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蔥有切過嗎?」她做的明明就是把蔥加進蛋里,而且連蔥的最外層都沒有去除。
「當然有啊!」她一臉委屈。「我還因為切蔥,差點割傷手指。」
她是把蔥切了,只不過是切一半,而非蔥花。
「好吧!」他嘆氣。「我來試試炒雞肉好了。」
他拿起筷子挾另一道菜,剛才的蔥蛋是爛泥,這道卻像燒焦的布丁,無論是哪一道菜外表都很可怕。
外表難看不見得代表味道不好,他如此安慰自己,只是他才咬了一口,馬上就把口中的雞肉吐出來,這雞肉根本還沒熟!
「思暖。」他終于知道了,她是個烹飪白痴。
「怎麼樣,好吃嗎?」她興致勃勃地問他,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叫她自己嘗試。
「你自己吃吃看,再告訴我答案。」他放下筷子,不敢再動其他盤菜,飯看樣子也沒煮熟。
「什麼嘛,是我問你耶!」她奇怪地看他一眼,拿起筷子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里,和他一樣,才吃了第一口便吐出來。
「好難吃!」這是什麼垃圾。「根本還沒熟!」
對啊,難吃又沒熟,她的杰作。
「你不要再動筷子。」她搶下他手中的筷子,不許他再殘害自己的身體。「等我兩個鐘頭,我重做,這一次一定會成功。」她決定了!她要好好鑽研廚藝,一雪前恥。
盡避霍思暖信心滿滿,保證下一次會更好,歐陽性德卻已經不再敢期望她了。
「……哈哈哈!」他突然笑出聲,霍思暖奇怪地看著他,不曉得他在發什麼神經。
「你干嘛突然笑?」很恐怖耶!
「哈哈哈哈!」她越說他笑得越厲害,最後索性放聲大笑。
他竟然還妄想她會當賢慧的嬌妻,她沒用飯菜毒死他就不錯了,還指望她會為他洗手作羹湯,想太多了!
「歐陽性德,你再不告訴我你笑什麼,我要生氣嘍!」她氣得跺腳。
「你盡避生氣好了。」他真是笨。「我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超有魅力。」好吧,他承認他有被虐狂,樂于被她虐待。
「是你自己要我下廚,做不好又取笑我。」她也知道她的廚藝需要改進啊!但總要給她時間,哪可能一飛沖天。
「我們找時間一起去上烹飪教室,下次一起做菜。」說起來是他不對,他不該大男人主義,吃飯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他不能推卸責任。
「好。」她喜歡他說話的語氣,好像他們真的有未來。
歐陽性德低頭吻她,霍思暖勾住他的脖子熱情回吻,任何有關過去的疑問統統忘光光。
他們展望的是未來,兩個人的未來,永遠的未來。
一、二、二!
瀕思暖用力做了一個深呼吸,從布幕後走出來面對參觀民眾和當地媒體,為期十天的畫展就此展開,她依舊是鎂光燈的焦點,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她身邊多了一個歐陽性德,做為她有力的支撐。
喀嚓!喀嚓!
懊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瀕思暖十分幸運擁有歐陽性德當推手,將她推向歐洲藝壇,但能不能成功還是得靠她自己的實力,所幸大家對她作品的評價都不錯,參觀的人潮一日多過一日,可以說她的展出大成功。對此,歐陽性德也同感驕傲,他細心呵護的小鷹,終于可以獨自展翅高飛了,教他怎麼能不欣慰呢?
開展不到五天,門票收人就已經和承辦費用打平,剩下的五天,預料參觀的人潮會越來越多,為此美術館也感到滿意,甚至考慮下回再邀她來辦展,事情發展至此,霍思暖可以說是獲得初步的勝利,可以開慶功宴了。
「為了慶祝你的個展成功,我們今天晚上外出用餐,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她來英國近一個月,這是他第一次說要帶她去見朋友,引發她的好奇。
「你要介紹誰給我認識?」她可是很挑的哦!長相不到標準她拒絕見面,她不想吃不下飯。
「一位同樣是搞藝術的朋友。」歐陽性德笑著回答。「他很有才華,你一定會喜歡他。」
他不解釋還好,解釋以後她更好奇了。像他這麼挑剔的人,還能被他稱贊有才華,不簡單哪!
「好。」她也想見識一下他這位神秘的朋友有什麼過人之處。
她期待晚餐時間的到來,這是她第一次以歐陽性德女朋友的身份會見他的朋友,在穿著打扮方面也格外用心。
他們相約在一家大型餐館見面。霍思暖原本以為她會看見老外。
結果來的卻是一位日本人,大大嚇了她一跳。
「這是我的女朋友,Scadett。」他們剛見面,歐陽性德就急著為雙方引見。「思暖,這位是我的好朋友Koyo,是來自日本的鋼雕藝術家。」
「你好。」翟思暖用英文跟對方打招呼。
「你好。」對方卻是用中文回話,又嚇了她一跳。
「你會講中文?」而且講得非常好,不會怪腔怪調。
「我在台灣住餅五年。」講得好也是理所當然。「我和Derrell是在台灣認識的。」
「原來如此。」她總算稍微了解歐陽性德帶她來見他的目的。
「我們先在台灣認識,然後不約而同來英國發展,是很好的朋友。」歐陽性德補充解釋,看得出兩人的交情確實不同。
「她就是你說的那位Scarlett嗎?」坐定位、點完餐後,Koyo隨即迫不及待發問。
「什麼?」回答的人卻是霍思暖,她似乎听見自己的名字。
「就是她。」歐陽性德點頭笑道。
「看樣子你成功追到她了,恭喜你。」Koyo跟歐陽性德道賀,啞謎似的對話,听得霍思暖一頭霧水,更想獲知答案。
「不,她把戒指退回來給我了,所以功勞不能算在你頭上。」歐陽性德搖搖頭,霍思暖終于听懂他們的對話,原來他們是在說那八枚戒指。
「霍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吧?」Koyo轉向霍思暖主動公布答案。「Derrell拜托我打造八枚鋼戒,每一枚戒指都是一個英文字,組合起來剛好是你的英文名字。」
S•C•A•R•L•E•T•T。
般了半天,個展開幕那天他強迫她戴上的,是她英文名字的鋼戒啊!難怪她怎麼看怎麼熟,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他干嘛叫你打造鋼戒?」而且還故意做得歪七扭八,讓她看不懂。
「因為他要用這八枚戒指來追你,Derrell對你的——」
「咳咳!」
他們討論得正熱烈,歐陽性德突然間用咳嗽插進他們的對話,暗示好友別再講下去。
「來,難得在他鄉異地見面,我們舉杯慶祝。」他明顯是想改變話題,霍思暖狠狠地瞪他,一點都不想舉杯,只想Koyo把之後的話說完。
Koyo是聰明人,曉得歐陽性德有些話不想藉外人的口說出來,寧可自己保留。做法是有些小器,但也無可厚非,任何人都不希望「我愛你」三個字,是從他人口中說出來的吧!他能夠理解。
問題是霍思暖無法理解,Koyo話明明已經說出口,又臨時縮了回去,壓力是來自誰她最清楚,而她也不打算放過歐陽性德,打定主意回家後好好拷問他,至于他的日本朋友,就不為難他了。
晚餐在愉快的氣氛下結束,歐陽性德和Koyo相互擁抱互道珍重再見,因為過了今晚,Koyo就要打包行李回去日本。
「我下個月可能會去台灣一趟哦,那個時候你和Derrell回台灣了嗎?」臨行前Koyo釋放出這個訊息。
「不知道。」霍思暖誠實回道。「要看我們進展得順不順利。」如果不順利的話,她就打道回府找別的男人談戀愛。
「Derrell。你慘了,她還不能確定是你的。」Koyo和歐陽性德開玩笑。
「別擔心,我會搞定。」他充滿自信。
Koyo大笑,揮揮手跟他們說再見,待Koyo的車子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以後,霍思暖立即轉過身拷問他。
「你為什麼不讓Koyo把話說完?」有鬼哦!
「你昕他在胡說八道。」歐陽性德逃避話題。「他那個人最愛開玩笑,他說的話不能當真。」
真正說謊的人恐怕是他吧!他最愛保守秘密,就跟她弟弟同一副死德行,看了就討厭。
「反正我一定會逼你說出來。」她多的是拷問的方法,哼!
「我拭目以待。」他根本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氣得霍思暖決定嚴加拷問。
只是她能掌握的籌碼很少,女性特有的嬌嗲她做不來,想滿足他的胃以此套招她又沒本事,想來想去只有誘惑一途,希望能夠成功。
她的情人正在洗澡,如果想一舉達成目標,她最好加坑詔作,省得她又失去勇氣。
瀕思暖先把自己月兌光光,然後深吸一口氣用力打開浴室的門。
歐陽性德正背對著她沖水,她猶豫著怎麼開始,最後索性從背後抱住他,歐陽性德頓時僵住。
「思暖?」不會吧,今天吹什麼風?她居然主動來找他,而且還是趁著他洗澡的時候。
「人家也想洗澡嘛!」該死,女人誘惑男人的時候都說些什麼?她完全沒有概念。
其實她不需要太有概念,當她光著身體抱住他就已經達到誘惑的效果了。歐陽性德的體溫瞬間升高,高漲,下半身硬得跟木棍一樣?
「那個……」哎呀,該怎麼說。「那個……」
她說不出「我想跟你」幾個字,只得像無尾熊一樣地貼著他,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
事後,霍思暖疲累得站不住腳,歐陽性德連忙把她抱到浴白,自己也躺進去。
白色的按摩浴白是加大尺寸,可以同時容納兩個人。霍思暖靠在他的胸膛休息,應該問他的事卻忘了問,最後還是他主動提醒。
「你怎麼會突然想要跟我一起洗澡?」他很高興她這麼做了,剛才的超棒的。
「其實我本來是來拷問你的。」她有氣無力地回道,徹底敗給自己。
「拷問我?」他愣住。
「我想問你有關鋼戒的事。」她說。
「你還真是不死心。」歐陽性德搖頭。
「誰叫你故意裝神秘。」她忿忿不平。「你讓Koyo把話說出來就好了嘛!這麼一來,我也不會煩你。」
說起來都是他的錯,他還好意思怪她。
「我是故意不讓Koyo把話說完的。」他老實招認。
「為什麼,總該有原因吧?」她追問。
「因為有一些事情還是由當事人來說比較好。」他輕咳兩聲,一臉不自在。
「哪些事情?」她打破沙鍋問到底,非知道答案不可。
「有關愛情的事。」他嘆氣,認了。「我不想讓他搶先一步,把我愛你的事實說出來。」
他的答案是那麼平凡無奇又那麼浪漫,他當然是愛她的,這點連她這個與他對立的冤家都看得出來。
「所以Koyo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是……」
「我對你的愛就藏在戒指之中,如果你能發覺,我會很高興。」他苦笑。
結果別說發覺,她根本是不知不覺.只忙著和他對立、制造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