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霸道、炙熱的氣息滿滿地充塞她的鼻、她的胸臆。虹萍還來不及推開他,方野森便快一步抽身退離,臉上掛著一抹不容錯辨的得意。
「你這卑鄙、無恥、下流、自大的沙文種豬——」還不待虹萍罵完,方野森便再次堵住她的紅唇。
這次虹萍不再發愣,用力地掙扎想月兌離他的懷抱,無奈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覺他雙臂越收越緊,將她的嬌軀毫無間隙地貼在他偉岸的身上。
而他的舌更霸道地扣啟她的唇,探入唇內,汲取她的馨香。一股專屬于他的男性氣味伴隨著古龍水的清新香味,竄入虹萍的鼻尖。她的雙膝發軟、頭昏目眩,貼在他胸前的雙手緊抓著西裝衣領,似是怕承受不住貶癱軟在地上。
方野森在貼上她的雙唇的那一剎那,才發現自己有多渴望這一吻,等得他的心都疼了。從第一次見面,她充滿活力的光彩便深深吸引他。每次望著她因怒氣噘得高高的紅唇,總能引起他體內的一陣騷動。而今天終于一親芳澤了。
他可不想在好友面前大演煽情戲,更不願和別人分享虹萍含羞嫵媚的樣子。
就在方野森猛然抽身結束這一吻時,虹萍還一時無法反應,呆愣地瞪眼踉蹌。一直到看見滿臉得意的方野森,才恍然清醒,不由得臉紅心跳,暗聲罵自己呆。
「這招對堵女人的嘴,永遠有效。」方野森調侃道。
「你——」
「再說啊!我可是屢試不爽唷!」方野森邪惡地努嘴威脅。
扮萍雖噤聲不語,卻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安靜啦?嘖!你這火爆脾氣不改,遲早吃虧。」方野森全然忘了陸雲天的存在,像老師訓話似的對虹萍說教。
我吃不吃虧要你管,你這自大豬!扮萍頭痛欲裂地在心中暗罵。
「誰說不要我管,萬一你因此搞砸工作那怎麼辦?還有別再罵我豬,豬會很難過的,好歹它也犧牲自己滿足你的口月復之欲,你怎麼可以侮辱人家?」方野森洞悉她眼中的怒火,打趣道。
這家伙八成會讀心術,怎麼她心里想什麼他都知道?虹萍對自己如此就被看穿,感到有些不悅。
「我知道你很努力,你的企劃案也寫得很好,只是我想多個人參與此案。魏振俠並非接手你的案子,我讓他去了解,目的是要他幫你,成為你的左右手。」
方野森輕柔地摟著她的腰,看著她原本昂揚的下巴微微收斂,因怒氣漲紅的雙頰讓她看起來嬌艷動人,先前被勾起的又蠢蠢欲動。他心中暗喜地發現,她溫順地任他摟著,沒有推開,似是已習慣他的踫觸。
「我對女人並無偏見,更不會因你是女人而歧視你的工作能力,否則我也不會想擢升你成為我的特別助理。」
「特別助理?」虹萍愣住了,她沒想到他竟會升她做他的特別助理,但那股升官的喜悅,在看見他豐厚、性感的嘴唇時,霎時消失無蹤。
一想到成為他的特別助理後,便要天天與他面對面,一股心慌讓她想也不想地就開口拒絕︰「我不要。」
方野森的臉一沉,「為什麼?」
「因為……」虹萍回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因為我不想天天看到你。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已經越來越不尋常了,再加上剛剛那一吻……若再增加與他相處的機會,她怕她真的會對他產生情愫。
「因為什麼啊?」方野森厲聲問,看著她飄忽不定的神情,方野森第一次猜不透她的心思。
「因為你討人厭,天天看到你這張惹人厭的臉,只怕我的壽命會被你氣得減少好幾年。」
方野森眼神銳利地盯著她好半晌,虹萍緊張地淌著汗。
蚌然,他的臉色一松,笑道︰「我知道了,你怕自己抵擋不住我的男性魅力,會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所以不敢接這個工作。唉!我就說,沒有女人能抗拒我的,連你也不例外。」
扮萍聞言,又羞又氣地漲紅臉,啐道︰「你少自大了,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是嗎?」他挑著眉看她,「又或者你擔心自己沒那能力,不足以擔此重任?」
「哼!你少瞧不起人,我有沒有能力試了就知道。」
「好,那麼除了你原先負責的合並案之外,有關孤兒院建的案子也交由你承辦,怎樣,行嗎?」方野森自辦公桌上拿起卷夾道。
「考驗我的能力?」虹萍犀利的目光搜尋著他的臉,卻見他但笑不語地反觀著她。
沉思一會兒,虹萍抬首接過卷夾,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自信十足地微笑,「行!我接受挑戰,我們等著瞧。」虹萍說完便像旋風般地走了。
方野森不禁搖頭嘆息,他到底還是不是這家公司的老板?還是現在的員工都這般氣焰囂張?完全不把他這老板放在跟里。
但方野森臉上卻不見一絲怨色,還隱隱浮現一抹溫柔。
「我不知道你都是這麼處理員工的抱怨,難怪你沒有勞資糾紛的問題。我得跟你好好學習、學習了。」陸雲天咧嘴嘲笑道。
看來他的預言成真了,這個性然如火的小野貓,真的是方野森的「真命天女」,而以方才的局勢來看,這小野貓不似一般庸脂俗粉般將方野森捧在手里,若他真要追求人家,還得費一番工夫呢!
有好戲看嘍!陸雲天笑得更夸張了,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看著笑得活像笨蛋的「損友」,方野森冷冷地說︰「笑!小心蒼蠅跑進嘴巴里了。」
「謝謝你的關心,我看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你這傻子又在說什麼?」
「我說你啊,就快墜入‘魔網’還不自知。而且這只小野貓看來不好惹,你這次想要‘全身而退’,難嘍!」
「什麼‘魔網’我還蜘蛛網咧!‘全身而退’?你當我上戰場啊?」方野森故意裝傻地打趣,漫步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
「嘿!百!你真的不懂?」陸雲天當然不相信他會不懂,但還是「好心」地解釋︰「所謂‘魔網’就是一般人所說的‘情網’,至于‘全身而退’嘛,就是跳過戀愛的墳墓,繼續尋找下一張網。這樣你夠明白了嗎?」
方野森再次瞪著他的「損友」,心中納悶自己當初走的是什麼狗屎運,竟然認識這種人,還以看朋友落難為樂。
「明白了。你還賴在這兒不走,不知還有啥貴干?」
陸雲天厚顏無恥地笑道︰「沒什麼,只是想知道你對這只小野貓究竟有沒有‘性’趣?」
「這與你無關吧?」方野森冷冷地睨著他。
「誰說無關,若你不想追,我可要展開攻勢嘍!」
「你少打她歪主意,她不是那種隨便玩玩的女孩,你這個情場浪子玩不起,別惹她。」
「我玩不起?那你呢?」陸雲天又露出那副戲謔的微笑,「那你呢?別忘了,你身邊的女人不比我少,我若是情場浪子,你就是花心蘿卜。咱們半斤八兩。」
方野森沉默了,他承認,虹萍的確勾起他的興趣。性烈如火的她,既熱情又美麗,有時坦白得像一本攤開的書,但藏在她眼底的憂郁卻又如此神秘,不斷地吸引他去一探究竟。
但陸雲天的話逼他看清事實。虹萍和他以前交往的對象不同,她需要的不是一段好聚好散的關系,更不是一段香艷刺激的露水姻緣。她要的是承諾以及忠誠,還有完整的愛。
而這些方野森都沒有。也不該說他沒有,而是他不曾遇到過想要許以一生的對象,所以對于所謂一生一世的戀愛,他沒有任何經驗。
懊死!他在心中詛咒著。
陸雲天說得對,他一樣玩不起。他不想看虹萍傷心的樣子,他應該離她遠一點,別再受她吸引。
但她是如此強烈地吸引著他。
單單只是回想起她芳唇的味道,就足以讓他亢奮不已。
就在方野森陷入沉思與掙扎時,陸雲天早已離開。陸雲天的臉上猶掛著那抹招牌的微笑,他丟下一個炸彈,目的就是要炸醒他的好友,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的感情。
所有的掙扎都是浪費,因為方野森早已陷入愛河而不自知,惟有他——旁觀者清。
沐浴餅後的清新舒暢,使虹萍身心為之放松。用大毛巾隨意地擦著濕發,一邊漫步至廚房,從冰箱取出先前榨好的檸檬汁,大飲一口,滿意地吁了一口氣。
狽視設計簡單、實用的廚房,虹萍感到一股安全的歸屬感。在美國的時候,因為懷念家鄉風味,所以常親自下廚,但因為是借用房東太太的廚房,所以很不順手,也不敢做較復雜的菜,怕油煙太多會招來房東的白眼。
憊是自己家好。這是她和君兒、苡莘的小窩,當初在離開孤兒院時,她們三人便決定住在一起。
原先她們只能擠在一層老舊公寓的頂樓加蓋,努力工作攢錢,終于在三年前合力買下苡莘剛完工的房子。這幢「白色幻夢」是她的作品,雖然所費不貲,但很值得。
這是一幢美侖美奐、仿佛從童話中變出來的房子。每幢房子之間用灌木叢隔離,房子是由白色石材築成,復以藍色的琉璃而遍植整個社區的皆是白色花卉的植物,像是白山茶、白杜鵑等,所以一年四季皆沉浸在白色花海中,將這倚山而立的社區點綴得如夢似幻。
幸好當初她們當機立斷,利用苡莘的工作關系所得來的購屋優惠,忍痛將房子買下,現在的房價已經暴漲了兩倍,根本不是她們負擔得起的。雖然現在還背著房貸,但窩在舒適、柔軟的沙發上,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唉!可惜,現在她們各有各的工作要忙,無法像以前一樣常聚在一起吃飯、聊天。苡莘這幾個月為了中部的一個建築案,暫居中部,難得休假回來。
算起來,宋君兒這個大作家是最常待在家的,但她今天要到出版社,和編輯商談書籍出版的問題,還未到家。
而她呢?想到今天在方野森的辦公室所發生的事,她的面頰不禁一紅。想起他是如何吮吻她的唇,讓原本平靜的心沒由來地一悸。她輕輕地撫過自己的唇瓣,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和痕跡。
他為什麼吻她?雖然當時氣極,而且被他一激什麼都忘了,但現在一平靜下來,這個問題就像壞掉的唱盤,不斷地在她心中跳針、回放。
唉!也許這個吻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又何苦在這兒傷透腦筋?她制止自己再去想他,但卻想起他溫柔含情、欲火閃耀的黑眸,那令她渾身虛軟的注視,那讓她理智停擺的擁吻。
他的眼、他的唇,不斷喚起她心中某種不知名的情愫,更令人驚駭的是他勾起她不曾有過的。那種純然、原始而強烈的欲念,那種男人與女人之間、天生而自然的沖動渴望……
別傻了!褚虹萍,你忘了過去的教訓嗎?你忘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感覺的……傷心的往事頓時浮上心頭。
可是,在她下月復悶燒的是什麼?那股讓她感到虛軟的感覺又該如何解釋?
蚌然——
「嗚……嗚嗚……我好餓喲……給我吃吧……」
幽怨、哀淒的聲音自背後傳來,虹萍嚇得驚跳而起。拳頭下意識便往聲音的方向擊去,「啪!」正中那人的下巴。
「哇!」宋君兒痛得大叫,捂著下巴往後跳,「你謀殺啊?這麼對待‘饑渴交迫’的我?天啊!懊痛!你的拳頭八成是鐵做的。」
扮萍好笑地看著宋君兒那張滑稽的臉,幸災樂禍地說︰「誰叫你老是愛裝神弄鬼的,活該!」
宋君兒聞言,臉色隨即垮下來,癟著嘴說︰「可是、可是人家肚子餓嘛……能回到家已是我的極限。也不知濫歉鮒鞅嗟奈甘鞘裁醋齙模對了一下午的稿,卻滴食未進。人家這麼可憐,你還這麼對我……?br「好啦!知道你可憐了,再講下去全世界都對不起你啦!」
「可不是嘛——」
「再掰下去,消夜自理。」虹萍打斷她的抱怨,威脅道。
「就知道虹萍最好,我好久沒吃你煮的家常面,還有道地地小菜,好懷念哦!」宋君兒見目的達成,歡天喜地的擁著虹萍撒嬌。
「騙吃騙喝的,小心變成小肥豬。」虹萍嘴巴雖這麼說,心里其實挺高興自己如此被需要的感覺。
其實她也還沒吃飯,因為她不喜歡一個人吃,那種孤單單的感覺,總令她感到特別難受。
「還不快去換衣服,洗你那髒得嚇人的臉。」虹萍淘氣地捏捏她的臉頰。
「遵命!」
看著宋君兒轉身離開,她也開始洗手做飯。從小她就必須料理三餐,幫忙孤兒院的老師們打理伙食。久而久之,也練就出一身好手藝,而她也是她們三人當中手藝最好的。
不久,宋君兒一身清爽地走進廚房,而虹萍正好將面端上桌。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著最近的工作狀況。
「對了,你剛回到工作崗位,適應得如何?」宋君兒問。
「哼!提起來就有氣,你不知道……」虹萍一五一十地將公司事情告訴她,卻避重就輕地略過她與方野森之間隱晦不明的感覺,至于那一吻自然絕口不提。
宋君兒望著虹萍,沉吟半響,才不疾不徐地開口︰「那個方野森長得怎麼樣?」
「還能怎樣?不就跟你我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楮、一張嘴巴。」
「是嗎?」她斜睨著她,狐疑地問,「那你對他有什麼感覺?」
「還能有什麼感覺?他是我老板,交代一大堆工作給我,我只能乖乖認命,就這樣啦!」
「那你干嗎對他那麼生氣?」
「我有嗎?」
「你沒有嗎?」宋君兒睜著清澈的眼楮望著她,讓虹萍一陣心虛,「說實話,他到底長得如何?」
躊躇一會兒,虹萍才緩緩道︰「他很高,身材不錯,鼻子很挺,眼楮也很迷人,唉……還過得去啦!沒什麼好提的。」
「哦?那這‘還過得去’的總經理大人,有沒有讓你一絲絲怦然心動的感覺?」
扮萍瞪她一眼,冷冷地說︰「干嗎?你又滿腦子浪漫,想把我和人家兜在一起啦?」
宋君兒收起玩笑之色,嚴肅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該走出來,重新生活。」
「我有啊!你看我不是努力地讓自己活得更好?」
「但你的感情呢?這十年來,你拒絕讓任何男人進入你的生活,你把自己困在一個沒有感情的世界,這樣叫活得很好?」
扮萍僵在原位,深呼吸一口氣,極力克制道︰「你和苡莘不也沒有男朋友,還說我。」
「那不一樣,我是找不到好男人,苡莘則是心里已容不下別人,而你卻是一再地將感情鎖在心中,拒絕給任何人機會進入你的心。」
宋君兒從不曾如此強硬而嚴厲地剖析她的心,她一直只是開玩笑地要虹萍找個男朋友,讓自己幸福。但如今機會難得,她知道若不給虹萍施加壓力,她是寧可當只鴕鳥,永遠將頭埋在沙中,然後錯失良緣,與幸福失之交臂。
「你並不是一定要結婚,但至少要給別人、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男人不珍惜你,並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不懂你的好。」看著猶自僵在原位的虹萍,宋君兒沉重地嘆口氣,「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扮萍靜靜地听著宋君兒起身回房,當關門聲響起,滿室的孤獨突然從四面八方向她涌來,瞬間將她淹沒。
她知道好友是為她好,所以叨念,所以勸解。她們只看見她一再地拒絕愛情,以為她還沉溺于舊傷;卻不明白,其實困著她的不單只有那道情傷,還有著更令她害怕,猶豫不前的隱憂……
她嘆氣,任自己將時光拉回,那段純真而夢幻的歲月,那個曾是她的至愛卻使她遍體鱗傷的男人,以及那短暫而令她幻滅、心碎的婚姻……
那年她剛滿十八歲,再過幾個月就要畢業了,但為了準備統考,她卻感受不到一絲興奮與快樂,龐大的課業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
由于孤兒院只能供她讀至初中,高職這三年的學費是助學貸款借來的,而生活費則靠著獎學金及課後打工賺來的,雖然很辛苦卻很值得。由于經濟壓力,她一定得考上公貫學校才行。
然而就在她忙于課業與打工時,因為同學辦的一場聯誼,而讓她認識了李國隆。原本她是不被邀請的,無巧不巧地,聯誼當天正好在她打工的餐廳,而參加聯誼的一個同學臨時有事不能來,于是只好抓她上場充人數。
意興闌珊的她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對她有興趣,李國隆在聯誼當天也沒有對她特別感興趣,但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之後,他經常在她的身邊出現。而兩人間的發展,迅速又甜蜜,像極了坐雲霄飛車,他和她陷入了愛河里。
不,應該說她掉入他編織的陷阱里。
當時,苡莘和君兒都警告她,別太快放入感情。同學也都說李國隆的家世背景雖好,卻花名在外,他對她的感情未必當真,虹萍很可能只是他玩玩的對象。
但虹萍不以為然,她輕易地掉入他的甜言蜜語中,對所有的警告視而不見。
當虹萍一畢業,李國隆立刻拿著鮮花、戒指向她求婚,她樂昏了。長久以來,她一直向往能夠組織自己的家庭,尋找自己的歸屬感,如今終于讓她遇到了願意與她白頭偕老的人,她不假思索地立即答應了。
于是她放棄了獎學金的甄試,投入李國隆的懷抱,嫁做人婦。
但萬萬沒想到,她成家的美夢不到一個月便宣告破碎。
嫁入李家後,婆婆對她的歧視與百般刁難,讓她每逃詡活得膽戰心驚。而李國隆在婚後,態度也立刻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越來越晚回家,最後索性在外過夜,不回來了。
扮萍一直告訴自己,李國隆是忙著工作、應酬,她應該更體諒他才是。但就在她眼盲、心盲地沉溺于自我欺騙時,婆婆終于在一次羞辱她的對話中,透露了李國隆對她不忠實的事情。
「拜你所賜,我兒子只得天天到外面尋歡作樂。男人在外逢場作戲是很平常的事,但新婚不到一個月,就在外面有女人,這就是你身為女人的羞恥。」婆婆滿臉不屑地說。
「看你一副呆樣我就有氣,難怪國隆天天帶女人回別墅,也不肯回家。你還真以為我們家阿隆貶看上你嗎?他不過是利用你。都怪他爺爺老瘋癲,居然立下遺囑,要國隆結婚才能繼承遺產。國隆是看你是個孤兒,沒有人當靠山,才會娶你。」
扮萍渾身冰冷地離開那個家,她不相信婆婆所說的話,卻忍不住跑到別墅一探究竟。
而事實竟是如此殘酷——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兒呆立了多久,剎那間她全身像被抽去了所有的血液,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當她轉身離去,清脆的關門聲震醒了那對男女。
男人抓著被單圍住,氣喘吁吁地追上她,「虹萍?!」她木然地垂眼,拒絕看他。
「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淚花在眼底打轉,到了這地步她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傷心、絕望已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感受。
「那只是逢場作戲,你別當真。」李國隆逃避她的淚眼,心虛地解釋。
她的眼淚滴下,低低的嗚咽在寧靜的屋子里顯得特別哀戚,她忽然有種想笑的沖動,她最親愛的人背叛了她,還說那不過是逢場作戲?
看著傷心哭泣的虹萍,李國隆有些惱羞成怒,「你要我怎麼辦?我是個男人,我有我的需求,你既然不能滿足我,我只好找別人。更何況,以我的財力而言,在外面有個三妻四妾,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你是我的元配,度量應該大一點才對。」
扮萍瞠目結舌,不敢相信他的理直氣壯。她望著這個她深深愛戀的男人,心底升起一股悲哀。
「你愛我嗎?告訴我你有愛過我嗎?你當初為何娶我?」
「你來就是為了這個傻問題?反正我們都結婚了,你只要乖乖當我們李家媳婦就好了,其他什麼都不必操心,每天吃香喝辣,過著少女乃女乃的日子就行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幸運,外面多少女人想坐上這個位子,你該惜福了。」
「傻問題?惜福?幸運?」虹萍腳步踉蹌地往後退,呆愣地低喃,「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傻傻地在家洗衣、煮飯,任你和你媽蹂躪我、糟蹋我才對?
扮萍最後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
「褚虹萍!你夠了!別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李國隆氣急敗壞地咆哮。
「什麼身份?是,我是什麼身份,竟敢盼你李大少爺垂青,我真是痴人做夢,才會相信你對我是一片真情!」虹萍忿恨地扯下戒指,丟還給李國隆,「謝謝你給我上的一課。抱歉打擾你的雅‘性’,請繼續吧!」
扮萍昂首闊步地離開別墅,也離開這個傷透了她的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