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隆!
天氣糟得可以。
兩手交握在後,看著窗外不時劃過天際的閃電,樊嘉士猜想不久後又要下大雨,這幾年的天氣特別怪。
淅……
說時遲,那時快。
他才剛說會下雨,老天馬上就很賞臉的給雨,完全沒商量的余地。
只要是特殊日子,一定下雨。
樊嘉士忽地想起梁萱若說過的話。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下著傾盆大雨。還有我在街上躲警察,你出手相救那天也是下著雨,我們跟雨真的很有緣。
他們真的跟雨很有緣,她幫他打開心結那一天,雨也下得不小。今天又是同樣的天氣,這是否代表,有什麼事情發生?
頒隆!
他希望沒有,因為他已經習慣平穩的生活,一點都不想收到驚喜。
說到驚喜……
樊嘉士想起死賴在家中的頭痛人物,與其說吳詩帆是驚喜,倒不如說是驚嚇,她確實有嚇唬人的本領。
「總裁,吳詩帆小姐找您。」
說人人到,他才在想怎麼打發她,她就來電,黏得比口香糖還緊。
「把電話接過來。」他嘆口氣,要不是更換公司電話的工程過于浩大,他真想改號碼。
「吳小姐本人親自過來,現在正在您辦公室的門外等候。」陸超群特別在本人兩字上加重音,對于吳詩帆的魯莽,似乎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Shit!」他忍不住飆髒話,真想掐死吳詩帆。
「讓她進來。」算了,就在公司解決也好,回家才好面對萱若,今天一定要跟她好好解釋清楚,不能讓她產生誤會。
「我知道了。」陸超群按掉內線,比了一個請進去的手勢,怎麼看都不覺得吳詩帆和梁萱若相像,梁萱若要比她漂亮多了,光氣質就好上一百倍。
「謝謝。」吳詩帆對著他甜甜一笑,陸超群覺得很惡心,君羊耳卯四四整理制作,她的笑容讓他想起樊謁倫,不由得雞皮疙瘩掉滿地,急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才感覺好一點。
「嘉士!」她同樣叫樊嘉士叫得很甜,樊嘉士同樣覺得不舒服。
他看著她硬裝出來的笑臉,想不透自己以前為什麼會被她吸引?怎麼沒發現,她那對長睫毛底下隱藏的凶光?只能說,以前真是太年輕、也太封閉了。他若是肯走出去多打听打听,或許可以更早听見完全不同的聲音。
「你找我又有什麼事?」不要跟他提離婚的事,那是個笑話,根本不可能。
「口氣怎麼這麼冷淡?」吳詩帆抱怨。「我們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你應該叫我honey才對。」
她肉麻當有趣,樊嘉士都快被煩死。
「我警告你,不要再說這些無聊的話——」
叮叮叮叮叮……
正當他要表明立場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他只好先接手機——是管家。
「有事嗎?」他瞪吳詩帆,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亂動東西,她縮回手裝無辜,以為自己還青春年少,靠美貌就能獲得原諒。
「少爺,不好了,少女乃女乃走了!」林基勝的聲音听起來非常緊張。
「走了?」他一時沒听懂。「是去逛街,還是去沙龍做頭發?」
「都不是,少爺。」林基勝急的。「是離家出走,少爺!」
「離家出走?」樊嘉士愣住。「你確定嗎?」
「很確定,少爺!」林基勝答道。「我現在人就在少女乃女乃的房間,她的房間收拾得整齊干淨,只帶走重要的證件,衣服、鞋子什麼的幾乎都沒動。」
「怎麼會這樣?」可惡!「萱若為什麼要離開?」
「我想是因為有人拿了一些文件刺激她,她才會離開。」林基勝看著桌上的透明夾,那里頭藏著的驚人秘密,他也是今天才發現,但很明顯之前就已經有人拿給梁萱若過目。
「哪些文件?」樊嘉士不耐煩的問。
「您和少女乃女乃的離婚協議書以及婚前協議。」這個時候也別斟酌用字,就直接說了。
「什麼?!」樊嘉士又一次愣住。「那些文件我都放在書房的抽屜,為什麼……」
「這很明顯是吳小姐搞的鬼,少爺。」林基勝非常討厭吳詩帆,如果少爺真的娶了她,他一定馬上辭職。「小莉早上就跟我報告,昨天晚上她看見吳小姐偷偷模模進入您的書房,我本來想找吳小姐問清楚,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真的是她搞的鬼?」他倒好,一時心軟沒趕她出去,結果引狼入室,反倒把他老婆趕跑。
「百分之百肯定。」林基勝用人格保證。
「我馬上打手機給萱若,跟她解釋--」
「少爺,不必打了。」林基勝目光沉重地看著桌上的白色機子。「少女乃女乃把手機一起留在家中,您就算打了也沒用,少女乃女乃也不可能接手機。」
樊嘉士在听見管家這句話以後,臉色倏然發白,好像整個人都被抽空。
「這回少女乃女乃是下定決心離開您,少爺,您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找回來。」林基勝沉重地說。「少女乃女乃有孕在身,又受到這麼嚴重的打擊,我真的好擔心少女乃女乃……」
「管家,說清楚!你的意思是……萱若懷孕了?」樊嘉士握緊手機,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
「已經懷孕兩個月,現在正是容易流產的時候。」林基勝解釋。「我本來只是猜測,但剛剛婦產科打電話來催少女乃女乃去拿媽媽手冊,我才確定少女乃女乃的確已經懷孕。」
「萱若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樊嘉士的腦子轟隆隆一片,思緒亂到無法一下子承受這麼多事。
「少女乃女乃應該是沒有機會說。」都怪吳詩帆那瘟神。「我猜她本來要給您一個驚喜,但吳小姐給您的驚喜更大,掩蓋了她要送給您的驚喜。」
之後因為吳詩帆的出現,情況陷入一片混亂,他和梁萱若之間的信任也大受考驗。
「少爺,您一定要馬上找到少女乃女乃,我好擔心她。」林基勝的聲音哽咽,看得出他對梁萱若的感情。
「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我保證。」她是如此溫柔善良,每個人都喜歡她,只要一听見是她做事,都爭破頭站出來搶著做,因為這是相對的,她對每一個人都同樣付出。
「拜托您了,少爺。」管家掛斷電話,轉頭拭淚。
樊嘉士先是茫然,而後用力合上手機,生氣地瞪著吳詩帆。
看起來是東窗事發了,也好,反正她本來就沒打算要隱瞞。
「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對不對?」樊嘉士看著曾經念念不忘的初戀情人,突然間同情起昔日那個年輕人,如何能忍受這個女人?
「那又怎麼樣?」吳詩帆可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那些文件本來就擺在那里,我只是借來看而已,順便拿給梁萱若欣賞,誰知道她才看了一眼就說要走,我又沒逼她。」
她不但是個騙子,還是個小偷,他竟然曾經喜歡過這樣的女人,光想就令他反胃。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他要去找他老婆,沒空理她這個瘋子。
「你要到哪里去?」吳詩帆死拉住他不讓他移動半步。「那個賤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還是忘了她吧!」
「你說誰賤?有膽再說一次!」樊嘉士將吳詩帆的手扳開,臉色瞬間沉下,狂怒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想掐死她。
「她出身孤兒院還不下賤嗎?」吳詩帆下巴揚高四十五度角,一臉驕傲。
「你的出身是比萱若好多了,听說祖先還當過官是嗎?」樊嘉士冷笑。「但在我看來,你的人品低賤得連幫她提鞋都不配,在我眼里,你才是真正的賤人!」
「你這個父母一夜生下的野種,竟然敢這麼說我!」吳詩帆向來以出身為傲,立刻就加倍反擊。
「終于說實話了,是嗎?你心里就是這麼評價我。」他相信野種這兩個字放在她心中已有許多年,到現在才能當面說出口,真是辛苦她了。
「沒錯,我就是這麼評價你!」她豁出去了。「如果不是為了當上樊氏集團的總裁夫人,為了樊家的財產,誰願意跟你這個出身低賤的野種在一起,我可是名門望族!」
「好奇怪,老頭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只是當時他沒听進去。
「啊?」他在說什麼,干麼胡扯?
「沒什麼,你快滾吧!」他不想再跟她糾纏不清。
「不行,你還欠我一條命,一定要還我--」
「我不欠你任何東西!」他不願意對女人動手,別逼他破例。「相反的,如果萱若或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麼事,我會要你陪葬!」
樊嘉士終究還是抓住吳詩帆的手,硬把她拖出辦公室,交給陸超群處理。
「你最好祈禱我老婆和我們的孩子平安無事,否則我這野種,會用你最喜歡的樊家財產,鏟平你口中的名門望族,也就是你們吳家!」樊嘉士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不但吳詩帆看呆,陸超群也在一旁默默鼓掌。
這才是當初他掏心掏肺追隨的上司,不是說他現在不好,而是偶爾應該發狠,就當是回味往事。
「超群,接下來交由你處理。」他要去找他老婆。
「沒問題,總裁。」陸超群頓了一下。「不過,我可以把她移交給您的堂弟處理嗎?」
看來超群是真的很討厭謁倫,真不曉得這兩個男人有什麼過節,連他也開始好奇起來。
「總裁。」
陸超群在他要出門尋人前叫住樊嘉士。
「嗯?」他回頭。
「請務必把總裁夫人帶回來。」
樊嘉士點頭保證。
他比誰都渴望找到梁萱若,她是他的光亮,是豐富他生命的天使,他不能讓他的天使飛走。
***
淅……
大雨滂沱,天色昏暗有如他們初相遇的那個夜。
雖然是白天,但是因為天色太暗,街道兩旁許多商家紛紛開始點燈,盡避只有下午四點,卻呈現出夜晚的景色。
唰!唰!唰!
林肯車上的雨刷,奮力刷掉不斷打在車窗上的雨。
唰!唰!唰!
視線真的很差,大雨中開車已經相當困難,老劉還得注意路邊來往的行人,就怕錯失梁萱若。
「停車!」他好像看見萱若。
老劉立刻把車子停下來,樊嘉士顧不得外面還在下大雨,推開車門沖進雨里,趕上梁萱若。
「萱若——」他抓住背影很像梁萱若的女子手臂,將她用力轉身,對方嚇了一跳,驚聲尖叫。
「啊——干什麼?」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他放下女子的手臂,跟她道歉。
女子驚魂未定的點點頭,繼續往前走,留下樊嘉士一個人在街頭徘徊。
怎麼辦?他已經找了兩個鐘頭,還找不到人,要不要報警?
樊嘉士不介意家丑外揚,他只怕找不到梁萱若,那比殺了他還可怕。
他像個游魂在街頭走來走去,左右張望漫無目標地尋找,只要是身材、背影跟她很像的年輕女孩,他都會停下來攔住對方,確認她不是梁萱若後才匆匆道歉,然後繼續往前尋找。
淅……
雨越下越大,樊嘉士越來越絕望,找到最後,整個人都在發抖。
別這樣對我……別這樣對我,求求!
他仰頭請求上蒼。
不要在我嘗到幸福的滋味以後,又將幸福從我手上拿走,這麼做太殘忍,我拜托!
樊嘉士從來沒有這麼謙卑過,也沒如此痛苦過,他只要一想到今生今世再也無法見到梁萱若,他的心就扯得四分五裂,痛到無法站立。
嘉士。
她甜美的笑容在他眼前不斷放大,好像要將他吞噬。
嘉士。
她的每一次回眸一笑,都能夠教他心神蕩漾,一整天飄飄然。
嘉士。
他仿佛看見她朝他奔來,他張開手,卻只是幻影。
嘉士。
他……他無法放她走啊!他不能沒有梁萱若,失去她就等于失去生命的光亮,他的人生將從此陷入黑暗。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昨天當著她的面把吳詩帆趕走,就不會發生這些事,都怪他該死的愧疚感!都怪他……
「萱若!」他再也支撐不住,就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跪著哭泣,每一個路過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唰唰!
大雨打在他身上,將他渾身打得濕透。
然而天再冷,也沒有他的心寒冷。
他被雨打得失去知覺,感覺自己的心在跳動,卻不明白他的心為什麼還能動,他的心不是已經死了嗎?好奇怪……
「總裁!」老劉在車內等很久,沒等到樊嘉士,連忙出來尋找,沒想到看見他跪在地上,趕快跑過去幫他撐傘。
樊嘉士听見老劉的聲音,抬頭看老劉,雨打在他臉上,分不清是雨是淚。
「總裁!」樊嘉士臉上的脆弱神情,連司機都不忍心看,只能盡力撐住雨傘,和他一起流淚。
「我答應過管家和秘書,一定會帶萱若回去。」他茫然的說。「可是我找不到她,怎麼都找不到她……」
「總裁!」嗚……總裁真的很愛你,夫人你快回來啊!
「我們要不要去夫人以前住的地方找找看?說不定夫人會在那里。」
老劉一語驚醒夢中人,樊嘉士抓住老劉的手,看著他。
對啊,如果萱若真的要離開台北,甚至離開台灣,臨走之前,一定會去那間屋子悼念周益強。
「就去那里。」這是他最後一線希望,拜托別讓他失望。
***
淅……
大雨一直下,下個不停。
又下雨了。
坐在椅子上,透過破舊的窗戶看屋子外頭。過大的雨勢交織成水簾,把所有骯髒丑陋的真相掩蓋起來。
她將視線調離窗外,轉頭看向周益強曾經睡過的木板床,對他,她永遠感激,感謝他陪她度過童年,成為她的家人。
梁萱若再把視線轉向擺在門口旁邊的行李箱,盡避里面的東西少得可憐,但她的自尊是豐滿的,她的自尊不容踐踏。
就算離開樊嘉士,她仍然是當初的梁萱若,不會因為失去他,就不懂得生活。她曾經被他驅逐,因為還有期待,所以不敢離去,一直在等待。但這次,她不會等了!
她厭倦了等待,厭倦了被選擇。人生要自己掌握,更何況她肚子里還有寶寶要照顧,她一定要堅強。
下意識地伸手模自己的小骯,梁萱若向肚子里的孩子說對不起,還沒有出生就注定見不到自己的爸爸,但是寶寶你別怕,媽媽會保護你,一定會好好疼你,盡可能不讓你吃苦。
因為才兩個月大,還無法判斷寶寶的性別,但無論是男是女,她都會好好愛寶寶,因為寶寶是她和樊嘉士的愛情結晶,有她被愛的記憶。
梁萱若決定接受一家人力銀行的派遣,到法國去做翻譯,為期一年,一年以後她又得找別的工作。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再次看向周益強的床,默默跟他道別。
再見,阿強,我會再來看你的。
梁萱若跟人力銀行的人約好五點半見面,如果不想遲到,現在就得出發。
她走到門邊,提起行李箱,正打算開門的時候,門主動開啟,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把門完全擋住。
「嘉士……」她看著門口的樊嘉士,驚訝到不知道該說什麼。
樊嘉士也激動到說不出話,只是一直盯著她的臉,喃喃說找到了。
「發生了什麼事?」她把行李箱放在地上,伸手模他的臉。「你渾身濕答答……」
「別離開我!」他突然伸手緊緊抱住梁萱若,梁萱若被他壓得喘不過氣,就算想離開也很難,門口完全被他堵住。
「你怎麼--」
「無論吳詩帆對你說什麼,都不是真的。」樊嘉士不管她听不听,逕自解釋。「她給你看的那些文件,都是她半夜趁著大家睡著時進去我的書房偷的,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他的雙臂是如此有力,好像她會消失似的緊緊鉗住她,一秒鐘也不願意放松。梁萱若的心開始融化,他如果不在乎她,不會將她擁得這麼緊。
「但是,她說昨晚你們兩個人上床……」
「她說謊!」這種鬼話她也信。「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我唯一的過錯,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請她離開。但是請你原諒我,我無法這麼現實!當年我和她一起落水,結果她被大浪卷走,在外流浪了十三年,我卻平安無事,後來甚至當上樊氏集團的總裁,我心中對她的愧疚感,從來沒有消失,所以才會答應讓她留下來過夜,沒想到差點鑄成大錯!」
「我以為你是愛她的。」傷她的不止是吳詩帆的謊言,還有他的刻意隱瞞,最讓她痛心的是,他把她當成替代品,這點她無法忍受。
「我曾經愛過她。」他不想對她說謊。「我曾經以為自己愛上了一位天使,現在才知道自己被騙得有多慘。」他自嘲。「但也因為她,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因為真正的天使現在就在我懷里,我愛你,萱若。你從來就不是替代品,你就是你,沒有人可以取代你,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天使。」
「可是我昨天問你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的。」如果他早表明心意,無論吳詩帆怎麼煽動,她的心都不會動搖。
「因為我不想對你說謊。」他堅定回道。「當初我確實是因為你長得像詩帆,才會被你吸引,但我不會因為你長得像她就愛上你,我的愛沒有那麼廉價。」
「嘉士……」
「而且我懷疑,我也不是真正愛詩帆。」他苦笑。「只是當時她是唯一願意給我溫暖、對我笑的人。因為我的出身低賤,社交圈的人都不是很瞧得起我,所以……」
他聳聳肩,模樣好像很瀟灑,內心其實很受傷。
梁萱若擁緊他,明白他看似強大的內心有多脆弱,童年的陰影對他的影響又有多深。
「不要說了,我也有錯。」錯在太自私任性。「我不知道你們落海的事,也無法體會你心中的愧疚感,只會嫉妒。」
「我也嫉妒過周益強,能夠體會這種感覺,好像心被撕成兩半,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回想起三年前的自己,他也一樣善妒卻不肯承認,只會折磨她出氣。
「我們都是傻瓜。」尤其是她,差點親手毀掉自己的幸福,幸好後來他來找她了。
「這證明我們深愛彼此,可喜可賀。」拜她所賜,他現在已經比較能夠從正面解讀事情,不再動不動就耍冷,超群因此對他很不滿,有趣的是又不肯調職,堅持跟在他身邊。
「跟我回去好嗎?大家都在等你。」感謝老劉想到這個地方,協助他完成任務,回頭得給他加薪。
「大家?」
「管家、老劉、還有超群。」他說。
「除了陸秘書以外,幾乎都是我找回來的。」幾乎成了她的固定班底。
「所以你要負責管理,別忘了你是樊家的女主人,要善盡女主人的責任,不許再任性逃跑。」再來一次,他可不保證自己不會瘋掉。
「好。」她承諾這一生都會陪在他身邊,再也沒有人能夠將他們分開。
樊嘉士微笑放開她,彎腰幫她提行李,帶她回家。
「對了,嘉士,我有一個驚喜要送給你。」現在可以說了。
「你懷孕了。」他挑眉。
「你怎麼知道?」
「婦產科來電,要你去領媽媽手冊。」
「是嗎?」怎麼這麼不浪漫?
算了。
「那請老劉順路載我去領。」
「你跟他說啊,他現在是你的人馬!」
本來很漫漫的事,變得超不浪漫。
但相較于吳詩帆帶來的驚嚇,他們已經很知足。
因為,生活本來就是很平淡的事。
平淡有平淡的幸福,不見得就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