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客棧是不平靜的,不少人夜里不睡,暗中留意嚴淼的舉動,就怕逍遙劍譜會在他們貪眠之際出現。一注意嚴淼許久,可始終沒見到那神秘的神偷出現,難不成神偷在取得逍遙劍譜後,便自個兒私下偷練,現下已習得一身絕世武藝?眾人愈想愈心驚,如此絕世武功豈能讓人捷足先登,他們得想法子奪過來不可,但前提是要先將神偷找出來。
但要找出神偷並不是件簡單容易之事,想那神偷偷遍大江南北,可也沒讓人逮過,由此可見此人十分滑溜,想找出他來可就得靠武林盟主了!只要人被嚴淼找出,他們有的是機會暗中下手奪取劍譜。
外頭的暗潮洶涌早在嚴淼意料之中,他一點都不緊張,逕自在房里悠哉的擦拭泛著青光的長劍。
蚌地房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他停下拭劍的動作,輕聲問︰「誰?」
「三少爺,老夫人派屬下快馬加鞭送來家書一封。」中年漢子立在門外沉聲稟告,他的出現引起多方注意,他仔細留意到了。
嚴淼輕皺了眉。娘會這麼急讓人送信來定有要事,他起身開門,好讓中年漢子進房。「進來。」
中年漢子掩上門扉恭謹地遞上家書。嚴淼接過,方打開家書便看見里頭的柳葉飛刀,他挑了挑眉,仔細看著信上內容。
原來梁飛仙正是他所要找的人,這個發現著實令他訝異不已,可從母親信上的語氣不難感覺出老人家的震怒,她千挑萬選竟會選錯媳婦兒,相信母親此刻定是悔恨不已。
看完家書,他收起後問道︰「老夫人現在可有比較平靜?」
「回二少爺的話,老夫人仍十分忿怒,且覺得上當受騙,打算找神機老人興師問罪。」中年漢子語多保留,事實上老夫人是氣急敗壞,恨不得根本沒有過這門親事。
「呵,這筆帳沒什麼好算的。」他輕輕的笑了。他的妻子可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江湖人猜都猜不著的神偷竟然是一名女子,且還成為武林盟主夫人,有趣!
「二少爺,您可要小的帶口信或是修書一封回堡?」中年漢子早猜到二少爺沒老夫人來得重視家世,因為嚴家堡上下就老夫人和大少爺較為重視這點,剩下的二少爺和三少爺壓根兒從未將所謂的家世放在心上。
「告訴老夫人,要她先別沖動的去找神機老人,這事我會妥當處理。」將家書放到燭火上點燃,不讓此事外泄。
「是。」
「對了,大少爺近來情況如何?」思及在堡內隱居的兄長,他關心問道。
「大少爺還是老樣子,前些日子讓人在屋前種的竹,又派人給全砍了。」這樣的情形已經反復兩年,嚴家堡里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嗯,他還不知道逍遙劍譜一事吧?」這樣的情形嚴淼也不知是好是壞,心情感到無比沉重。
「是的,沒人敢提起,老夫人也明令所有人不得在大少爺面前,提到任何有關逍遙劍譜之事。」
「很好,你回嚴家堡去,若再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我。」大哥早就不管事了,三弟又不知雲游到何處,嚴家堡不能無人,是以他要中年漢子回去鎮守,以免有人藉機鬧上嚴家堡。
「是,小的立刻返回嚴家堡。」
中年漢子離開後,嚴淼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手中的柳葉飛刀。
梁飛仙是故意留下線索讓他們知曉她的身分,看來他這個丈夫令她十分不滿意,否則她不會這麼做;看著秀氣的柳葉飛刀,他低低的笑了。
早該猜到的不是嗎?這樣的飛刀實在不適合一個大男人使用,可卻都沒人想到這層面,完全沒猜過神偷可能是個女人,他們都被她高超的偷竊技術所欺騙了。
想起那天她听聞神偷盜走逍遙劍譜的神情,即可明白她根本沒拿,無須再懷疑。既是如此,放話的人定有他的用意,而現下她跟在自己後頭,也許幕後的主使者也正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突然感到害怕,怕其實躲在幕後策劃之人早就知道神偷的身分,如今將他們引出,目的是要對梁飛仙不利!暗箭難防,往後他得更加小心才是。
悠悠的長嘆了口氣,直到此時嚴淼方發現,他的心中已充滿她的身影;他不想談論兒女私情,可卻已控制不了自己,他想,他是喜歡她的。
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家里那個命人種竹又砍竹的身影,他再度長長嘆了口氣。他不想變得和大哥一樣,真的不想,那太過……悲涼,也太過……哀淒,如果時光可以重返,他不曉得大哥是否會選擇相同的路去走。
情愛可以使人生、使人死,他和梁飛仙之間,勢必得仔細思量。
夜深沉,他的心也益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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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好眠,梁飛仙精神抖擻的繼續跟蹤嚴淼。這一路上,她發覺跟蹤嚴渺的人不只是她,還有許多心思浮動的江湖中人,看來逍遙劍譜的魅力極大,才會讓三教九流、名門正派不約而同全部出籠。
這群被名利燻心的人,令她不以為然的皺了皺可愛的俏鼻,一路上仍和嚴淼小心翼翼地保持適當距離,以免被他發現。
走到人煙罕至之處,她依然保持警戒。平日除了看中喜歡的寶物會出手盜取外,她甚少在江湖上行走,是以時時刻刻以小心謹慎為主。
江湖險惡!這句告誡出自師父之口,她自是不敢或忘。
突然間她想到,嚴淼之所以能成為武林盟主定有他過人之處,會不會她在不知不覺下已泄漏行蹤?不行!凡事小心為上,還是和他保持更遠一點的距離會安全點,于是她再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走了這麼多天,她也累了,一路上沒半點收獲,使她開始懷疑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或許她該自個兒去找出那個嫁禍給她的人會比較快。
念頭方轉,背後忽覺一道強勁的掌風來襲,她心下一驚,狼狽的閃躲開來。
在她問開之際,對方仍毫不留情的以陰狠的雙掌攻向她;由于來人蒙面,她根本無從看清對方的模樣,除了依靠高超的輕功不斷閃躲外,她別無他法。
看來對方的武功遠在她之上,假如她和對方硬踫硬,死的人就是她了,可她實在想不出對方何以要襲擊她,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在硬接下一掌後,她頓覺五髒六腑幾乎都要翻攪過來,忍著痛問︰「你是誰?」
要她的命,總得讓她知道是誰吧?
「哼!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來人低低笑著。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心一驚,暗想對方不會真的知道她就是神偷吧?但他也有可能只是在套她的話,她千萬不能亂了陣腳上了對方的當,是以她一概不認,故意裝糊涂。
「梁飛仙,你除了是武林盟主夫人外也是有名的雅賊,你騙得過江湖上所有人,卻騙不過我。」既然她不認帳,他干脆指名道姓,教她不得不承認。
听著他所說的話,她當下心涼了半截。原來對方不是在套她的話,壓根兒從頭到尾都知道她是誰,他究竟是誰?又有何用意?
對方趁著她心驚之際,又重重打了她一掌,痛得她往後倒下,嘴角流淌著一絲鮮血。
她撫著傷處問︰「你究竟是誰?」
「我說過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替我辦一件事。」來人不再襲擊她,好整以暇的等她乖乖就範。
「哼!憑什麼要我听你的?」
「假如想活命,你就乖乖听我的,否則我馬上讓你命喪九泉之下。」人人都貪生怕死,他不怕梁飛仙不听從他的威脅。
「你要我替你辦啥事?」她很好奇,看來這人注意她許久,特意選在這個荒涼之處逼迫她。
「我要你為我找出逍遙劍譜。」他看中的是她的能力,她竊盜功夫一流,尋物的功夫也是一絕,放眼江湖,唯有她有辦法幫他找出逍遙劍譜來。
「原來就是你對外放話說逍遙劍譜是我所盜取?」很快的,她便想清了一切,此人正是幕後操控之人,會嫁禍給她,目的就是為了取得逍遙劍譜。
「不錯,唯有如此,方能成功的將你引出嚴家堡。」嚴家堡固若金湯,他沒辦法潛入威脅,所以才會想出這個將她引出來的法子,好在她落單時下手。
「呵,看來你是打錯如意算盤了。」她不怕死的格格笑了。
「什麼意思?」男子一怒,橫眉豎目瞪著她。
「意思很簡單,就是我沒辦法替你找出逍遙劍譜來。」平時她偷的是骨董名畫,對于刀劍拳腳之類的可沒半點興趣;況且逍遙劍譜失蹤已久,不是說要找就找得出來,她哪來這種通天本事?
「你當真不怕死?」男子發狠,雙掌運集內力,待她再說出不稱心如意的話,便將她一掌擊斃。
她很無奈的看著他,雙手一攤。「怕,我當然怕,只是我愛莫能助,那劍譜我是找不著的。」
「不可能的,我懷疑那劍譜就在嚴家堡內,你既是嚴家次媳,一定會有法子找出來的。」他說得十分篤定。
「哈!你錯了,嚴家堡不可能會有逍遙劍譜,如果有的話,嚴渺為何要離開嚴家堡像只無頭蒼蠅到處尋找?」她笑他太異想天開,嚴家堡與逍遙劍譜根本完全扯不上關系。
「一定有!只是你不曉得而已。我再問你一句,要不要替我日嚴家堡偷出逍遙劍譜?」陰狠的雙掌慢慢接近。
梁飛仙笑著搖頭。這個狂人肯定不知,在她離開時已留下宣示身分的柳葉飛刀,嚴老夫人是絕不可能讓她進門的;看來,今日她真要可憐、悲慘的死在這荒山野嶺了,唉!
「很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今日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既然她不肯服從,唯有死路一條,沒有二話好說。
面對死亡,梁飛仙自知不是英雄人物,無法豪邁大笑,她害怕的閉上眼,不去看對方嗜血的眼眸。
她就要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去了。才活了十八年,都還沒活夠,感覺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現在卻什麼都做不成了,遺憾充斥在胸臆之間,好似有許多話沒說出口。
有些人她還想再見一面,師父……以及她那個沒良心的丈夫,唉!都死到臨頭了,為何要想起他來?
她開始沮喪,因為嚴淼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跟在他後頭,而且還跟著、跟著就魂飛西天了。
唉!唉!唉!接連著三聲長嘆,感嘆生命不再長久,再也沒有機會看這花花世界,她那些寶物、骨董全都要成廢物了。
就在男子的大掌要擊向她的天靈蓋之際,一道劍氣直逼而來,逼得蒙面男子不得不放棄殺害梁飛仙的念頭,旋身面對來勢洶洶的劍氣。
兩大高手雙雙過招,劍氣掌氣雙擊于半空中迸射出火花。梁飛仙由于未承受到意料中的疼痛,悄悄睜開眼,雙眸隨著兩人的對招慢慢瞪大。
是嚴淼!他先前不是走在她前頭,怎麼會突然出現來救她?是她在作夢嗎?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兩人高來低去,一雙大眼連眨都不敢眨一下,深怕會看錯。
在嚴淼發現她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時,就十分注意身後的動靜了,在發覺她久久沒跟上,即心生不祥,連忙甩開其它人掉頭察看。這一看令他心驚膽戰,完全無法想象若他沒回頭,是否她就要命喪黃泉。
沒多加細想,他拔長劍刺向欲置她于死地的蒙面人,雙方過招之際,他發現對方的武藝和他相當,所以他小心應付,不敢有所大意。
假如他沒猜錯,這人很可能就是放出假消息之人,因此他的攻勢益加凌厲,想以最短的時間將人擒拿下,好問出原由。
梁飛仙捂著受到內傷的痛處,目不轉楮看著兩大高手過招,意外發現,原來嚴渺使劍竟是這般好看。
蒙面人沒料到嚴淼會出現,在他的計劃中可沒打算和嚴淼正面沖突,再雙雙互過一百多招,他急著想月兌身。反正來日方長,不怕沒機會逮著梁飛仙,于是他手一揮當空撒下毒粉。
「閉氣。」嚴淼以衣袖擋住毒粉。
「啊?」梁飛仙沒想到會有這突來的變化,愣了愣,壓根兒來不及听從他的吩咐,呆呆的吸了口氣,頭一昏,整個人便軟倒在地,不省人事。
蒙面人則是趁這個空檔躍身離去。
「該死!」嚴淼見她沒來得及避開毒粉低咒了聲,利落的以劍氣揮灑開毒粉,隨即將她扶起,探向她的鼻息。
幸好還有呼吸,但不知她吸入多少毒粉,還是得先找個安靜之地,為她解毒才行。抱起她,嚴淼馬上施展高超輕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以免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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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漫的熱氣蒸騰,水波蕩漾的操盆里坐著僅穿中衣的梁飛仙,水中浸滿各式的草藥,都是嚴淼特地找來為她化毒的。
這對嚴淼而言不是件簡單的工作,搜集藥草並不難,難的是為她褪下外衣,他得不時命自己切莫心猿意馬。盡避她是他的妻子,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能輕薄她。
是以,他的眼沒敢往她身上瞧,並在將她放入澡盆後,就立刻保持距離,退至屏風外,不敢有絲毫妄念。
當她昏迷祛毒時,他則是靜心運氣,等她蘇醒過來。
痛!熱!這是第一個浮現梁飛仙心頭的感受,她覺得自己整個人昏沉沉的,渾身使不上勁,然後她無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迷茫的看著四周。她怎麼了?
再晃進腦海中的畫面是她被一名蒙面人所傷,接著嚴淼出現救了她……然後呢?痛苦的搜尋記憶,卻是斷斷續續,她難受的申吟。
她不會是要死了吧?怎麼會這樣痛苦?
嚴淼听見她的申吟,停下運氣的動作,輕問︰「你醒了。」
「誰?」她整個腦子仍亂糟糟,一時間分辨不出他的聲音來。
「我是嚴淼。」
「嚴淼……」是了,是嚴淼救了她,她沒忘記這一點,若非他及時出現,她早就命喪黃泉。只是……受他恩惠,讓她心底有些不好過,此刻的她非常痛恨自己的武功不濟,如果她的武藝再高強些,就不用他來救了,唉!
現下欠了他一個人情,往後該怎麼還?她既想還他恩情又想和他保持距離,真是兩難哪!
低斂著眉,她好生喪氣,突地,眼底所見又教她一驚,她……她僅著中衣泡在澡盆里?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覺得如何?」嚴淼想知道她體內的毒是否已清除干淨。
「我、我……你……你……」太過驚駭以至于她口齒不清。
她就這麼泡在澡盆里,而嚴渺與她僅有一個屏風之隔,不免使她猜想這全是出自他之手,他……他褪去了她的外衣,將她放進澡盆里?
天!先前她明明是做男子打扮,而現在這副模樣,嚴淼不是個瞎子,自然知道她是女兒身,她的身分豈不是讓他知曉了?
懊死!她低低咒了聲,頓覺自己運氣背到不行。
「怎了?是否體內還有余毒未清?」听她說話結結巴巴,他不由得懷疑她體內還有余毒在作怪,才會令她口齒不清。
他焦急的顧不得男女有別,跨大步來到她身前。
「啊!你……你……」梁飛仙驚叫,連忙遮住胸前,以免被他看光。
「你身體還不舒服?」嚴淼沒細想,直接拉起她的右手腕為她把脈。脈象正常,她體內的毒應是已全部清除了,但她怎麼無法把話說個完全,是中毒的後遺癥嗎?
他皺著眉想著所有的可能性。
「你別抓著我!我……你……你怎麼,我、我……」用力抽回手。哎!一面對他,她的頭腦更加不清楚,連要說什麼都不知道。
嚴渺看著她奇怪的動作,再見她雙頰如遭烈火燒焚般紅艷可人,登時明白她會變得如此奇怪的原因;不是余毒作祟,不是她身體不舒服,全是因為眼下這令人臉紅的情況。
見她臉紅,他竟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剛剛急著關心她的情況,所以他是大膽的將她給看過一遍,再移轉眼神避開已來不及;他可以詳盡描述坐在澡盆里的她如同出水芙蓉般嬌美誘人,美麗得教他想緊緊抱住她,吻上那鮮紅欲滴的朱唇。
天!瞧他想到哪去了,簡直像個登徒子般下流!
在狠狠痛斥過自己,他退了開來,清了清喉嚨道︰「干淨的衣裳在一旁,你可以換上。」
「嗯。」他那臉紅的模樣被她瞧見了,所有尷尬頓時消失,她只覺好笑。
原來他也會害臊啊!扒!她也挺有魅力的嘛!能讓堂堂的武林盟主手足無措,痛快!
飛仙輕輕揚唇笑了笑,心中有些得意,動作輕柔的出了澡盆,拿起干淨的衣裳;由于她的身體還是有些疲累,被擊中的傷處仍隱隱作痛,因此在笑過後她是擰著眉穿好衣裳,恢復男子打扮,走出屏風來到他面前。
不知他是否認出她,畢竟他們沒相處多久……但是如果他連她的臉都給忘記,她肯定會非常生氣!
不知為何,她忽然生起悶氣,嘟著嘴坐在他面前,圓圓的大眼,有一搭沒一搭的偷瞪著他。
「怎麼,還是很不舒服嗎?我知道你受了內傷,所以剛剛一到客棧之後,就已經吩咐廚房為你熬藥,服了藥再休息幾日便會痊愈,你大可放心。」將她的瞪視與不悅全當作是因為身體的不適。
「哦。」這個人好象不怎麼聰明,連她是在瞪他都不曉得!唉∼∼她幽幽的長嘆口氣,跟這樣的人生氣,好象有點蠢。
登時,兩人無言,大眼瞪小眼默默相對,氣氛有點凝重。
「你……怎麼會救我?」這是梁飛仙最想知道的,他究竟有無認出她來?還是只是正好撞見,順手救了她一把?
「你一直跟在我後頭,突然間失去蹤影,所以我回頭找,正好看見那蒙面人要殺你。」他簡單說明。
「你都知道?」她揚高聲音。
本以為她的跟蹤非常完美,雖有預料會被他發現,可萬萬都沒想到會在一開始就被識破,為此,她氣惱不已。
「嗯,出了嚴家堡你就跟在我身後了。」
「那你……」換言之,他知道她是他的新嫁娘,並沒有認不出她來,令她竊喜在心頭。差點忘了,她在離家時留書一封,不知他是否知曉信中內容?
「我知道你是誰,但是那個蒙面人為何會傷你?這點我比較好奇。」間接的承認知道她是神偷,只是他擔心那個蒙面人也知曉她的身分,想從她身上奪取那根本就不在她身上的逍遙劍譜。
「他會傷我全是因為這場鬧劇是他所策劃的,他的目的在于引出我,為他竊取逍遙劍譜。」算她倒霉,被奇怪的人選上。
「看來他是個野心份子,逍遙劍譜絕不能落在他手上!可你又不知逍遙劍譜的下落,除非他知道,不然怎會要你幫忙盜取?」假若那人當真知道逍遙劍譜的下落,為何不親自竊取,非得要大費周章引她出來?
「他說逍遙劍譜就在嚴家堡。」反正面對他,她也沒啥不敢說的,蒙面人說什麼她便坦白轉述。
「不可能!逍遙劍譜根本就不在堡內,他怎麼會有這項錯誤的訊息?」嚴淼嚴正否認。
「我也是這樣跟他說,但他語氣非常肯定,所以才會要我回嚴家堡為他盜取逍遙劍譜。」為了一本劍譜,差點讓她賠上寶貴的性命,實在不值。
听了她的話,嚴淼整張臉都拉沉下來,認真思考著。
梁飛仙偷望著他沉重的臉色,看起來非常憂郁,令她見了忍不住想幫助他,為他撫去一切憂愁。
等等!梁飛仙,你是傻了不成?你要怎麼幫他?又為何要幫他?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如果你站出來拍胸脯說要幫他,說不定他還會覺得麻煩呢!
「看來那人是認定嚴家堡擁有逍遙劍譜。」他怕有此認定的不只那蒙面人,那麼嚴家堡往後將不再平靜……
「他是這樣說的沒錯。」梁飛仙用力頷首,只是不管她怎麼想,也想不出為何那人會如此認定,所以她好奇的問︰「你知道他為何會這樣認定嗎?」
「……大概猜得出來。」嚴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模糊的回答她的問題,但那態度擺明了他不想深談。
梁飛仙也不想自討沒趣的追根究柢,她乖乖的閉上嘴,由他自個兒煩惱去。
敝人一個!問得像個葫蘆,讓她頓覺嫁他是個錯!她果真不該和他或嚴家堡扯上一丁點關系,他們全都太奇怪了,且她也才進嚴家堡月余就差點賠上性命,幸好她聰明,及時離開,否則可能會死得更慘!
她暗暗為嚴淼與嚴家堡下了注解——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