巍巍的抖出淚水,她沒料到,他竟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孩子……他是你的。」
難道他認為她對他不忠?認為她還有別的男人?
「如果你……」
「你說對了,孩子是我的。」鐵擎軍打斷她想說的話,以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
淚水在錯愕的表情下暫歇,翎莙看著他,猜不透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她以為他不要他們的孩子,才會出說那種話傷她,達到拋棄有理的目的,但……事情顯然不是她想的這樣。
「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要把他帶回鐵家。」
「孩子……是你一個人的?」翎莙張口結舌,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看,心頭驀地涌上可能會失去孩子的恐懼慌張。
「沒錯,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他冷厲的重申。
案親的話點醒他,在考慮要不要接她回鐵家之前,他得狠下心測試她是不是想拿孩子要挾他,任她予取予求。
「不,孩子是我的……你不可以……不可以帶走……孩……孩子……」
虛弱的身子,禁不住這麼大的打擊,眼前的景物模糊,眼前的人影變得虛幻,失血的白色櫻花,黯然銷魂,頃刻間,晃晃悠悠飄零。
「翎莙--」強勁的手臂,瞬間接住了飄落的失血白櫻花。
圈住她虛弱的身子,黑眸里的憐惜之意,再也掩不住,橫抱起她,在她唇上吻下滿滿的情意之際,他的眉心蹙起傷痛的皺痕--
「為什麼上天讓我愛上你,卻又讓我恨你?」
把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緊緊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他抱著她緩緩地走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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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了翎莙一夜未睡,鐵擎軍在中午之前,仍然趕回公司處理公事。
整天下來,他為了該不該馬上接翎莙回鐵家一事心煩,加上昨晚整夜未睡,俊臉上布滿疲憊。
兩個鐘頭前接到蟬姨打來的電話,她因為兒子在學校跌傷了,要馬上趕回家去。他擔心翎莙沒人照顧,管不了還未處理完的公事,丟下剛批閱好的一份卷宗,火速的趕到醫院。
中午前他離開時,翎莙還未醒,昨晚他說的那些話,一定傷透了她的心。蟬姨說她有醒過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說話也不吃東西……
腳步放輕,進入病房,見她又睡著了,他想,這樣也好,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她看起來比昨天剛生產完還憔悴。
站在床邊,靜靜地端詳她好半晌,他忽地想起來,他還沒看到他們的孩子。轉身,離開病房,他懷著期待的心情,循著昨天的路徑,找到了嬰兒室。
頭一回當父親,撇開和孩子母親之間的恩怨糾纏,他其實是感到有點興奮的,他鐵擎軍的孩子出世了,在這世上,也有一份屬于他生命的延續。
「對不起,嬰兒探視時間已過,請您明天再來。」見到一個比明星還帥的男人要來探視嬰兒,嬰兒室的護士帶著微笑,非常有禮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