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想過會是今天的情況!
他們一直是人人稱的一對金童玉女不是嗎?
他們不一直是對模範夫妻相敬相愛的嗎?
原來一切不過是場可笑的夢境罷了!
「歡迎光臨。」旖倌打開門笑著對易天行說:「這里不好找吧?」
易天行將手上的酒交給她。「還好,不算太困難。」他聳聳肩,眼前的張旖倌和上次他所見到的女子有點不同。或許是因為她的穿著隨意,而不是以前那個端莊得有些冷漠的女子吧!「阿M呢?」
「還在廚房里。」旖倌讓開路讓他進來。「先進來坐吧!」她說著拉開喉嚨大喊:「阿M!你的救命恩人來了!憊不快出來磕頭道謝!」
易天行訝異地瞪著她,原來電話里的那個女子是真的存在而不是一個幻形!
阿M聞聲沖了出來。「老板……」
「什麼東西?」旖倌將門關上。「這個地方又不是辦公室,什麼老板?」
「你真的很討厭!」阿M厭煩地瞪她。「什麼事都有意見!」
旖倌聳聳肩。「不滿意啊?去告我啊!」她將酒拿到小吧台上。「我不說話可以了吧?」
「沒關系。」易天行搖搖頭。「叫什麼都無所謂。阿M,好一點了嗎?」
「好一點了。」
「他的意思是問你還想不想「革命」!」旖倌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是不是啊?易先生!」
「張旖倌!」阿M又好氣又好笑地。「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是說不說話了嗎?又發什麼神經病?」
「我說錯了嗎?」她故做無辜地眨眨眼。「易先生,你覺得呢?」
他覺得他像是到了一個和外面的世界全然無關的矣諶空間,在這里如果不懂得反擊,只有乖乖等著被揶揄、戲弄的份!張旖倌那張挑戰的面孔,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吃飯了好不好?」阿M無奈地看著他們兩個。「我已經弄了一個下午了。」
易天行只能點點頭;吃飯總比在這里對著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卻毫無反手之力來得好多了!
阿M朝張旖倌使個眼色,旖倌挑挑眉。「做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我真是輸給你了!」阿M哀號著搖頭,無可奈何地率先走進飯廳。
易天行迫不及待地跟著他走進飯廳坐了下來。說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面對張旖倌他會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你是怎麼回事?平常不是傖得很嗎?怎麼今天跟個傻瓜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阿M屋低了聲音問道。「旖倌這個人啊!你越是客氣,她越是離譜!你再不反擊,等一下有得你受的。」
「怎麼?耳提面命如何對付我嗎?」旖倌邪邪地笑道:「我看你們兩個人加起來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的啦!:」
「旖倌!」阿M翻翻白眼。「今天你是主人耶!有人這樣對付客人的嗎?是誰說要請人家吃飯的?」
「我說的啊!可是我可沒說過這是一安好吃的飯。」旖倌端起酒杯朝他們微微一舉。「要和我吃飯很簡單,只要神經夠堅強就可以了!這個──」她將酒一仰而盡,巧笑倩兮地。「可以使神經堅強!」
「是嗎?」易天行同樣將酒飲盡,雙眼綻出光芒。「我的神經向來堅強,只不過有些遲鈍罷了!」
旖倌訝異地看著他。「唉呀!原來你會說話呢!真是奇跡!」
「旖倌──」話還沒說完,電鈴突然響了起來。
旖倌雙手高舉。「好好好!我不說話!我去開門可以了吧?」她說著人已經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阿M無奈地聳聳肩。「她就是這個樣子的,不認識她的人第一次和她見面會以為遇上了瘋子!」
易天行淡淡地笑了起來,眼光追隨著旖倌的背影。「我倒覺得這比我和她第一次的見面要精彩多了。」
「精彩?」阿M不可思議地。「這叫精彩?你還沒進入狀況吧?真正精彩的還沒開始呢!」
「是嗎?」易天行望著門口,這樣一個小女人還會有什麼把戲沒使出來的?
阿M回過頭。「喂?是誰來了?」
「是毅柔!我等一下就過來,你們先吃吧!」
「叫她一起過來吃啊!」
「等一下!」
易天行看著阿M,他們之間……
「你瞪著我做什麼?」阿M怔怔地。「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
阿M傻了一下,再度壓低了聲音︰「你不會以為我和旖倌──」
「我只是──」
阿M拍拍額頭。「天!」
易天行低頭啜了口酒,努力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個傻瓜!「我只是覺得你們相處得很好,像一家人一樣。」
「老板──」阿M搖搖頭申吟。「我以為你很清楚我的!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張旖倌?!」他說著居然朝他拋個媚眼。「愛上你還可能一點!」
易天行頓時傻眼:「什──什麼?!」
阿M這下真的呆了!他莫可奈何地站了起來。「你剛剛說你的神經很遲鈍,我看不只是遲鈍吧!我去看看他們,你請坐。」
他真的像個傻瓜!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你沒跟她說我已經不做設計了嗎?」
「當然說過,不過她身上帶著這個。」毅柔將皮包內的戒指拿了出來放在手上。「你自己看。」
旖倌登時變了臉色,毅柔手上的戒指閃動著銀色的光芒。「你剛剛說她叫什麼名字?」
「岳芊縴。」
「岳芊縴……」
才走到客店的阿M猛然煞住腳步。「岳芊縴?」
旖倌驀然回頭,臉色一片死白。「你認識她?」
阿M看著她們,他從來沒看過旖倌這麼難看的臉色!他小心冀冀地:「岳飛的岳?草頭芊和縴細的縴?」
「沒錯。」毅柔點砧頭。「就是岳芊縴,她是誰?」
阿M看著旖倌,方毅柔手上的戒指閃閃發光。「她是我們生意上一個對手的妻子……」他謹慎地回答:「她和你們有什麼往來嗎?」
「她來找旖倌設計珠寶。」
「我以為旖倌已經不再設計珠寶了,不是嗎?」
方毅柔看著她,阿M同樣小心地注視著她。旖倌深吸一口氣將毅柔手上的戒指接了過來。「她想設計什麼?」
「她說她要一個和這個戒指成對的女戒。」
「成對?」旖倌微微頭抖地笑著。「要成對的?」
「旖倌……」毅柔輕輕地拉住她的手往沙發上坐下。「你沒事吧?」
「沒事──」她拿著戒指的手用力地握緊,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僵硬地微笑。「當然沒事……」
「旖倌!」阿M猛然驚呼!她的手居然緩緩地滲出了血絲!「你做什麼?」他沖過去將她的手扳開!
「不要踫我!」張旖倌厲聲喝道:「我說了我沒事!」
「還說沒事!」阿M堅決地板著她的手。「快放開!」
「怎麼──」易天行莫名其妙地出現,一看到旖倌手上所流的血立刻沖了過來。「怎麼會這樣?」
張旖倌跳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我沒事!對不起!我先回房去了!」
「旖倌!」毅柔嚇白了臉,緊跟在她的身後。「我──」
「你替我陪易先生和阿M吃飯吧!我等一下就出來了。」
「可是──」
旖倌頭也不回地沖上樓,竟連腳步都是踉蹌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易天行一頭霧水地問道,憂心地看著她的背影。「怎麼突然這樣?」
方毅柔和阿M都沒回答。
那個戒指的主人就是旖倌一直守口如瓶的「他」吧!
毅柔面對阿M。「他是誰?「
阿M來回看著易天行和毅柔,久久終于嘆了口氣。「岳芊縴是傅東凌的妻子。」
暗東凌──一個張旖倌這一生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他焦急地在房間里所有可能的地方搜尋著!翻箱倒櫃的結果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他一直很小心的保存著的!怎麼可能會在一夜之間就不見了?
「該死!到底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找什麼?」
他驀然轉身,他的妻子站在門口看著他。「找什麼?我可以幫你找。」
暗東凌攤攤手。「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份文件而已。」
「你從來不會把文件帶到房間里面來的。」岳芊縴淡淡地說著,走到他的身邊,在床畔坐了下來。「你找的是那枚戒指吧?」
暗東凌愣了一下,岳芊縴的臉色異常平靜。「什麼戒指?」
「到現在還要騙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岳芊縴抖地笑了笑。「好啊!那就不知道吧!既然你不在乎那枚戒指,那我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她說著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
她靜靜地背對他站著。
「東西呢?」
「什麼東西?」
暗東凌沉默地看著她,她知道多少?
岳芊縴猛然轉身:「說啊!什麼東西?是那枚戒指對不對?是那個張旖倌所設計的戒指對不對?!」
他依舊沉默──
沉默──傅東凌向來擅于使用的仗倆!對于他所不想回答的,對于他所不願意面對的,他總是以沉默來對付。
「為什麼不回答?」她一步一步地逼近他,淚水已在眼中聚集。「說不出來嗎?你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問我東西呢?什麼東西?說啊!說那個對你們來說都意義重大的戒指到哪里去了?」她將手上所戴的婚戒月兌了下來,朝他的臉上扔去:「這個對你來說又是什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那枚婚戒砸在他的臉上之後跌在地毯上靜靜地躺著。傅東凌的臉色鐵青,「你發什麼神經?「
「是啊!我發神經──」她又哭又笑地點頭。「想知道那枚戒指到什麼地方去了嗎?我把它交還給張旖倌了,現在它正在張旖倌的手上!我──」
「你什麼?」他沈聲低低地咆哮著:「你把戒指拿給旖倌了?」
「物歸原主……」
她話還沒說完,傅東凌已經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像雷聲一樣響起!
岳芊縴愣愣地看著他──她的臉火辣辣地燃燒起來。「你──」
「你對她說了什麼?」
從來沒想過會見到這樣的傅東凌,她那英俊瀟灑、風度迷人的丈夫如今卻面目猙獰!
真的從來沒想過會是今天的情況!他們一直是人人稱羨的一對金童玉女不是嗎?他們不一直是對模範夫妻相敬相愛的嗎?
原來一切不過是場可笑的夢境罷了!
「你究竟對她說了些什麼?「
岳芊縴澀澀地笑了笑。「沒有,我根本沒見到她,就算見到了我又能說什麼?像個怨婦一樣請她離開我的丈夫嗎?還是像個潑婦要她把我的丈夫還給我?」她悲哀地笑著,淚水靜靜的滑落,像是心口上淌著的血。「你為了她居然會動手打我,我們的婚姻只不過是場可笑又荒謬的鬧劇罷了,是不是?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是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夢里而已,是不是?」
「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個樣子。」傅東凌看起來居然有些歉疚。「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好妻子。」
一個好妻子……
岳芊縴點點頭,面無表情。「是啊!就像你一直扮演的角色一樣──一個好丈夫。」她冷冷地微笑,目光投向遙遠的前方。「你所希望的不過就是一個好妻子,不吵不鬧、安靜等待的妻子和一個才氣縱橫的情婦能相安無事……」她看著他苦澀地笑著。「每個男人的夢想是不是?」
「我沒這樣說。」
「你不必說,你只要做就行了!」
「你要這樣想我又有什底辦法?」傅東凌厭煩地往門口走去。「我出去了。」
芊縴只是靜靜的坐著,淚水未停卻已沒有了哀怨──
門一打開,傅東凌便愣了一下,他的岳母面色冷冽地站在門口。「媽……」
「你在外面有女人?」岳夫人冷冷地問道,她那仍不失美艷風采的面孔上如今覆蓋著一層冰霜。
「媽──」
「媽,由他去吧!」岳芊縴突然輕輕地開口。「別問了。」
「到現在你還護著他?」岳夫人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我剛剛在門口都听見了!」她氣憤地指著女婿的鼻子。「傅東凌!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分!如果不是我們岳家,你會有今天的成就嗎?怎麼?翅膀硬了就想飛了嗎?才有了點小小的成就就開始在外面找女人!芊縴她──」
「媽!」岳芊縴閉上眼楮,痛楚地搖搖頭。「別說了行不行?」
暗東凌無奈地看著這兩個女人。「我和她已經是過去式了,如果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他說著閃個身,人已經往外面走去。
「傅東凌!」
「媽!」岳芊縴哭著死命搖頭。「不要叫了!我求求你行不行?他要走就讓他走!」
「芊縴!」岳夫人心疼地看著女兒。「你這樣縱容他,他會越來越不像話的!媽是為你好啊!」
「如果您真的是為了我好,就不要管這件事了!」
「不管?」岳夫人氣急敗壞地。「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樣欺負我的女兒嗎?這口氣你叫我怎麼吞得下去?我們岳家的人怎麼能這樣處處挨打卻不還手?」她來到女兒的身邊,輕柔惋惜地摟住她。「媽知道你心腸好,可是……」
「媽──」岳芊縴疲憊地搖頭。「我好累,我們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累了!」
「好好好!媽不說了。」岳夫人心疼地拍拍女兒的肩。「你先休息,這件事媽會有打算的。」
岳芊縴還想說什麼,卻明知道說了也是徒然,疲憊漸漸征服了她所有的知覺──真的累了!
從來不知道活著──竟是這麼累的一件事──
曾經有過那麼一陣子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那種感覺是興奮、感動卻又夾雜著一點點憂心;擔心那樣的快樂會不會招來上天的嫉妒?擔心若有朝一日失去那樣的快樂,那麼她的人生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是那種在快樂的時候永遠都靈思泉涌、創作力豐盛,可是老覺得沒時間工作的人。她這一生所有最好的作品都是在那段時間所創作出來的,少得讓許多人遺憾,卻足以讓她在這一行中闖出了名堂,至今仍無人能出其右──這枚鷹戒該是她所有創作中的顛峰作品。
懊像是自己所有的青春一樣。
那時候的她是不談戀愛的,或者該說是她並不覺得自己是處于戀愛之中。愛情還在朦朦朧朧的階段時總是最美,似乎做任何的事都是快樂的,不管是多麼平常的一件事,在那種時候做起來總會有特別新鮮、特別快樂的感覺!
總是听到別人說創作是痛苦的。可是那時候的她覺得奇怪,痛苦的時候如何能夠創作?當她不快樂的時候,她根本什麼事都不想做,更別提創作了。
然後當她不再感到快樂的時候,她便真的不再創作了──恍若隔世──
覺得自己的青春已經宣告終結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把「青春」和「快樂」劃上等號,似乎快樂是青春時候專屬的權利似的,在失去了快樂的同時,青春也就宣告了終結,像是自己對自己舉行告別式。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覺得自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再回首前塵,往事歷歷不堪入目──
如果這時候JT在,他會笑她的吧?笑她是這麼的多愁善感,笑她是這麼的不堪一擊,更會笑她竟懦弱得連「遺忘」的勇氣都沒有!
「遺忘」是青春的另一項專利,當已經老得無能再創造回憶的時候,怎堪「遺忘」?
「旖倌?」毅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可不可以進去?」
踫踫自己的臉,眼楮是干的,臉也是干的,原來她已經老得連淚水都掉不下來了!
「旖倌──」
「進來吧!」她嘆口氣,戒指上的血跡已干,掌心正隱隱作痛。
方毅柔打開門,房間里一片黑暗,窗外的月光照在房間的一角,清清冷冷的,有種孤寂的味道。「你還好吧?」
「還好,易天行走了嗎?」
「還沒,他很關心你。」毅柔在她的床畔坐了下來,旖倌的面孔看起來有些模糊,可是听聲音卻似乎並不那麼槽。「要不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好說的。」她聳聳肩,仔細再想一想,還是聳聳肩。「只不過是一段過去的陰魂罷了。」
「你剛剛的樣子很嚇人,我從來沒見過你那個樣子。」
「我知道。」張旖倌移動一體,朝她微微一笑。「只是發生得太突然了,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罷了,現在想清楚了也就沒什麼了。」她說著朝她扮個鬼臉。「不過,還是沒什麼應酬的心情倒是真的。」
「沒關系。」毅柔輕輕地嘆口氣,看樣子她是什麼都不會說了,問也是白問。「我只是進來看看你,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要走了嗎?」
「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毅柔拍拍她的手。「你做了決定之後打個電話告訴我。」
「決定?」旖倌微微一怔。「喔!你說戒指的事?我已經決定好了啊!」
「先別說。」毅柔搖搖頭。「你現在所說的話恐怕可信度不高。」
她失笑。「你就這麼肯定?」
「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再說。」
「這件事根本不需要考慮。」旖倌搖搖頭。「送這枚戒指過來的人其實並不需要我為她設計任何的珠寶,她只不過是來歸還一件我失落的東西而已。」
方毅柔愣了一下。「你不打算把戒指交還給岳芊縴?」
「我該還的東西早已經還了──」旖倌淡淡地回答。「或者該說其實我根本從來也沒拿過。」
真的──現在想想,她又真的得到過什麼?一段回憶?一段提早結束的青春?呵!
戒指可以再度回到她的手中,可是青春呢?她早夭的青春也可以嗎?
她的債──已經還清了。
易天行在離開之前突然轉個身。「阿M,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公司上班?」
阿M愣了一下。「我才剛剛請假……」
「我知道。」易天行無奈地點點頭。「可是羅似乎不太容易和我配合,禾龍的傅東凌已經開始行動了,我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公司內部先出現問題。」
「羅是我推薦的,他應該有能力做這份工作才對。」阿M微微蹙起了眉。「為什麼會無法配合?」
「我不知道羅的能力究竟能不能做你所做的工作,不過他對我的方式不能接受我倒是知道的。」易天行誠懇地看著他。「我真的很需要你回來幫我的忙,你考慮一下好嗎?」
阿M無奈地點頭。「我盡量試試看,不過我會先去找羅談一談的。」
易天行同意地轉身。「方小姐,我先送你回去。」
毅柔點頭。「阿M,替我照顧旖倌。」
「知道了。」阿M目送他們離開,門關上之後,腳步不自覺地走到了旖倌的房門口,手才舉起來便又放下──
JT以前曾說過旖倌有個情人,他那時候的表情是相當的意外和遺憾。在JT的心里,旖倌應該嫁給查爾斯王子當英國的王子妃,那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他終于知道了。
世界竟是這麼的小!他怎麼也想不到旖倌的情人竟是傅東凌!
暗東凌是個有家室的人,他曾經在一個宴會上見過岳芊縴;岳芊縴當年是社交界一朵高不可攀的名花,他們岳家十多年前是位高權重的大財閥,直到岳芊縴的父親過世之後才漸漸隱遁在商業界和政治界。
岳芊縴擁有博士學位,聰明貌美而且家財萬貫,娶了這樣一個女子不是少奮斗二十年而已,而是終其一生都可以不愁吃穿了!
傳東凌是男人眼中的幸運兒,他娶了岳芊縴──在岳家的獨子岳如剛失蹤的一年後娶了唯一的繼承人。
旖倌怎麼會愛上傅東凌這樣的男人?他野心勃勃,根本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魔王!
現在傅東凌正在打易天行的主意,他想並吞易天行的公司,就像過去這幾年來他所做的一樣,將別人的心血據為己有!
「禾龍」現在的規模雖然還不能和「唐朝」相比,但是沒人會忘記在「禾龍」背後的還有岳家龐大的勢力和無法估計的財力!
如果旖倌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會幫易天行?還是幫傅東凌?
阿M為難地看著那房門──如果這時候JT在的話──他微微嘆口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再度翻攪起來──
這個世界小得會讓所有不該踫到的人踫在一起!
包小得讓人無法繼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