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書六禮,西門元寶終于風風光光地帶著寒傖的嫁妝嫁入東方家。
必于這樁婚事,聯姻的兩家親友于心情上便有著天壤之別。佔了大便宜的西門發財是笑得合不攏嘴;而自認吃了悶虧的方書玉則忍氣吞聲地將這場遍事辦得熱鬧隆重,做足了東方家的面子。
事實上,對于西門元寶成為東方家的媳婦與當家主母,許多人心中仍是存疑,甚至壓根兒就不看好西門元寶有辦法勝任當家主母這個位置。
大紅喜燭與隨處可見的雙喜字讓新房顯得喜氣洋洋,新房內的所有家具、器皿皆雕琢精美得讓人無從挑剔起,新房內的一切擺設在在道明了新郎倌對新嫁娘的歡迎與寵溺。
身著嫁衣的西門元寶緊張又歡喜地端坐在床沿,外頭未傳來酒酣耳熱震天響的喧鬧聲,只隱約听見零星細碎的談話聲,著實教她感到納悶。似乎是太靜了些。
「寶娣,外頭情形如何?」西門元寶掀開紅蓋頭,問著自願偽裝成陪嫁丫頭的寶娣。
「好像就一堆人坐著吃吃喝喝吧,我也不太清楚。」西門寶娣聳了聳肩,她被東方家的僕婦命令得待在新房內陪元寶,根本沒辦法出去看熱鬧,況且東方家大得不象話,宴客的地方與新房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實在無法清楚了解真實的景況。
「東方家真怪,一堆人坐著吃吃喝喝,居然還可以這麼安靜。」換作是她們家,早就鬧翻天了,豈會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東方家嘛!」西門寶娣開始同情元寶,竟然嫁到東方家這麼沈悶的地方來。連吃喜宴都可以這麼安靜,由此便可猜想東方家定是和尼姑庵一樣沈悶無趣。
「算了,不管他們,我坑邛死了!」西門元寶顧不得媒婆一再要她安靜坐著等候新郎倌回房的叮囑,再餓下去,等東方翼回房時,恐怕她早成了餓死鬼。
不成、不成!說什麼都得先喂飽肚里的饞蟲才行!滿桌的酒菜香氣四溢,不斷地深情呼喚她,怎能不回應呢?
西門元寶率先抓起盤中的肥雞,撕了一半遞給寶娣,緊接著便狼吞虎咽,快樂地大口咬著香女敕誘人的肥雞肉。
西門寶娣見她開始吃,心里雖然覺得不太對,但她實在也餓了,就管不了這許多,跟著元寶大吃了起來。
「寶娣,多吃點,不然睡到半夜會肚子餓的。」西門元寶左手抓雞,右手挾魚,口齒不清地要寶娣盡量填飽肚皮。
「好。」西門寶娣的嘴巴塞得鼓鼓的,不用元寶說,她也會努力地吃。之所以自願當元寶的陪嫁丫頭,除了怕元寶在東方家被欺負沒人幫襯外,便是想賴在東方家努力地吃、用力地吃,吃到撐為止啊!
「寶娣,東方家的菜果然好吃!妳說我是不是嫁對了?」美味的山珍海味讓元寶笑瞇了眼,東方家的飯菜好吃到讓她再一次肯定自己的決定。當初她打劫東方翼,還真是他女乃女乃地打劫對了!
「嗯……妳果然是嫁對了!」本來還同情元寶嫁到東方家這麼沈悶的地方,可是東方家好吃的飯菜足以彌補這不足之處。
「來,喝點酒,千萬別噎著。」西門元寶倒了杯酒給寶娣,身為姊姊的她到了外頭自然要照顧傻呼呼的寶娣,千萬不能讓寶娣噎死,否則她拿什麼臉回去面對寶娣她娘?
「好!」西門寶娣開心地接過元寶遞過來的酒,一口干了。「好喝!元寶,我還要!」
「真那麼好喝?」西門元寶為寶娣斟上,自己也倒了一杯喝,發現寶娣說的不錯,這酒確實好喝得很,她立即高興地又把自己及寶娣的酒杯給斟滿。
兩姊妹妳一口、我一口,快樂地喝著交杯酒,壓根兒忘了這酒得等新郎倌回房才能喝,而且不是寶娣和元寶喝,而是東方翼與元寶一起喝。
轉眼間,一桌的好酒好菜遭她們倆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吃光。
「嘖!東方家有錢歸有錢,但就是小氣了點兒!」才準備這麼點酒菜,根本就不夠塞她的牙縫嘛!
「是啊!難怪我娘老說愈有錢的人愈吝嗇。」西門寶娣也不贊同地撇撇嘴。才吃半飽就什麼都沒了,本來還以為東方家能任她吃個過癮的,結果根本就不行,虧得她先前還夸元寶嫁對了,現下可得默默將話收回才成。
「老話一句,東方家嘛!」短短一句話,足以代表一切。
「不錯!不過元寶,我記得媒婆好像說這些酒菜是要讓妳跟姊夫吃的,現下被咱們吃得一乾二淨,姊夫回來了要吃什麼?」西門寶娣為時已晚地想起媒婆交代的話。
「放心,他早在外頭吃飽喝足了,假如回房還餓的話,再讓人送上來就行了。」西門元寶不以為意,對擔心的寶娣擺搖手,要她別放在心上。
「元寶,姊夫何時會回房啊?不能到外頭去玩,我無聊得快睡著了。」西門寶娣打了個大哈欠。東方翼再不回房,她就要倒在他們的新床上呼呼大睡了。
「不曉得。」西門元寶悶悶不樂地回答寶娣,事實上,她現下的心情是既期待,又帶著些微的恐懼。今晚東方翼會對她做什麼事,她娘都偷偷地告訴她了,想到東方翼會這樣、那樣地親密待她,她就緊張得不如該如何是好。
既想逃,又想留下。唉!矛盾啊!
「元寶,妳不舒服嗎?不然怎麼臉色一陣紅又一陣白?不會是生病了吧?」西門寶娣發現她神情怪異,憂心地問。
「我沒事,妳別擔心。」任西門元寶臉皮再厚、膽子再大,也不敢告訴寶娣她心里正在擔心著什麼事。
「真的沒事?」西門寶娣還是不太放心。
「真的!」西門元寶肯定對她頷首。
「怎麼了?誰不舒服?」從外頭走進新房、身上帶著淡淡酒氣的東方翼隱約听聞到她們的談話,關心地揚聲詢問。
「沒事,我們倆都好得很。」西門元寶代為回答,免得東方翼緊張。
東方翼踏進房內後,首先看見的是一片狼藉的桌面,他先是愣了愣,緊接著搖頭大笑。早該猜到他可愛的小新娘絕不會安分地坐在床沿等他回來的,好動的她豈坐得住?何況又累又餓,眼前明擺著一桌酒菜,她自然得大坑阡頤,這才是真正的西門元寶啊!
西門元寶與西門寶娣兩人同時注意到他發現她們倆已將桌上的菜肴吃得干干淨淨,兩姊妹互看一眼,各自惴惴不安。
「我們肚子餓了。」西門元寶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說得理直氣壯的。本來嘛!肚子餓了就得填飽肚皮,沒啥不對啊!如果東方翼不高興,大不了再讓人送上一桌便是。
「姊夫,你不會生氣吧?」西門寶娣不了解東方翼的性情,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打算若情況不對頭,可以馬上拉著元寶逃跑,若是來不及帶元寶跑,至少她也得逃之夭夭。
「不會。元寶說得對,妳們倆都餓了,既然眼前有一桌擺好的酒菜,當然要吃啊!」東方翼噙著溫柔的笑容,要可愛的寶娣別為這點小事擔心。
「姊夫,你真是個大好人!」西門寶娣見他一點兒都不生氣,感動得雙眸熠熠發亮。他果然不一樣,若是在家中,她和元寶吃光了所有人的食物,她們兩人早就被全族的人追著打了,絕不會有人笑得很溫柔地告訴她們「沒關系」。
「寶娣,我想妳應該沒有吃飽吧?我已經讓人送了些飯菜到妳房里去了。」寶娣雖然名義上是陪嫁過來的丫鬟,但他不可能真的將寶娣當成丫鬟般,委屈了她,所以寶娣在東方家的生活起居,他早就打點好了。
「姊夫,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姊夫,你放心,往後你和元寶若是吵架,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假如元寶要打你,我絕對會帶著你逃跑的!」西門寶娣一听見他已讓人將飯菜準備好送進她房里,對他更添好感。她得再次更正先前的錯誤,東方家不小氣,一點兒都不小氣!尤其東方翼更是大大的好人,她能當元寶的陪嫁丫頭實在是太好了!
「那我就在這里先謝謝妳了。」東方翼听見嬌小的她要帶著比自己高大的他逃跑,不由得啞然失笑。誠如元寶所言,她真的是個可愛又單純的小泵娘。
「姊夫,你千萬別跟我客氣,你和元寶繼續在這里無聊,我先回房去吃飯了!」在寶娣心中,待在新房實在是一件無聊到會讓人想打瞌睡的事,而且她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兒,回房去看看姊夫究竟讓人為她備了什麼好飯菜?
西門元寶從頭听到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寶娣未免變節得太快了吧?明明剛才還和她一起說東方家小氣吝嗇的,怎麼轉眼間東方翼在寶娣眼里就成了大好人?或許再過個幾天,在寶娣心中,東方翼的地位還會超過她呢!
看見寶娣快樂地向東方翼揮手道別,她竟吃起東方翼的醋,兀自生著悶氣。從前被寶娣崇拜的可唯有她一人哪!但隨即想想又覺得自個兒不該,東方翼和寶娣相處融洽,她該高興才是,不該小氣地吃起醋來的。
「我想妳應該也還沒吃飽,不過今晚得先忍忍了。」為了她的面子,也為了讓她在下人面前保有少夫人的威儀,萬不能讓下人們知道這一片狼藉是她和寶娣兩人造成的,讓下人以為是他和元寶一同制造的會好些,所以這些杯盤得明早再讓人收拾了。
「沒關系。」西門元寶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事實上是又想起出嫁前娘所交代的話,光是想象她就全身熱燙得像要著了火似的,哪還有心思去管肚皮飽不飽?
「妳沒事吧?」她的回答令東方翼訝異地挑了挑眉。據他所知,她對于食物可是很在意的,今晚居然會爽快地告訴他沒關系,莫非她心里有其他更值得在意的事?
「我?當然沒事啊!」她一愣,除了那件難以啟齒、令她很在意的事外,她可是好得很呢!
她愈是佯裝沒事,就表示愈可疑。東方翼不動聲色,像是接受了她的說詞,一派輕松地坐到她身旁。
當他坐下時,她便立即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與身上淡淡傳來的醉人酒氣,驀地羞紅了雙頰,特意撇開臉不看他,假裝欣賞牆上看也看不懂的名家古字畫。
她怪異的反應一一落入東方翼眼里,他感受得到她的緊張與羞怯,聰明的腦袋立即意會到她為何會如此緊張不安,低聲地笑了。
「你……你在笑什麼?」西門元寶猛然跳起,往後退了幾步,因為太過緊張,以至于說話結結巴巴的。她瞪大眼看著莫名發笑的他,她可是緊張得半死,不以為有啥好笑的。
「沒,就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東方翼像是沒看見她過于緊張的反應,反而舒服地躺下。
「什麼有趣的事?」西門元寶好奇地移步接近他。目前他躺在床上傻笑,應當不會突然撲過來才是,所以靠近一點應該沒關系。
「想到一個才十七歲的小土匪打劫我時,那副頤指氣使的情景。」
「那有什麼好笑的?」她質問。那一晚她打劫他打劫得可威風了,所有打劫該做的步驟全都做了,他笑什麼?
「妳不覺得有趣嗎?」他反問。
「哪里有趣了?」是不是她哪里做錯了,否則他怎麼會覺得有趣呢?非得知道哪兒不對的元寶一坐在床沿,認真地發問。假如他說不出個道理來,她絕對會再賞他一拳,讓他再次一覺到天亮!
「那晚妳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忘。」她囂張的模樣先前可是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若非後來喜歡上她,他的雙手早掐上她那截雪白可愛的脖子了。
「我打劫你的話,你可以不用記得那麼清楚沒關系。」她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輕咳了聲,也記起那日對他的惡形惡狀。倘若知道日後有一天會嫁給他,她不會搶他搶得那麼過分,至少會斯文些的。
「還記得妳說過要將我全身扒光的事嗎?」東方翼噙著笑問,深邃的眼眸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什……什麼?!咳咳!我……有這回事嗎?」她再次用力咳了下,酡紅著臉否認到底。從前她不認為將他全身扒光有何不對,可當娘跟她說過成親後,他會對她做的事,她才知道當初真不該說出那番要將他扒個精光的話。現下唯有死不承認,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看他能拿她怎麼辦了。
「有,而且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東方翼笑得可賊了。
「是你記錯了!」不要承認,也別去管他笑得有多惹人厭!不管他!不理他!
「元寶。」他以迷人的嗓音低喚。
「干麼?!」好煩喔!
「歡迎妳將我全身扒光。」右臂猛地一拉,將她帶入懷中,順道俐落地在垂涎已久的櫻唇上偷了個香吻。
精壯結實的東方翼親密地俯在上方,西門元寶只覺腦袋瓜「轟」地一聲,漂亮的紅霞棲息于雙頰,再也不願退下。
他……他……他不會真的要對她做出娘所說的那件事吧?!
「你……你怎麼可以踫我的嘴?」她趕忙以雙手護住嘴巴,以免他的唇再次不小心貼上她。
「為什麼不可以?」他笑得慵懶,骨節分明的長指把玩著她柔細的發絲。
「因為……因為……因為就是不可以!」他把玩她發絲的動作讓她感到口干舌燥,腦袋瓜更加混亂,壓根兒無法運作,想出一個好的理由來。
「妳娘是這麼告訴妳的?」他低低笑著,唇親密地抵上她的手背,因為笑意使得他的唇一次又一次地吻上她的手背。
宛若蝶翼般的親吻使她全身酥麻,無法克制的紅潮襲遍全身,她的心像是猛然受到箝制,又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住般,既感到舒服又感到不自在,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
「我娘……我娘說你若是欺負我,就要我狠狠地打你!」試圖由亂烘烘的腦袋瓜中搜尋著出嫁前娘所交代過的話,一想到馬上就揮舞雙手對他放狠話,並擺出最凶惡的模樣來嚇唬他。
「妳打人那麼痛,我怎麼敢欺負妳呢。」他故意逗著她玩。
「不痛的話,我又何必動手?」她可不會跟他玩一些假裝打人的愚蠢游戲,既然要打,當然得真打!
「元寶,妳真的很可愛。」他笑著,再偷得一吻。他就喜歡她的自然不造作。
「你又踫我!」她驚呼,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再次回籠。
「對,我又踫妳了。」東方翼似吻上了癮,一再啄吻嬌艷欲滴的櫻唇。
西門元寶有些驚慌又有些期待,心里盤算著是要任由他擺布呢?抑或是一拳將他打飛出去?
她今夜剛成親,若是力道沒拿捏好,不小心將東方翼打死了,豈不是馬上就成了寡婦?這實在有損西門家的名聲,總不好讓爹娘難做人吧?所以不能一拳將東方翼打飛。既然怕會不小心把東方翼打死或打殘,那該怎麼辦呢?
她不住地想著因應對策,殊不知趁她不留心時,東方翼的唇已開始攻城掠地,由她的唇移至她的頸,再往下移,愛戀不舍地親吻著她漂亮的鎖骨。
奇怪,她怎麼覺得全身愈來愈熱?胸口悶悶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甚至是愈來愈快,像是隨時都會跳出心口似的。
疑惑地低頭看,只見東方翼的唇吻上了她雪白細致的胸脯,驀然一驚,小臉瞬間脹得更紅了。
「你……你、你……」怎麼辦?他果然在做娘說的那一件事!她到底該怎麼辦?裝死有沒有用?
「怎麼,妳怕了?」東方翼抬頭看她,修長的指挑釁地對著美麗誘人的雲團輕攏逗捻,激得她心湖掀起陣陣漣漪。
「誰說我怕了?開玩笑,我西門元寶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豈會怕你東方翼?」他的挑釁立即激起她骨子里不服輸的性子,她可不許東方翼瞧扁她!
「真的?」他懷疑地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而且你很好笑,明明我打劫你的那一晚,是我放話要把你全身扒個精光的耶!怎麼,今晚你想報仇了是不是?」她凶狠地看著他,雙手輕輕一帶便改變了兩人的姿勢,改由她懸在他上方,凶暴的姿態活像是要對他霸王硬上弓似的,絲毫沒發覺被他扯開的衣襟口出美好而引人遐想的渾圓。
「不想我報仇的話,妳也可以來個貫徹始終啊!」他不介意,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深邃的黑眸帶著純然的,欣賞著呈現于眼前的美景。
「我告訴你,東方翼,你休想報仇!」她西門元寶敢做敢當,他想報仇?門兒都沒有!不過是扒光他的衣袍嘛,有什麼難的?先前她是怕他會冷死,才沒將他剝個精光,今晚管他會不會冷死,她都要將他剝個精光,看他往後還敢不敢隨便放話說要報仇!
氣忿之下,西門元寶自然控制不住力道,本來是要剝光他的喜袍的,結果一個不小心卻將他的喜袍撕成了碎片。看著手中的布條,她怔了下,隨即認為碎了也好,如此他便會曉得她一點兒都不好惹!不在乎地將布條往後拋,掛在臉上的仍是凶神惡煞的表情。
得逞的東方翼強忍著滿腔的笑意,故作害怕的模樣。
「東方翼,怕了吧?」就不信他會不怕!
「怕,非常的怕……」東方翼以雙臂移動她的位置,讓她跨坐在他身上,他的昂揚恰恰抵著她的柔軟。
「嚇!」突來的異物感,使西門元寶倒抽了口氣。
囂張的眼瞳對上滿布的黑眸,原有的氣勢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異樣的感覺再次在心底升起,一簇簇小別苗因這曖昧的抵觸而激起一陣陣火花。
「我,非常喜歡妳讓我害怕的方式。」他親密地攬下她的頸子,將字句一一吻進她唇中。
雙唇觸吻,東方翼不再輕柔對待,反而像頭蟄伏已久的猛獸,猛然躍出,撲向覬覦許久的獵物,對于渴望再渴望、好不容易捕到的獵物,他絕不心慈手軟,而是采取猛烈攻擊,讓到手的獵物毫無招架的余地。
他的吻似狂風暴雨、似驚濤駭浪般席卷她,他的舌靈活地竄進她口中,與她追逐嬉戲。
這個吻激狂火辣,她的心因他的親吻而冒出一個接一個的小氣泡,她的靈魂為他而顫抖。
他的手似帶著火焰,灼燙她的肌膚,激起一陣陣顫栗。他的唇離不開她,他的指勾引挑逗,惹得她嬌喘連連。
西門元寶的腦子糊成一片,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僅知要緊緊地跟隨他,以填補滿腔的空虛。
他們就像兩只貪得無厭的獸,緊緊廝纏逗磨。
曖昧的喘息與嬌吟回蕩于耳畔,旖旎的氛圍縈繞在兩人之間,汗珠似珍珠般一顆顆淌下。
騰升的體溫。
別熱的交纏。
久蟄的貪婪。
野獸的渴望。
雪白小手拉扯著他的發,感到莫名的焦躁,體內有道聲音不斷呼喊,迫切渴望與他更加貼近。不夠!扁是肌膚相親還不夠!她想要的更多,更多。
煩躁的齒輕輕啃咬他的下巴催促,她全身就像著了火似的,急需他來滅火。
她的催促,使東方翼原本就已經緊繃的身軀更加繃緊,就像是拉了滿弦的弓,隨時都會射出貫穿她。
豆粒般大的汗珠沿著他的額際滴落于雪白嬌軀上,更增一分誘惑。在她身上,他嘗到了自己的味道,看著她因他而狂亂,使他的更加堅硬炙燙,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呼喊著對她的渴望。
他不願傷了她,修長的指逗引出更多的蜜意滋潤,親密的動作使她拱起身,逸出扣人心弦的嬌吟。
待確定她已經完全準備好接納他時,他貫穿了她的柔軟,佔領甜美豐饒的領地,喉頭為此逸出滿足的嘆息。
突來的不適使西門元寶皺了眉,一時間不清楚這疼痛因何而來?她看著懸在上方的東方翼,猜想他是否趁她不留心時偷打她,不然她怎麼會感到疼痛?
「你為什麼偷打我?」他突然動了下,使她不自覺地揚高了聲兒,十指深陷進他手臂結實的肌理中。
懊奇怪!他一動,她竟會感受到莫名的快感,以及莫名的空虛,而當他又深深探入時,那股空虛又瞬間被填滿,她像是被他推到天際,看見了燦爛的火花。
東方翼根本沒心情理會她的質問,他抿著唇再次以指挑逗,確定她不再感到不適後,便展開亙古的旋律。
隨著他的律動,驚喜一波波地接踵而來。她感到呼息益發困難,在他的帶領下,赫然發現原來夫妻之間所會發生的事,竟是如此驚心動魄、牽人心魂。
她娘說的未免太過輕描淡寫了吧?此時,她為時已晚地想起出嫁前娘說過的話──當他們夫妻倆圓房時,她會感到疼痛,但不會持續太久,很快就會過去了。
原來娘說的全都是真的,東方翼並沒有打她,他們是在圓房。當一波波撼動心弦的激情狂潮向她席卷而來時,她再次無法思考,雙臂將他攀附得更緊,兩人的呼息、喘息曖昧地交融在一塊兒,在彼此的唇中嘗到了自己的味道。
東方翼抵著她的額,吻著她的唇,兩人十指交扣,當極致來臨的那一刻,兩人四目相接。
在他眼中,她看見了珍惜與寵愛。
在她眼中,他看見了信任與喜悅。
雪白的雙臂將他勾得更緊,加深這炙熱的一吻,使這一刻變得更為絢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