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住在一起?!」霍思暖瞪大眼楮叫起來,一臉不可思議。
「干嘛這麼驚訝?」他挑眉。「我在倫敦有房子啊!苞我一起住可以省下租屋的開銷,對獨立策展人來說,控制成本非常重要,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
听起來有理,但她還是覺得不對,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總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歐陽性德從眼角余光瞄到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心想她到底是女人,有所謂「女性的直覺」,知道這種狀況對她真的很危險,不過也已經來不及了。
收網。
他網子一張一張撒,一張一張收,倫敦之行是最後一張,是福是禍就看雙方是不是真的有緣、天生注定要在一起。
歐陽性德住在距離倫敦不遠的高級社區,這里的每一棟房子都是獨立建築,有著前庭後院,采光極佳,房屋外觀相當典雅。
「以為你是住鮑寓。」霍思暖也曾在法國混一陣子,知道這樣的房子有多貴,一般人根本住不起。
「我混得還不錯。」他僅以這句話解釋他目前的事業狀況。
瀕思暖在心里默默為他加上一句︰豈止不錯,是混得非常好。能在這種高級地段買這種獨棟洋房,口袋沒有麥克麥克,是連門把都踫不到的。
她接著想起他顯赫的家世,罵自己太早斷言,以歐陽家族的財力,就算把整排房子都買下來也不成問題。
歐陽性德拿出鑰匙開門,門鈴輕脆的響聲提醒屋子主人回來了,原本沈靜的屋子,在開啟一盞又一盞的燈光下,開始變得活潑起來。
歐陽性德是個盡責的主人,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帶她去房間,安頓行李。接著帶她參觀房子,尤其把畫室列為參觀的重點,霍思暖一眼就愛上他的畫室。
「哇,你的畫室好棒,我可以待在這里一輩子!」寬闊的視野,充足的采光,整潔的環境,齊全的繪畫工具,這里簡直是天堂嘛!
「最好如此。」他雙手抱胸靠在門框看著她跳來跳去,心里好滿足。
「你都在這里作畫嗎?」她記得雜志曾經報導他是天才型畫家,十三歲的時候就跨組比賽並且得到大獎,油畫方面的造詣相當深。
「不,這里純粹是畫室,我已經不再畫畫了。」從很早以前他就已經封筆,專心為她鋪路。
「為什麼不再畫畫?」霍思暖不解地問他。「你有的是才華,為什麼要放棄畫畫?」能被稱為天才的人少之又少,多數人都是靠學習,還不見得能夠達到他們的一半,他卻說放棄就放棄,太令人生氣了。
「因為我發現一件比親手畫畫還要有趣的事。」那即是在一旁注視地的成長,看見她一年比一年進步,那比什麼都令他高興。
「什麼事會比畫畫有趣?」她不懂。
歐陽性德微笑,不打算現在就回答這個問題。「也許哪一天我會告訴你原因,現在還不到時候。」
有答跟沒有答一樣,他在搞什麼鬼!
瀕思暖在心底抱怨他跟她弟弟一樣難纏,只不過她弟弟是裝酷,他則是狡猾,罪加一等。
「你可以在這里畫畫,說不定會創作出更好的作品。」他甚至大方列把畫室借給她,霍思暖雖然感動,但總有疑問。
「我是來辦展的,不是來追求靈感,應該用不到畫室。」她辦完展後打算立刻拍拍走人,這間可愛的畫室,就留給他自己享用吧!
「你可以利用閑暇的時間畫畫啊,難不成你的閑暇時間都要用來眼我約會?」他這間畫室就是為她蓋的,她若不用就太可惜了,說什麼也得想辦法讓她使用。
「誰要跟你約會?」霍思暖聞言跳起來。「我才不會跟你約會……」
又在心口不一了,女人真是難以理解的動物。
「事實上,我們馬上就要開始第一次約會,你還沒吃午餐吧?」歐陽性德問她。
「在飛機上吃了一點,但是……」
「但是沒吃幾口,我了解。」飛機上的食物超難吃的。「我也沒吃,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不用了,我不餓。」不曉得怎麼搞的,她就是不想和他約會,那會出她覺得喪失自我……
「不想跟我一起出去吃飯?那很好,因為你得親自下廚。我先警告你,冰箱里什麼都沒有,采買加上烹調應該得耗費不少時間,你肚子不餓是件好事,我替你高興。」他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並且覺得她很無聊。人都來了,還在堅持那些不必要的東西,遲早吃大虧。
「下廚?」他在說什麼?「我沒說要下廚。」
「你應該听過英國菜不怎麼好吃,你若不想餓死,最好親自下廚。」他是無所謂,反正也被當豬養習慣了,倒是她嬌貴的胃,他怕她承受不起。
「可是我不會煮飯。」她連碗都很少洗,何況下廚。
「很好,我也不會,所以你才要學。」歐陽性德挑眉。
「為什麼是我學,不是你學?」她不服氣啦!誰說女生就應該做家事,男生也可以做。
「因為這是我的地盤,我要你學,你就得學。」沒得商量。
「頂多我每天吃難吃的英國菜,我才不要被迫學習煮飯。」她有的是骨氣,怎麼樣?
「也好,我還巴不得天天約會,既然你這麼喜歡跟我約會,我還求之不得。」
繞來繞去,他們又回到原先的爭論上,霍思暖明顯矮了一截。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討人厭。」她心有不甘地瞪著他,恨死他的滑頭,那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痴。
「反正我在你心中一直是個討厭鬼,總不好自毀形象。」他大言不慚地反駁,大有不把她氣死誓不為人之勢,霍思暖簡直拿他沒轍。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你來辦展。」根本是活受罪。
「彼此彼此,我的神智也沒有多清醒。」歐陽性德回敬。
兩人第N次針鋒相對,還沒開始合作就先開戰,霍思暖都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哼!」她把頭轉向一邊,不讓他看見她眼底的委屈,再難過也要一個人忍受。
「我們去吃飯吧,別再斗了。」他走過來摟住她的肩,突來的擁抱和溫柔的話語,嚇了她一跳。
瀕思暖的第一個反應是逃開,但歐陽性德緊緊將她摟住,讓她哪里也逃不了。他的臂膀就是最溫暖的避風港,他會守護她一輩子,這點她一定要知道他的意志和溫暖,藉由體溫同時傳達給霍思暖,讓她無從拒絕。
她像只回巢的小鳥窩在他的胸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這輩子就屬這一刻最令她安心。
兩人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餐,事實證明英國菜真的不好吃,或者說不合他們的胃口,還是台灣小吃來得好吃些。
飯後,歐陽性德提議要去美術館考察展出場地,霍思暖驚訝地問他可以嗎?歐陽性德點頭。
「展館目前還在展出別人的作品,不過你可以先去視察空間的大小巴整體感覺,再想想自己的畫作該怎麼布置。」
「我想去。」順便參觀展覽。
「美術館離這里很近,我們走路過去。」
兩個人邊走路邊聊天,怎麼看都像一對情侶,再搭配微飄的細雨,感覺特別有詩意。
美術館的規模遠比她想像中小了許多,她也老實提出疑問。
「這座美術館的規模雖然不大,卻是所有新銳藝術家的夢想。」歐陽性德解釋。「只要能夠在這里展出,就等于拿到躋身知名藝術家的入門票,作品和藝術家本身都會廣受注目,是兵家必爭之地。」
「這座美術館看起來不起眼,沒想到這麼了不起。」了解事實後,霍思暖驚嘆。
「真相往往埋藏在假象之中。」歐陽性德這句話充滿哲理,霍思暖總覺得他話中有話,意有所指。
他們買了票進入美術館,他們所預定展出的展館,目前正在展出最新的金屬工藝,從鐵合金到純銀,只要是金屬類的制品都在展出的範圍,每一樣作品都很別致。
瀕思暖迷惑地看著玻璃櫥窗內的金屬制品,總覺得這個藝術創作者的作品,跟歐陽性德借給她的戒指風格十分相近,但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錯覺。
「這些全部都是由一位日本新銳藝術家創作的,他擅長各種金屬材料的加工和創作,目前普遍被看好。」歐陽性德熱心地為霍思暖講解,如果不認識對方,不可能對對方如此了解。
「這位日本新銳藝術家,該不會也是你引進的吧?」她懷疑地看著他。
「改天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他的回答證實了她的懷疑。
「整個展館的設計,和作品呵成一氣,十分搭配。」除了作品本身,霍思嬡還注意到展館的設計,全采取冷色調,給人一致的感覺。
「這也是出自同一位藝術家之手,自己的東西自己最了解,所以我才堅持你必須自己策展。」歐陽性德點頭回道。
瀕思暖直到這一刻,才明白他用心良苦。原來他之所以堅持她必須獨立策展,不是為了整她,而是真心為她好,他在協助她長大,盡避她早已超過了發育的年齡。
「參觀夠了,我們回去吧!讓你好好休息。」坐了這麼久的飛機,應該倒頭睡大覺,拖著她東奔西跑,想想還真對不起她。
「好。」她點頭同意,兩人回去前在美術館的販賣部買了支雨傘,一起撐傘必去。
雨中漫步,好不浪漫。
直到霍思熳上床睡覺,心頭仍然覺得熱烘烘的,就好像塞了暖暖包一樣溫暖。
清朝貴族——歐陽性德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洋,要來得更好、更溫柔、更體貼——糟糕!
瀕思暖睡到幾近天黑才起床,因為起來得晚,午餐又很晚吃,因此她和歐陽性德決定省掉這一頓,各自好好休息。霍思暖因為已經休息過了,干脆整理行李,一個月份帶的東西可不少,她將衣服從行李箱拿出來二掛到衣櫥。再整理一些雜物。
她在動手整理雜物的時候,順便打量房間內部的裝潢陳設,發現歐陽性德很有品味,信手捻來皆是創意,不愧是專業的藝術經紀人。
為什麼不再書畫畫?
因為我發現一件比親手畫畫還要有趣的事。
她想起白天在畫室的對話,對他的好奇又更加深,究竟是什麼事能夠比繪畫更有趣,讓曾經被稱作天才的他改變人生方向,是幫新銳藝術家找出路嗎?還是——有關他的種種是個謎,她懷疑自己解得開。
瀕思暖沒有發現,她對歐陽性德的興趣早已超過一個死對頭該有的程度,說是探索中意的人也不為過。
她繼續整理行李,翻到一個柬口袋.里面裝著那八枚鋼戒。
對了!她還沒將戒指還他,這回可不能再忘了。
瀕思暖抓緊束口袋,匆匆忙忙沖到客廳找歐陽性德,他並不在那里。
她猜想他可能在房間,于是跑去敲他房間的門,未曾獲得回應。
她只好回頭從廚房找起,他不在廚房,也不在畫室,他在健身房。
他正躺在仰臥起坐機上做仰臥起坐,突出的六塊肌巴從他身上不斷滲出的汗水,使他充滿了男人味。
歐陽老師真的好性感哦!
她想起在校時那些女學生的尖叫。
他好有型、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