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狽回到家,心瞳堅持要和小狽一起洗澡,否則不肯進浴室。不想讓心瞳著涼,于是滕礪只好同意讓她把小狽捉進浴室。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當心瞳終于把小擺狗身上的污泥洗干淨時,她才意外的發現,原來那是只小白狗。
驚喜的心瞳用吹風機吹干小白狗後,活潑的小狽,立刻在她床上興奮的玩著咬人游戲。
心瞳像個小阿似的又叫又跳,小白狗也不甘示弱的汪汪叫,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樣。
她柔細的長發披散在絲被上,剛洗過澡的肌膚,泛出健康的紅潤光澤,臉蛋也因興奮而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像個天使般的美麗。
罷洗完澡的滕礪只在圍條浴巾,走進房里就看到這一幕,他眼楮一黯,立刻燃起的光采。
滕礪走到床邊,一把拎起正在與心瞳玩耍的小狽,然後輕輕地把掙扎不已的小狽放到地板上。
張開嘴正想抗議的心瞳,在下一刻卻被滕礪堵住雙唇,只能發出嚶嚀的申吟聲……
倍愛之後,心瞳疲累的有點昏昏欲睡,于是便沉沉進入夢鄉。
然後她再次夢到夏日午後,躺在美麗紅磚屋前的綠草皮上,和小狽一起玩耍的美夢。
粉女敕的紅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動人微笑,心瞳潔白細致的小臉上,洋溢一片幸福的神情。
身旁的滕礪並沒有睡著,他只是不發一語,撐起手臂側躺,靜靜看著心瞳熟睡時,天真無邪的表情。
他越來越搞不懂,心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傲無疑問,她假冒妹妹的身分、主動要求成為他情婦的事情,都證明她是見錢眼開的女人。
但在相處的過程中,滕礪也暗暗觀察她,怎麼看他都不覺得她像是這麼現實的女人——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開口向他要求過任何賞賜。
說她貪財,可她又顯得天真、單純,臉上始終透露一股渴望的眼神。
說她謙卑怯懦、在他面前總是委曲求全、听話順從,卻又勇敢的不顧自己安危,沖到車陣中,只為了救一只小狽……
甚至連柔雅,也都主動幫她遮掩謊言。
這種種的一切,讓善于洞悉人心的滕礪也不禁開始疑惑。
十三歲就被迫學習在一夕之間成長,他走過許多風雨、歷經許多艱險、惡劣的挑戰,可以說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下。
為了生存,為了復仇,他變成人人口中的惡魔。每個人都說他冷酷、無情,但是他心中明白,這是一種必要手段。
在他全部的人生里,唯一的牽掛應該就只有失散多年的妹妹,沒想到卻又冒出來一個女人。
他真的很想弄清楚,心瞳是什麼樣的女人。到底哪一張面具才是她真正的臉,哪一張又是她的為裝?
滕礪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去描繪她鮮女敕的紅唇輪廓。
他的踫觸讓心瞳在夢中清醒。她突然張開濃密的睫毛,抓住滕礪的手緊緊放在胸前。
「我剛剛作了一個夢。」心瞳柔柔的告訴滕礪。
「是什麼樣的夢?」滕礪看著她閃亮的眼楮,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夢境。
掩不住臉上幸福的表情,心瞳說道︰
「從我還在孤兒院起,就常常作一個夢。夢里有一棟漂亮的紅磚屋,屋前有一塊青綠的草地。我在夢里是個小女孩,整天躺在綠草地上跟小狽玩耍、看著天空的白雲。玩累了,就期待屋內的媽媽趕快做好蛋糕,好和即將下班回家的爸爸一起分享……」
心中一動,滕礪卻沒讓情緒表現在臉上。「然後呢?」
眼神突然一暗,心瞳落寞的說道︰「每次夢到這里就醒了,我從來沒有機會把夢做完。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有一個家會是什麼感覺……」
她的寂寞迅速傳遞到滕礪眼底,彷佛看見一個被遺棄的小女孩,于是他不自禁的抱住心瞳,下意識想給她一些溫暖的感覺。
靜靜的躺在滕礪的懷中,心瞳很感謝他提供的懷抱,他溫柔的動作讓她覺得好幸福。
一種甜蜜、寧靜的氣氛漂浮在空氣間,時間也彷佛靜止似的不再流轉,兩人都沉浸在這難得的溫存中。
突然心瞳眼楮一亮,忍不住在滕礪懷中大叫︰「對了!今天我們不是救了那只小狽嗎?原先以為牠是只小擺狗,幫牠洗完澡後,我才發現原來牠是白色的——就和我夢里的那只一模一樣!」
「小白狗?」滕礪皺著眉頭。剛剛他把小狽抓到床下時,倒是沒注意它是黑的還是白的。
「是啊!」興奮的點點頭,心瞳?頭看著他繼續說道︰「你不覺得這只小狽跟我有緣嗎?而且它長得好可愛喔!」
可愛?滕礪選擇不予置評。
對他而言,貓狗之類的寵物都只會消耗糧食,實在一點用處也沒有,沒用處的東西,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愛。
看到他一臉的不以為然,心瞳忍不住有點難過。
「那表示小狽不能留下來……」明顯的失望,出現在心瞳美麗的臉上。
滕礪冷淡的反應,表示他不會同意讓小狽留下來?可是心瞳真的很想好好照顧這只被遺棄的小狽。
「妳要留牠,我沒有意見。」滕礪搓搓心瞳頭發,淡淡說道。
「咦?你是說真的嗎?」心瞳又驚又喜的看著滕礪,她沒想到滕礪會大發善心讓小狽留下來。
「我從不開玩笑。」滕礪肯定的回復她。
「謝謝你!謝謝你!」心瞳高興的大叫,直覺的抱住滕礪,就往他嘴上用力親了下。
心瞳熱情的響應,讓滕礪難得有些尷尬,卻還是一臉嚴肅的抱住跳躍不止的她,免得她一時興奮摔落床下。
「咦?小白呢?」很快的,心瞳就幫小狽取懊名字。
突然發現小狽不在床上,心瞳楞了一下,隨即想起小狽剛剛被滕礪趕到床下去了。
「小白乖乖快出來!」她跳下床開始找小狽的蹤影,完全忘記自己還是赤果果的事實。
滕礪靠在床上看著心瞳趴在地上的有趣模樣,突然揚起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微笑。
終于在床底下找到已經在呼呼大睡的小狽,心瞳興奮的一把抓住它,就想跳回床上。
她的動作突然停下,因為她竟然看到滕礪的臉上出現一個微笑——雖然很淺、很淡,但是心瞳確定滕礪笑了!
一個淺淺的微笑,將他嚴肅的線條軟化,趕走嚴冬似的冷峻,為他的表情注入一股人性的光芒。
從來沒看過他笑的心瞳呆住,感動的淚水不自禁流下,滴滴答答落到小白的頭上。
這女人是高興得瘋了嗎?怎麼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哭什麼?」滕礪皺著眉頭問她。
抹去臉上的淚水,心瞳搖搖頭不說話,因為她知道,這個秘密絕對不能告訴他啊……
有了小白的陪伴,心瞳也開始耍賴,不想每天和滕礪一道去公司,因為在總裁室里她閑得慌、也非常無聊。
滕礪不強迫她,同意讓她留在家里照顧小狽。因此在每天送滕礪出門後,心瞳的時間就用來陪伴淘氣的小白。
小白很活潑、也很聰明,牠的食量很大,每天吃完飼料後,還會拖著小碗要求心瞳再多給它一些。
牠可愛的模樣,每每總是讓心瞳開心極了,從來就不曾有過寵物的她,非常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小狽。
滕家主屋外圍有一片樹林,剛到滕家時,心瞳還一度覺得那里怪陰森的。但現在,這片樹林卻變成她和小白最佳的游戲場所。
每天下午心瞳總是會帶著小白到林子里散步,時間到了再回主屋,等待滕礪一起回來吃飯。
某一天傍晚,當心瞳如往常一樣,帶著活潑的小白到廚房,要拿小碗喂小白時,卻意外發現小碗中已經倒好飼料。
咦?是誰倒的呢?心瞳正狐疑著,突然愛曼達出現在她眼前。
「心瞳,到時間要喂狗了?」愛曼達親切的問她。
一向對自己態度輕蔑的愛曼達,今天怎麼會突然轉了性,這麼親切?心瞳不禁警戒的往後退兩步。
看出心瞳的反應,愛曼達嘆口氣說道︰「妳很討厭我嗎?心瞳。」
「不、不討厭……」不知道她這麼問是什麼用意,心瞳又往後退一步。
愛曼達誠懇的說道︰「以前我對妳的態度不好,那是因為我嫉妒妳。現在我想通了,既然滕先生喜歡妳,我也該安分的做好我的管家才是。所以我希望妳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好嗎?」
愛曼達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反而教心瞳傻了眼。
先前愛曼達不是恨死自己,還命令自己辛苦的工作,想借機趕走她嗎?不確定愛曼達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另有花招,心瞳遲疑著不敢回答。
「我是誠心的向妳道歉,希望妳能相信我……」
瞥一眼心瞳手中的小碗,愛曼達問道︰「飼料的份量夠嗎?我第一次倒,怕倒的少了。」
「是妳幫小白倒的飼料?」心瞳有些驚訝。
「是啊,我看妳和小白到林子里玩,心想回來後小白就要吃飯,所以才先倒好,等你們回來。」
說著,愛曼達還友善的蹲撫模小白的頭。小白也輕咬她幾口,表示給予熱情的響應。
看到這一幕,心瞳也開始心軟,相信愛曼達是真的有意藉此和自己友好相處。也許愛曼達自己也想通了……
「謝謝妳幫小白倒飼料。」心瞳認真的向她道謝。
「別這麼客氣,這只是舉手之勞。」
愛曼達笑笑,隨即試探性的問她︰「妳原諒我了嗎?」
「別說什麼原不原諒,我從來沒懷恨過妳啊!」心瞳誠摯的說著。
對單純的心瞳而言,她和愛曼達之間並沒有真的深仇大恨,如今兩個人能和睦相處,是再好不過的事。
「謝謝妳!」愛曼達一臉高興的說道。
突然間好象又想起什麼似的,愛曼達開口向心瞳問道︰「對了,今天晚上廚子請假,妳願不願意幫我一起準備晚餐?」
「當然願意。」心瞳立刻表明願意幫忙。
「那真是謝謝妳了。」
愛曼達親熱的拉住心瞳的手,一邊暗示她把手中的碗放下,讓一旁汪汪叫的小白能享用大餐。
當小白快樂的搖著尾巴吃飯時,愛曼達也領著心瞳開始準備晚餐。她還不時親切的指導心瞳作菜的要領,並且告訴她滕礪喜歡吃的是哪些食物。
最後當一桌豐盛的菜準備好時,滕礪也回到家。
婉拒心瞳邀請她一起坐下用餐的建議,愛曼達堅持自己管家的身分,要心瞳和滕礪慢慢享用晚餐後,就迅速離開主屋。
坐在餐桌上看著滕礪吃飯,對心瞳來說,今天是她到滕家後,最快樂的一天。
首先是愛曼達不再視她為眼中釘,反而主動的向她道歉、再來心愛的滕礪就坐在旁邊一起吃飯、小白也吃飽在餐桌下睡覺,感覺上他們——就好象是真的一家人一樣!
想著想著,心瞳又忍不住甜甜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