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一陣昏昏沉沉,她的人生再也沒有任何希望。
媽死了,爸更恨她,連向來最疼愛她、想娶她的哥哥也……也不理她了。
也許合上眼,一切的噩夢都會過去,對,她好累,真的好累,她想睡覺,最好睡了,永遠都不要醒來。
跋眼交睫,眨掉兩串淚水,身子蜷縮起,翎莙孤伶伶地走進了夢鄉。
XXXXXX
接到了翎莙昏睡了兩天兩夜的通知,還在守喪中的鐵擎軍,獨自一人來看她。
「鐵少,她昏睡兩天了,該怎麼辦?」
「把這個案子結了,我要帶她走。」
看著躺在床上,身子還蜷縮著的翎莙,鐵擎軍的心頭有著萬般不舍,但他更恨她,他處處維護她,她竟然心狠手辣的對他母親下手!不管她是氣瘋了,或是氣到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這件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
「鐵少,這……」
「這件事,由我作主。」鐵擎軍渾身散發著鐵家新霸主之氣勢,連警方的高階主管見了,都不由得畏懼三分。「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
「當……當然,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鐵風向來最不願鐵家的私事曝光上報,盡避這回鐵風氣壞了,仍不忘交代這事要以最低調處理,何況事關鐵家自家人,他聰明的事先把翎莙小姐關在特別密室里。
進入里邊,把還在昏睡的翎莙扛在肩上,邁開大步,一陣旋風掃過,眨眼間,鐵擎軍已消失在幽暗的密室。
XXXXXX
「翎莙小姐、翎莙小姐……」
听到有人喊著她的名字,昏睡中的翎莙幽幽轉醒,眼皮微啟,眼前一片白光,刺得她的眼又倏地合上。
「翎莙小姐,你醒了嗎?」
又一聲呼喚,翎莙試著再張開眼,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後,雙眼微微張啟,眼前模糊的景象,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翎莙小姐,你真的醒了。」
「啊!」
對上一張幾乎毀壞的臉,翎莙嚇得大叫一聲,忙不迭地彈坐起身。
「對不起,我嚇著你了。」一名年約四十歲的中年女子,垂著頭,自卑的退了一步。
翎莙細看她,覺得眼熟。「你……你不是蟬姨嗎?」
「翎莙小姐,你還記得我?」婦人高興的笑著,旋即又把頭垂得更低。「對不起,我把你嚇著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突然看到……」一陣暈眩的感覺襲來,翎莙按著頭,想起自己應該是在牢里的。「我……我怎麼會在這兒?」
「翎莙小姐,你不要緊吧?」婦人想上前去扶她,可又怕嚇著她,遂停在床邊兩步遠之地。「是少爺帶你到這里來的。」
「我哥……」
「少爺的心地真好,他一定是擔心你受不了太太去世的打擊,才會把你帶到這里來。」婦人自己猜測著,旋即又道︰「當年如果不是少爺對我們母子三人伸出援手,說不定那時候,我就帶著三個兒子去自殺了。」
把心頭的疑惑先擺在一旁,翎莙主動靠近她,拉著她的手安慰她︰「蟬姨,別去想以前那些事了,你現在過得好嗎?」
看到翎莙沒怕她,還主動來拉她的手,吳蟬感動不已。「我很好,雖然賺的錢不多,可是我和我三個兒子能生活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
「那就好。」
翎莙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她想起幾年前的一個夜里,全家到外頭用餐時,她突然肚子痛,送到醫院時,正巧看到全身被硫酸潑到,緊急送到醫院急救的蟬姨,警察也隨後而來,後來他們才知道,原來蟬姨的老公有外遇,外頭的女人想當富太太,要求蟬姨簽下離婚協議書,幾次談判,為了孩子,蟬姨堅持不離婚,誰知外頭那女人發狠,拿著硫酸就往蟬姨身上潑--
蟬姨是個可憐的女人,當年哥幫她度過所有難關,她一定感激在心,才會答應幫哥來「照顧」她。
「對了,這是哪里?」
「這里是一個高級小區,你沒來過嗎?這層公寓好像是少爺買下來的。還有喔,我看少爺一定是擔心你太單純,怕你亂開門讓人進來,叫我離開的時候,一定要在大門上上鎖,他說,除了他和我之外,不能讓別人進來。」
聞言,翎莙無奈的點點頭,她點頭,只是讓比她還單純的蟬姨安心。
「都顧著說話,我倒忘了你昏睡了幾逃詡沒吃東西呢!罷剛我在家里煮了一鍋粥,我放在外頭桌上,我去拿進來。」
蟬姨去了,很快又踅回。「這粥不燙,還溫著,剛好可以吃。」
接過了粥,翎莙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翎莙小姐,你慢慢吃,這里有礦泉水,外頭桌上有水果,我……我得趕回去接我小兒子,他快放學了。」
「蟬姨,你不是住在這小區內?」
吳蟬笑了笑。「我哪住得起這種高級小區?我和我的前夫斷的干干淨淨,現在我靠自己的能力養孩子,住的是老舊公寓,不過,孩子都在我身邊,我很滿足了。」
「喔,那你快點去。」
「翎莙小姐,晚上你要吃宵夜嗎?我幫你送過來。」
「不用,我吃不下。蟬姨,你留在家里陪你的孩子,不用過來了。」
「那好,明天早上我再幫你送早餐過來。」
「謝謝你。」
「翎莙小姐,你不用跟我客氣的。那我先走了,你不用怕,這小區里管制很嚴的,不會有小偷進來。」
「嗯。」翎莙微笑著,讓蟬姨能安心離開。
「蟬姨……」
走到門前正要離開的吳蟬,听到她的喊聲,停下腳步,回頭問︰「翎莙小姐,你有什麼需要,盡避跟我說。」
「我只是想問你,你很愛你的孩子嗎?」
「這是當然的啊,天底下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孩子是自己懷胎十個月生下來的,我可是把三個孩子當成是自己的生命。」
盡避蟬姨的臉幾乎全毀,但翎莙仍可以從她的臉上,看出屬于一個母親慈愛的特有表情。
「翎莙小姐,我知道太太走了,你一定很傷心,不過……」
「蟬姨,你放心,我沒事的。你不是趕著要去接小阿嗎?去吧!」
看一看,時間快來不及了,吳蟬趕緊離開。
看著一個著急要趕去接小阿的母親,翎莙的淚水突然滑下臉龐。她到底是被拋棄的,還是不小心遺失的?她的母親為她著急過嗎?
心口被一陣酸澀滋味填滿,她怎麼都吃不下了。
把吃不到一半的粥放下,翎莙走到窗邊,看著蟬姨口中的高級小區--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同樣的建築,她至少在十層樓高的地方。
蟬姨以為哥是「救」她出來的,其實她知道,爸不喜歡鐵家的私事攤在陽光下遭人指指點點,而哥也只不過是換個地方把她關起來罷了。
也無妨,她被關在哪里都無所謂了。
XXXXXX
鐵家對外宣布唐雪蘭是因病而亡的,出殯當天,鐵翎莙因為昏倒在醫院,而沒有參加喪禮。
低調的辦完喪事,鐵風獨自跑到楓葉酒店去喝酒。接連好幾天,鐵風都沒回家,一直窩在楓葉酒店,包下最頂級的住宿套房,一個人喝著悶酒。
鐵擎軍也派人暗中去調查過父親在楓葉酒店的事,知道父親和楓葉酒店的負責人秦若梅之間,純粹只是朋友,有的也只是父親對她的愛慕,秦若梅似乎只以客人和朋友的身份,去關心父親。
母親死後,他已經沒有權利去責怪父親,如果當初他听父親的話,讓翎莙離開鐵家,也許一切的憾事就不會發生……
垂頭,閉上眼,手指在眉心間揉了揉,父親消極的選擇逃避,鐵氏集團的重擔,自然就落在他身上。
于是他提前結束了美國那邊的學業,直接接手公司大大小小的事。
十天來,他沒回去過家里,為了盡快熟悉公司的業務,他一直待在公司,每天只在總裁休息室內小憩一下。
案親的逃避,成了他肩上最沉重的負擔。一份可以為公司明年度帶來龐大利益的合約,父親丟著不管,而他這個代理總裁在最短的時間內,以專業管理人的姿態,獲得對方的信任。
擺在辦公桌熱騰騰的合約,證明他鐵擎軍工作上的能力,絲毫不輸給他的父親,董事們一通通道賀和贊賞的電話,令他接到煩。
「James,幫我擋掉所有電話,不管是誰打來的。」按下男特助所屬的分機號碼,鐵擎軍交代著,「還有,取消明天的所有行程,我要休息一天。」
十多日來,每當夜晚來臨,翎莙總像一只過于安靜的貓兒,乖乖地窩在黑暗的房內,不吵不鬧,等著黎明到來。
除了母親出殯那天,她從早跪到晚,哭紅了雙眼,泰半時間,她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女圭女圭,靜靜坐著,沒有逃跑的念頭。
蟬姨其實也發現了有哪里不對勁,但她沒說,蟬姨也不好再問下去,只是一日又一日的按時幫她送三餐來。
外頭似乎有人在開門的聲音,蟬姨已經送過晚餐來了,難不成又來幫她送宵夜?可她說過,她不想吃宵夜的。她希望像蟬姨這麼好的母親,可以有多一點的時間陪陪孩子。
憊是,有小偷?可是這屋里,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呀!
窩在床上,她動也不動。她並不害怕,就算真的有竊賊來,殺了她,或許她還感謝那竊賊呢!
她不怕死,可也不能死,既然哥選擇把她關在這里,她就沒有權利離開、沒有權利尋死、沒有權利……去做任何事。
死寂的屋內傳來一陣不協調的踫撞聲,一道低沉的悶咆聲,熟悉的撼動她的心弦。
「哥?是哥來了?」喃喃地低語,她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心頭雀躍地跳動著,她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在期待著他能來看她。
在她急著下床想出去看他之際,房門已被推開,一個巨大的身軀,在暗黑的門口處跌了一跤。
怒咆聲響起,她模黑走向他,試著想扶起他,可是,一陣沖天酒氣,燻得她忍不住捂著鼻。
「哥……你喝酒了?」
「把……把燈打開……為什麼不開燈?」跌跌撞撞的走進來,還摔倒在地,心頭怒氣陡升,鐵擎軍發出獅吼般的怒咆。
從來沒有听哥這麼凶過,翎莙嚇得退了一步,怯怯地道︰「我……我去開燈。」
沿著牆壁走,模到了電燈開關,啪的一聲,強力的光源,迅速取代了黑暗的帷幕。
「哥,我扶你起來。」
翎莙彎身想扶起酒味濃重的鐵擎軍,未料,她的好心,換來的卻是他狠心的推離--
「走開!你這個凶手!」
「哥,我不是……」
「別以為你離開了監獄,你就沒罪了。」坐起身,鐵擎軍怒紅的雙眼里,釋出滿滿的怨恨。「我不會放過你的……一輩子都不會!」
翎莙直望著他,突然覺得他變得好陌生。
以往那個疼她、愛她的哥哥,此刻像個冷血無情的人,那雙充滿怨恨的眼,似乎恨不得把她這個罪人給吞噬。
她怎麼也沒有辦法,把他和那個曾經為了滿足她小小心願,不顧聯考在即,還偷偷帶她去偷摘水果的哥哥,聯想在一起。
「為什麼你要害媽?為什麼?」鐵擎軍突然撲向她,兩手掐著她的脖子。「我不是說了,我會娶你、我會娶你的……為什麼你還要害死媽?」
強勁的力道鎖住她的咽喉,翎莙沒有辦法出聲,只能吃力的搖搖頭。
看見她臉色漸漸蒼白,鐵擎軍頓時松開了手,頹喪的坐在一旁,布滿血絲的雙眼,瞅著她失血的容顏。
「哥……」深吸了幾口氣,翎莙發出虛弱的喊聲。
「不準你再叫我哥!從你害死媽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妹妹,也不再是鐵家的孩子。」狂咆的怒氣已然消褪,鐵擎軍冷冷的瞪視著她。
「我沒有害死媽,為什麼你不相信我?」
他狠狠抓住她縴細的手腕,冷冽地道︰「除非媽能活過來,我就可以相信你!」
翎莙黯然的垂眼。媽媽死了,如何能再活過來?這輩子,難道她注定得活在這個罪惡的深淵中?
「不要裝出一臉的無辜。」虎口叉住她的下顎,他把她的小臉抬起,對著他。
水眸幽幽的望著他,她緘默不語,淚水如細絲滑下兩頰。
涓流的淚水,撥弄著他的心,她幽怨淒楚的表情,徐徐地引導出他壓在心底對她的呵護之情--
他想伸手撫模她的臉、想伸手抹去她的淚水……但一想到他對她二十年的呵護之情,換來的卻是她狠心的害死他媽,怒意登時排山倒海的再度涌出。
「不準哭!我叫你不準哭,你听見了沒有!」她的淚,令他心煩。
他突如其來的怒吼聲,嚇著了她,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止不住。
「不準你哭!」
包大的怒吼聲,讓她更害怕,怯怯地嚶嚀低聲啜泣著,斗大的淚珠不停地涌出眼眶,帶出兩道傷心痛楚的淚痕
煩悶的情緒鼓噪著胃里的酒液,翻騰的酒液沖擊著胃壁,灼熱的感覺,沸騰了體內的每一條神經--
癌首,他狠狠地咬著她微微顫抖的紅唇,粗暴的吻著她,不讓她發出擾亂他心緒的哭聲。
但粗狂的吻,沒讓他的心獲得寧靜,反倒在他心湖,激起了另一波更大的巨浪--
粗糙的大手,霸道的探索著她身上每一吋光滑雪白的肌膚,黎明到來之前,他的身、他的心,一直沒有和她分開過。
XXXXXX
「翎莙、翎莙……」
「擎軍哥哥,你醒醒啊,擎軍哥哥--」
「翎莙……翎莙--」
「我不是翎莙,我是Amanda。」站在床邊的邱雅珊,氣騰騰地甩開鐵擎軍的手。
靶覺有人在他的床邊,鐵擎軍倏地睜開眼,一看到邱雅珊,他的眉頭緊蹙起。
「你在我房間做什麼?」他坐起身,頭疼欲裂。
「我……我媽要我過來告訴你,你爸住在我們的楓葉酒店,他心情不太好,一直喝酒,喝了醉,醉了睡,醒了又喝,喝了又醉……」
「我會付錢的。」揉揉太陽穴,他的頭好痛。昨晚,他去了翎莙那兒,對她做了……
「我媽不是要跟你討錢的。」邱雅珊坐到他身邊,勾住他的手。「她是怕你擔心,特地要我來告訴你,她會照顧你爸的,等過兩天你爸心情平靜了點,如果那時你很忙,我可以載他回來的。」
「出去。」他斜眼睨視著她。他的頭快爆炸了,她還在他耳邊說那些他一點都不想听的話。令他生氣的是,究竟是誰準她進他房間的?「我叫你出去,你听見沒有?」
被他的怒吼聲嚇著,邱雅珊站起身,嘟嚷著︰「擎軍哥哥,你干嗎對我那麼凶!」轉身走出去,邱雅珊喃喃低語︰「我可是好心來告訴你鐵伯伯的情況的,好心沒好報,哼!」
她大步的走過去,重重的關上房門,頭痛欲裂的鐵擎軍,砸毀了門邊的一座立燈。
昨晚他做的事,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一大早他丟下甫睡著的她,離開那地方--因為他更清楚的知道,他是那麼地愛她,即使她害死了媽媽,他還是控制不了想愛她的念頭……
「翎莙,我愛你--」兩手按住快爆炸的頭,他悶聲低咆著。
頭痛,他的頭好痛。
XXXXXX
被鐵擎軍趕出房間的邱雅珊,氣嘟著嘴。
她可是好心來向他報告他父親的消息,如果不是為了他,她才不會願意再來鐵家。
想到鐵伯母的死,她嚇的好幾日都不敢出門,還好先前她的朋友因為失戀求助于一位催眠治療師,她心想,也許可以找那位催眠治療師幫她。
丙然,在催眠治療師的幫助下,她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況且現在又是白天,只要她不去後院,她才不怕什麼鬼魂呢!
走到翎莙房間前,邱雅珊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看看四下無人,瞬間溜進房去。
外界一直以來,都認為鐵翎莙是鐵家最寵愛的小鮑主,不管實情如何,至少以鐵伯伯愛面子的程度來看,物質方面,絕對不會虧待鐵翎莙。
巴鐵翎莙年紀相仿的邱雅珊,雖然也是從小餅慣富裕的生活,但難免也會想和翎莙比較一番。
房內的擺設,其實和她的也相差無幾,最重要的,當然還是看她的衣櫃。
邱雅珊懷著一種興奮的情緒,緩緩地走向衣櫃。
反正,鐵翎莙已經被趕出鐵家門了,這些衣物,與其留著被僕人偷光拿去變賣,還不如她挑一些回去穿,那衣服的價值,才不會讓沒品味的人給糟蹋了。
背著佔有的亢奮情緒,邱雅珊急急的將衣櫃給拉開。
「哇--」
衣櫃里塞滿衣服的情景,和她想象中的畫面相去不遠,在她想拉出一件白色小禮服之際,衣櫃下方突然掉出一大束花來。
把禮服掛回,彎身細看,赫然發現從衣櫃里掉出來的這束花,正是她托花店人員送來給擎軍哥哥的那束花。那日,她可是為了擎軍哥哥,破例特地到花店去親自挑選報的--
拿起上頭的小卡片,果然是她親手寫的卡片。
「鐵翎莙!」捏皺了小卡片,看著枯萎的花束,邱雅珊氣得牙癢癢的。
原來是鐵翎莙把她要送給擎軍哥哥的花束給藏起來了,難怪那天擎軍哥哥看到她在廳里,什麼話也沒和她說,就馬上叫僕人請她走。
「鐵翎莙,你這個小賤人!懊哇,你不讓我約擎軍哥哥,改明兒個我成了你的大嫂,你永遠都別想踏進鐵家一步,走著瞧你!」
憤怒的拉出衣櫃里的好幾件衣服,把衣服放在地上踩,邱雅珊暗暗的立誓,她和鐵翎莙這輩子誓不兩立!
XXXXXX
窩在這棟高級小區內,一轉眼已過了五個多月。
五個多月,一百五十多個日子,對翎莙而言,她的人生,慢慢地重生,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走在中庭的原石步道,注視著矗立在步道旁的石雕藝術品,她的心頭,平靜而喜悅。
也許感受到她沒有逃跑的念頭,一個月前,他開始答應讓她能在小區內自由活動。
眼光柔和的往下看向自己隆起的肚子,她的嘴角噙著期盼小生命到來的喜悅光芒。
她不恨他對她做了什麼,他曾說過,他會娶她,那時,她以為他只是想保護她,不讓她被趕出鐵家,才會這麼「安慰」她,但自從他把她「救」出來,安置到這小區來,和她……發生親密的關系後,幾回他來,雖然他的眼神總是有恨、雖然他不再像以前陪她說好多的話,但每當兩人赤果果的貼靠之際,她總能感覺到,他們的生命,生生世世,都會相連在一起。
而現在她依賴他的心情,和以前的依賴,似乎也有著大大不同。
她也相信,老天爺既然安排了他們在一起,總有一天他對她的誤解,一定會消失。
模模孕育著小生命的肚子,她展露出住進這小區來難得一見的笑容。
原本她以為自己會懷著莫名的贖罪心情,獨自在這里孤老一生,但這個小生命形成的同時,為她帶來了一道人生的新希望光芒。
「總有一天,你爹地會知道,媽咪沒有害死你女乃女乃的,對不對?」輕聲細語的對著肚里孩子說,她的笑容,染上屬于幸福的甜蜜色彩。
「可是你爹地有一個多月沒來看媽咪,媽咪還沒告訴他,你已經在我的肚子中了。」水眸半掩,翎莙有些愧疚的和肚里的孩子說道。「不急的,對吧?反正你爹地總是會來的,媽咪一定會告訴他的。」
望向在另一頭由父母親帶著一起散步的小阿,翎莙的心底頓感有些空虛。
他總是夜里來,天一亮就離開,蟬姨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甚至還以為她是和別的男人有染懷孕,他怕鐵家的面子掛不住,才把她藏到這兒來。
她不讓蟬姨告訴他,她肚子已經隆起的事,她想親自告訴他這個屬于他們兩人的秘密「喜訊」。
眼神纏上一抹憂愁,日後,孩子出生後,他會和她陪著孩子一起散步嗎?
望著愈走愈遠的一家三口幸福的背影,翎莙告訴自己,會的,總也有那麼一天,幸福天使會將他們一家三口,緊緊連系在一起的。
想象著他把孩子架在他的脖子上,想象著她挽著他,一家三口一同漫步的幸福情景,她的笑容愈擴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