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通常是由無數個啄吻及一個纏綿排俳惻欲罷不能的熱吻開始,而這一日也不例外。
一下、兩下、三下……迷蒙的神智才剛剛因唇邊的騷癢而驚醒,那熟悉的純男性氣味便盡數侵入她的檀香小口中。
嚶嚀一聲,睡意猶深的喬若被動地承受這個吻,可慢慢的、如同過去的每一日般,她的一雙玉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不多時便加靈蛇般纏繞住貼伏在她身上的精壯男體,讓兩人交纏的身子更加貼近,也加深了這個春意綿綿的熱吻。
「好了,該起來了,小懶蟲。」律堂在失控前終止這個親密的吻,要再繼續下去,他可不能保證自己會做些什麼。
「好困……」賴在他懷中的喬若閉著眼輕道。全身上下讓他的體溫熨得暖烘烘的,她好想再睡一會兒。
「別睡了,今天有好多事要做。」外人眼中的冷硬模樣早蕩然無存,眼前蹭著她柔女敕肌膚的人,只是一個單純的、擁有所愛之人的男人。
「不想上課。」她咕噥一聲,更往他的懷中偎去,像只愛嬌的小貓兒。
「不上課怎麼行?失去記憶是一回事,但總不能連日常的生活常識都放任著不管,讓它繼續忘得一乾二淨吧?」他哄著,用她能明白的淺顯白話。
先前他趁著她感冒的時候找來了不少家教,在她感冒的癥狀減輕後就開始上課,為的就是想盡速惡補回她所有的日常知識。
「一定要學嗎?」睜開一只眼,她可憐兮兮地問,有些的不明白。「醫生不是說可以慢慢來的嗎?」
「那些庸醫是說過,但我希望你能快些恢復原來的樣子。」他一瞼正色。「就算還是記不起以前的事也沒關系,可是最基本的日常常識你一定得學會,我怕你太單純,會讓人拐走了。」
「拐走?」純淨的嬌顏上除了不解,還帶著一點的稀奇。
「怎麼會?我不想去別的地方,一點也不想,我只想在你身邊。」
她老實的話語熨暖了他的心,律堂一臉憐愛地用頰踏著她軟女敕的雪膚。
「好癢!」喜歡他對她的所有親密舉動,她格格輕笑。
「快起來吧!」在她的朱唇上輕輕咬了下,他沒忘了他的目的。
「阿堂,我一定要上課嗎?讓我跟在你身邊慢慢學好不好?我保證,我一定會乖乖的,而且會跟得緊緊的、不被拐走。這樣可不可以?」她央求著,看樣子是真清醒了。
「怎麼了?」他看出她的排斥。
「我……我不喜歡上課,像小朋友一樣。」咬著唇好一會兒後她吐實。「那讓我覺得好奇怪,跟別人不一樣。」
「傻丫頭!」知道她的憂慮,他失笑,寵愛地挨挨她的頰。「那是因為你病了,失去了記憶,那些家教老師不會笑你的。」
「可是我只想待在你身邊。」她又道,像是感到困擾一樣。
「傻丫頭,我哪兒也沒去的,不是嗎?」他憐愛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你上課的時候,我不都在隔壁嗎?」
並沒有離她太遠,當她在小貶客室上課的時候,他就在隔壁的小辦公室越洋處理公事──其實用不讓這樣的,因為他大可帶她回紐約去,但念在她病體初愈、無法抵抗紐約寒冬,這才特地在台灣停留下,計劃等來年春雪融化後再帶她回美。
「不一樣。」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兒上出現罕見的執拗。
「哪里不一樣?」
「我喜歡你在我身邊。」她臉上的慎重表情,讓律堂的心整個兒暖了起來。
「我又何嘗不是呢?」擁緊她,他輕嘆。
「那我不上課,我待在你的身邊,好不好?」以為他答應了,晶燦的雙眼隨之一亮?
「不行。」知道會讓她失望,但他不得不這麼說。
「為什麼?」軟女敕女敕的小嘴噘了起來,除了不高興外,也因為不解。「為什麼一定要上課?喏,若若知道你是律堂,是爹地、螞咪十四年前收留的孤兒;在八年前,若若的爹地、媽咪車禍去世後,就剩下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的一起生活;我們平時是住在紐約,是因為我出車禍、忘記以前的事,不小心讓凌大哥帶來台灣,而你為了找我也來到台灣,所以我們現在在台灣……瞧,我什麼都知道,這樣還不夠嗎?」
能說出這麼一大串,她真的已經盡力了,尤其還能用上「相依為命」這種句子;已經是進步多多,其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但這終究不是完美,在她轉述從卓然那兒听來的話之間,她在句子的使用上還是稍嫌不夠順暢,听起來就是讓人覺得不對勁,而這正是律堂希望她上課的原因之一。
「這怎麼會夠呢?」不舍地朝她的女敕唇上輕啄一口,律堂直直望太地的眼。「除了我的事之外,你該知道的可多了。」「是嗎?」他不信,顯得有些的沮喪。
「听話,乖乖上課,難道你不想借此想起以前的事嗎?」
他哄著,說出他的用心。
「為什麼一定要想起以前的事?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可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他放軟了聲音,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一道網似地網住了她。「若若,你二十二歲了,不是三、五歲的小朋友,若不趕緊回復你年齡該有的行為舉止,你想,旁人會用什麼異樣的眼光看你?」
她很認真地想著他的話,然後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你也覺得我很奇怪嗎?」
「傻丫頭,這一點你絕不用擔心,我不是其他的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最心愛的若若。」他不容質疑地保證著。之後才繼續說道︰「會想讓你上課、拾回你本該具有的知識,這全是擔心你會受不了旁人指指點點的目光,甚至因此而感到不自在,我不要你因為這樣而不快樂,你爸嗎?」
喬若偏著頭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受教地點點頭。
「當然,另一方面是我的私心,我希望在你學習的過程中,可能就像醫生說的,因為某個點觸動了你的記憶,進而回想起一切;當然,這是題外話了,現在的我也不太強求你能不能回想起一切,因為我們現在這樣也很好,不是嗎?」模模她的頰,他說道。
「可是只要你不覺得我奇怪,我就什麼也不怕了。」她老實地說,言明她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事情繞回原點,律堂覺得有些的頭疼。
「別這樣,你先乖乖上今天的課,等下了課,我們再討論以後要不要繼續上課,這樣好嗎?」他只能先安撫道。
她思索了好一會兒,時間長到幾乎要讓律堂以為她不答應了,這才看她不情不願的點點頭。
律堂心里著實松了一口氣,有些意外于她的難纏。看來,他得再多花一點時間跟精神,好好理解這個他所陌生的喬若了。
他立下決心,而且知道他一定會做到。
必掉電腦,坐在辦公桌前的律堂顯得若有所思。
「怎麼,跟你的喬若出了什麼問題嗎?」一進門就看到他沉思的景象,不請自來的卓然輕笑出聲。
瞄了他一眼,律堂不予置評,而後繼續想著自己的事,像是沒看到他一樣。
彼此認識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早習慣了這種冷漠的待客之道,卓然也不跟他客氣,自己找了地方便優雅地坐下,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樣。
「記得連恩糖果行嗎?」律堂突然提起離開紐約前的一件並購案。
「怎麼?出問題了?」雖然不是他經手的案子,但卓然多少也知道一些。
「正在搞一些無謂的抗爭。」律堂聳聳肩,不怎麼當一回事。
「有什麼特別的嗎?以前又不是沒經歷過。」卓然也不當一回事,跟律堂會作以來,他們並購了不知凡幾的企業、商行,什麼反抗對峙的陣仗沒見過?
「是沒什麼特別,但我沒空處理。」律堂看他。
「別看我。我也開始沒空了。」斯文優雅的俊顏上漾著一抹神秘的笑容。
律堂揚眉,不解其意,可卓然但笑不語,那輕輕淺淺的談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別跟我玩這招。」律堂不甩他的故做神秘。
「呵呵,哪招?」卓然明知故問。
「這案子你接是不接?」律堂直截了當地問。
「我很想,但我不能。」卓然終于說明來意。「我來,是告訴你我得離開一陣子。?
「哦?」
「連恩糖果行或是公司的其他事情,你都另請高明吧,未來的三個月,我會消失一陣子。」律氏並購公司的第一談判高手,也是不為人知的第二大股東淡道。
「無妨,你要是沒空,我自然能找得出人來處理。」律堂一臉的無所謂。
「那就好。」卓然微笑,瞄了他一眼後,才問出他的關心。「你跟喬若如何了?」
「好得不能再好。」岑寂了下,像是考慮什麼,半晌後律堂開口退︰「可能有點多余,但我欠你個謝。」
「哦?」像是听到什麼稀奇的話,卓然一臉興昧──這也難怪,認識律堂這麼久,他可是第一次听見這個「謝」字。
「如果不是你回台灣;如果不是你注意到喬若的行蹤;如果不是你將資料快遞給我,只怕我現在還像只無頭蒼蠅般,鎮日為她的行綜瞎模亂踫。」很是不容易,因為律堂是真的從沒說過這些話。
「呵呵!」卓然看著他直笑,沒說出的是,會從報上看到喬若的身影純屬巧合,那是一篇關于凌承雲歸國的報導,他只是翻報紙時剛巧看到,又剛巧覺得有些用,順便讓人快遞給他而已。
「該死!你一定要笑得這麼詭異嗎?「律堂有些的惱羞成怒,道謝這種事一向就不是他擅長的。
「詭異?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卓然覺得好笑,十足看熱鬧的表情。
「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律堂低咒幾聲,口氣不佳地撂下他的詛咒。
「嘖嘖,你感謝的方式,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俊雅的斯文面容噙著幾分玩味的笑意,說風涼話的意味濃厚。
「你等著,就別讓我看你吃癟的樣子。」律堂讓那小人得志的笑容給氣得牙癢癢。
「別說是你,我自己也等著,看是誰能讓我吃癟。」卓然不以為意地說著,一臉的雲淡風清。
「你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律堂設好氣,看不慣卓然那一臉看戲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繞繞晃晃,關心一下你跟喬若的進展。」
「省省你的關心,我說了,我們之間是再好也不過。」律堂輕哼一聲。
「是嗎?她人呢?」頂樓的總統套房說大也不大,他剛剛進來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人?
「在另一間小貶客室上課,我請了家教來為她上課。」
「上課?」卓然顯得詫異,然後天外飛來一句。「這是喬若的意思,抑或你的?」
「什麼意思?」律堂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只想知道這是誰的主意。」卓然裝出無辜的樣子。
「就算不為恢復她的記憶,我也希望她的智力跟思考能力盡速回到她該有的年紀。」律堂為自己辯解道。
「意思是︰這是你的主意了?」
「是又如何?」律堂一臉挑□。
「我可以再問問,喬若的意思呢?」像沒看見那惡劣的態度,卓然不怕死地繼續問?
「她……」想起一早時她撒賴就為跟著他的模樣,律堂住了口。
「不樂意的,是不是?」卓然看出他未竟的意思,而且就像身歷其境一般。「要我猜的話,恐怕她還曾纏過你,就為想跟你多相處。」
「那是你教她的?」律堂直覺地猜想。他可沒忘上一回醉酒被打昏之際,卓然曾對他的喬若面授權宜,只是先前一直覺得沒必要,所以沒仔細追問他們兩人談話的內容。
「我像是這麼無聊嗎?」卓然不以為然。
「哼!」嗤之以鼻是律堂的回答。
卓然當沒听到,繼續分析。「看你這樣子,我就當我說中了,喬若她不樂意上什麼家教課,而且想跟在你身邊的意願很是強烈。」
「我這是為她好。」律堂根本不覺自己的做法有何錯之有。
「我只能說你是個笨蛋!」沒想到卓然毫不留情地丟出一句他的見解。
「你顯好有個很好的理由。」就算是好友,律堂也沒那個雅量被人無故罵笨。
「你到底有沒看到我給你的留言?」卓然招搖頭。「我要你做點改變,確認你們彼此的感情,可你現在的做法,跟以前有什麼分別呢?」
「我們的感情一向很好,現在也不例外。」
「是嗎?」卓然不以為然。
律堂瞪著他。「你想說什麼?把話說清楚。」
卓然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開口。「其實喬若這次會出事你也得付大半的責任,你知道嗎?」他本來很不想說,但認識這麼久、他真是有點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對喬若的感情,也知道你向來就以她的守護人自居,但有時我真弄不懂,你對她的那份感情,到底是對待女兒的態度,這是情人的態度?」
「我做得還不夠明顯嗎?」律堂的一對濃眉險險要糾結了起來。他早認定,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懂他對喬若的感情,卓然也不該是其中的一個,因為彼此認識這麼久了,他不相信卓然這個好兄弟會看不出來他為喬若所做的一切。
「這不是明不明顯的問題,而是方向對不對的問題。」卓然嘆氣。
「方向?」
「你太保護她了,你知道嗎?」卓然清楚又直接地說道。
「以前是,現在是,要是再不改改,我相信以後也會是。」
「她是喬若,保護她有什麼不對?」他的口氣有些的沖,是律堂式的理所當然。
就是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卓然受不了地揉揉額角。
「適度的愛護眼保護當然沒什麼不對,但過度的話,那不是愛她,是害她。」
趁著他思慮的時候,卓然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喬若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她有思想、有自己的意志,不能像朵溫室小報般讓你供在無菌室中,尤其對像是你,你的過度保護只會是一種負擔,除了讓她無法適應這社會、這世界之外,對你,她也會產生一種距離感,一種追不上你的距離感,這些……你難道都沒想過嗎?」
「敢問卓大師有什麼高見?」律堂不屑地問,擺明了不信他的話。
「喏,這話我只對你說一次,以後我不會再說了,信不信都由你……你若真的在乎她,就得學著放手,不要再過度干涉她想做的任何事,她只有跟上你的步伐才能跟你長長久久地度過這輩子,要不,你們之間遲早會再出事。」基于朋友道義,卓然送上良心的建議。
也不知道是不是忠言逆耳的關系,室內的氣氛有一時的僵持,而喬若就是在這時候闖了進來……「阿堂──卓先生!」快樂的呼喊轉成驚喜,喬若很是開心能再見到卓然這個不算太熟的熟面孔。
「幾天不見,你的氣色越來越好了。」卓然看著她,優雅地微笑著。
喬若羞澀地笑笑,隨即一溜煙地躲到律堂的背後去,而後探出一顆小腦袋問︰「卓先生來有事嗎?
「沒事,他要走了。」律堂代他開口。
「是啊,只是來看看,我該走了。」卓然笑笑,也確實想走了。
「不送。」律堂那溫和模樣,向來就只在喬若面前維持,而當他對上卓然的時候一張瞼冷得嚇人。
但是卓然並不以為意。「想想我說的話,保重。」
喬若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中浮起一個大大的問號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你們吵架了嗎?」心中藏不住卑,卓然一走。喬若忙不迭地問。
「怎麼這麼問?」律堂反問,有些的心不在焉,卓然的話對他並非沒有影響。
「因為感覺……感覺好奇怪。」喬若挑著句子表達,懷疑自己表達得不夠貼切,想問問他,可這猛一抬頭,卻意外地對上他忘我的凝視。
「你怎麼了?」下意識的用手模模臉,喬若以為臉上有股東西。
「若若……」他開口,樣子顯得有幾分的困難。
喬若洗耳恭听,澄淨的水眸中盡是期待。
「記不記得我們早上才討論過的,關于你不想上家教課的問題?」他起個頭。決定好好厘清這個他從沒想過的問題。
「你答應了?可以不上課了?」小臉兒一亮,她整個人雀躍了起來。
「這事我還沒決定,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想上課的原因嗎?」
「不喜歡陌生人。」扁扁小嘴。她回答道。「若若只想跟你在一起。」
「除了上課之外,我不是一直都陪著你嗎?」
「不一樣。」秀巧的眉兒皺起。「我想自己看到你,要不然心里覺得怪怪的,好像你會不見,所以想一直跟你在一起,這樣你就不會不見。」
看著她說完後露出的燦笑,律堂的心一緊。
這該是她潛意識的反應跟想法吧?難道他以前的做法真的做錯了嗎?
以往,為了保有她的真、她的善跟她的美,他堅決不讓她知道人世的丑惡,以及他為求生存所會做的種種手段,所以他做了他認為對她最好的措施──將她隔離在他的生活圈之外,像是培養溫室花朵般,將她留在郊區的別墅中,供以物質上最好、最頂極的生活來照顧她,而他則是一周固定探視她兩次。
原本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如今經由卓然的提醒,再加上她一番出于潛意識反應的話語,他已經開始覺得自己或許做錯了什麼。
「你怎麼了?」喬若有些不安地看著他的沉默。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不用上課,我讓你跟在旁邊,你打算做些什麼呢?」
他試探性地問,同時也是真的在考慮著讓她參與他生活的可行性,當然這個大前提是她得不覺得無聊。
「都好啊,只要跟在你身邊,我就很高興了。」她關心地笑了。
「那你打算做些什麼?不怕無聊嗎?」這是他首先考慮到的。
「這個……我還沒想到耶。」她局促一笑,有些的不好意思,不過很快就打起精神。「不過沒關系,我可以慢慢想,反正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好,說不定等我好一點了,我可以當你的助手。」
「助手?」他懷疑听錯了。
「嗯,助手!」她確認,很是認真地表示。「我知道你好忙,工作很多很多,如果可以我想幫你。」
「這是卓然教你的?」他問,皺著眉。
「教?沒有啊,卓然沒教我什麼。」她老實反應,一臉的無事。
「上一回……上一回我發脾氣,喝醉的時候,你跟卓然談了些什麼?」知道不能再不當一回事,律堂開始仔細地盤問。
「是卓然打昏你的那一次嗎?」喬若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她偏著頭努力回想。「我們沒說什麼啊……那一天你生氣的樣子好可怕,他告訴我,要我別怕你,說你其實是個好人,會保護我的好人,他說……嗯……我想起來了,他說啊,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是壞人,想欺負我,你也絕對不會是壞人中的人,一定是保護我的人。」其實不只是這些,但她能用的字匯有限,所以她只能用她所知道的意思來表達個大概內容。
「就這樣?」律堂有些不信。
她搖搖頭,然後說道︰「不只這樣,他還跟我說你的事,說你很替我著急,在我不見之後,所以在你好不容易找到我的時候,情緒忍不住激動,說話的口氣就會有點凶惡,要我別在意,還要我順著你一點,這樣你才不會常常生氣。」
「他說了我什麼事?」他揚眉,捕捉到一個他不喜歡的字眼。
「你嗎?嗯……我想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些,她好認真、好認真地回想。
「卓先生說,要我對你好一點,還要我保護你,多疼你一點,因為你是個寂寞的人……」
這幾個字眼讓律堂的眉頭狠狠地糾結了起來。
「你怎麼了?」喬若注意到他的反應,小手撫著他緊皺的眉,顯得有些擔心。
「沒事,你繼續說,他還說了些什麼。」僵硬地一笑,律堂催促道。
「他還說了一些你的事,像是你的工作,可是我不大懂,只知道你以前為了照顧我,為了讓我過很好的生活,每逃詡要好忙、好忙的工作……」想像那畫面,她一臉的自責,道歉的話緊接著月兌口而出。「對不起!」
「傻丫頭,道什麼歉?你又沒做錯什麼?」臉上端著溫和的笑,心中早把卓然罵了不下八百遍。
「可是都是因為我,你才會這麼辛苦。」她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傻瓜,那是卓然騙你的,每個成年人都得工作的。」他隨口找個理由搪塞。
「可是我沒有。」她指出連她都知道的事實。
律堂一怔,難得地說不出話來,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讓自己的話給堵死的經驗。
「阿堂,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保護我,照顧我,很認真的工作賺錢要養我,讓我過最好的生活,可是我不想你這麼辛苦。」喬若一臉的自責。
「傻若若,一點都不辛苦,你想太多了。」
「不!我要幫你,只要你肯教我,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幫你,陪在你身邊幫你;這樣你以後就不用一個人寂寞地工作,因為有我陪你。」她宣布。
律堂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決定,也因為那態度堅決的樣子。
「而且啊,我想好了,我要補償你。」她甜甜一笑,更進一步地解釋道︰「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吧!」
這下子,律堂還能說什麼?
懊死!卓然到底教了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