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幸福難以垂手可得。還沒下班之前,桑雨柔的手機響了,話筒那端傳來崔佩雯的聲音,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問來的電話號碼。
「-違背了-的承諾,-說過女人不為難女人的,-也說過-不會喜歡鞏浚哲,-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而我竟然蠢得相信-的話。」
的確是違背自己的原則,所以桑雨柔真的無話可說,呆呆的握著電話被罵,乖乖的被罵不回話。
不過千金小姐也真是愛面子,此刻都跑到頂樓天台鬧自殺了,還怕被別人認出來,甚至揚言不許她掛電話。
「拜托-下來,有話好好說。」
「-退出,不要繼續當我和浚哲的第三者,-做得到嗎?」
「不是我做不做得到,就算我退出,浚哲也未必會選擇-,如果-有什麼不滿,可以去找他說清楚啊。」
「-這不要臉的第三者,如果-不答應把浚哲還給我,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跳下去就再也沒有希望得到鞏浚哲,-想清楚喔!」頭痛頭痛!為什麼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想要鞏浚哲,卻把這種鳥問題推到她身上來?
「沒用的,只要有-這個狐狸精在,浚哲就不會回心轉意的。」
女人啊!要男人回心轉意絕對不要用這種蠢辦法,那只會令男人更避之唯恐不及,不過說崔佩雯笨嗎?似乎也不是,她鬧自殺卻不找鞏浚哲,還記得要保持崔大小姐的形象,真是一點也不笨呢!
笨的是她,中午沒吃飯,下午浪費了全勤獎金跑來這,卻只能握著大哥大听她超高音貝的怒罵。
「-到底要不要下來?」
「-還沒答應我的條件。」
「我不能答應-任何條件,-不下來我就走人。」
「-敢離開我就跳下去,我手上的遺囑里面很清楚寫著-是怎麼樣搶奪我的最愛。」
榜!真是夠了,這個女人真的是瘋到不行。
「就跟-說我答應也沒用,我無法代替鞏浚哲做任何決定,-沒听懂喔!」番就是番,比原始人還難搞的女人。
「那-要答應我另一個條件。」
「說,只要-肯下來,什麼都好談。」
「離開台北。」
「好。」
「這麼爽快?不會只是敷衍我的吧!」
「-下來我就離開台北,條件是-開的,-只能選擇信或者不信。」
崔佩雯當然不至于真的想要跳樓,而雖然達成的協議比預期的不理想,但是她已經答應要離開台北,也算不錯了,「我錄了音,-別想出爾反爾。」
不等人勸,崔佩雯立刻跳下圍牆,雖然圍牆上還有個鐵柱子給她攀,可是總沒腳踏實地來得踏實。
她下來後,當然沒忘記要桑雨柔信守承諾,「我要親眼看著-離開台北。」
「喔。」
反正她也正好要去新竹一趟,無所謂啦!
「-去找朋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還跑去公司要接-一起吃飯。」空跑了一趟,鞏浚哲馬上打電話追人,結果才知道她人在新竹開咖啡廳的朋友那邊,悠閑的喝咖啡。「什麼時候回來?」
「過兩天吧!」桑雨柔可不想三天兩頭接到崔佩雯的電話,給她三不五十鬧一下,她遲早會得神經病。
敗怪,他現在真的很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她才只是離開台北兩、三天,他卻很想飛到她的身邊去。
然而,等他發現,方向盤已經轉了一大圈,車子正朝北二高的方向前進。
「喂,我問你喔。」
「問啊。」
「你要不要考慮回到崔佩雯身邊?」沒有人會想把喜歡的人拱手讓出,可是,萬一崔佩雯真的三天兩頭就鬧一次自殺,遲早會弄假成真的。
桑雨柔真的很不喜歡這種復雜的三角習題,會讓她的腦細胞死傷無數,可是,她的問題才出籠,話筒那端的喘息已經明顯的告訴她,他正怒火高漲。
「別氣、別氣,我只是無聊問問而已。」
「這種事情連問都不能問。」
「喔,是這樣喔。」她哪知道啊!敗多男人追過她,可是最後都會對她說,她談戀愛很不認真,老是不清楚對方喜歡或者需要些什麼。
不過,依她的姊妹淘分析,那些男人最需要的是上床,而她卻最怕和男人有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
「那我問你,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你說看看好不好?」
「如果我說我對-一見鐘情呢?」
桑雨柔听了突地朗聲大笑。
「喂!桑雨柔,-很失禮耶,我是在向-做真情的告白,-可不可以專心點。」
連他都這樣說了,可見她真的很不會談戀愛,「好嘛!那你告訴我,一見鐘情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好不好?」
「好啊!」鞏浚哲的眼神直視前方,透過小小的耳機麥克風,卻感覺兩人的距離很近,「第一次在機場看見-的時候,-緊張害怕的表情讓人印象深刻,也讓我心生憐惜之情。」
「那應該叫同情才對吧!」她說出自己的看法。
「不,如果只是同情,我不會心跳加速-可能不知道,每次看見-,我的心情總是特別的興奮。」
「喜歡一個人真的會心跳加速?那到底加速到什麼程度才叫上一個人呢?」好蠢的問題,可是不問清楚她真的會一直胡思亂想,因為看見他時,她也常常心跳加速,甚至還覺得呼吸困難。
她知道自己第一次在機場遇見他便對他有好感,甚至是喜歡他的,所以和好友打賭輸了之後,戲謔性的向聖誕老人許了荒唐的願望,可是她的心情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喜歡他的接近,一方面卻又害怕他太靠近自己。
崔佩雯只是個利用的對象,讓她有借口把他推開的一面小小的牆,事實上,是她自己在害怕。
「其實看見-時,我還有股沖動。」
「沖動?」
「嗯,-是不是想歪了?」他隔著電話戲謔的笑她思想色色的。
她確實想歪了,臉倏地紅了起來。
「又不能怪我,每個人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嘛!」她嬌嗔著。
「好吧!-是對的,在法國那晚,我確實很想抱-,可是我爸媽把我教育得太好了,讓我不能趁人之危。」那晚他還沖了好幾回冷水澡。
「好吧!我接受你的告解,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看見我時有什麼沖動?」
「把-抱在懷里,叫-不要哭泣。」
他的話讓她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彷佛內心都被他看透,她的心沒來由慌亂了起來。
「我總會在-眼中發現一閃而過的寂寞,我很希望可以幫-分擔藏在-心底的悲傷,-願意讓我分擔嗎?」
桑雨柔不想哭的,但淚水卻不自主的滑落臉頰,她一個人太久了,扛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太久了,久到她快要支撐不了。
「鞏浚哲,你好詐,你把我弄哭了,現在要我去哪里找個肩膀來靠?」她握著手機邊哭邊罵。
「轉頭看窗外。」
她坐在朋友的咖啡廳里靠窗的位置,緩緩轉頭一看,只見鞏浚哲的車子就停在咖啡館外的路邊。
他下了車,靠在車門邊,凝視著窗里的她,對著手機深情的說︰「來吧!我讓-依靠。」
越過一臉錯愕的朋友,桑雨柔倏地起身推門狂奔到他的懷抱。
一個深吻對一般戀人來說,可能就像吃飯那麼稀松平常,可是對桑雨柔來說,卻猶如要她跳躍過一條洪河那麼困難。
記憶中那些趴在她母親身上的男人猥褻的臉不斷擴大,他們貪婪的笑著,而母親卻痛苦的申吟不斷。
隨著鞏浚哲的靠近,她全身迅速變得僵硬,就在他把唇印在她唇上的那一-那,她失控的推開了他。
「小柔?!」她的反應讓他錯愕。
「對不起!我沒辦法。」她雙手緊抱著自己,恍若一只驚弓之鳥。
「沒關系,別怕。」把她摟進懷里,他極盡溫柔的安撫著情緒失控的她。
可是他卻越來越懷疑,為何每次他想踫觸她,她的反應都激烈到令他感到不解,「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安撫讓她情緒平復了不少,他的體貼也讓她好生感激,他不像其它和她交往過的男人,每次被她推開就會罵她有病。
她確實是有病吧!
可是她能夠告訴鞏浚哲嗎?他若是知道她的過去,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她嗎?
唉!真是矛盾呢,前不久,她還覺得感情是麻煩,現在卻又害怕會因為過去那些不堪嚇跑了他。
「如果-還不想說也沒關系,別勉強。」拍拍她的肩膀,鞏浚哲沒有繼續勉強她。
扭開了音樂,一曲凱文.柯恩ThroughtheArbor溫柔的鋼琴聲緩緩流瀉著,讓人的心靈也不斷的升華,她的心情平靜了下來,似乎,一切都不是那麼嚴重了。
桑雨柔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我想告訴你一個故事,是一個真實發生在法國的故事。」
剖白自己的內心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她幾度話到嘴邊卻又停頓了下來,鞏浚哲見她掙扎很舍不得,也幾度要她放棄繼續說。
「請讓我說吧,我不知道過了今天我還有沒有勇氣說出來,那些事情連我舅和舅媽都不知道,我放在心底十七年了,這十七年來,我總是在深夜時從惡夢中驚醒過來。」
「嗯,-想說就說吧,但我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我一直都在,也會永遠都在。」
「嗯。」桑雨柔點點頭,深受感動。
再度做了個深呼吸,她鼓足了勇氣開始訴說關于她年幼時的故事,那個塵封在她心底最深處,最痛的記憶……
揭露真實,換來熱淚在所難免,她的淚觸動了他心底最溫柔的疼惜,她說故事,他用唇拭去她的淚水,這是第一回她沒有拒絕他的靠近,雖然吻只落在她的眼和臉頰上,卻猶如刻印下最深的愛戀。
從法國相逢到現在,她第一回覺得,向聖誕老人許願是對的,她許的願望也是對的,他或許可以破除迷咒,拯救她受禁錮的靈魂。
崔佩雯在鞏家等了鞏浚哲兩天,可是等到的卻是他和桑雨柔兩人手牽手踏進鞏家大門。
忍無可忍的,她沖上前,狠狠在桑雨柔臉上甩了兩巴掌。
「佩雯,-瘋了啊!為什麼打人?」
「你問她啊!大騙子。」
「我沒騙。」桑雨柔冷冷的開口。
「-明明就騙了我,還敢說沒有。」
桑雨柔從不怕人家凶她,她怕的只有自己內心的心魔,所以崔佩雯的歇斯底里嚇不倒她的。
「-要我離開台北,但沒有說要我離開多久,而我,確實離開了台北兩天,所以-的指控我不能接受。」
打人的手先擱一旁,鞏浚哲抓住重點,氣憤的問崔佩雯,「-憑什麼要小柔離開台北?」
「憑我是你的女朋友,憑她是第三者,我就有權要求她離開。」
「-好像忘記我已經公開表示過,我和-已經成為過去式。」
崔佩雯氣得形象都不顧了,「我沒有同意。」
桑雨柔見狀,找個空檔插話道︰「你們慢慢吵,我要先回去了。」
「等一下,說好要來見我爸媽,別走。」
碑浚哲一把拉住她,崔佩雯卻上來窮攪和。
「-放手!」他瞪著她命令著。
崔佩雯活像听不懂人話,扯住了他另一只手不放,「要我放開你,你就先放開她,否則免談。」
「別那麼幼稚可笑。」
「隨你怎麼說都好,我就是不放開你,這輩子都不放。」裝淑女抓不住他的心,她只好耍無賴了。
「拜托你們要吵自己吵,我不想听人吵架。鞏浚哲,你先放開我啦,這樣很可笑耶!你家的佣人都在看了啦。」再上頭條,她舅肯定把她抓回南部去種田。
「好吧!我送-回去。」
「你不能走。」
桑雨柔看崔佩雯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搖頭嘆氣,「你還是留下來和她說吧,隨便找個司機送我回去就好了,或者幫我叫部出租車也可以。」豪宅最大的麻煩就是在郊區,而郊區出租車難招,她也不想徒步走下山。
「阿福,送桑小姐回去。」
「是。」
再看了一眼歇斯底里的崔佩雯,桑雨柔突然有點同情他,「保重!」
「桑雨柔,-那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崔佩雯受不了她的語氣和表情,朝著她的背後大吼大叫。
桑雨柔很同情崔佩雯,可是愛情不是物品,不是她退不退讓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崔佩雯,-鬧夠了沒?」
「不夠,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崔佩雯開始哭訴著他不顧情義,不念及過去的種種情分。
「-可以恨我、怨我,但是我必須坦白告訴-,我從來沒有愛過。」
「不可能,我們都已經要論及婚嫁了,你在說謊,你只是一時迷惑對不對?你只要承認是自己一時迷惑,我可以原諒你,你說啊,你快說啊!」
「很抱歉,我是認真的,而且從沒有這麼認真過。」他知道事實是無情的,可是繼續如此糾纏只會讓事情變得復雜難解,長痛不如短痛。
庇開她的手,鞏浚哲冷冷的警告,「不要再去騷擾桑雨柔,我的任何決定都和她無關,就算我沒有認識她,我也不可能和-在一起。」
桑雨柔真的搞不懂崔佩雯為什麼每次鬧自殺都要找上她,這種無止境的精神折磨她實在受夠了。
這回崔佩雯更夸張,直接把地點選在她住的公寓頂樓,當她抵達現場樓下,便看見舅舅及舅媽都在場,她在心里暗嘆了口氣。
「小柔,-怎麼跑回來了?」陳春芝看見她,心底的疑問彷佛獲得了解答,指著頂樓上的渺小人影問著,「那個是不是鞏浚哲的前女朋友啊?」
「小柔,-去跟她說,說-要和我們回南部,再也不會和她搶男人了。」桑永泉氣急敗壞的吼著。
桑雨柔最怕這種場面,感覺真的很像壞女人。
「有什麼話等下我們回家再說吧。」
直接沖上頂樓,她看著這回連妝也沒化的崔佩雯,「-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才肯罷手?」
「到-自動退出為止。」
「如果我不退出呢?」反正大家都說她是郎,換男朋友像換衣服一樣快,在外人眼中,她根本就是壞女人,何必刻意維持什麼鬼形象。
「-有辦法就把鞏浚哲搶回去啊,那我會替-鼓掌叫好,但是-這樣算什麼?讓我成為眾矢之的有什麼屁用,我又不是上流社會的人,面子對我來說一斤不值一塊錢。」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看她步步逼近,崔佩雯開始緊張。
不理會她的威脅,桑雨柔快步的走向圍牆,並且爬了上去。
「-干麼?」
「干麼?-不是要跳樓,那我們一起跳啊,手牽著手一起跳下去,黃泉路上好有個伴,去閻羅王那里也可以對簿公堂,不錯吧?」
她越靠近,崔佩雯就越緊張,被逼到無路可逃,她索性跳下圍牆,「-神經病,誰要和-黃泉路上做伴?!」
「-這樣三天兩頭的鬧我,我不變成神經病也很難啊!」看見她跳下去,桑雨柔故意揚高音調,「-下去干麼?不是很想死?快過來啊!」
她坐在圍牆上對她招手,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其實她根本不敢往外看,她可是有嚴重的懼高癥呢!
「崔佩雯,不要老是做個放羊的小阿,快點過來,我們一起跳吧!」
樓下,桑永泉夫妻看見桑雨柔爬上圍牆,嚇得扯嗓大叫,「小柔,-不要意氣用事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向-媽交代。」
桑永泉丹田有力,聲音夠宏亮,在六樓樓頂的桑雨柔听得一清二楚。
媽?早在七歲那年開始,這個名詞已經從她的心底消失,她現在認定的媽,就是舅媽。
她表情倏地變得憂傷,更像要跳樓的人,手還不停的對著崔佩雯招喚,嚇得她節節後退。
「搞什麼,-到底要不要跳啦?」
「-想死,我才不想死呢!」
「耶,還真是放羊的小阿啊!」桑雨柔早看出她鬧自殺只是一種伎倆。
避她怎麼看、管她怎麼說,她的瘋狂行為已經把崔佩雯嚇壞了,她一路後退,逮到機會拔腿就頭也不回的落跑了。
「哼!憊真怕死咧,死有那麼可怕嗎?」哼了聲,桑雨柔偷偷瞄了一眼底下。哇!憊真高咧,她飛快的跳下圍牆,想起剛剛的高度,頓時頭暈腳軟。
死,還真的很可怕呢!
事情似乎是圓滿落幕了,但是桑永泉不放心桑雨柔繼續留在台北,他這回不听任何人求情,硬是要把她給帶回南部。
「舅,您答應要給我三個月時間的耶,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我是說不要有任何狀況下,可以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做考驗,但是現在那個崔小姐都鬧自殺了,連-也跟著一起起哄,我可不想替-收尸。」
「我都解釋過了,那是為了讓崔小姐打消跳樓的念頭,我沒有要跳樓啦!」她是真的怕到了,下次打死她也不理會崔佩雯發神經了。
「不管-有沒有要跳樓,都得跟我回台南去。鞏浚哲和那個女人牽扯不清,將來-跟著他也會很辛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跳進去。」
「舅……」
「別舅了,再叫幾次都沒用,-要是不想認我這個舅舅,大可以不要上車,我們走。」桑永泉拎著手提行李上了直達台南的巴士,陳春芝也只好跟上。
桑雨柔在巴士門口杵了好久,想留下,卻又不想惹舅舅不開心,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小柔啊,-還是听-舅的話啦,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南部再好好商量。」
最後拗不過老人家的要求,她無可奈何地上了巴士。
車子一路駛離台北市區,就在上了高速公路之時,她的手機響了,看來電顯示是鞏浚哲,她遲疑了一下,直到前座的人轉過頭來看她,她才不得不終止那吵人的聲響。
「喂。」
「為什麼不告而別?」
「你知道了?」她不答反問,「誰告訴你的?」其實這也是多問的,肯定是四姝之一,也只有她們知道她準備離開台北。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我要-下車跟我回台北。」
「太遲了,我已經在高速公路上了,我想趁這個機會,我們彼此冷靜的想一想也好。」
她怎麼會突然想哭,為什麼會在要失去的現在才想要好好珍惜?
如果她過去不那麼愚蠢,會有更多美麗的記憶可以回想的啊。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我忘了告訴你,在法國的時候,我向聖誕老人許了一個願望,我向聖誕老人說,給我一個男人吧,而且那個男人一定要是我在機場遇見的那個男人,而聖誕老公公完成了我的願望,可是我卻一直不懂得珍惜,這也許是報應吧。」
躲在巴士後方的一角,握著手機,淚幾乎模糊了桑雨柔的視線。
「以後珍惜還不會太遲,-看看窗外。」鞏浚哲再度要求。
「拜托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很難過了,可是這是沒辦法的,沒人祝福我們,沒人贊成我們在一起,忘了我吧!」
「很難。是-說的,-向聖誕老人許了願,而他對我施了愛情的魔法,我說過,-在哪,我就在哪,拜托看看窗外。」
他的話讓她起了一絲絲希望,不自主的把視線轉向窗外,卻錯愕的發現他的轎車正和她搭乘的巴士並駕齊驅。
「你……」
「我說過了,不管-在哪,我都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