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斯文的臉龐含笑的傾向她,淡笑道︰「好久不見了,小別兒,小生這廂有禮了。」
「水神,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擅自闖入我的洞府,還封住我的穴道?究竟意欲何為?」她口吻冷淡,姿態高傲,有著一族之長的架式。
她眸底閃著紅紅的火光,更顯得媚人。
「嘖嘖!小別兒,你這話就太嚴重了。再怎麼說咱們也有數千年的交情,今兒個我有空到你的洞府來逛逛,只是想和你敘敘舊,畢竟你我共事多年,未曾有過這樣優閑的機會,坐下來好好的談談,不是嗎?」他淺笑的回答,語氣里听得出他的情緒甚佳,他近乎無體的盯著眼前的嬌客直瞧,無視佳人臉上明顯的慍色。
他袖袍一揚,立刻出現椅子、茶幾,幾上擺滿精致的茶點,空氣里彌漫著清雅的茶香。
對于他的殷勤,她只是冷冷的瞪他一眼,默念咒語,周身的紅光漸增,她運功想沖開被制住的穴道,嬌客上泛著薄薄的汗水。
「小別兒,我勸你別白費氣力了。你應該知道,水族的御水術和火族的御火術是相克的,你想要硬沖破我封住的穴道,至少要耗費掉五百年的道行,值得嗎?況且,穴道在兩個時辰後便會解開,你又何苦白費氣力呢。」他輕啜著熱茶,語態輕松自在,狀似好心的提點,實則是惡意的嘲笑。
他的話讓她停止念咒,白白為他浪費五百年的道行,的確不值。
他有禮的為她斟了杯茶,並體貼的將茶水喂入無法動彈的她的紅唇中。
倔強如她豈會忍受這種恥辱,硬是唇齒相咬,寧死也不打開,任由茶水滑下她雪白的頸項。
「真的不喝?這水可是我取自天上的露水,茶葉則是從王母娘娘那兒拿到的,不喝著實可惜。」他佯裝心疼的看著自她唇邊滑下的茶水,瞧她連生氣的模樣,都美得令人心蕩神馳。
他灼熱的眸光隨著水珠移到她線條優美的雪白頸項,眸光倏地轉沉,直瞅著令人血脈僨張的胸前曲線……
「大膽,你在看什麼?」他的眸光讓她坐立難安,放肆婬邪的目光像能穿透她的衣裳,令她怒火沖天,恨不得挖出他的雙眼。
他淺笑不語,眸光如火的瞅著她艷麗的容顏,好整以暇的坐好,淡淡的道︰「我職掌司水,個性溫文儒雅,喜好飲酒談論天下事,好結交朋友,不論是得道神仙,還是凡間的修道人士,皆是在下的朋友。可咱們倆相識數千年,卻連一點私交都沒有,甚至連說過的話都不超過十根手指──」
「水神,你使計困住我,不是要扯這些沒意義的雜事吧?有何要求就直說,少拐彎抹角的。」若非穴道被點,她早把他趕了出去,豈容這行為像個登徒子的家伙在她眼前胡扯一道。
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發現他的性子與表相不符,一雙賊眼老是不停的跟著她打轉。她不喜歡他那過分灼熱的眸光,曾讓她打心底感到不安,所以選擇逃避他,凡是有他出現的場跋,她能閃就閃,能跑就跑,若是避不掉,就想辦法盡快離去,因為恨透他那雙灼熱的眸子,老是不懷好意的瞅著她。
誰知道她刻意的閃躲,卻還是落入他的手中,莫非她是在劫難逃?
算了,只要他的要求不太過分,她全都應允就是,只求他不要再來糾纏她。
「任何要求都可以嗎?」斯文的男性臉龐乍然浮現狂喜,眸中隱約閃著狡詐的光芒,暗地里偷笑著。
「只要我辦得到,必定全力以赴。」她爽朗的應允,只求早些月兌困。
「你一定可以辦到!」他笑得更賊。
聞言,她眼里浮現狐疑的光芒,強調道︰「不得傷人,不得違反仙界條規。」
「一言既出。」他眸底含著算計。
「駟馬難追!」明知事情古怪,她仍許下諾言。
他猛然將她柔軟的身子拉入懷中,低聲淺笑,一副無賴的口吻道:「我說,我的親親小娘子。」
她被拉入他懷中,想要反抗卻動彈不得,正想要出口罵人,責怪他說話不算話,並輕薄她時,卻被他口中吐出的「小娘子」三個字,差點嚇掉三魂七魄。
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小娘子?!他在胡言亂語什麼?
杏眼圓瞪的瞪著他愉悅的笑容,眸底的火光已形成一片欲噬人的火海,她氣得巴不得撕掉他臉上那虛假的笑意,等她能動後,她非得要好好教訓他一頓,膽敢戲耍她的人,絕無好下場。
他無視于她顯而易見的怒意,溫熱的大手輕撫著她柔女敕的臉龐,喜孜孜的說:「小娘子,你是否太開心我倆的婚事呢?」
冷靜!冷靜!
她拚命控制翻騰的怒氣,眸子里燃著熊熊的火光,嬌艷的紅唇冷硬的緊抿著。月兌困後頭一件要做的事,她非用烈焰真火將他燒得連灰都不剩。
「不許你胡言亂語。」她冷哼,別開臉,懶得瞧他無賴的嘴臉。
「胡言亂語?怎麼,小別兒,敢情你是想耍賴不成啊?這事可是你親口答允的,我可沒有胡言亂語喲。」他戲謔的瞅著她,在他似惡意捉弄的行為下,隱藏著他對她的深情。
她越生氣,眸中的火光越紅艷,臉龐的冷意漸退,讓他心底升起一股滿足感,不再有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覺。
這是多年來他仔細觀察所得到的結果,旁人深恐惹火她,引來她火紅美眸一瞪,而被火焰高熱燒傷,可他偏愛瞧她眸中的紅光,美得令他眷戀不已。
雙臂緊緊的摟著她縴細的腰,手指愛憐的輕撫她的眉間,憐寵的注視著她眼底的紅光,柔聲道:「小別兒,你可知道,你真的好美,好美!」
「大膽水神,你不要以為可以這般屈辱我!」她怒喝道。
他露出一抹無辜的笑意,「為夫只不過想──」
「大膽狂徒,不可再出言冒犯!」她怒不可遏的低吼。
「是你親口允婚。」他眸光帶笑的回答,指月復般的輕撫著她的紅唇。她的脾氣越失控,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就越重。
「放肆!我何時允婚?」她怒氣沖沖的質問。
若非穴道被制住,單憑他無禮的舉動,輕薄的言語,她就非將他燒得哀哀叫不可,相信玉帝不會對她的行為做出責罰。
「小娘子,小別兒,剛剛才與我訂下婚盟,現在就想要翻臉不認帳嗎?」他眸光有些受傷,似真似假的抗議。
他溫熱的鼻息像微風般,不容抗拒的輕輕撩動著她的呼吸。寬厚的胸膛緊緊貼著渴望有千年之久的軟馥嬌軀,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氣息,他不禁更親熱的摟緊她,讓兩顆心緊緊相貼著。
聰慧如她已知上了當,冷聲道:「別以為用這種下流的計謀,就可以逼我應允,你別想作夢!」
「是嗎?」他的笑容似乎另有玄機。
「我再次警告你,立刻離去,否則後果自行負責!」她憤怒的低吼,若是得到自由,非將他的水行宮化為蒸氣不可。
「你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他輕笑著她的天真。
他嘴角噙著得意洋洋的笑容,傾身逼近她,鼻與鼻相觸,眼與眼相視而對,薄唇與紅唇之間只留一道小縫隙。
她忍不住驚喘一聲,雙眼圓瞪,極力想抗拒他越來越靠近的身軀,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你……不許再靠近……」呼吸間盡是他獨特的氣息,讓她不知所措的慌張起來。這種異樣親匿的接觸,讓她打從心底涌現不安。
「緊張呀?」他故意朝她臉上輕吹氣,瞧見她嬌艷的紅唇不住地輕顫著,笑意襲上心頭,浮漾在他的唇邊。
愛煞她嬌顏因他而產生變化,只因他呀!
「你……你別開玩笑了……」她止不住聲音里的微顫。
「我從不開玩笑的。」他認真的眸光直定在她臉上。
那抹認真的光芒讓她心中發寒,心房悄悄不安著。
「小別兒,告訴我,為何從不理我?為何視我如無物?」
千年來,這是他心頭最不解的事,他乃仙界出名的帥哥,她卻從不曾把眸光放在他身上,彷佛他是什麼礙她眼的東西。
若非仙界眾多仙女傾心于他,他還真會以為自己的魅力完全失效。
不懂,真的不懂。
難道她不知道,整個仙界都知道他水神傾心愛她,無視其他仙女的示好,套句人間的話──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飲啊!
為何就是她看不出來?看不見他戀戀不舍的眸光。
「我為何要理你?」她秀眉打成結,冷哼著。
「為何不理我?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情深意重嗎?整個仙界都知道水神千年來猛追著火女跑,難道你不知情嗎?」他眸光黯然的瞅著她,怪她不識情滋味,不解風情。
「你喜歡我?!」她驚愕的瞪著他,兩道秀眉緊緊的靠攏著。
從她驚愕的眸光當中,他確定她的確毫不知情,心中悄然點燃怒火,他當了千年的跟屁蟲,所為何來呀!
他早該一改斯文作風,把她綁到身邊──就像現在這樣,然後強行逼問。
「懷疑呀!」他咬牙低吼。
「這怎麼可能?」她雙眸閃著疑惑。若是可以,她真的想使出法術,躲到天邊去懺悔,也不願接受他的感情。
她專心一意的潛心修煉,不願沾染紅塵俗事,他是故意要壞她多年的修行嗎?
千百年來,紅塵間的男女情愛,多不勝數的悲歡例子,短暫的情愛換來撕心裂肺的痛楚,讓她明白情愛難惹,只願一心修煉,怎知……
不!不可輕信!爺爺當年傳授她仙法,啟發她的御火術時,曾再三的言明,她有很深的情愛糾葛,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道心堅定,不被情愛所感。
她絕不可以動情,否則……
莫非是劫數?
「我可以證明。」他眸光里閃著淡淡的亮彩,誘哄著她。
她眸中的狐疑更深,卻不知死活的追問:「如何證明?」
愛和喜歡可以拿出來比較嗎?
濃濃的笑意襲上他的眼底,薄唇輕輕摩擦著她粉女敕的紅唇,「這樣證明。」
她正要出口怒喝他的無禮時,心似乎在同時停止跳動,眸光訝異的盯著他。
他朗聲笑著,大手輕撫著她的女敕頰,柔聲道:「乖,我的小別兒,閉上眼楮,仔細的感受。」
他火熱的氣息像一股熱流竄入她的心底,身子微微的顫抖。他想做什麼?她驚喘的凝視著他,生怕他又做出什麼輕薄的舉動。
一只大手輕掩住她紅亮的眼,灼熱的唇跟著覆在她的唇瓣上,滑溜的舌細細地描繪她的唇形,然後探入她的檀口,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甜蜜,狂野激烈的吸吮著屬于她的氣息。
辮亂和迷亂霎時困住她的心思,她不懂,他對她使出何種的法術,為何她會感到渾身虛軟無力、無法思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令人迷亂和狂野的觸感,酥麻的騷動感在體內流竄,引發誘人的輕柔申吟聲。烏亮的柔細發絲凌亂的披散在雪白的枕上,長而黑的睫毛覆蓋住一雙媚眼,粉女敕的紅唇輕抿著。
她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安,似乎在與惡夢糾纏不清……
「啊!」簡如花倏地驚叫,從夢中愕然醒來。
映入眼廉的是墨黑色的眼眸,雪白小手猛地捂住辦唇,像著魔般的注視著他含笑的臉,強力的說服自己,一切皆是夢,不可能成真。
依床站立的他,輕而易舉的將她拉入懷中,感受到她溫暖的體溫,眸底的冰冷才悄悄釋開。
「啊!」簡如花驚呼一聲,粉頰不安的泛起紅暈。
這是怎麼回事?恐懼悄悄的浮上心頭。難道……夢里的那個吻是真的?
她一顆心慌亂地狂跳著,下意識舌忝著唇瓣,眸光不解的凝視著他。
倏地,記憶涌回腦海里,先前他惡意的強吻她,還……惡質的讓她呼吸不到空氣,害她昏了過去。
他撫著她羞紅的臉龐,欣賞著她眼中靈活的光芒,他專汪的凝視著她,縱容的態度盡現無疑。
她喘息的同時,愕然的發現身上裹著薄薄的被單,被單底下則身無寸縷。
腦中霎時一片空白……他怎可以佔她的便宜?!
她手握成拳,用盡全力的捶向他的胸口,發泄心頭被輕薄的怒氣。
「你該死!你怎麼可以……可以非禮我!」她哽咽著,昏迷後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任她捶打數拳後,他俐落的翻身,輕易的將她困在他的身下,凝視著她眸中的水氣,手指沾著她的淚珠,眸光含著痛楚的凝視著她。
「你是個卑鄙、無恥的下流之輩!」她氣憤的低喝。
被他灼熱的眸光凝視著,片刻後臉兒發熱,她忿忿的轉過臉,不讓他瞧見她軟弱的一面。
「恨我嗎?」他柔聲低語,語中帶著濃濃的哀傷。
「恨你?我當然恨你!誰教你打擾我的生活,破壞我的安寧,還強佔了我的清白……」她指責著他狂野傲慢的舉動,無恥的行為。
「你可曾想起我?」他眼里閃著些許的期待,不死心的追問,渴望從她粉女敕的紅唇中,听到她對他思念的話語。
「想你?我為何要想你?你我素不相識。況且,我為何要想起你這個無恥的婬徒!」她雙眉緊緊的蹙起,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俊眸中冰冷乍現,嘴角噙著苦笑,他抬頭對上她的眼,「想要自由嗎?」他誘哄般的口吻,柔得不可思議。
簡如花不解的凝視著他,倏然發現夢中的白衣男子的容貌與他幾近相同,兩人的眼里均閃著狡滑算計的光芒,而這讓她打心底浮現出不安……她用力甩甩頭,想甩掉那怪異的迷惑感。
夢是夢呀!她怎麼可以拿夢里的人跟眼前的家伙相提並論呢?
況且眼前的男子邪肆狂野,且冷漠得嚇人,與夢中深情的白衣男子,截然不同呀!
「你想不想要自由?」他重復先前的問題,唇角有著淡淡的笑意。
可是……真的好像呀!痛苦的回憶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腦中,心緒陷入昏昏沉沉間,她眉間倏地發燙,熾熱的溫度讓她受疼的掩住臉,低聲的申吟著。
懊熱,好熱呀!
劇烈的疼痛像針刺入她眉心,彷若真有一把火在那里狂肆的焚燒著。
她劇烈的掙扎著,痛苦的低聲喘息。
「怎麼了?」他焦急的追問。她的呼痛聲令他心痛不已。
他將尋找數百年的寶貝擁入懷中,緊張的發現她臉上布滿汗珠,伸手拂開她極力掩住的額頭,錯愕的盯著她眉心。
一抹火焰般的紅光在眉心處狂舞的跳動著!
他眸光不解的盯著火焰,心疼的看著她痛苦的申吟著,她的玉手緊緊地捉住他的手臂,指尖深陷他的肌膚里,他不在意那刺痛的感覺,任由她像是捉住什麼依靠般的緊捉著。
他口中輕輕的念著咒語,冰涼的手指緩緩的靠近火焰,灼熱高溫頓時穿透過他的指端,燒至他的心,她的眉心登時冒出徐徐白煙。
冷冷的氣體由他的指端,緩緩的傾入她的眉宇間。
布滿痛苦的容顏緩緩平靜下來,失去意識的嬌軀跌入黑暗的深淵,全然沒有注意到那雙悲慟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事情竟如此困難,為何她要如此固執?為阿不給他們彼此-個機會呢?
他心疼的撫著她汗濕的嬌容,臉上的痛楚和悔恨久久不散……