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役誰會打嬴還是未知數,但這第一次的交手顯然各有勝負──或許這是他們生命中最值得一搏的戰役!
扁是看她住的地方,就可以知道張旖倌無疑是個絕對的享樂主義者。
她住的地方是全台北生活水平最高的地方;當然這也代表了那里的地價有多麼驚人!
那是一棟兩層樓的小別墅。旖倌說她恨透了公寓式的房子,在這個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早已支離破碎的都市里,公寓式的生活根本是一種最大的諷刺!明明誰也不認識誰,明明誰也不想和誰說話,可是卻得每天搭同樣的電梯,每天面對著天知道是做什麼的陌生人!
所以她選擇了別墅──獨棟別墅。既然已經注定了要住在這個冷冷的都市里,那麼就做個做頭徹尾冷漠的獨行客吧!
她將房子布置得像個小小的城堡,就像她一貫的生活方式一樣,除了少數幾個親密的友人之外,誰也別想侵入她的城堡中。
城堡里是一系列的黑、白、藍色調,說不出那究竟代表了什麼樣的意義。全黑色的家具,藍白相間的牆壁,幾幅色彩強烈的畫作有些唐突的掛在牆上。這就是她的風格──看似協調,卻又總有驚人之舉。
這個地方對阿M來說早已不陌生了。過去的許多夜晚,他都是在這里度過的──不管有沒有JT。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不打算為了任何人而將我的裝潢改變。」旖倌站在小巧精致的酒吧台前,倒著酒說著:「這是我的家,我住的地方,你或任何人在這里都只是過客,現在是這樣,過去是這樣,將來也不會有所改變。」
阿M澀澀地笑了笑。「你可真不是個好主人口一般來說,主人會叫客人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他們會說︰「隨便坐,不要客氣,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地方。」」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一般人來著?」旖倌笑了笑,走到他的面前,將酒交給他。「更何況我是個女人,女人有權忘掉自己所說過的任何話。」
「我還以為你是個女權主義者。」
旖倌故做訝異地張大她那雙明亮的大眼。「我說過我不是嗎?我剛剛可不是說了「女人有權」這四個字了嗎?」
阿M無奈地搖搖頭。「算了!我說不過你的,為什麼我每次都試圖要和你爭論?」
旖倌揚揚眉。「這可真叫我失望,我還以為我們會過著幸福的、永遠不會停止爭吵的日子呢!」
「如果是JT──」他一怔,隨即僵硬地笑笑。「如果是JT的話,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或許。」她聳聳肩,看似一點也不在意似的。「不過他可不會做好菜給我吃,他會希望我把所有的東西送到他的嘴邊,以便他不會餓死。」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就不同了,你會照顧我,好讓我不會餓死。」她淡淡地笑笑。「對了,你公司的事怎麼樣?」
阿M跟著她坐在沙發上,對她這種連一點痕跡也不露地轉移話題的功夫十分感激。「我說要辭職,不過我的上司不同意,他只說讓我休假,等到我可以上班的時候再回去,大概算是留職停薪吧!」
「你那個老板對你可真不錯。」旖倌點點頭。「我說過請他吃飯的……」她突然傻傻地耙耙頭發。「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旖倌瞪了他一眼。「是喔!那天那種情形我還應該說︰請問貴姓大名?能不能給我一張名片,是不是?!」
阿M居然也傻傻地點點頭。「喔!對喔!」
「喔!」張旖倌忍不住失笑。「天!真有你的!他叫什麼名字?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請人家吃飯啊?」
「他叫易天行。」
「易天行?」旖倌挑挑眉。「名字倒是很吸引人,像武俠小說里武功高強的家伙。」
「也差不多了。」阿M很認真的點點頭。「如果你認識他的話,你口中的「那家伙」可不簡單!」
「干嘛?他有特異功能?」
「等你認訌他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他笑了,笑得神神秘秘的,好像易天行真的有特異功能一樣!
旖倌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啊!那就找一天請他吃飯吧!」
偌大的會議室里坐著四個面色擬重的男子,易天行便是其中之一。高大的身型在椅子上顯得恰如其份,彷佛他天生便該是坐在這樣的位子上似的;他濃黑的眉頭輕輕地蹙著,銳利的眼光不時掃過在場的另外三個人。
站在他身邊的是暫時替代阿M的秘書羅,他雖然沒有阿M清晰而且迅速的分析能力,卻仍算是個得力的助手;在阿M還無法回到他身邊幫助他之前,他也只有先暫時忍耐。
他們面前坐著的是目前和他們合作的對象:禾龍企業的總裁和他隨行的秘書。
商場上有個大忌,如果自己合作的對象一旦變成競爭的對象,那麼往往比外面的對手更加可怕!而且更具殺傷力!
疤龍企業現在打的便是這個主意,這使他很意外。
他真的很意外。在這一行已經十多年了,還沒有人敢這樣向他正面挑戰!當初和禾龍合作這件案子,阿M曾極的反對,因為對手是禾龍;或者該說對手是新接手禾龍的總裁──傅東凌。
暗東凌這幾年吞並了不少同行中規模較小的企業,到了最後,連禾龍都落入他的手中。傅東凌是個不可小覦的對手!
阿M反對的理由相當簡單︰傅東凌向來善于先和對手合作,等清楚了對方的弱點之後,再一舉將敵手吞並!這是他慣用的伎倆,奇怪的是幾乎每個和他合作過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慣用的手法,那些人卻仍然不惜冒險一試!而傅東凌也從來沒有失手過。
不能否認阿M反對的理由和他接受的理由是相同的。
他想知道他究竟能用什麼樣的方法吞掉「唐朝」?這是個很難抗拒的誘惑;尤其對他這樣一個人來說。
眼前的傳東凌看起來年紀和他不相上下,修長的身材保持得相當好,不高──至少和他比起來算是不高了,大概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的中等身材,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他十分斯文,怎麼看也不像傳聞中那個冷血劊子手。當然,他那雙銳利而精明的眼楮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副眼鏡不過是為了隱藏他那過于干練的外表罷了,傅東凌顯然是個相當懂得心理戰術的高明對手。
阿M說︰傅東凌是只凶殘的變色龍,他會隨著環境而改變顏色,等待最好的機會,然後毫不留情的將對手生吞活剝!
這樣的對手──他喜歡!
「我們的合約已經到期了。」傅東凌溫和地說著,他那麼地斯文,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敵意。「合約上載明了雙方都有權可以在合約到期之前要求新的條件和重新訂定新合約。」
「沒錯。」
暗東凌示意他的秘書將一份文件交給他。「這是我們希望的新條件。」
易天行簡單地將文件從頭到尾掃視過一遍之後,訝異地挑挑眉。「是什麼理由讓你覺得我會接受這樣的條件的?」
傳東凌淡淡地笑了笑。「這只是我的一個希望而已。」
羅將文件仔細地看過一次之後,立刻變了臉色:「希望?傅先生,你不覺得你……」
「羅!」易天行輕輕地揮揮手示意他不要插嘴,在這種時候,如果阿M在身邊就好了,他微微地嘆了口氣──
傳東凌看著他,似乎是誤會了他的意思。「易先生是不同意?」
易天行淡然地笑笑。「我同意。」
「董事長!」羅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先出去。」他蹙起眉低聲說著,那聲音雖輕卻有著莫大的權威!
羅先是一怔,隨即微微不滿地行個禮。「是,我先出去了。」
暗東凌眼中精芒一閃!
易天行若無其事地將那份合約自會議桌上推了回去。「禾龍企業想要入主唐朝企業的董事會在我的意料之內,我可以同意這件事……」他往後一仰,靜靜看著傅東凌那張不動聲色的面孔。「不過,相對的條件是唐朝企業同樣入主禾龍的董事會。」
「可以。」傅東凌幾乎是毫不考慮地回答。
易天行即使有任何的疑慮,他也聰明地沒表現出來──傅東凌心里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合約我會請律師重新再擬一次,完成之後我們再談。」傅東凌站了起來,依舊是風度翩翩的。「謝謝您。」
「哪里。」易天行微微一笑,兩個人面對面握了手,彼此心中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思──
這場戰役誰會打蠃還是未知數,但這第一次的交手顯然各有勝負──
彬許這是他們生命中最值得一搏的戰役!
「總裁,剛剛阿M打過電話來了,他說請您回電。」傅東凌和他的秘書走後,門口的助理立刻從電話上傳來消息。天行閉了閉眼思考了三分鐘,將所有的情況分析一遍後開口︰「把號碼告訴我。」助理說了之後,他立刻撥通了電話。「喂?」
線路的另一端是個女子的聲音,不必問他也知道那是張旖倌,天知道他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傲慢的女子印象如此的深刻?「張小姐,我是易天行。」
「易天行?!」旖倌的聲音相當訝異。「你怎麼知道是我?」
如果他有答案就好了!
易天行揉揉一直蹙著的眉頭。「我認得你的聲音,阿M在嗎?」阿M怎麼會跑到她住的地方去?
「在啊!」旖倌拉開喉嚨大吼,讓另一端的易天行嚇了好大一跳!怎麼也想象不到她會這樣大叫。
「阿M!你的電話!」
「誰打來的?」阿M的聲音模模糊糊的。
「你的魔鬼上司!」她還在大叫,甚至沒把話筒拿開。
「喔!」三秒鐘之後,阿M接起電話。「喂?」
「魔鬼上司?」易天行失笑。「我對你那麼壞嗎?」
阿M說話的口氣听起來精神似乎不錯。「旖倌是個神經病,你別理她!」
「我現在開始相信了。」他搖搖頭。怎麼第一次和第二次會判若兩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沒事,可是張旖倌有事,她說要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
「對啊!」阿M干笑兩聲。「她說要請你吃飯,可是做飯的人卻是我。」
「喂!你不能光享受權利卻一點義務都不盡啊!」張旖倌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們說好了我提供住的地方,你要負責喂飽我們的肚子的。」
「我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來著?」
「現在不是正在說嗎?」
「你這是強迫中獎嘛!」阿M怪叫。「好吧!就算我要負責煮飯好了,為什麼請客的事也要我做?如果你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卡車的人,那我怎麼辦!」
「就算你讓他吃泡面我也不管你。」旖倌賊賊地笑著,那聲音听起來既無賴又可愛。「我只說過要請他吃飯,又沒說要請他吃什麼。」
他們就這樣一來一往的討論著,似乎他根本不在電話線的另一端似的。
易天行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看來阿M搬去和張旖倌一起住的確是有好處的。「喂?你們討論完了沒有?要不要我自己帶外食過去?」
阿M咕噥一聲。「跟你沒關系的啦!我只是不滿意這個女暴君的作法而已!巴她住在一起感覺上像是上了賊船一樣!──哇!張旖倌!」阿M怪叫一聲。「你怎麼這麼暴力?」
「你罵我啊!」她說得理所當然地,還伴隨著嘿嘿冷笑的聲音。「他到底要不要來?這麼羅唆!」
羅唆?易天行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根本沒給他機會說話!
「就這麼說定了,你今天晚上過來好了。」阿M將地址念一遍。「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不好找,找不到的話打個電話進來我出去接你。」他說著,又是一聲慘叫。「張旖倌!我真的要報復了!」
易天行還來不及說話,對方已經收線了,他們那歡樂的尖叫聲猶在耳際。他掛上電話,唇角不自覺地帶著笑意──
張旖倌──一個相當有趣的女人。
今夜或許會是個奇特的夜晚……
「旖倌?」
陽台上的她頭也不回地。「嗯?」
「想什麼?」阿M來到她的身邊,天際的雲彩閑閑淡淡的即將退入夜幕之中。「這里可以看到黃昏──」他輕輕地笑了笑。「真奇怪,感覺上像有一輩子沒看過黃昏了。」
「我剛搬來這里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旖倌凝視著天邊變化萬千的彩霞,有些感嘆地說著:「小時候,教科書上總是寫著黃昏的美麗、天地的景象等等,可是長大了卻什麼都看不到!有一次,我心血來潮和毅柔去搭公車,看到黃昏的景象。」她回過頭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居然大叫︰「彩霞耶!你看你看!是彩霞!」整車的人全像是看到怪物一樣瞪著我瞧!」
「你的情緒改變得可真快。」阿M訝異地看著她。「幾分鐘前還興高采烈的,現在看起來卻感慨得快死了一樣!」他關心地注視著她。「你到底是怎麼了?」
「有嗎?」旖倌淡淡地笑了笑。「只不過是看到夕陽總會有的情緒罷了,你沒听過「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句話嗎?」
「這麼多愁善感的張旖倌……」阿M溫柔地笑著凝視她。「你究竟有多少種面孔?」
旖倌楞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本色,用力捶了他一下。「你有毛病啊?客人都快來了你還在這里做什麼?晚餐呢?總不會真的叫人家吃泡面吧?」
阿M聳聳肩,似乎有些明白了似的,他的神情依舊溫柔。「放心好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有種東西叫「微波爐」,只要三分鐘就什麼東西都可以煮熟的,更何況易天行那個路盲不會這麼快到的。」
「你先是把他說得像是會飛逃讞地一樣,現在又說他是個路盲?」
阿M哈哈哈地笑著。「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嘛!炳哈。」
「你這「哈哈」是什麼意思?」旖倌瞪著他。「陰陽怪氣的做什麼?」
「有嗎?」他還是哈哈哈地笑著。「沒有啊!炳哈。」
強旖倌翻翻白眼,轉個身走回客廳里。「我懶得理你。」
誰知道阿M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這兩天他看起來似乎頗為正常,可是總是感覺有種奇異的氣氛在他們之間──她想了又想,終于還是聳聳肩,算了!實在想不出該如何形容!
「旖倌,你過去所愛過的那個人呢?」
她楞了一下,回過身看著阿M倚在欄桿上,背對著只剩下餘暉的落日,陰影投射在他的臉上,將他弧度美好的輪廓淡淡地切割出一道痕跡。「死了。」她直覺地回答,似乎受到某種催眠似的看著他那模糊卻又清晰得怪異的臉。「為什麼這樣問?」
「他真的死了?像JT一樣?」
「那有什麼分別?」
阿M終于走出那道陰影──仍然是原本的阿M。「我只是好奇。」
強旖倌淡淡地搖搖頭,那種暈眩的感覺還留在思緒中。
是什麼?在那一瞬間似乎看到JT那張略帶著嘲諷憂郁的面孔──「一個人死的方式有很多種,形式上的、意識上的、真實的和虛幻的,對我來說,只要不再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或者被我判定了出局,那麼那個人就是死了。」
「死人不會打電話。」
她微微地笑著。「我相信這世界上是有靈魂的,或者該說總會有些陰魂是不肯離開的。」
「總裁?」坐在舒適的豪華房車中,傅東凌的秘書注視著好半晌不說話的他。「有什麼不對嗎?」
暗東凌搖搖頭深思地。「我記得易天行的助理不是現在這個羅的不是嗎?」
「是的,原本的那一個好像是離職了。」
「好像?」
他勉強地僵笑。「對不起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助理換了人,我會立刻去弄清楚的。」
暗東凌微微蹙起了眉。「你的消息來源可真是十分的缺乏!」
「總裁……」
他揮揮手。「算了!先去弄清楚再說吧!如果那個家伙是離職了,就把他給我找出來,我記得他叫……」他想了想。「叫阿M是不是?」
「是的。」
他點點頭。「如果他只是休假或什麼的,就去探探他的底細……」他冷冷地望著窗外。「另外再讓人去找羅,這個人對我們可能會有用。」
「是。」
暗東凌深思地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易天行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對手,為了他,他已經花了許多的心思了!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易天行卻是個值得冒險的對手!
說不出為什麼,只是對易天行他總有種奇異的感覺──他們之間一定不只如此,他們──
他們之間究竟還有些什麼關聯?為什麼他非打敗他不可?
這種非理性的感覺讓他縱容自己去向他挑戰,即使他根本不明白這其中究竟對他有什麼好處。
彬許是野心──
彬許。
「毅柔?有個太太要找旖倌。」門外的KK輕輕地叫著。「你出來一下。」
毅柔將手上的事放下,有些怪異地抬起頭將門打開,KK的聲音听起來不太對勁。「是哪位要找旖倌?跟她說旖倌休假啊!」
KK朝她使個眼色,小小的工作室里坐著個穿著華美的女人,長長的頭發瀑布似的披在她的背後,散發出烏黑亮麗的光澤。
「我已經跟她說過旖倌不在了。」KK怪異地聳聳肩,低聲說著。
「對不起?」毅柔輕聲喚道:「您找旖倌嗎?」
那張艷麗的面孔令她微微一怔。這是個有錢的女子,華而不俗的衣著和她身上精巧的首飾,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表示出她的身分。她很美,是那種會艷驚四座的美艷,這樣的女子在工作室里見得很多,可是這樣令人吃驚的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是代替張旖倌的負責人?」她站了起來,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態度里有種不急不徐的平靜,既不傲氣凌人也不特別有禮──
「是的,我是方毅柔。」毅柔伸出她的手。「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方小姐。」她微微一笑,和她握了握手。「我是岳芊縴,我想請張小姐替我設計幾件首飾。」
「首飾?」毅柔點點頭。「請問您是希望由旖倌替您設計嗎?」
「當然。」
毅柔輕輕地蹙起了眉。
「有困難?」
KK立刻接口︰「旖倌不設計珠寶已經很久了,現在設計的珠寶都是由工作室里的人承接的。」
「是這樣嗎?」岳芊縴看著毅柔,她點點頭。「可是我只喜歡張小姐所設計的珠寶。」
毅柔隨手抓起桌上的幾張設計圖交給她。「或許您所看的是我們工作室里其它設計師的作品……」
「不,我看到的是張旖倌所設計的。」岳芊縴伸出她的右手,那上面有只鷹型的男戒,純鋼的戒身和純鋼所鑄成的鷹翼,鷹翼上的紋路是由金絲所繪成的,鷹眼的部份上兩顆純度極高,切割近乎完美的小鑽──
方毅柔一看到那只戒指就呆住了:「這是……」
「這是張旖倌所設計的吧?」
這的確是旖倌在兩年前所設計的珠寶,她那時也說過她絕不會將這件珠寶賣出去的!毅柔怔怔地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目光盈盈的女子。「這──是旖倌所設計的沒錯,不過那已經是兩年以前的事了,她現在不做設計──」
「即使我擁有這件首飾也一樣?」
「岳小姐……」
岳芊縴將手上的戒指月兌了下來交到她的手上。「請你將這只戒指交給張小姐,如果她見到這個戒指還是堅持不肯替我做設計,那我就算了,這樣好嗎?」
毅柔看著那只戒指,終于點點頭。「我會交給她的,請問您想做哪一方面的設計?」
岳芊縴看著月兌下來的戒指輕輕地回答:「我要一個和這個成對的女戒。」
毅柔愣愣地看著她,岳芊縴淡淡地朝她笑了笑之後便豐姿綽約地走了出去。
KK瞪著那只鷹戒不由得贊嘆:「哇!巧奪天工!旖倌怎麼舍得賣掉?她的設計量那麼少,這是我看過她少數的設計里最美的一件,太正點了!」
毅柔看著那只戒指,旖倌說過不會賣就一定不會賣的,這只戒指怎麼會到了岳芋縴的手里?
「毅柔?毅柔!」
她嚇了一跳!「做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啊?」KK奇怪地看著她。「這個戒指有什麼不對嗎?你怎麼從看到它之後就一直呆呆的?」
方毅柔僵硬地笑笑。「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意外而已。」
KK若有所思地往門外看。「你覺不覺得這個岳芊縴有點奇怪?」
「你指的是什麼?」
「我覺得她好像不只是來找旖倌替她設計珠寶的。」KK深思地嘟起嘴。「她好像別有所圖。」
「是嗎?」方毅柔故做不在意地聳聳肩。「這我可就沒你靈敏了,反正旖倌是不會替她設計任何東西的。」
「你這麼肯定?」
方毅柔微傲一笑,光是這個戒指就可以肯定了!如果這只戒指是由旖倌手上送出去的,那所送的人一定不會是岳芊縴;既然東西不是由旖倌送給岳芋縴的,卻到了她的手上,那麼其中一定還有另外的情節。
不過──不管是任何理由,旖倌不會為一個持有她最心愛的戒指卻陌生的女子設計任何東西──當然更不會為一個或許和她愛上同一個男人的女人設計首飾。
「毅柔?」KK無奈地推推她。「你又發什麼呆啊?」
方毅柔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我現在出去一下,有什麼事的話明天再說吧!」
「毅柔!」KK大叫:「你去哪?毅柔!」
「我去找旖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